━━━━━━━━━━━━━━━━━━━━━━━━━━━━━━ 小说下载尽在八零电子书网www.txt80.com--本书由【夭桃仙仙】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楔 子   玫瑰小区,环境优雅,卫生状况良好,八十平方,空间舒适,家具空调网线俱全,与人合租,押一付三,非诚勿扰。   联系人:木脑袋。   接着,她留下自己的QQ号码,在同城网发布信息。   信息发布出去以后,夏未晚开了文档,她专心想投入文字工作,可是——   对着空白的文档,她半天也敲不出一个字来。   呜,好烦,重色轻友的梁羽真是个大坏蛋!   叶晨每次来过夜,她都用棉花塞耳,再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当什么也没听见,但是,她都那么委曲求全了,还是被梁羽给抛弃了!   “亲爱的小晚晚,我快要和叶晨结婚了!”梁羽走得那么快乐,她不敢不祝福,只是,呜,世界上为什么有闪婚一词?害得她那么舍不得有点讨人厌的梁羽,更害得她都没有时间找下一个能稍微合得来的租客。   “嘟嘟”十分钟后,QQ提示有请求加为好友的信息声,下面简单备注:租房,有诚。   她把对方添加进去,看见对方的QQ名时,她的眼前一亮。   真是缘分啊!   而且,对方的QQ头像,是陡峭的山峰,让她一见就超有好感,因为她的QQ头象是奔腾的江水。所以,她可能要遇见“钟子期”了?   好吧,其实,她对室友的要求真的不高。   Koala bear:“有什么特别要求?”   木脑袋:“如果可以的话,住宅空间保持适当的宁静,我很怕吵,特别是夜晚……”她真的怕死那种撩人遐思的销魂音浪。   特别是,梁羽(叫)床的声音响到地动山摇。   Koala bear:“没问题,我没有半夜吵人的习惯。”   对方没有懂她的意思,她也没脸讲白了,只能默哀。   木脑袋:“那……你自己的房间里怎么脏乱都不要紧,但是,客厅和卫生间等公共局域可以保持清洁吗?”这一点,梁羽住进来的时候就象她保证过,但是,客厅沙发上、卫生间里老是到处能看见她的火红内在美。   Koala bear很痛快打下一行字:“行的,没问题,我也怕脏。”   对方真是好人,太好说话了!   “能冒昧问一句,您的职业是——”她很怕遇见品性不良的租客。   “文字工作者。”当Koala bear敲下这几个字的时候,晚晚泪奔,这世界上,真的有缘分两字啊!   “啊,这么巧!”她脱口而出。   我好象没问你吧?而且,笨蛋,你曝露自己的职业了!这句话,Koalabear没说出口:“有点我要声明下,我的身份证遗失了,无法提供有效证件,但是,我可以多押点保证金。”   居然没有身份证……   晚晚还在犹豫间,对方已经问:“我什么时候能来见见房子?”   犹豫了一下,晚晚还是打下了这行字,“随时可以……”   “那行,我先下线,八分钟后我到你那!”Koala bear是个行动派。   只是,这个答案让她吓了一跳。   对方的头象,已经变成了灰色。   呜,她还没问她(他)最重要的一点,性别呢——   可是,文字工作者,应该是女性吧?象从事(编)辑工作的梁羽,就是女生!晚晚的阿Q精神又冒上来了。   八分钟,不多不少,屋子的门铃被按响。   晚晚手忙脚乱,因为要见陌生人,心情紧张到手脚都发颤,她打开门。   门里门外的人,都愣了一下。   “你是‘木脑袋’?”门外的男人完全无语了。   “我……”晚晚看着站在门外,行李放在脚下,由上到下是完全能让人看直了眼的帅哥,她错谔下一阵无语。   “你的QQ资料上性别是男性,我没往这方面想。”男人觉得头痛不已。   他刚向老大丢下一句“世界和平,终于解脱了!”就飞奔而出,现在,要他提着行李再回去?有没有这么惨啊!他已经席子一铺,睡了三天的办公室大理石地板,现在,他超想念床的滋味。   望着他那张脸,晚晚还是怔怔状态。   “我姓江,名……瀚……”他自我介绍。   “江、瀚——”晚晚愣愣得重复他的名字。   “我知道男女合租可能有点麻烦,但是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他指指自己脚下的行李,“我很有诚意租你的房子,你要求的事情我都会办到,不会给你造成不便。”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晚晚最不善于的就是拒绝人。   见她一副软趴趴很好欺负的样子,江瀚直接提着行李,迈了进来,友好地向她伸出修长的手:   “合租愉快!”   卷一『近水楼台』   第一章   江瀚接到老大交代的一个新任务:再过一个月就近中元节了,写一个关于中元节的报导。   “下个月就是农历七月了,很多杂志和报社会报导七夕节的浪漫与温馨,反衬了另一个节日的模糊,那就是温城人俗称的‘七月半’,我看过去年温城比较轰动的几段视频,其中很轰动的就是中元节龙湾区一段很恐怖的闹鬼视频,《城都周刊》刚(进)入温城,作为试点,我不想跟风重复一些风花雪月没有意义的报导,如果能写写中元节这个道教的节日,围绕祀鬼为中心,写写鬼故事,也许会比较有销路。”   “老大,你让我写写‘放河灯’?如夜色中,星星点点的灯火,随波蔓延开来——”他没大没小的讽笑。   他不觉得这种报导有什么销路,而且,中元节关他屁事,他可是走社会版面的记者,为什么这种鬼差事要落在他头上?还要力求把阿飘写的很有美感?虽然是无法正大光明拿出记者证的黑户,但是他要不要这么惨啊,居然沦落到要去写鬼故事。   被挑战了威严的老大,面无表情:“据民间传说,中元节那一日,众鬼都要出离冥界,你说,哪种人会最怕过这节日?”   废话,当然是做了亏心事的人!   这个念头才刚升起,江瀚马上就明白老大的意思了,“OK,我去找找有没有重大冤情的大案。”   他趁老大快挂电话时,“许老大,还没恭喜你上个月做爸爸呢!要什么贺礼?”   一向严谨而冷漠的男人,此时,露出微笑,“谢谢。”   不给他任何羡慕嫉妒恨的机会,被唤老大的许彦琛,马上道:“贺礼倒不用,你给我抓紧点,快点找到能让《城都周刊》一炮打响,轰动一时的新闻!”扩大他的事业版图,让周刊成功在温城立足,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贺礼了。   收到!   挂了电话的江瀚明白,现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抓紧娱乐,不然到截稿为止完全累得象条狗一样的生活,一定会让人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但是,哪里有娱乐?他想看点书。   环顾了一下房间,在房间里倒发现了很多小说,他随手翻了翻,发现大部分都是(出)版社的样本书,而且,基本都是言情小说。   他一个大男人,即使闲下来的时候,无聊到快发霉,但是,也忍受不住那种充斥着肉麻对白的琼瑶式小说。   他想在房间里找几本武侠小说,就算有言情的话,他比较能接受和美人一起倚剑绿林、闯荡江湖的那种,但是,他翻遍了整个房间,除了言情小说就是更能让人发困的纯肉欲小说,可见,前租客的口味不仅无聊,还相当“重”,   那堆书中,唯一吸引他的是一个笔名为“考拉”的作者。   同样都是爱情小说,婉约细腻的笔调,同样娓娓道来的都是爱情的真谛,但是,她写的《情人劫》,以灵异奇幻为佐料,笔下所诞生的每个角色都像是真人似的,有着他们各自独特的思考模式,温馨的笔调,偶尔冷不防来一两句搞笑的话,替紧张而伤怀的气氛下,添加了很多别样的风采,让故事更合他的胃口。   他花了一个晚上,把这带点悬疑推理的故事看完,把书放回架的时候,虽然不能说,像石匠那样把书中的语句和思想都刻在脑海中,但是,对于他将写的鬼故事,应该还有一定的启示作用。   他想,考拉一定是名很有气质的大美人,有着一头又黑又直的飘逸长发,一颗多愁善感的纤细心灵,还有一双冷静的眸。   虽然她写鬼故事,但是,肯定不会象他的新室友那样,是位古怪的阿飘。   合租的第三个月,江瀚不止一次怀疑过,其实,这个屋子里只有他自己吧?如果不是每天半夜时分,一向浅眠的他会听到隔壁一些声响,他的这个设想,绝对会成立!   准时,12点30分,籁静的夜。   “吱”得一声,小心翼翼地开门声,然后,紧接着传来蹑手蹑脚的轻微脚步声,再接着,就是浴室里传来淋浴的声音,如果这些都真实存在的话。   他看一下手表,半个小时后洗完澡,继续是让人毛骨悚然“飘”回房的声音,证明他不是幻听。   所以,不是他听错?如果不是他坚定屋子里没有闹鬼,如果不是他可以肯定有人想上厕所时都会先偷偷左右张望一下,观察“地形”,确定他不在以后,马上小跑偷溜出来,他真的以为,自己在独霸整间房子,毕竟,那些指明的公共区域,光明正大使用人只有他。   他的工作压力大、时间长、生活作息更无规律,特别是,他跟得许老大,对效率的要求特别严格,不用天天蹲在报社,但是手机得保持24小时开通,一个电话,立即要到位。   但是,就是他这样毫无作息的工作,同个屋檐下,他遇见那个小室友的机会,几乎等于零,害得他都差点忘记对方长什么样。   当然,这是夸张,小室友有双很大、胆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让他印象深刻。   那天,他朝她伸出友好的手,说出,“合租愉快!”的时候,她被吓到的神情,很想拒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欲言又止的样子,更是分明搞笑。   只是,他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每天他出门的时候,会习惯性的瞧瞧隔壁的房门,一如续往的紧闭。   老实说,虽然时候他这人说话不给人留情面,偶尔有嘴*的嫌疑,但是,他的人缘很不错,怕他怕成这样的,还真不多见。   每天晚上他回家的时候,在楼下会习惯性的先抬眸看看楼上,隔壁的房间透着灯亮,阳台上的衣物,四处飘扬,证明,里面有人,而他果然是被人在躲着。   他这人有点不好,喜欢和人对着干,于是,这三个月,他试过不少方法。   他坏心到把所有门窗都锁上,在里面——   开榴莲!   弄到满屋子臭哄哄,让一股腐朽的味道漫溢四周,在密室空间里绝对会熏到那只阿飘想跳楼。   然后,果然如他料,有人再也装不了阿飘,他听到里面砰砰砰的匆忙跑步声及以开窗声,然后——   没了?居然没了!他难以置信,居然没有人跑出来插着腰大声抗议。   再接着,他故意让厨房碗筷堆成山、刻意弄乱客厅也不整理、满地狼藉、甚至过分到洗澡的时候把浴室弄得一地湿。   但是,一下班回来,发现堆成山的碗筷已经洗干净重新整洁归位,至于客厅,被打扫的光洁如镜,而他故意弄湿的浴室,也早就被默不吭声的擦干净了。   所以,他这个室友,其实是只忍者神龟?而且,还是只很怕陌生人的龟。   因为工作的关系,他认识的女人们都精明强悍,抢起新闻来管你块头是不是比她大,想让她们女人吃亏?没门!所以,象新的室友这种,不怕吃亏、脾气好到爆的小女生,他真是很好奇,很想挑战一下,对方的极限在哪里。   虽然他的行为很象吃饱了撑着,有人肯把房子租给他这种没有身份证的黑户,他该感激的五体投地,居然还这样对他的恩人,连自己都有点唾弃。但是,他的性格闲不下来,真的很怕闷,而且,睦邻友好,不是很应该的吗?他发誓自己没有半点的温饱思(淫)欲!   他承认,第一眼看见这位新室友,就对她很有好感,当然,这种小女孩型的女生,让他绝对没有伸爪的(冲)动。   跑了一天新闻,对老大交代的新任务,还没有任何头绪,手头的工作已经忙的他够呛。   深夜近一点,他还没有睡,茶几上摆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台相机,一支录音笔,还有——   一个KFC的全家桶。   他在写新闻稿,一手专注的打字,另一只手,带着薄膜套,探向全家桶内,捞起一个吮指鸡块,就往嘴边送。   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快要饿了!鼻间充斥着令人发指的浓郁油炸味,但是,他实在没得挑。自己超懒,想让他下厨,不如直接拿刀剁了他,而楼下的快餐店,百年不变的菜肴,又吃到快吐血了,所以,现在的油炸味,真的还好拉。   另一道房间的门,“吱”得一声轻轻打开,发现他还在客厅以后,又轻轻关上。   晚晚在里面一边用手按着腹,一边焦急跺脚。   怎么办怎么办?江瀚怎么还没回房里?深呼吸一口气,她企图镇定自己。   别人都说,心静自然凉,她现在只要静下心来,自然——   就会除却焦躁,忽略某种需要。   “宅是一种生活方式,宅是零压力,自己跟自己相处就够了,所以,我受不住宅的诱惑,继续宅着生活。   当静下心来,一动不动,宅在家中,看着静物时的心情,自己会和它们一样安静。我相信,它们都是有灵魂的,让漂了太久的心,在这一刻停驻。而累了的时候,发现有个安心的窝,在繁华的都市,收容你的安定——”   看看自己写的东西,晚晚动手全删掉,对着电脑,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某一种(生)理欲望,更加汹汹腾升。   ……   江瀚的唇角有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了,他就想看看,那只忍者神龟,能憋多久不上洗手间。   五分钟后,“吱”,又是开门声。   见他还在“啪”又关上。   三分钟后,“吱”又开门,“啪”又关上,如此重复,开门声,相当频繁。   那只个子小小、脸蛋圆圆的忍者神龟,再一次探出头后,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忧愁的偷揪着他的背,仿佛那样,他就会识相马上回房。   但是,很抱歉,今晚他赶不好采访稿是不会靠近有床的空间。   “我……”憋不住了,门不再关上,可怜的忍者神龟欲言又止。   他很好心,头也不回,凉凉道,“胀破膀胱,会引起剧烈腹痛、四肢冰冷、冷汗淋漓,甚至导致休克、如不及时抢救,性命可有高度危险呀!”   所以,如果她要以胀破膀胱那么丢脸的病况被送进医院的话,他不介意,但是,他一点也不善良,所以,别找他做那个好心人。   犹豫了一下,晚晚按着已经开始绞痛的腹,终于还是抵不过“欲望”,小步奔跑着,奔进洗手间。   锁了门,马桶盖一掀,她迅速坐了下来。   “嘘嘘嘘嘘”好畅快!   即使隔着一间木门,寂静的夜,她尿尿的声音,特别清晰,因为,这把尿憋了太久,射程非常有力。   江瀚力持镇定,但是,肩膀还是开始一颤一颤。   冲了马桶,洗了手,腹内压力舒服骤减,但是,晚晚的脸,已经冒血到象个红苹果。   她的洗手间里磨蹭了很久,都不敢出来,现在怎么办?好丢脸,好想死。   一男一女,同一个屋檐下,真的好尴尬。   她很想回绝他,不让他住进来的,但是,江瀚的那张脸,让她根本无法拒绝。   低着头,尽量不继续制造存在感,她又想飘回房里,她安慰自己,只要睡一觉,她就能发现,刚才只是幻觉。   “KFC吃不吃?”客厅里冷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她象被人“铛”了一下,整个人被下了定身符一样,定住脚步。   肯德基的全家桶,放在地板上,一个极漂亮的滑线,滑到了她面前。   “我一个人吃不掉,帮忙解决一下。”另一手的薄膜套已经取下,他在专注敲字。   晚晚咽了咽喉,一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   “你是不是怕我?老实说,我胃口没这么好,会对小女孩啃得下手。”依然头也不回,但是,语气分明是‘我忍你很久了,我们现在一定要好好聊聊’。   “而且,虽然我强行入室要求租下房子,但是,我的模样应该长得不是很象(禽)兽吧?”至于怕他怕成这样吗?   他才不是(禽)兽,他是好人!   晚晚扬扬唇,本能想辩解,看了一下眼他,再慌忙低头,看看自己穿着能拖到脚膝盖的宽大T恤,“我……”不能曝露目标!不是怕他,只是他的出现,让她有点张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所以,原本胆子就小的她,干脆逃避。   第二章   “什么,你不是小女孩?”江瀚终于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看着晚晚,有种想爆笑的(冲)动。   “你才28岁,最多不会超过29岁……我、24岁了……不是小女孩……”她小声的辩驳。   江瀚挑了眉头。   不是小女孩?那她身上穿得是什么?一件T恤,松松垮垮的,巴布豆的印图比她脸蛋都要大上两倍不止,完全挡住了身材,让人看不出来究竟有没有发育。24岁的妙龄女孩会这么随便穿着打扮?如果她不说,他还一直以为她才十七或者十八岁,毕竟,她完全一张学生脸。   还有,真稀奇,他脸上有把自己年龄刻出来吗?没想到这小不点,眼光还挺准的。   “那自称24岁,已经不是小女孩的女孩,麻烦你,能坐在我旁边,我们深谈一下,好吗?”他饶口令一样,用一副拐小孩子的口吻道。   “不、不用了——”她被吓到退了好几步。   “喂——”他还来不及唤她,她已经给了一个匆促的背影。   砰得一声,房门迅速的被关上,很无情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   “虽然脸有点圆,但是一点也不胖嘛,原来小屁孩这么害怕全家桶!”看来每个女人都怕胖,一定是油炸食品吓到人了!   他摸了摸下巴,拒绝承认自己没有魅力,还吓得室友瑟瑟发抖。   没关系,他这人,有一点不好,天生反骨、锲而不舍,全家桶没有吸引力,那就换别的咯。   房间里的晚晚,按住胸口,左角的位置,跳得极快极快。   江瀚。   她瘫到电脑前,趴在桌上。   刚才,真的超紧张。   她从小就很乖,好静,不喜人多,但是,她的性格其实真的没这么别扭、这么丢脸。   抬起一张好沮丧的脸,脑海里,一个浓聚的身影变得越来越聚集。   以为,自己早该忘记了,这几年,也确实那个身影淡得几乎很模糊很模糊。   她打开收藏夹,连入一个校园录,但是,她却不是登录自己的班级,而是点2001届“大众传媒新闻”系。   里面有一张05年拍的毕业合影,毕业照里,那浓聚的身影一下子就清晰起来,那张我行我素、极有个性,帅气到青春张扬、光芒万丈的脸,与那身影不应而合。   而与照片里对应的名字,分明是:江亦瀚三字。   但是,他却说他叫江瀚,他住进来的第一天,晚晚被唬得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晚晚没有退出,而同点开广电大学,2004届中文系的入学照片。   整个班级,四十几人中,如果让你找出她的身影,很难很难,但是,如果提示你,最胖的那个,你一定轻而易举就能找到她。   那个站在最角落的位置,头低的几乎看不清楚五官,扎眼的身型象个大气球的人,就是她。   那时候的她,有多胖?一米五八的小小个子,足足有一百四十几斤吧。   “我们家宝贝晚晚啊,能吃就是福,如果让老爸听到一个字,说你要减肥,老爸绝对翻脸哦!”她的体型遗传了爸爸。   偏偏。   “晚晚,吃你最爱的炸鸡咯!”   “孩子他爸,我们家晚晚再吃下去,还能看吗?脸都肿得变形了!”妈妈反对,喋喋不休,“明明五官长得挺可爱的,就是被你毁成象神猪一样!”   “你说谁猪?”老爸怒得站起来。   老爸从小护她就护得紧,不仅不许别人欺负她、就连妈妈说一句诋毁她的话也不行。   “哎呀,你们别吵了,我吃我吃我吃!”她将一只肥大的炸鸡腿塞入了自己的嘴,含糊道,“我要我们家永远和和睦睦哦!”   这句话,还在耳边,照片里的女孩,之所以一直低垂着眸,是怕一抬眸,就让人见到她眸底的泪光。   2004年,爸爸因为肥胖,高脂血症引发了脑血栓,撒手人寰。同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丧夫之痛,再加上事业上的打击,母亲扛不住压力,因肾病离开了人世。   她的名字叫未晚,是因为她是父母老来得女,那年,爸爸已经69岁,妈妈已经65岁,她告诉自己,生死是人生的自然规律,但是,拍照的镜头前,她还是落泪了。   那一年,她做什么事情都是混混噩噩的。   *场上,有一群男孩们正在进行激烈的球赛。   “亦瀚,接球!”   随着一声吆喝声,一个男孩帅气的起跃,球是接住了,但是,男孩用力过猛,球一下子就被踢偏了。   “哎。”晚晚捂着鼻子,重重的跌在地上。   黑眶的眼镜摔成两半,鼻子一直在往外冒血。   “你没事吧?”闯了祸的男孩急忙跑近,急切地问。   话音刚落,他已经脱下自己的T恤,用衣的内侧,捂住她的鼻子,也不顾自己光了上身。   属于男性很浓郁的独特气息,遽得灌满她的鼻。   老实说,当时没有任何罗曼蒂克,那件T恤真的不好闻,一股浓重的汗臭味,让人灌得一阵作呕。   他用一只手支着她的脖,让她往后仰,他淋漓的大汗甚至滴入晚晚的脸上,让她不舒服地膛大了目。   “喂,你还好吧?”他焦急地问,“要不要我送你去医护室?”   其他同学已经围了过来,“亦瀚,你这回真的是打中‘球’了!”周遭的男生们,居然还有心情拿她的体型开玩笑。   “不想挨揍的话,你们给我闭嘴!”他有点恼怒的样子,让那些男生们讪讪闭了嘴。   “我带你去医护室吧!”他蹲下,不容质疑,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那时候,抱起她的时候,他的脸色瞬间就涨红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她的体重,让人很有压力。   但是,他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不、不用了——”几时和男生有过如此“亲密”的她急急推开了他,跳了下来,脸蛋同样涨红一片,“我、我没事——”   她急急避走,慌得根本无法理睬身后的“喂喂喂”叫唤声,甚至一不小心就带走了他的T恤。   ……   第三章   那件染了鼻血的T恤,她洗得干干净净,但是,却不知道该不该送还给他。   她知道他的名字,他叫江亦瀚。   这个校园里,只要长得帅的男生,就是女生们永久不衰的话题,所以,要得知他的名字,真的易如反掌。   这只是一段插曲,象她这样胖胖的女孩,为免惹人嘲笑,绝对不会不自量力到去接近那么耀眼的帅哥。   但是,那件T恤真的让她挣扎了很久。   “不许你们说织心坏话!”走近新闻系学院的时候,她在小*场上,见到文弱的男生,在和一群比他看起来强壮很多的男同学在打架。   “我们有说错吗?织心是堕过胎,以许彦琛的家世,以后会不会把她当破鞋扔了,还真是个未知数!”   “余仁书,你怎么这么惨?追了那么久,把沈织心当个宝一样,现在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搞大肚子,你心痛不?”   “我看啊,等许彦琛把沈织心一脚踹了,你继续保持这种态度,已经是残花败柳的沈织心可能就会考虑你了!”同学们的风凉话,越说越过分,越说越难听。   在校园交男朋友几乎是司空见惯,但是对于堕胎,大家还是很有保留,甚至带着鄙夷眼光。   这件事情闹得太大,晚晚不可能不知道,因为就算早已经毕业,许彦琛在学校里几乎还是以传奇人物的身份存在,他家世能力都无人能及,自然眼红的人太多。这次,沈织心是被那些眼红的人,当靶子了。   “啊!”一声怒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名叫余仁书的男生如同发怒的狮子般,冲了过去。   但是,才几个回合而已,他已经落下阵来,被揍得几乎爬不起来。   就在一个男生又想扬起拳头时,一个石子飞了过来,打中他的拳,男生痛得哇哇大叫。   “打架嘛,当然找会打的人。”江亦瀚朝空扔着手中尚余的石子,痞痞的笑。   “江亦瀚,你别多管闲事,这是我们广播系和新闻系的对决!”打人的那个男生怒道。   “我好象也是新闻系的吧?正巧你们讨论的沈织心,好象是我们班的吧?”他耸耸肩膀,“我这人没有其他优点,但是,非、常、护、短!”   他一个拳头已经直接揍向了刚才讲得最张嚣,把余仁书揍得鼻青脸肿还不肯放过一个同学,对方顿时被揍得软成一团。   其他几个人扑了过去和他撕打成一片。   乒乒砰砰,乓乓轰轰,拳头砸在人体上的闷响,不断地响起、传出,晚晚看呆了,也吓呆了,她急忙捂了眼。   因为正是她约了他来*场拿衣服,才会引来这场恶斗。   她心头怕怕,天生的鸟胆让她倒退好几大步,很想速速逃离现场。但是,这样又显得很没义气吧?爸爸说过,做人最重要就是讲义气。   之前是三比一,现在,也是三比一。   “江亦瀚,你给我记住,我会告诉咏佩,你为了沈织心打我们!”嘴角被打破了,(嘴)唇肿成两倍大,连眼睛也挂了彩的那位同学,狼狈地叫嚣。   他又逼进一步,那三个男生,再也不敢围攻过来,作鸟兽散。   “广播系的,就是大嘴巴!”他暗咒了一声。   被那几个广播筒添油加醋一宣传,虽然咏佩很信任他,但是,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回去他有的解释了!   “还好吧?”他扶起余仁书。   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的余仁书,在*场上痛哭失声。   “余仁书,你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哭什么呀?!”蹲在他面前的江亦瀚,非常头痛。   而她,还在迟钝的挣扎跑与不跑之间。   “喂,你很眼熟?你手里拿着的那件,是我的衣服吗?”安抚不了余仁书的他,突得转过身。   啊,他拿衣服给对方擦眼泪?晚晚急忙举高双手,把衣服捧在他面前。   见有新衣服了,他伸臂接过,然后——   大刺刺就在她面前脱了上衣,露出精练的胸膛,但是,没有让她有多“欣赏”的机会,他已经套回了T恤。   他把刚才打架撕破的衣服,随手就丢进了垃圾筒,直接毁尸灭迹。   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脱衣服了,晚晚依然再一次被吓坏,吓得动也不敢动。   “你鼻子好了吧?”他问。   “好、好了——”她结巴着回答。   “那就好,我走了!”他挥挥手,头也不回就迈离,“你相信我,男人哭得时候,绝对不想旁边站着观众,所以,你也和我一样,快点闪吧!”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和第一次一样,对白依然只有一句。   ……   “喂,小胖妞,刚才和你说话呢。”   “啊。”她迟钝了几秒,呆呆地望向其实并不太熟的同学。   “我们要去联谊,算你一份!”那个带头的女生,很霸道的样子。   “我不要,我不行!”她急忙摇手。   “你敢不去?会带你去,可是看得起你!”另个女生,搭着她的肩膀,“联谊里也有个胖子,可适合你了,你去的话,会感激我们的!”四周,一阵讪笑声。   从小到大,因为这身材,她没少被讥笑过。   “咦,现在再看看,小胖妞好象瘦多了,会不会抢了我们的风采?”旁边一个女生搭话。   晚晚有双极漂亮的眼睛。   “你说可能吗?”大家又轰然大笑。   鲜花总要绿叶衬,晚晚的肥胖,就是最好的绿叶。   几乎不让她发出任何抗议的声音,女生们架起她就走。   与新闻系的整个联谊会上,她做足了绿叶的本份,但是,偏偏她们不肯放过她。   “哎呀,今天可怎么办,居然是四对五!”前一刻在她面前凶得象母老虎的女同学,这一刻在男生们面前,既使不满,声音也嗲到让人全身起毛。   “我们叫过江亦瀚,但是,那小子对女朋友忠诚的很,他说自己不搞劈腿这一套。”男同学的一句解释,让在座的四位女生们,都很失望。   晚晚长长的睫,扇了一下。   那其中,带着简单的好奇。   “真扫兴!”女生们很不开心,但是,还是关心,“那不是有一个人要落单了?”   晚晚正想识相的举手。   “这还用说,当然是晚晚没人要,我们几个就她最肥,这么油腻的肥猪肉,难道还有男生啃得下口?”很刻薄的声音。   晚晚的手,僵僵的、慢慢放了下来。   她真不知道,自己的肥胖,就对不起她们了?她正想起身——   “麻花脸,你不知道很多男生,都是食肉动物吗?就你那干巴巴的麻花样,哪个眼被屎给蒙了,才会和你约会。”身后,传来似笑非笑的声音。   所有人一僵。   “亦瀚,你怎么来了?”一个男生,急忙起身打圆场。   “咏佩要我多认识几个女生,说以免将来后悔了,抱怨是她霸着我,没给我选择的权利。”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膀。   咏佩之所以敢这么高调,还不是吃准了,他这辈子早就选好了?!   被喊麻花脸的女生,心里呕得要死,臭着一张脸,“现在怎样,要选联谊的对象了吗?”男人都是食肉动物?她呸!   几个男生挣扎了一下,老实说,没有被江亦瀚损前,大家最看好“麻花脸”,毕竟,虽然她脸上有点雀斑,但是,身材极好。   只是,现在谁选了她,不是变成眼被屎给蒙了?   “喂,走吧,看电影。”江亦瀚点点晚晚一直僵然的肩膀。   晚晚意外地抬眸。   所以,她第一个被选走了?其他女生脸都黑了。   晚晚被救赎了般,感恩的赶紧起身。   “江亦瀚,你强,那么大块肥猪肉你都吞得下去,你才是眼被屎给蒙了的那一个!”被配了胖子的“麻花脸”,在他们身后怒吼。   江亦瀚回过身来,眼神极冷极冷,鄙夷,“我在眼里,她很漂亮,因为,内在才是美!麻花脸,内在,你有吗?”   一个被球击中鼻子,也没有哇哇大叫,轻易就放过肇事者,反而把衣服洗干净了送回来的女孩,内在绝对比她们高尚一百倍!   晚晚整个人震在当场,感动到四骸起暖,从小到大,除了爸,他是第一个夸她漂亮的男人。   虽然,他夸得是内在。   说完,他拉起她的手,在一群气歪了脸的女生面前,带着她离开了现场。   ……   江瀚。   江亦瀚。   这两个名字,在晚晚的口中,溜了一圈又一圈。   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用假名字,既然要成为室友,他的这种行为,很不诚信。   他不记得她了,从第一眼重遇,晚晚就确定。   也对,他们在校园里,只见了三次面,虽然,第三次,他们看了一场电影。   但是,他们的对白,还是只有一句话。   散场的时候,他说再见,她也嗫嚅回复“再见”两字。   原本就该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一声再见,就代表了以后不再交集。   但是,她却用足足三年的时间,慢慢去浇灭了那颤在胸口最初的悸动。   帅哥和肥气球,怎么也不可能被组合在一起,又不是在演《我的名字是金三顺》,对吗?但是,她却记住了,那一年的电影是《如果.爱》。   第四章   其实,与夏未晚小朋友“同居”,他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比如,习惯了裸睡的他,再也不能随性,初夏已经很炎热,半夜上厕所的他,也不能出现只穿内裤的半裸状态,就算是“梦游”的状态,还必须维持衣冠楚楚的神圣模样。   他都牺牲这么多了,还被室友当“贼”看,连深谈的机会也不给,所以,他冤不冤啊!   晚十点,他们一行人刚好做完一个采访,因为忙于工作,大家中饭到现在都还滴水未进,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   夏天吃夜宵,哪里好去处?当然是烧烤加啤酒,佐料吹牛兼打屁,很不错的放松方式。   大家愉快的收了工,单位不远处有间老字号的烧烤店,刚好,和他的住区步行走得快点话只需十分钟,这也是他当初一眼就看中那条合租信息,顾不得还在上班就兴匆匆赶来,就怕下手晚了悔恨莫及的原因。   和单位住得近,既能省下坐车的钱,也能省下很多时间,何乐而不为?所以,为免下一季被赶,他一定要和那只忍者神龟打好关系。   “江记者,可盼到你了!今天你们这桌我请客,尽情吃、尽管点。”见到他们一行人,老板很惊喜,急忙迎了上来。   前段日子,他替这间店做了个美食专栏。   《城都周刊》温城分社现在是起步阶段,事务比较杂,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专属的工作局域,但是目前成员还不多,要分得很细的话,实施起来,就比较困难。比如,美食、名人专访一些栏目他有空会兼一下,按许老大的话,这叫能者多劳。   在开社的创业阶段,最累最不是人干的活,准落到他头上,明里打着信任的旗帜,其实自己是被许彦琛利用的够彻底,谁叫他是被人家收留的呢,还是看在沈织心的面子上!但是,他可不会在这个时间点上闹革命,毕竟跟着许老大真的能学到很多难得的经验,而且,许老大刚出生的女儿小橘子是超早产儿,至今还在保温箱内,一次又一次的病危通知书,极为折磨人。   所以,许老大将温城分社的所有事宜交给他来处理、实施,自己只是电话指挥而已,江亦瀚不敢有任何抱怨,也不敢添乱,只能用实际行动来支援许老大“晚年”得女。   事实上,他甚至不止一次想过回上海去看看沈织心和许老大的宝贝女儿,但是——   上海啊。   他想,还是算了吧。   “老板,你想害我被我们老大砍头吗?!”他笑眯眯反问。   他那天是一个人来这,吃这尝那,拿相机拍拍拍,然后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敲,当时老板来了,他也没特意说什么,他喜欢突击检查,还原“事实”,该表扬的他不会吝啬,该批评的他也一个字不会留情。   总之,他那天抄起账单去柜台结帐的时候,吃得还是挺满意的。   “江记者,你那天拍得照很漂亮,写得稿更是好,对我们店里帮助很大!所以,现在请你们大家吃一顿,是我应该的!”老板很客气,事实上,自从那个稿子发表后,他不止一次上过刊社找这位叫江瀚的记者,希望答谢表示一下,但是,江记者滑得象泥鳅一样,溜得极快。   “老板,你还是别害我了,我们总编很凶,被他知道我私相授受的话,工作不保的危险性太大了,不划算不划算!”他笑着摇手推辞。   他最怕别人来这一手,明年的夏天,他可能也会来同样的地点做专访,他这人虽然大大咧咧,但是,他不喜用一次的成败就来定生死,他可不希望在对方的品质下降或者让他发现什么不正规*作的时候,写起来自己会有心理负担。   见他说得那么严重,老板也不好为难,“那我给你们打个八五折,再送个水果拼盘。”基本是老板的朋友,才享受这样的待遇。   “好,那先谢谢了。”他耸耸肩膀,不再推辞,表示感谢。   等老板一走,同事们抗议了,“免费的晚餐现在要自费了,我们不管,江瀚,这顿可要你买单!”原本大家说好AA制,现在不爽了,能赖就赖。   “OK,我来。”他这人性格大咧,他的金钱观和理财能力很糟糕,即使,三个月的房租兼两个月的押金,掏空了他仅剩可怜的积蓄,让他最近生活真的挺拮据,必要的话一分钱得掰开二分用,但是小家气哭穷的行为,他真的不太会。   大不了下半个月吃方便面,希望能撑到不要弹尽粮绝。   但是,他突然想起一个很头疼的问题,为了遏制自己的喜欢乱花钱,这个月他出门皮夹里的现金几乎都不会超过五百块。   他抓住一位服务员,证实了这里小本生意,不能刷卡。   原本和老板说一声,肯定就能先签单,但是,他不喜欠别人人情。对了,欠人情,反正都要欠——   他速速用手机上网。   救命!   几乎那24小时都是亮着的“奔腾江水”,在迟疑了半分钟后,终于翻江倒海的晃动了起来。   木脑袋:?   KoalaBear:我吃霸王餐,被老板扣押了!(QQ系统图片:大哭的表情)   木脑袋:啊(惊讶的表情)   KoalaBear:快来救我,不然我洗碗要洗到手抽筋,而且老板威胁如果我洗不干净的话,随时会被卖到非洲做男妓。(抓狂的表情)   木脑袋:厄(冒冷汗的表情)   KoalaBear:不聊了,我很忙,忙着吹泡泡,继续去辛苦的洗碗了,你快点把我领回家!(打一个很委屈的表情)   木脑袋:(持续冒冷汗的表情)老板没打你吧?   KoalaBear:快了,如果我还筹不到钱的话,一定会被揍进医院,听说老板还有点黑社会背景呢!(回她可怜兮兮的表情)   他若有所思的一手持手机,一手中指在桌子上规律又悠闲地敲着。   木脑袋:(发了一个擦汗的表情)你总得告诉我,你在哪里?   KoalaBear:你出小区,向右步行十分钟,XX烧烤,222房间。   打完这行字,他的QQ图案就灰了,因为他已经迅速下了线。   “江瀚,你在笑什么?”痛快淋漓正喝着啤酒的一同事,好奇地问。   因为,他现在的脸趴在桌上,笑得肩膀一抽一抽,完全不能自禁。   “没,只是刚才拐了个笨蛋。”不需和别人解释的太清楚,他独乐乐到又径自爆笑。   第五章   晚晚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带好皮夹,急忙奔出了房间,一路上,因为太过焦急,她还差点打了几个脚绊。   只是,到了XX烧烤店的门口,她才突然很迟钝的后知后觉,如果真的被老板扣押洗碗的话,那不是该去厨房或者后巷找他,怎么变成了包厢?难道现在老板都这么阔气,愿意腾出一个包厢给洗碗工。   她可能被骗了。   但是,一想到,只是“可能”而已,她还是硬着头皮推门而出。   “今天的这个事主真的挺冤,是我的话这口气也咽不下来,明明拿着和开发商签好的白纸黑字的合同,也交了部分的购房款,但是这几年因房子涨疯了,开发商就毫无理由的毁约,事主以为可以维护自己权益,拿着合同想借助法律途径,但是法院却不愿意开庭直接庭外调解处理,让开发商在退还房款的同时,多支付五万元作为补偿条件,连对簿公堂的机会都没有!”   “对,才五万元,09年到现在,那间房子起码涨了五十万,真是平民百姓无处伸冤!”   大家一边津津有味、狠狠在抢食着串串烧,一边在讨论着今天的工作。   “这件事情明显就是房地产商违约,原本胜算非常大,但是问题出在那间房子的产权不清晰,事主自然有了被压迫的借口。我们只能发动媒体的力量,希望能帮到他,不会让事主继续无房可居。”他一边喝着啤酒,一边道。   门虚掩着,晚晚退了一步,不知道该不该敲门。   很乐于当宅女的她,其实有点社交恐惧症,现在一屋的人,让她胆怯与害怕。   幸好,江亦瀚眼尖,大喊一声,“夏未晚!”   一屋子的目光,都集中在门外。   晚晚有种很想逃的(冲)动,她不喜欢成为目光的集聚点,这让她超不自在。   “快过来,一起坐!”难得把她骗出来了,他自然不会放过敦亲睦邻的机会。   她后退,想逃。   “夏未晚,你带钱包了吧?我不想留下洗碗,晚上你先替我买单!”他笑眯眯很自若的提出要求。   呃。   他真的忘带钱包了?晚晚只能硬着头皮迈进来。   所有人都向旁边挪,自动自发的在他旁边腾出了一个空座位,这让原本打算搁下钱包就闪的她,被动的坐了下来。   “一起吃,待会我们一起走。”他压低音量。   其实,他们真的没这么熟。   晚晚呐呐得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我好象有点喝多了,你要好人做到底,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他叹气。   这——   话都让他说光了,她还有拒绝的可能吗?   “夏小姐,我们很随和的,要随意随意哦!”他的同事们个个都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好,谢谢——”她用很轻的声音回答。   爸爸教过她,即使再怯场,也要无时无刻不保持着好教养,不可以不礼貌。   说完,他们继续聊他们工作上的事情,她安安静静的,置若罔闻,只埋首就餐。   肚子好饿!最近,她吃方便面已经吃到闻到味就想呕吐的地步。   好吃!这个的念头一浮上晚晚的脑海,怕和陌生人接触,又有那么好吃的美食可以让她逃避一下,晚晚自然脑袋就管不住手,一声不吭、埋头苦吃,再也没停过筷。   “喝开水吧,适合乖宝宝。”在一个同事打算敬酒的时候,他提早一步,把一杯开水放在她面前,似笑非笑道。   晚晚没有反驳,因为,她刚好渴了。   见她模样乖巧可爱,又挺能吃的样子,不象时下的女孩那样做作,桌上的一个带眼镜的男孩,终于忍不住试探:“江瀚,你和夏小姐是——”   晚晚的筷子顿住了。   江亦瀚偏过头,想了一下,“朋友。”如果承认是室友,一男一女同居在一起,与他们解释起来肯定很麻烦。   “女朋友?”哪知道,眼镜男会继续追问。   江亦瀚爽朗大笑,“是女的,都得是女朋友吗?什么思维呀!你们都清楚,我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人,她不是我好的那口菜!”他喜欢理智、智慧型的女人,而不是冒失迷糊的大女孩。   但是,话音才刚落,旁边明显僵了一下,他马上察觉,“当然,不是说晚晚不好,事实上,晚晚超可爱,可爱到很让人心动!”怕她觉得伤自尊,他急忙把话兜回来,甚至为夸大效果,故意喊得亲昵,好似两个人真的是好朋友。   眼镜男松了口气,“夏小姐,能有荣幸交个朋友吗?”   这个要求,让晚晚和江亦瀚都怔了一下,随后,江亦瀚用他了了的暧昧目光,侃笑瞧着眼镜男。   晚晚顿时有点无措。   爸爸说过,五湖四海皆兄弟,朋友越多越好,这样晚晚才不会寂寞。   “能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眼镜男不放弃,继续追问。   “可以QQ号码吗?”她终于回答了,只是有点为难。   她的手机坏了两个月了,还没有买新的。   眼镜男愣了一下,“好啊——”虽然有点失望,有手机号码会方便很多,但是,退一步,能要到QQ号码也不错。   江亦瀚看不出来这算看对眼了,还是含糊的拒绝法?毕竟,夏未晚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太过清澈、单纯,反而让他探不进去她的世界。   第六章   十一点多,大家都酒足饭饱。   江亦瀚热情随和的个性,和谁都能打成一片,而她,仿佛眼里只有面前看起来十分可口的菜肴。说是朋友,但是,他们交谈的机会真的不多,因为全程,晚晚太过安静,好象与周遭格格不入,自成一个世界。   但是,即使只是这样,奇异的,她一张恬静、清纯的娃娃脸,已经电到了同桌几乎所有未婚的男性。   江亦瀚发现,一个晚上偷偷注意她的人,不止眼镜男一人,她报出QQ号码的时候,很闷骚的暗暗记录下来的人,也不止两三个而已。   为了社团成员的和睦,不在创社初期就闹矛盾——   “人是我叫来的,当然是我送晚晚回家!”乘那几只单身狼都要伸出魔爪,大打出手之际,他马上声明。   “用你的毛驴?”有人提出质疑,无比嫌弃得瞧着他的摩托车。   现在自备车已经很普及,许老大又大方到给报销数额很不错的油费,因此,社里的成员几乎都人手一车,就连毕业没多久才刚入社的眼镜男,也在温城刚出的摩托车限制令后,购买了十万左右的代步车。   只有江亦瀚,还开着一辆二手的破毛驴,这辆摩托车,还是公器私用,许老大配给江亦瀚以便工作,可见江亦瀚的身家有多响(当)当。   他“天真”的眨眼,“是啊,我的毛驴得罪你们了?”   幸好,他的同居人没有露出轻鄙的眼神,只是低着头,默默跟着他走到店门口。   “我回去把钱还给你。”把人骗出来,他一点愧色也没有。   “不用了,我也吃了很多——”她轻声回答。   呃?他回头,似笑非爱,“你还真不怕吃亏!”仔细想一下,这三个月里,他一次也没有收过水电费的单子,这个室友从头到尾,一点让他承担的意思也没有。而且,家里的洗衣机、电冰箱这些电器任他随意使用,浴室里,他一次也没见过她遗落下的贴身衣物,给他带来任何困扰。   他住过寝室,当然明白与人合租的不便之处,以前在学校,同寝室上铺的室友老是“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臭袜子搁在他的床上,说了多少次都会“一不小心”就忘记。隔壁床的室友喜静,只要对方在看书或者睡觉,他走动的声音,都会被列为高分贝的噪音,更别提,几点要熄大灯,连开小灯也不被允许。   他一向喜欢活得率性,所以在大学里忍了四年以后,在上海几乎一开始工作,他就单住一栋公寓,开始自己随心所欲的生活。   刚住进来的时候,老实说,他做好了很多心理建树,比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他没想到,连他偶尔情绪一来,在房子里放自己喜爱的摇滚乐,也没有听到任何抗议的声音。   所以,这么好相处的室友,害他“一不小心”就喜欢上了回家的感觉,这么好的人,到哪里找?他决定了,赖定她了!   “我自己走回去好了。”她没坐过摩托车,也不敢坐,之所以没有当场拒绝,是怕在他的同事面前,拂了他的面子。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把自己的安全帽丢给她,“虽然路不远,但是,你不觉得在公路上走路很不方便?而且,你是我叫出来的,我们又住在一起,我当然要送你回去!”   这条路很宽,周边就是市政府,虽然治安极好,只是,附近一带枯燥到根本没有什么好逛的。   “我——”保守的她,不想和男人同坐一辆摩托车,那显得……很尴尬……   他不再听什么废话,已经跨步,上了车。   油门被催动,他等着她。   晚晚尴尬地仵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   “晚晚?”后面有人喊她。   她回过头,发现是梁羽,她穿着一件时尚的银色连衣裙,手持着Coach的彩色手袋,整个人显得气质优雅。   “你怎么在这?”晚晚愣愣地问。   梁羽不是最怕来烧烤店吗?一直嫌臭、嫌不卫生。以前,有一次晚晚犯嘴谗,叫了烧烤外卖,结果,整晚梁羽就一直尖叫,控诉她不守规矩,破坏住房空气质量。   梁羽神色有点不自在。   “你不是说烧烤吃多了长痘,而且还致癌吗?”晚晚实心眼地问。   “哎呀,叶晨最喜欢吃烧烤了,我爱他,只能迁就他,这个答案,你满意不?又行不行?!”梁羽一阵恼羞。   呃。   晚晚没再吭声,因为,她的印象里,梁羽总是喋喋不休、一次又一次阐述叶晨有多爱她,有多迁就她,被她自己形容得,叶晨对她死心塌地,完全一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掉的样子。   “哎呀,晚晚,不是我说你,你这是什么衣着打扮呀?”啧啧声起,梁羽开始转移话题。   晚晚低了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穿着的T恤和牛仔裤,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出来的时候,她有换掉家居服,特意换上了网购新购买的款式清爽的运动T恤衫。   “你怎么老是不懂打扮,这种衣服能穿吗?而且,你的头发怎么老是扎起来就算了?你也该去发型屋弄一下造型,烫一下头发什么!还有,你这穿得是什么鞋子呀?天,你居然穿匡威的帆布鞋,而且,还是平底!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个子矮,你就不能多少修饰一点自己的缺点?哎,你都多少岁了?你老是这样的话,就算你肯拿房子陪嫁,又有哪个男人愿意委屈自己看上你呢?!”梁羽把她从头数落到脚,贬到谷底。   而相较对方的激动,晚晚只是淡淡笑笑而已,习惯了梁羽的鸡蛋里挑骨头,也不甚在意。   “这样好了,过几天你去我家里选几套衣服,叶晨老是买新衣服和新包给我,害得我衣柜放不下,必须处理掉一部分衣服,有些还是挺新的,扔了怪可惜的,我们感情这么好,我当然可以送给你了!”梁羽装作很大方的样子。   “不用了,有需要的话,我自己会买。”晚晚微笑拒绝。   “自己会买?你都没出去工作挣钱,哪会有钱呀?”梁羽很质疑她的话,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晚晚,不是我说你,天天窝在家里不是上网打游戏就是看小说,你这不是虚度人生吗?我是你死去的爸妈,我会很心痛!”   晚晚的微笑,僵住了。   反倒是一旁的江亦瀚将右脚从摩托车踩板上搁了下来,双手松开了车把,环胸,有种再也听不下去的感觉了。   第七章   “咦,你手里提着的这款包,在香港卖得还不错。”江亦瀚笑道,唐突插嘴。   听到身后那极富有磁性、低沉的男性声音,梁羽回过身来,应答,“你眼光不错嘛!——”   梁羽接下准备自吹自擂一番的话,梗住了,她象被电住了般,直勾勾地瞅着江亦瀚,只差没当场掉下口水来。   看清楚了她的表情,晚晚一阵发闷,觉得丢脸。   “晚晚,这位帅哥是谁呀?怎么不介绍一下!”梁羽刚才高亢的声调,低柔了很多,和晚晚抱怨的声音,更是添了许多女性的柔和美。   这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很熟梁羽的晚晚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反正,一有目标人物出现,梁羽就很爱装。   晚晚有点替叶晨不值,在她眼里,对其他男性释放出兴趣,也是对另一伴不忠的一种表现。   江亦瀚闷了颜。   他讨厌被人用眼睛吃冰淇淋,还一直吃个不停!幸好,他今天衣冠楚楚,没有任何不便之处,也更幸好,和他同居的不是眼前这一位花痴,不然,他真的怀疑自己会贞节不保。   “这款包你不会在国内专柜买的吧?这款包前年(进)入香港市场,去年在香港已经能拿到很不错的折扣价呢!”他暗暗发笑,一副很在行的样子。   梁羽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她这款包,确实是请人在香港带得折扣包。   “您好,我是晚晚的新室友江瀚。”江亦瀚伸出手,大大方方介绍自己。   果然,梁羽蓦地膛大了目,“室友,你说室友?”   她上上下下、极为精湛仔细地打量江亦瀚,好象恨不得马上能敏锐察觉到对方其实是变性人。   “是啊,我就是你口中,就算肯拿房子陪嫁,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委屈的夏未晚的新室友。”他故意留给人很多想象的空间。   说真的,他一点也不喜欢拿房子陪嫁这个建议,如果新室友拿房子当陪嫁了,他要住哪里?就温城这样的房价,他等着露宿街头吧!   被这个新消息惊吓到美眸膛成牛眼,梁羽马上紧盯着晚晚。   晚晚一脸不自在,表现得极为心虚,她知道江亦瀚故意这样说,在帮她板回面子,但是,他的行为是不是更象故意捣乱?   “晚晚,你、你、你,居然学人同居!”梁羽语不惊人死不休。   江亦瀚在心里暗暗笑翻了,很好,他也想听新室友该怎么解释。   晚晚涨红了一张脸,“不、不是你想得那样!”   “你、你、你,晚晚,你学堕落了!”梁羽不听解释,举着控诉向晚晚鼻子的中指,抖得如同落叶,一副相当激动的样子。   梁羽突然灵光一闪,“你别告诉我,他就是和你神交了一年多的‘毛毛虫’?!”老天,如果她知道宅男中也有这么优的货色的话,她早就投奔网恋的怀抱了。   因为这个猜测,梁羽此刻很想尖叫。   “‘毛毛虫’?神交?”江亦瀚偏头问晚晚。   什么意思?   晚晚觉得自己好象被人脱光了在大街上示众,一点隐私也没有了。   “不是要走吗?我坐你的车。”晚晚带好了安全帽,先爬上了车,低着头,她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了解她的人,都清楚,这是她生气的表达方式。   江亦瀚不再多言,朝梁羽挥挥手,“拜拜,下次遇见,我再请教你神交什么意思。”他和新室友不熟,更不了解,自然不知道,她已经生气了。   催动了油门,摩托车驰出了烧烤店。   ……   “刚才是不是晚晚,她怎么在这?”一个面相斯文,模样稍平凡的男人,拿着宝马车钥匙,朝梁羽走近。   “叶晨,你知不知道,晚晚居然上网钓到了一个超级无敌大帅哥,而且他们目前还在同居!”见到男友,梁羽马上尖声道。   叶晨看了一眼越驰越远的摩托车,眸底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在闪烁着。   “晚晚肯定是见人家帅,主动献身!反正,她以前就常常和网友一(夜)情,和刚认识的男人就不知羞耻的滚来滚去,这套她最熟!晚晚这人看起来一脸乖巧,暗地里私生活就是乱!”梁羽尽情诋毁。   越听,叶晨的眸越冷,最后,他冷淡道,“男人长得帅,没什么用吧?最主要,还是看经济实力。”这点,他很自信,那男人,一看就是个穷小子。   宝马车的钥匙,在他的手心,被捏得很紧,差点被捏碎了。   而梁羽还在喋喋不休,“不是都说网上的宅男都是青蛙哥哥吗?不行,我不信,肯定只是普通朋友来充充场面,那个帅哥怎么会是‘毛毛虫’?!晚晚怎么可能这么好的运气?!”梁羽还是接受不了这个冲击,“我不信,他们真的住在一起了,我要去突击检查!”   “你到底要不要进去吃烧烤?”叶晨不耐了。   女人嫉妒起来的样子,真丑陋,连长相漂亮的梁羽也不例外!   “晨,你是不是肚子饿了?”梁羽马上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   “恩。”叶晨头也不回迈进了烧烤店。   其实,他清楚,今晚他对着再美味的食物,也是全无胃口了。   ……   “毛毛虫是谁?”一边开着摩托车,江亦瀚一边好奇问后座的人。   “……”后面一声不吭。   “你真的搞网恋呀?”所以,平时埋在房间里足不出户的人,其实是通过一条网线,在屏幕里、在耳麦中浓情蜜意?   “……”   “你放心,我只是好奇问问,我对你没有非份之想,和我住在一起,可能你生活上会有点不方便,但是,你贞*极为安妥!而且,我还是个不错的室友,修修补补的东西,只要你一个指令,我马上OK!”当然,如果她有男朋友的话,那些修修补补的工作,他很乐享轻松马上靠边站。   “他、是好人……他说我有内在美……”好半晌,晚晚才艰维地迸出一句话。   有点生气了,因为他的捣乱引致的话题,但是,良好的家教让晚晚没办法继续一问三不答。   江亦瀚此时被吓得,“哇,不会吧,你这么好拐?!”一声不可思议地惊喊,紧急煞车。   如果他告诉同社的那群狼,此女已有主,而且是被一句“内在美”给骗走,估计今晚对她有意思的男同事们,都会当场吐血不止。   前面是红灯,他刚才被雷得差点失控闯过去了。   他煞车煞得太急,双手只是象征性的轻抓着他两边的衣角,没有也不会搂他腰际的晚晚,一个毫无防备的用力过猛,让她整个人都重重击靠上他背部。   有两团软软又富有(弹)性的贲起贴靠向江亦瀚的背,重重一压,双手惊慌失控到牢牢搂住他的腰际,贲起贴得他更紧了,几乎与他的背,密不可分。   他愣了下。   她也是,整个人都僵住了。   要命,身材极好!   这六个字,本能跳出了他的脑海。   真看不出来,休闲的T恤下,夏未晚极有料,背上的触觉,非常之波涛汹涌。   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他发誓!   晚晚的脸红得几乎快滴出血来,她很大幅度的退开身,抓住后扶手,把自己身子一直挪后,挪到几乎快掉下去,她整个人还在瑟瑟发抖。   刚才,刚才,她的胸,真的……碰到他了……?   “我们住的小区快到了,要不,你先下车?”他侧过脸,瞥见后座安全帽下那红透的耳根,于是,很好心的替她解围。   “好!”晚晚急忙跳下了车,她头也不回的往前冲,好象后面有毒蛇猛兽一样。   江亦瀚叹了口气,因为,他可以肯定自己就是那条毒蛇猛兽,她的表情分明窘到快哭了,好象方才是被他拖到草丛里奸了一般。   要命,那地方,不会没被男人碰过吧?虽然这也不算“碰”,但是,江亦瀚深深怀疑自己无意中剥夺了人家小姑娘的“第一次”。   不会、不会,哦弥头佛,不是还有条“毛毛虫”吗?他坚信,对方不会这么逊、这么不上道,这么让他失望!   唉,还是先别回家,避一下风头,让小姑娘有时间有空间哭一哭吧!   江亦瀚的摩托车一个急转弯,向家的位置,背道而驰。   第八章   那天,他回家后,敲她的房门。   叩叩!   他才敲了两声,“吱呀——”房门已经被打开。   “我来把钱还给你。”他倚靠在门边,没有不礼貌地闯进来。   现在仔细一看,她的眼睛微红,都是红血丝的样子,不会是刚才真的哭过吧?   “六百六十四块,对吧?!”他从皮夹里拿出一千块,递给她,“剩下的当我这三个月的电费。”   但是,她没有接。   “真的不用了,今天晚上,我吃的很愉快,吃的比你们还多。”她急忙摇手,坚持不肯收,“至于水电费,我在招租信息里注明过,房租已经包括水电费。”   房租已经包括水电费?有这一条吗?好吧,他从来不是会去注意细节的人。   “真笨,房租怎么能包括水电费?!要是来一个很没公德心的人,一个月的电费花掉交给你一半的房租,绝对是个很轻松的活!”简直比他还没有金钱意识和理财头脑!   她憨厚一笑。   因为被他说中了,以前梁羽就是这样的人,开着窗户空调24小时开着,热水器也一样。   “我很怕算这些,我更怕吵架。冰箱、洗衣机、微波炉很多电器我没法和租客分清谁用得多,谁用得少——”她细声解释。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是和梁羽分摊水电费,但是,才一两个月而已,梁羽开始抱怨,说她的电脑几乎24小时开着很耗电,又说她在房间里时间这么长,谁知道是不是老开着空调,她真是怕死了斤斤计较,于是干脆一个人承担水电费。   他没好气得看着她。   不再废话,他把钱重新收了起来,口吻不容置疑,“等我忙完了这一阵,我请你出去,把这些钱通通都花掉!”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果然,他不是爱占小便宜的男人。   见她笑得那么单纯,全心信赖的样子,他莫名奇妙觉得胸口有点闷。   “相信我,刚才我不是故意煞车!”终于,还是开口解释了。也许其他男的真的会出此*招,卡卡女生的油,只是,那绝对不是他。   原本不想解释的,经验告诉他,发生这种事情当没发生过,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但是,他这个小室友性格内向,他真的怕她想太多。   果然,轰得一下,她的脸又红了。   “我知道,你不必放在心里。”她低着头,轻声道。   胸口大石落地,他也轻笑。   “那我们是朋友了吧?”他随口问。   “可以的吗?”她皱皱眉头。   男人和女人也可以成为朋友?   “我们性格很不同,这样也能做朋友吗?”   而且,她的性格好静,和他几乎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这样他也愿意找她做朋友?   他差点就笑出声来,在那当下竟觉得她不确定又疑惑的表情好可爱。   他也认真了起来,故意道,“当然,如果你不要再躲着我的话,害得我老是怀疑自己是否得罪了你,或者你把我当成个大变态!”   “不是,没有,我只是怕我的存在困扰了你,毕竟……我们性别不同……”她好老实的回答。   一方面自己怕尴尬,令一方面,也怕性别的不同,会给对方生活带来不便,所以能避则避,但是,她没想到惹他误会了。   其实——   “我很欢迎你住进来。”她小声解释。   每天听到屋子里开门和关门声,甚至只是走动的脚步声,也能让她莫名心安,知道这个屋子里不是自己一个人。   他挑眉,真的吗?看她的样子,也不象撒谎!   “以后,我们可要做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这个待人真诚到根本没心眼的家人,他从此以后“认定”了!   她扬了扬唇,看样子好象被“相亲相爱”四个字给吓坏了,又明知道他根本不是那种意思,呆呆的,不知道该应“行”还是“不行”。   她笨笨的样子,又成功娱乐到了他。   ……   那天以后,他和夏未晚的关系迈进了一大步,虽然还不至于真的有“相亲相爱”那么夸张,但是,她不再试图躲着他。   或者,也许她只是想证明,那天的“意外”,她真的没放在心里,没有怪他?哈哈,反正进展他很满意,基于哪种原因,他不管了!   接下几天,因为采访一个强制拆迁案,江亦瀚忙得几乎晕天暗地。   “我回来咯!”清晨回家的时候,他有气无力。   没人应他,应该是晚晚还在睡觉吧,他疲惫地进房。   “一个建成不超过二十年,房屋质量良好、配套设施完善,既不是棚户区,也不是危房的小区,为什么突然就被列入旧城改造,说拆就要拆了呢?所谓的旧城改造,旧在哪里,什么叫旧城,什么又叫新城?政府表态会尊重(民)意,那么真正的(民)意又到底是什么呢?——”   他写完这一段,已经体力不支,这几日每家每户的做调查,力求数据真实可靠,陪着居民代表和政府官员(周)旋,又得请到律师组织召开居民座谈会,他真的忙到快崩溃了。   “再这样下去,会过劳死的……”重重的,他把自己摔到床上,直接就昏迷过去了。   睡到中午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坐起来。   “真臭——”闻闻自己的身,他喃语抱怨。   完全象在梦游般,江亦瀚飘进浴室里,他脱掉衣服、内裤,胡乱地将衣物泡进提桶里,拿起洗衣粉乱成一气胡乱地倒。   自己也不知道倒了多少,他把洗衣粉扔在一旁,迈入淋浴亭,冷水洒下来,好舒服好凉快。   但是,同时,也凉醒了他。   他睁开眼,左看看右瞧瞧,在视线范围内,怎么也找不到自己要找的东西。   完蛋了!他换洗的衣服、他换洗的内裤,居然都没有拿进来!以前在上海的时候,忙几天几夜以后,因为太累,他就经常犯这种错误,但是,那时候,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洗完了澡,直接在屋子里裸来裸去,他甚至还可以裸着身,大大方方先去客厅喝了水再回房穿衣服,这也是他一种天然的解压方式,但是,现、在、怎、么、同、啊!   他真是睡糊涂了,因为太自在,真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了!   继续冲着凉的他,开始心事重重,现在,可怎么办才好?瞧了瞧大理石的洗脸台上面,放着的粉红色杯子和粉红色牙刷,他压力更重了。   关了水笼头,他迈出了淋浴亭,从不锈钢的横扛内抽来了自己的毛巾,将自己全身的水珠擦干净,再次窥见一旁的洁色毛巾,和镜子里全裸的自己,他整个人忧郁了。   很象变态狂吧?   这个浴室里,就不能变出一条浴巾来?可惜没有!屋主还是“小女孩”,纯洁到没有裹着浴巾四处晃动的高雅习惯,自然,浴室里没有此等可以救他一命的物品。   裸着身,他蹲下,从提桶里提起湿潞潞的脏衣服,继续忧伤地揪着。   如果他穿回这已满身泡沫的衣服,他容易过敏的皮肤,在未来的一个月,肯定会折磨死他!不行,他不能就这样死了,杂志社还需要他继续当牛做马!   其实,他不必这么挣扎,夏未晚那位室友,简直就是隐形人,她的活动范围几乎只有自己的房间。所以,他怕什么?做人,要有冒险精神!   把长型毛巾往自己前面一挡,遮住自己前面,他吸口气,鼓足勇气,悄悄打开了浴室的门。   很好,果然外面静悄悄的,根本没人的样子!那就这么干吧!   他蹑手蹑脚地弓着身出来,毛巾死捂着身为男性的重点部位,他每一步都走得很轻,脚步都捻着,生怕打扰到里屋。   胜利在望,他快要触到自己房间的门把了,正在他一手继续捂着毛巾,腾出另一只手,握向门把时——   “吱呀——”房门打开了,却不是他面前这扇。   第九章   晚晚一上游戏,就见到“毛毛虫”发来的一条结婚邀请。   她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我在打一个游戏,如果想快速升级,得到宝藏的话,我们选择‘结婚’,就可以夫妻双修,更快完成任务!而且,只要双击戒指,即时相隔千山万水,我们也可以立即飞到彼此身旁斩妖除魔!”“毛毛虫”滔滔不绝道,身边的很多人都“结婚”了,对于这样的捷径他自然也很心动。   “……”她知道,游戏当不了真,但是,总是感觉怪怪的。   即使,她和“毛毛虫”认识有一年多了,在所有游戏玩家的眼里,他们是一对感情不错的情侣。   她喜爱网游,左手降龙十八掌,右手六脉神剑,她可以自由穿梭在武侠的世界里,那里的她,可以不受现实的拘束,自在的无拘无束着。   她和“毛毛虫”相识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游戏的世界里,真真虚虚,游戏世界里的她,不用担心自己会失礼,可以变得活泼,不想回答的话,她可以装得高傲,反正,没有人知道,屏幕外的人,是真是假,是男是女。   刚开始接触游戏,是因为寂寞,开始的时候,她什么都不会,其他玩家们嫌弃她拖累人,是“毛毛虫”手把手教会她网游的奥秘,一步又一步带着她成长。   “结婚的事,让我再考虑一下好吗?”她和“毛毛虫”在游戏里交往也有一两年了,但是,结婚……虽然只是游戏,她还是有点犹豫。   “毛毛虫”有点不快,沉默了好一会儿。   “江湖上又推出绝世武功秘密了,我得去神秘洞天学习心法,晚上的时候,你帮我的号挂一下网,明天我要上班,得睡觉!”“毛毛虫”提出要求。   “好。”她习以为常,马上好脾气的答应。   即使,因为这个挂网要求,她可能得一夜不安宁,在半夜要时常起床替他晋级。   “下周游戏公司要举办一个玩家真人秀活动,木脑袋,我已经替你报名了!听说参加的人都会得到一套装备,你就拿装备来补偿我不能结婚的损失吧!”据说,游戏公司让男玩家选票出来的前三名网游女神,奖金装备很高级,但是,不指望她倒是真的。   晚晚愣了,“你怎么可以问都不问我?”   “这有什么?很多玩家都会参加,到时候我也会去,像我们这些宅男宅女,平常没有机会认识异性,现在有个机会去活动展场,可以见到很多网络上的朋友,何乐而不为呢?”   晚晚心房一阵不舒服,“我不想去。”看来玩家真人秀活动,只是给宅男们把妹的机会。   “木脑袋,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一次面也没见过,我们刚好可以趁这个活动认识一下!”“毛毛虫”很积极,“我问过主办方了,游戏公司说如果能请到你的话,愿意格外再送一套高级装备给我们。”因为,她平时实在是太神秘了,连活动主办方也很好奇她长什么样。   “你让我想想。”她不想去,但是,刚回绝了游戏结婚的要求,这时候再拒绝,总觉得说不过去。   她很“勤奋”,在线的时间比普通人长很多很多,所以,游戏入门很快,级别也升得越来越高,到后来甚至早就远远超过了带她入门的“毛毛虫”,荣升为“大神”级别。很多网络朋友会找她参加对战游戏,人红自然是非多,有个别的女玩家因为嫉妒开始针对她,一直说三道四,说她对朋友不真诚,从来没见过她庐山真面目,也许她不是人妖就是恐龙妹,才会把自己藏得这么好等等。   遥言的杀伤力太强,一些男玩家开始千方百计提出视频要求,但是,她一直很神秘很低调,总是婉言拒绝,于是,“江湖”对她不利的传闻越来越多,直到后来很多男玩家对她开始却步,甚至不愿意与她一起网游。   那时候,只有“毛毛虫”跳出来,说内在才是美,愿意做她的男朋友,鼎立支持,陪她走过人生的低谷。   所以,这样的情谊,让她如何拒绝?但是,现在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公开露面,她真的要好好想想。   “木脑袋,我还是那句话,内在才是美,无论你外表什么样子,在我心中,你都是最美丽的!下周我们在会展见吧,所有都是次要的,我真的很想见见你!”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需要那套装备。   “毛毛虫”发来的这行字,暖了她的心。   她正想回复,突得传来QQ信息提示声。   “晚晚,开门!”是梁羽。   “?”   “我快到你家门口了,马上开门!”梁羽不客气得回复。   以前同住在一起,梁羽从来不带钥匙,也嫌敲门、等门很麻烦,总是在电梯里就发上来一条信息,让她可以早点开门来迎接。   虽然不明白梁羽来做什么,但是既然来者都是客,晚晚起身,打开房门,迈出,准备去开屋门。   但是——   她整个人都石化了,瞠目结舌。   因为——   她居然见到了一个光裸的浑圆的屁股。   眼前,形成了一副超诡异的风景线,全裸、弓身、回眸、露臀。   江亦瀚刚洗完澡,整个人全裸着,他正弓着身,用毛巾一手遮着前面重点位置,但是他圆(翘)的(臀)部,却彻底(暴)露在了外面,听到开门声,他来不及躲藏,正用惊慌得眼神揪着她。   “啊!”   “啊!”   两个人同时尖叫了一声,“砰”得一声,她迅速关上房门回房。   而他,刚巧成功到达目的地,射击火箭一样“咣”一声冲回房重重带上房门。   要死了!不活了!   两个人同时压着胸口,跌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忍不住仰天哀鸣!   第十章   这辈子江亦瀚觉得都没这么丢脸过,这乌龙事件……虽然已经遮住重点部位……但是,他还是被看光光了,而且,重点是,他对不起人家小女孩,害她心理受到创伤,害她险些长针眼。   “晚晚,怎么搞的?你还不开门!”大门口,有人在不爽的一直敲门,越敲越急促。   十万火急在穿衣服的江亦瀚已经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开房门出来。   都是外面的害人精!   终于,他一再确认自己已经衣冠整齐,他步出房间,徉装镇定地敲了下她的房门:“外面你朋友?”他没告诉同事们自己住哪里,自然不可能会是他的客人。   惊魂未定的她,还在按着胸口,喘个不停。   刚才、刚才,她、她、全看见了!   “我、我、是、是、我的朋、朋友——”她不敢开门,整个人混乱到语无伦次。   “我很抱歉,但是,建议你快点把现在脑海里的画面通通忘掉。”他叹口气。   “恩——”可是,让她怎么忘?怎么能真的当失忆马上忘掉……   “晚晚,为什么不开门?是不是在里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门外敲门声越来越响。   听到房内尚在沮丧的呜呼声,外面的叫嚣声,双面夹攻,让江亦瀚再度叹气,“你先出来好吗?我怕你朋友再等不到你,吵到隔壁邻居都要报警了!”   “恩——”她抹了抹脸,乖乖得爬起来,但是在她起身去开门的时候,腿软到差点又瘫倒。   他及时扶住她,见着她这样的孬样,他没好气地问,“第一次?”   她愣了半天,呆呆看着他,迟钝到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不懂他什么意思。   “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裸)体?”他开门见山,干脆挑明了。   轰,她脸红到又要滴出血来了。   因为确实是第一次,她家教甚严,她长这么大,连三(级)片都没看过……呜,被他这样直白一问,她再度想找面墙撞死算了。   “你不吃亏,也没有几个女的有那么好的命,能见到我光来光去的样子!这么说来,我真的挺吃亏呀——”   他故作轻松的调侃,但是,在瞥见她红了眼眶后,他及时住嘴。   哎呀,乱说什么,明知道这丫头生嫩得很。   他说,他吃亏?也对,被看光的人,是他,不是她。但是,她也不想,她怎么知道他会在屋子里不穿衣服。   她的眼又冒红了,甚至眼底起了水雾,她哽咽着,吞吞吐吐道,“要不,我把这个月的租金退给你——”这件事情,确实她有错,她不该这么冒失闯出来,让他吃了亏,但是,对于被她看光了这件事,已经发生她没法弥补。   江亦瀚顿时警觉。   她要赶他走?   “夏未晚,你听我说,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蠢事了!”一听要被赶走,他全身都是无力感,焦然,“你看看我,我真的超超超后悔,我只是比你坚强那么一点点而已——”他真的悔过了,所以,不要赶他走!   她就是知道他会后悔,所以,愿意让他退租。   她低头默然不语,很想很想象上次一样,能表现得自若一点,告诉他,没事的,只是意外。   但是,她现在真的还没有缓冲过来,她需要一点时间。   “好了好了,都我错,下次再有这种忘带衣服进浴室的意外,我一定打手机给你,让你帮忙到我去房间里去拿衣服,不再有这种很冒险的乌龙事件出现,OK?!”对于给她制造的“伤害”,他真的诚意很足的在道歉。   但是,她的反应——   “可是,你没我手机号码,而且,我手机也坏掉了。”她皱皱眉头,决定去买部新手机,以后有状况的话,方便联系。   这个想法才刚冒上脑,晚晚又呆了一下。   她后知后觉察觉到,原来,自己也不太希望江亦瀚搬走。同住的三个月以来,家里从来没发生过害她羞愧难当的半夜“嗷傲”叫声,因为,他的私生活极干净,她完全没见过他和异性往来亲密,更从来没见过他带女伴回家。还有,屋子里从来没有烟味,因为他烟瘾犯了的话,都会去屋外或者阳台解决,而且,他也不会在家里喝酒,以免给单身的她带来不安全感。   这个男人看似大大咧咧,但是,其实他挺体贴,比起前几任室友,他真的很好相处。   所以,她最终的决定是买部手机,而不是赶他走?愣了两秒,他差点爆笑,她怎么这么宝,思维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情绪好点了吗?我去开门。”他指指越拍越响的大门,再不开的话,屋子都要被掀了。   “恩,好……”吸了吸气,平复了一点心情,她乖顺点头。   江亦瀚旋身,去开门。   “也许晚晚不在!”门口站着的,还不止一个,是一对。   叶晨皱眉道。   “不可能,晚晚是个大宅女,怎么可能不在家!”梁羽不信,她突然灵光一闪,不怀好意,“晨,你说,会不会是里面在办不好的‘事情’,所以现在还没开门?”以前只要她QQ信息一上来,晚晚准会提早来开好门,现在这样的情况超诡异。   “我们还是走吧!”叶晨骤得焦躁起来。   “啪嗒”充满力度的开门声响起。   “欢迎两位光临,但是,请问,什么叫不好的事情呢?”江亦瀚笑脸迎人。   真糟糕,自己的听力太好了。   “你真的住在这里?!”梁羽惊喊。   她今天来这,就是为了突击检查,抓住晚晚撒谎吹牛的把柄,但是,好象她要失望了。   “如果我记忆力没出错的话,我好象已经自我介绍过了吧?!”他笑嘻嘻反问。   这位女士是一只耳朵听不见,还是两只都失聪了?还有,那位男伴,干嘛用这么敌意的目光盯着他?   “梁羽,进来吧!”晚晚在身后道。   她现在终于已经有点冷静下来,催促自己努力把脑海里很漪丽的画面快点打散。   被吃亏的人现在都这么坦然自若,如果她还在脑海里一再YY重放……他、圆(翘)翘的臀……那不是很对不起他?   她为自己的没有控制力,觉得惭愧。   “叶晨,你怎么也来了?”看清楚跟在梁羽身后衣冠楚楚的人,晚晚意外,迟疑地问。   “太久没见你了,来看看你。”叶晨淡声回答。   太久没见她了,来看她?这一句话,是会想念的意思吗?可是,他们以前几乎没什么交情啊!梁羽现在已经不住在这里,她以为叶晨不会再上门。   虽然,其实,是她先认识叶晨。   叶晨年轻有为,是美术策划公司的老板,有段日子,她和他有工作上的联系,一来一往,就认识了。   当然,关于她的职业,这是她和叶晨之间的秘密,就连梁羽也不知道。   某一日,叶晨突然亲自上门,说有个封面样本给她定稿,那天奇奇怪怪的,还带了一束花,说是他的工作室送给客户的礼物。   第二日,梁羽就来对她说,自己喜欢叶晨,警告她不许和叶晨太接近,后来,每次只要她和叶晨多说一句话,梁羽就会表现得很敏感。   “这位,‘毛毛虫’先生,久仰大名。”叶晨表情冷淡的与他握手。   江亦瀚眉头一挑。‘毛毛虫’先生?而且,对方的眼神分明充满敌意与试探。   江亦瀚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大大方方与他握手。   “他、他不是——”反倒是晚晚,过意不去结巴着解释。   “他不是‘毛毛虫’?天那,晚晚,你到底还藏了多少‘好哥哥’!”梁羽很夸张地调侃好友。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江亦瀚皱了皱眉头。   同时,因为这句话,叶晨的神色微变。   “江……瀚……”顿了一下,她喊着他的名字。   “恩?”他回身,瞧着她。   要他帮忙把眼前这两位揍出去?他很乐意效劳。   “我的朋友我来招待吧,你回房忙你的。”她赶紧道。   梁羽说话一向这样夸张,她早就习惯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希望他在场。   也许……她不想梁羽胡说八道,让江亦瀚会是第二个叶晨,也对她留下坏印象吧。   她这表情落在叶晨的眼里,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明明已经从女友口中知道太多关于她的真面目,但是,他还是露出失望的眼神。   第十一章   晚晚都这样说了,江亦瀚自然不好再说什么,耸了耸肩膀,他识趣的回房。   本想睡个回笼觉,毕竟,他累到不行了,真的很需要补充一点能量。但是,他明明该马上陷入昏迷的,却反而辗转难眠,因为,客厅里传来的电视声,以及女人的笑声,实在太刺耳,让他非常烦躁。   “抱歉,我渴了,需要喝口水。”一个小时后,终于忍不住了,他还是起了床,踩向地,走出房。   他在冰箱抓出一瓶冰矿泉水,拉开瓶盖,仰头就喝了起来。   他有不小心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是切好片的精致水果,主人很好的招待,但是,客人却很没礼貌,茶几上、地上都是水果皮、瓜子壳。   对于公共区域的被肆意破坏,这让他郁闷到了极点。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几日他还很好心的主动去承担二四六的公共区域清洁工作,今天是周六,所以,干脆让他瞎了吧!   原本不知道在看什么综艺节目,发出夸张笑声的的梁羽,因为他的出现,收敛了很多,但是,却改而紧盯着他修长的背影,暧昧地推推一旁的晚晚,“这位室友很不错哦,连喝水的动作都这么性感,而且,看他的背肌和臂那么结实,肯定是经常上健身房,身材才会这么完美!”   被梁羽这样一闹,晚晚尴尬到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放,生怕他会听见,赶紧捏住梁羽的手,不许她乱说话。   把一瓶水都喝光了的江亦瀚,将空掉的矿泉水瓶往垃圾筒里一扔。   “你干嘛打我——”被捏得痛死了,梁羽抗议。   晚晚到底发什么神经?她夸几句她的新室友正点,不行吗?   江亦瀚早就听到了后面的声响,他回过身来,对她们露出笑容。   这种笑容,极迷人,不仅梁羽看得直掉口水,晚晚也呆住了。   晚晚情不自禁慢慢松开了梁羽,也没有任何知觉。   他冲着她笑,晚晚直觉地扯着嘴角回笑,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你们继续聊,我去抽根烟。”依然维持着很和蔼的微笑,丢下一句话,他毫不犹豫的步向了阳台。   一到阳台,他重重吐了一口气。   他身材好不好,关那个女人屁事!而且,对于这么污染空气的朋友,晚晚为什么不干脆赶她出门?对那朋友,他超不爽!他护短,很护短,实在看不习惯有人欺负他的室友!   阳台有浓烈的烟味,江亦瀚马上察觉了不对劲。   叶晨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的阴郁,靠在那,径自吞云吐雾着。   “砰”打火机凑到了他面前,眼前,是叶晨冷淡的面容。   继续叼着烟,但是,江亦瀚摇手拒绝,因为,他很性格,只要他不喜欢的人,帮他点火他也不乐意。   叶晨也不勉强,收了火。   “和晚晚怎么认识的?”叶晨淡然问。   这有必要这么好奇吗?江亦瀚最讨厌男人八卦。   “网上认识。”他言简意赅。   叶晨看向他,一副果然的样子。   “同城网?”叶晨又轻声问。   “恩。”江亦瀚点头。   但是,他这头才刚点下来,叶晨突然眸很沉很沉。   “我真不懂,网络的世界对于你们这种人,有什么好?只有冷冰冰的屏幕,所有的感情都是假的,随随便便打几个字,不用实际的付出,不需费钱费力的讨欢心,在聊天室里聊上几个小时,就能私下网络(做)爱或者电话(做)爱甚至演变成现实生活中的一(夜)情或者男女同租,大家各取所需,这社会到底是怎么了?网络时代就可以不用面对现实生活,就可以无所顾忌不理会任何道德?!”   江亦瀚被教育得怔了一下。   奶的,网络时代怎么了?招他、惹他了?   “你有本事就让国家把互联网给停!”江亦瀚吊儿郎当道。   他很聪明,多多少少有点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是,什么一(夜)情,什么网络(做)爱,还什么电话(做)爱,思想会不会太猥琐!   “你有问过晚晚吗?以上的三种方式,她喜欢哪一种?”他嬉嬉问。   仿佛他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叶晨整个人都紧绷,瞪着他。   “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所以,和你女朋友快点滚吧,想上网搞,还是电话换换味,随你们爱,请自便。”江亦瀚冷笑一声,叼着烟,从阳台上优雅退场。   他不和没脑子的人多废话。   “你以为我一开始就相信她是这样的女孩吗?”叶晨却在身后低吼。   有什么高见?   江亦瀚似笑非笑的转身。   “她对梁羽诽谤她的话从来不反驳,如果不是做过的话,她会这么沉默?!”叶晨的眸底有识错人的心痛。   “抱歉,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江亦瀚耸耸肩膀,不为所动。   他对感情故事没兴趣,不想抽烟了,他准备回房。   “傅咏佩还是那么漂亮。”梁羽叹。   经过客的他,听到那个名字,整个人都定住了。   叼着的烟落了地,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访谈节目。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他的眼里,只有那举止优雅自信、与来宾侃侃而谈的女人。   “听说,傅咏佩快要嫁入豪门了。”没发现后面多了一个人,梁羽兴奋地与晚晚讨论着。   “哦。”   “去年订的婚,听说新郎是江邵竞!”   “哦。”   “江邵竞你听过吗?他的目光极其敏锐,是宴天下集团的董事长!宴天下你听过吗?”梁羽一副当她是乡吧佬的样子。   “听过。”就算晚晚没有在上海住过十几年,也知道宴天下的名号。   宴天下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一个以高端消费群为主的饮食集团,一般有点钱的人都喜欢和选择由宴天下承包酒席。   “而且,不光是这样,在继承和发扬光大的前提下,江邵竞在上海和北京分别建立了两家以顶级商务人士和大牌明星为主的‘瀚’‘竞’两家私人奢华会所,听说那里普通商人连门槛都别想摸到呢。”   “哦。”   “你知道吗,宴天下的前任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在江邵竞少年的时候就撒手人世,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宴天下可能要易主了,但是,令人跌破眼镜的是,前有虎后有狼下,居然被才16岁的江邵竞撑起了整个庞大的集团,你说这需要多少魄力!”   “他有些传闻也不太好。”晚晚保守道。   比如,很不择手段,比如,一将成,万枯骨。一个人的成功,不是没有什么道理的。   “听说傅咏佩也是出身豪门,但是,她家的迈福百货有经济危机,如果不是这次联婚的话,连向银行贷款也成问题呢!”梁羽在杂志社工作,自然知道多一点内幕。   “所以,豪门也有很多无奈——”晚晚深有感悟的叹气。   “豪门有什么好无奈?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想买多少名牌包包都行!”梁羽很不认同。   晚晚一向不喜欢争辩。   “就是不知道,这场强强联手的世纪婚礼会什么时候举行,傅咏佩的结婚戒指有多少克拉?!”作为市井小民,梁羽只关心这些。   “砰”得一声,关门的巨响,让客厅里的两个女人一惊。   “你室友?”梁羽小心翼翼地问。   “应该。”晚晚艰维的回答。   “脾气不是很好呀!”梁羽摇摇头。   门摔得那么响,该多大的怒气?   是因为客厅被梁羽弄得太脏,所以江亦瀚生气了吗?晚晚开始有点坐立不安。   “梁羽,我们走吧。”抽完了最后根烟,叶晨步近她们,亲昵地搂上梁羽的腰。   “好,再见。”晚晚朝他们挥挥手,整个注意力还是停留在那扇紧闭的房门。   叶晨的眸很沉很沉,梁羽眯起美眸早已经注意到了,但是,晚晚依然很迟钝。   ……   坐到电脑前,江亦瀚开始办公,继续早上的报导。   但是,每个字都象在浮动,他怎么抓也抓不住,揉着额,他疲惫地靠向椅背。   还是不行吗?傅咏佩,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特别是,和江邵竞三个字一起出现。   他的手机响起来。   “亦瀚,生日快乐!”他接起来,听到织心的声音。   他和织心不仅是同班同学,而且,毕业后都在同一个电台工作过,虽然不属于一个栏目小组,但是,同班又同台自然革命感情下,关系熟稔起来。   “今天是我生日吗?”他翻了一下日历。   然后,重重敲了一下脑袋,真的是忙晕头了。   “生日好好找朋友出去聚一下吧,别把自己弄得象孤寡老人一样!”织心笑道。   “居然说我孤寡老人?你欠抽呀!”他用率性的笑容,掩饰心房的沉重。   现在,生日对他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顿了一下,织心还是选择告诉他,“我听说,傅咏佩一直在找你,江邵竞也几乎把整个上海都翻遍了。”   沉默了几秒,他干干地笑,“同学,你不会出卖我吧?”   “我一直当自己不知道你在哪。”织心马上避嫌,只是,她最终还是劝道,“但是,我始终觉得你一直躲着不是办法,毕竟,江邵竞是你的亲哥哥,以后……傅咏佩会成为你的大嫂,该面对该解决的问题,你还是躲不开。”   这一次,他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小橘子怎么样了?”他突然笑问道。   “还行,虽然常常会出很多状况,但是,医生说她的情况很乐观,能健康的活下来!”提起女儿,织心就露出了柔和的笑容,没有意识到,被他给成功岔开了话题。   和织心聊了几分钟,他挂了电话,心情很差。   以前,每一年的生日,他都很忙,忙着把所有的时间给了一个人。今年,终于不用忙了,他自由了,他解放了。   心,很酸,重新靠向椅背,他觉得心房一阵荒芜,七年的感情,说没了就没了。   空茫茫地靠了良久良久。   “该面对该解决的问题,你还是躲不开。”织心的话,再一次在他脑海翻腾。   是啊,他躲得了一时,能躲得掉一世吗?   挣扎、犹豫了很久,他还是在屏幕上敲下了一组号码。   那是他弃用了的QQ号,那个QQ里,有满满的他不愿意面对的回忆。   隐身登陆QQ空间,面无表情着,他一张又一张回映两个人的合影。   那时候,他的每一个笑容里藏着的都是爱与信任。   以后,不会了,他不会再这么傻了。   他动手,正想删除。   一连串的信息提示,唤个不停,他将鼠标点向了那个美丽的头象。   是一段音频。   他打开,“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亦瀚,Happy Birthday To You——”五音不全,但充满了感情的生日歌。   “亦瀚,我答应过你,每一年都会唱生日歌给你听,今年也不会食言。”傅咏佩什么都很完美,除了是个音痴,所以,有一年,他故意说自己的生日愿望,就是希望她每一年都会唱生日歌给他听。   “现在的你,有吃饱,穿暖,有住的地方吗?亦瀚,回来吧,别再玩消失了,你这样让我……很担心、很心痛……”   他闭了闭眼,果断关掉了音频,不想再听下去。   QQ的信息提示,还在闪个不停。   他点向“我是江邵竞”。   曾经,他每见一次他的QQ名字,就笑一次,说他土得掉渣,谁会白到用自己的真名做QQ名?但是,江邵竞却说,我就是让我的客人或者朋友,再一次清楚记得,我是江邵竞!   QQ对话框里只有一句很简短的话:   “我个人欣赏一句俗语,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第十二章   躺在床上,手背搁在额间,江亦瀚这个动作维持了很久很久,整个人觉得累毙了,但是,依然连闭眼也无法。   “做我女朋友吧。”   “你这是在追我?”   大二那年,他的身边,开始无时无刻不存在着傅咏佩的身影,大学里的社团五花八门,摄影社里,他和她同是组员,电脑爱好协会也有她的身影,就连他被骗误入的书法社,也和她碰个正巧。   她很清高,在其他男人眼里,很难搞,而他,象一阵风,不爱拘束,足足有一年的时间,她在他眼里,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美女”而已。   后来,喜欢了,是因为他参加的轮滑社吧。   他根本没有办法想象,象她这种那么注重形象的美女,会对轮滑这种激烈运动有兴趣。   而事实上,在她再一次很不优雅地滑倒时,他再一次确定,她根本不懂轮滑,而这项运动,实在不适合她这种端庄的美女参加。   他滑到了她身边,向她伸出了手,“我帮你。”   但是,她却挥开他的手:“不用,摔倒了,我自己爬起来!”   那是一个只靠自己的女孩,眼眸里坚强、理智与冷静,爱情很奇妙,往往只是一瞬间,就能打动一个人的心。   “喂,你至少系个护膝吧!”在她再一次很不怕死地准备滑离时,他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但是,她回头:   “不用,记住痛的感觉,下一次我就不会轻易摔倒!”   任何事物,总是在有毅力的人面前屈服,他一直相信这句话的真谛。   后来,她成功了,成功征服了轮滑,在各大高校举办的“轮滑新手交流大赛”中,她的表现脱颖而出。他永远记得,赛场每一个漂亮的转弯时,自己总是会回头,目光跟随着那道红色自信跃跑的身影。   他知道,这回,他完了。   比赛结束后。   “我下个社团,准备参加音乐社,你来不来?”他故意挑恤。   那时候,傅咏佩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因为,大家都知道,音乐是她的硬伤,她甚至完全搞不懂小蝌蚪爬在哪条线上,才不会闹笑话。   “来就来,我怕谁?!”她的脸孔上是一如续往的倔然。   “好了好了,我服了你了。”他笑着投降,“做我女朋友吧。”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浮现自信的笑容,“你这是在追我?”   “是吗,我以为,是你先追我?”他回以同样的笑容。   她靠近他,一字一顿,“我只是想方设法吸引你,但是,是你自己在主动出击,是你先提出要求交往,所以,我只是被你追到了而已!”   ……   她是很迷人的女人,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深深吸引着他。   第一年,他的生日。   “看你这么乖,从来不多瞄其他女人一眼,那么,送你一张实习卡吧!”在所有同学为了一个好的实习名额争得头破血流时,她轻轻松松就帮他落实了电视台为实习单位。   “怎么办到的?”这份礼物,其实,他说不上有任何惊喜。   他喜欢公平公正,如果他爱走后门的话,那么,他一个电话报出江邵竞三个字,就能搞定很多事情。   但是,她说,“请收起你不必要的自尊心,我要我们能永远并肩站在一起。”   她很强势,但是,他没有不开心。因为,他看到了,那年珍贵的生日礼物,她不是与他玩玩而已的决心。   同样固执的他,轻轻一笑,最终,他没有选择到电视台报到,反而凭自己的能力进了电台新闻组。   这让她气了好久。   第二年,他的生日。   “没有礼物,只是这个?你要不要这么省啊!”他笑得肩膀耸个不停,因为,他居然收到了旅馆招待券。   “何必装清纯,你不是肖想很久了?!”她一副看穿他的样子。   “我慎重声明,你冤枉我!”他哈哈大笑。   那个生日以后,两个人的关系仿佛更加紧密相连,大学毕业,很多情侣的感情都走到了尽头,但是,他们却说好不分手。   ……   关于他的身世,他一直觉得没什么好提,既然选择了理想,就代表他不可能去经营宴天下。妥善经营、不断扩大,是大哥江邵竞的梦想,不是他喜爱的生活。   他选择了一条平凡的路,所以,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少之又少。   对于傅咏佩,一开始他是觉得没有提的必要,到了后来,他是渐渐不知道该怎么提了。   大学的恋爱很单纯,但是,出了社会以后,完全不是这样。大家都在变,他是,她也是,傅咏佩变得越来越现实,出于职业形象的考虑,她对所有人公开的单身宣言,这让他超不爽,甚至引发了争执,只是,最终他还是在现实面前选择了理解。   美丽的容颜,优雅的举止,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追求她,不乏很多富豪、名律师、甚至还有她的领导。   曾经,有几年的时间,他觉得他们越走越远,甚至,无数次他能察觉到,傅咏佩在有意无意拉开彼此的距离,只因为,他只是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记者。   现实,让他越来越累。   但是,每次都在他以为彼此的关系将要走到尽头时,总是她先放下姿态,一次又一次说着,对不起,我爱你。   他心里清楚,她给予的拥抱,时而灼热,时而疏离,因为,她在苦苦挣扎着现实与爱情之间。这样的情景,让他如何说出口,关于其实他的经济能力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第七年,他的生日。   在她尚没有送出任何礼物前,他先拿出了一枚戒指,笑嘻嘻:“既然我们这么顺利走过了七年之痒,那么,就赏你一个套住我的机会吧!”   其实,他在赌。   一个双输或者双赢的局面。   那晚,结果是被求婚的她仓慌而逃,戒指被遗落在了餐厅。   27岁,他的生日礼物,是收到一句沉重的手机短信:我爱你,但是,对不起……   “对不起,我爱你”和“我爱你,但是,对不起。”字眼明明差不多,其中的区别是什么,他懂。   这就是他和她七年爱情无言的结局。   他以为,真的到此为止。   因为,他的性格,不会也不屑去纠缠已经变质的爱情。   快过年的时候,江邵竞打了通简短的电话给他:“农历二十五,我订婚,回家一趟,介绍你的未来大嫂给你认识。”   “你保密工作也太好了吧?女朋友是谁呀?”他失笑。   原本以为自己会争气点超车的,还是让江邵竞早了一步。   “一个对我的事业有帮助的女人。”江邵竞言简意赅。   他就知道,江邵竞是个工作狂,眼里除了他的事业版图,其他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带着同情未来大嫂的心情,那日,他还特意穿了平时从不爱的西服,甚至很给面子的打了领带,迈入了宴会厅。   现场,镁光闪烁个不停,据说,新娘是一位有良好形象的公众人物,是江邵竞再次将宴天下更加扬名“天下”的秘密武器。   江邵竞是个聪明的商人,丰厚的身家,英挺的长相,被媒体曝光的同时,也一跃成为大众心中的王子,而新娘的“神秘”,筹备订婚仪式的那段日子,刻意的炒作下,“宴天下”“江邵竞”几个字眼,几乎天天占据各大娱乐版的头条,网络引擎的搜找率甚至一度排到了第一名。   因为保密功夫到家,大众各方好奇心挑起,疯狂臆测,甚至八卦杂志罗列出历年来与江邵竞有过所有商业接触或者有过往来的女明星、商界女企业家、富豪千金,一一分析评比,甚至可笑到因为江邵竞上过傅咏佩的访谈节目,傅咏佩也被名列其中。   江邵竞成功了,不光是上海,几乎全中国,都知道了“宴天下”和“江邵竞”,所有人都在好奇着,到处谁才是那位幸运的公主。   这全赢的局面,让宴天下豪席的预定,甚至排到了2014年。   江亦瀚对这场如同营销般的婚礼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江邵竞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订婚仪式上,他以伴郎的身份出现。   当像模像样的婚礼进行奏响,神秘的新娘,挽着父亲的手,优雅地出现在大众面前,揭开最后神秘的面纱时,他整个人都定住,石化了。   乱枪打鸟,原来,也会打中一只。   当江邵竞接过新娘,挽着她,正式替他们介绍时,“我弟弟江亦瀚,我未来妻子傅咏佩。”   人生,没有比这一刻更值得让人嘲笑。   傅咏佩冷静的眸底,也出现了慌乱,一向傲勇的她,眸底现出一个“怕”字。   她在怕什么呢?江亦瀚心知肚明。   但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她,还是镇定微笑着,伸出自己的手,“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您。”   ……   “叩叩叩”房门被敲响。   江亦瀚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抹了抹脸,起身开门。   “我……你,还在生气?”门外的室友晚晚,局促不安地问。   生气?   他扬扬眉,“老实交代,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他透过她,顺便看了眼客厅,发现她那两个烦人的朋友终于滚了。   “我、把客厅都收拾干净了。”晚晚小心翼翼道。   因为,他下午摔门回房的举止,好象真的生气了。   “当然是你负责收拾,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好欺负?!”他故意这样道。   管它是不是周六,他才不替她擦屁股!   “我没这样想。”她一本正经的回答。   她有没有幽默细胞?江亦瀚失笑。   见他好象心情好了一点的样子,“我、煮了……一碗面,你、要不要出来一起、吃晚餐?”晚晚更加小心翼翼。   “面?”他挑眉。   不会是方便面吧?   “不是长寿面,你别误会!”她急忙摇头声明。   哦。   不是长寿面?这句话,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我、做、做得很简单,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她小心翼翼指着餐桌。   这么不自信?江亦瀚探过去一看。   很好,是很简单:康师傅海鲜面,还有,很慷慨的——   加了个蛋!   第十三章   他坐在这碗“面”面前,用筷子夹起来其中一条,吃了一口,凉凉地笑,“请问,这是人吃的还是猪用的?”   一句讽刺,让晚晚傻了眼。   他又挑起其中一条断了线的面,故意刁难:“一段一段的,请问,夏未晚小姐,您是希望我短命呀?”   把筷子一拍,一副算你狠的样子。   “我不要吃‘长寿’面!”他还加了一句,“还是这种加蛋的!”他会这么好打发?不要方便面,更不要蛋这样一驮一驮,让人看见很倒胃口。   他明知道自己有点“给你脸,你不要脸”,但是,他就是想刁难他的好室友,瞧瞧她是干脆气到不理他,还是继续“忍气吞声”。   “可是,我不会煮——”晚晚为难了。   就是因为她的厨艺差,所以,她才天天与方便面为伴。   他的猜测没错,显然,是后者。   “夏未晚,你都没脾气的吗?”他没好气地问。   即使,这是一碗很糟糕的面,但是,有人这样不识好歹敢这样对他说话的话,他绝对掀桌子走人。   她愣了一下。   “我……有脾气啊……”他嫌弃她做得难吃,是猪食的时候,她也小小难过了一把。   虽然,这是事实。   “但是,今天,是你生日……”她小声道。   都说寿星公最大,她当然得让着他,不教他生气。   “你偷偷查我?”他的眉一挑。   看来,他低估自己这位室友了。   “不是,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校园网有他的资料。   “算了,我不想知道。”他打断,今天的他,超累,什么也不想多听。   敢查他,如果是别人的话,他二话不说就搬离这里!但是,对于眼前的女孩,他气不起来。   也许,人家是替自己的安危着想,毕竟他来路不明,这也没什么好奇怪。   他低头,呼噜呼噜,用极快的速度,解决掉了那碗面。   说实话,方便面的味道真的挺糟糕,但是,他懂,这是她的心意,不能糟蹋。   “生气了?”她小心翼翼。   “恩,以后别查我了,我很不爽。”他直接承认。   “……”   她的眸,都是挣扎的神色。   想和他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从头说起,难道告诉他,其实他们是校友,还有,她曾经……所以,即使过去很多年了,她还是一直有记得他的生日。   “算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他有自知之明。   他对着她连名字都是假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相信他?   她不再说什么,只是什么也不计较的笑笑,见他吃完了,开始收拾碗筷。   虽然,她烧得东西很难吃,但是洗洗刷刷的活,不需要技术含量。   “其实,我会烧菜。”他突然道,“以前自己一个人住,闲来无事的时候,都是自己烧给自己吃。”他只是懒而已,不是不会,和她的技术等级还是很有区别的。   呃。   她回头,不懂他什么意思。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或者该说,有个想法,他还没确定。   也许是,刚才她默默收碗筷的样子,让他有点愧疚吧。   “算了,当我没说。”充当“大爷”坐回沙发的他,整个人还在发呆。   她把方便面的盒子丢进垃圾筒里,然后,认真地把筷子洗干净。   “你没吃?”突然,他问。   因为那段音频和江邵竞的留言,让他整个人过度混乱,居然现在才注意。   晚晚皱皱眉头,“我……减肥……”其实,不是减肥,而是实在吃厌了方便面,她现在早餐饼干,中午方便面,晚上就干脆不吃。   他一眼就看穿她了。   “虽然不确定你需不需要减肥,但是,我可以请你吃饭!”他站了起来。   今晚,他也想要人陪。   晚晚仵在原地看着他。   “我欠你一顿,不是吗?”他露出很有诚意的笑容。   明明那灿烂的笑容不变,晚晚却莫名觉得今晚的他,多了很多空洞。   “今晚,我突然很想花钱,所以,你不许制止我!”他拿出皮夹,把里面的最后十张百元大钞在她面前晃了一下,那个神情仿佛在说,当仇人一样花光它!   “好。”就是这份空洞,让她点了头。   “那走吧!”他哈哈一笑。   ……   虽然他是穷人,但是,也有被剥削的资格。   江亦瀚看着跟前一人一块蛋糕,一人一杯奶茶,他扶着额,忍不住笑。   “要不要这么省?”36块钱,就算他请客?   “我想吃蛋糕很久了……特别是生日蛋糕……”她细声回答。   “?”好象有血泪史听哦。   吊了他胃口一样,就一副不愿意再讲下去的样子?耍人玩啊!   “随便聊聊,当娱乐一下我!”他用脚踢踢她。   他需要一点故事,来转移注意力。   她看了一眼他。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男孩,每到他生日的时候,我就有种(冲)动,想买一个蛋糕送给他,对他说一声生日快乐。”有勇气说出口,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那后来呢?有没有买。”他随口问问。   她摇摇头。   送了蛋糕,就代表把心情晒在阳光底下,那时候的她,没有勇气。   “但是,一连着三年,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能在他生日的那天,分到一块蛋糕。”曾经的傻气能说出口,也代表着一种放下。   “笨!”他一副受不了笨蛋的样子。   她笑了笑,对娱乐到他,不甚在意。   第十四章   吃完了蛋糕,两个人又逛了好久好久。   江亦瀚不知道在想什么,从七点一直到十一点多,他的双脚只是无意识、无目标的向前走,而晚晚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很低落,一声不吭,她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累了,她就悄悄捶捶自己酸疼的腿,继续跟上。   突然,他收住脚步,停在电影院门口。   “今晚的电影不错,有《阿凡达》《初恋那件小事》《荒村公寓》《唐山大地震》。”一共四部,风格迥异,“晚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去看通宵电影吧。”   看电影?他和她?   晚晚整个人呆了。   “当陪陪我吧。”他笑道。   无论穿梭在多热闹的大街上,他都觉得寂寞,而今晚,他真的不想一个人面对孤独,但是,他有注意到,她有点走累了,只是一直没有听到她的抗议声。   虽然,他在笑,但是,那种眼神她形容不出来,很低落、无比孤单的样子。   晚晚迟疑了一下,点头,“好、好啊——”她想陪着他。   “谢谢。”他掏钱去买票。   只是,踏进电影院里的那一刻起,晚晚就有点后悔,看通宵电影真不是个好提议。   里面黑漆漆的,基本都是学生情侣,在黑暗中,他们都极放肆极热情。   看着拥吻的一对又一对,晚晚整个人头皮都发麻,正巧,有个高中生年纪的男孩,刚一阵拥吻后松开同样年龄很小的女孩,很不爽地瞪了一眼正“偷看”他们的晚晚。   那个眼神,仿佛在说,大叔大婶,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不适合你们!   在那挑恤的目光下,晚晚觉得好尴尬,甚至有种想逃跑的(冲)动,但是,她的念头才刚起,手腕已经被谁抓住。   江亦瀚笑了,他抓着晚晚的手,“我们可是付了钱进来的,不用怕任何人!”事实上,电影院内的“风景”也让他有点意外,现在的小朋友,比他读书的时候开放多了。   但是,让他怕?让地方?笑话!   他很自若地牵着她,黑暗中,向电影票上印着的排数走去。   晚晚赶紧学他目空一切,向前走,只是,晚晚能感觉到自己被他握着的手腕一阵灼热,黑暗里,难以控制,她的心跳声一阵狂乱。   他找到了位置。   “讨厌,别摸了,有人呢……”隔壁位置,传来窃窃埋怨声。   晚晚吓得毛骨悚然,听得背脊直立。   叩叩。   江亦瀚弯起指节,敲了一下与隔壁座中间隔着的沙发扶手。   “喂,内衣都快露出来了,克制点!如果克制不住的话,我建议你们出了电影院,门口就是旅馆!”小朋友,大哥哥正教你们人生道理呢。   明明他是警告隔壁座位,晚晚已经脸红到一阵头晕,她摸着椅沿小心翼翼坐下。   隔壁安静了很多,真的开始有专心在看电影了。   “专心看屏幕!”他已经松开了她的腕,闲闲靠在椅背上,坐在她身边。   通宵小电影厅里面全部都是情侣座,一张双人沙发,两个人近到她可以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晚晚按着胸口,生怕被他听到自己的秘密。   “不必这么害怕,你越害怕,他们越放肆。”他没有偏过头看她,却知道她很紧张。   晚晚咽咽喉咙,幸好……他误会了……她赶紧将视线盯着屏幕一动不动,《阿凡达》的场景极美,她的注意力慢慢被转移,心跳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有多久没看过电影了?爸爸在世的时候,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常常会陪她看电影,特别这种带点动漫的,爸爸一定不会错过。   晚晚的唇角露出了笑容,阿凡达的世界,看起来更美了。   这部电影,让江亦瀚想起很多往事,当时上映的时候,他和傅咏佩还没有分手。只是,她已经越来越不对劲,她甚至开始连一同与他出门都变得不情愿了,原因她不说,他心知肚明,估计是,她怕遇见熟人。   他有这么见不得人吗?就因为,他不是政商界的名流,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记者。   他想过努力去修复他们的感情,他买了电影票,快开场的时候,她却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没法来了。   那时候的他,什么也没说,情绪全部留在心底。   “亦瀚,我根本没这闲功夫去调查她的感情世界,我们的婚姻,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这样而已!”江邵竞对他解释。   “这些我都不想知道,我只想问你,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他不要看杂志里怎么写,他要听他怎么说!   “09年12月,访谈节目以后,我和傅咏佩就偶有约会。”江邵竞表情平淡告诉他。   09年12月,多么讽刺的日期,《阿凡达》的放映日期是2010年1月,而他和傅咏佩正式分手是去年的今天,2010年6月底。   很明显的事实,摆在面前,他被人劈腿了。   也许他们前一刻还可以在床上激烈地做着爱,一下了床,她的心就开始在盘算着婚姻能带来多少利益,与另一个人暧昧不明的约会如何能瞒住他这正牌男友。   他到底当了多久的傻瓜?分手的时候,他是希望两个人能彼此冷静一下,知道什么对于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希望大家学会珍惜后能重新再在一起。分手的半年里,他甚至不止一次挣扎过,是不是应该告诉她,江邵竞是他的哥哥,他并不是一无所有?现在想想,都很讽刺,特别是,她最后选择的那个人,居然是江邵竞,他的兄长。   他对这段感情有多认真,就伤得有多深。   “哎,所以说,找老婆不能找太聪明的女人,要找适当笨一点!”他自言自语轻声出笑。   “啊?”晚晚回首,疑惑地望着他,“Navi族人很笨吗?不觉得啊。”她觉得女主角很勇敢挺聪明的。   “不笨,笨的人是你!”江亦瀚没好气。   突然又被“骂”了的她,一阵怔愣、疑惑。   说完,他想想,又想笑,“抱歉,我指的那个人,不是你,绝对不是你!”越说,他越想大笑。   也许生日这天找她一起过,真的找对人了,起码他现在心情好了很多。   第二部的电影是《初恋那件小事》,看到结尾处,阿亮学长告诉小水,自己上周已经和阿彬学姐开始交往,小水眼底闪着泪光,笑着祝福掉进游泳池时,晚晚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   她也有过这种情悸,虽然,她不曾象小水一样勇敢追求,她选择的,只是默默等待让那份心动归于平淡。   她自卑,没法追逐着那么耀眼的光芒,她只是习惯性的,每一次在学校的食堂里找寻那道耀眼的身影,她在隔着几排的位置,看着他体贴地将好吃的小排肉留给女友,将肥肉都拨到自己碗上。他冲着女友发出爽朗的笑声时,远处的她,也对着同桌的同学微微一笑。   她很好学的去旁听为学长学姐们准备的公众媒体讲座,因为在那里,可以见到他为女友抢位置的身影,他和傅咏佩在教室里,传着纸张,或者用口型无声说话、对视的样子,如此甜蜜,他们手牵着手离开的背影,看起来如此的美好,如同明媚的阳光,让人会心而笑。   当时的她,确实微笑着,只是,眼底默默酸涩。   她从来没有刻意试图去接近他,因为,即使她在他心中是一个被淡掉的影子,她也不希望在他眼里成为一个烦人的怪胎。   每个人都有一段初恋,而她的初恋就是自己心底那朵默默绽放的花朵。   真的只是那件小事而已。   她的肩膀上,有了微微的重量,晚晚微微转过脸,这种爱情片看得江亦瀚太无聊,他直接睡死在电影院里。   晚晚拿起一旁他替她准备的毛毯,轻轻披在他身上。   《初恋那件小事》的结局,九年后,阿亮学长和小水在电视节目里重逢,小水激动地问阿亮学长是否已经结婚,两个人将展开新的开始。现实中,她初恋的结果,6年后,她也和“阿亮”学长重逢,“阿亮”学长的心里还住着人,而她也有了“男朋友”,所以,她要很努力很努力地克制心动。   ……   第三部电影,是《荒村公寓》,   荒村是一个没有时间的村子,传说中真诚相爱的恋人入此地,便会受到祝福,但若虚情假意的人到达这里,便会招来不幸……   余文乐和张雨绮耳中流血的被吊在公寓中央,她吓得手脚一直发抖,去推他,但是,江亦瀚睡沉到从她的肩膀上被推落到她的胸前。   斜靠着她柔软的胸,他毫无知觉地继续睡死,他身上的毛毯,洽巧也一起裹住了她被吓得冰冷颤抖的身。   她该推开他的,但是,他的体温太厚暖,让人眷恋,也慢慢地,让她不再害怕,身体四骸逐渐起了暖。   《荒村公寓》还在惊悚的进行中,晚晚吓得赶紧闭上了眼,滑下了身。   一会儿,困意也慢慢席卷了她。   ……   第四部《唐山大地震》,场景很宏伟,画面很震撼。   但是,他靠在她身上,她的脸依偎着他黑黑的头颅,两个人,都陷入深眠。   第十五章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多交一点对你比较有帮助的朋友?”早餐店内,江亦瀚问道。   他闭口不谈早上从电影院醒过来的时候,两个人的尴尬处境。同盖着一条毛毯,自己靠在她柔软的身上,甚至一只手还搭着她的腰,如果同在古代的话,他估计肯定要负责娶她过门了。   “小笨蛋,防心别那么低!”而轻轻推醒她的他,只能用轻松的口吻来掩饰尴尬。   吃了一口粥的晚晚,抬眸不懂地看向他。   “我觉得你该试着找一份工作,让自己的人际圈子饱满起来,这样你才能分辨哪种朋友适合长交,那种朋友只需敷衍就行。”作为“大哥哥”,他提点她。   对于昨天晚上自己一不小心占了她的便宜,他有点耿耿于怀,也只有她这种小笨蛋不当回事。当然,他说的敷衍就可以的朋友,肯定不是指自己。   晚晚不傻,她马上听懂了。   “其实,梁羽那个人,也没这么差!”她轻笑。   他顿时闷得差点吐血。这样还叫不差?他和她对“好”“差”的区别真的好大。   “小笨蛋,在自己的男人面前诋毁自己的朋友,这种人能做朋友吗?!”她明明是好女孩!   “梁羽是因为喜欢叶晨,她只是嫉妒。”   “你可以向叶晨解释,我可以替你的人品挂保证!”好吧,他承认,他有点不安好心,想看她那个坏心朋友如何自食恶果。   “一个人的人品,不需要第三者做保证,如果需要的话,这样的朋友也不值得交吧?”晚晚只是淡淡一笑,继续喝粥,“而且,叶晨讨厌我,对我也没有坏处,不是吗?”起码,她少了很多是非。   他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这样说。   “原来,你也不笨。”而且,看问题也很透彻。   她笑笑。   无关笨不笨,只是,无所谓而已。   “待会儿我送你回家,我就去杂志社上班了。”他大口大口喝着粥。   他超忙,即使是周日,忙碌的生活也在继续着。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晚晚急忙摇手。   “小笨蛋,送女生回家,是我们男人应尽的义务,何况是我先约你出来!”他弯起指,敲向她的脑袋。   “啊。”被欺负的她,吃痛地捂住额。   他大笑。   她笨笨又单纯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和她在一起,自己整个人都很放松。   “对了,付了早餐钱,我预定的计划还剩下七百四十六块,怎么办?”和她“约会”真的超省钱!   她为难了,那为难的眼神分明在说,一定要花光“它们”吗?   他想了一下,“这样吧,这些钱当伙食费。”他将剩下的钱推到她面前。   晚晚疑惑。   “我想过了,以后总不可能我天天外食,你天天方便面吧?所以,如果我能正常时间下班的话,你来买菜洗碗,我来做饭吧。”这个念头他想了一晚,最终还是决定实施。   小丫头天天吃方便面,对身体真的不好,而且给她一个买菜任务的话,她才不会天天窝在家里当宅女。   晚晚抬眸,一眨不眨盯着他,眼神,很意外,很惊喜。   “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受不了方便面那股味,你每次在屋子吃方便面,我都很想死!”他马上声明。   他最怕肉麻了,千万别用那种感激的眼神瞧着他。   “喂,小笨蛋,行或不行,你倒给句话呀?”他从桌子底下踢踢她。   他是坏人,老是故意喊她小笨蛋,刻意去挑惹她。   晚晚的唇角慢慢浮现笑容,对他喊她笨蛋依然没有生气,“行!”   “既然得到了你的同意,那我以后就喊你小笨蛋了。”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她顿时哭笑不得。   但是,能重新见到他的笑容,真好。被欺负一两句,又有什么关系?   被江亦瀚送回家后,晚晚接到一个电话。   “晚晚,我是婶婶,你叔叔有个商场上的朋友要介绍给你,你来一下上海吧。”   “其实,这个对象,我们是准备介绍给夏荷,但是,她情伤未愈,怎么也不肯从法国回来相亲……都怪我,你叔叔比较属意将夏荷介绍给翼扬,但是,我比较计较门当户对,才……”   她皱皱眉头,堂姐被退婚的事,她多多少少听说了一点。   “翼扬哥,人不错的。”她小声替对方说话。   父母去世的时候,叔叔交代陈翼扬替她这孤女处理身后事,她与身为夏氏集团CEO陈翼扬见过好几次面,虽然是个严肃的男人,但是人品不错,最重要会关心夏荷堂姐的事情。   “晚晚,帮帮婶婶吧,让我们夏家能下个台阶!”婶婶恳求。   “可是——”她有男朋友了,虽然,是连面也没见过的网友。   “晚晚,你就当去过过场而已!”   考虑了良久,她硬着头皮答应,“好,但是,我只是去坐一下而已,万一……”爸爸妈妈去世以后,叔叔婶婶对她很关心,她实在不好拒绝。   “太好了,我马上给你订机票!”婶婶欢呼,“放心吧,有什么万一,我会替你处理!”事实上,他们夏家还真盼着有“万一”发生呢!   放下了电话,她开始收拾简单行李。   “晚上我能回家吃饭,你去买菜。”她新买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江亦瀚。   看完短信,她面露难掩的失望。   “我现在出发要去上海,明天才能回来。”晚上虽然有豪宴,但是,她比较希望留在家里尝尝江亦瀚的手艺。   “好,单身女孩在外多照顾自己,多堤防坏人,我等你回家。”他回了一条短信。   明知道,这只是他比较有风度的表现,但是,她还是暖了心。   ……   晚晚没想到,这场相亲宴会安排在“竞”会所。   这里,魅力四射的水晶灯,迷人的油画浸润,仿佛把整个卢浮宫给搬来了,让会所显得烛光交错、扑簌迷离、充满雅味。   她听说,整个上海的私人会所中,能与“竞”相竞争的只有“瀚”会所,与“竞”的雅味不同,“瀚”会所强调的是“痞”味。   相同的是,据说老板是同一人,两家会所的光设计费都是上千万,连水晶酒杯都要几万一只。   晚晚被婶婶打扮的温柔婉约,雪纺质地的长群飘逸柔软,可爱之中,又带了点女人味。   她双手放在膝处,拘束地坐在长桌上。   “夏小姐,我们江总五分钟后就会到,在我们江总来之前,为了不浪费大家彼此的时间,能请您填一张表格吗?!”一位长相很精英,自称是助理的男人,客气道。   填表格?她有没有听错?   “好——”她乖巧地同意。   对方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表格单,和员工应聘单比较相似,里面需要注明名字、年龄、星座、最高学历、毕业学校、以及——   感情史?   不仅是晚晚,连陪同来的婶婶都傻了眼。   “对不起,我们江总希望夏小姐能把感情史列得清晰明了,最好是您喜欢过谁,谁喜欢过您,都能一一注明。”助理礼貌道。   婶婶不悦了,“我们夏家好歹也是名门,这种行为会不会太过分了?”   助理一脸为难,“对不起,我们江总在这方面吃过亏……所以,希望这次相亲,能更加慎重……”   “那他自己呢,他和傅咏佩的事处理干净了吗?”婶婶马上反问。   “请放心,对于傅咏佩,我们江总自有分寸。”助理不卑不亢,他改而对晚晚微笑道:“这样吧,夏小姐,请别为难我的工作,您把自己交往过的前男友名字一一列出来就可。”   这——   晚晚有点无措。   “我这侄女感情一片空白,至今还没交过男朋友!”婶婶抢先一步道。   对这个答案,助理很满意,不再坚持。   晚晚眨眨眼,觉得自己越听越糊涂,越来越混乱。   “婶婶,你们说的江总是——”她忐忑地问。   因为只是抱着过过场而已的心态,她连对方的名字也没有过问。   “他来了。”婶婶捏了一下她的手。   一个很高大,散发着成熟与阳刚之味的男人迎面而来。他有一张很男人的脸,五官线条很硬,英挺的浓眉让他显得气势过人,一双锐利的眼神犹如两潭深渊,让人第一眼感觉就是侵略性极强。   江邵竞!   一瞬间,晚晚吓到了,动也不动。   第十六章   “您好。”江邵竞神色冷淡地与她招呼。   “您、好。”对方只是坐在她面前而已,晚晚就觉得自己有极大的被压迫感,让她几乎不敢大口呼吸。   “资料。”紧接着,他伸手。   助理急忙奉交她刚填写好的资料表。   他用最快的速度翻看,只是,才看到第一栏的名字,他的眉头就打了结。   那严肃的表情,莫名的,让晚晚深感,其实她现在不是在相亲,而是在面试工作吧?眼前的男人,真的给人一种严厉的主考官感觉。   晚晚又咽了咽喉,不争气到,在江邵竞越结越深的眉头中,紧张到微微发抖。   她第一次希望,这“面试”千千万万不能合格,这真是太可怕了……   “我以为来的会是夏荷小姐。”江邵竞微微一笑,从容将资料单搁在桌面上。   他的记性很好,才短短几秒的时间,上面的数据已经入脑。   明明他是在笑,唇角的幅度是微扬,但是,晚晚莫名打了个冷颤。那个笑容,把她结结实实给吓到了,整个人更加忐忑。   “晚晚是我们大伯家的女儿,也是名门望族,我们家夏荷,因为刚解除婚约……心情还有点没恢复过来,所以……”见多了大风大浪的婶婶,先恢复镇定。   听完,他没有露出不悦,“恩,能理解。”言简意赅让夏夫人下了台。   “恩,夏小姐,请喝茶。”他平静地招待,一脸沉着地替她倒了一杯茶。   “好……”晚晚乖巧回应,只是,接过茶的双手,微颤个不已。   呜……才刚开始而已,她已经盼着这场相亲宴快点结束。   她之前看过一篇报导,说江邵竞一个眼神就能杀敌人于无形,依她看,不是敌人也照样会被误杀吧。   她这路人甲,就已经快中弹而亡。   气氛,沉默了那么几分钟。   晚晚紧张地抓了抓包,就在以为,他会宣布,‘散会,夏小姐,您可以回去了。’或者‘面试结束,夏小姐您不幸落马’等等,对她来说是喜讯的话语。   但是。   “夏夫人,让我们年轻人自己聊吧。”他淡然道。   和她设定的剧情完全不同,闻言,晚晚在内心哀鸣,用眼神急切地瞧着婶婶。   呜,婶婶,我只是来过过场,带我一起走!一起走!   “行,你们聊!”婶婶很识趣,急忙起身,临出门时,最后一眼回眸,还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仿佛在说,晚晚,你给我争气点!   房里的长辈已经离开,江邵竞靠向椅背,凝向她。   他的眼神好冷冽,彷佛藏有寒冬的气息,害晚晚不禁抖了一下。   “夏小姐,您双亲?”他淡然客套问。   “十年前……他们去世了……”提到父母,晚晚就眼眶发红。   他冷淡看了她一眼,“我有一个妈妈,一个弟弟。”   哦,她又没有问他的家庭情况,晚晚发现,他提到妈妈和弟弟时,脸上几乎没有一点点的感情。   “夏小姐,你毕业于上海广电学院?”   面试(进)入正题了……   “是——”晚晚硬着头皮,有问必答。   “在学校里,真的没教过男朋友?”江邵竞冷然问。   “没、没有。”   “一个也没有?”他俯靠过去,一字一顿,再次逼问。   他的眼神极锐利,仿佛在看穿对手的内心,他的口吻极严厉,象在拷问罪犯。   “没有,一个也没有!”晚晚顿时反感心起,也变得不怎么害怕了。   “抱歉,你和我弟弟同一间学校,为免不必的兄弟纠纷,我必须询问清楚。”江邵竞语气微缓,但是,道歉几乎没什么诚意。   就在这时候,他的助理推门而入。   晚晚这才注意到,他一进房,助理就马上离开了包房,好象很忙的样子。   助理交给他一个黄色文件档案时,他站起来,“抱歉,我有点公事。”   晚晚赶紧站起来,“那、我、走了!”太好了,被“关”的她,终于可以被释放出去了!   原本,江邵竞只是准备让她等一下而已,但是,见她好象很“急”的样子。   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交给她,“下次再会。”利落转身就走。   晚晚急忙将他的名片收入袋中,匆忙逃走。   ……   会所的办公室内,江邵竞研究助理给他的资料。   “虽然和二少爷是一间学校,但是,不同系,不同级,应该不会有交集。”   他摸摸下巴,陷入沉思。   “从小到大都是乖乖牌,而且,是应该没交过男朋友,你看她小时候的样子——”助理将传真过来的一张七寸彩色给他过目。   照片里的夏未晚,几乎是现在的两倍大。   看到那张照片,江邵竞也定了一眼。   “很神奇吧,我真有(冲)动八卦一下,想追问她怎么减肥成功、有没有整过容,怎么会变得这么漂亮!”助理逗笑。   说漂亮是夸张了点,但是,夏未晚的容貌,是一见就能让人很有好感、很舒心的类型。   “五官就在那,本来就不太丑。”江邵竞淡淡道。   “江总,我觉得她不错,娶妻就应该娶个简单一点的女人,特别是您在外总是驰骋沙场,找个能给你温暖家庭的女人,比较适合。”助理劝道。   “是吗?你觉得我适合这种女人?”他面无表情反问。   他的样子看起来适合配个象只小兔子一样的女人?   “江总,您给了名片,不是吗?”助理笑问。   但是。   “把这档案放在B区里。”他将黄色档案袋丢给助理。   “江总,为什么?”助理不解问。   他以为,夏未晚的档案至少能放在A区内。   这次相亲,他们将所有人选分成级别,A区是入选,B区是待定,C区是不予考虑。   他懒得回答。   “江总,傅咏佩又找您。”接了一个电话,助理面有难色。   他一脸的冷淡与无情,“不用理!”   ……   从“竞”会所里出来,晚晚接到了“毛毛虫”的一个电话。   “一天没上网,去哪了?”“毛毛虫”关切地问。   晚晚一阵心虚。   ……   十一点,江邵竞从“竞”会所离开。   轿车只开了两条街,就被堵住了。   “前面发生什么事?”江邵竞皱着眉头问助理。   很少见,这个时间点居然会堵车。   助理看了一眼那长队,想起来今天刚看过的报纸,马上明白,“江总,是网游迷们在排队购买日本刚推出的十周年限量版皇战游戏机!”   “两百台游戏机,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抢售,很多网游迷们都准备通宵排队。”一看那队伍已经起码有一两百人,所以,年轻真好。   “我们绕路。”这么无聊的事,江邵竞连听下去的兴趣也没有。   收到命令的助理赶紧打转方向盘,但是,眼尖的助理,马上惊呼,“江总,夏小姐居然也在队伍里!”   江邵竞顺着助理的指尖,犀利地眼神扫向人群。   ……   天上飘着细雨,晚晚淋着小雨,已经在电玩店门口长长的队伍内,排了将近三个小时的队伍。   “木脑袋,辛苦了,太谢谢你了,我们后天见!加油哦!”她的手机QQ接收到一条信息。   她又饿又疲,甚至没有办法入住旅店,只能站在原地,继续排着队。   早知道是这种结局,再害怕再不喜欢江邵竞,她也应该先填饱肚子,这一夜,可让她怎么过?还有,她现在是该先去买把雨伞,还是继续占位?   来这里排队的人,只有她形单影只,其他的网游迷们,几乎都是相约而来,轮流占位。   晚晚安慰自己,“毛毛虫”的要求并不过分,谁让她刚好在上海“旅游”呢?可是,她现在真的超后悔来上海。   她的心理还在惦记着,那一顿无法吃成的晚餐。   木脑袋:到家了?   她等了几分钟,手机QQ内,终于传来信息声。   KoalaBear:恩,刚洗完澡。在上海事情办得怎样?   木脑袋:挺……顺利的。   等了好几分钟,她都没有等来回复。   他在写稿?   脚底传来一阵酸疼,晚晚蹲下,左右揉了一下脚。   蹲了好一会儿,她明知道不对,却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渴望。   木脑袋:你吃过晚饭了吗?   又等了几分钟。   KoalaBear:吃过了,刚才在吃泡面。   木脑袋:你不是讨厌泡面?   KoalaBear:我的伙食费都被某一个小MM携款潜逃,不吃泡面,难道喝开水充饥?   她失笑。   木脑袋:要不要这么惨啊?   KoalaBear:我的口袋全部都奉献给了某位包租婆,还有半个月才发工资,我现在的经济状况,绝对你比能想象的要惨上很多。   木脑袋:活该,谁叫你花钱没计划!   这行字发出来的时候,晚晚才惊觉,生日那晚以后,他们的关系好象亲密了很多。   而且,她抱怨的口吻会不会管太多?晚晚顿时忐忑。   幸好,他没有想太多。   KoalaBear:男人嘛,总是这样,老是天天算着今天花几分,明天省几毛,老计较这么琐碎的事情,这日子能活吗?   木脑袋:做你老婆会很辛苦。   他肯定很怕女人唠叨,又不受管教。   KoalaBear:错了,以后有老婆了我就改,当然,能帮我管经济那位,估计还在我丈母娘的肚子里,哈哈!   和他聊了好一会儿,脚痛的感觉一点也没有了,肚子也不饿了,指间忙碌着,晚晚清甜的笑容,在脸孔上不断晕开。   KoalaBear: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见到他说要下线了,晚晚一阵心慌。   木脑袋:我……明天下午能回来,我去菜场上买好菜,等你回家,行吗?   KoalaBear:明天我要出门采访,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晚饭。   晚晚的一张小脸,垮了下来,觉得好失望,沮丧到心情一阵低落。   KoalaBear:你先去买菜吧,我尽量赶回来,如果等不了,你先吃点东西填肚子。   晚晚的小脸,顿时一亮。   木脑袋:好,我等你!   KoalaBear:恩,88。   一秒后,那陡峭的山峰图案变成了灰色。   晚晚将手机按在胸口,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好,真的不好。但是,那么熟悉的,心跳加快的感觉,那么真实,根本无法克制。   ……   “夏小姐,原来,你有这么浪费人生的无聊爱好?”冰冷的一道声音,将她唤回了现实。   一把雨伞,替她撑住了将她全身都打湿了的雨幕。   晚晚惊然抬眸,眼帘里,撞入一张酷冷而严肃的脸。   第十七章   一把伞下,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高大的江邵竞显得更加气势过人。   “江先生,好巧。”晚晚艰维镇定着与他招呼。   “恩,挺有缘。”他面无表情。   NO、NO、NO!她一点也不想和他有缘分。   “江先生,我在排队。”晚晚尴尬指指前后长长的队伍,虽然她现在很寂寞,但是,并没有希望他继续站在这里。   “我看到了。”他的神情,依然冷冷的,“但是,夏小姐,浪费一个晚上的时间,只为了得到一个限量版的游戏机,你不觉得,这样虚度光阴、浪费时间到很可耻?”他这辈子最讨厌浪费时间的人。   他的这句话,犯了众怒,惹来旁人无数双白眼,但是,他依然面无改色,傲睨自若。   反倒是晚晚被质问到脸蛋一阵发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小姐,我忘了请教你一个问题。”他慢条斯理地问:“请问,你目前是从事什么职业?女白领、教师、还是自己开工作室?”   “我……我在家打游戏……”晚晚呐呐回答。   在家打游戏。   很好,这就是她的工作?   “恕我冒昧,我调查过你,你的父亲和夏氏企业的董事长是亲兄弟,但是,夏董能力比较强,而你的父亲比较庸凡,所以,你的爷爷在选择继承人的时候,一改传统,选了次子而非长子。导致现在夏氏越来越强大,而很遗憾,你的父亲直到去世,只有一间很破的印刷厂,甚至那间印刷厂在你父亲去世后,也因你母亲经营不善而倒闭,最后被夏氏收购。”调查报告,他们一家人,都象有点扶不起的阿斗。   晚晚傻了眼,她没料到对方竟将她的底细查得那么清楚,她的心臆滑过一阵不舒服,纵然她脾气再好,也有点生气的感觉。   她的父亲虽然一生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是胜在他们一家人活得很开心!让她们母女伤心难过的是,她们最后也守不住爸爸留下的印刷厂,为什么他要刺伤她的痛处?!   江邵竞象看不懂脸色一样,还在继续径自说下去。   “你父母死后,留给你夏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还有动产不动产都相当可观,夏氏每一年都有分红给你,但是,你不必参加股东大会,在夏氏也没有任何发言权,换句话说,根本没有人知道,原来你也是夏氏小半个老板!而且,你是一个极不善于经营之人,这些财富你全部都没有善利起来,任它们丢在那贬值、发霉。”这也是他觉得难以忍受之处。   “江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良好的教养让晚晚即使憋了一口闷气,也无法当场发作,询问的口吻,依然是温和客气。   “夏小姐,你有夺回夏氏的信心吗?”他开门见山。   夺回夏氏?晚晚被这个问题差点惊掉下巴。   “我为什么要?”她惊问。   叔叔婶婶待她不薄。   “如果你未来的夫婿有这野心,想帮你夺回你应得的东西呢?”他问出重点。   “我为什么要成全他的私欲,至我叔叔婶婶于不义?”晚晚睁大眼睛,觉得听到了天方夜潭一样。   “很好,我该问的都问完了,我明白了。你继续等你的电玩,再见!”他把伞交给她,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向路旁的轿车迈去。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夏未晚的档案放在B区,毕竟,虽然是孤女,但是,夏未晚本身的条件非常不错,而且,有张长得讨人喜欢的脸蛋。   第一眼,他就对她有好感。   只是,男人的直觉有时候也很可怕,果然,大家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拿着伞,站在他身后的晚晚,呆呆的,觉得莫名奇妙。   回到车上,他无情地交代助理:“把夏小姐的档案,丢进C区!”一个限量版的游戏机,让他直接判她死刑。   ……   回到家,江邵竞洗了个澡,翻开一本外文小说,他安静地读着。   他专注的侧脸流露出一股独特且难以形容的气质,彷佛是独自放在角落的一尊石膏雕像,冷漠、孤独而又宁静。   没读几行字,电话声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江先生,你未婚妻一定要见你。”楼下大厦的管理员打电话上来。   “江邵竞,别闹得太过分,我们大家的身份都丢不起脸!”电话被夺了过去,传来傅咏佩好听的声音,在隐忍的威胁着。   “上来吧。”他挂断电话。   开始和傅咏佩交往,只是觉得傅咏佩容貌和声音都让他挺满意,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更何况,他喜欢傅咏佩的野心和聪慧。   现在?老实说,一听见她的声音,他就觉得烦。   他开了门,让傅咏佩进屋。   “我还以为房子里有女人呢!”一迈进来,傅咏佩就冷嘲。   “有女人不稀奇,没有女人,也不奇怪。”他给自己和她各倒了一杯酒。   他有没有藏女人,是他自己个人的意愿,不会因为她而改变或者收敛。   言语下的暗喻,让傅咏佩变了脸色。   “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为什么我听说你在相亲,你好象忘记了自己是有婚约的人吧?”傅咏佩咄咄问。   “我没忘记。”他极平静的回答。   “那你还——”   “这一刻有婚约,不代表下一刻我们还一定会有婚约,对吧?”他冷漠反问。   傅咏佩倒抽一口气,“你什么意思?”   他冷冷一笑,不回答。   “你想甩了我?”傅咏佩有了怒颜,“很好,你甩了我,不仅会毁了我,同样也毁掉你自己!我敢保证,只要你敢这么做,我会和媒体乱说话,到时候千夫所指,你也捞不到好处!而且,这么不吉利的事情发生以后,今后没有人会敢在宴天下摆喜宴!”她傅咏佩不是被吓到大的!   “只是近几年而已,人们总是善忘的。”他悠闲道。   其实,这也是他的顾虑,所以,没有找到更好的“码头”,他还不能轻易上岸。   “江邵竞,你真的心机很深,很可怕!”傅咏佩心寒道。   “同样的话,我送给你。”他的唇滑过冷冷的笑容。   第十八章   “我不能被你毁掉!”名望、形象,这些都是她多年辛苦建立,她傅咏佩不能栽在江邵竞的手里!   “和弟弟一边谈着恋爱,然后,和哥哥殷勤约会的时候,傅咏佩,你怎么没怕过?”他反问。   傅咏佩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从小到大,可没被人这么耍过。”漫不经心地举杯敬她,那冰寒地语调让人发觫。   “我耍谁?选择和你结婚,出于很多因素考虑,起码,态度是诚恳!”傅咏佩立着背椎,僵然否认。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也很痛苦很挣扎,挣扎着爱情做不了面包,而她这种女人,也永远无法有情饮水饱。她狠了心,选了这条路,只是,没想到,却是踏入了不归路。   很可笑,原来,她视为穷小子的恋人,竟是出身大富之家。不是她的观察力太差,而是恋人随性的生活方式,太引人误导。   “但是,你的诚恳却让亦瀚离家出走了,不是吗?这样情况下,你觉得我们还能有婚礼?”江邵竞冷然反问。   这世界上很多错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   “别搞得自己很兄弟情深,说穿了,你不过只是个外来的掠夺者!”傅咏佩反击。   这话,让江邵竞脸色一沉。   “你查我?”   “是,我查你!”傅咏佩挺起背椎,“你和亦瀚只是半路兄弟,当年你母亲是江董以前的秘书兼情人,但是,江董最后听从家族安排选了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结婚,抛弃了你的母亲!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当时你母亲已经珠胎暗结,并且暗暗策谋,等你16岁成年了,她就想方设法带你入江家!江董被你母亲缠得没办法,才同意考虑,让你认祖归宗一事!哪知道,这事还没有结果,江董为哄慰江夫人,在蜜月旅游中两夫妻双双遇险。那年,亦瀚只有12岁,所以,你借机撑起整个江家,以长子身份入主宴天下!”   江邵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但是,‘宴天下’到现在很多股东还是无法真正认可你,因为,你拥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从亦瀚身上硬抢而来!你只是鸠占鹊巢,亦瀚才是‘宴天下’真正的主人,江家唯一承认的太子爷!所以,你必须依靠婚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让‘宴天下’真真正正离不开江邵竞!”   听完了精彩的评论,江邵竞不怒反笑,“所以,你后悔了?”   一句话,埂了傅咏佩。   对,她后悔,后悔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但是,这世界最不需要就是后悔两字。   “听说,你在很积极地打听亦瀚的下落,怎么,想复合?”   傅咏佩被问一声不吭。   她不否认,这个念头确实在她的心底强烈盘旋。   但是——   “你死了这条心吧,亦瀚的性格我了解,你就算跪着求他,他也不会回头。”江邵竞的眼眸闪过讥诮。   傅咏佩把自己的下唇咬得几乎泛白。   交往了七年,她又怎么可能不识恋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她的胸口才是满满的绝望。她将事情做绝了,想回头太难太难。   “亦瀚有没有告诉过你,严格说起来,你不算他的初恋?”江邵竞很“好心”告诉她。   “他略略提过。”傅咏佩绷着身,“高三的时候,他和校花交往过两三个月,后来因为性格不合,所以分手。”   亦瀚一旦爱上,是一个对感情很投入的男人,只要她会问,他几乎从来没有隐瞒。   “性格不合?”江邵竞象听了天大的笑话,“他那个人交友广阔,很难与人性格不合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傅咏佩尖锐地质问。   “江亦瀚只要同意和对方交往就会全心全意对待,但是,那个校花和你一样,表面上对他千依百顺,其实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非常不甘寂寞——”   傅咏佩被轻嘲得脸色一阵发青。   “亦瀚无意中撞见在等自己下课的女朋友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两个人居然在学校的体育休息室拥吻。”   傅咏佩冷抽一口气,整个人发麻,“那他的运气还真是不好,原来,我不是第一个……”不详的预感越来越严重。   “你不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江邵竞“好心”引导她。   “你为什么知道?”明知道是陷阱,傅咏佩还是奈不住好奇踏进来。   “因为,那件事情闹得很大。那个校花为了挽回他,不光是又哭又闹那么简单,对方为了他自杀两次,流了很多血呢!”江邵竞幸灾乐祸的笑容,很冰冷很血腥。   自杀?   傅咏佩拳心握得紧紧。   “结果呢?”   “结果,他照样不甩人,对方就算再为他死十次都没用!”江邵竞薄唇无情道出结果。   听到了这个结果,傅咏佩闭了下眼,满心彻底的绝望。   对,恋人就是这种很干脆的个性。   所以,婚礼的时候,她才会微笑着假装不认识他,而不是摘下白纱。   “傅咏佩,就算你有惊人的手段,能挽回亦瀚,但是,我这关你首先就过不了!”江邵竞残忍地落井下石,“我现在是江家的大家长,我弟弟将来要娶什么人,必须先得到我的同意,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随随便便进我们江家的大门!”   “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说,那个好友的下场。”睁开眼睛的时候,任何的痛苦在她脸孔上都没有留下痕迹,她的唇畔已经露出微笑,转移话题。   这也是江邵竞当初会选她的原因,任何事面前够镇定。   “能有什么下场,断交而已。”他轻描淡写。   “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吧,他不会浪费力气去仇恨或者报复,他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傅咏佩微微一笑,一字一顿还击,“江邵竞,他不是逃避,才会离家出走,而是——”   “他再也不想见到你和我!”   江邵竞重重一震。   “你的掌控欲很强,但是,很可惜,你控制不住江亦瀚!”傅咏佩面露惋惜,“而且,江邵竞,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所以,我们只能同生共死!”   ……   曙光渐现,天空弥漫着霞气,影影绰绰,扑朔迷离,江邵竞倚靠在窗边,指间燃了根烟,烟雾缭绕中,出神凝思。   “羞羞羞,没人要的孩子羞羞羞!”   “学狗爬呀,只要你学狗爬,我就放过你!”   “不能因为你是孤儿就打其他同学,你这样偏激又自傲的性格,老师没办法让你品德成绩合格哦。”   ……   直到那个女人出现,他的命运才改写。   “你以后姓江,记住,你要永永远远姓江!”   当那个女人,领着他,来到了那栋豪宅面前。   “你是江邵竞,以后这里的一切,你要通通抢走。”   那栋房子美极了,到处透着明楣阳光,他住的那个地下室永远阴湿的气味,好象一瞬间就被拂散了。   开门的是一个少年。   “我是江亦瀚,您是哪位?”即使他的衣着朴素到寒酸,少年还是对他露出明亮的笑容。   少年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清逸俊秀的长相、薄淡坚毅的唇、和少年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我是江邵竞,你的哥哥,他的儿子!”他挺起胸膛字字顿顿,野心**。   ……   太阳由东方的地平线徐徐升起,直到照耀大地。   “好累。”一个晚上没睡的晚晚双腿酸痛到直发颤。   她重重吁了一口气。   虽然累到几乎快要倒下,但是,成功抱到限量版游戏机的晚晚,唇角还是露出单纯与满足的笑容。   “我告诉毛毛虫,我想和他……分手,这个限量版的游戏机是分手礼物,他会不会不生气一点?”想到这一点,她眉头微困。   都怪她不好,“毛毛虫”到处对人说自己是她的男朋友时,她没有辩解,导致了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   但是,她现在——   “我不能有男朋友,我想喜欢江亦瀚,即使,只是继续暗恋而已……”抱着游戏机,她用轻得像是羽毛一般的声音喃语。   心跳的感觉卷土重来,那么强烈,她根本无法逃避,唯一能做的,只有让心底那朵默默绽放的花朵,能干干净净地盛开。   “游戏机……拜托你了!”她恳求一切能顺利。   第十九章   “晚晚,你来一下。”厨房里,江亦瀚在喊她。   “恩!”一直坐在客厅里随时待命的她,跳起来。   “百菱瓜老得跟老太太一样,炒了根本没法吃,也没法做汤!白萝卜里面全部是老梗空心,没法做牛肉炖萝卜,而且,如果炖牛肉的话,你得买牛腩,而不是这种贵一点的牛里脊肉!夏天不要买猪腰花,一股骚味,这道菜我做不好。你的蟹买过来简直就是空壳,你去买菜的时候,要学着精明一点,不要一副一看就是很容易被人宰的样子!还有,不要一下子买这么多菜,这种天气明天就会不新鲜……”   他站在杜台前,说了很多给她听,见后面一声不吭,以为是生气了,回过头来,发现她在好认真的做笔记。   他失笑,大热天站在厨房,面对一桌没法弄得菜的郁闷,一扫而空。   “我说的话,要上诉吗?”拿着炒叉,他笑问。   晚晚赶紧摇头。   她乖巧的样子,成功愉悦了他,江亦瀚朗声一笑,揉揉她的头发,“真乖!”从小到大,就好想有个这么乖的妹妹。   他的掌轻碰她的额,严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肢体接触,但是晚晚在那瞬间,脸颊一阵热,头晕晕的,几乎站不稳脚步。   她赶紧别开眼睛,不敢凝望他的笑脸,那会让她的心跳加快到快跃出心房。   这么近距离,她好怕会被他发现,他对她的吸引力真的太强。   “现在都快八点了,我简单的做个牛肉炒蛋饭,我们将就着行吗?”他看了一下墙壁上挂钟,时间确实已经很晚,重点是,他肚子超饿,整个人超累,不想做太复杂的工作。   第一天“开工”,他就想偷懒。   幸好,她没有指责他,很好说话,“恩!”晚晚点头同意。   只要有得吃,只要能尝到他的手艺,她就觉得好满足。   花了十分钟的时间,他搞定了晚餐。   晚晚捧着他递过来的牛肉炒蛋饭,低头看着手中的食物,鼻间闻到一股很香郁的食品味道,那香味直直扑面,绕入她的鼻,钻入她的心,让她整个人呼吸都不顺畅。   “卖相不好?”已经坐着大口吃炒饭的他,疑惑地问只是呆呆捧着碗,一动不动的她。   “没、没——”晚晚回过神来,急忙将牛肉炒饭往嘴里塞,飞快咽下,因为太急哽住了,甚至呛咳了好几声。   “看来真的不受欢迎。”见她几乎不尝,只用“咽”的样,江亦瀚摸摸自己的下巴,武断下了定语。   他递了一杯温开水给她,让她能顺利咽下饭。   低头,他自己又尝了一口,不是他自大,他真的觉得香味四溢,味道醇厚,自己手艺简直呱呱叫。   “不,不是,很好吃!”她喝了好几口开水,才能顺利咽下。   她匆忙的解释,生怕他误解下,觉得她不识好歹,会不再“管”她。   “拜托,我只是对你的味蕾没信心,我对自己的厨艺可是很有信心!”他眉头一挑。   “恩。”晚晚赶紧低头继续吃饭,不敢再抬头。   “今天炒饭,明天我早点下班,给我们家小笨蛋做什么好吃的呢?”他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突然象想到什么一样,“对了,你明天去买点虾,我回来早的话,做蒜蓉虾给你吃!”   “……”她埋头吃饭。   “不是我夸自己,跟着我,你有福了,我会让你天天有惊喜!”他心情很好的自吹自擂。   “……”   这玩笑让周遭没音,也没反驳声,他抬眸,见到她脸颊忽地染上(红)晕。   “你干嘛脸红?”他疑惑地俯身靠近她。   是不是在憋笑憋得?想笑就大方笑出来嘛,他脸皮厚,又不怕被损。   “没,天气有点热。”她胡乱道,还用手扇扇发烫的脸颊。   晚晚,你24岁了,不是18岁那个正在暗恋他的自己!她拼命提醒自己,摸住自己的脸蛋,不让它继续发烫下去。   “对,这几天有点高温,但是客厅里开空调太费电了,我们忍忍,等七八月再热一点,我们再奢侈一把!”水电都是她在负担,他不想让这笨丫头经济负担太重,所以即使自己也快热趴了,也决定继续忍。   “恩。”她没有任意意见轻应同意。   ……   我真的吃掉了这碗牛肉炒饭,好舍不得!呆呆捧着饭的时候,要很努力克制,才能不冲回房,先拍照留念。好遗憾,没有这样的勇气……   被他这样狐疑的目光盯视着,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卷入他浩瀚坦荡如海般的眼里,心快要被海洋吞没,象在燃烧。   他喊小笨蛋的口吻,好亲昵,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我们”“我们”,他张口“我们”,闭口“我们”,真的好喜欢这两个字眼。   好怕自己的傻气会吓到他,所以,我说天气有点热。顺便提醒自己,明天要想个更自然的理由。   ……   那夜,晚晚在日记里记下这几行字。   ……   第二十章   吃过晚饭,换晚晚开始“开工”了,细嫩的双手伸在满是冒沫的洗槽里,她笑眯着眼睛,细心地开始洗涤。   每一个碗都被她洗得干干净净,她内心很有歌唱的(冲)动,但是,性格内向的她,能有的程度,只是脸热烘烘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轻哼着歌。   帮她收拾好了碗筷的江亦瀚,冲完澡后,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T恤,在客厅翻看晚报:   著名游戏厂商SquareEnix推出的200台十周年限量纪念版“终极幻想”游戏机,在年轻的网游迷们之间引起争先疯抢热潮。今日凌晨,XX游戏专卖店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上海当地下了一夜的小雨,但是,丝毫没有消退年轻网游迷们的热情……   本来,江亦瀚只是随便翻翻而已,但是,报纸上登着的那个彩图,实在太眼熟,他好象在哪见过。   他想了又想,最终,目光定位在沙发上的白色塑料袋,他把袋子打开,果然,见到了那个游戏机。   “晚晚,你很爱玩游戏?”倚靠在厨房门口,江亦瀚似笑非笑地问。   正在洗碗的晚晚,听到他的问题,马上肃然。   “一般般……”她有点心虚。   是不是自己老是通宵玩游戏被他知道了?一个屋檐下,很难不被抓到吧?   即使知道这是自己的自由,但是,晚晚还是忐忑着。   “这叫一般般?”江亦瀚笑着扬扬此时手中的限量版游戏机。   晚晚膛大目,暗怪自己太粗心,不该将游戏机放在沙发上。   “通宵的队伍很难排吧?”江亦瀚随口问了一句。   “恩……”晚晚连头也不敢抬。   “淋雨了?”江亦瀚看了她一眼。   “恩……”晚晚艰维地老实回答。   “没发烧吧?”他继续问。   “没。”幸好后来有了把伞,而且,她的身体不错,不怎么容易生病。   其实,他有个朋友在做上海地区游戏机的总代理,如果她早点告诉他,他一个电话就能轻松搞定。   他正想告诉她。   “不、不是我用,是、是朋友——”晚晚脸色有点发白,已经扛不住压力,低声辩解。   这样被江亦瀚一问一答,让她此时忽想起来江邵竞说过的话,“夏小姐,浪费一个晚上的时间,只为了得到一个限量版的游戏机,你不觉得,这样虚度光阴、浪费时间到很可耻?”   要是江亦瀚也有这种看法,她该怎么办?毕竟,网游能让人废寝忘食,但是,不爱此兴趣的人,极不赞同。   对于江邵竞怎么想她,晚晚根本不计较,毕竟,对方只是陌生人,但是,如果对象换成江亦瀚……   “怎么回事?”江亦瀚敛了笑容。   “毛毛虫他听说我在上海,就想要游戏机……”晚晚一五一十地把情况交代。   所以,她真的没这么迷游戏,如果他不喜欢她玩游戏,她……   夏未晚,你到底在紧张什么?他不过只是随口问几句而已,自己就在意成这样!   越听,江亦瀚的脸色越发沉。   刚开始,他真的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怕她淋病了还在坚持洗碗工作,但是,现在,他没办法当自己没听到她的解释!   “这游戏机挺好玩的,既然你排了通宵队是为了送人,那就送给我好了!”脸色笑容重回,他若无其事抛出一句。   呃?闻言,晚晚傻眼了。   “江、江……瀚!”   晚晚急急叫唤他,但是,江亦瀚根本当自己没听见一样,拿着她的游戏机,转身就回房。   ……   晚晚坐在他的房间里,紧张地盯着他。   而被盯的人,反倒一脸的轻松自若,在超级愉快地打着游戏。   又厮杀了一关以后,他头也不回,凉凉地来一句,“不错,手感、速度、画面都很不错。”   晚晚咽咽喉咙,盯着他的后脑勺,小心翼翼,“那、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我很久没玩游戏玩得这么开心了!”其实,上高中以后,他已经不太爱玩游戏了。   “那、那……就好……”   又等了好一会儿,在她第三次殷勤地给他泡茶时,江亦瀚看了一眼闹钟。   “快十一点了,你昨天一夜没睡,现在该回去睡觉了吧?”孤男寡女,同在一个那么小的空间里,还是得避嫌一点比较好。   闻言,正打算又坐下的晚晚,臀离凳子微微提了点距离,犹豫着、挣扎着又问:“游、游戏机,很好玩哦?”   “不错。”趁厮杀的空隙,他回过身来,对她露出极好看的笑容,突得嘴巴变得很甜,“谢谢晚晚,这份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生日礼物?不知道是被他的笑容眩得,还是被他的话吓得,晚晚觉得自己一阵头晕。   “可是、可是——”晚晚结巴。   “那天我请你吃饭了,但是你没送礼物给我,刚好,这份礼物,我超超超超超超喜欢,所以,谢谢你了!”他故意连用好几个超字,并且道谢。   “江……瀚,你别玩了!”晚晚被他欺负到想哭了。   这个游戏机真的对她很重要,不可以送给他。   “恩哼。”他不置可否,淡哼了声。   玩?他可没玩,他现在不知道多认真!   “我、我明天去买,你喜欢什么,我都买给你!”她蹲在他面前,合掌求饶。   “我只喜欢这个游戏机!”哪知道,他极不卖面子一口回绝。   晚晚急得眼眶都快发红了,但是,他根本当自己没看见。   只是,重新在打游戏的他,显然沉默了很多。   她拉他衣角,他不理,她继续小心翼翼地扯。   “晚晚,我要是喜欢一个女孩,别说让我通宵去排一个游戏机,即使多排几个通宵都没问题,只要能博她开心笑一笑!”一边打游戏,他突得来一句。   她知道,做他女朋友很幸福,那时候她就很羡慕傅咏佩,但是她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继续扯着他的衣角,晚晚可怜巴巴地继续揪着他。   还给我拉!求求你!   “但是相反,就算我再爱再想要一样东西,要我的女朋友排通宵辛苦去换?屁个男人!”他冷哼一声。   他将意思表达够清楚了,他看不顺眼,他不爽那条毛毛虫!想要不会自己去排?什么男人!   晚晚似懂非懂他为什么突然生气,只是——   “江……瀚……”晚晚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这个游戏机,对她真的很重要。   但是,江亦瀚只是拂下她的手,眼睛眯成一条线,故意装可爱,笑着对她重复,“这个生日礼物我很喜欢,谢谢我们家小笨蛋,辛苦了!”   他倒要看看,被他抢走了礼物,那条虫会如何*然大怒,他真要好好瞧瞧,她会怎么被男朋友继续欺压!   “等我们家小笨蛋生日,我也礼尚往来,送份大礼物给你。”他是真的挺喜欢这个纯善的女孩子,所以,要真的让他去排一个通宵的队,他也OK!   他都说成这样了,她能怎么办?   瞬间,晚晚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没有了分手礼物,她该怎么和毛毛虫提出分手呢?   第二十一章   昨天晚上,他说,如果早起的话,给你煮粥。   一起床,我就见到餐桌上有一碗粥。   我尝了一口,那醇厚、温和之味,从腔中化开,(缠)绕在(舌)尖。   我扬起眉毛,脸部的表情舒展开来,他出来,刚好见到,问,“好吃吗?”   “好吃,很好吃。”我笑着点头附和。   好吃到,很想珍藏。   “恩,我也觉得楼下这间新开的粥店东西还不错。”   一句话,让我一脸呆滞,幸好,他没有发现。   没有了那抹心动,低头,再尝那口粥,(舌)尖之味已经走样。   只是,今天见到他,依然还是呼吸有点困难。这一次,我需要多久,才能浇灭胸口再起的悸动?   (日记某一页)   ……   到底,她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游戏机?毛毛虫催了晚晚好几次,她都只能支支吾吾的。   “晚晚,我出门了哦!”朗然一声招呼后,晚晚赶紧从房间里跑出来,只来得及听到关门声。   桌上,还有一碗皮蛋瘦肉粥。   这几日,她和江亦瀚都是吃楼下这家粥店。江亦瀚一起床,先打电话下楼,等洗刷完毕,热腾腾的粥就已经送上了楼。   每次,他都多点一份,这是身为同居人的慷慨。   仅此而已吧。   晚晚觉得自己即欣然又矛盾的失落。   职业的特性,决定他很忙,而且,听说他们社总编对工作的要求极其严厉。那天他答应自己要早点回家,但是,临时有个采访要做,只能让她买的虾一直冰冻在冰箱里,但是,她不敢胡乱开口催促要求,真的不敢。   中午的时候,她打开冰箱,拿出一个驼成块了东西,放在微波炉里解冻。   那是那天他的牛肉炒饭,剩下的他第二天交代要倒掉,但是,晚晚把它们速冻起来,一天一小碗。   很遗憾,今天是最后一个小碗了。   加了热以后,晚晚一边和着开水细嚼慢咽着,一边陷入沉思。   唉,可怎么办?本想板下脸,向江亦瀚硬要回来的,但是,他好象看起来真的挺喜欢的样子,连上班都会把游戏机带出门。   他这么喜欢……她可如何开口?但是,没有这个电玩机的话,毛毛虫肯定会生气吧?!   “叮咚”   一听到短信声,晚晚的头皮就发麻,点开一看,果然——   “木脑袋,今天,是玩家真人秀的最后一天了,你一定要出现啊!!!还有,顺便带上我的游戏机呀!!!”   看来,真的躲不过了……   ……   这是晚晚第一次见网友,感觉特别忐忑。   专家都说,一个女孩子如果没有一流的武功和智慧,千万别展开见异性网友活动。而晚晚自认一没智慧,二没武功,所以,她一直没有将虚拟的世界,引导至现实。   “梁、梁羽,你、你来了没?”没走几步,晚晚就紧张地拿出手机。   “放心吧,我在!你大胆的向前走,如果真有什么不对,我帮你报警!”梁羽回应她。   “应该,没这么夸张吧——”   “谁说没这么夸张?网上的世界都是虚假,一点也不真实,如果你们见了面,发现原来对方没有自己讲的那么真诚,而且,可能还很不安全,怎么办?你没看过报导吗?有个女孩也是去见网友,结果喝了一杯饮料,第二天醒过来,躺在浴缸里,一个肾已经被人摘走了!”梁羽故意吓她,“你傻里傻气的,万一被别人卖了,还替人数钞票呢!”   晚晚越听越怕,“应该不会吧,我和他认识挺久了——”   “你懂什么,你只是在对方的诉说中知道对方的情况,他说他是电脑工程师,你就信以为真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被骗,知人知面不知心!”   昨天晚上梁羽在大谈特谈的时,她犹豫问,“既然你这么感兴趣,你陪我去?!”   “哼,谁说我感兴趣了?”梁羽大喊冤枉。   但是,今天,梁羽居然还是主动出现了。   “我是看在我们是朋友,你又那么容易被人骗的份上哦!”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梁羽是超好奇毛毛虫到底长什么样,才会来陪晚晚。   晚晚心事重重的迈着步伐,来到指定的地点。   不远处,站着一个不断看手表的男孩,男孩瘦瘦高高的,模样平凡,但背脊不够直,虽然还没到驼背的程度,但就是无法给人挺拔之感。   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嘴角下方有一颗痣,那个地方,俗称福气痣。   晚晚在事前早就已经见过毛毛虫的照片,她马上认出了他,但是,犹豫着挣扎着,晚晚还是没法大大方方走向前。   特别是,她的手里空空如已,没有游戏机壮胆!   也许是她在那个地方磨蹭太久,四目相接的瞬间,长痣男在她站的位置上,目光很明显地顿了一下。   “那边有个小美女在看着你。”他旁边的另个瘦得象竹竿的男孩,推推他,嬉然道,“会不会是木脑袋?”   “怎么可能!”长痣男摇摇手,但还是多看了晚晚两眼,“要是木脑袋有这么漂亮,肯定不会这么遮遮掩掩了!”不可能,所以,他今天的目的是来拿装备和游戏机。   “可是,她一直在看你!”同伴又提醒他。   “是吗?让她多看几眼吧,谁叫哥长得帅呢!”长痣男摸了摸脑袋,虽然如此自满道,但是,目光还是一直飘啊飘,飘向一旁。   好一会儿,晚晚还仵那里,继续挣扎,挣扎了好久,她鼓起勇气,正想迈出脚步。   突然,不远处一道修长、帅气的身影撞入她的眼帘。   “江瀚,你也来拍展会辣妹呀?”   “没办法,这期有个版面要做,准备做一期网游女神吧!”   “我以为你不做动漫这块,毕竟以前很少见到你会写这一块!”   “我们总编说了,要向销量看齐!”   熟悉的迷人的笑容,背对着她,和同行聊侃着。   老天!晚晚被吓得连连后退。   突得肚子一阵绞痛,晚晚转身就逃。   “喂,晚晚,你个不争气的家伙,你逃什么逃!”梁羽眼尖,在手机里骂。   毛毛虫掏出手机,一直拨木脑袋的号码,可惜,一直在占线状态。   “这位小姐!”见一直与他“眉来眼去”的她将要落荒而逃,毛毛虫急得追了上来。   第二十二章   “小姐,你也是来参加玩家真人秀?你喜欢玩哪款游戏,你的游戏号呢称又是什么呢?也许,我们还曾在浩瀚的‘游’海中见过面呢!”毛毛虫鼓起勇气,拦住了她,一副很想认识她的样子。   身后,竹竿宅男在吹口哨。   这种感觉,晚晚说不出来,大家在屏幕前认识了好久好久,很多时候,甚至能聊聊心事,只是,真实站在面前时,那种感觉太过陌生与局促,好象彼此一句话都聊不上来。   明明早就已经见过毛毛虫的照片,但是,依然近人情怯。   晚晚扬扬唇,挣扎着——   “其实、我是木——”   一听到“木”字,毛毛虫的眸已经膛大,绽放异彩。   不会是木脑袋吧?不会吧,他运气这么好?怎么可能!   “晚晚!”就在她硬着头皮快要道出“木脑袋”三字时,前方传来很富有磁性的朗然招呼声。   “好巧,你怎么在这?”拿着相机的江亦瀚,好象只是随口问问。   是啊,好巧,巧到她想跑,跑到一半,却被逮住了。   “知道我在展区,所以来找我?”不让她有机会回答,江亦瀚已经接着柔声笑问。   对于这个问题,晚晚想诚实摇头,但是,对于他“很热情”“很开心”的笑容,晚晚就是不忍心摇下头来泼他冷水。   晚晚只能微笑。   “走吧,既然来了,我请你吃饭。”江亦瀚很自然地环住她的肩。   晚晚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搭在自己肩头的大掌,心跳再次失律。   她想告诉他,自己吃过了,但是,却变成——   “你还没吃中饭?”晚晚皱了皱眉头问。   “恩,今天超热,一点食欲也没有,不知不觉就到下午两点了。”他经常忙到下午两三点才吃中饭。   这种天气简直是在要出外勤工作人员的命呀!   会不会中暑了?晚晚担忧地望着他。   突然觉得他赚一份工资好辛苦,让她好难过。   “这怎么行?再热也得吃饭,不然胃会坏掉!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晚晚忍不住担忧到很想唠叨他。   “所以,见到你就开心,马上就有食欲了!”他朗朗一笑,拥着她的肩,“园区那有家小吃店,里面提供中饭,也有冷饮,我们去那吧!”现在的天气,热浪滚滚到想将人烤焦了一样,就不要为了无谓的人去冒着中暑的危险吧!   一听到冷饮,晚晚马上不加思虑就跟着江亦瀚的脚步,她想快点去个清凉有空调的地方,让他能舒服一点!这一焦急,晚晚竟不知自己几乎就把毛毛虫给当空气忽略掉了。   见到了眼前的一幕,毛毛虫垮下了脸,刚才有这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运气那么好,以为这个有着自然卷黑发大眼的女孩就是木脑袋!果然,人不能抱有太多幻想,原来刚才小美女看得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这位帅哥。   忍着强烈的失落感,毛毛虫正想退到一边。   “季未晚,你怎么可以这样?不是说好,我们两个人要一起的吗?”梁羽很眼红地跳了出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她还躲在暗处被太阳烤,忍着眼睛被青蛙荼毒,晚晚居然好命到就想跟着养眼帅哥去吃冷饮,这什么世界?而且,重点是,那条毛毛虫不是应该是今天的主角吗?   虽然,这远远的一窥,已经让见到庐山真面目的梁羽,终于明白什么叫宅男,那身洗到发黄的白衬衣,肯定就是工作服,老是对着电脑的男人,果然不能期待有任何品位,根本是只典型的青蛙男!这让她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真的很想马上回家。   梁羽跳出来的时候,晚晚才惊觉,江亦瀚出现到现在,自己的脑袋一直在发浑。   她正想道歉。   “梁羽,真巧,又见面了?你也来参加玩家真人秀,还是来见网友?”江亦瀚轻松地与之招呼。   “她是陪——”晚晚正想解释。   “梁羽,你今天穿得衣服很漂亮,如果你参加玩家真人秀的话,我对你很有信心,一定能夺得冠军,成为网游女神呢!”江亦瀚瞧了她一眼以后,很欣赏地道。   被他一说,晚晚赶紧看向梁羽,梁羽今天穿着一件很清凉的黑色真丝吊带衫,材质很薄,有点透,里面的黑色胸衣若隐若现,下面穿着一条短得只能勉强包住臀的短裙,让一双修长、迷人麦色的(美)腿大剌剌的乍现。   原来,他喜欢女生穿着象梁羽一样清凉?晚晚低头看了看自己朴素的T恤,再想起方才另个记者问他是不是来拍展会辣妹,一股酸酸感,冒上心头。   是不是男人都爱女生穿得很少?象她这种连无袖的衣服也从来不去尝试的女生,肯定在他眼里,觉得超没有魅力吧?!晚晚觉得很沮丧。   网游女神?   一听到江帅哥的赞美,梁羽马上骄傲自信,“那当然,我不仅人漂亮,着衣的品位也很不错,我要是去抢那个什么网游女神的名讳,还有那些俗妹立足之地?!”   江亦瀚拍掌附和,“那是那是,梁羽,你要是出马,一定能虏获在场每一位男士的心!”   被赞得梁羽一阵自满,那个什么网游女神,她开始有点想试一下,证实自己的魅力!   “梁羽,上吧,把那些芙蓉姐凤妹妹都赶下台去,我对你解救宅男们的命运,引导他们正确的审美观超有信心!”他指着中间的舞台鼓吹个不停。   “算你有眼光!”   他们两个人怎么一下子变得很投缘?晚晚低垂下了头。   她不想嫉妒梁羽,但是,还是觉得很难过。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见到传说中的毛毛虫了没有?”江亦瀚突得来一句。   “见到了呀,不就是他吗?”梁羽本能地将指点向一旁的青蛙宅男。   被点到名的毛毛虫,顿时一阵惊谔,眼前自信满满到让人肃然起敬的大美女就是木脑袋?老天,不会吧,网络果然是个神奇的世界!   第二十三章   小吃店里,江亦瀚叫了一碗饺子,晚晚叫了一杯冰淇淋,而梁羽叫了一杯鲜榨果汁,他们三个人坐在一桌,由于梁羽对毛毛虫并没有太好的态度,毛毛虫和自己的竹竿朋友单独一桌。   “阿杰,她真的是游戏里的木脑袋?”竹竿朋友。   “我……也不确定……”按理说,‘木脑袋’应该就是那个长得很艳丽但是没什么礼貌的女人了,但是——   毛毛虫又看了一眼晚晚,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纯如小溪,能让人心跳一阵加快。   毛毛虫对同伴压低身音,“我觉得旁边的那一位干干净净、单单纯纯的样子,反而给人的感觉更象‘木脑袋’!”唉,迷惑人的网络时代啊。   “我去下洗手间。”江亦瀚和梁羽聊得太起劲,几乎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晚晚起身。   那两道打量他们这一桌的灼灼目光,让她坐立都不自在。   现在,她可怎么办?她刚才好象有听到,江亦瀚让梁羽去选玩家真人秀,什么如果能夺冠网游女神的话,会上他们杂志的整幅刊页,将来可能很多网游公司会找她做代言,财源滚滚等等。   但是,梁羽根本从来不玩游戏,怎么能让她上去选呢?   晚晚从洗手间里回来的时候,座位上,已经只有江亦瀚一人。   他坐在座位上,唇角微微上扬,目光看着窗外。室外的太阳很耀眼,但是,晚晚觉得根本比不上室内的这一枚。   经过旁边一桌的时候,晚晚忍不住偷瞧了一眼,与毛毛虫正好四目相触,晚晚朝他礼貌局促一笑,赶紧加快步伐。   “梁羽呢?”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好象——   “她去比赛了。”江亦瀚笑着用唇挪挪。   呃,原来,真的……   她靠向江亦瀚,“可是梁羽根本没有帐号,她怎么可能有资格参加?”这个玩家真人秀的比赛,对女玩家有一定的等级要求,梁羽现在马上去报名注册的话,也晚了。   江亦瀚略略靠近了她,压低声音,“她用你的号去报名了……听说第一名奖金有一万块呢……”如果赢了的话,刚好可以买个名牌包包。   果然!晚晚一阵无力。   他们现在侧身密语的姿态很亲密,他的呼吸与她的呼吸就只在咫尺之间,晚晚一抬眸,就能看清他浓密的长睫。   此时,她的心跳,鼓跳的厉害。   “所以,晚晚乖,你今天就和梁羽换一换身份吧。”他俊眉朗朗,目光顽皮。   晚晚知道,已经骑虎难下。   身后,那两道目光看得她后背灼灼。   “我再去一下洗手间。”晚晚拉开这让她惊心动魄的距离,再次尴尬到捂着肚子遁躲。   她不敢挡朋友的财路,但是,恐怕她和毛毛虫是永无相认之日了。   玩家真人秀的评选活动热火朝天的进行中。   台上的梁羽,时不时做出一些可爱,如嘟嘴、撒娇,又百变出冷艳之姿,不仅让台下的男玩家们目不转睛,连晚晚也看傻了眼。   随着梁羽的每一个性感的动作,江亦瀚蹲在烈日底下,相机声“呵嚓”“呵嚓”,谋杀了很多他的底片。   打着伞,安静站在烈日下的晚晚,凝着目光同样离不开梁羽的江亦瀚,一股惆怅却上心头,沮丧到晚晚几乎什么话都说不出。   果然,男人都爱清凉美女。   “梁羽,我们回家吧。”趁空隙,晚晚靠近梁羽。   “为什么,我还要夺冠呢!”梁羽不肯走。   “可是——”骗人不好,而且梁羽在台上的时候,她听到,台下很多玩家们在评论……   听清楚晚晚艰维地诉说,梁羽反而笑了,“他们都在议论我的‘人间胸器’很可怕?”   对,那些玩家们真的超过分!   从成年以后,晚晚就很注重,不让自己的曲线太过毕露,而且,平时穿衣服,她都很注意领口,确保自己弓身的时候,不会春光大现。   在晚晚心里,“胸器”这样东西,是极隐秘的武器,只能留给最亲密的人,怎么可以任人指手划脚。   “哈哈,真是的,不过才D而已嘛?!”不象她以为的梁羽会发怒,梁羽还一副很娱乐的样子。   晚晚傻了眼。D?梁羽好象不是D吧,因为,她比较熟悉D的尺寸。   “让他们看吧,既然我有这样的条件,怕什么!”被说大了一个罩杯的梁羽,内心暗暗窃喜,看来自己新买的水袋极能烘托视觉效果。   既然梁羽都话已至此,晚晚不便再多话什么,她继续安安静静地退一旁,继续凝着某一点。   “晚晚,帮我去买瓶冰旷泉水,我热死了。”那吸引她全部目光的某一点,在拍照片的江亦瀚,对她喊了一声。   “好!”晚晚急忙跑开。   在小店,她还认真的在冰箱里仔细翻找最冰的旷泉水。   “真乖!”接过水的江亦瀚,仰头,一口气就喝了半瓶。   “别喝太多,对胃不好。”晚晚赶紧拉住他的衣袖,提醒他。   会展上,毛毛虫盯着她不放。   象,太象了!那体贴细心的模样,根本就应该是“木脑袋”啊!   最后一轮的比赛激烈地结束了,梁羽以明艳、身材极佳之姿,最重要的还有一贯神秘低调的大神“木脑袋”之名轰动全场,竟被全场的男士票选为了这一届的网游女神。   看到选举的结果,看着梁羽领走一万块现金还有超高级的网络装备,意外下的晚晚愣了又愣。   正在梁羽得意扬扬地问他们晚上要去哪庆祝时,毛毛虫主动靠了过来,“木脑袋,我请你们吃饭吧!”   超高级的装备、还有游戏机!晚晚马上想到。   第二十四章   梁羽本不想去的,晚晚却拉拉她的衣袖,低声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拜托,将装备送给毛毛虫。”梁羽拿到手的游戏装备对她本人来说毫无用处,但是对玩家来说,简直就是千金难求。   晚晚也心动到很想要,但是,这个装备如果再不让梁羽送给‘毛毛虫’的话,她会很愧疚。   “听说,这装备也能卖钱哦——”梁羽也是聪明人,知道这世界上只要有供求关系,都离不开利益与金钱。   “我按市场价和你买。”晚晚马上同意。   梁羽满意地抿了下嘴。   这一幕,刚巧落在收了工的江亦瀚眼里。   “江瀚,一起来吧!”反正不是花她的钱,梁羽大方的很,而且,她还希望能与江瀚建好关系,能在刊面上将她写得华丽一些。   “行。”江亦瀚的脸皮一向很厚,没什么地方是他不敢去不好意思去的。   无缘无故多了一个人,‘毛毛虫’他们也不好反对,一行人,去了一间海鲜排挡。   “这里臭死了,环境又不好,我们就不能去好点的地方?”捏着鼻子,梁羽很不爽。   “可是,你以前在QQ里说过,自己很喜欢吃海鲜,而且喜欢家烧那种风味……”毛毛虫愣愣。   这间店便宜是便宜,但是完全符合她提过的“喜好”呀。   梁羽翻了翻白眼,晚晚的品位果然很低!她很想对眼前这个青蛙男大吼,她看起来象这么容易打发的女人吗?还请客?她呸。   “梁羽。”正在她将发作时,江亦瀚笑着警告出声。   梁羽聪明地闭了嘴,大赛规定,参赛人员的资料如有弄虚作假,故意骗取奖金之举,随时将承担法律责任。   所以,结果是,她从今以后就是“木脑袋”了!   梁羽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下来,江亦瀚随后落座,晚晚几乎没什么挣扎,在旁坐下。   “HI,木脑袋,我是猴子,我们一起练过功夫,一起在峨嵋山上决斗过!还记得我吗?!”竹竿男先打招呼。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梁羽聪明的冷哼了一声,假装不屑,让竹竿男僵在当场。   晚晚很想捂脸,看来,她辛苦建立的江湖地位将毁于今日,明天开始,她要重新申请网游号,一切要重头再来了。   正在她惋惜与疼痛、难过间,一旁,有人点点她的肩膀,她抬眸,见是江亦瀚。   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晚晚一脸疑惑地接过,发现编写的短信里有一行字:   “申请号的时候,帮我也申请一个,今天一天下来,我见网游也挺有意思的,以后我们一起玩!”刚才下午的时候,怕被‘毛毛虫’识破,晚晚已经吓到把手机也一并关机了,没想到他会注意。   晚晚的心窝一暖,“以后我们一起玩”让只能从菜鸟号重头开始的沮丧感一扫而空。   删掉他的字,她换上:“好。”然后,把他的手机还给他的时候,晚晚冲着他露出笑脸。   对于她的很好哄,江亦瀚抿嘴一笑。   因为梁羽的关系,气氛一阵静默。   “木脑袋,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没想到你这么漂亮。”‘毛毛虫’局促地打破一室的沉默。   漂亮而又时尚的梁羽很吸引人,再加上网游女神的新封号。   梁羽白他一眼,很想回“那还用说”!但是,她又不想让自己的漂亮变成了晚晚的成就,所以,干脆只是傲扫一眼,不吭声。   对于梁羽的傲慢,晚晚看着急死了,江亦瀚却暗笑不已。   “不知不觉,我们都在网上认识将近两年了,说起来还是我一手拉扯着你‘成长’。”‘毛毛虫’还在主动找梁羽说话。   开玩笑,网游里大家都知道木脑袋很听他的话,让她干嘛就干嘛,哪知道现实生活中怎么就走了调、变了样?就算他是宅男,但是,他也是一枚有男性自尊的宅男好不好!   毛毛虫开始追忆起往昔来。   晚晚听得头越来越往下垂,作为新人刚开始那段日子,大家都不太搭理她,确实,只有‘毛毛虫’肯成为她的朋友,当然,这和她脾气好可以常帮他半夜挂网,也是分不开的。   江亦瀚听得一脸无聊,而梁羽直接就不耐,“怎么会是你带‘木脑袋’起步?你的等级不是比‘木脑袋’低多了吗?”刚才她在主办方有看到‘木脑袋’的级别,高到吓人,但是,江湖高手榜里可找不到他‘毛毛虫’的名讳,所以,他现在的行为是想傍大神?   其实,除了不耐,梁羽也纯粹只是无聊问问,但是,瞬间就把毛毛虫给秒杀了。   晚晚已经想哭了,因为,梁羽现在的所有言行,都代表了‘木脑袋’。她确定了,即使再惋惜,自己也再不想用这个网名在江湖上继续出现了,那真是太丢脸了!   这一顿饭,吃得无比沉闷,‘毛毛虫’和‘竹竿男’已经完全和‘木脑袋’搭不上话了,网络上有句话说得好,相见不如怀念。   在网络上性格好的人,也许现实生活中有燥狂症、自大症、傲慢症等等,云云。   一晚上,‘毛毛虫’都沮丧万分,目光好几次飘向晚晚,多么盼望出现奇迹,‘木脑袋’能调个身份,是眼前这个好脾气又懂礼貌的女孩。   临走的时候,终于发生了一件让‘毛毛虫’很振奋的事情。   “喏,这个帐号里的装备送给你了!”梁羽很大方地将主办方交给她的一个白色信封递出来。   整晚‘木脑袋’的姿态太高,完全幻灭,对于装备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的‘毛毛虫’,意料惊喜下,欣喜若狂地就想接过,哪知道,梁羽又收了回来。   “先说好,收了这个装备,你以后就不能再胡乱告诉别人,我是你女朋友,即使只是虚拟的网游里也不行!”她梁羽从今以后要做网游里的‘木脑袋’了,有这么个青蛙男友,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别说‘毛毛虫’了,对于梁羽的要求,连晚晚也愣住了。   晚晚忍不住目光移向江亦瀚,江亦瀚正在等车,顺便,看月亮。   一副可不关他的事的样。   ‘毛毛虫’挣扎了良久,还是将手慢慢伸向了那个白色信封,捏住信封,‘毛毛虫’抽过来,迅速收了起来。   言下这个局面,谁都看得出来‘木脑袋’一点也不好欺负,再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收了分手礼物,就代表一切结束。   晚晚膛大目,意料不到困扰了她很久的难题,居然被梁羽轻松解决。   只不过,这方式……呜……   以后大家估计连友谊也不用奢望了!   见她们准备走了,‘毛毛虫’急了,“木脑袋……那个……限量版的游戏机……”其实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到底留了一念祈望。   说起这游戏机,晚晚就头皮发麻,她看向始作俑者。   江亦瀚终于欣赏完了月光,收回了视线,对她又是一笑。   “游戏机?什么游戏机?”梁羽疑惑了。   “如果你买了,转卖给我,我会把游戏机的钱付给你!”‘毛毛虫’急了。   “梁羽,他说得可能就是这一只,‘木脑袋’见我喜欢,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江亦瀚很好心地从自己的单肩包里拿出那只游戏机,在梁羽面前晃了晃,及时提醒她。   看清楚那只游戏机,‘毛毛虫’鄂了,一副仿佛吃到了苍蝇的表情。   第二十五章   今天清晨,江亦瀚四点不到就起床出门了,因为需要做一个暗访。   温城人,大部分都偏迷信思想,特别是有钱人。公司风水布局、这项生意该不该投资,哪个位置的新房利不利己等等,都要一一问签。   许老大希望他针对这项,做一个专题,正好可以结合即将要推出的中元节专刊。   凌晨四点多,他已经在一间民房前跟着一大队的人开始抢号,据说,这个被亲切称之为“妙妈”的妇女是个仙姑,有天眼、会神通,在当地极其出名,她能看到很多奇怪的东西,更能看到你的过去、你的未来,能替你指引一条明路。   “小伙子,你要问什么?”等的空隙,有人问他。   “来这还能问什么,事业、感情咯。”他故作一脸虔诚。   等得腰酸背疼,早上九点多,才轮到他。   他一迈进破屋的大厅,尚未开口。   “年轻人,你额头的乌气很重,最近出行要多注意,别被不干净的东西粘上身。”坐在厅里的“仙姑”,除了一双锐利的双眼,其他的和普通妇女没什么区别。   他合掌表示敬意,坐在妙妈对面。   “你最近工作上会遇见一件大麻烦,你的性格太固执太勇往直前,那会让你惹大祸上身。”妙妈开口就道。   江亦瀚不甚在意,他早就有心理准备,算命之人十个肯定有九个喜欢说这话。更何况,他的职业注定他天生不怕惹祸上身,怕的话,他就不会吃这行饭。   “还有,你现在着手准备的专刊不要做了,那太不吉利,引导你要去的地方又会让你惹上脏东西,甩也甩不掉!”只是,妙妈接下的话,还是让他稍有点意外。   江亦瀚暗暗诧异,这“仙姑”是猜到了他的职业?还是纯粹瞎懵?他很聪明,不象其他信徒,被猜到一点就以为对方真有神通,马上开口主动掀掉自己所有的底牌。   江亦瀚暗不动声色,他不表态任对方说下去。   “总之,你今年的运程很差很差,几乎要差到谷底。”妙妈皱眉,很少见到今年的运程会这么差的人,而且,都是自己惹祸上身。   “需要改运吗?”江亦瀚很专业地问。   很好,在他的指引下要进正题了。   他听说改运需要很多钱呢。   哪知道——   “不用,有些事情是天已注定,不是改运就能了事,而且,你天生很有毅力,也算是个有福之人,今年的工作带给你的运程会比较艰辛,但是,你自己能熬得过去。”   “况且,你今年的爱情星落在事业星上,互相印照,对你度过难关会有点帮助。”   爱情星落在事业星上?   他笑了,“妙妈,你不是指我会找同行做女朋友吧?”简直鬼扯,他才不找同行!而且,近两年没有意外的话,他不打算谈恋爱,因为,他实在累到没有再爱人的力气。   对于这个问题,“仙姑”笑而不答。   “你的爱情和亲情会有冲突,你今年情海生波,这条路,会走得很不顺畅,也许情况会糟到你爱的人和你最重要的亲人,这两个人之间,你只能选一。”   闻言,他鄂然,整个人发觫。   他没想到妙妈会说中这一点,他的唇角微微扬起,这是他防御他人的一个习惯性动作。   “在爱情上,你占了先机,但是,他有后运,所以,本该是你的,会不会被抢走,悬呀!”妙妈点到即止。   “妙妈,你说错了一点,我和我哥感情很好,任何事情都不会影响!”江亦瀚想笑,他根本就没打算抢傅咏佩,如果他打算和江邵竞斗一斗的话,他不一定输,也不会一走了之。   但是妙妈象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你和她不要这么草率的开始,你无意间的行为会让她流泪,同样,她将来也会无意中让你尝到痛苦的滋味。”妙妈顿了一下,“我只送给你五个字,非爱先勿扰。”要把握先机呀!   听到这里,江亦瀚的笑容不改。   老实说,他对继续坐在这,任人剖析他的感情没有任何兴趣。   “你天生不信鬼神,也不信邪,下次没有需要的话,我这个地方不适合你,不要再来了。”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妙妈在身后提醒道。   错了。   他会常来,因为,他要写的这个“中元节”专题,注定要在最近这段日子成为这里的常客。   走出大门的时候,他依然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妙妈说对了一句话,他这人天生不信鬼神,也更不信邪!妙妈说得多多少少有点准吧,如果没有两把刷子的话,也不会这么远近驰名,只是,感情?笑话,他真的不打算谈恋爱,何来“非爱勿扰”一说?难道还指望他浪费力气去报仇,把傅咏佩给抢回来?他不太爱做小说男主角,更何况是很狗血这种。   今天的工作还很忙,他马上就将妙妈(的)话抛于脑后。   在赶下一个采访目的地时,他的手机收到一条QQ信息。   是个没有等级的新Q号,那个晃动个不停的图案,是只体态憨厚,长相酷似玩具小熊的树袋熊。   考拉:“今天回来吃晚饭吗?”   是他,害她“木脑袋”之名从此易主,消失于江湖。   本想回复“没有空”三字,但是,想了一下,突然有点愧疚,还有,离他上次准时回家当“煮夫”好象有一周了吧,那丫头可能又吃了一周的泡面。   Koala Bear:“行,我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吃饭。”他把记事本里的一些行程做了调动。   再看一眼自己一直无意中在用QQ名,讶然发现,自己居然和那丫头成了“同类”。   ……   第二十六章   收到的这行信息,晚晚雀跃个不停。   一起吃饭,就代表她又可以吃到他做得菜!晚晚心情愉悦地舒展了眉头、笑眯了眼,因为他,引发了她内心好多不像自己的情绪。   Koala Bear:“又盗用我的名字!”虽然,他这个QQ号,其实是直接从同事那捡过来的,懒惰、干脆到连Q名也将就着没改。   考拉:“没有,我很久前就叫这个名字。”她脾气很好的解释。   Koala Bear的室友:“一个屋檐下,有两只无尾熊,你觉得好玩吗?”他动作很快,已经改了名字。   她回他一个傻笑。   她想成为他的同类,喜怒与共,而且,最好还有机会能……匹配……   她的胆子一向超小,最近居然一直被一个大胆的念头占据着。   那就是——   她好想追他!梁羽让她产生了危机感,以前的自己是很自卑的小胖妹,而且,他也有女朋友,她自然只能暗自神伤。但是,现在的他,正是空窗期!而且,她现在瘦了好多,也对自己稍微有了点信心,她怕自己如果不放手一搏的话,他又会属于别人!她好想好想把室友关系升级,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考拉:“对了,你的游戏号我已经帮你开号,而且,也在帮你挂网升级中……”   Koala Bear的室友:“恩哼,你办事,我放心!等级高一点,有难度一点,我就亲自参加。”其实,他不好游戏,之所以肯陪这丫头一起玩,是被她当时很难过中又带点孤独的眼神窒住。   他承认,他是故意对付“毛毛虫”,谁让对方踏到了他护短的底线。   考拉:“其实、有个办法、升级会很快……”她吞吞吐吐的。   她的脸颊红得快中风了一样,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大胆。她只是,真的很想试一下,不想后悔。   Koala Bear的室友:“什么办法?”   他踩进“陷阱”了,晚晚紧张到电脑键盘上都粘着她指间的热汗。   考拉:“就是,游戏里、我们两个号如果结婚……就能一起练功,还有经验加成,有传送功能,会有专属的夫妻装备赠送……”晚晚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她、居、然、拐、他!   她肯定会被骂很空虚很无聊吧?!惨了惨了,她太明显了!   Koala Bear的室友:“好,那就结婚吧!”既然有这么多好处,干嘛犹犹豫豫的?反正两个号都在她手上,她觉得怎样*作利于升级,他一点意见也没有。   呃,见到屏幕的对话框中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她呆了呆。   然后,她尖叫一声,把自己摔进床塌,四肢乱踹,整个人激动地胡乱捶着床塌,忍不住欢呼,“他同意了,他同意了,他同意了!”她开心到整张脸都是飞扬的笑容。   和毛毛虫“分手”后,可以忠于自己的感情,这种感觉太棒了!   她喜欢江亦瀚,一天比一天更多,好喜欢好喜欢!就算只是游戏,原来,之前也是人不对,才会让她连结婚也不愿意,现在,却主动“求婚”。   “我要往帐号上多充点钱,要布置我们的新房,还得买家具、买婚床!”从被窝里钻出来,她的双眼亮亮的。   “不、不、不对不对,现在我要先去买菜,他说晚上回来吃饭!”晚晚从床上跳了起来。   ……   吸取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晚晚买菜格外小心,想努力给自己加分。   “阿姨,如果丝瓜削了皮不嫩的话,我不付钱的哦!”站在蔬菜摊位上,她按照他教的办法。   这招果然有用,她买到的两条丝瓜,一看样子就很鲜嫩。   “老板,大虾我自己一只一只挑。”即使有点怕那活蹦乱跳的东西,她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一边吓得手发抖,一边往篮子里丢。   她是不聪明,很多事情也总是做不好,但是,从今天开始,她要努力!努力成为……能吸引他的女人……   除了这些。   回来的路上,提着菜的她,脚步越来越慢,在一间又一间临街的女装店门口停驻。   都说,女人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其实,梁羽卸了状以后,根本没这么漂亮。   她的脑中,都是会展江亦瀚对着梁羽拍个不停的画面。糟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上梁羽?晚晚一阵担忧。   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女装,晚晚硬下了头皮,推门而入。   ……   厨房里,系着围裙,一边在做菜,江亦瀚一边挑眉谵笑,“呀,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有人居然穿连衣裙!”刚回家的时候,他还吓了一跳,虽然晚晚穿着的是那种款式保守到不行的裙子,但是,起码在外观上的视觉效果非常舒服,而且,不会再给人一种永远象未成年女学生的感觉。   同样也系着围裙,站在流理台的晚晚不自在的脸色一红,赶紧低头洗菜。   “说实话,是不是准备去相亲?”   他的问题,让晚晚一愣,再接着,她想到下午表姐打给她的电话。   “事实上,我明天开始可能得去上班,表姐忙不过来,让我代她做一段日子的收银员。”她慢吞吞道。   江亦瀚马上听出来话中有话。   “表姐听说我现在没有男朋友,她想……”因为她是孤女,未来婚姻幸福与否,亲戚们都挺关心,只是,之前她一直拿有男朋友作为挡箭牌,今天被表姐认真一逼问下,马上扛不住了,只好胡乱承认和男友刚分手。   “你表姐想介绍男朋友给你?”江亦瀚把洗净的虾用剪刀剪掉虾须,用利刃顺着大虾背部划开,挑出黑色肠泥,将切得很细小的蒜子依次镶嵌在大虾背部的空隙里,他抽空分神问。   “恩。”晚晚紧张地盯着他的表情,他脸上的变化,她一丝一毫也不敢错过。   他会对她有男女之间的好感吗?哪怕只是一点点。   江亦瀚将虾装入盘,放入锅中,开始隔水蒸煮,“对方条件怎样?”   “是个儿科医生,在我们当地很出名,表姐希望我……近水楼台……”晚晚小心翼翼道。   她承认,自己在试探他。   江亦瀚对她真的太好,而且,他刻意对付“毛毛虫”的行为,让她燃起了希望。   “近水楼台先得月?”江亦瀚帮她道出未完的话。   “恩。”这句话,让她很心虚,因为,现在的她,根本满脑子都被这句话占领。   “哈哈,所以让你去诊所上班?成的话,近距离接触,可以看清楚彼此的人品,感情基础也牢靠点,不成的话,也是哈哈一声不会太尴尬,当成同事而已!此乃高招呀!”江亦瀚竖起大拇指,为她表姐的此招叫好。   “所以,你的意思?”晚晚整个人紧张到屏着呼吸。   “当然去了!名医耶,职业高尚,收入又高,你表姐介绍给你,肯定人品也过得了关!”江亦瀚拍拍她的肩膀,“晚晚,加油!”   晚晚呆呆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好半晌,她才低下头。   “即然你觉得行,我打电话给表姐。”   找了个借口,她逃出了厨房,因为如果再留下来,她怕他会看出,她的鼻子已经开始发酸发红……   ……   那晚,江亦瀚做了一桌的菜,但是,晚晚没有一点胃口。   第二十七章   才没多久,温城发生了一件大事,而江亦瀚的工作上,也确实遇见了一些麻烦。   那日,两辆载着旅客的长途客运大巴车,在大桥上相撞,原本只是一件普通的追尾事件,但是鬼使神差下,后面那辆车的速度太快,关键时刻刹车又失灵,前面的大巴车受力过猛,居然撞毁了护栏,两辆车都掉下了江里。   那天,强台风来袭,刚好涨潮,几十米深的江水,瞬间就淹没了两辆大巴车。   那一夜,大雨倾盆,雷声轰天,闪电让夜幕有那么瞬间亮成了白森森的白昼。   因为开始代班,晚晚的作息必须正常,已经上床睡觉的晚晚,一个惊颤,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后,她听到客厅的脚步声。   “江、瀚,这么晚了,你去哪?”披着睡袍,晚晚匆匆赶出来。   江亦瀚正在穿鞋,“飞X江大桥出事了,有两辆客车都掉入江里,我现在必须马上赶到现场!”   晚晚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外面,风吹得象鬼哭神嚎,拍打着窗户“轰轰轰”,天气恶劣到了极致,晚晚的心,七上八下,右眼皮跳个不停。   她好想叫他别去,但是,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是他的工作,而且,她只是室友。   “飞X江大桥离这里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你要怎么去?”晚晚追到门口。   “打不到车的话,我就开摩托车!”江亦瀚已经冲到了电梯里。   对于记者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晚晚急忙跑到窗边,外面的世界被雨水冲刷得一片雾气,大雨还是象瀑布一样,哗啦哗啦狂泻个不停,根本一辆出租车的影子也没有。车库内快速驰出了一辆破旧的摩托车。   望着穿着雨衣的那个身影越驰越远,晚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今夜如此心慌。   打开电脑,晚晚登陆本地的论坛,果然,已经有了此次车辆坠河的帖子。   听说,现场乱极了。   不仅是飞X江大桥,听说好几处都发生了车祸,甚至一辆还是赶往飞X江大桥的救护车。   过了很久,晚晚再一次看手表,已经凌晨12点多,江亦瀚应该到现场了吧?但是,她上线着的QQ里面好友一栏里,“Koala Bear的室友”头案是灰色。   “你们听说了九十年代初期建桥时的传闻吗?据说,飞X江有条龙,大桥刚好压在龙尾上,当年飞X江大桥的桥身怎么合都合不拢,建不起来,后来请了一个得道高僧,下了咒,桥身确实勉强合上了,那个得道高僧念完经后,马上就圆寂了,飞X江两岸的麻雀也全掉江里,全死了!”   “我就是温城人,的确听说过,听说刚建大桥那会确实挺邪门!”   “听说,飞X江大桥的两头,都立着石碑,还有龙族最怕的大鹏金翅鸟,就象是如来佛压制孙悟空的咒语,这些不是老百姓搞的,是当时的领导想出来的!”   才短短一两个小时,帖子的楼已经越盖越高,都是一些传说,反而现场的消息很少,好象被封锁了一样。   “关于,十年前的一些灵异事件,各位还记得多少?当时,X中学初二段的学校,也是在春游回来的路上,大巴车经过飞X江时,听说某个同学说了对神灵不敬的话,结果整车的人都掉进江里了,无一生还!”   “我也温城人,两年前,我有个朋友的姐姐,当时和丈夫准备回温结婚摆酒席,还怀着身孕呢,结果,私家车也掉进了飞X江,一家人全都没了!”   “奉劝大家,还是别靠近那条江,特别是这种天气,简直就是地府鬼差出来抓人!”   贴子回复的消息越来越惊悚。   晚晚想起来,前几日那天吃饭闲聊时,江亦瀚无意中说起自己找妙妈算过命。   “你信这些?”她好奇地问,因为,她自己本人挺信的。   爸爸去世那晚,住校的她梦到爸爸走到她床头,对她说,晚晚以后要自己照顾自己了,然后,爸爸还亲了亲她,和她说再见。   第二天起来,才知道,半夜爸爸脑血栓,离开了人世。   “我才不信,妙妈说我额头的乌气很重,还提醒我出行要多注意!”江亦瀚一脸无所谓地告诉她。   他不信邪,但是,却在晚晚的心里立下了一个疙瘩。   一夜,江亦瀚都没有回来,晚晚整夜都难以入眠,数次从床上爬起来,一次又一次翻看不断在更新的网页。   据说,车辆,施救、打捞的工作很困难,开展了很久很久,成果却甚微。   据说,一辆车的骸骨已经捞起,已经能确定车内的死亡人数达到30人,但是,另一辆车骸,居然在江中诡异到找不到踪迹。   据说,事件对公路安全等问题影响太大,当地政府直接出面干涉,现场有情绪激动的遇难者家属及记者们与警方发生了肢体碰撞。   一整晚,晚晚的右眼皮跳个不停,早上起来的时候,她QQ上线,线上“Koala Bear的室友”头案还是永远的灰色。知道不该太听信“谣言”,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打了江亦瀚的手机,只是,信号却是连接不上。   清晨,晚晚照常去上班,一整天,她却都魂不守舍。   “晚晚,你今天收了二万六千七百五十三的现金,但是,划价处开出来的收费单上显示应该是二万九千八百九十三元才对!”下班的时候,兼职会计与她对帐目交接款项时,傻眼了。   晚晚的情况也没好多少。   来赵士诚的诊所上班已经将近二周,这是她第一次出错,而且,还错得这么离谱。   这中间,足足差了三千多差额,收银工作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赔偿。   顿时,整个诊所鸦雀无声。   “二哥,怎么处理?”容华回身问赵士诚。   “大家把单子一票一票对应出来,出错的地方,如果是熟客的话,打个电话说明一下原因,对方愿意的话,请他们把错款打回到诊所的现金帐户内。”赵士诚医生平淡道。   “好。”容华点头同意。   只是,其实他们都知道,能收回款项的几率太低。   “我、我来帮忙!”晚晚手足无措。   整个诊所的人都留下加班,一笔一笔的费用核对,找出了很多错误点。   “晚晚,你搞什么呀,3你也当8,6你也当8,你怎么就这么喜欢8呀!”因为要加班,对到一半,护士小米忍不住抱怨,语气并不是很好。   那是因为,药房的划价窗口大妈写的数字很难认。但是,这个理由晚晚没有用来辩解,因为,来上班的第一天予问表姐就提醒过她,而她,也一直对单据看得很仔细,甚至会核对好几次。   红着眼,她继续整理帐单。   予问表姐一进诊所,就见到这种情况,“晚晚是我妹妹,她有任何错误都由我来负责,钱我会负责赔给诊所,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有很多不足点,但是,请大家宽容一点,别再指责她,可以吗?”   予问表姐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小米赶紧闭了嘴。   “表姐!”她拉拉表姐的衣袖。   今天,确实是她夏未晚一个人的错。   “我那时候也收了好多假钞,晚晚,无论别人说什么,下回记得改正错误就行,不要对自己的工作表现失去信心!”予问表姐拍拍她的肩膀。   晚晚看到表姐步上诊所的二楼,听说,表姐在诊所里住了一段日子,那时候没离婚前,还和赵医生有过暧昧绯闻。   但是,她不明白,表姐为什么一直想撮合她和赵医生。   “我哥没怪你,放心吧,他说开诊所,总是有赚有赔,不是什么大数目。”容华安慰沮丧的晚晚。   晚晚正想说什么,她的手机响起来,她赶紧拿出手机,可惜,来电的并不是江亦瀚,而是陌生的电话号码。   “请问是夏未晚小姐吗?”电话里,是很严肃的声音。   “是。”   “我这里是XX警局,江瀚你认识吗?”   晚晚吓了一跳,“认识,我认识!”   “江瀚涉及妨碍公务、袭警、基于他拿不出有效证件,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冒充记者闹事,我们警方会对他进行行政拘留处罚!他要求你来一趟局里,有些事情交代你!”   放下电话,晚晚慌了,顾不得礼貌,她跌跌撞撞地匆忙上诊所二楼。   “问,你至于和我算得这么清楚吗?”   “一码归一码,人是我介绍的,我妹犯的错误,自然我来承担!”   “你以前也收进来很多假钞,我从来不需要你承担!”赵医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快。   “如果你说一声喜欢晚晚想和她交往,我自然不会插手。”予问很聪明。   “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为什么乱点鸳鸯?!”老实人生气了。   里面的气氛,好象有点不愉快,但是,晚晚还是硬着头皮闯了进来。   “表姐,你身上有多少现金?或者赵医生,你能借一万块现金给我吗?”她焦急道。   她上班一向身边只带几百块钱而已,去警察局的话,她听说要先带齐保证金,也许能把江亦瀚保出来!无论用什么办法,她也不能让江亦瀚待在拘留室里!   “出什么事了?”予问谔问。   晚晚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认,他的真名“江亦瀚”三个字,也许再也瞒不住、藏不了了!   第二十八章   晚晚匆匆赶到警局,予问表姐见她神色太过焦急,亲自开车送她。   外面下着毛毛细雨,予问表姐的车还未停定,晚晚已经开门下车。   “晚晚,你别这么急,带伞呀!”予问在身后喊。   但是晚晚哪顾这么多,她径自淋着小雨,只是没跑几步,就意外地见到一道背脊不够直、象一根有点弯曲的竹竿般有点眼熟的身影,在警局门口探头探脑、跺来跺去。   “陈杰?”在这里遇见“毛毛虫”,晚晚有点意外。   对方一身的湿潞,头发、衣服,象刚从水里爬起来,能拧出水般,应该是淋了好一会的雨吧。   陈杰是“毛毛虫”的真名,上次吃饭的时候,她有听到他自我介绍,晚晚不敢直呼他的网名,怕他起疑心。   “夏未晚?你是‘木脑袋’的朋友夏未晚!”陈杰也认出她,很开心。   ‘木脑袋’的朋友几字,让晚晚很心虚。   “你怎么在这?”而且,怎么也不避一下雨?   “见到你太好了!”陈杰很激动,语无伦次,“夏未晚,你能不能让你朋友把他那只限量版的游戏机转让给我?价格好商量!我在这等他好久了,但是他都不理我……我试过去上海买那只游戏机,根本买不到了、网上也没有人愿意出让……”   又是游戏机,现在的晚晚,哪还有时间和他讨论游戏机。   “对不起,我很忙——”她正想拒绝。   “晚晚,你在那干嘛,自言自语的?”打着伞走近的予问表姐,奇怪地问。   自言自语?   “我遇见朋友了!”晚晚回头和表姐解释,但是,等她重新回过身来时,居然找不到“毛毛虫”的踪迹了。   不是要游戏机吗?跑哪了?   “朋友?”予问看了一眼四周,警局的大门口是有人进进出出,但是,不象和晚晚认识的样子。   “表姐,我进去该怎么和警察说?他们怎么才愿意让我保释他?”晚晚只紧张这个,其他的,她实在没时间去注意。   ……   在警局里,她见到了江亦瀚。   “他们打你?”见到他被扣了手铐,唇角还青紫了一角,晚晚心惊肉跳。   警察肃眼的目光冷扫了过来,但是,晚晚不怕,想到他可能被人用私刑,她就气得发抖。   她正想站起来,与警察们争辩,却及时被江亦瀚拉住。   “偷偷告诉你,我差点干掉了两个很碍眼的武警,所以,很公平呢!”他凑近她,压低声音,嬉嬉笑道,安抚她。   “你、你、你——”晚晚指着他的鼻子,手指发颤。   她没想到,警察们说得都是真的,他居然真的袭警!怪不得,一听说要保释他,警察就一口回绝。   “把要交代的快点交代!”警察一旁走过,语气很不好的催促。   “对,你身份证和记者证放在哪里?皮箱里,还是哪个抽屉里?”晚晚焦急地问。   警察之所以同意让他见她,就是因为他们是室友,他说要告诉她,自己的身份证和记者证的放置处。   闻言,他敛了笑,抿了抿唇。   那一刻,晚晚看穿了他的不情愿。   “江亦瀚,你不能再瞒了,拜托!”晚晚急得眼眶都红了。   在她准确喊出他名字的那瞬间,江亦瀚愣了。   他的笑容,顿时冷淡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好象说过,请你以后别再查我,这让我很不爽!”   见到他的语气冷淡了很多,晚晚一阵心慌,咬了咬唇,不得不承认,“我没查你,其实……我们是校友……”   校友?   江亦瀚鄂然。   “你可能、对我没有印象了……但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认出你了。”晚晚很艰维地承认。   他会不会生气,自己这么晚才来说明?她只是……怕他知道她认出他了,马上就搬走……毕竟,他用假名字租房交友,肯定有他的难言之隐。   既然知道都是假的,她还一直很配合的左一句‘江瀚’、右一句‘江瀚’喊他?   “我服了你了!”他没好气道。   如果是校友的话,认识他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在学校那会确实挺出风头的,而她这么低调、宅宅的个性,让他不记得她或没有机会认识她,也确实没什么好稀奇。   她一句解释,就让他不爽的感觉马上慢慢消弥,他想,是因为这丫头那诚惶诚恐的表情,让他没办法继续生她的气吧。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证和记者证放在哪里了吗?”晚晚赶紧导入正题。   “我没身份证,也没记者证,我是黑户!”他笑容不改,只是,认识他的人都能清楚,他此时的笑容里带了太多的固执。   “你别玩了,没有记者证,他们真的会告你妨碍公务、扰乱社会秩序!”他到底在躲避什么,为什么要隐姓埋名?难道他之前犯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错误?   “有记者证又如何?你是来晚了,没见到之前有很多记者被威逼利诱着写保证书,不会‘胡乱’报导。”一提起这些,江亦瀚的眸很冷很冷,有着坚仞不拔的毅力,“让他们告去,最糟糕就大不了如此!不让我写,不可能!”   晚晚担心地左右环顾,幸好,警察只是冷眼了一眼,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怎么可以——”她想批评他,软声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啊,难道、你是——”他是通缉犯?所以,曝露身份会更糟糕?这个胡思乱想的想法,让晚晚心惊。   江亦瀚失笑出声,他现在在鸡同鸭讲吗?眼前的女孩,真的笨到够可以了。   “晚晚,你真的太可爱了!”突然,他望着她的视线,变得深情款款。   晚晚不懂他这是怎么了,整个表情变得这么温柔,用一种看待情人般很专注的目光,温柔与她对视。   晚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耳根全冒红了,一旁监视他们的警察,带着讽刺的目光转开了视线。   江亦瀚牵起她的手,“你不是想知道、更多了解我?包括我的证件放在哪里吗?”   晚晚的掌心被牵得发烫,她愣愣的,但是,才刚点下头,她就发现不对劲,自己的掌内多了一样硬硬小小的薄物,马上有点懂了,晚晚赶紧捏紧它。   “它们放在——”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凑近她,压低声音,“晚晚,我叫你来,是有一样东西,必须传给我们许老大!”   啊?虽然已经料到,但是晚晚还是鄂鄂的。   “我们所有记者离现场近在咫尺,却不能近身一步,幸好,我爬到高处,拍了一些东西……”他想,许老大看了视频以后,会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冲)动,与那些警察动手。   “施救工作明明才开展到一半,居然,停止了!他们一句话,遇险已经超过四五个小时,不可能再有生还者,再救下去,就是耗费无谓的资源去打捞尸体!但是,根本是狗屁,真相是有名警察胡扯说自己见到了一个女鬼,所以,那种鬼天气再也没有一个警察敢下去救人!”简直草荐人命!   他一边简单说明,一边乘警察不注意,抓住她的手。   这小小的数据卡,一直被他藏在脚底,就是等她来将一切公众于世!   “谈好了吧,你回家拿证件,而你,跟我进去!”警察粗鲁地分开了他们。   他被带入拘留室,对她回头无声用口型安慰:记住我交代的事情,还有,别担心我。   予问急时抓住晚晚,不让她(冲)动。   ……   车开出警局,停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表姐,他们会不会继续打他?”在车里,晚晚一再的确认,想要一个心安的理由。   “我不知道,看他(周)旋的本事吧。”予问打开笔记本电脑,把数据卡插(进)去,虽然很想安慰表妹,但是,她没法说假话。   “但是,看他样子应该是个聪明人,不然不会打了警察,现在只是唇角受点伤而已。”见表妹闻言眼眶都急红了,予问赶紧道。   终于,她们将东西拷了出来。   但是,看完了那段视频,两个人都傻眼了。   场面很混乱,现场遇难者家属们高喊、嚎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是,没有一个人理睬他们,反而,换来的是暴力(镇)压。   就连家属们准备去自费请海上打捞队,也被武力制止、粗鲁对待!   “他们这是干什么?”晚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些人民警察不去救人,但是,反而用武力去对付老百姓!   “不知道是哪个(高)官下的命令,简直把警察们当成自己的御用爪牙!”予问表姐冷然道,“但是,敢拍这种东西,他会很麻烦!”   晚晚愣住了。   “这东西要是发出来,可能会引起全国震惊,到时候影响会很大,牵涉会很广,甚至引起上头领导重视,到时候一闹大,就会有人落马、但是,这可能只是表面,每一条线都丝丝相牵,举报的人不会这么‘幸福’,肯定会遭私下报复!”予问表姐很冷静地分析,“你最好别传,我建议不要惹祸上身。”   这是她的想法,但是,决定权在晚晚!   晚晚犹豫、挣扎了几分钟,最终决定,还是拨通了江亦瀚在她耳边报的电话号码。   “我不知道什么叫惹祸上身,但是,我知道,他把东西交给我,就是因为信任我!”所以,她不能让他失望。   予问表姐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出言反对。   晚晚联系上了被他称为许老大总编,成功将视频传送。   几分钟后,她又打电话给许老大:“总编,你看了视频是吗?”   “恩。”电话里的男人,寡言、冷然。   “你能想办法先把他从警局里救出来吗?”晚晚好怕,怕事情闹大后,会被人知道始作俑者是他,他会在警局里被报复。   一想到他可能会挨打,晚晚的心就揪然一片。   “他没有证件,很麻烦,我自有分寸!”但是,许老大却不愿和她多说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表姐——”晚晚无助地看向表姐。   她不懂,那句自有分寸是什么意思,救还是不救?她的心七上八下。   “你怕那个总编过河拆桥?”予问表姐点出她的担忧。   “他没有证件——”晚晚喃喃,“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啊!”   如果那个总编不可靠,只要杂志社不承认,这世界上,如果消失了一个没有证件的记者,是不是没有丝毫的影响?   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他的安危,晚晚坐立难安。   “晚晚,你镇定点!”   镇定?让她怎么镇定?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江亦瀚,她喜欢他能平平安安的回来,他继续烧菜,她继续洗碗,两个人可以再次平安一起吃晚饭。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也许,他有办法。   “梁羽提过,叶晨的家世很好,他的爸爸好象是当官的……是,好象什么局长?”晚晚告诉表姐。   她去找叶晨帮忙,是不是可以先把江亦瀚保出来!   “晚晚,你千万别这么笨,这种事情,只有两种被对待的可能,第一,被人当场婉拒,第二,被人耍!”予问表姐出言制止她,“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做,更不要胡思乱想,静候消息!”   但是,晚晚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她满脑子都是找叶晨!叶晨!   晚晚很笨,笨到病急乱投医,而且,她最笨的地方是,因为怕被表姐骂,关于自己接下的将去求人一事,她选择默不作声。   第二十九章   晚晚先打了电话给梁羽,但是,发现手机不通,因为焦急,她直接翻出了叶晨的电话。   老实说,她和叶晨单独的电话联络少之又少,她的性格内向,很怕也不习惯与人沟通,有工作需要,她都直接通过出(版)社。   现在,他们应该是同居吧?她第一次想主动询问叶晨和梁羽的住址,很不怕内向的登门拜访。   听完了她的电话,叶晨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有事找我?不要来我家,外面还有点台风,我去看你!”不给她任何反对的机会,叶晨迅速挂了电话。   呃,原来虽然叶晨和梁羽老来打扰她,但是,其实并不欢迎她来反骚扰?既然叶晨都这样说了,晚晚没有办法,只能挂了电话后,继续在紧张、焦急中等待。   幸好晚晚没有等很久,家里的电铃响起来。   晚晚匆忙去开门,“咦,梁羽没有来?”见到只有叶晨一人,晚晚愣了下。   “梁羽她睡着了。”叶晨回答。   几周没见,晚晚漂亮了很多,叶晨深深看了她一眼。   呃,现在才八点多,梁羽这个时间睡觉?都不象她呀。   “我打个电话给她。”晚晚突然觉得有点不安。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而且,她生怕以后被梁羽知道了,会惹来不必要的误会。   “你找的不是我吗?我还以为你很急。”叶晨微微一笑,看起来好象心情很好的样子。   晚晚正想去拿手机的动作,顿住。   确实,她找的是叶晨,她是来求人,没法顾忌这么多。   “是,我想找你。”晚晚局促地在他面前坐下。   叶晨盯凝着她,目光柔和。   “叶晨我们认识很久了,虽然不算很熟,但是,我和梁羽关系不错,我们应该也能勉强算是朋友,对吗?”晚晚紧张地两手相握放在膝间,小心翼翼道。   “当然。而且,我一直不止把你当成朋友而已。”叶晨的唇畔抹出了一味笑容,那笑容,很复杂,好象掺杂了很多东西,“晚晚,你今天很漂亮。”   啊?!晚晚看了一眼自己穿着的连衣裙,不好意思的承认,“因为,现在开始上班了,所以——”   “这样很好,晚晚,真的很好!”叶晨迅速打断她的话,“我听说你去上班了,虽然只是去做一个收银员,但是,你不再整天沉迷在网络的世界里,这已经是一个很大改变!”   叶晨听梁羽提过她去代班收银员的事情了?晚晚叹口气,她就知道,梁羽不会放过这种嘲笑她的机会。只是,叶晨这么鼓励和支持她,还是让晚晚有点意外。   “晚晚,你找我什么事?只要能帮得上忙的,我都愿意。”叶晨态度柔和道。   莫名,今天的叶晨温柔到让晚晚一阵不自在。   “没关系,你说出来!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找个好点的工作单位?你喜欢私人公司,还是国有企业?晚晚,我自己开公司,我爸又是局长,你的选择很多,只要能帮的忙,我一定帮!”叶晨的态度积极、殷勤到让晚晚觉得很尴尬。   但是,‘我爸又是局长’这句话,晚晚听得很清楚。   “叶晨,你爸是哪个局的?”晚晚小心翼翼地问。   “公安局!”   听到这三个字眼,晚晚眼睛一亮,唇畔展出了笑花。   那抹笑花,看得叶晨几乎入迷。   “我爸有很多关系,你想要什么单位什么岗位,我和他说一声就行!”叶晨情不自禁地走近她。   “叶晨,不是工作……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事,他你也认识……”晚晚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并情切地恳求,“叶晨,你能不能让你爸爸帮帮我,先把他保释出来?”她很笨,认识的人又少,她真的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听完了整个事件,叶晨脸上原本的笑脸冻结住了,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发沉,“你很紧张他?”   “他、是我的室友……”晚晚咽咽喉,被这一问,不善于掩饰的她,脸蛋有点不禁冒红。   “室友?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叶晨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古怪。   “夏未晚,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他是不是上过床?!”   这声不客气的质问,把晚晚给问傻了。   男女合租就代表不正常关系?更何况,叶晨质问的语气,听起来怪极好,好象……抓住老婆出轨证据的丈夫一样。   可是,问题是,叶晨只是她的普通朋友啊!   “如果他只是你的室友,你现在会低声下气来求我帮忙?”她反应不过来的怔愣,让叶晨的语气突然变得咄咄。   其实,虽然这么凶,但是他等得就是她的一个摇头!   晚晚被叶晨问得一头雾水。   难道,叶晨看穿了她的心事?觉得她撒谎隐瞒不把他当朋友,所以不快了?晚晚很怕惹叶晨不高兴,让他不愿意帮她。   晚晚闭了闭眼,这一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对,江亦瀚不仅仅只是室友而已!”晚晚硬着头皮承认。   这个答案,让叶晨僵化了。   她承认了,她居然真的承认了?她不是一直在装纯吗?为什么不装到底,装到让他也能被骗为止?!   为了能让江亦瀚平安,晚晚第一次对外人(袒)露心事,“我、我、我喜欢……江亦瀚……叶晨,请你帮帮我,和伯父说说,能不能先把他保释出来?”是不是她肯承认喜欢江亦瀚,叶晨就会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帮助她?如果真是这样,她不怕被嘲笑!   “你喜欢他?”叶晨怪声怪气重复她的话。   “是,我很喜欢他!”晚晚再次勇敢承认。   哪知道,叶晨突然情绪很激动地腾得向前一步,好象无法置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你们不是最多玩玩而已的关系吗,怎么会发展到喜欢他?”   玩玩而已的关系?晚晚被这几个字眼弄傻了。她和江亦瀚什么时候有玩?他们根本就还没……发展到这一步呀……   一定是梁羽又在乱说话!梁羽可以胡扯所有事情,但是,绝对不可以胡扯上江亦瀚!   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叶晨已经难以忍受地箭步上前,捏住她的肩膀,“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能喜欢他,你怎么能这么随便!”   叶晨现在狂乱、激动的样子,吓到了晚晚,“我和江亦瀚认识很久了,我、我也喜欢他好久、好久了……所以,我才愿意异性合租!……我们没有玩……”她不是傻瓜,如果不是因为和江亦瀚很早就认识,如果不是因为,很早之前的他就让她动了情,她怎么可能让一个陌生人住进来。   任何事扯上江亦瀚,晚晚都愿意耐心解释。   但是,她的话,却无形中象在火中浇油。   “所以,夏未晚,你现在要为了他,不再‘玩’了?那一直喜欢你的我,明知道你不好,目光还总是离不开你的我,算什么?”叶晨连番狂轰。   以前知道她表面装清纯,其实很爱玩就算了,但是现在知道她有真心喜欢的人了,叶晨觉得自己极受刺激。   叶晨的这几句话,让晚晚彻底僵冻了。   最早前,有好几次,其实她隐约能感觉到叶晨对她有好感,想追她,但是,叶晨和梁羽交往后,他们的感情很“火热”,晚晚自然不会再往其他地方多想。   晚晚有点害怕了,她一步一步往后退,“我、我和梁羽是好朋友!”   她希望,他能理智点。   “叶晨,你是我朋友的男朋友,而且,你们快结婚了!”晚晚大声提醒他。   “梁羽?我什么时候同意和她结婚了?”叶晨想笑,轻鄙,“不过只是玩玩而已!”   晚晚愣住了,随即,她握紧拳头。   就算梁羽再不好,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梁羽对叶晨绝对不是玩玩而已!   “是她自己主动贴过来,晚晚,我之所以答应梁羽的追求,就是想引起你的嫉妒心,想让你接近我!”结果,不仅没有激起她的嫉妒,晚晚一直沉默的行为让他很失望,他才会一怒之下,与梁羽进一步交往,也逐渐在梁羽口中了解了太多她的真面目。   “你的脾气好的很,无论我和梁羽怎么‘表演’,你就是不吭声,夏未晚,我就这么不上你的心?!”叶晨愤愤不平。   他把自己和梁羽情人之间的亲密称之为“表演”。   晚晚为梁羽觉得发寒。   “我真的很喜欢你,只要你愿意和我交往,从今以后保证品性端正,我马上甩了梁羽,对你专一、认真!”   晚晚整个人都发颤,因为气愤。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真的很不喜欢叶晨!不喜欢他的骄傲自满、不喜欢他的自以为是!   “叶晨,这不可能!”晚晚站起来,就想送客,“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会随便和别人交往!”   瞬间,因为嫉妒,叶晨整张斯文秀气的脸都扭曲了,“你真的喜欢他?”   晚晚觉得,自己怕叶晨,怕眼前很失控的男人。   “是!我准备追江亦瀚!”晚晚鼓起勇气,希望能让他清醒。   “那也得他有命出来,夏未晚,你听过一则新闻吗?湖北省荆州市公安县行政拘留所,发生了在押人员非正常死亡事件,那个人可是在拘留室洗衣池中溺水窒息死亡!”叶晨冷冷道。   晚晚冷抽一口气,就在她怔愣时,居然被叶晨按到了沙发上。   “你不是想帮他吗?那就和我睡一觉,我保准他明天就能从警局里出来!”叶晨的眸底都是疯狂。   倏地,被挟制住的晚晚整张脸都憋红了,“你要干什么?别乱来!”   晚晚拼命挣扎,但是,无奈此时的叶晨力气大得吓人,而且象疯了一样,“夏未晚,你本来就爱玩,装什么纯?我今天一定要睡了你!”只要得到了,才不会再有想念!   屋外风雨交加,叶晨一掌捂住了晚晚的唇,制止她叫救命,另一掌,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第三十章     江亦瀚从警局里迈出来,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谢许老大拉,我就知道,你的能耐绝对绝对不会让我失望!”在手机里道谢,他嘴巴很甜。   “客气,你很有能耐,视频我已经发上网,一个小时不到,外面已经变天了。”许老大淡然道,“你‘遗失’证件一事,我们杂志社已经替你出具了工作证明,至于警局那边,我也请社里的律师出具保证书。外面(舆)论力量很强大,警局继续关着你这祸害,压力也很大。”所以,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是哦,那也得我们领导手段强悍。”他笑容不改,继续吹捧。   “江记者,你这笑面虎的自保能力一向很强,不用这么谦虚。”许老大不客气冷哼,“你说这么多也没用,摩托车的修理费,你自己负责!”许老大已经无情地泼他冷水。   唉,他的荷包啊!   他认命地挂断了电话。   唉,他的摩托车还在现场呢,不知道现在怎样了,估计又得大修一场了!江亦瀚内心小小挣扎了一下,先回现场去取车呢?还是先回家睡一觉休息个彻底?   外面还在下雨,江亦瀚的脑海里自动浮现了一双担忧的大眼睛,他今天的事,估计吓坏了那丫头吧?   他招手拦车,开车门的时候,莫名觉得后脑勺一阵发凉。   出租车停在家门口,他见到一辆名牌跑车,很碍眼的眼熟。   不是吧,那两个讨人厌的家伙又来了?他有股想到便利店里躲躲的(冲)动。   “哈鳅”江亦瀚打了个喷嚏。   真奇怪呀,虽然还是台风天,但是,气温只会让人觉得凉爽,怎么会有阴叟叟的感觉?   他决定不在外面受冻,直接上楼,把那两个爱现的家伙赶出去。   电梯的数字一格一格在往上跳,“叮咚”他这一层到了,江亦瀚一边走近一边开始掏钥匙。   里面在看什么电视剧,有人在呜哭,那种声音,怎么说呢,有点刺激,好象是……不会吧,那两只碍眼又无耻的家伙,在他们家看暴力(A)片?   但是,不对,这声音很耳熟啊。   江亦瀚加快开锁的动作。   “夏未晚,你本来就爱玩,装什么纯?我今天一定要睡了你!”他一开门,就听到这句更刺激人血管的话。   晚晚整个人被压在沙发上,一脸的苍白、惊恐,叶晨捂着她的唇,正在上下其手,很暴力地撕扯她的衣服。   不是电视剧里的声音,他没误会!   江亦瀚箭步上前,扯住叶晨的后袖,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把叶晨反手扭在地制压住。   叶晨被扭得整个人跪跌在地上,瞬间就安全了的晚晚赶紧坐起来,环着自己,颤然发抖。   “江、江亦瀚——”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晚晚很意外。   叶晨两只胳膊都痛极了,一边挣扎、一边惊问,“你怎么从警局里放出来的?”真是出现得太不是时候了!   警局?叶晨怎么知道他被关进去了?   “你们不是在玩游戏吧?”江亦瀚看也不看他,把目光定向晚晚,冷静地先问清楚。   “不是!江亦瀚,他——”话未说完,道不出口的事,已经让晚晚的眼泪先哗啦哗啦滴下。   很好,不用说了!   江亦瀚把叶晨的胳臂当成麻花一样开始扭,叶晨发出杀猪一样的痛嗥声。   晚晚吓傻了,因为,她都能听到了叶晨的骨头“咯咯”清晰的声音。   “江亦瀚,你放开我!”叶晨痛得整张脸都扭曲,都是冷汗,“你、你还不放开我,我就让你蹲窑子!”   权这么大?   闻言,江亦瀚挑了挑眉头,手上的力度松开,他变得皮笑肉不笑,“给我一个不揍你的理由。”   叶晨成功挣脱,他用手甩了甩痛极的胳臂,口气中充满自大,“江亦瀚,你一定不知道,我爸爸是局长,晚晚才来求我救你呢!”提起这句话,叶晨的语气中依然隐藏着疯狂的嫉妒。   为了他,晚晚去求叶晨?江亦瀚看向晚晚,晚晚即心虚又难堪,低下了头。   没有比这一刻,晚晚觉得自己笨得更象只猪,他明明能平安回来,自己却紧张到慌不择路,还害自己陷入险境。   她红了眼,很怕被他骂。   “现在,你给我把门打开,我要平安出去!”叶晨很张嚣的发出命令。   江亦瀚依然挑眉,“老兄你凭什么这么狂?”   “你刚被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只是被保释,你随时还可能被起诉,如果你再惹祸的话,会很麻烦!”叶晨冷冷一笑,“你信不信,你敢碰我一根头发,我绝对有能力让你坐上三五年的牢狱!”   “江亦瀚,别——”晚晚急忙揪住江亦瀚的衣袖,生怕他(冲)动。   象叶晨说得一样,他刚被放出来,不能惹事呀!   “叶公子,你说对了,我这人不喜欢惹祸上身。”被威胁的江亦瀚,露出笑容,“我送您出去,恭送我们局长公子!”   晚晚松开江亦瀚的袖,松了口气。   叶晨抚着自己极疼的胳膊,挺直腰。   “对了,叶公子,您下次兽性又起,好歹也先知会一声,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准备!”江亦瀚笑得欢畅。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只要他笑得越“愉快”,就代表风暴越强。   可惜,叶晨和他不熟,白了他一眼,就傲慢地向门口迈去时。   “叶公子,我是指下回!不好意思,你这次没提前先知会一声,正巧,我也没喝下火药!”话音刚落,一个很生猛、力度超强的拳头已经迎面揍了过去。   叶晨痛得再次跌在了地上,鼻子火辣辣的刺痛,捂着的掌内都是血。   晚晚膛大了目,因为,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叶晨的鼻梁肯定断了!   “(妈)的,你当你爸是李刚,对吧?!”江亦瀚冷冷一笑,“告诉你,小畜生,你老哥我的爸爸叫江刚!”   “我的鼻子!……江亦瀚,你完了,我一定弄死你!”叶晨痛得怒吼。   但是,叶晨的威胁还未说完,一腿就已重重踢向了他的胸口。   “老子很久没痛快打人了,正想练练身手!”踩着叶晨的胸,江亦瀚的语气依然懒懒的,仿佛讨论天气一样。   叶晨被踢得弓了身,一张脸全苍白了,重创下几乎差点吐血。   江亦瀚伸伸懒腰,扭扭肩脖,按了按自己指关节,一副好戏就要开演的样子。   “江、江亦瀚——”晚晚怕出人命,慌在原地,想制止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丫头,你给我回房,锁门!以下暴力场面,不适合女生鉴赏!”他指指晚晚,用不容人置疑的口吻命令,“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房门!”   他的口吻太强硬,晚晚被命令到呆呆地起身,她回房听从命令,把门上锁。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晚晚才后知后觉的放声大哭。   她吓坏了,真的吓坏了,被不喜欢的男人这样污辱,她觉得很恶心,叶晨扑向她时那可怕的恶心脸孔,一再在她脑海里放大。   幸好,他出现了。   ……   那暴力场面,真的不适合女生。   他江亦瀚读书的时候,在宿舍里最喜欢和室友们玩“掰掰”神功了。所谓,“掰掰”神功,就是一脚踩在人家屁股上,把人家的双臂双腿都提起,掰到极致,扭曲到四分五裂、类似骨折,让人痛得连吭得力气也没有了。   他真的很久没这么(变)态了,也很久没有人敢这样惹他了。   他说过,他这人护短。   叶晨被迫练瑜伽,练到骨折了。不仅如此,还被江亦瀚揍得奄奄一息,他整张脸精彩到不行,唇肿成两倍大,两边的眉梢都挂着细细的血丝,很象七窍出血,眼睛肿得根本睁不开,眼圈下面青肿到象是天然的眼影色,鼻梁就更不要提了,简直……惨不忍睹。   “江亦瀚、你、要嘛就杀了我,你现在放、放我出去,我肯、肯定不会放过你!”叶晨痛得直打滚,整个人已经根本站不起来,江亦瀚太能打,文弱的他,全是挨揍的份。   江亦瀚嘿嘿一笑。   “放心吧,你不会想报复我的——”   “你、你干什么?”叶晨惊恐大叫。   因为,江亦瀚居然麻利地扯掉了他的上衣,还开始脱他的裤子。   “晚晚没告诉你吗?我有特殊癖好呢!”江亦瀚一脸哎呀你怎么不知道的样子。   “你、你畜生、住手!”叶晨满身都是冷汗,痛苦挣扎,无奈,他全身酸痛到根本站都站不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叶晨第一次尝到怕是什么滋味,晚晚的这室友简直太可怕、太(变)态了!   江亦瀚挑眉,“怕啥,你(菊)花安全着呢,我只是——”   江亦瀚扬扬手上的小型摄影机,唇微微一玩,“我只是和陈冠希哥哥有同一个癖好呢!”   “不要、不要!”叶晨匍匐挣扎着往外爬,但怎奈,他的(裸)身爬行都一一被录了镜头,最后,江亦瀚还把他不客气地踢了过来,给他的(私)处来了个正面大特写。   “呀,下面就那么金针菇那么细小,还想学人用强的!”江亦瀚一脸鄙视。   叶晨快气疯了,他猛捶着地面,发出野兽般受伤的撕吼声。   偏偏,江亦瀚的嘴巴还在继续毒辣。   “不过相信我,虽然作为男人,你不一定行,但是,你白斩鸡般的小受身材,放在市场上,一定会令同(性)恋交友网站的‘攻’民们为之疯狂!”江亦瀚啧啧赞叹。   “你、你、你敢——”叶晨听懂了他的话。   “叶公子,我有什么不敢,你是玉瓷,我是破瓦呢!”江亦瀚收起摄影机,露出灿烂的笑容,凉凉道。   “我答应你,不会对付你,你快把这些删掉!”叶晨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到极限,几乎崩溃。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他笑道,“我这个人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他明明还是在很灿烂的笑,但是,叶晨却觉得在他的笑容中,自己通体发寒。   “我以后不会再来找晚晚了,你满意了吗?”叶晨低吼。   行,他满意!   “至于你的‘精彩演出’,先放在我这保管,止到我确认你言而有信为止!现在,你可以滚了。”这回,江亦瀚终于玩够了,他很好心地打开门,用脚把叶晨“请”了出去。   “我的衣服!”叶晨躺在地上,腰断了般,爬又爬不起来,捂住自己重点部位,狼狈尴尬怒吼。   “哦,我忘了!”江亦瀚重新打开门。   在叶晨满燃希望的目光下,只见——   不是丢衣服,江亦瀚把他的手机丢了出来,“反正你下面不大,这东西实用,既可以挡挡下面又可以用来找你家亲爱的梁羽来救命!嘿嘿,不用谢!”   被讽加打击,叶晨一阵晕旋,才能勉强握住手机,挡住下面。   江亦瀚没有任何同情心,毫不客气地摔上了门。   …… 第三十一章   江亦瀚敲了下房门,好一会儿,晚晚才探出头来,她的双眼依然红红的,明显就是刚哭过。   事实上,他刚才在门口打人的时候,她的放声大哭就是奏乐,让他越打越起劲。   江亦瀚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这丫头,典型的涉世未深。   “我很感动你这么紧张我,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很会保护自己,真的——”江亦瀚尽量用词婉转:“所以,真的不需要你帮忙。”他不蛮勇,做事之前,他都会想好后果。   晚晚努力扯动唇角,“我知道,我很笨,对不起——”   他不是这意思!她不控诉不抱怨,但是,他知道今天够她受得了,她肯定被吓坏了。   “你今天也累了,去睡觉吧!”拍拍她的脸,安抚。   他不懂,她干嘛要对他这么好?他不过只是个普通室友,她却差点为了他陷入险境!隐隐约约,似乎有个症结点,在等他深入探索。   晚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也去休息了,再见。”他转过身。   晚晚站在原地,还在凝着他的后背,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   “你是不是很怕?”叹了口气,江亦瀚回头,实在没法忽视她那强装镇定,却惊魂未定的眼神。   “叶晨他……还会不会回来?”晚晚用很轻的声音问,她极力在克制,让自己不要回想。   “我想,他现在还在门外。”江亦瀚老实回答。   晚晚眼睛睁了睁,她不想太明显,却还是写满惊恐。   “但是,我想,他短期内绝对不会再敢‘爬’进这屋子里。”江亦瀚微微一笑。   这丫头怕事,他聪明到不告诉她,自己足足打断了叶晨好几条肋骨,让叶晨连脚也很顺便的骨折了。   他最讨厌别人罗嗦了,所以,可不想这丫头提心吊胆到罗嗦他一夜。   但是,显然不解释,也有一个坏处。   他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颇讶异的发现,晚晚抱着膝,蜷靠在浴室门口。   “这里……安全一点……”晚晚难为情的解释。   离他近一点,万一叶晨再进来,她可以及时呼救。   被捂住唇差点(强)暴的经历太可怕,让晚晚心里留下了阴影。   刚才,如果他迟来一步,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晚了。   外面那只猪头不知道被人接走了没有?那一刻,江亦瀚很想带她去看看外面的惨况,但是想想自己很狠地把对方的衣服直接丢进阳台的垃圾筒,害得对方光溜溜一条,实在不好荼毒她的眼睛。   “晚上,你睡觉的时候,可不可以……开着门……”这个请求,无法控制地从晚晚喉间逸出。   平时,他们两个人都是各自锁门睡觉。   江亦瀚看了她一眼,“你回房。”   她这是被拒绝了吗?她没有再说什么,起身,低头,走了两步,回头,发现他跟在她身后。   “房间里窗户都锁好了吧?”他问。   “恩。”晚晚轻轻点头。   她胆子小,每天临睡前都会锁好窗。   “把房间的门也锁了!”陪她到房门口,江亦瀚顿住脚步。   果然,是被拒绝了。   晚晚咬咬唇,点点头,强压住内心的恐惧,乖巧的回房,锁好门。   坐在床上,她发呆,叶晨扑向她的那一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晚晚抱着膝盖,环着自己,做好打算,晚上可能无法入睡。   突然,她听到门口“叱叱”的声音,好象什么家具在被搬动。   她心惊肉跳地站起来,在房门内跺来跺去,不知道该不该开门查看,正在这时——   “是我。”江亦瀚的声音,让她整个人瞬间就安定下来。   “你安心睡觉,我搬了张沙发过来,我晚上睡在你房门口,有事你叫一下或者直接开门。”虽然知道意义不大,但是方才她那双黑幽幽的瞳眸意绪难分的注视着他时,江亦瀚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注定是要做厅长了。   这丫头,一丝一毫的情绪都不会隐瞒,他让她回房时,她的眸底闪烁的沮丧,那么分明。   让她锁门,是因为他也是男人,他不希望自己的男性身份,让丫头害怕。   屋里的晚晚,听完他的话,愣了一下,然后,一会儿后,她露出了感动的笑容。   ……   江亦瀚比较高,睡张沙发,简直是折磨人。   前半夜,他几乎无法安睡,后半夜——   “求求你,把你的游戏机转让给我好吗?价格好商量呀!”有谁,不停在他耳朵边说个不停。   游戏机?什么游戏机呀?   “哎呀,你别打我……你又不玩它,我真的很需要它,很想得到它呀!你要多少钱,才肯转让给我?”   他(妈)的,好烦!   他想直接把那个不断骚扰他的声音主人给踢飞了,但是,他仿佛被千斤重物压身,整个人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朦朦胧胧得喘不过气来,更糟糕得是,好象连动也动不了。   他身体麻了?果然,不能睡沙发!   因为想挣扎,却动弹不得,江亦瀚的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   “我现在能不能去玩玩你的游戏机?我好喜欢它……”   这到底什么声音呀,快点滚!   ……   房里无法安睡的晚晚,听到了屋外的梦呓声。   她急忙下床,拉开屋门的时候,她就见到守在她房间门口那沙发上,好象在做恶梦的他。   “(妈)的,滚开——”江亦瀚闭着眼,难受地辗转着梦语。   晚晚忧心地蹲在他面前,替他擦拭额际的冷汗。   他在警局里被人围攻过?他还说什么事也没发生!江亦瀚总是喜欢笑嘻嘻地藏住心事,有时候,她真的分不清楚他哪句真、哪句假,反正,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真话。   她真的担心他。现在的他,梦见了什么,这么难受?   她的手,轻轻放在他的手背上,想安抚他,奇迹般的,他居然眉头慢慢舒展,安静了下来。   看着他沉沉入睡的样子,晚晚也情不自禁唇角浮现了暖心的笑容。她不敢松开手,只能继续傻傻地轻放在他的手背上。   一会儿,晚晚蹲得脚很酸,麻到几乎快蹲不住了,她就干脆坐在地板上,想去拿坐垫,又怕惊醒他,只能将就着很硬有点冰的大理石地板。   这样,只是微微的接触,已经让晚晚觉得很有安全感,只要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闭上眼,将头轻轻地靠向沙发上。   一会儿,她竟然也陷入了梦乡。   ……   天色,渐渐起亮。   这次,是晚晚先醒过来,一抬眼,她就先见到他依然在仰着脸沉睡,他的下巴冒出的点点胡茬,特别的落拓与性感。   晚晚呆呆贪看。   晚晚伸出自己手,柔柔碰触他沉静的容颜,指尖在他下巴处感受着胡茬的扎手与刚硬,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她的心头涨满了说不出来的幸福感觉。   她真的好喜欢他。   喜欢到,好想好想告白。   她呆呆看着他,不受控制的倾向他,两人气息越来越接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着了魔般,晚晚闭着眼睛,温温地、轻轻地碰触到了他的唇。   只有一秒而已,如轻风蝶栖般。   退回自己,晚晚压着胸口跌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呼吸。她刚才做了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乘他熟睡……   晚晚的心跳,卜通、卜通的,就像是打雷。   但是,她确认自己不后悔,那是她的初吻,如果再有昨天晚上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会很后悔自己来不及将最美好的东西,送给自己的初恋。   “我真的是疯了?居然偷吻他!”晚晚跌跌撞撞的奔去洗手间去洗脸,迫时自己清醒,才短短十来米位置,沿途甚至笨拙到不知道撞上了多少障碍物。   正在她为自己的行为,饱受愧疚与惊吓时,晚晚并不知道,在她奔向浴室时,江亦瀚已经张开了眼睛。   他的眸色转深。   刚才,他只是象梦里和谁打了一场架一样,才会特别的倦意,身体很沉重,导致无法立刻睁开双眸。但是,当晚晚柔软的发梢在他脸旁轻触,缓慢地降下了身时,他的意识早就醒了过来。   柔软的触感,轻轻碰到他的唇时,他只能选择继续闭眼装睡。   “这丫头……”抚下自己被偷吻过的薄唇,他终于明白那个症结点是什么。   只是,他没有任何喜悦,只觉得心情沉重。 第三十二章   晚晚快下班的时候,和划帐处对帐,今天,她一分也没有出错。   “隔壁的小型超市准备出让,我觉得你可以考虑把隔壁合并过来做药房,同时可以卖一些婴儿保键品,比如牛初乳、防腹泻奶粉,还可以增加代煎药业务……”予问表姐极有商业头脑。   “予问,新公司已经让你很费脑浆了,你来诊所玩就好,不要想太多。”赵医生温和的态度下,其实有点大男人主义。   见他如此,予问表姐不再继续提议。   她准备下班了,予问表姐邀请,“晚晚,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吧。”   她正想答应,但是,抬眸间,意外见到了站在诊所不远处的树下,对她露出灿烂笑容的帅气男子。   见她的目光注意过来了,男子指指自己站的地方,再指指手表,告诉她,他等她下班。   晚晚一阵激动。   “表姐,我不去了……”   予问表姐也见到那个男子,心知肚明,“就是他?”   晚晚闹了个大脸红,让予问表姐更加确定。   “去吧,在这世界上,很难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既然遇见了,觉得他值得付出,就要在该把握的时间把握住自己的爱情。”予问表姐淡淡一笑。   “表姐,我、想对他表白……你说我有没有机会?”予问表姐的话,给了晚晚莫大的鼓励。   “只要你觉得他是对的人,试过了,才不会在未来的日子空留悔恨。”予问表姐揉揉她的发。   “恩。”晚晚点头。   有了表姐的鼓励,充满力量的晚晚,奔向了江亦瀚。   “你怎么来了?”她的脸蛋红红的,心头都是满满的跃然。   “想请你吃饭,就跑来了。”江亦瀚对她露出笑脸。   “我们现在一起去买菜?”她马上问。   “不了,我请你去餐厅吃。”江亦瀚摇摇头。   他请她吃饭?这算约会吗?晚晚心跳加快,“好。”   ……   这一餐,吃得很丰盛。   “我们坐得位置能见到江景,真的好漂亮!”晚晚难得的很跃然、兴奋,“食品也很新鲜,牛肉好嫩。”   “你喜欢就好。”并肩一起散步着,江亦瀚露出淡淡笑容。   “可是,花了你不少钱!”晚晚觉得不好意思。   “刷卡的呗,管他呢!”他耸耸肩膀,“请你吃饭,哪还能这么小气?”他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用想这么多。   晚晚红着脸,“下次不要花这么多钱……”   他挑眉,看向她,“丫头,人还没老,怎么就象个管家婆一样罗嗦?”   “不是……”晚晚轻声道,“其实,吃饭,最重要的不是环境,而是和谁一起吃……和你一起在家里吃,我也觉得很开心……”她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江亦瀚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笑而不语。   “我有话和你说!”晚晚鼓起勇气。   她想问他,愿意不愿意做她的男朋友。   “刚巧,我也有话和你说。”他笑着说,“我先说吧。”   呃。   一向争不过别人的晚晚,乖巧点头同意。   “晚晚,你喜不喜欢看魔术?想不想看我表演魔术?”哪知道,他要说要问的居然是这个。   “喜欢!我想看!”晚晚用力点头。   江亦瀚在路边,摘了一朵小黄花,放在掌内,“你看好了——”他捂紧掌,轻轻一吹,在她眼前一挥,再摊开掌的时候,小黄花已经不见了。   “花呢?”晚晚惊讶不已。   “在你头上。”他笑了。   晚晚赶紧一阵摸索,果然,在自己的耳旁找到了那朵小黄花。   “太厉害了,你怎么办到的?难道你有超能力?”晚晚讶异,傻傻地问。   “其实,我只是动作比较快,而你——”他笑容不改,“只是被自己的错觉误导而已。”   “我刚才真的没看到你怎么把花插到我耳朵旁。”晚晚现在还在惊叹中。   “所以说,人们总是很容易被表面的错觉误导。你接触的事物太少,见到的东西也太少,被迷惑了也很正常。”他淡然笑着继续道,“就象我这样的男人,表面上象魔术一样能带给女人新鲜感,但是,揭秘一样,就觉得也挺失望的,因为,我有很多缺点,只是你看不到而已,比如,固执、容易(冲)动,做任何事只图自己痛快不管他人感受。”   晚晚兴奋的神情,开始慢慢冻结,因为,她有疑惑,又一时之间分不清楚哪里不对,只能辩解,“不是啊,你很好——”   “那是因为你接触的男人太少,世界上有很多很多很多男人比我好太多。”   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晚晚,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去警局,而不是请别人吗?”   他话题转得太快,她差点接不上他的思维,“为什么?”   “因为,我们杂志社内部斗争很厉害,大家表面和私下都哥们一样,但是一旦抢起新闻来,管你是天皇老子,照样害你没商量。”他收住脚步,“晚晚,我和你在一起很舒服,不需要勾心斗角,不需要那么辛苦的去防备谁,你是一个很好很单纯的女孩,值得人全心信任,能遇见你,我觉得很荣幸!”   晚晚凝着他,他把她说得太好,让她很不安,甚至隐隐有了预感,接下的话,会是自己不愿意听得,“你……想对我说什么?”   江亦瀚笑了笑,“我们会是永远的好室友!”   晚晚愣了,“永远的好室友……”   她想,她有点明白了。   他为什么要贬低自己,把她说得那么好。   心房,冒起了一点酸,慢慢泛滥。   “有没有可能……有一天,我不做你的好室友?……”晚晚盯着自己的鞋尖,没有抬头,低声问。   她不想后悔,虽然知道,这个时候还这样问的自己,真的太傻气。   “有啊,等我们各自有了喜欢的人,各自有了家庭,当然就不能再继续异性合租,怎么继续做好室友?!”他马上哈哈一笑回答。   晚晚闭了闭眼。   “在那之前,我会一直当你是好室友!”知道自己很残忍,但是,江亦瀚还是说下去。   果然。   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也第一次被人拒绝,虽然,他选择的方式,算是婉转与温和。   “谢谢你今晚请我吃那么贵那么丰富的晚餐,我懂了。”晚晚抬起头,努力扯出微笑。   见到她的微笑,他也回以笑容。   两个人继续散步,只是,在笑容过后,扭过头,各自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时,晚晚不断拼命地在眨回自己的眼泪。而他,在见到她的微笑后,心房虽然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事重重。   她很好,既单纯又乖巧,他说什么,她都很听话,真的很适合做女朋友!特别是,他经历了之前那段累心的感情后。   但是,他对她,真的没有那种感觉!   ……   上海,某电视台紧急会议。   “昨天晚上开始,整个网络都在疯传一段视频,视频造成的效果很轰动,关于温城的大桥事件,已经跃上本月微博话题的第一名!”台长道。   “台长,我刚好也有工作想要汇报,我想要做一期访问节目,去温城访问这段视频制造者江瀚!我要说服他与我们台合作,一起深入调查与暗访这次大桥事件!”在所有人未来得及发表意见前,傅咏佩先发制人。   “怎么这样?”周遭哗然一片。   “她很聪明,最懂得抢新闻,不是吗?”同事们不屑。   面对那些暗暗的嘲讽,傅咏佩不为所动,奉上文件夹,“台长,这是我连夜做的计划书,请你批准我此次采访,为台里再创收视高峰!”   “但是,这个任务有点危险,在采访的过程中,你可能会承受很大的压力。”台长有顾忌。   “我有个朋友说过,作为新闻人,我们第一个必须要做到就是为了真相,无所顾忌、勇往直前,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她冲口而出后,自己也愣了一下。   这句很有热血的话,让台长满意地点头,“傅咏佩你的形象一向在公众面前很端庄、很正义,确实很适合把这个节目交给你!”   胜了!忍住雀跃,傅咏佩暗暗捏拳。   她的目光看向大屏幕上的那段视频:这一次,无论多艰辛,她一定要把握机会,走进民心,成为伸张正义的女英雄!   她要让江邵竞深刻知道,她傅咏佩不是他说甩就能甩! 卷二『暗恋成真』 第一章   同在一个屋檐下,有些东西发生了质的变化,而且一旦点破,真的很难避免尴尬。   虽然,他已经尽量将伤害减到最低。   “有没有可能……有一天,我不做你的好室友?……”   他的逻辑归纳真的不差,他都说要做永远的好室友了,很多话大家点到即止,是这丫头比较傻,还偏偏多此一举又问了一句。   那单纯的那丫头,心里的难过,他不至于摸不透几分,所以,害得他到现在还被这句话弄得烦心不已。   从他成年到现在,对他表示好感的女人,真的太多太多,如果他到现在还学不会拒绝的艺术,那么他就真的太逊了。但是,话说得再漂亮,他还是伤了那丫头的心吧?!   他只是怕丫头越陷越深,才会当机立断就与她讲清楚。   但是,他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直接了?或者用的方法不够温和?该死的,他应该更不着痕迹一点,或者先理智地拉开彼此的距离以后,再慢慢让她有个过度的过程?   他是不是该搬离这里?虽然,他真的很喜欢这房子,但是,再住下去,恐怕对那个丫头会造成不便。   他明知道,她太单纯,和他以往认识的女人们都不同。   越想,他越懊恼。   那丫头刚为了他差点被人非礼,而他这种回报方式,会不会太过分了?   凌晨四点。   “江亦瀚……把游戏机转让给我吧……”   他从梦魇中挣脱惊醒过来,抹抹额头的冷汗,他起身下床去喝水,一阵眩晕,差点站不稳脚步。   真是奇怪,为什么老是做同样的梦?   浴室里,已经有洗刷的声音。   他捧着水杯,靠在墙边,静侯因恶梦而起的心悸感淡去。   晚晚从浴室里洗完脸出来,见到他,吓了一跳。   这几日,他们虽然还是同一个屋檐下,但是,他们很少碰面。因为,晚晚每天都刻意的早出晚归,非常非常忙碌的样子。   其实,忙什么呢?不过是躲他而已!   “你脸色不太好。”想避开的,但是,见他一副很疲惫很不对劲的样子,犹豫了下,晚晚还是上前,开口,“这几天,你好象总是发恶梦……”   事实上,看起来不是脸色不好那么简单,他的眼眶有点发黑。   因为同住在一起,所以难免会知道很多事,比如,最近夜里老是会听到他梦呓惊醒的声音,他好象每逢(入)夜后,就会变得恶梦频频。   “恩,最近休息不好,也睡不好。”他耸耸肩膀。   “还在做大桥大巴车坠河的专访?”其实,她最近一直有注意新闻,网络里的每一个贴也都必读,大家传得越来越厉害,一一盘点建桥这十几年发生的所有灵异事故,让人看得全身起毛。   “恩,天天在那跟进,但是进展不快。”他喝了一口温水,和她这样站了一会儿,觉得整个人起暖,精神了很多。   “据说那里最近……阴气很重,你要多注意……”她暗地里忧心,却不能说太多。   “我不信这些的!”他哈哈一笑,还半真半假很恶劣的玩笑道,“说出来吓死你,最近老有人在我梦里要游戏机呢!”是因为他做了坏事,抢了别人的东西,才老是做恶梦?   晚晚呆了一下。   不明白他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他看了一下手表,收拾了背包,“反正睡不着,我要早点出门了!”其实,他有注意到每天这个时候,她都会出门。   一个女孩摸黑真的不安全,还不如他识相点。   “对了,我最近比较忙,早上四五点都会出门,晚上十一、十二点才会回来!”他一边穿鞋一边头也不回道。   这么忙?那她……不是不用躲了?   “恩,路上小心点。”晚晚站在他身后,点头。   他说,他们是好室友,所以,她一定要拿出好朋友的样子,不让他困扰。   “对了,冰箱的冷藏格好象有点坏掉了,你有空叫人修一下。现在天气很热,你记得把里面的食品倒掉,不然会酸臭掉。”他挥挥手,和她再见。   事实上,那天晚餐后,他们一直没有再在一起用餐,偶尔心血来潮,他有回家自己烧点东西,但是,她总是说很忙,害每次他烧太多,总是剩下很多。   走出了大门口,他才拍了拍额,糟糕,他居然还没洗脸刷牙就跑出了屋!   现在已经不方便再回去,以免被识破他其实见到她也很尴尬,当务之急先去便利店买洗刷用品,只能找个公厕随便解决一下。   ……   目送了他离开后,晚晚走到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有他前天晚上多炒了的蛋饭,晚晚把蛋饭拿出来。   果然,没有一点冰度,冰箱好象是真的坏掉了。   只是,她没有丢进垃圾筒里,而是坐在餐桌上,安安静静地用来当着早饭。   不能浪费食品。   她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但是,她心知肚明,为什么自己每天即使躲着避着,但是总是会偷吃那些剩饭。   也许,他会住在这里的日子,不长了吧。   拿出手机,看一下手机,四点半还不到一点,这个时间,平时通常她早已经出门,有时间在公园里走走,有时间干脆去诊所帮忙分号码,只是,今天不再必要,未来几日,可能也会没有必要。   但是,她已经睡不着。   默默又吃了几口饭,还没太阳光线照射的屋子里,最近总是觉得特别的阴凉。   晚晚又呆了一会儿。   在阴气过重的房子里,她想起一个地方。也许,这是作为室友,她能为他做得最后一件事情。   …… 第二章   大桥已经通车,对于那么快就通车,(舆)论一阵哗然。   开车经过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江亦瀚徒步迈上大桥的时候,总觉得出事地点墩桥面晃动得有点厉害。   而且,不是他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周围的人也感觉到了。   既使事故已经过去好几日,但是现场的场面依然失序,武警把守,大桥上,遇难者家属们愤怒的喊叫,带哭腔的抗议,人仰马翻的混乱。   至今,还有一辆车没有打捞上来。   两辆客车相撞,到底死了多少人?这几日,他一直在追踪这次事故的死亡失踪名单,但是,长途客运汽车一直没有实行实名制,这让调查工作带来很大难度,而且,上头一直推三阻四,让人深深怀疑,三十几人遇难的数字很有水份!   在确认死亡人数上,他们受到了很大的阻饶,他去过殡仪馆一个个核实,但是总是被粗暴禁止,甚至被威胁。   这几日,让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老百姓活的卑微,死的憋屈。   “七月的天气,烈日炎炎,但是,一踏入那座大桥,我就觉得后颈起寒,阴风阵阵!桥头有两头鹰,而桥对面的上头盖个塔,桥头上挂着小心驾驶的警告牌至今已经数年!我现在站在位置最上方,就是江瀚记者的拍摄地,现在,让我们再回顾一下镜头……这几日,我们一直设法去接触勇无畏惧的江瀚记者,但是很可惜因为江记者对此次事件的采访工作忙碌,让我们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我们直接到了现场,希望能一睹江记者的风采——”   那方桥边,正有个电视台的女主持人背对着他,正在摄录节目。   “江瀚,上海XX台已经联系了你好几次,想给你做个专访,我要怎么回复?”杂志社的前台小姐联系他。   “我是记者,我需要别人给我专访?告诉他们,我没空呀!”他一口回绝。   江边的风很大,那名女主持人瀑布般的长发随风翻飞,拿着有电视标志的话筒,对着摄影机录制节目。   他眼尖,瞧见了他约好的一位很有代表性又敢说话的遇难者家属,他拿着相机从旁奔身而去。   女主持人不经意地侧身回眸,然后,瞬间石化,话筒慢慢放下。   “江亦瀚!”一声急然惊呼,让他本能回头。   目光穿越人群,与之交会,瞬间,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   那一记惊然的熟悉美丽双眸,瞬间,令江亦瀚的胸口紧到差点无法呼吸。   “是你,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傅咏佩脸上的表情,写满意外、错谔、还有复杂的激动。   因为这意外,江亦瀚无法思考,无法动作,只能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而他,只能僵然在原地,久久。   她在工作人员的诧异下,扔掉话筒奔向他的那瞬间,他恍如隔世,差点以为他与她还活在过去。   傅咏佩奔到他面前,目光定定地停留在他身上,一眨不眨,激动到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   “我录给你的生日歌,听到了吗?你现在住在哪?难道你一直在温城??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还是当记者吗?”她一连串的问题,紧张之情溢于言表,生怕他下一刻就消失。   “咏——”想喊她的名字,却艰涩地喊不出口,这个名字,在他心底埋得太深太忌讳,不再愿意轻易喊出,任意被牵动自己所有爱恨情愁,却又身不由己。   但是,这失态,他并没有让自己维持太久。   “你好,在这里见到你,是有点意外!”他的声调开始平稳了很多。   他的客气、疏远,让傅咏佩一僵,几十秒后,她才从这种乍然重逢的冲击中,紧接着恢复过来。   “你怎么会在温城?”她恢复了属于她傅咏佩冷静、镇定的脸孔。   “工作。”他双手插在口袋中,神情渐渐恢复闲适。   他的回答太简略,让傅咏佩一时间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   明明,有好多事,她设想过见面的时候,一定问一问,比如,现在的你,是不是好了很多?   但是,他熟悉的脸孔,在短短的数月,竟变得有点陌生。   她清楚,是因为,他将她划在了心门之外。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他有心要藏起情绪,任何人都别想看透。   以前的他,只是因为喜欢她,才会从不对她隐藏情绪,喜怒哀乐都会敞开心胸让她看得清清楚楚,现在呢?在他疏离的眼神中,即使一贯自信的傅咏佩也有点不确定了。   “对不起,我还有工作要忙,大家下次有机会遇见的时候,再联络吧!”他的语气谁都听得出来,只是客套而已。   “亦瀚!”傅咏佩追在他后面。   他对她的人生很重要,几乎决定她的成败,这一回,她再也不会让他轻易消失!   但是,他却象完全没听见一样。   “情况怎么样?”重新拿出了相机和采访笔,他全神贯注地工作,不让自己有丝毫的分神。   “还是找不到尸体,我现在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想见到我儿子的尸体。”那头白发的老人,竭斯底里地哭喊。   “你儿子可能只是失踪,也许他没有登上这趟车,也许他在中国的某一角流浪,不一定在里面!”他的说法和官方的敷衍词差不多,但是,有区别的是,他只是真心为了安慰。   “不是,他说去温城,我没听错,就是温城!”老人难过,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揪着他的衣袖,“江记者,我只是想知道,他是生是死!”   “有多少的遇难者家属或者疑似遇难者家属在经历了连日的折磨,他们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迫切的愿望,那就是,我们要求政府开记者会,我们要求公开死亡名单!每一笔每一字,真真实实的事故死亡名单!”他用随身摄影机记录,“这位老人,他的儿子也许还在江下,遥看着江上的这一幕,这名老人,他孤苦无依,每个月靠儿子的寄过来的生活费过活,这次来温城,也是全村人捐资了路费,才得以上路。老人每天都睡在大桥上,他在苦苦等着一个真相,如果,你们不能还他一个儿子,那么,请还他一个有经济能过活的下半生!我们在这里,等着还原事实的真相,等着公路处,给出应有的合理赔偿!”   傅咏佩一愣一愣看着他在工作,他隐射的言辞,大胆到实在令人咋舌。   他的恢复能力太强,眼里仿佛已经没有她的存在。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是谁?”傅咏佩揪住一旁的一名当地记者问。   “他就是江瀚啊!”那名当地记者白了她一眼。   如今这个事件中,江瀚的敢言敢为,已经是这里最有号召力的记者,所有人几乎都以他为中心。   江瀚?!她找到江瀚了!   傅咏佩一阵悲喜交加,知道这回麻烦了!但是,同时,是不是也代表,她的机会来了?!   成与败,真的是只决定在此次交战。   “江瀚,我是上海XX电视台的记者,请接受我的采访!”她在桥边大喊。   但是,任她喊破了喉咙,他也没有回头,更没有任何反应。   他下了桥,脱掉了鞋,赤脚踩在泥泞中,更近距离的把灾难现场摄入机器中。   桥上的傅咏佩知道,这次,自己绝对不会放弃这天降的好机会! 第三章   “救命、救命——”江亦瀚听到微弱的求救声。   他马上视线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他的不远处江岸边上倒着一位已然奄奄一息的老妇人,江水不断的漫过她苍白的身体,看样子好象是溺水被潮水冲上了岸。   江亦瀚片刻也没多想,用最快的速度冲上前,“老婆婆,你怎样?坚持住,我马上帮你叫救护车……”   他正想掏出手机,但是,却被那苍老的掌制止。   “江记者,车还在江、江底……塌、塌方被埋没了!……”老婆婆神情痛苦、挣扎着指着江的某一个角点,颤着指,告诉他,“我家住XX区XX栋……出、出门的时候,是去外地探情,说、说一两个月才能回来,因此儿、儿子和儿媳还不知道我出事了……我儿子手机、号码是1、3、8XXXXXX,请你帮、帮忙通知……”老婆婆伸手,用力揪住他的手腕,力度大到他一阵吃痛。   他很认真的听,一字一句都记在脑海,但是,同时老婆婆的话,让他有一股说不上来从哪而来的诡异感觉。   “呀,这老婆婆和我同车,就坐在我旁边呢——”身后,谁在更诡异地开口。   江亦瀚急忙回过头来,身后的大男孩,高高瘦弱带着眼镜,样子有点耸,看起来象有点驼背,嘴角下方还有一颗明显的黑痣。   很眼熟。   “交通事故是不是有钱赔?如果我父母替我安葬完身后事,剩下的钱,够不够买下你的游戏机?”大男孩蹲在他,一脸认真地问。   游戏机……   江亦瀚认出他是谁了,“毛毛虫,你怎么在这?”江边现场全部被封死了,普通的记者都进不去桥下,而他自己,是作为记者代表才被勉强允许放行。   所以,这条“虫”到底从哪爬进来的?而且,他说得话……   “我啊?我在这很久了,我刚开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现在好几天了,我有点知道了,因为我好象开始发臭了,也洗不了澡。”毛毛虫嗅嗅自己发臭的身,“我老是神出鬼没,在家里都能锁在房间里一个月不出门,我爸妈也估计不知道我出事了……”   就算江亦瀚一向胆子大的出奇,此刻也觉得全身都起毛,他再回头看一眼,现场哪还有老婆婆的影子。   “你把游戏机卖给我,好不好?那个游戏机本来就该是我的,你不卖给我,我就去缠着‘木脑袋’,请她向你要回来!”毛毛虫一脸执着道。   天空放晴了,江亦瀚再眨眨眼,面前的身影已经变成了透明色,慢慢消失不见了,好象一切都是幻觉。   但是,他看看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圈的青色,是刚才老婆婆用力抓伤了他。   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真的不信!   ……   下午的时候,政府重新出动了很多探水挖土设备,傍晚五六点的时候,居然真的在老婆婆指得那个角点,挖出了大巴车。   全车人无一幸免,被江水浸泡了太久,很多尸体都开始显现了腐烂的痕象,但是,容貌还是基本能分辨清楚。   而他,果然用那组号码,联系上了老婆婆的儿子。   围观的民众越来越多,被同样赶出现场的江亦瀚,亲眼目睹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甚至被重叠着给运出了车身,其中,有一具来不及掩上容颜的尸体,让他通体发凉。   他不会看错,早晨的时候,就那老婆婆用力揪着他的手。   “我妈没有手机,我们夫妻平时工作太忙,对她关心也不太够……”老婆婆的儿子赶到现场的时候,懊悔到嚎啕大哭。   ……   晚上八点,他一路沉默地在附近找到一间饭摊随便解决晚餐。   “江瀚,你怎么这么神,居然能感应到大巴车就在那个位置,打报告申请坚持让上面在这处探察?!”就是因为他提交了强烈要求探察申请,开挖后才有了奇迹。   一路跟进来的同行们都用一种很神奇、崇拜地目光追着他问。   “前几天不是台风吗?塌方的话,也没什么好稀奇。”他轻描淡写,完全不邀功。   “瀚,我们谈谈吧。”总是找不到私谈机会,甚至一直被他视若无睹的傅咏佩,很干脆地坐在他面前,那势在必得的架势,让和他聊天的几位同行看了几眼,识趣地走开。   “我在吃饭。”江亦瀚的口吻,更淡了。   单字喊着对方,是以前两个人最亲密的时候,对爱人的称呼,但是现在——   江亦瀚的眸转沉,他不觉得她有这样的资格。   “我希望你接受的采访。”傅咏佩单刀直入,先以公事为重。   傅咏佩她出身富贵,容貌端丽,气质高雅,从小到大的学业成绩都无比优秀,在课业以外,更是各项竞赛场合里的常胜冠军。所以,她从来做任何事情,都相当有信心,也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我说过了,我不接受采访。”他埋头吃饭,眼帘连抬也不想抬。   “你在桥下看到了什么?”碰了钉子的傅咏佩进一步逼道。   她觉得不对劲,因为偷录他的时候,她录到了一些画面。   傅咏佩把自己的小型摄录机拿到他跟前,打开给他看。   江亦瀚这才总算有了反应,愿意抬眸。   画面里的自己,视线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象见到什么一样急急奔到某个位置,蹲下,一边说话他就想掏出手机,臂却顿在半空。   想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般。   然后,他象在认真听谁说话,又转过身,和谁对话,但是,整个画面上至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   “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什么,才会突然正确向大家指出大巴车被埋的位置?”傅咏佩追问。   她和他交往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精神状态好得很,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自言自语的状况。   “这重要吗?”他客气反问。   “重要,这对我很重要,如果是……”傅咏佩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对话,才激动道:“如果你看到的东西和我脑子里想到的一样,那么,只要你肯说出实话,节目播出后会造成多大的轰动效果,你懂吗?!”毫无疑问,节目会红遍半边天!   “你和以前一点区别都没有。”他的唇终于冷冷微扬,嘲讽道。   以前,他觉得她的要强、功利心都很可爱,能帮她的地方,他绝对不会含糊,但是那件事后的现在——   他觉得很反感!   傅咏佩愣住。   “我需要你的帮忙,这个节目对我们台对我都很重要——”傅咏佩希望他理解她的工作。   “你们台、你的事又关我屁事?!”江亦瀚打断她的话。   这回,傅咏佩完全僵住。   他的性格一向直率,如果他愿意笑着对你说话,客气应付,这是看得起对方,但是,对一些缠着他没有道理可讲的花痴,他会直接毫不给面子。   所以,她现在也被列入了不受欢迎的行列?僵然的她,突然很想念,以前那个说话幽默、喜欢耍帅又对她体贴到无微不至的他。   “如果你不答应,我会请你的上司出面。”她加重语气。   “随便你。”他耸耸肩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傅咏佩深吸了一口气,她清楚,只要谁惹到他,他绝对软硬都不吃。   “公事谈完了,我们谈谈私事吧。”傅咏佩低下姿态。   因为他现在对待她的态度,与过去如同云泥,让她的心房一阵发酸,再也无法继续保持强硬。   “说吧!”江亦瀚平淡客套的口气,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他这样不掺杂任何私人情绪,对待陌生人般客客气气的态度,让傅咏佩一梗,原本满肚子的话,现在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邵竞很牵挂你,你能和他联系一下,告诉他,你很好吗?”想了很久,傅咏佩勉强道出开场白。   其实,她想问的第一句话,根本不是这样!为什么有种反而相见不如怀念的感觉?   “你是以大嫂的身份命令我吗?”他的眼眸闪过讥诮。   “大嫂”两字,让傅咏佩瞬间就僵化。   “我就一个亲哥哥,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会参加!所以,您可以放心了吗?大嫂。”他淡淡道。   虽然表面平静,但是,其实,他的情绪已经经历了九曲十八弯。   左一声大嫂,又一声大嫂,淡漠的语气喊得傅咏佩一阵说不出来的心酸。   “我和你哥还没结婚,请别这么早将这个称呼按在我身上!”傅咏佩无法忍受到脱口道。   明明很想和江邵竞结婚的人是她,明明为了家族百货事业婚事不能再拖下去的人也是她,但是,此时根本无法忍受“大嫂”两字的人,也同样是她!   “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江家二少爷……不然,我也不会……”她咬着下唇,质问。   如果他当初肯说,事情根本不是现在这种局面!她也不舍得放弃他啊!   她以为,他们的恋爱从来不诚恳的人只有她,没想到……   “是谁家的儿子,谁又是我的哥哥,我手头上又有多少不动产,这些有意义吗?我只想找一个因为我是江亦瀚,平凡的江亦瀚,而选择我的女人,不是因为看重我身后那些对我来说根本毫无价值的东西,才肯与我携手一生的妻子!”   他的这几句话说得不轻不重、不痛不痒,但是,足以让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傅咏佩干笑,圆滑的她,马上适时转开话题,故作轻松,“不提这些了!现在住在哪?我可以去你家坐坐吗?我记得你烧菜很好吃,真的挺怀念的——”她很想勾起他们之前美好的记忆。   “对不起,我不随随便便请人上门做客,更不随便做饭给别人吃!”他再次打断她的话,“特别是前女友。”   让他请她吃饭?可以!但是,请她上门做客还烧饭给她吃?不可能!   被拒绝的够彻底,牵强扬扬唇,她正想再说什么,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对,我是江亦瀚……”手机里,是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对方居然会知道他的名字,他也奇怪,而且,更奇怪的是对方的问题,“对,冰箱里的饭是我前几天给晚晚烧的,但是和她碰不到面,就剩了很多……”   这句肯定的答案,让傅咏佩开始盯凝着他。   “什么?晚晚吃了那些剩饭,现在急性肠胃炎昏迷住院?!”听完内容,他的脸色一片鄂然,急道,“你告诉我医院地址,我马上来!”   收了线,他马上起身,“你慢慢用餐,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江亦瀚!”傅咏佩急喊住他。   他口中的“晚晚”又是谁?居然能吃到他亲手做的饭,还让他紧张成这样?!难道他有了新恋情?有一点他说对了,他真的不随便替人做饭!   傅咏佩紧握着拳心,胸臆都是满满难以形容的疯狂嫉妒。   直到这一刻,她深刻感受到,虽然自己想嫁的人是江邵竞,但是,她爱的人依然没有变!   他的脚步根本没有停顿。   “为什么不争取我?”她难以忍受地在身后大喊。   这个问题,在她心房足足困扰了半年。   如果、如果他肯争取的话,她不一定还是选那个能力虽然强,但是冷漠到根本没有感情的江邵竞啊!   他回头了,但是,他只是淡然看了她一眼,“不值得。”丢下三个字答案,他就冷然奔出饭摊,长腿跨上破摩托车,绝尘而去。   整个过程,他不曾犹豫,不曾回头,干净而俐落。   只有她,重新呆然坐回原位。   不值得?什么意思?她就让他这么失望?她也是迫不得已啊!   因为这三个字,她觉得自己想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般!   这就是他们第一天的重逢?他走得那么快、那么仓促,和她想象得完全不同,而他甚至为了另一个女人,急成这样,桌上的快餐吃不到一半。   以前的都是他迁就她、纵容她、宠爱她、眼里永远只有她,傅咏佩第一次尝到被他漠视的滋味!那滋味太让人……发疯…… 第四章   江亦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她痛得一直在打滚,医生刚给她打了镇定剂,让她能安稳睡一觉。”   病床的晚晚,好象睡得很熟的样子,阖着眼,脸色相当苍白。   “怎么会突然急性肠炎?而且我昨天也没给她烧东西吃啊!”看到她这样,他也不好受。   那名自称是表姐的女人,冷冷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出来再谈。   “拜托你,做做好人,冰箱里的东西馊了就动手丢一丢!”表姐一迈出病房,就不客气地指责。   “……”他无法争辩,自己确实是很懒,丢垃圾什么,能赖给晚晚的话,他就赖着不动。   人真的有惰性和劣根,作为室友是他做得不够好。   表姐见他不吭声,没有企图狡辩,顿时,气焰也消了很多,“她打电话向我求助,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痛得站都站不住。”   “冰箱坏掉了,我该勤快点找人修理……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贪懒不愿意出门去买早饭或者晚饭,还是……   江亦瀚不用多猜也能知道,如果只是懒得话,去上班的路上,或者下班回家买个餐点是很顺手的事情,丫头很喜欢他做得饭,这种喜欢,他清楚是带着不一样的感情。   表姐看了看他,从他的表情里明白,他们两个人同时都想到一处了。其实,自己的表妹有多傻气,她清楚,怪不得别人。   “就算只是养只小猫或者小狗,也不能喜欢的时候抱过来逗弄几下,不喜欢的时候就丢在一边!更何况晚晚不是你养得宠物!”她最恨男人没有责任心。   江亦瀚被批得不说话。   即使,他知道表姐可能误会了一些事情。   知道晚晚喜欢他后,他只是觉得尴尬,并没有有意不理她。   “昨天,晚晚突然跑过来,请我介绍对象给她。”表姐深呼吸了一口气。   江亦瀚鄂然,他……真的有伤害丫头这么深?那天,说了那些伤人的话,他其实希望她会哭出来,甚至可以指责他无情,但是,她却是还以微笑。   今天早上遇见的时候也是这样,对他依然关心到不行,完全没有一丝怪他的样子。   “我问她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她说,不是,是因为她自己突然觉得自己接触的世界是太窄,认识的男人太少,也许她接触的事物多了,以后才不会被表面错觉误导。”表姐皱了眉头,“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我真不明白什么叫被表面错觉误导?虽然她装得象没事一样,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她真的很难受,她那么单纯的人有这样的想法、会说这些话,让人很担心!”   那是他的想法、他说过的话!傻瓜,他明明说了那么伤人的话,但是,她还是在表姐面前护着他,不把他供出来。   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该有什么心情。   ……   晚晚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仿佛有一种叫做孤独的气息,环伺在她的周遭。   这里是一间双人病房,而她的记忆只维持在自己痛晕过去为止。   表姐呢?她记得是表姐送她来医院。   环顾了一下四周,隔壁床的阿姨,她的女儿正在细心喂她喝粥,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人。   “小姑娘,你男朋友守了你一夜,天还没亮的时候先回家了!他让你如果醒过来别乱动,乖乖等他回来。”阿姨吞下一口粥,转达道。   她哪有男朋友?阿姨一定是说错了!   胃很难受,但是,肚子好饿,晚晚挣扎着坐下来,脚才刚踏到地,就觉得头重脚轻,几乎站不稳脚跟。   “小心!”刚好有人迈入病房,上前环住她。   预期应该来得疼痛没有,自己反而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晚晚呆呆抬眸,看着江亦瀚。   “才早上六点都不到,怎么这么早就醒过来?!”江亦瀚把她扶到床边。   她不想依靠他的力量,但是自己的四肢虚软到几乎提不上力。   “医生说你的胃目前只能吃流质食物,都说医院的伙食很差,所以我回家去煮粥了。”他解释。   所以,他真的陪了她一夜?晚晚讶然。   粥的味道飘入她的鼻间,特别的香,一闻就知道,是用小火慢慢熬出来的,晚晚的心,又起一阵涟漪,她告诉自己,不可以这样!   “谢谢。”她对他露出甜甜的微笑。   “应该的,以后不许再乱吃隔夜的东西了,要吃什么告诉我!”他揉揉她的头发。   那突如其来亲昵的感觉,让她怔愣了一下。   江亦瀚先把粥倒入小碗,拿盆子让她洗脸刷牙,再把粥端到她面前,询问,“有力气吗?要不要我喂你吃?”整个过程,他细心到让晚晚心跳到不行。   晚晚回过神来,吓了一跳,赶紧道,“不、不用、不用!”她的眼角偷偷瞄了一下,隔壁床的女儿正将粥吹得温凉,与她的母亲对她露出羡慕的笑容。   她终于知道了,人家为什么会误会。   虽然她说不用,但是,他还是将粥在碗里搅拌到能入口的温度才递到她手里。   “我表姐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她忐忑不安地问。   “她说得很对,我不该这么懒,冰箱里的东西馊了,我确实应该早点处理掉。”昨天早上如果不是他赶着出门,她也不至于会住院。   “不关你的事!”晚晚急忙摇手。   都是她不好,不该贪恋那一点不属于她的温存。   他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晚晚喝完了粥,他起身,把碗筷收拾干净,她连制止都来不及。   趁他离开,晚晚又下地,忍着晕眩,扶着墙,向某个位置走去。   他一回来,马上又扶住她,皱了眉头问:“你要去哪?”不是他太爱管,而是她现在虚弱的神态和苍白的模样,真的让人安不下心。   晚晚又急又羞,憋红了脸,就是答不出口。   “小伙子,你女朋友是要去厕所拉!”爱管闲事的隔壁床阿姨马上开口。   正常人憋了一夜又喝了粥,不想上厕所才怪!   晚晚羞得真想钻地洞,因为,隔壁床的阿姨确实说对了,她现在有*尴尬。   “我扶你去。”他的话,让她的脸蛋更冒红。   他倒是很自若,把她扶到洗手间,甚至还帮她放下马桶垫,到门口站岗等她,“OK了就喊我。”   为什么她总是这么丢脸,而他总是这么超自在?坐下了马桶,晚晚拼命用掌扇着热烫的脸蛋。   完了,和隔壁床阿姨别想解释了!其实,她也好希望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她知道,他只是弥补。真正认识他虽然没多久,但是,她清楚他的责任心很强。   开了厕门,江亦瀚重新把她扶回床。   两个人都尴尬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其实可能不是吃了馊饭的关系……”晚晚动动唇,打破沉默,主动解释,“我今天还喝了点不干净的东西……”   他看向她,“什么东西?”   她尴尬地笑,吞吞吐吐道,“今天,我去妙妈那了……她说我额头有乌气,我们房子里有脏东西,让我喝了一碗灵符……”惨了,她一定会被他批死加看不起,从他的言行中就知道,他这人最讨厌迷信。   但是,为了不继续让他不好受,她只能说出事实。   果然,他沉默了。   “还有,这是我替自己求的时候,顺便替你多拿了一份,虽然,你可能不喜欢,但是,你可不可以先放在皮夹里或者衣服口袋里……”妙妈说得话挺可怕的,她说他们的屋子里有脏东西,最近日子会一直缠着他和她,如果那只鬼没有答成心愿,休想打发。   他最近的恶梦连连,一直让她很不安心。   江亦瀚看了一眼那东西。   是灵符,真的是很“顺便”,他曾去过那里,当然知道妙妈不随便批卖这种灵符。   “你的呢,哪出来给我看看。”他环胸,一副即然很多,那他要挑一下的样子。   晚晚呃然。   “我……喝了一道去乌气的符,所以我不需要……”她心虚道。   事实上,她求过妙妈能多给她一个保平安的灵符,但是妙妈说,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要求的话只能他自己亲自上门。   她小心翼翼地塞进他掌内,希望他别再拒绝。   他接过灵符,在掌心里不断捏紧,然后,片刻后,他松开掌,“丫头,把头伸过来。”他用一种很霸道、不容置疑地命令口吻。   晚晚呆了呆,还是乖乖把头伸出来。   他解开红绳,把符套在她脖子上,利落系好。   “江亦瀚……”晚晚差点急哭了。   “丫头,别动,你先听我说。”他按住她焦急到正想去解脖子上灵符的纤细双手。   晚晚抬眸,听他的话。   “我一个大男人,我怕什么鬼?但是,我反而担心你,所以,丫头,你给我好好带着!”今天之前,他可能会对她方才的话嗤以之鼻,但是,早上江边的事,让他确实有点起毛。   无论真假,他不能拿她冒险,必须先确定她的安危。   他的话,让晚晚愣住了,迟钝地反应不过来,一动也不能动。   “你表姐这个时间该到了,我得先去上班,晚上我再来陪你!”确定她真的有在听他的话,他稍稍放心地起身。   向外走了几步,他顿了顿脚步,“晚晚,关于我们……有些事……你让我再想想……”他的性格一向干脆,但是,第一次他动摇了。   直到他头也不回地迈出病房,晚晚还是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但是。   晚晚摸摸脖子上自己送不出去的灵符,不知所措,接下,该怎么办呢?妙妈说,对于他这种很固执不信鬼神,但是确实被鬼缠的人,唯一只有一个办法才能保平安。   佩带着灵符的人,在晚间的时候,一定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甚至连睡觉……也得在一起…… 第五章   本该他照顾晚晚的,但是,他最近的工作实在不允许请假   江亦瀚到了杂志社,在自己的座位上见到不该见的人时,愣了下。   “又见面了。”见到他,傅咏佩大方微笑着起身。   “你怎么在这里?”他把肩包往座位上随手一丢,淡声问。   “找你啊,昨天晚上打了很多电话给你,怎么都不接?”傅咏佩拉了张凳子在他一旁坐下,凝着他,柔声道,“瀚,我们再谈谈吧,好吗!”   以前,只要她用深情的眼神凝着他,用这么柔的声音恳求他,即使是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愿意摘下来给她。   “对不起,我真的很忙。!”但是,他很冷漠。   那冷漠的面具根本没有裂缝,让傅咏佩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昨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你已经很迟了,你还在陪那个晚晚,所以不接我电话吗?你这样有点过分哦。”傅咏佩即使心里被猫抓了般,还是微笑着继续问。   “我一整晚都在医院,电话关成静音,你到底有什么事,非得打这么多通电话给我?”他的表情依然很淡,好象根本没有听到对方言语里暧昧的抱怨。   因为,他根本现在和她没有关系,如果他们现在是情侣,陪了其他女生是他不对,他二话不说赔礼道歉,但是,现在她凭什么用这么暧昧的口气抱怨他过分?   “我……”傅咏佩美丽动人的脸扭曲一秒,马上恢复镇定,“我找你,自然是为了公事。”   “私事和公事,我都不觉得我们现在还有谈得必要!”他靠向椅背,口气淡淡。   以前,他的心从来不设防,现在,他摆明划清界线的举动,防她跟防贼一样,傅咏佩的心房揪扯。但是,她傅咏佩从来不会输!   “不,我们私事、公事都有很多该谈的地方。”她美丽、自信的笑容不改,她拿出手机,拨通一组号码,然后,将手机交给他,“你们总编会亲自告诉你,接下的工作安排。”   江亦瀚看了一眼,是他们许老大的手机号码,皱了眉头,他接过手机:   “江亦瀚,接下的工作,你和XX电视台的傅小姐一起负责合作,如果有工作需要,我们社和电视台那边都可以协助抽人来帮助你们!但是要保证,我们下一期的周刊和XX电视台的节目同时间推出!”手机里,传来许老大冷肃的交代。   靠!   江亦瀚很想骂人!   “许老大,我不懂你这样的意图,关于大巴车失事事件,整个报导我一个人能处理得很好,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能力,可以让我们社的其他成员参加,而不是与电视台组队!”他超不爽这个命令。   “我考虑过,这次事件非同一般,如果这个新闻想不被压下去,就得结合其他媒体力量,我们《城都周刊》刚*温城,还没有一定的势力,如果能和XX电视台合作,更有希望双赢的局面!”他是领导人,所以他考虑得必须更深远。   江亦瀚唇角微扬起淡讽,“所以,我被出卖了?”*的,他就不相信织心没有告诉过许老大,他为什么选择去温城?他就不相信许老大不知道他和傅咏佩以前是什么关系!   “江亦瀚,你和傅咏佩认识那么久了,我想工作起来应该会很有默契。至于私事,我相信你能处理得很好。”简单一句话,公是公,私是私!   挂了电话,江亦瀚对着手机都想发笑。   许老大是什么人,他清楚得很,事业对许老大很重要,他们手下这些小兵,付出多少劳力,就会有多少报酬,但是至于个人情绪?有这么仁慈的话,就真是笑话了。   “合作愉快!”傅咏佩朝他伸出手。   她说过了,她不会输!   “行,合作愉快!”他也很干脆,只是这种干脆中,明显的客套与疏远。   傅咏佩的手一直顿在空中,他冷淡到没有试图去握住。   “握一下手而已,怎么,怕我们会旧情复燃?”傅咏佩挑眉头。   她清楚,他对她还有感觉,不然不会这么抗拒她。   “对不起,为免职场尴尬,我不习惯和女同事有身体接触。”他淡然道。   一句话,冻了傅咏佩的唇角,她以为凭着合作的机会能接近他,但是,好象是她想得太简单。   既然要合组,他面无表情的开始利落动手整理资料。   他替人打工,拿人薪水,自然得拿掉个人主义,私人情绪必须摆一边!但是,身体接触?抱歉,他只卖劳力,没卖肉的习惯!   一个早上,他和傅咏佩都在会议室里度过,针对这个事件,他很详细地介绍给她听,所有自己辛苦收集的资料,他都没有藏私。   “我下午先去趟医院,再去殡仪馆,了解一下目前的情况。”现在大家是拍档,如何她要跟的话,他不反对。   果然。   “我也去!”傅咏佩马上回答。   一个下午,两个人都在奔波,有了傅咏佩的参与以后,他不用再开摩托车,交通上也方便了很多。   从殡仪馆回来的路上,傅咏佩开着自己那辆超眩目的红色宝马跑车,那是她订婚的时候,为了撑场面买下的嫁妆。   “我们现在去趟公路局,约局长吃个晚饭,套套风声。”傅咏佩提议。这就是他们知名电视台参与的好处,名声够响、经费够足、资源更够广。   他也早就想到这一点。   许老大确实说对了一点,很多地方,他和傅咏佩很有默契,她能想到的事情,他早就想过。   但是。   “我五点得准时下班,我晚上有事。”他一口回绝。   他答应过晚晚的表姐,她负责白天,他一下班就过去,如果约局长吃饭的话,他今天晚上别想去医院了。   昨晚,怕她半夜又会闹肚子疼,他在晚晚床边靠着守了一夜,一整夜他醒了好几次,根本没有睡好。   “有什么事比工作更重要?”傅咏佩反问。   “朋友住院,我得照顾她。”他言简意赅,不愿意多谈。   气氛,一阵静默。   “平时开摩托车不危险吗?为什么不在温城买车?”她换个话题试探。   “不想买。”随便应了一声,他没有闲扯的兴趣。   傅咏佩唇角得意轻扬,果然,他没准备在温城安家,自然没有买车买房的打算!所以,他去照顾的那个女孩,肯定目前只是普通朋友!   “还没有女朋友吧?”她进一步试探。   “你到底想问什么?”他最讨厌别人拐弯抹角!   傅咏佩看着前方,专注开车,象只是随口开玩笑,“如果我说,我还很喜欢你,我想再追你一次,有没有机会呢?”   他一点也不欣赏这个玩笑。   “没有机会!”无论是不是玩笑,他都一口冷酷回绝。   傅咏佩的神色闪过一丝阴霾,她就那么被弃如敝履?虽然,先提分手的人,是她!   “为什么?”车还在安稳地开着,提问题的人,神情依然镇定,好象只是谈论天气。   “我从来不相信别后重逢、破镜重圆这种鬼话!”他眼眸闪过讥诮。   他只是需要时间去沉淀、忘却这段曾经很用心去付出的感情,而不是用时间来搞什么破镜重圆!   傅咏佩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僵了僵,明知道是这种结局,但是,还是不死心多问了一句,情绪的冲击更是难以避免。   她哈哈一笑,故作洒脱,“七年的时间真不是盖的,我对你太了解,镜子破了就是破了,我从来就不奢望你的回头!但是,江亦瀚,未来的日子,我会一直缠着你,直到目的达到!”   “你有什么目的?”很好,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哥想悔婚,我希望你出面解决我们三个人的感情纠纷。”傅咏佩把话挑明了。   他的眸一沉,“你们的事,何必扯上我?!”   “何必扯上你?我和你哥订婚后,你故意走掉,难道不是存心破坏,报复我的背叛吗?”傅咏佩反问。   ,他没有!   “你哥态度很明确,说不和你抢女人,无论你是出于何种目的,你都成功了,我很可能会被退婚。”傅咏佩自我讥诮。   江亦瀚整张脸都绷然。   “江亦瀚,无论你是否承认,你自私的出走行为,毁掉了我的幸福!”傅咏佩看向他,很认真道:“如果你不再要我,决心不复合。那你就去告诉你哥,你对我毫无旧情,我们之间的事情,绝对不会影响到我和他的婚礼!”   她是聪明的女人,知道一条路行不通,那么她必须快速选择另一条。   “江亦瀚,我要你,拿出一个态度,赔一个幸福给我!”傅咏佩从他身上下手,一字一句咄咄逼人。 第六章   这就是他七年的爱情?到底是他曾经瞎了眼,还是她变得太可怕?学生时代延伸的爱情,都很单纯很美好,一段感情能都过七年,代表着彼此珍惜   但是,眼前的一切,让他心寒。社会是一个大染缸,名利、富贵容易让人迷惑,爱情根本一文不值。   “我不能说自己很喜欢你哥,起码目前我对他还没有太多感觉。但是,我欣赏他的能力,以及他能创造的财富,成为‘宴天下’的女主人,对我有太大的吸引力!”傅咏佩很聪明与世故,就算他曾经是太子爷,但是也早就被江邵竞谋权篡位。   所以,她在请他别防碍她?江亦瀚很想大笑,却牵动不了唇角。   爱情,在他心里早就象一朵凋零的玫瑰,但是,他没想到剩下的凄淡,却是那么面目可憎与让人自嘲。   他没有比这一刻更确定,幸好自己没有告诉她,关于‘宴天下’内部不可宣扬的秘密。   “我很现实,你一向知道。”说完该说的话,傅咏佩也沉默了。   她是很现实,现实到无情。但是,为什么这一刻却存了不现实的奢望?她多希望他反悔,坚毅地告诉她,去他的江邵竞,去他的婚礼,去他的‘宴天下’女主人,他要和她复合!   只要他会提,她一定点头答应!   他一向是很有魄力的男人,永远清楚明白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不是吗?   但是,他只是看向窗外,不语。   那面无表情不语的姿态,让她的心越发变凉。难道,她真的不值得他们兄弟翻脸?   一朵凋零的玫瑰,却藏刺,把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为曾经付出的感情,心中的痛然无法形容。但是,他面无改色,他很骄傲,绝不让任何人发现。   车内的广播,刚好报时。   现在,是五点整。   “请送我去XX医院。”他依然客气、疏淡。   “是去看那个女人?”傅咏佩酸酸地问。   她没错,人活着就得面对现实!她已经无法走回头路,在他心中自己是何种形象,又有什么重要?伤了他、伤了自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能成功得到什么!   但是,为什么知道他和一个叫“晚晚”的女人频繁接触,自己还是象饮了好几斤的陈醋般?!   他没有回答,因为,他现在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不会让自己再被不值得的女人搞得心房如同被裂开般疼痛的事情。   他需要,快速做一个决定。   车,在XX医院的停车场找到停车位。   “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也上去看看她吧。”傅咏佩眼底藏妒,很假地笑。   她需要确认,那个女人对他毫无吸引力!   “随便你!”意外地,他竟没有反对。   对于这种轻易的胜利,傅咏佩的唇角微扬。她要好好观察那个叫晚晚的女人,如果对方对他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她一定会让她知难而退!   一前一后,傅咏佩紧跟着他不放。   江亦瀚按电梯上楼,走到病房门口。   “晚晚,医生说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记得在家要好好调养一段日子。”   “恩,表姐,别担心我。”   听到病房里的那道特别乖巧的声音,江亦瀚的唇角微露点笑容。   见到单纯的晚晚,他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点。   他正想迈进去,与她们招呼。   “你前几天不是让我替你介绍男朋友吗?我有个朋友是做律师的,学历高、收入高、长相不错、人品不错,下周我安排你们见一面。”表姐正背对着他,悠然开口。   “好、好啊。”晚晚见到他站在门口了,犹豫了一下,轻声尴尬点头。   也许相亲交个男朋友对她和他都比较好,让自己不至于对他产生那么重的心理压力。   律师?江亦瀚眉头皱了一下,做律师的无论是对是错都口若悬河,晚晚肯定会被吃死!   “不用那么着急定下来,我这个律师朋友不对眼的话,我还有几个商场上的朋友,你慢慢挑,总有一个合眼。”表姐继续淡淡道。   “好、好啊——”晚晚虚应,目光不敢乱飘,尴尬到假装没有看见他。   商人重利轻别离,更不适合晚晚!他一脚踏了进来。   “江亦瀚,你来了?……医生说我好了很多了,晚上不用人陪了,你快点回家好好休息吧!”晚晚堆起笑容,假装才刚见到他,脑子糊成一团地催促他,才刚说完,又发现不对,他回家的话,万一要是又被……   可是,昨天晚*是昏迷着,一直没有知觉,今晚如果再让他陪在旁,她肯定全身不自在。   他看了她一眼,果然是急性肠炎,几瓶吊水后,脸色确实好了很多。   傅咏佩站在他身后,打量着晚晚。   她还当是哪来的狐狸精,原来只是个小朋友。傅咏佩安了心,神情露出不屑。   她最了解江亦瀚,这种小女孩,最多只能他的邻家小妹妹,江亦瀚喜欢成熟、知性、身材高佻的女人!   “江亦瀚,她是谁?你……朋友吗?”见到站在他身后那脸孔美丽、气质雅致的女子,晚晚愣了一下。   那女子,好眼熟……   “我未来的大嫂,她说要来探望你。”江亦瀚也不替她们介绍,只是一直看着晚晚,淡淡回答。   “哦——”晚晚想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但是,无论如何努力,她无法微笑。   因为,她认出那个雅致的女子是哪位。   大学的时候,她很羡慕她,真的很羡慕,后来,对方成为女主播以后,她的每一期节目,晚晚都没有漏掉。   晚晚一直觉得,他们是如此般配,直到,去年年底,那则娱乐新闻的出台,让她造成小小的震撼。原来,他们早就分手了?   没有理顾身后的人如何表情,江亦瀚再迈前一步。   “晚晚,别去相亲。”   他的这个要求,让晚晚愣了一下,几秒后,晚晚憋红了脸,结巴,“你别误会,我、我去相亲,不、不是因为你——”   “别去相亲。”他再重复一次,表情无比严肃。   他决定了,真的决定了,决定了,他就不会后悔!   晚晚呆呆的,总觉得,他今天看她的眼神,很不同。   晚晚咽咽喉咙,既然他不让她去相亲,那她……就不去了!反正,她其实也真的不想认识其他男人。   她扬扬唇,正想点头答应。   “做我女朋友。”他的下一句话,让晚晚脑海一片空白。   傅咏佩无法置信地膛大美目。   晚晚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仰头呆呆望着他,眼神充满疑惑。   什、什么意思?   没等晚晚意会过来,她的脑后已被他用掌心托住,他将自己俯向她。   晚晚的唇际一暖,他已经烙下属于他的热烫温度。   一秒、两秒、三秒。   其实,只是唇与唇象个烙印而已般的轻微碰触,他的唇退离她的唇瓣时,晚晚还在震惊中,瞪大了眼,全身软瘫。   他、他、他刚才吻了她?!   短暂间,晚晚只觉得自己脑袋很昏,什么都看不真切,听不清楚,只剩下呆呆望着他,一颗心跳得象鼓雷般。   “丫头,你其他都不要多想,点头就好。”看她这样被撼住的呆样,他总算心情好转了很多。   他的语气太象诱拐,和刚住进来的那时说“麻烦你,请坐在我旁边,我们谈一谈。”“我吃霸王餐,被老板扣押了!”那种诱拐的口吻一模一样。   他的一个吻,让晚晚脑袋晕得搞不清楚状态,他让她点头,她就呆呆点头。   “我会做一个称职的男朋友,全心全意对你。”他松了一口气,微笑。   她那一双带着无比迷蒙的水眸,还在继续凝着他,看的他一阵心悸,他伸掌,合住她的眸。   不让她看见更多人心的丑恶。他没有回头,目光泛冷,冷然对身后道:   “回去告诉我大哥,我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孩了,我会很幸福!他不欠我什么!同时,我也祝你们两人百年好合!”他想,这一幕傅咏佩应该看清楚了吧?!   几秒后,身后,传来高跟鞋重重蹬地、渐行渐远的声音。   他松开晚晚,对身边一直打量他的表姐露出礼貌微笑,“表姐,你先回去吧,晚晚从今天开始,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会好好照顾她。”   表姐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仿佛看透了他的内心。   “我不管你现在是如何心情,即然开始了,就好好待她!”表姐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晚晚还呆呆地,他说,他喜欢她?真的吗?……   晚晚难以相信,幸福会那么突然就降临。   见她无法从自己的新身份中反应过来,他摸摸她的头,“我是你男朋友,我会照顾你,所以,不许赶我走。”   晚晚的“魂魄”还是无法回归本位,但是,有一种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感,却慢慢包围她。   她,恋爱了。   心底那朵默默绽放的花朵,盛开了。   ……   面无表情地拨通一组手机号码,对方才一刚接通,“是我……我找到你弟弟江亦瀚了。”傅咏佩麻麻木木道。   江邵竞不语,可见,她的开场白,真的造成了震撼效果。   傅咏佩继续把江亦瀚现在在的位置和工作单位都告诉对方,“他有女朋友了,你再也找不到理由甩我了——”   “我安排好手头工作,就去温城!”江邵竞冷然打断她的话,“我们的事再说,我必须先确认亦瀚是不是真如你所说有女朋友!”   反常的不再多要求什么,傅咏佩挂断电话。   她的婚礼,应该有希望了。   她麻木地开车门,麻木地坐上驾驶座,她想开车,但是,握着车钥匙的手颤抖个不停。   江亦瀚他够狠!   第七章   江亦瀚接晚晚出院,彼此重新回到那间房子里时,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同。   “以后每天晚餐继续我负责,你负责吃喝玩乐就行了!”刚出炉的新任男友为了她在厨房忙个不停,“我不会再象以前一样不负责任了,以后尽量每天都陪你晚饭,起码保证每周五天以上!至于买菜、洗碗,暂时我先包了,等你身体恢复再说!”   他以前哪是不负责任?!但是,他以后真的会尽量每天都和她一起吃晚饭?晚晚觉得好惊喜。   晚晚到现在还有不真实的感觉。她的脑海老是浮现一个怀疑,他们真的开始交往了?   他进进出出,一个菜,又一个菜肴上桌,全部都色香味全,同时也一看就知很适合她肠胃的清淡。   “可是,你喜欢吃甜又喜欢吃辣。”晚晚看着眼前的四菜一汤,颦了眉头。   这些菜对她是没问题,但是,他可怎么下饭?   “你别顾我,你现在能吃的只有这些!”他这新任男友对着新任女友加重语气。   他的口味不重要,她的身体比较重要好不好?!   “你这几天在恢复期,都先吃粥,我会多给你做一些养胃的菜。还有,冰箱我找人修好了,明天早上我先给你做好菜再出门,你一定要记得定时定量、细嚼慢咽吃饭!”他交代。   晚晚凝着他。   他明天早上起来做菜?那不是很辛苦?   他在帮她打粥,一抬眸,就撞*呆凝的目光。   “夏未晚,我们真的开始交往了!”他就象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没好气地说,“还有,不许再盯着我看了!”   晚晚红了脸。有这么明显吗?   “你看了帅哥一整晚还不厌吗?虽然我脸皮很厚,也承认自己是长得风华无双,但你老这样盯着我看,我也会不自在,怕被你发现其实我太黑,皮肤也不太好,也许整个人不耐看!”昨天晚*睡不着,就老是盯着他看,仿佛生怕一闭上眼睛,这一切都是做梦,害得被盯的他,也尴尬到一晚闭不了眼。   被他这一调侃,晚晚脸红到快脑充血,羞得抬不起头见人。   哪有,他的皮肤是爱好运动的麦芽色,很有男人味,怎么会不耐看?!她每多看他一眼,就心跳加快一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这男朋友,其他都好,就是嘴巴比较坏!   晚晚抿了笑,幸福到心情象在飞扬。   这一餐下来,比平时多了一份温馨,同时,也多了一点新关系的尴尬。   他维持着笑容,低头用餐,而她也一样,默默地,只是,每一口都象染了蜜糖一样,甜蜜的感觉随着香醇的粥味化在*,回味不已。   一会儿,他先打破沉默。   “我们明天晚上去哪约会?”   约会?晚晚呆了一下,又是脸红,“会不会……太花钱?”   他差点被自己的粥呛着。   “喂,我不至于连个约会的钱也没有吧?!”他抗议。   他看起来真的有这么穷?他如果打给他的律师,他帐户里的资金会把她吓晕了!   “不是——”晚晚见他不爽,吓得急忙摇手。   她伤了他的男人自尊?她只是还以为,就算确定了情侣关系,他们也仅是这个屋子里来来去去,哪知道,他居然要带她出门约会。   “还是,你还有头晕什么,要多休息几天,我们改日?”他不和她生气。   “不要,就明天吧!”听说要改日,晚晚急得冲口而出。   她要约会,她期盼约会,她喜欢约会!   他不吓唬她了,露出笑容,勺了一口粥入口,“你喜欢去哪里约会?”   晚晚愣了一下,她没约过会,还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我、我们去看电影?”她小心翼翼地提议,“明天是周二,电影有半价,我明天下午排队去买票……”喜欢一个人,就会不知不觉替他省钱。   他又被粥呛了一口。   去看电影,是挺不错的提议,但是,半价?身为女朋友的她,提早去排队买票?   “这种有便宜可占的活,还是由我这男朋友来吧!”他哭笑不得回绝她的好意。   其实,他不太喜欢看半价电影,就省那么一点钱,人太多,基本都是学生,想买情侣座位的话,还得与人抢票。   “可是,你工作很忙——”晚晚皱眉。   诊所那边请了好几天的病假,她的时间很空闲。   “再忙,我也有午休时间吧?!”第一次约会,就让她去排队买票,她过得了自己这关,他可不行!   这件事情,不用争辩了,就这么决定!   “我去看看报纸,有什么适合女生看的电影。”他起身。   “我们去看变3!”她急忙道。   “你喜欢看变形金刚?”他疑惑。   这是男生喜欢看的电影吧,而且——   他再仔细想了一下,前段日子变3广告预告片推广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自己盼出变3好久了。   “你喜欢,我就喜欢。”和他看什么电影,她都喜欢!   望着晚晚的微笑,他也露出笑容。   他告诉自己,这个女孩,他一定要好好珍惜!   “笨蛋,不能太宠着男人!”他重重刮了下她的鼻子。   ……   ,江亦瀚窝在被窝里看了一会儿杂志,见有点晚了,正准备合上书就寝。   敲门声传来,然后,只见她抱了一个枕头过来。   “你……要睡了吗?”晚晚局促地问。   “恩。”半个小时前,他和她道过晚安,现在,她找他有事?   顿时,她的神态局促、手脚不知往哪里摆放,“我、我可以……和、和你睡、睡在一起吗?”晚晚很艰维地结巴道出要求。   这回,换江亦瀚整个人都愣呆了。   这、这,才交往第一天也太快了吧?   见他笑不出来了,笑容超扭曲,晚晚尴尬解释,“我……我怕自己睡到一半又晕过去……”这个借口够蹩脚,连她自己听了都汗颜。   “你回房睡吧,我们都开着房门,我晚上会多注意你的情况。”他微笑着打断。   虽然,他很久没碰女人,但是,现在就睡在一起,真的太快了,他做不出来!   晚晚扬扬唇,想说什么,但是,抬眸间见到他虽然在笑,神情却太过坚毅,最终晚晚还是脸皮太薄,垂着脑袋,走出了房间。   他重重松了一口气。   躺进被窝,他蒙上被子,就是想不通,她怎么……他看起来真的有这么秀色可餐?   ……   睡到半夜,他起床想上厕所,一脚才一踩地,就一不小心好象踩到了什么东西,他差点跌倒。   “哎。”他踩到的“东西”还会软绵绵地痛呼。   他急忙开灯,见到她卷着一条空调被,倦缩在他的床头,低着脑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夏未晚,你在干什么?”他哭笑不得。   梦游吗?   光线的强度,让晚晚意识慢慢回笼。   糟糕,被抓住了!晚晚脸色有点发白,护身符戴在她脖子上,她原本想天亮了静悄悄离开,这是她能想到唯一的办法。   “痛不痛?”他急忙蹲下,去揉她刚才被他踩中的小腿。   “不、不痛——”刚才腿只是被轻踩一下,她本能喊痛而已,此时的晚晚觉得超尴尬。   虽然听到说不痛,他还是又揉了好一会儿。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在耍什么笨吧?”他没好气问。   勾引他?是勾引他的话,就是直接爬上他的床,趁他睡到迷糊处两个人生米煮成熟饭,而不是抱床被子守在他床边打瞌睡。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不太好?!   “怕黑?还有,那个——”他又猜测。   他突然想到,她去见过妙妈,可能妙*话,让她不敢待在房间里,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而且她的胆子又不大。   犹豫了一下,晚晚点头。   “你早点说嘛!”他没好气地揉揉她的发。   笑死人了,害得他象小闺男一样胡思乱想。   “我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吗?”晚晚再次小心翼翼请求。   “行拉,可以!”他耸耸肩膀,“但是下次不许再害我这么丢脸!”   她怎么害他丢脸了?晚晚无辜地看着他。   好吧,丢脸是他自找的!他的女朋友思想纯正,一点想睡他的想法也没有!   “上来!”他催促。   晚晚赶紧爬上床,钻入被窝,整个被窝里,都是他的气息,让人脸红、心口起暖。   她有一股满满的幸福感。这个男人,以后属于她了?真的吗?   意外地,他却没有上床。找了床冬被,他铺在地板上。   “你睡床,我睡地板。”他躺下,占了铺位。   晚晚愣了一下。   “地板很冷——”她很不安。   因为自己执意要睡在他的房间,结果害他只能打地铺。   “拜托,现在是夏天,舒服的很。”就是没有多一张凉席,躺在冬被上热都热死了。   其实,他可以和她睡在一起啊。   晚晚扬扬唇,最终脸皮太薄,说不出口。   背对着她,即使身后传来安稳的呼吸声,很久,他也无法入睡。   丫头对他太好,让他觉得很有压力。   也许,他们的开始,并不是很“真诚”,但是,未来的日子,他会竭尽所能宠着她,让她幸福,回报她付出的感情。   他会做一个最完美的男朋友。   但是,无关,爱。   因为,他对她始终没有那种男女之间心动的感觉。   第八章   傍晚的时候,下着一场暴雨   “今天那个女主播又没来哦!”一边开车送他,同事眼镜男调侃他。   “她来与不来,我的工作都在继续,有什么区别?!”他不以为然。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好象是冲着你而来,对你挺有意思的样!”眼镜男对他挤眼弄眉。   他淡淡一笑。   人生价值观不同,没有办法陪着你一起走的人,将她留在原地就好。   现在,他该关心该在意的只有一个人!他又看了下手表,已经五点四十五分了,“糟了,我和女朋友约了六点见面。”第一次约会,他绝对不能迟到!   他掏出手机试图联系晚晚,但是,手机里再次听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联系”。   今天,摩托车碰巧“发脾气”发动不起来,他拦不到出租车,就赖着同事送他过来,现在明明离目的地只需再过一座天桥,但再这样堵车下去,肯定二十分钟也到不了。   “呀,你有女朋友了?”眼镜男惊讶,“你小子不是说不交女朋友的吗?!”社里不知道多少人说帮他介绍对象,都被他一口回绝了。   “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他随口敷衍。   眼镜男好羡慕,“兄弟,你也让我‘挡都挡不住’一下吧!”   “恩?”什么意思?   “你那个朋友,我真的很有好感,但是,她好象好久没上QQ了——”眼镜男垂谗,一副哥们你肯定懂得样子。   他似笑非笑瞥眼镜男一眼,“死了这条心吧。”不是不上QQ,是换了Q号,但是,他可不打算告诉他!   “喂,你太过分了吧?只顾自己一个人幸福,也不成全我这光棍!”眼镜男哇哇大叫,他们社里几个单身汉都想弄到晚晚的联系电话,就是江瀚推三阻四、软硬都不吃,现在他都这么够哥们,不顺路也送他约会,他还是不肯松口?   “成全你的幸福,让你泡我女朋友,我脑子被驴踢坏了?”他皮笑肉不笑反问。   糟糕,车子还是被堵着,一动不动,雨越下越大了。   眼镜男被吓到,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言语下的信息,顿时怒吼,“你、你……江瀚,你这阴B,你这大骗子!”说什么‘她不是我好的那口菜’,现在不声不响都把人家弄到手了,他呸!   “恩哼。”他又不是故意的。   对了,好象刚才有人上车拜托他的时候,说过什么第一次约会不能迟到的话,眼镜男眼前一亮,也许还不迟啊!   “江瀚,我替你去赴约吧!”眼镜男脸色变化很快,一脸讨好。   江亦瀚懒懒看着他,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你样子长得帅,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我们关系这么铁,你就把晚晚让给我嘛!”眼镜男很肉麻地往他身上蹭,“俗话说得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嘛!”行行好,就把这件衣服让给他吧!   这句话好耳熟,江亦瀚眼一抽,凉凉道:“你现在下车,全身脱光了,在温城裸奔一圈,我就考虑一下。”   眼镜男愣住了。   “不是衣服不重要吗?那你还穿着干嘛呢?直接脱了什么也不穿,不是更痛快?”江亦瀚落井下石。   “你、你这人没心没肺没有手足情!你不把晚晚让给我,我就和你绝交!”眼镜男被他气死了。   车流还是蜗牛一样,一动不动,看看时间,来不及了!暴雨中,他推开车门,但是,他不忘回头,对着‘哥们’很欢快一笑,“我是蜈蚣,最多的就是脚,断了一两坏足,不痛不痒,爬行起来还更轻松。”   好毒、真的好毒!   闻言,眼镜男顿时吐血三尺。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家伙绝对是谁动我衣服,我砍你手足!   ……   突然下得这场雨,让晚晚一点也没有准备,再一次焦急地掏出手机,可是,出门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一点电也没有了,现在联系不上江亦瀚,她也无法查看时间。   如瀑布般的雨幕中,电影院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一把又一把雨伞,遮住旁人的视线,让人分不清楚每一张脸孔。   晚晚再一次从售票厅冲进雨幕中,焦急地站在雨中,东张西望,任大雨瞬间就淋湿她的身,让她差点睁不开眼睛。   江亦瀚说过,在电影院大门口等,她不能乱跑!   完了,没时间了!江亦瀚在车水马龙中快速穿梭而过。   “年轻人,赶着投胎吗?”好几个司机因为他不守交通规矩,探出头来怒咒。   他充耳未闻,头顶着肩包,不顾淋湿了全身,快跑上天桥。   大雨中,他在天桥上奔跑。   大雨中,她在电影院大门口仵站着。   五点五十九分。   他奔跑到电影院门口,正想找个地方避雨联系她,哪知道,马上就见到站在雨幕下淋着雨那熟悉的纤细身影。   “夏未晚!”箭步冲过去,先用自己的肩包帮她挡住一点雨势。   “你来了?!”她的脸上都是雨水,仰着脸凝视他,露出浅浅的泛甜笑容,象一朵极美的出水芙蓉。   “你怎么站在这?”他看闪了一下眼,接着只剩下气急败坏。   她没脑子吗?就这样站在雨里,是想生病不成?!   “我手机没电了,我怕你找不到我!”她解释。   她不能错过他们彼此的第一次约会!   “你是笨蛋吗?只要你没离开,我有心怎么可能找不到你?生病了怎么办!”他冲口而骂。   骂完,他自己愣了一下。   电影院很大,人很多,她的手机又联系不上,如果他找不到她,真的会继续一直找,而不是当她回家了或者没来?他不肯定。   “没关系,夏天淋雨不会感冒。”她笑笑,脾气还是很好,被骂一点也不生气。   “你、你这笨蛋!”她没脾气的样子,让他说不出话来。   他真的受不了太笨的女孩。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温温的笑容中,他再也气不下去了,也许是因为,她是笨蛋没错,但是,他见到了一颗真诚的心。   她很重视这次约会,她和他不同,他是因为责任感,而她,是因为喜欢他。   突然有一种感悟,他这辈子也许再也找不到这样傻气的女孩,再也找不到这么喜欢他的人了。   他们的第一次约会真是壮观,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   拿纸张给她擦脸后,他带她去电影院楼下的KFC避雨,一踏入餐厅,晚晚湿潞到就被过强的冷气吹得一阵哆嗦。现在是夏天,谁会穿外套出来?他想脱也没得脱,所以电影里惯用的桥段也得看季节!   只是,她被淋湿而已,她怎么惹来了那么多来自男人的异样眼神?他认真看了她一眼,笑容凝固了,慢慢冷了脸。   他把她带去角落的位置,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很没道德地插队,用最快的速度胡乱点了一通。他第一次庆幸自己长相够养眼,营业员没把他赶出去,而后面排队的那几个女生也只是抱怨了几句而已。   江亦瀚把刚买的一大袋的KFC,塞入她的怀里,“先别吃,在我回来前,抱好它!”   咦,电影开演时间是七点四十分,时间一点都赶,为什么要把KFC食品打包了?晚晚虽然有疑问,但是,没有多问,听话地抱住那袋食品,炸鸡块、暑条这些刚出炉的食品,暖暖的热度贴身,她舒服了很多。   “你先坐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已经再次冲入大雨中,只是,他这次的方向是不远处的百货商场。   他走了一会儿后,晚晚后知后觉错谔发现,自己上身全湿的白色T恤,居然里面湿内衣的颜色全都显了出来了。   晚晚赶紧死死抱紧那袋东西。   ……   大概只有十五分钟左右,江亦瀚就撑着一把新买的雨伞,回到餐厅。   “衣服买M号,没问题吧?”他问她。   “恩。”原来他去买衣服了?   “衣服、裤子都和我同款,不介意吧?”反正去商场了,他也顺便换下这身湿衣服,他没时间多挑,贪方便闭眼胡乱买了情侣装。   同款?情侣装!   “恩!”晚晚眼睛一亮,用力点头。   他这才唇角泛笑,他就知道,晚晚是个不挑剔的女朋友,让他省了很多事。   “那里……是B……对吗?”靠近她,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问。   ?什么B?晚晚疑惑望向他,不懂什么意思。   他将一袋衣服塞给她。   “你去换吧,能穿就穿,不能穿也将就着点,我不想去换了!”他也是第一次买这东西,够尴尬了,不想再去重新面对一回。   晚晚没时间多问,两个人各自去洗手间。   洗手间隔间内,晚晚拿出袋子里的休闲T恤,随之里面一件纯白色很朴素很保守的内衣,让她整个人木了。   拿起那件完全没有塑形可言的内衣往身上穿的时候,晚晚整个脸蛋象是快起火了一般。   她终于知道他问是否B,是什么意思。   不是B,以后有机会,他会知道的。   穿好不合身的内衣,晚晚的脸红得象中风一样,却忍不住低头抿着笑。她正想扔掉商标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牌子呆了。   史努比少女内衣?!   第九章   两个人穿着情侣装,面对面对座,整餐下来,鸡块太油腻,可乐太冰,都是他包了,而她只能喝蔬菜汤、吃玉米棒   “等会,我再替你去买点能吃的东西。”身为男朋友,他很体贴。   “不要了,我喝了一碗汤,吃了两个玉米棒,很饱了。”她细声回答。   外面还下着雨,再去买食品,他会太辛苦。   他很认真思考,附近确实没有适合她吃的东西,而且,以她现在的肠胃,不适合吃太饱。   “那好,我回家做清淡一点的夜宵给你。”看一下手表,电影该开场了。   老实说,变3的场面很华丽,但是她看着很无聊,整场电影下来,她比较喜欢看他专注剧情的侧脸。   电影散场的时候。   “觉得好看吗?”看完变3出来,他精神很振奋。   还是看他比较有吸引力。这句情侣之间类似表白的话,绕在她的*,羞于启齿。   “我看不太懂。”怕他和她讨论剧情,她只能先坦白。   江亦瀚愣住,“变形金刚剧情很简单呀!”他的女朋友这样都看不懂?   “场面太混乱,打斗起来的时候,闪来闪去,我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晚晚不好意思的承认。   “你怎么不早说?汽车人颜色是彩色,霸天虎基本都是灰色。”现在电影都结束了,再讲给她听都迟了!他想了一下,“有空我带你去玩具店,我认真指给你看。”   “好。”她唇角泛笑。   真是意外惊喜!所以,他们又有理由约会了?   “可惜听说不拍续集了,不然如果过几年有变四的话,我再带你来看,可以一边看一边讲给你听。”他叹。   过几年?我再带你来看?这几句话,听得晚晚一阵激颤。   “那……我们回家再看一次,你讲给我听?”晚晚小心提议。   一边看一边讲给她听,这温馨的场面,让她太心动,但是,他肯定不乐意吧?电影都看过了,谁会为了给女朋友讲解再看一次?   没想到。   “好,等网上出了高清版,我们再看一次。”他一口答应。   他们的周围三三两两都是与他们一起散场的情侣,每对几乎不是拥着身,就是牵着手,只有他们,只是肩并着肩而已。   象是普通朋友。   随着走动,他们掌背一次又一次相撞,又一次又一次的滑开,晚晚有偷偷一窥。   她好希望,好希望,他能牵住她的手。   和其他情侣一样,十指交缠那一种。   但是,他没有。他对她,很尊重守礼,在看电影的时候也一样,其他情侣座男朋友的手几乎都搭在女朋友的腰上,而女朋友的头靠在男朋友的肩膀上。只有他们没有,全程,他只不断递给她零食,她不断吃而已。   快出电影院了,突然,想要和他贴近的渴望很强烈很强烈,根本克制不住。   在他们的掌背再一次相贴的时候,晚晚的手指动了动,好想好想勾住他的掌。   他的手背轻抚过她的指,晚晚的指又动了动,她深呼吸了口气——   “外面还在下雨,你在这等我,我先到门口叫车!”他用手推开玻璃门,脚步快了那么一步,他们的掌心再一次滑开。   晚晚低头凝视自己空空的指尖,怅然若失。   ……   第一次约会,两个人没有牵手,晚晚很失落。   第二天的中午的时候,她将他买给她的情侣装和内衣都洗干净了叠好,放进柜子里珍藏。   写了一会儿日记,她接到梁羽的电话。   “夏未晚,我要把‘木脑袋’的身份还给你!”梁羽大吼。   晚晚愣了一下,事实上,那件事情以后,她一直不敢和梁羽联系。   “我天天晚上做恶梦,有条虫子一直跟着我,就是你那个死网友!”梁羽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一连好几天都梦见毛毛虫!   晚晚一阵紧张,生怕梁羽提那天的事情,幸好,她好象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哎呀,我最近忙死了,叶晨前段日子遇见劫匪受重伤住院了,我现在天天医院单位两头跑,都没空找你玩——”   “梁羽,我、我和江瀚在一起了。”晚晚打断她的碟碟不休。   她知道,只要告诉梁羽,叶晨马上就会知道,希望知道后的叶晨,能好好对梁羽。   “我的老天!”梁羽大叫,“我就知道你们俩有奸情!不、不、不,是你对他有奸情!快老实交代,你怎么泡上他的!”   晚晚摸摸发烫的脸,她有这么明显吗?   “就、就这样在一起——”晚晚红着脸把自己之前被婉拒,然后肠炎住院,然后突然被要求做他女朋友一事简单说了一下。   “奇怪、真奇怪,真的很奇怪!”梁羽一连用了三个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梁羽的一句话,弄得她很紧张。   “他之前明明拒绝你了,为什么突然又接受?这态度转变太快了,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梁羽反问。   不奇怪!她住院,他突然发现自己喜欢她,按照小说情节,这很正常!晚晚扬扬唇,却怎么也辩解不出来。   “梁羽,我问你哦,男人、如、如果送女人内衣,会、会送什么牌子和款式?”这个问题,一直旋绕了她一晚。   “男人分两种,一种希望把你包得很严实,不让其他男人看到你的身材一点点,另一种男人当然你穿得越性感越好,露得越少越好啊,世界上没有不色的男人嘛!”梁羽没有想马上就回答。   她愣了一下,“那,如果、如果那个男人送你的是史努比少女内衣,你觉得他是哪一种男人?”   “哈哈,史努比少女内衣?你开什么玩笑,给刚发育的十岁女娃娃穿得那种?”梁羽象听到天大笑话。   “是、是啊——”晚晚很心虚。   “那真是抱歉了,代表你对他没有一点吸引力,他对你没有一点当成女人的遐想,把你完全当成小妹妹在抚养!”笑完了,梁羽不客气道。   晚晚愣住。   昨天看到内衣牌子的时候,她也有这想法。   “可是,我是他女朋友……”她不要做小妹妹!   “那就主动勾引他,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呗!”夏未晚,你也有今天?梁羽很坏心眼的在内心笑翻了,“也许他会很有罪恶感,把你推开了!”   主动勾引……   也许他会很有罪恶感,把你推开了……为、为什么要推开她?   听到这些话,晚晚一阵发呆。   “我说晚晚啊,你看他会不会是因为你的房子,所以才勉强接受你?毕竟他外在条件真的好到爆,但是,唯一缺点就是个穷光蛋!这个世界这么现实,男人长得帅有什么用?他一个外乡人奋斗一辈子也在我们温城买不上房。他刚开始拒绝你,是因为不喜欢你,但是后来一想,如果勉强自己小白脸接受你了,少奋斗三十年,下半辈子就轻松了,就和你在一起了!毕竟,听说晚晚你有一笔可观的遗产,可是个小富婆,而且又这么笨这么好骗——”   “梁羽,你胡扯!”晚晚打断她的话,气得发抖。   “你生气了?”梁羽很惊讶。   “不准说他半句坏话,不然我再也不会和你交朋友!”第一次发脾气,晚晚主动挂了电话。   梁羽说得都是胡扯,故意戏弄她,她清楚,但是为什么她心里好不安?他真的有喜欢她吗?要求交往那天,他的态度确实很奇怪。   晚晚呆坐了一会儿,直到门铃声响起。   不会是梁羽很闲跑来笑她吧?她也不想问梁羽这些,但是梁羽是写男女*情感栏目的,应该比平常人懂很多,她才会问她关于内衣那个问题。   但是,显示,她不该问,问了以后,她的心反而七上八下了。   该来的终归躲不过,晚晚硬着头皮去开门,但是,门一开,门外的人,让她惊呆了。   门外,是一张五官线条极刚硬,很男人的脸。   晚晚再次被吓住,一动都不敢动:“你、你——”   “我是江邵竞,应该还认识吧?!”严肃的男嗓,冷傲的如是说。   真是没想到,巧了!   不等她有任何反应,他已经伸腿迈入屋内。   “我特意来找你的。”江邵竞冷然道。   晚晚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妈呀,糟糕,她的相亲对象居然找上门了!千万别告诉她,她“面试”合格了。   “江、江先生,关、关于我们相、相亲那件事,我、我可以解释——”晚晚慌得结巴了。   “关于我们相过亲,以后对任何人,一个字都不准提!”他警告她,那表情,仿佛和她相过亲是奇耻大辱。   “哦、哦——”晚晚被吓得本能点头。   他满意了,也不脱鞋,不请自入坐入她家的沙发,交叉翘起二郎腿。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江亦瀚的亲哥哥。我来这里目的很简单,认识一下你,也顺便考核一下你是否适合当我弟弟的女朋友!”那气势,更象考官了。 第十章   江亦瀚的亲哥哥?晚晚傻了眼。   对方的态度真的有点跩,进别人的屋子连鞋也不脱,让人看着相当不顺眼,但是,听到他的自我介绍后,晚晚象被刺了针的气球一样,什么情绪都没了。   江邵竞、傅咏佩?那天在病房,江亦瀚遮住她的眼,对身后说:“回去告诉我大哥,我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孩了,我会很幸福!他不欠我什么!同时,我也祝你们两人百年好合!”   她真的太笨了,那天她就该联想到点什么!但是,大哥也有很多种,她真的没想到会是亲的那种,如果这样,那江亦瀚根本就不是穷光蛋,而且还是超有钱家庭的孩子?!   晚晚在事实面前,吓了一跳。   而他们三个人错踪复杂的关系,更让她理不清,也不想、不敢知道太多。   江邵竞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房子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装潢不错,整理得也很干净。   然后,他的目光定在餐桌上,他迈步向前。   “中饭?”三个小菜,看样子很不错。   “恩。”晚晚紧张地点头。   他站在餐桌边,毫不客气地提筷,尝了一口。   他在饮食业有十几年的经营经验,一尝就知道,这是家常菜,而且,挺新鲜的样子不会是隔夜菜,看来这位“厨师”不仅相当有天份而且挺勤快。   “你做的?!”他随口问问。   看来亦瀚这次找的女孩不错,一看就是宜家宜室那种。   哪知道——   “不是,亦瀚做的。”晚晚马上老实回答。   他弟弟做的?江邵竞拧了眉。   怪不得!亦瀚从小就对烹饪很有天份,这遗传自爸爸,而他,则是完全不行。   “他一大早就做好饭菜给你,再出门?”江邵竞用很轻很轻地声音询问。   “是、是。”不知道为什么,晚晚莫名全身起寒。   有一种人,轻声说话远比高昂声音会更可怕,她总算见识到了!   他走过去,用手指慢慢、慢慢地轻抚过茶几。   “这个,谁打扫的?”他向她伸出自己的指尖,问。   呃?有灰尘?晚晚急忙掂脚,想细看他的指尖,“昨天晚上亦瀚刚擦过啊!”他这新上任的男朋友超辛苦,一回家先给她做夜宵,两个人吃完后,他就以饭后运动为名,开始收拾屋子。   江亦瀚爱整齐,有点小小的洁癖。所以,眼前不是挺干净的,没什么灰尘吗?   闻言,江邵竞刚硬的眼角重重一抽。   “洗碗糟里那堆着的几个碗,你别告诉我,也是准备留给亦瀚回家洗!”这回,他的声音重了。   晚晚这才感觉到不对劲,江邵竞严肃的脸上双眉紧拧,真的很凶,好象想杀人一样。   “是……”明知道她点下头,可能就会被拍飞了,但是,她没法撒谎,她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你们家里什么活都是亦瀚在做,而你就象没手没脚一样,只负责吃喝玩乐就行?”他的问题,一字一句从牙齿缝中迸出。   “我……目前是……”她也想帮忙,但是江亦瀚不许,说如果让他发现她这几天身体不好还偷做家务,他就翻脸。   “你这只知道玩游戏的懒女人!”他冷声怒斥,对她的印象马上跌到了谷底!   糟糕了!如果他只是相亲对象,晚晚管他对她怎么想,但是,问题是,他是江亦瀚的亲大哥。   晚晚战战兢兢,但是,她不是善于替自己辩解的女人。   见她被自己吓得脸色苍白,好象他是欺负人的怪兽,江邵竞让自己息怒,他最讨厌又笨又温吞的女人,但是,这女人是弟弟的女朋友,他有什么办法?他忍!   他重新坐回沙发,语气恢复平静,“你和亦瀚是不是认真的?”   “是!”她不玩感情游戏,她是绝对认真!   他的唇,冷冷一撇,“亦瀚没有父母了,长兄为父,想进我们江家的门,必须先通过我这一关!”   晚晚一动也不敢动。   “而我,绝对不允许一个懒女人做我的弟媳妇!”江邵竞冷声提醒她。   她不合格!严重不合格!   晚晚呆了。   “我弟弟很优秀,从小到大,他什么事都很能干,我真想不通,他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又笨又蠢的懒女人?现在,他每天要上班,还要起早摸黑伺候你这懒女人?”他目光泛冷,“我不管你们小两口是否自己乐意,反正,你休想这么欺负我弟弟!”   左一声懒女人,右一声懒女人,听得晚晚眼眸差点泛泪。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用这么严厉的口吻指责过她!而且,她真的很懒惰吗?她觉得冤枉!   晚晚觉得眼前的男人真的好讨厌,即刻薄又目中无人,但是,她能怎么办?晚晚只能捏紧拳头,拼命地忍耐。   江亦瀚从没提过他的家人,其实,她这刚上任的女朋友,也有想过他到底来自怎样的家庭?以后她会不会不被他的家人喜欢?会不会……有婆媳烦恼呢?……   现在她知道了,原来男友也和她一样父母已经双亡,她担心的问题根本不存在。但是,怎么就摊上个如此自负又让人怀疑有点恋弟情节的大哥?晚晚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自知,自己这回有麻烦了!   但是,一个恐怖大哥就让她放弃自己喜欢的人?不可能呀!   “想成为我弟媳妇,必须会做家务,而且烧得一手好菜,毕竟,我们家族是饮食业出身,不能闹笑话。”他面无表情道。   晚晚咽咽喉咙。成为他弟媳妇?嫁给江亦瀚?好遥远的感觉,但是,却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期盼。   “现在,你去做几个你最拿手的好菜出来!”江邵竞指指她,命令,“我必须知道,你的妇德有多少分!”他这考官,要对她考试!   妇德?晚晚被这老古板的两字雷焦了。   但是,对方一脸严肃的样子,她根本没法当成是开玩笑。   “我……最糟糕的……就是厨艺……”晚晚很艰维的承认。   这个大哥好可怕,刚认识就想给她下马威,还想考她妇德。   他又拧眉,拧得晚晚心惊胆跳。   “那你会做什么?”他干脆问。   “方、方便面!”见他面色实在难看,晚晚赶紧加一句,“我、还可以加个蛋……”所以,要吃吗?   江邵竞冷吸了一口气,很好,他知道这女人的能耐在哪了!就是气死人不偿命!   “报名上厨艺班,马上、立刻!”他冷淡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学会三十道菜,只要我能给你打上及格分数,我就不会反对你和我弟弟在一起!”   三十道菜?晚晚目光发直。   “两周后、同一时间,我来考核第一次成绩!我对你要求不高,你先给我做八道菜出来!”不再愿意和这蠢女人待在同一个屋子里,他径自打开屋门。   两周?八道菜?这要求还不高?晚晚正想替自己争取。   他猛得回头,吓了她一跳,冷声警告,“我没有批准前,不准找我弟弟试菜,要是让我知道你害他肠胃出问题,我不会放过你!”   “还有,我想,你应该不会告枕头状,说我上门欺负你,害我们兄弟失和吧?!”他冷冷反问。   好吓人的眼神!   “不会、不会!大哥您走好!”晚晚果断鞠躬,欢送大哥。   ……   下了班,开着破摩托车,江亦瀚用最快的速度去菜市场买了菜,然后回小区。   只是,正准备上楼的时候,他被一批人拦住了。   “二少爷,大少爷在车里等您!”助理对他恭敬道。   大哥这么快就来了?江亦瀚叹口气,果然瞧见门口多了两辆黑色的豪华车。   没有任何挣扎,江亦瀚钻入第一辆加长版的林肯车。   “哥,找我什么事?”他气定神闲。   原本等久了,正在阖目休息的江邵竞睁开冷眸。   “好久不见。”他淡声招呼。   “半年都不到,不用搞得好象生离死别过吧?!”江亦瀚笑得若无其事。   “公司文件签一签,你突然失踪,耽搁了我很多公事。”江邵竞很无情。   “恩,行。”江亦瀚点头。   律师和一大群的助理都站在车外,手抱小山般高的文件夹。   江亦瀚一一接过,只是随手翻了一下,大笔一挥,开始签字。   “这半年你都没去公司,需要助理讲解给你听吗?”江邵竞淡问。   “不需要,我们是兄弟,我信任你!”江亦瀚笑容爽朗,签字的动作不停。   好一会儿,空间都是寂静的,只剩下纸张上“沙沙沙”江亦瀚快速签字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江亦瀚放下钢笔,用力甩了下签字签到酸痛的手臂。   “被人卖了还在数钱!”见他不争气的样子,江邵竞的唇,冷撇。   “大哥,搞定了,我现在要回家煮饭了!”事情忙完了,他推开车门,就想下车。   “江亦瀚,我总有一天会夺走你的一切,让你变得很悲惨,一无所有!”江邵竞目光泛冷,警告他。   江亦瀚依然只是一笑而过,“放马过来吧!反正爸妈死后,我穷得只剩下钱了,除了你这亲人,不在乎再失去什么!”   真是没脑子又不争气的家伙!   “大哥,女朋友等我回家,下次再请你吃饭!”江亦瀚洒脱地对他挥挥手。   江邵竞目送着他的身影。 第十一章 他们交往的第十二天。   “连医生都说,我的肠胃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恩哼?”他早上陪她去的医院,医生的诊断,他听到了,没聋。   “我现在可以正常工作、生活了!”她不想再当懒女人了!   “哦,诊所那边不是早就请到人了?”他一句话,让她泄了气。   “家务活要分工。”她坚持。   她知道他疼她,但是,同样,她也心疼他。   “不是带你来菜市场了?!”江亦瀚一副你还闹的样子。   很多时候,她真的觉得他把她当成小朋友。   “你今天真的没加班?”晚晚暗叹口气。   “我们杂志社有双休日!”其实,他真的很忙,但是,陪她去医院,这是男朋友应尽的义务。   “我看你最近很忙的样子,休息可以吗?”晚晚皱皱眉头。   他很忙,他们同睡一个房间,因此,她知道他常常半夜起来开电脑加班做报告。   想到这一点,晚晚的神情恍惚了一下。   如果她告诉别人,他们在同个房间里睡了将近二周时间,却什么也没有发生,说出来别人能信吗?刚开始,她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是过了好几天,连她也渐渐感觉到不对劲,他们两个人的肢体接触极少极少。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知道男女一旦吸引,就会很想接近。   难道,他其实只是外表开朗,实际上这方面,比她还害羞?   “我不陪你来,你会挑菜吗?而且,你个子那么小,提那么多菜,你自己不嫌吃力,我看着别扭呢!”他眉头一扬。   其实,她现在比较会挑菜了,因为……她瞒着他,上了厨艺班,真的学了很多知识。   “干嘛眼神游移不定的,好象瞒着我做了亏心事!”她眼睛才多眨了一下,他马上就发现。   “我哪有个子很小?”晚晚转移话题。   她不想让他知道,她被他的大哥给恐吓了,她虽然胆子小,但是,这些都是她自己可以解决的问题。   “不服气?”他比了比他们的身高,她只能够到他的下巴处。   他又欺负她。   她捶了下他的胸口。   其实,虽然肢体接触不多,但是,适应了新身份,他们的相处越来越自在。   “还有,我才没有那么娇贵,不会提一点东西就觉得吃力!”她走到摊位处,挑了个西瓜。   江亦瀚他最喜欢吃冰西瓜了!他爱的和不爱的,她都牢牢记在心里。   她买好单,正想从摊主手里提过西瓜,他已经上前主动提走。   “我管你吃不吃力,男朋友在身边,就是不让你干重活!”提了东西,他就迈开步伐。   他很随意的一句话,甜了她的心口。   这两周,身为男友,他该给的呵护没有少给半分,晚晚都觉得自己象公主,快被他宠上了天。   “买点高丽菜,你爱吃!”没走几步,他就停住脚步。   两个人从菜场出来,所有的菜,挂在摩托车前面,他细心的先替她扣好安全帽。   替她拉过扣带的时候,他的手背抚过她的唇也不自知,晚晚呆呆盯着他。   他们交往到现在,像牵手、亲吻、拥抱那一类的亲密,从来没有。他们最大的亲密,就是他喜欢摸她的头,而她偶尔会捶他的胸口。   “上车吧。”他先迈上摩托车。   她也小心翼翼地上车,坐稳以后,拉住他两边的衣袖,小心不碰到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去菜场买菜,也是关系确定后,她第一次坐他的摩托车。   “你活在古代哦?小心点,安全第一,别这么保守!”他把她的手拉过来,牢扣住自己的腰。   晚晚觉得被他扯过的手腕一阵热烫,在他松开的时候,空落那么的明显。   好希望,他能多碰碰她。   “我开车了!”他提醒她。   晚晚悄悄地收紧双臂,更加牢牢搂住他的腰际。夏天的衣料都很凉薄,搂住他的腰际时,她甚至都能感觉到那衣料下的肌肤那厚实的温热。   好想、好想接近他,这种渴望,一天比一天剧烈,她一直在等,但是,他好象总是太过守礼。   菜场离家开摩托车只需几分钟的时间。   “到了。”他停好车,转身,先帮她把安全帽取下来。   “你先上楼,东西我来提就好。”他交代。   “不要!”她匆忙把一些轻的袋子提在自己的左手。   “笨蛋,我有两只手,你让我这么空闲,空出一只手干嘛?”他白她一眼。   东西都被她快抢光了,剩下的东西,他只需要右手就请轻松搞定。   晚晚突得耳根冒红。   咦?他没说什么挑逗的话吧?他看着狐疑,但是,又猜不到到底哪里有点怪异。   他转身,正想回屋,突然,他的指,被什么勾住了。   江亦瀚低头,发现,是她的指。   她低着头,不敢抬头正视他,不仅是耳根而已,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但是,她用空出来的右手,轻轻地却又紧紧地抓住他的左手。   江亦瀚愣了一下,他有点懂了。   “刚去过菜市场,我的手很脏。”他温和道。   闻言,晚晚慢慢、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手。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屋。   他洗手做菜,而她,低着头,红着眸进自己的房间发呆。   他做好了菜,唤她吃饭,全程,一改这几日说说笑笑的吃饭场面,两个人沉默到都没有说话。   吃饱了,他放下碗筷。   “我也吃好了,今天开始我洗碗!”晚晚也放下碗筷,起身收拾。   他细细观察,她的脸上还带着微笑,仿佛令人尴尬的拒绝,并没有发生。   “别洗碗了,我们去看电影吧。”他出声提议。   “可是,哈七还没有上演。”以往,他一提去约会,她就很兴奋,但是今天,她不想出门。   江亦瀚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们去看通宵电影吧。”前几日她提过,等他哪天休假,可以一起去看通宵电影,这样一下子可以看到很多部电影,感觉很划算的样子。   她今晚不想和他多接触在一起,去看通宵电影,那她不是连个避开的地方也没有?晚晚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我们各自去换衣服,十分钟后出门。”他先回房。   就算去看通宵电影,不至于这么早出门吧?虽然交往没多久,但是,他们之间的强弱早就决定,她总是得听话那一个。   晚晚回房,换好衣服。   打开房门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那里。   他穿着一件休闲服,隽朗的脸孔极好看,见到她,对她露出笑容的样子,活似从漫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晚晚对他再一次挤出笑容。   “我们走吧。”他走过来,牵起她的手。   十指交缠。   晚晚呆住了,心跳迅速加快,整个人全身都发烫。 第十二章   两个人相握的十指间,一直在发烫。   他其实有时候无意中流露的贵气,真的让人心跳不已,一件很普通的衣服,就能穿出来很特别的迷人味道。   晚晚终于明白,大学的时候,她为什么觉得这个男孩特别与众不同。   走到街上,他引来的无数女孩频繁回视,让晚晚一阵不安。   相反——   晚晚低头凝视自己,衣着朴素的她,永远给人的形象最多只能用“小家碧玉”四字来形容。她的五官长得不错,但是没有太多的女人味,而且,就算自己其实出身不会太差,但却没有任何优雅成熟的气质。   脸红心跳的同时,她越想越沮丧。   江亦瀚的目光再一次移向她,自从和她交往以后,他浮躁的心情也安定了很多,整个人感觉轻松快乐了。   同样,他也想给她快乐。   “丫头,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她低头不语的样子,令他不安。   “没有。”她脸红着回答。   喜欢的人就在身边,手与手紧牵着不放了一晚,她怎么可能还有不开心的地方?!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她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又不太象不开心,应该是没有撒谎。   十一点多,两个人也逛够了,他牵着她进影院。   里面,已经有好几对年轻的小情侣们,黑暗中,他们依然极放肆极热情。晚晚的脸更红了,因为,她想到自己当初提议来看通宵电影的目的,她、她想刺激一下他……   他紧牵着她,目不斜视地经过那一对又一对拥吻着的情侣,在第二排最角落的位置,带她入座。   一坐下来,他们就听到后排座位有什么暧昧地声响传出。   “……”他尴尬对她笑笑,扶着她坐下,“我先去租毛毯。”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可以毫不客气地警告邻座让对方注意影响,但是现在,他们俩关系的不同,让他反而拘谨不自在。   晚晚乖巧坐下,即使身后的响动让她尴尬到脸红,但是,她唇角的笑容依然根本无法掩饰。她终于和她的“阿亮学长”在一起了!   一分钟没到,他已经回来。   “一边看电影,一边披着,越*冷气会越大。”他细心地用毛毯包裹住她。   “你呢?”她问他。   “我一个大男人盖什么毛毯。”他嗤之以鼻。   他才不要这么娘,又不是娇弱小女子。   犹豫了一下,黑暗里,晚晚的小手摸索了一下,他马上懂了她的意图,重新与她十指交缠。   但是,已经握住她的手了,为什么她的神情还在好挣扎?江亦瀚发现,要懂自己这单纯的女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很难。   想了一下,他伸臂,把她整个人都搂入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问,“是这样吗?”   晚晚的脸暴红,但是,对着他,还是露出甜甜笑容,很尴尬又很羞涩的点头,“恩,这样……暖一点……”   又不是冬天,还什么暖不暖的!他哭笑不得。   但是,有人说过,她笑起来春花灿烂、甜美可爱吗?起码,他是这样觉得。   他没有取笑她,明白自己做对了,见到她的笑容,他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   这段感情,他谈得并不象表面上那么轻松,他心里也有很多忐忑,总是怕自己对她不够好。   她要的,他都尽力满足她,这样,他能更完美一点吗?他用自己结实的双臂,缓缓收拢,牢牢环紧她的细腰。   电影在放映着,他和她都有点心不在焉。   “现在才发现,除了脸圆点,其实你挺瘦的,全身没什么肉。”真的是人不可貌相,需要“实地接触”才能察觉被衣服掩藏下的“奥秘”。   这么搂抱着,他说话的时候,气息无意中吁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全身都发烫,心跳剧烈。   “恩——”晚晚软软地回答。   她的脸有点圆,给人婴儿肥的感觉是她的弱项,而且,其实她本身是易胖的体质,爸妈去世后,心情难过再加上没有人照顾才会瘦得那么快,但是,这段日子有他的细心照顾下,晚晚又开始担心自己会发胖,所以很注意饮食,不敢吃太多,生怕自己又变回小胖妹。   谈了恋爱以后,晚晚总是恨不得自己能再瘦一点,能再漂亮一点,对他能更有吸引力一点。   “怎么说话没有力气?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警觉,低头去抚她的额头。   “没。”怀里的她,仰起脸,赶紧回答。   他的唇,和她的脸颊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他愣了下,她也是。   晚晚眼睛一眨也不眨得盯着他。   他静默了下,唇角扯了扯,玩笑,“丫头,你再这样瞧着我,我可要吻你了哦!”   他以为,这样能吓唬到她。   但是,没想到,晚晚眨了眨眼,双眸灿亮,她驼红了脸,竟慢慢闭上了眼。   他怔了。   她的睫,一直在微颤,在等待,在期待着什么。   那心意清清楚楚。   这种情况下,江亦瀚不可能再一笑而过,他俯过身,烙下属于他的温度,吮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轻柔,在她唇瓣间的辗转*,都用尽呵护、极其温柔。   晚晚反手环住他的腰际,笨拙地回吻。   轻轻点点,两个人的唇瓣纠缠了好一会儿,他松开她,笑着摸摸她的脸,她的耳后、都烫得几乎能煮熟鸡蛋,“初吻?”虽然是询问,但是,其实是肯定,那技术烂得够可以,全只凭一颗真心,让他不容错辨。   晚晚被吻得眼神一阵涣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听清楚他的问题,她轻声回答,“不是,第三次……”   他愣了一下,怎么可能!自己的感觉哪里出错了?   “这是我们第三次接吻……”她不好意思地承认。   第一次,是她偷吻他,第二次,是在医院,他让她答应做女朋友。   他顿时啼笑皆非。   笨、真的好笨,那样幼稚园阶级的碰触,怎么能算是接吻。   “晚晚,我教你什么叫接吻。”莫名,胸口有一股*,他把毛毯拉了过来。   晚晚愣愣地,任他把她压在了椅背间。   接吻?他们刚才不是吗?   他用毛毯隔起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隐秘空间。   随后,他微微一用力将她再一次搂进怀里,晚晚屏着呼吸,一阵紧张。   他用唇开始慢慢啄吻她的脸颊,用唇滑过她发丝,用唇滑过她耳后,再滑回她脸颊,滑到她的唇畔。   晚晚的身躯微微抖颤,软绵成一团。   他温柔的吻,重新压了下来,力度慢慢加强,唇间的纠缠加温、转深,接着,他用舌挑开她的齿间。   一直紧揪着他的晚晚,晕头转向,头脑一片空白,睁开水漾的双眸茫然盯着他。   她不会。   那么明显清晰的事实。   “丫头,接吻,不是只有唇与唇碰在一起。”他用瘖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她是一张白纸,真的太单纯……   “教、教我——”晚晚结巴着微弱嘤咛。   没有犹豫,他再次吻她,舌挑进了她的唇内,撷取她的甘甜芳美,纠结住她的舌,纠缠加温、转深……   原来,相濡以沫,这才是真正的接吻!   在他的舌再次纠缠住她的舌时,晚晚只觉全身都沾染了他的味道,头重脚轻到心魂彷佛飞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后座,不知道又是哪位小妞,酥媚入骨的*了一声。   狂热的亲吻中,男性的本能,让他被刺激到伸掌探入了她的上衣,顺着她的娇躯,柔柔轻抚。   晚晚软得像一块豆腐,任他碰触。   他的鼻端都是属于她独有的香软气息,他的掌揉着她细嫩的肌肤,指间触摸着她胸衣的沿边。   “恩——”后座一声*,劈入他的脑海,这次,理智回归,他赶紧松开晚晚,把自己的掌从她上衣里退出来。   他松开她的那刹那,晚晚觉得自己象从不真实的天堂落回了凡间。   “对不起。”他拍拍额,为自己刚才不礼貌的行为,马上道歉。   对不起什么?晚晚迷迷蒙蒙的大眼睛瞅着他,不太懂。   “刚才我们再发展下去,我可能会马上起身,带你去隔壁的旅馆。”成年男女在一起,一不小心就会*。   他说得这么直白,她肯定会被吓得花容失色吧?   晚晚不傻,明白了他的意思后,她的呼吸乱了,心跳也更乱了,但是——   “好、好啊……”她轻到蚊鸣般的声音同意。   这回,换他愣住了。   “如、如果、是、是你……我、我不会后悔……”晚晚即使很羞赧,还是完整道出了自己的心意。   他愣愣得回不过神来,好一会儿,他才——   弓起的食指朝她额头重重敲了一记,“果然是笨蛋!”   真是笨得够可以!男女之间的恋爱,讲究一个欲迎还拒的技巧,当年,傅咏佩就是极会这种手段,明明有无数次的机会,气氛感觉都很对,但是偏偏都没有让他得逞,最后,在他生日的时候,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了他,让他对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刻骨铭心很久。   哪象她,真的笨得够可以!笨到一点也不知道,太轻易得到的女人,男人不会太珍惜!真是笨,笨到他被软化得一塌糊涂!   “我……”他们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暧昧消失,她愣愣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看电影吧!”他重新把她拥入怀里,这一回,是真的认真看电影了!   ……   早上的时候,电影院里,是他先醒过来,他低头凝视,她蜷卧在他怀中安睡的脸容,很恬静、很安和,仿彿全心信任,他会将她守护得很好。   “笨丫头——”他抚了抚她的脸。   两个人会发展这么快,速度完全脱离他的计划,让他自己也很意外。   他还以为,他们两个人会交往三个月再牵手,起码半年再接吻,然后,上床的话,起码会是一两年后吧。   但是——   以现在这种速度,他好象——   该先准备*套了。   脸好痒,被吵醒的晚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出影院。   拦了出租车,他正想上车,手机响了起来。   “傅咏佩,什么事?”听完对方的话,他皱了眉头,“行,我马上去杂志社。”   那个名字,让晚晚早就心惊地抬眸。   收了线,“我有点紧急公事,要马上去杂志社。”他把她塞进出租车里。   “好、好啊,你忙——”一听有紧急公事,晚晚不敢多说什么。   他把钱塞给司机,然后抄下车牌号码。   “只、只有你和傅小姐加班吗?”晚晚忍不住,还是小心翼翼多问了一句。   “恩。”这段日子,他和傅咏佩都在联手跑那条新闻,他和晚晚确定关系后,傅咏佩也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纠缠他,他自己立场坚定,身正不怕影子歪,自然不需要刻意回避什么。   “那、那自己小心一点——”晚晚不安嗫嚅。   “恩。”   他庆幸,晚晚根本不知道他和傅咏佩曾经谈过恋爱。   张望了下,趁着四下无人,司机也没有多注意,他俯身往她唇间啄了记,“我们晚上见。”现在,他真的有一种,两个人在谈恋爱的感觉了。   “晚上见。”晚晚坐在出租车里,凝望着他转身匆匆离开的背影发呆。 第十三章   “这是下周一公路处会公布的死亡名单?”一到单位,江亦瀚就从傅咏佩手里接过传真纸,“这些机密,你怎么提前弄到的?”   傅咏佩的唇扬起自信的笑容,“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和我做搭档,你不会吃亏!”   这两周以来,他们还算合作愉快。   江亦瀚皱了眉头,低头一行一行地专注察看名单。   “怎么衣服都皱成一团了,昨天晚上去干什么坏事了?”傅咏佩笑盈盈得伸手想帮他的衣领扶平。   但是,她的手还没触到他的衣角,他已经找了张办公椅坐下,滑轮潇洒移开,与她一下子就隔开了好几米的距离。   他继续专心看名单。   “怎么说我们也是未来叔嫂,我这大嫂关心一下小叔的生活也不行?”傅咏佩坐在会议桌上,笑容不改。   他翻开一页,“我有女朋友关心就够了。”   傅咏佩脸色微微一变。   “为什么我觉得这份名单很不对劲?!”看完名单,他猛得抬眸。   上面连陈杰的名字都没有!   “我一直怀疑死亡人数有上百人,但是,这里只有四十几个人!”那天他亲眼见到陈杰的尸首被抬出来,再细细粗略计算一样,当时他见到的尸体,肯定不止这么多数字!   “我也这么觉得,里面漏了很多人,死亡人数更是不对。”傅咏佩唇角冷冷一撇,“看来,上头是有心‘大事化小’。”   “死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大事化小?为什么民众没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建一条大桥,要耗资多少人力和财力,上头肯定为了不扩大影响,故意谎报数字。”   “那些遇难者的死相,每个人脸上都是惊恐和痛苦!谎报数字也意味着很多家庭得不到应有的赔偿,我绝不能让当地政府只手遮天!”他的脸上都是坚硬,“这个报导,我们一定要做好,引起中央的重视,逼上头召开记者会,还民众一个真相与公平!”   “如果要闹大的话,很危险。”傅咏佩提醒他。   “怕的话,何必当记者?”他自我淡嘲。   “好,出生入死,我都会陪着你!”傅咏佩微微一笑。   但是,她的话语激不起他的一点激奋,他只是平淡道,“放心吧,我不会硬碰硬,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轻易翘辫子!”   对她,他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傅咏佩再次确定。   “我们现在开始讨论明天的对策。”她神情自若。   “OK,但是,等一下,我先打个电话。”他交代一声,到会议室门口,拨通号码。   “你到家了吗?恩,那我就放心了……我也到单位了,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觉,中午你好好睡一觉!下午三四点我再打电话给你,再告诉你,我回不回家吃晚饭……”   “你肠胃刚好别乱吃东西,也别饿着自己,我们家小区左拐走十几分钟有家‘小平饭摊’那里的菜烧得还可以……”   “算了,今天太阳好大,你中午别出去了!我和那的老板有点熟,我中午打电话帮你叫它家的外卖,你在家乖乖等吃的就行……”   “不会,虽然有点忙,但是打个电话,替你叫中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呀!晚上我如果没时间回家吃饭的话,我换一家店,让另边送外卖给你,那家味道也还行……”   “不要,不许你吃方便面!……”   他替晚晚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   靠在会议室门边偷听的傅咏佩嫉妒得几乎咬断了牙根。   交代完,他收了线回会议室。   “发展那么快,你们都已经同居了?”傅咏佩挑眉问。   “我们开会。”他不和她讨论自己的私事。   刚才讲电话时,脸上流露的温柔那么真切,现在面对她就荡然无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傅咏佩紧握了握手中的笔。   “好。”只是,几秒后,傅咏佩一如继往的优雅。   “你说中国人最怕什么?今天是七月初一,再过半个月,就是中元节了!有句俗话说得好,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瀚,你的意思是——”傅咏佩深思。   “明天我会对叶小翠的儿子说一些话,到时候你再把你拍得那段视频也拿出来!下周的《城都周刊》我会着手负责做个专题报导——”   会议室内,都是他们两个人讨论公事的声音。   ……   周三。   晚晚看着今天的报纸,一直在发呆。   报纸的头版标题很悚人:江瀚记者承认自己曾经在江边遇见鬼。   老婆婆叶小翠的儿子在报纸上说,当时就是江瀚记者打他的手机,通知他来现场。老婆婆和江瀚记者之前无亲无故,怎么会相识?而江瀚记者在老婆婆的指点下,准确指出大巴车被塌方所困的地点。   江瀚记者继续承认,自己在江边曾有另一只鬼搭他的肩膀向他索要游戏机,那是一个宅男鬼,他说他的网名叫“毛毛虫”,真实名字叫陈杰!   而刚向民众宣布的死亡名单上,根本没有陈杰这号人!这两日的报纸,都热火朝天报导这件事情,民众开始对公布的死亡名单有了置疑。   据说,《城都周刊》本期会宣布更多的最新资料。   晚晚膛大目,“毛毛虫”?在警察局门口,她还见过陈杰,晚晚觉得全身都起毛了。   “叮咚”正在这时,门铃响起,晚晚急忙跳起来去开门。   “江……先生……”门口,见到那个更让她起毛的恐怖江大哥。   江邵竞一脚迈了进来,依然没有脱鞋,直接就坐入餐桌上。   “我的午餐。”他冷冷道。   “有、有!”晚晚赶紧到厨房,端出已经辛苦准备了一个早上的成果。   八个菜,她一样也不敢怠慢。   “江先生,请用……”晚晚艰维道。   江邵竞冷扫了她一眼,“叫我江大哥或者直接叫我名字。”以后大家可能是一家人,先生来先生去,太客套了。   犹豫了一会儿,晚晚还是改口:“江大哥——”她想和江亦瀚在一起,所以,她要讨好他的家人。   菜肴很简单,因为太复杂的菜式,晚晚不敢冒险。   江邵竞他喜食肉,一看满桌过素的菜肴,胃口少了几分。   他举筷,先捞向唯一肉食——炖牛肉,他慢慢咀嚼了一下,一愣,又嚼了一下。   找了块纸巾,掩住唇,他把口腔里的肉块吐出,包起,搁在一边。   因为他的动作,晚晚整个心都提了起来,这道菜,不合格,晚晚有点难过的心知肚明。   她原本连个煤气都不太会开,厨艺班的老师在教了她几天后,更是不客气指出,她一点点的厨房天份也没有。   但是,江邵竞说得对,既然亦瀚是江家的孩子,她怎么能战胜不了厨房?亦瀚对她很好,好到她为他做任何事都愿意!   面前的海带汤,实在卖相不太好,海带一根一根浮在上面的样子实在很恶心,江邵竞直接推开汤碗。   他拉过离他最远的清蒸鱼。   晚晚心虚地摸摸自己反搁在身后的双手,她的双手都被鱼磷有点刮伤。但是,即使下了苦功,付出与收获不成对比,这道菜的卖相还是不行,鱼形没有保持完整,而且,一出锅她就发现有股难闻的腥味,无论如何也处理不了。   可是,她明明有记得多放几片姜去腥啊!   江邵竞朝那鱼瞪了几眼,闭了闭眼,好象在极力忍耐自己的脾气,大手一推,推开了这道菜。   恐怖的沉默,弥漫空气中,让晚晚更紧张了。   最后一道菜,是韭菜炒蛋。   江邵竞细嚼慢咽,时不时的一片又一片细小的白色蛋壳,从他冷漠的薄唇飞射而出。   晚晚很想哭,因为她刚刚下厨的时候,太手忙脚乱,打蛋时,居然掉了好几片蛋壳下去。   他用很冷漠地语气问:“从上海到温城,开车要多久,你知道吗?”   “五六个小时——”晚晚轻声回答。   她又不是白痴。   “我放下一天的生意,要损失多少金钱,你知道吗?”他又问。   她、她怎么知道这么高机密的问题呀?!晚晚不敢吭声。   “我早上八点半从上海出发,开到你家楼下已经将近两点,来之前,我告诉自己,对你要多宽容一点,以后成为一家人大家才能客气。所以在高速上,我没有用任何食品先来填饱肚子,影响自己的味蕾。”   “……”晚晚头皮发麻。   “但是,我吃到了什么?猪吃的东西都会比这一桌菜要好!”他啪得一声放下了筷子。   简直完全是不求质量以数量取胜!如果她是他的员工,他直接就叫她滚!   “夏未晚,你本事,你这桌菜,比孤儿院里善于烧猪食的炊事大妈,烧得伙食更难吃更可怕!”他的声音才扬高一点,晚晚已经吓得几乎发颤,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学校的教导主任都没他这么恐怖!   孤儿院?   “你又没去过孤儿院,你怎么可以说那些小朋友在吃猪食?!”太侮辱人了!晚晚忍不住反驳,他说得话实在太刻薄,不仅伤她的自尊,还牵连到无辜的小朋友!   他看了她一眼,顿了一下,冷声回答,“你怎么知道我没去过?”反正以后大家可能会是一家人,他曾经是弃婴的秘密,也不可能瞒太久。   但是,晚晚误会了他的意思。   他是大企业家,他当然可能去过孤儿院做善事。   “我很用心在做了。”很沮丧,晚晚还是鼓起勇气替自己辩解。   用心?   “是吗?我看不到你的用心!这些菜,不合格,全部都不合格。”江邵竞冷傲评定。   晚晚沮丧地垂下了脑袋。   就连老师也劝她,说她不适合烧菜,尽快去办理退学,还可以找回点学费。   “我明白了,下次一定拿出用心,不会让江大哥这么失望。”   晚晚没有发脾气,这让江邵竞有点意外。   沉默了一下,他重新开口——   “你身上穿得是什么鬼衣服?”   呃?晚晚低头,她今天照样穿着T恤,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呀。   “衣着品位真差!你别告诉我,你每次出门都是这种打扮。”江邵竞刻薄批评。   象个邻家小妹妹,根本不象个女人!   晚晚脸色一僵。   “我弟弟带你出去,都不觉得丢人吗?”第一回来,他还当只是凑巧,第二回,他都已经约好时间,她依然是这身没品位的穿着。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继续这种打扮,会很丢我们‘宴天下’的脸!”总有一天,‘宴天下’真正主人会曝光,未来女主人要是永远这身打扮,绝对对企业形象是个大笑话!   他径自走到门口,冷声命令,“跟我去商场!”   ……   晚晚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完全在这恐怖江大哥的手里,象是个木偶娃娃。   “这件连衣裙,衣料飘飘的……纱好透……不太适合我……”晚晚小声抗议。   但是,对方一记眼神,就让她住嘴。   “不会吧,这位小姐,你把这身衣服衬得好可爱,整个人都很有小女人的韵味。”营业员赶紧道。   到了店,就在用商务手机处理一些简单公事的江邵竞随便抬眸看了她一眼。他和她相过亲,自然知道夏未晚打扮起来,其实对男人很有吸引力。   小女人的韵味,这句奉承的话,让晚晚乖乖同意营业员把衣服包起来。   江邵竞带她去的都是名牌店,价格都挺难让人接受。   “多挑几套衣服,配套的鞋子和包,都必须挑好。”他低头继续摆弄手机,还是那副冷然的调调,“我从来不买衣服、鞋和包送给女人,作为我弟弟的女朋友,你可以例外!”为了宴天下,今天不在她身上砸个几十万,他是不会善罢甘休!   营业员们赶紧把晚晚当成公主般包围。   他那一副傲慢王子的样子,让晚晚哭笑不得,“不用了,江大哥,这些东西虽然很贵,但是我自己还买得起。”   晚晚深呼吸一口气,对营业员露出灿烂的笑容,“小姐,你们再推荐几款衣服给我吧!”爸爸有留下遗产作为嫁妆给她,一想到“宴天下”的面子,她愿意忍下肉疼的感觉。   有便宜不占是傻瓜,女人不都是这样想吗?特别是对衣服和包包!他都说可以“报销”了,这女人居然拒绝?!真是个十足的傻瓜!江邵竞低头继续摆弄手机的动作顿了一下。 第十四章 晚晚在房间里,看最新的报导.   这几日,外面象变天了一样,一个又一个报导的出炉,让“江瀚”两字,顿时被推上了浪尖。   而他,最近几天也很忙很忙,难得只有今天回来的比较早。   “晚晚!”浴室里,他在叫唤她。   “来了!”晚晚急忙奔出房。   “咳……晚晚,我……洗澡前忘带换洗衣服了……”被困了!他真的是一忙就容易犯糊涂!   他很尴尬,现在的他,正裸着浑圆的屁股,裸站在浴室,隔着门与她对话。   不能冒然出去,那件乌龙事件令他实在印象太深刻了。   “好——”马上明白了他的尴尬处境,晚晚耳根一烫,急忙进他的房间,拉开他的抽屉。   他的家居服、毛巾……内裤……   晚晚正想关上抽屉时,一个露出一点边角的深蓝色小盒,让晚晚怔了怔,晚晚取出来一看,顿时,轰得一下,脸蛋烧了起来。   居然是一盒没有开封的*套。   晚晚急忙把那四方形的小纸盒重新扔回抽屉里,双手捂住自己热烫的脸蛋。   自那天接吻以后,他们的关系升温很快,从以前每天晚上都会聊一会天再道晚安睡觉,到变成现在每天晚上都会缠绵拥吻后再道晚安。   甚至有好几次,都差点擦枪走火……   捧着他的衣物,晚晚不敢再多想,急忙奔出房。   “你的衣服——”不敢偷窥一眼,她急忙把衣服塞进他开出的小缝隙内。   “谢谢。”江亦瀚觉得超尴尬,特别见到她连内裤都帮他一并带进来。   穿好衣服,他从浴室里出来,头发一直还在滴水,他拿毛巾胡乱拭擦着。   “我帮你擦——”两个人都挺尴尬的,晚晚赶紧当找活干。   “恩。”他把毛巾交给她。   江亦瀚坐在沙发上,晚晚细心地帮他擦头发。   “嘟嘟嘟”电视机里是游戏频道,屏幕上形状不同的俄罗斯方块在一块一块往下坠。   江亦瀚转了台,看新闻。   “怎么会身上这么凉?你洗冷水澡?”摸到他头发和脖子的凉意,晚晚问。   “恩,洗到一半突然没热水了。”   晚晚疑惑,怎么可能,热水器的容量是80升,屋子里只住着他们,怎么可能热水不够?   “热水器好象坏了,忽冷忽热,你洗了没?没洗的话,我爬上去修理下。”他关切。   “我洗过了,明天再修吧,晚上浴室光线不够,爬太高容易出事。”   “恩。”   “嘟嘟嘟”,电视屏幕上自动切台,又变成了游戏频道,俄罗斯方块还在往下坠。   晚晚愣了下,膛目,江亦瀚也是。   气氛,有点诡异。   他们突然都想到了,之前,他们坐在沙发上看得是一个电视剧频道,后来,他去洗澡,她回房上网,谁也没再碰电视机。   “电视遥控好象坏掉了。”良久,江亦瀚沉默后开口。   “恩、恩……”晚晚点头,揪着他的衣袖,“我们回房吧。”   “好,十一点了,该睡觉了。”他果断起身,马上带她回房。   关上房门,晚晚匆匆上床,他直挺挺躺在地铺上,睁着眼,他发了一会儿的呆。   直到手臂被人轻轻搭住,他才一惊,发现自己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是晚晚不知道何时爬下了床,蹲跪在他身边。   “怎么了?”他摸摸她单纯的小脸。   是不是被吓坏了?他胆子比较大,也不太信邪,但是,她是女孩子,他就怕她会被吓坏。   “情人节快乐。”但是,哪知道,她要说得是这一句。   这是他们第一个一起过的情人节,虽然,温城过七夕情人节并没有西洋情人节那么流行。   “情人节快乐。”他松了口气,露出笑容,“丫头,对不起,这几天忙痹了,没有好好陪你,也好几顿没给你做饭了。”他这男朋友失职了。   今天是七夕,他特意早点下班,给她做了一桌的菜。   她摇摇头,代表没关系,她可以理解。   “晚安。”虽然说着晚安,但是,晚晚还蹲跪在他身旁,一动不动瞅着他,那眼神,有点心慌、有点担忧。   他笑了,“靠过来。”   晚晚马上很听话的凑上前。   他伸臂,拉下了她的脖子,将她牢牢扣住,唇齿间纵情辗转,享用她唇腔内每一寸甜美。   晚晚象以往一样,被他吻到瘫软在了他怀里。   “丫头,晚安。”一吻毕,松开她,他和以往一样,与她道晚安。   但是,今晚很奇怪,她并没有匆匆羞涩离开,而是,一直用她大眼睛继续瞅着他。   “怎么了?”他奇怪。   晚晚突得扑到他怀里,紧紧拥住他。   这几天,那些报导让她太担心了,今天,她去过妙妈那,替他算了一下,妙妈说他运程超差,因为管了不该管的事,身心都会受到威胁,异世界的脏东西会想缠着他申冤,现实世界的恶势力不会放过他。   中元节快到了,刚才在客厅里发生的事实在有点诡异,妙妈说每年的七月那些脏东西的能量都很大,她胆子又小,听了这些,怎么能不为了他的安危而害怕?   她说什么?   她在他怀里含糊不清的呢哝,好不容易他才听清楚,她是在说:“你不能有事,我要保护你。”   他啼笑皆非,心口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把她一把轻松抱起来:“丫头,别睡地上,容易感冒。”   他把她重新抱回床,替她盖上被子,正想迈离床塌,哪知道,衣角被揪住。   “我、我们睡在一起吧,别、别睡地上了——”晚晚的脸红到快脑充血了,但还是将自己的意思清晰表达。   江亦瀚愣了一下,故意挑眉谵笑,“你知道我们睡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吗?”他是正常男人,不可能自找辛苦去盖棉被纯聊天。   她知道,刚才她有见到他早就准备好的*套。   “我懂。我真的很爱你,很想把自己给你——”晚晚吸了吸气,表白。   听到她的表白,他的眸色转深。   心头翻滚的那种情绪是什么?自己正被一个人埋头傻气地爱着,他不是冷血动物,又怎么可能不会感动。   静默了一会儿。   他弓起食指,朝她额头上又是重重一弹,“果然是笨蛋!”好了,玩笑结束,他该回去睡觉了。   但是,在吃痛下,她白皙的额眉间,马上起了红印,她却揪着他的手不放,固执地没有松开。   她要把他留下来,即使一个房间,一床一铺她也不安心,她要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紧紧抱住他,才能不惧怕那些脏东西会缠着他。   他终于明白,她无比认真。   一阵悄寂,他终于开口,“听说女生第一次很痛的,你有心理准备了?”   “我准备好了,我不怕痛。”晚晚用力点头,不再让他多说什么,揽下他,主动深吻他。   她要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的身心都已经为他准备就绪。 第十五章   当他的身体,冲破了一层阻碍,与她密实结合时,晚晚觉得疼,真的很疼!但是,那一瞬间极致亲密的感动,让晚晚泪眼迷蒙   没有比这一刻更让她清楚,自己好爱好爱这个男人。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搭在她腰上的那赤臂,真实的存在感,让晚晚的脸蛋挂上了甜甜的笑容。   晚晚一抬眸,就见到眼前那张隽朗的脸孔,她的唇角酌着难掩的傻笑,伸手柔柔碰触他沉静的容颜,感受着他那刚冒的胡茬刺刺的扎手感。   那种感觉,很亲昵,很真实,很幸福,好象她已经找到了去往幸福天堂的阶梯。   晚晚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些书上总是写,女人永远忘记不了自己的第一个男人,确实,当他的火热入侵到她的身体时,她觉得自己的整个灵魂,都已经被他掌控。   她这辈子都难以忘记自己与他结合那一刹那的颤抖。   那种身体与心灵的颤抖,又痛又甜又震撼。   她侧过身,象考拉一样,把他的后背当树杆,拥抱住他。   他被抱醒了。   “早。”刚被吵醒,他的声音慢慢悠悠、低低沉沉的特别有磁性。   “早。”她的声音软到如同一团棉花。   “好困。”他转过身来,反手搂住她,把她重新搂入怀里。   床边一地的衣服,两个人此时都裸着身,没有任何阻碍得相拥在一起,无比的亲昵。   随着这个拥抱,晚晚很害羞的清晰感觉到,有个硬物顶在她的腿间,灼热发烫。   “还痛不痛?”他在她耳边轻声问。   躲在他的怀里,晚晚羞得点头不是,摇头又不行,于是,直接把自己的脑袋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   “放心,虽然你现在可能感觉到了某种很真实的‘威胁’,但是,我敢保证,我绝对没打算现在还将你再怎样!”拜托,他还没这么畜生!对于她的小小恐慌,江亦瀚被取悦到朗声大笑。   被他一笑,晚晚整个人羞糗,虽然,昨天晚上他全程对她都是缓慢厮磨,温柔到极致,绝对没有一点点的横冲直撞,但是,那种简直将人撕开了两半般的疼痛,至今还印在她的脑海和敏感的私密肌肤,感觉酸痛与揪扯。   晚晚探出小脑袋,不好意思地对他又露出小小笑脸。   “即使丫头你已清楚明白,现在虽然我此刻身体不纯洁,但是心灵洁白一片,所以,能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吗?到底,还痛不痛?”他再问了一次。   知道他要不到答案,肯定不会罢休。   “还有一点。”晚晚很保守的回答。   “丫头,今天好好休息,不要乱跑。”他疼惜地捏捏她的脸。   昨天晚上整个过程,他都觉得自己好象是杀人凶手,在对她进行活活分尸那样残忍。   经过昨晚,他又对她多了解了一点,虽然情感、反应可能比普通人要迟笨一点,但是,她的身体对疼痛的感官很敏锐。   “恩。”她顺从的点头。   两个人,身贴着身,又搂抱了片刻。   “江亦瀚,我以后能写我们的故事吗?”她突然有了这种*。   他一挑眉头,“原来,我女朋友还会写书?”他该说什么好?真人不露相?   晚晚轻声告诉了他,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这个身份,她从来不轻易告诉任何人,因为,她觉得这是她自己的**,但是,此时毫不犹豫就是会告诉他,因为,他现在已经是她最亲密的人。   听完以后,他确定一件事情,他这女友真的是真人不露相!   “你很红耶,听说每一次,初版首印就是20万册以上。”他镇定到连眉毛都没挑动一根,“所以,我现在是被言情小天后考拉给潜了?还给考拉小姐提供了很好的戏素材?!”   考拉不是多产的作者,她的速度堪比乌龟,但是,每本的销售量绝对很惊人。他还曾经以为,考拉一定是很有气质的大美人,有着一头又黑又直的飘逸长发,一颗多愁善感的纤细心灵,还有一双冷静的眸。原来,竟是他身边的那个又笨又傻的丫头!   晚晚被他逗得哭笑不得。   “我写小说,从来不写戏。”她替自己小小辩解。   其实,不是不写,是不会。   “哦,所以我不会成为言情小天后下本转变文风后的黄色小说男主角?”其实,他还挺期待的,如果她敢写黄色小说,那20万册,大爷他全包了。   他这人嘴巴真坏!还有,她明明和他讨论正经事,怎么话题会扯到黄色小说上?   “说嘛,我能不能写你?”她一脸期待。   她现在胸口澎湃,好想把他们的故事一字一笔写下来,但是,还是必须先等到他点头。   她要是写真人故事的话,必定会先经过当事人的同意,她觉得,这是对人处事最起码的尊重,虽然很死脑筋,但是,这是她的原则。   他慎重考虑了一下,“好啊,如果你不嫌弃我们俩的故事很平凡很无趣,完全没有*起伏,读者看完会很有想退书的*,完全砸了你言情小天后的招牌,以上种种你都不怕的话,我们就一起成为票房毒药吧!”   “才不会!”她软声抗议。   虽然,他们的故事是很平淡,但对她来说是为了一种纪念,等到他们都老了以后,可以拿出来自己再细细品味他们年轻时有过的笑容。   她的笑容,真暖,象一个暖暖的小太阳,照到他的心房。   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性)观念挺开明,起码,他从来不会要求另一半是(处)女。但是,原来真实发生时,他也会很俗到有一种很强的虚荣和满足感。   情不自禁,他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丫头,谢谢你,我得去上班了。”   看了一下床头柜上的闹钟,晚晚吓了一跳,“呀,快九点了,你睡过头要迟到了!”   他笑了笑,没多说,起身,下床。   其实,六点的时候他醒过一次,但是,见她睡得很熟,他没法立刻离开。   因为,第一次发生亲密关系,如果一大早醒过来,他已经不见了踪影,她一定会觉得委屈吧?!   他的足踏在地上,打开衣柜,拿出新的内裤和T恤,当着她的面就大大方方一一套上。   那很粗悍的“擎天一柱”被布料套埋后,裹着被单只露出个脑袋的晚晚,还在目瞪口呆。   她终于知道,昨天晚上,为什么他明明很温柔,自己还是会痛成这样。虽然没有对比,但是,白痴也看得出来,他……才是真人不露相那一位……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打开昨天晚上与她做(爱)前关掉的手机。   才刚一开机,短信马上就疯狂地嘟嘟嘟响个不停,他才刚穿好裤子,手机铃声已经响起。   “什么事?”接起手机,他淡声问。   “江亦瀚,你有没有时间观念?!身为记者,你怎么能关掉手机?!我们说好五点钟在妙妈这里等,但是现在都快九点了,你居然连个影子都没有!”对于他的失约和联系不上,傅咏佩很生气。   “你排到的号码,轮到我们是几点?”他问。   “大概十点。”傅咏佩不情愿的回答。   “好,十点前我一定赶过去。”不给她任何废话的机会,江亦瀚切断了手机。   身后的她,和他,都静默了一阵。   他回过神来,见她依然盯着他,于是,他露出自若的笑容。   “干嘛?对我的(性)器官还很感兴趣?昨天晚上,不是被你用过了?!”他还走过来,坐在她面前闲扯。   江亦瀚,有这样欺负人的吗?你这不要脸的家伙!晚晚回过神来,把自己热烫的脸,牢埋在膝盖处。   她越这样害羞,他越想欺负她。他把她整个人连着被单一起抱在腿间,让自己未消还很悍的“擎天一柱”,隔着布料慢慢厮磨、戏弄着她。   而她,完全一副快晕倒的样子。   他的语气还在一如继往的轻松,“我现在发现,和你上床后有一个福利耶。”   “什、什么福、福利?”被他欺负到,晚晚觉得自己脑袋快中风了。   什么好处?有人疼、有人爱,晚上有人暖被窝?晚晚傻呼呼地很想知道答案。   他弯指,重重一弹,她的额间又受到攻击。   “我可以把这里当成家,在你面前不用再装斯文和绅士了,想在屋子里裸奔就裸奔,想裸睡就裸睡!”这个福利好,他自由自在的幸福日子终于到来了!   “你——”晚晚哭笑不得,很想骂他变态。   但是,他说可以把这里当成家?他随口一句话,就让晚晚好兴奋。   “我去洗脸刷牙了!”今天她状态不行,不继续欺负她了,他把她又放回床,捞起枕头边自己穿过的内裤,他就准备一并带去浴室洗掉。   但是,他的内裤,被一只小手揪住。   “我、我来洗……”晚晚红着脸要求。   “干嘛,我又不是断手断腿了,需要你伺候。”他挑眉。   “不是,我、我想替你洗——”晚晚觉得好难为情。   他继续挑眉。   “这、这算是我的福、福利,好吗?!”说完,她简直想钻狗洞了。   但是,她是不会放弃这种两个人关系升级后的福利。   她想替他洗衣服,好想好想。   “你——”他想骂她真没志气,但是,却是无奈地宠爱揉揉她的头发。   他在被她爱着,她的爱,很清晰、很傻气。   在眸底会流露出丢人的感动时,他转身,马上回浴室。   洗刷完,他准备去上班,她也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忍着某部位羞人的不适感,收拾着他的房间。   “晚晚。”他喊她的名字。   晚晚急忙回头。   “临上班前,我有句话一定得告诉你。”他吞吞吐吐,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   晚晚眼前一亮,是那三个字吗?   晚晚一阵激动。   “那就是——”他鼓起勇气坦白告诉她——   “你今天千万别出门,因为,你现在走路像企鹅一样,有眼睛的人看得出来,我们昨天晚上做过坏事。”丢下一句话,他速闪。   等不到那三个字的晚晚,目光发直,好不容易,才明白自己又被欺负了。   “江亦瀚,你真的很讨厌、很过份!”晚晚又好气又好笑又失落。 第十六章 江亦瀚赶到妙妈那,傅咏佩早就在门口恭候多时.   “你怎么搞得,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没有时间观念!”一个人独自从凌晨四点多干等到现在,她很不爽。   本想着,排队的这几个小时,两个人可以增进挽回一些感情,多解开一些不快,哪知道,他居然会放她鸽子!   真的是够了,他们相恋七年,每一次只要约定好,他一次也没迟到过,现在居然让她一个人干等五六个小时!   “难道是沉浸在温柔乡里,连工作也不顾了?”这个假设,傅咏佩故意调笑着,唇角的笑容却很僵。   “抱歉。”他耸耸肩膀,不解释也不辩驳,道歉的态度还算诚恳,只是对于自己的私事绝口不提。   因为,他们现在是拍档,关手机的行为,确实有点差劲,但是,如果让他重来一次,他还是毫不犹豫。   他的态度,让傅咏佩再也说不出话来,刚好轮到他们的号码。   “江记者,是你。”他一迈进坐在妙妈对面的长椅上,马上就被认出来。   他对妙妈微微一笑,这次的态度,谦恳了很多。   “江记者,我不是告诉过你,下次不要再来我这里吗?!”虽然话语这样说,但是妙妈对他的态度很和善,“你额头的乌气没有加重,最近晚上是不是睡眠质量还可以?”   他微怔了下,“恩,是。”   “你女朋友很体贴、很爱你,因为你,她已经来了这里几次找我。你现在睡得枕头下有一道符,那是她从我这里拿的——”妙妈看了他一眼,故作神神秘秘,“我告诉过她,这道符很厉害,但是不能让你知晓,如果万一告诉了你,马上就会失效。”   他错鄂。   “不问她在你枕头下放了什么符?”   “不是容易入眠的符?!”他不解反问。   对于他的反应,妙妈满意地笑了,“对,是容易入眠,不让恶鬼扰梦的符。”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点疑心病,她这样故意一挑唆,有些男人会以为爱人给他下了恶毒的爱情蛊,马上回去分手,但是,这位江记者完全不多问,看来,对女友很信任。   “你女朋友蕙质兰心,是适合娶回家的那种,要好好珍惜。”妙妈笑道。   “恩。”他没反驳。   一旁的傅咏佩再也听不下去了,“妙妈,我们今天来,是想让您帮个忙。”   “说吧。”目光转向傅咏佩的时候,妙*神色冷淡了很多。   “我们邀请您参加《城都周刊》在农历七月十四晚上,为此次大巴车事故中遇难者在XX广场举办的祭奠大会。”傅咏佩继续滔滔道,“不仅是很多媒体都会关注此次祭奠大会,现在已经有很多很多市民报名自愿参加。”   “你们杂志社和电视台已经和温城当地电业局沟通好,凌晨12点一到,广场两边的街灯全部都会熄灭,整个广场都陷入一片烛海中,会有无数的孔明灯飞上天,迎接中元节,以求让亡灵们安息——”妙妈居然慢悠悠地道出了他们策划的细节。   傅咏佩和江亦瀚都有点意料。   “你们的构思很好,但是,你们有信心到时候万一现场混乱,能压得住那个场面?”妙妈反问。   “这次祭奠大会,我们会安排得很好,媒体之间彼此都很配合,现场不会有任何混乱。”傅咏佩回答。   “人你们能管理好,那些东西呢?无数的亡灵们都往广场上赶赴的时候,到时候如果整个广场摇晃起来,人与人之间突然开始恶斗、打架,甚至致残,你们有这信心,能压得住排山倒海的场面?”妙妈不客气道,“你们的出发点是很好,但是,结局不一定有你们想象得美好,毕竟,亡灵也有善恶之分,象人类一样,很多亡灵根本就不讲道理!到时候遇见那些难缠的亡灵,该怎么办?”   妙妈说的话,让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的傅咏佩觉得只是危言耸听。   但是——   “妙妈,所以我们才来邀请您。”江亦瀚的态度很谦和,“我们不为名、不为利,我们只是希望让更多的市民关注这次大桥事故,让政府能引起重视,给出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案,而不是一昧的敷衍民众。”   他的话,让妙妈深思了好一会儿,最终同意,“好,到时候我会去,我会带上我未来的女婿。”妙*未来女婿是阳男,只要他所在之地,就会光芒四射,对场面万一失控相当有利。   邀请妙妈这件事,出乎意料的顺利。   起身告辞的时候,江亦瀚突然从自己的肩包里取出一个游戏机,“妙妈,我想请教一件事情,关于这个东西,我该怎么烧给陈杰?”是放火盆里直接烧掉吗?   “我以为你不信这些。”闻言,妙妈乐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吗?!”现在不是他信不信的问题,而是他有个挺信这些的女朋友,既然如此,他希望能为晚晚求个心安。   “不是直接烧掉。”妙妈摇头,“要做一个很特殊的包裹,把游戏机放在里面,选定一个时辰,念经、再做一场法式后烧掉,这样亡灵才能收到。”   “那妙妈,我能将这件事情拜托给您吗?”他马上道。   傅咏佩讶然地打量他。   “可以,但是,我收费很高,比你这只游戏机的价值要高出很多。”妙妈故意道。   “没问题。”他一口答应。   ……   傍晚下班,送他回家的路上,傅咏佩实在忍不住了。   “你找妙妈烧游戏机给陈杰,是准备在这件事情上,多写一段专题?”   他静默下,“我做任何事情,不一定都要和公事有关。”   “难道你真的信了这些荒缪之说?”傅咏佩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管什么荒缪不荒缪,我只是不希望家里会再发生电视机自动转台、洗澡的时候突然出不了热水这些乌龙事情。”无论是不是那条毛毛虫在捣乱,整他是没问题,但是吓到晚晚一点也不好玩。   “电视机自动转台,洗澡的时候突然出不了热水?这些事,你该找家电维修工,而不是花好几千钱去搞什么破包裹!”傅咏佩很不赞同。   “傅咏佩,你管太多了。”他淡声道。   傅咏佩被他一句话就梗住了。   她的车,在他家楼下停下,她提醒他,“我们晚上还有很多工作要忙!”   他看了一下手表,“我懂,现在是下午五点半,我们晚上七点见。”中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他得先回家看看晚晚,确定下她现在的身体怎样了,是不是还象早上那样很酸痛。   “你还真是火山孝子、二十四孝男朋友。”傅咏佩很不是滋味地讥笑他。   他没兴趣与她多闲扯,打开车门,径自下车。   “江亦瀚,你难道对那个小女孩真的是认真的吗?”傅咏佩有点发慌。   “傅咏佩,你真的管太多了!”江亦瀚看了她一眼,神情有点冷淡。   “江亦瀚,反正只有一个半小时,请我上楼坐坐吧!”傅咏佩很聪明,不再多问,只是急忙下车追了出去。   “不方便。”他回绝。   “怎么不方便了?我又不会对你女朋友乱说话,我只是想认识一下她而已嘛!”他一副将那小女朋友藏得很严实的行为,真让人不爽透了。   “没必要。”他态度坚决。   傅咏佩不甘心,继续追,哪知道,小区里有辆车刚好驶出,就在要撞过来的时候。   “小心!”江亦瀚急忙拉了她一把,傅咏佩顺势跌了过来,跌进他怀里。   “呀,我的脚!”她痛呼。   “有没有怎样?”江亦瀚皱皱眉头,扶住她。   “好象扭伤了。”傅咏佩的五官拧成了一团,好象很痛的样子。   江亦瀚正想把她扶到一边的座椅上,才刚走几步,他的脚步就止住,立刻拨开傅咏佩此时正缠在他腰际的那双手。   “晚晚,你怎么在这?”   他的女友,正仵在大楼门口的位置,安静地凝着他们。   “我见家里没可乐了,所以下楼买。”静默一会儿,晚晚向他解释。   他很喜欢喝冰可乐,每次回家都要喝一罐,刚才她打开冰箱发现没饮料了,匆忙下楼,没想到,刚好见到这一幕。   “她的脚扭伤了。”江亦瀚也向晚晚解释。   ,他怎么这么倒霉?连他自己都觉得,刚才傅咏佩跌得好巧,而他扶得太顺手。   “我看到了。”晚晚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她步向傅咏佩,“傅小姐,你的脚还好吧?”   “扭到了,可能要到你们家脱鞋子休息下呢!你们不介意请我吃个晚饭吧?”傅咏佩扬起自若地笑容。   “那你扶傅小姐上楼,我去附近的饭店炒几个菜再回来?”晚晚抬眸,温和询问他。   买什么菜呀!她自己身体都不舒服!   “我们三个人去对面的韩国烤肉店吃晚饭吧!”江亦瀚果断决定。   脱鞋休息?韩国烤肉店,也可以! 第十七章   韩国烤肉店就在他们小区门口正对面,步行不过三分钟。   傅咏佩一脸的郁闷,因为,自己正被晚晚小心翼翼地扶着,而江亦瀚则走在晚晚的身侧,一副撒手掌柜的样子,让傅咏佩连他衣角也摸不到。   这间韩国烤肉店,一个又一个独立的韩式小包间,环境很不错,装潢相当具有异国风情。   傅咏佩脱掉了细长的高跟鞋,习惯性地就想朝江亦瀚走去。   “晚晚。”但是,江亦瀚却对晚晚招招手,朝她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   晚晚急忙过去,与他挨着肩坐在一块,傅咏佩顿时形单影只。   很客套与礼貌,江亦瀚把其中一本菜单先递给傅咏佩,“你先看看要吃什么。”   傅咏佩含笑,优雅地翻菜单。   “你呢,丫头,你要吃点什么?”江亦瀚环着晚晚,慵懒地把自己的下巴点在晚晚的肩头,轻声询问她。   那亲昵的姿态,明显是热恋中的男女。   傅咏佩翻菜单的速度,变慢,一页停留了很久。   晚晚红了脸,任他象没骨头一样靠在自己身上,翻着菜单,“我想吃拔丝香蕉,还有,这个好象不错的样子——”她指指拌佶梗。   “你又不会吃辣!”这丫头是一点辣也不能吃,每回菜里有点辣椒,她就会被辣得满脸通红。   “先点吃饱的,你今天需要补充些元气。”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交代。   恩哼,她懂的。   “好,那点这个调制牛肉。”她对他向来言听计从。   他招来服务员,抬眸间,傅咏佩正用一种很奇怪地眼神凝着他。   “你要点什么?”面对傅咏佩,他的音调就淡了几分。   “干嘛装得这么陌生,太不厚道了吧?我喜欢吃什么,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傅咏佩微微一笑。   闻言,江亦瀚和晚晚都一僵。   晚晚马上低着头,继续翻弄着菜单,徉装很专心的在点菜,并没有多加注意的样子。   江亦瀚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用眼神警告傅咏佩。   哪知道,傅咏佩不受威迫,她优雅微笑着,对晚晚道,“你好,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晚晚的双手,在桌底下颤了下,抬起眸时,她回以礼貌微笑,“我知道,那天病房里见过,你是亦瀚未来的大嫂。”她第一次面对这种状况,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晚晚可以肯定,爱情面前,她不允许自己做那个懦弱怕事的晚晚。   未来的大嫂,几个字眼,这么真诚又毫无怀疑的从对方口中道出,让傅咏佩的眼角一抽。   “其实,我和亦瀚认识很早了,比认识他大哥还早呢,我们同一间学校同一届毕业呢——”傅咏佩保持着笑容,故意讲得很意味深长。   “傅咏佩,你喜欢吃的是不是石锅拌饭?!”江亦瀚打断她的话,他说话的语调依然温和,也脸带笑容,只有眼神,透露出明显不悦。   “对,我就知道你记性好,还记得我最喜欢吃石锅拌饭呢!”傅咏佩语调轻快。   晚晚失了神,突然之间有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一个男人还记得另一个女人的喜好,这代表什么?纯粹只是记性太好?晚晚无法确定。   “来份石锅拌饭。”江亦瀚把菜单递回给服务员。   等菜的期间,傅咏佩一直在和江亦瀚聊学校的趣事,江亦瀚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   “我们那时候社团里不是有只瘦皮猴吗?你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听说他现在居然是一个房开公司的老总呢!”   “哦,是吗?”   “对了,以前与你同宿舍的室友,前几天还QQ上线和我打招呼呢!”   “我也很久没和他联系了。”   “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给他?”   “不用了。”   晚晚坐在一旁,有一种根本无法介入他们话题中的感觉,她只能一直在发怔。   “晚晚。”傅咏佩呼唤她。   晚晚急忙回过神来。   “我可以和亦瀚一起喊你晚晚吗?”傅咏佩脸上的态度友善,“我和亦瀚感情很好的,就象——”   傅咏佩意味深长得看了江亦瀚一眼,仿佛在想着该用什么措辞才比较合适。   江亦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和亦瀚,就象哥们一样呢!”傅咏佩终于轻快地说完,并朝着江亦瀚无辜的眨眼,故意又问了一句:“亦瀚,你说对吗?”   江亦瀚望向她,眼眸闪烁了一下,最终还是迅速回答:“对。”   “看吧,晚晚,我和亦瀚感情多好,不仅是好朋友,以后还会亲上加亲,所以,你也要把我当姐妹看待咯!”   “恩。”晚晚勉强笑了笑。   他们之间的暗涌,其实晚晚都看在眼里,但是,她一句话都不能多说。   “晚晚你呢,什么学校毕业?”傅咏佩一副很想和她做姐妹,想多了解的样子。   这个问题,让江亦瀚微僵。   晚晚好象提过,他们两个人也是校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认出他了。   之前,他一直没有多在意这件事情,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有点绷然。   “我也是毕业于上海广电大学……我是04届中文系……”晚晚用很轻的声音回答。   “原来是学妹呀!”傅咏佩大叹惊讶,一并追问,“那你和亦瀚之前在学校就认识吗?”   江亦瀚注视着晚晚。   “见、见过,但不认识……”晚晚很紧张,因为,她清楚,此时自己每说一句话,都很容易说错,都很容易踩入对方的陷阱。   莫名的,晚晚很不喜欢傅咏佩。   大学的时候,她对傅咏佩除了羡慕,并没有其他的情绪,但是现在,晚晚知道自己介意。   她介意,他的前女友老刻意在她面前提他们的感情有多好,在大学的时候两个人如何、如何,即使,披着友情的外衣。   是因为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关系的更进一步,所以,自己才变得这么小气?晚晚一直以为自己不是小心眼的女人,但是爱情面前,她也错估了自己。   “见过但不怎么认识,什么意思呢?”傅咏佩一脸的很感兴趣。   “他以前打球,撞到过我……”晚晚坦诚。   他以前打球撞倒过她?这种事件虽然不是常常发生,但也不是一次两次,江亦瀚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大学时代的记忆里曾经有过晚晚这号人物的存在。   “看来,你们真的挺有缘分的!”傅咏佩讪笑,“我呢,学妹,你认识我吗?我在大学的时候可挺出名的哦!”她故意试探。   气氛一阵僵凝,江亦瀚整晦暗的眼闪了一下。   晚晚顿了顿,沉思了一两分钟,最终还是摇摇头,“我很宅,大学的时候,性格更内向,同班同学我都没几个认识,怎么可能认识其他系的学姐学长们?!”   一句话,让江亦瀚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他不想让晚晚知道,他曾经和傅咏佩谈过恋爱,如果让晚晚知晓,情况恐怕会复杂太多。傅咏佩和大哥的婚事,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但是不难保以后可能会成为一家人。   以后就算再怎么没联系,但是逢年过节,必定会见面,晚晚很单纯,很多事情应付不来,他不希望把事情复杂化,会让她变得难堪。   晚晚说不认识她,这让傅咏佩很失望。   吃饭的这一个多小时里,傅咏佩老说个不停,晚晚的心头五味杂陈,只能勉强微笑应对。   结帐的时候,江亦瀚惊讶发现——   “丫头,你吃了好多东西。”   不知不觉,她的眼前居然有这么多空盘。   “这家东西好好吃。”晚晚露出温和笑容。   “别一下吃太多撑坏肚子,想吃我可以常常带你来。”他弯指握牢她的小手。   这家店的东西好吃吗?不知道。因为,今晚他实在没什么胃口,但是,见到她吃了那么多,应该代表心情还算愉快吧?晚晚单纯的样子,让他心情也好转了很多。   第一次,他庆幸晚晚比较笨。   “亦瀚,我们晚上还有工作。”傅咏佩制止他们离开。   “不是脚伤了吗?你回家休息,后续工作我自己会安排。”江亦瀚淡声道。   所以是,今晚她不能和他再在一起了?傅咏佩暗恼,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我脚伤了,没办法开车,你总得送我回家吧?!”这点风度,他总有吧?   江亦瀚看了一眼晚晚。   沉思了几秒,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晚晚的手,“我先送傅咏佩回家。”   “好——”笑了笑,晚晚点头。   傅咏佩借脚疼搭上江亦瀚的肩膀,回头对晚晚告别的时候,眸底,那一闪而多的得意很明显,“晚晚,十四那晚我们电视台和杂志社在XX广场有个聚会,你也要来哦!”到时候,她会让这小妹妹见识到什么叫女人的魅力!   “那场面不适合晚晚,她不会去——”江亦瀚一口回绝。   但是。   “不,我去。”晚晚却轻声答应。   江亦瀚皱了皱眉头,这是他和晚晚第一次意见不统一。   “那就这么说定了!”傅咏佩赶紧道。   晚晚一声不吭,仵在烤肉店门口,亲眼见着他扶着傅咏佩上了车。   他们俩的身影,还是如同记忆里一样般配。   “我很快就回家。”江亦瀚回头,对她交代。   “恩。”晚晚乖巧点头。   车子,慢慢驰离了她的视线。   晚晚的眼眸终于流露出隐含的暗流,里面有着复杂倾轧交战。   她舍不得为难他。   因为清楚,现在的他,立场有多艰难。   傅咏佩和江大哥的关系,注定他在夹缝里已经够尴尬,她不能再掺上一脚,让他难堪。   所以,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她就假装愚笨,假装从来不认识傅咏佩,假装真的当成他们过去的关系只是纯友谊。   她笨晚晚,今天也做了一件不笨的事情,对吗?   但是,为什么,见着他们相偕离开的背影,心口好难受,好不安。   ……   江亦瀚把车开到旅店门口,将车钥匙还给傅咏佩。   “不送我回房间?”傅咏佩拨了拨长发,露出风情万种的迷人笑容。   江亦瀚神色冷漠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样,打开车门就想下车。   “亦瀚,我的脚还很痛!”傅咏佩气急败坏地抓住他的手腕。   “傅咏佩,你够了吧?!”江亦瀚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别装了,穿着高跟鞋,你最驾轻就熟,你会扭到脚的几率真的太低!”   他之所以陪着演戏,是因为晚晚在场,他不便揭穿。   车内,奔窜着一股暗流。   傅咏佩沉默了下,最终于还是抹开笑容,“但是,那很低的几率,还是让你送我回来了,不是吗?”   江亦瀚神色依然超冷淡。   “江亦瀚,你心里还有我,无论你怎么否认,你还是没有从那段长达七年的爱情里彻底走出来。”傅咏佩的语气很笃定,“我清楚了解你的个性,即使外表装得多无所谓多坚硬多无情,但是,你对爱情很长情,不可能这么轻易忘记我!”   虽然是她背叛了他,但是,另一个女人将要*他的生命,也许会威胁到她的地位时,傅咏佩急需一个证明。   证明,她还在他心里。   所以,她假装扭伤了脚。   “你怎么可能会爱上夏未晚?你不觉得自己对着她,就象多了一个小妹妹吗?”今天晚上,她看得很清楚,他是很宠那个女孩,但是,眼底的爱情含量太少。   “不是,小妹妹。”江亦瀚面无表情,“如果只是小妹妹,我不会和她发生亲密关系。”   外表的冷静与内在汹涌翻腾,成为一种拉扯,试炼着他的灵魂。   傅咏佩说对了,即使知道她脚扭伤的几率很低,但是,他还是送她回家了,这代表什么,他心知肚明。   有时候,理智和情感,是分了家的兄弟。   而明明那么坚定告诉对方,晚晚不是小妹妹,但是,他心里却不确定。   傅咏佩的笑容,瞬间僵凝在脸上。   但是,她马上说,“这又有什么?男人的**很正常,和她上过床,只代表你是个正常男人!”傅咏佩美丽的脸蛋上,恢复微笑,“亦瀚,为了摆脱我,利用一个小女孩的感情,你这又何必呢?!”   “傅咏佩,我不得不说,你很自作多情!”他很干脆地拂下她的手,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傅咏佩的笑容再次僵凝,她面无表情地瞪视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毫无笑容。 第十八章   江亦瀚回到家时,已经有点晚。   他洗完澡出来,就见到他的房间里捧着ipad早就窝靠在床上打游戏的晚晚。   心无芥蒂的样子,*个没长大的孩子。   不用再打地铺的他,笑了笑,掀开被子上床,把她手里的ipad抽走。   “呀,不要闹,游戏快过关了——”晚晚轻声抗议。   但是,他耍*招,江亦瀚凑上去吻住了她。   他的吻,温温的,唇齿之间的交融与缠绵,没有太多的激狂,反而象一种很细心的呵护,但是,这   已足够,足够让晚晚整个人软瘫成一片。   “恩哼,游戏快要过关了?!”微微松开她,他挑了挑眉头,故作轻佻地轻轻捏住她下巴,“说,   要男朋友陪着,还是继续打游戏?”   晚晚红了红脸,“别闹了——”她对他怎样,还不清楚?干嘛和游戏吃醋……   “我现在说认真的,少打会游戏,你一天到晚对着电脑,很伤眼睛。”江亦瀚把她拥在怀里,轻声   叮嘱。   他发现,她软绵绵的身子抱起来特别的舒服。   他身上的气息闻起来好干净,没有沾上半点不该沾染的气味……   晚晚反手环住他的腰。   她真的很爱玩游戏?那是以前,事实上,他没有回家之前,她的心一直七上八下,坐立不安,想靠   闯关游戏来镇定心魂,但是无奈实在死伤惨重。   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现在能真实地抱住他,才能感觉到心中大石落地的心安。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晚晚还是开口问。   “很多活动的细节要策划、落实,所以比较忙碌。”拒绝让傅咏佩一起,所以今天晚上他才忙到现   在。   “恩!”晚晚埋在他的怀里,全心信赖。   “对了,你洗过澡没有?”他问。   “洗了。”   晚晚点头,但是,他的下一句话,把她吓了一跳。   “那好,把裤子脱了吧。”他大手一扶,就把她躺平了,然后动手开始扯她的裤子。   晚晚膛大目。   这、这也太直接了吧?晚晚娇颜发窘,死命按住他放肆的手。   “别、别——”纵然已经有过亲密行为,但是,言下什么也不说,就直接扑过来……这、这太豪放   了吧?!   “该看过的昨天晚上都看过了,干嘛这么害羞?!”他失笑。   “先、先关灯——”晚晚明眸颤个不停,急忙紧紧合着。   “关灯?丫头,关了灯,我怎么帮你上药?”他没好气地说。   呃,上药?晚晚呆呆地睁开眼睛,一脸的呆凝。   想什么呢?他朝她扬扬自己手里回来时去药店买的药膏。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看你走路还是有点不对劲。”他干脆坦白。   他一句话,让晚晚变了脸色。   有、有这么明显吗?虽然走路的时候,*摩擦到是会有些疼痛,但是,她已经尽力掩饰了呀!   “你*肯定有些撕裂。”不然的话,不会痛这么久。   他叹气,“昨天晚上,我不该做到最后。”原本见她不对劲,中途的时候,他想收兵把自己拔出来   ,但是,她那么死心眼地抱着他不肯放,让他根本欲罢不能。   晚晚这才终于明白,他脱她裤子,不是想缠绵,而是想替她上药。   对自己领错了意,表错了情,晚晚羞得很想当场自杀,幸好,他没有嘲笑她。   “别……我自己来!”偷偷抢过他手里的药膏,被子往自己身上重重卷,她把自己护得严实,“你   、你能先转过身吗?”只有他转过身了,她才敢行动。   她的保守,让他再次失笑,“你全身上下,该摸的我都摸过了,你这是干嘛?”   一句话,又把晚晚惹得羞涩欲死,她拉高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埋了。   “好好,我转过身,你别把自己闷坏了,赶快上药!”他举手投降。   他转过身,让她自己处理。   确定他没有偷看,晚晚才挤出药膏,用指腹推匀,往自己双腿间柔软的*搽药。   清清凉凉的感觉在温软之处漾开,一直有点微微刺痛的*顿时缓舒了很多。   他的体贴,让晚晚甜了心田。   果然,热恋是全世界最甜蜜的事情。   “对了,晚晚,我是不是很久没交房租了?”被迫不能转身的他,只好找话题,打破沉默。   “有,有吗?”晚晚替自己上好药了,她穿回裤子,红着脸将药膏递还给他,“好了。”   危机解除,他接过药膏,转过身来。   “我住在这里是第五个月了,我之前只交了三个月的房租。”他的记忆里,她居然一次催租也没有   。   “你……有押金啊。”晚晚马上道。   “就算我多押了一个月,也该到时候交房租了。”他把皮夹里早就准备好的一大叠现金递给她。   “我不要!”但是,晚晚相当抗拒,“我们是男女朋友……”   “这和是不是男女朋友有什么关系?公归公,私归私,该给的房租我一分也不能少!”他也很坚持   ,拉过她的手,把钞票往她手里塞。   但是,晚晚的手心却怎么也掰不开。   “不要!”她用力摇头,很固执,“我、我们住在一起很开心,我、我不要你的房租……”   “丫头,你别说得我好象妓男一样好不好?我和你交往,又不是为了省房租!”还什么在一起很开   心,他完全要晕倒了。   但是,在他再次准备强行掰开她的手心时,他整个人都僵凝住了。   “丫头,你哭什么?!”他彻底慌了。   即使匆匆转过了脸,但是,他还是见到了她的脸蛋上有两行清泪。   “我没哭。”晚晚背对着他,抽了抽鼻子,不肯承认。   “……”他又不是瞎了!   “我不想……你和我算得那么清楚……”他说公归公,私归私,她听了真的不好受。   她的话语里,带着好明显的难过。   江亦瀚觉得自己一向是很有原则的男人——   “你别哭、你别哭,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他投降。   “你先把钱收起来,好不好?”晚晚吸吸鼻子。   “行行行!”他马上把钱扔在地板上,继续举双手投降。   安静地抽啜了好一会儿,晚晚才很不好意思的稳住自己的情绪。   “我现在……每天都睡在你房间里……怎么能和你算房租?”好艰难,晚晚才想了一个很牵强的理   由。   他难得的用深沉地目光,凝着她。   眼神里,有一种不忍、一种心疼、一种怜惜。   “丫头,你这样的性格,很容易被人骗财骗色。”真是被人卖了可能还在数钞票。   “可是,我就……只喜欢过你……”被骗的话,也只能是他呀。   接着,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嘴巴一下子就被封住了。   他重新紧紧将她压进床垫里,唇舌吮入她的轻嘤,钻进她的樱唇,缠绵如影随形。   这个吻,他印下的力度深了很多,深到两个人绵密婉转的纠缠,让晚晚气息一阵急促。   在晚晚快不能呼吸时,他及时松开了她。   “不肯收房租,那我以后就肉偿好了。”他嬉嬉一笑,说完,还伸手去解晚晚的衣服扣子。   晚晚柔软贲起的酥胸落入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坏蛋之狼口,极致亲昵地缠绵吮咬让晚晚五颜醉红、   细喘不已。   “想、想要?”晚晚*着问。   此刻那挤压在她腿间的那激起和怒张,并不是开玩笑。   但是,他浅尝即可,并没有继续吮咬下去,反而一一扣好了晚晚的衣服。   “不,睡觉!今晚不想要。”他熄灯,重新抱住了她。   今晚,不能要她。   因为,她的身体,还不允许。   因为,他今日曾为了别的女人,内心有过不该有的汹涌。   所以,他不会碰她。   否则,对她不公平。   ……   一夜,都相安无事。   晚晚早上起来的时候,一旁的枕边已经冷凉。   她正想下床时,发现,床头柜上有两张黄色小便条。   一张粘在药膏上:   丫头,继续擦药,我体力不错,现制定肉偿记录,争取能早日获得偿清机会。   轰得一下,晚晚的脸全红了。   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小便条下面还附了一张白纸,里面有第一笔记录:2011年8月6日,同房,次数:1次,服务程度:普   通。   下面第二笔记录是:2011年8月9日,同房,次数:保守估计2次以上,服务程度:赞。   今天只是8号,他的意思是……   号事先预告?!还预约了2次以上!还服务程度“赞”字!晚晚红着脸,被“欺负”到很想死。   相较这张小便条,另张便条就正经太多。   那张便条粘在银行卡上:工资卡,密码XXXXXX,月工资:固定工资2500,奖金2000,交通电话补助   ,额外岗位保密工资(每月不定,见实际收入即可),每月十号工资入帐,无特殊情况下,江亦瀚先   生向夏未晚小姐每月申领1500—2000元零花钱。   他、他什么意思?   捏着那张银行,晚晚捂着唇,激动到不可置信。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急忙奔去自己房间,从衣柜里翻出了小首饰盒,把他的工资卡小心翼翼   地放进去。   晚晚在自己房间又坐了好一会儿,纤指按住胸口,还感觉得到那里强烈的怦动,心情难以平复。   这个男人,她一定一定要好好守住,让自己的爱情修成正果!   一会儿后,她的目光定定地看向衣橱里那几套江大哥带她去选购的衣服。   她一直嫌弃那些衣服太过华丽,不肯轻易穿上身。   但是,十四那晚,傅咏佩约她去广场。   如果这是女人的爱情暗战,她不想败! 第十九章   农历七月十四,阳历八月十三日。   房间内,晚晚脱了自己惯于穿着的休闲T恤。   镜子里的她,柔滑软绵的肌肤,吹弹可破,*得如块玉般,知道她害羞,他总是体贴到不在她身上制造伤痕,除了——   她的(乳)房处,有几道微微失控的吻痕。   九号那一日,他给了她难忘的夜晚。   江亦瀚是个温柔的情人,完美得无懈可击,他的服务很“赞”,(做)爱前他总是给足了前戏,温存怜惜地挑起她身体内更深一层的勾挑与空虚,再用狂热与激情来一一填满她被挑起的女性知觉。   让她初尝*的美好。   他让她逐渐从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从中得到的快乐,无法形容。   因为那层亲密,他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契合。   江亦瀚总是竭尽所能地在满足她,无论是生活、还是床第,他都是一百分的男朋友。   但是——   每次*的时候,只有晚晚一个人在不断失控喃语,“我爱你、我爱你——”而他的反应,只是怜爱地摸着她的头。   他从来没有回应过:丫头,我也爱你。   晚晚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偏偏,她又比较愚笨。   那种不对劲是晚晚觉得很“空”,特别是他们拥抱交融的时候,晚晚常常有一种错感,她抱得到他火热的身躯,却抱不到他的心。   江亦瀚并没有完全属于她。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个体,怎么可能完全属于对方呢?晚晚把自己的这种错感,定义成为赋新词强说愁。   晚晚刻意忽略心头一直隐约的失落,告诉自己,他对她真的是太好太好,她现在很幸福!   “你会不会觉得江亦瀚对你太完美、宠溺到过头了,身为情侣有点假?我哥哥也是这样对我,事事都替我打点好,也从来不会骂我,更不会和我吵架。”某一日,又来打探他们恋情新进展的梁羽,故意这样说。   当时,她的反应是一震。   她知道梁羽是故意的,有点酸葡萄心态,也见不得她好。   但是,说者故意,听着却有心。   这段日子,晚晚常问自己,他和她一样快乐吗?他总是用慵懒的口吻不正经开着玩笑,就象最完美的面具,好象刻意隐藏自己的真心,害得晚晚在爱情里患得患失,非常迷茫。   晚晚对着镜子,套上了雅致的白色连衣裙。   营业员说,白色连衣裙的代表至真至纯,最能体现一个女人高贵的气质和优雅的情怀,而这件连衣裙,上半身的手工亮片装饰很夺目,一改往常白色连衣裙给人稍过枯燥之缺点,精致的设计柔与亮更好的结合。   晚晚又给自己配了一条复古款的怀表长链,怀表上精致的镂空花纹雕刻,让她整个人充满十足的淑媛之感。   望着镜子里的绾起了长发的小淑女,晚晚也几乎有点认不出自己。   一个人安静地用过晚餐,晚上八点的时候,她出门。   “要不要我回来接你?”江亦瀚早就给她来过电话。   “你不是很忙?”她很体贴,“你别跑来跑去,我自己打车过去也很方便。”   确实,因为他是主办方,又是负责人,快忙炸了。   “那好,我在广场门口等你,你到了打个电话给我,我出来接你!”   到了广场,晚晚听话地先打个电话给他。   没等多久,江亦瀚修长的身影,就从门口快奔而出,他左右环顾,然后,在清晰见到她时,呆了呆。   晚晚藏在休闲T恤下,有一副水媚的体态,触感极好,这些,作为她的男人,他自然已经清楚知晓。   现在刻意打扮起来的晚晚,整个人灵动柔美,充满了很有女人味的婉丽婷袅。   “我带你进去,等会我介绍同事给你认识……今天晚上,我会很忙……”江亦瀚凝望着眼前,象变了一个人一样的女友,声音低哑着叮嘱。   江亦瀚有点后悔,没有去接她。   “恩,我懂,不会给你制造麻烦。”晚晚点头,语气一贯的轻轻柔柔。   昨天晚上,就是这道轻柔声音,在他身下,发出软绵绵、酥醉入心的*(呻)吟。   江亦瀚习惯性的想摸摸她的头,但是,掌在她绾起的精致发间顿住,下不了手。   还是别弄乱她的头发。   他弯指握牢她,带她进场。   现场人山人海,但是,气氛极其庄沉。   过道上,都是心型的白色蜡烛,一盏又一盏写着死者名字的孔明灯,等着点燃。   一些疑似遇难者亲属、好友,均自发来到现场,为他们心心牵挂之人祈福。也有很多只是普通市民,支援他们,来参加这次祭奠仪式,寄托哀思。   “我们爱你,一路走好。”   现场上飘拂着很多这样类似的横幅,充诉着伤感的气息。   晚晚紧握着他的手,一踏入现场,就愣住了。   “不是募捐会吗?”   她事先并没有和江亦瀚沟通过,现场的情景,她根本没有料到。   微博的宣传,明明只是写了募捐会!   而傅咏佩那天也只是提电视台和杂志社有个聚会。   “是募捐会,但只是名义而已。”江亦瀚有点无奈。   早知道女朋友会错了意,他该早点和她沟通。   “我女朋友,夏未晚。”但是,遇见同事的时候,他会主动介绍,不会委屈她半分。   他的好几位同事,晚晚都见过,当她拘谨地与对方婉约招呼时,引起了一阵阵惊艳。   “老天,江亦瀚怪不得你下手这么快,简直挖到宝了!”好几名见过晚晚,对她有过想法的男同事都是一副羡慕嫉妒恨。   江亦瀚用手仞推推对方,一脸的肃严,“别对死者和遇难者家属不敬!”现在,不是适合开玩笑的地方。   “恩,我们懂。”同事们马上收到。   江亦瀚继续牵着晚晚的手,找地方安置她。   晚晚手足无措,心里有了强烈的不安,即使他什么也没说,但是晚晚能察觉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真的好笨、好笨、好笨!到了现场她才发现,今晚的场面和性质与她在上海时陪父母参加过的那些慈善会根本不同!   傅咏佩在不远处正在组织工作,一身简单的白衬衣,没有遮挡住她的任何风采,反而显得特别的高雅而庄重,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光芒四射。   一股自卑,自晚晚的心间油然而发。   傅咏佩不用刻意打扮已经太优秀,而她感觉自己有点东施效颦之味。   傅咏佩回过头来时,见到此时特别打扮过的晚晚,一抹复杂的光芒自她的眸底一闪而过。   那光芒,包含着意外以及嫉恨。   “晚晚,你今天穿得这么漂亮,连迪奥的连衣裙都秀出来了,好象走错会场了哦,这里可不是模特走秀现场!”和她招呼的时候,傅咏佩微笑着道。   她的声音没有扬高半分,但是很多人的目光都注意了过来。   原来大家也没有太多想法,但是,傅咏佩故意报得这个奢侈品牌,让晚晚顿时成了焦点目光。   她真是猪脑袋!晚晚环着自己这身确实有点华丽的衣裙,羞糗得欲哭无泪,却也无法争辩。   她根本不是傅咏佩的对手。   她好象有点未战已败!   江亦瀚的脸色冷了下来,但是,唇角还是微微上扬,“为了今晚的祭奠会,晚晚特意挑了件素色的连衣裙,她没做得不对的地方吧?!”即使女朋友错了,但是,他护短。   他每一句话都很护着晚晚的样子,让傅咏佩又嫉又恨,她的唇边酌着笑,那表情,象在看一个笑话。   而那个笑话,就是晚晚。   江亦瀚不理她,扶着晚晚,在一个圈点坐下。   “我把你位置安排在这,等会儿妙妈和她的女婿就是坐在这里,你跟着他们别轻易乱跑动!”江亦瀚轻声交代。   “恩。”晚晚点头。   “亦瀚,我们得去工作了!”作为拍档,傅咏佩想乘机环住江亦瀚的手。   但是,被他轻轻挣脱。   “我还有点事。”江亦瀚起身,阔步迈离。   她给他添乱了,晚晚心知肚明。   晚晚的心里很难受、很难受,虽然,他一句指责的话也没有。   再次回来的时候,江亦瀚的手里多了一件男式薄外套。   “等会会起风,披上吧。”他细心地帮她穿上外套。   幸好,他有先见之名,自从第一次约会淋雨以后,他习惯性了带一件薄外套出门给她应急。   宽大的衣裳穿在晚晚身上,遮住了所有华丽的珠片。   晚晚整个人都自在了,笑容再次发光。   见她终于露出了笑容,江亦瀚整个人也轻松了。   傅咏佩双目迸射出嫉妒的光芒,她正想说点什么,哪知道,江亦瀚抬眸,对她身后露出笑容:   “大哥,你终于来了?!”   刚迈进现场找到他们的江邵竞,浑身充满冷肃之气,他冷漠地点下头,径自在晚晚身边找了个座位。   这意外人物,让傅咏佩整个人都一僵。   “帮我照顾好我的女朋友,别被人欺负了!”江亦瀚微笑着交代。   “恩。”江邵竞冷漠应了一声,刚硬的身躯守在晚晚一旁。   江亦瀚笑容不改,“大哥,你和咏佩也很久没见了。等会和你未婚妻好好聚聚吧!”   傅咏佩被江亦瀚重重将了一军。   ……   他江亦瀚不是省油的灯,将晚晚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人保护,但是,他没料到,自己却是迈开了错误的第一步。 第二十章   傅咏佩向江邵竞走去,双手亲昵地搭上他刚硬的肩头,露出美丽的微笑,轻声抱怨,“怎么突然跑来了?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江邵竞冲着她,露出冷淡的笑容,“我江邵竞想来就来,想去哪就去哪,从来不需要向谁报备!”   傅咏佩又俯近了他一分,在他耳畔如情人般的黏蜜轻语,“亲爱的,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别闹得太难看——”她傅咏佩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她唯一的弱点就是极爱面子。   偏偏,江邵竞是个不会赏人面子的男人。   江亦瀚居然找江邵竞出来对付她,真的是……他无非不就是怕她对他的小女友乱搁话,把他们的过去说出来?!又嫉又恨的傅咏佩,此刻心烦气躁,火气比天高,却又不能发作。   江邵竞低头,在她颈上嗅了一下,同样耳语,“未婚妻小姐,你如果不乱发电的话,我至于放下繁忙的公务从上海跑到温城吗?”   两个人的样子,看起来无比亲昵,一些记者朋友们也惊讶地发现了江邵竞这个名人,大家不愿错过这难得的机会,镁光灯此起彼伏闪个不停,拍下了这对未婚夫妻恩爱的一幕。   江邵竞任大家拍照,唇在她的唇两公分之外,无限深意地凝着她:“听说,你最近对骚扰我弟弟的生活很感兴趣?未婚妻小姐,你好象忘记了,做我江邵竞的未婚妻,首先一点就得行为端庄!”   傅咏佩的全身发僵,却还得对其他媒体朋友们露出美丽的笑容,“我的行为没有任何不端之处,也并没做任何损坏你江邵竞名誉之事,偶尔与同事之间的玩笑,亲爱的,你真的不必太在意!”   “只要你傅咏佩一天还是我江邵竞的未婚妻,我们还有婚约在身,如果让我逮到你骚扰、勾引其他男人,胆敢给我带绿帽子,丢我江邵竞的脸,我会让你在这世界上消失的很神秘!”他在她耳畔亲昵呢哺。   一股冷意自傅咏佩脚底往上冲,让她整个人颤了一下。   “亲爱的,我得去工作了!”傅咏佩急忙推开他。   “加油。”他矜淡回应。   “江先生,您今天是特意思为傅咏佩而来吗?!”媒体朋友们纷拥而至。   “我未婚妻在做这么有意义的事情,我确实该鼓励一下她。”他的回复八面玲珑。   “江先生,您会留到凌晨十二点吗?过了十二点可就是中元节了!”又一记者问。   “自然。”既然来了,他当然会留到活动结束。   “到时候如果发生什么诡异的事件,请问江先生会不顾一切保护傅咏佩吗?”记者追问。   “当然。”他最喜欢在媒体面前演戏了。   周遭一阵羡慕与佩服。   “江先生,请问您和傅咏佩婚期定下日期了吗?”大家问出所有人最感兴趣的问题。   “今天我不是主角,只是一个普通的参与者,任何私人问题我都不会回答,请大家继续为遇难者哀思!”最后他四两拨千斤。   不远处,傅咏佩走向江亦瀚。   “你够狠!”她咬牙切齿。   曾经那么爱她,爱到愿意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现在,说“变心”就“变心”,对付她这前女友的手段一点也不含糊!   傅咏佩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江亦瀚回过身来,冲她温柔一笑,让傅咏佩心儿一怦。   “好好工作吧。”江亦瀚淡声交代后,转身继续忙碌。   傅咏佩这次发现,他只是对她身后不远处,坐在中央,像个文静乖巧的好学生,静凝着他背影的晚晚露出安抚的笑容。   傅咏佩嫉妒的几乎要发疯,偏偏却又不能发作。   ……   打发走记者,江邵竞重新坐回晚晚身边。   不用再假笑的他,恢复了冷肃之气。   从他坐在身边开始,晚晚就觉得很不自在,很有压力。   “会烧几个菜了?”就这样干坐着实在无聊,江邵竞先打破沉默。   正在替为遇难者哀思的晚晚,被打断的她,抬起眸,慢声慢气有点回答不出来,“我……”   “不会还是学不会吧?!”江邵竞眉头打了结。   晚晚惭愧地低下头。   “傅咏佩都能学会做得一手好菜,为什么你就不行?!”江邵竞真是无法理解,怎么会有女人连烧个菜都不会,愚笨到朽木不可雕!   晚晚一僵,原本只想得过且过的她,改变主意,“江大哥,我会努力的!”   态度还算诚恳,江邵竞满意的点头。   “你今天形象还不错,出来勉强还能见人,但是为什么披件这么丑的外套?”他不满。   她穿得这件衣服他见过,很适合她,让人有一股舒心透骨之味。   提起这件事情,晚晚就觉得很丢脸。   “衣服太……艳了……”晚晚尴尬,“所以,我才穿……外套……”今天,是这件外套解救了她。   “有什么艳的?”他横看竖看,就是看不出来这件衣服有什么不对劲。   但是,她尴尬的神色,让他微微明白,“今晚,无论你怎样的衣着打扮,傅咏佩都不会放过你!”穿成以前这样,肯定会被取笑不得体,精心打扮后,又被污蔑不尊重死者来出风头。   晚晚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看他刚才和傅咏佩的互动,两个人好象感情不错的样子,现在这厌恶的口吻,怎么这么不对劲……   他们的世界太复杂,晚晚觉得自己迷茫了,真的看不懂。   “这么热的天,穿着长袖外套,你都不热?”江邵竞质疑。   “……”热一热有什么关系,穿着她能自在一点呀!   晚晚额间的细汗出卖了她。   “把外套脱了,管别人怎么想,昂首挺胸,做自信的自己!”江邵竞用命令下属的口吻来命令她。   不要,她不要脱外套!晚晚赶紧环紧自己。   江邵竞冷瞪这扶不起的阿斗。   正在两个人僵持间,不远处,也有人在僵持。   “白立人,你来就来,不来就不来,干嘛冷着一张脸,象别人欠你几百万一样?”柔媚的声音从远而近。   晚晚见到一位波涛汹涌、前凸后翘,身材极艳的女人,朝他们这走来。   “我说不想来,你们给我说不的机会了吗?”而与她说话的男人外表俊雅,看起来脾气并不好。   “别这样嘛,白立人,谁叫你是阳男,今晚的祭奠会很有意义,你就当为民出力,佛光普照好了!”女人连佛光普照这种形容词都乱用。   晚晚看直了眼,女人撒娇的样子,真的好媚好媚。   “廖妙臻,你有没有脑袋?你妈让我有必要时,要当场脱衣服露出那条龙!”白立人气急败坏,环顾左右,见并没有太多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我是你男朋友,你们居然大厅广众之下让我脱——”真是气死人了!   “不是给你穿了背心了吗?到时候你把衬衣脱了就可以了!”对他的大惊小怪,廖妙臻耐心安抚。   “哼!”白立人还在超不爽,但还是压下脾气,“我明白了,这里很危险,你回去吧!”她是阴女,容易招脏东西,这种场合不适合她。   “不,我在这,我想出一份力,有我的左眼,你们会安全一点。”廖妙臻摇头不答应。   她要在这,防止他逃跑。   “你不是最怕鬼吗?”白立人不悦。   “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怕呢!”廖妙臻露出两个小酒窝,朝他温柔地笑。   这笑容,明明很端庄,但是因为她这张极艳的脸,看起来就是极妖治。   四周的男人被勾得都多看了她好几眼。   “看什么看,几辈子没见过女人吗?不准盯着我女朋友看!”白立人大吼。   谁敢多看她一眼,他就揍人!   “白立人,你急燥又*的个性还是没变。”周遭传来一道男子的微笑声。   那男子清清瘦瘦,眉宇之间流漾着的神采,温雅出尘。   白立人和廖妙臻同时回过身来,廖妙臻惊喜,“薛谦君,你怎么从香港回来了?”   “回温办点事,听说这么有意义的活动,所以也来捐款,出一份力。”望着廖妙臻,薛谦君的眸底都是蒙蒙笑意。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白立人极恨道。   妙妙和薛狐狸谈过恋爱,为薛狐狸自杀过,而薛狐狸去香港之前,想拐走妙妙,他白立人一辈子都记得!   “你是阴男,这种场合,你还是别参加了。”廖妙臻担忧劝道。   “12点前,我会离开。”对于她的关心,薛谦君温温地笑,“而且,我一直佩带着你曾送我的护身符呢!”   闻言,白立人变了脸色,而被薛狐狸这故意一提,廖妙臻面露尴尬。   “我们人都到齐了吧?!”妙妈及时出现。   “恩恩!”廖妙臻赶紧点头,不忘拿出纸巾,先把位置擦干净,才拉着她这洁癖很严重、又很别扭的男友一同坐下。   “薛谦君,你也坐。”廖妙臻笑得很礼貌,没有半分暧昧。   ……   晚晚和廖妙臻坐在一起,两个女人偶尔有聊一下,一整晚,她们都一起认真叠着纸钱。   才几个小时的接触,晚晚就很喜欢廖妙臻,有时候,人不可貌相,虽然廖妙臻长了一张情妇脸,但是,品德、三观很端正。   只是,他们这一圈人,气氛有点不和谐。   薛谦君一直想找廖妙臻说话,而白立人一整晚都很警惕,妙妈不仅撒手不管,还喜欢随手撒把火,最让人不和谐的是,整晚都冷肃着,一声不吭的江邵竞。   十二点快到了,广场里的市民们越来越少,毕竟对于中元节,温城人还是比较避讳。   见时间差不多了,薛谦君起身告辞,眷眷不舍,“妙妙,下次见面不知道要多少年后了,现在送我去门口打车,好吗?!”   “好。”有朋自远方来,廖妙臻自然懂这礼节。   “我也去!”一向把女朋友看得很紧的白立人,也马上站了起来。   廖妙臻露出无奈的表情。   “你们速去速回,我要上祭奠台了!”见江亦瀚已经发出上台邀请,妙妈挥手打发女儿和女婿。   江亦瀚向晚晚笑了笑,无声用口吻告诉她,他今晚工作快结束了,很快就能来陪她。   晚晚点点头。   十二点一到,真正留下的人,已经很少很少,几乎只剩下媒体和遇难者家属们。   江亦瀚先在广场的小溪处放流灯火,迎接将来到来的亡魂,帮亡魂们照路。   穿上了道服的妙妈,用洪亮的嗓音开始唱起了“歌”,为那些无主孤魂做普渡。   月,被乌云罩住了。   穿着长袖外套的晚晚,突然觉得后颈一阵寒。   整个广场所有灯,都熄灭了。   “江、江大哥,你有没有觉得很阴森恐怖?”晚晚必须找个人说话,才能不胆颤。   “没!”江邵竞言简意骇。   他从来不信这些。   晚晚不再敢吭声,江亦瀚点起了祭奠台上第一根白色蜡烛,一盏又一盏孔明灯被遇难者家属缓缓放上了天空。   现场,陷入一片哀悼中。   晚晚跟随着哀悼一分钟后,也颤着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打火机,将围着他们的心形圈点上蜡烛。   江邵竞不多说什么,也蹲下点蜡烛。   忙好了工作的江亦瀚,下台,向他们走去。   傅咏佩也收拾完毕。   晚晚和江邵竞一人一边,“心”快成圆时——   突然,一阵阴风,把广场上所有的蜡烛都吹灭了。   晚晚急忙去点打火机,但是,怎么都开不起来。   广场突然剧烈摇晃了起来。   地震?晚晚吓得打火机掉在了地上。   “晚晚!”江亦瀚快步急奔,唤着她的声音。   “江邵竞!”傅咏佩也在唤人。   黑漆漆一片,谁也看不清楚谁,周遭只剩下天摇地动,整个广场都快被掀了一般。   “天,地震了!”   四周一片尖叫声,所有人都往外奔跑。   “晚晚,你在哪?”江亦瀚急得四处寻找她。   “亦瀚,我在这!”黑暗里,摇晃中,晚晚伸出手,求救。   江亦瀚听见了她的声音,却找不到她的人,终于,在微弱的光线下,隐约见到被震得坐在地上的晚晚。   “江邵竞,保护我!”傅咏佩也向江邵竞的方向奔去。   现在可是让他英雄救美,他们两个人上新闻做秀的最好机会!   头一阵晕眩,江邵竞也开始分不清东西南北,他只能凭着声音,胡乱抓住了不远处那只软绵绵的手,“走!”   不管三七二十一,扯起那只手,一分钟也不耽搁,他向外奔去。 第二十一章   地震!   江邵竞的脑海里马上如此直觉,跟着声源,抓起傅咏佩的手,他就向往跑。   他在媒体面前承诺过,今晚有任何危险,都会不顾一切保护傅咏佩,所以,事关形象问题,他不能自打耳光!   只是,今天的傅咏佩怎么特别柔弱?完全是腿软到被他硬拖着在跑一样,真是软绵绵到讨人厌!   他明明是向着广场的门口跑,但是,为什么感觉象一直在同一个圈子里来回打转?   “亦瀚,我跑不动了!”晚晚受不了的细喘。   今天晚上因为特意打扮,晚晚穿了一双细高跟鞋,因为不习惯,鞋子一直在“啃”她的脚,晚晚只好整晚都不敢随便乱动乖巧坐着,生怕出糗。   方才跑了一段路,晚晚已经觉得自己两只脚后跟都摩破了皮般微微刺痛,现在感觉大地好象不再震动了,稍稍安全了一点,她才敢吭声。   听到那有点熟悉的细软声音,江邵竞愣了一下。   “夏未晚?”他抓错人了?   这冷肃的声音,让晚晚也呆了。   “我是……江、江大哥?!”之前被牵住手往外奔跑前,她明明听见亦瀚的声音呀!   两个人速速松开对方的手。   晚晚暗暗庆幸,幸好刚才碰到的只是手腕而已。   “江大哥,这里是哪里?”周遭一片寂静,好象他们两个人不是身处在广场里一样。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既来之,则安之,言下被怀疑正在地震,抓错了人他也不可能跑回去换回来,毕竟,他很爱命,再爱演,他也没有如此高尚的情*拿命去博,而傅咏佩死不死对他更没有任何影响,他对那女人可没有这种深厚的感情。   “江大哥,你有打火机吗?”阴风阵阵的,晚晚觉得挺怕的。   “有。”他掏出主办方提供的一次性打火机。   “砰”打火机一拨,黑暗里,有了一簇小小火焰。   他们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有了一丝光线,让晚晚稍稍心安了一点。   但是,这短暂的光明才维持那么十来秒而已,一阵风吹过,小小光芒被吹熄了。   江邵竞马上再掰动打火机,但是,再掰再灭,一直如此循环。   “江大哥、火、火好象点不起来——”这一幕,让晚晚联想到什么,惊得她全身起寒,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说什么呢!”江邵竞不悦的打断她的话。   他最讨厌别人怪力乱神。   真是的,不过风大而已,也或许是打火机失灵,至于颤抖成象风中的落叶吗?!和这只胆小的小白兔关在一起,江邵竞觉得有点烦躁,幸好她还算安静,没给他制造什么尖叫声出来!   “可、可是,没、没有光,可怎么办?”晚晚真的很害怕。   扔掉那个劣质产品打火机,江邵竞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摸出自己的手机。   手机屏幕一开,周遭一下子亮了起来。   晚晚乍舌,对哦,她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用的东西。   他用看弱智一样鄙视的眼神,斜睨了晚晚一眼。   好亮,晚晚顿时整个人都心安了。   但是,看清楚了眼前境地的晚晚,呆了呆。这里到底是哪里?怎么都是树林?   江邵竞的手机亮倒是亮了,但是,居然一格的信号也没有。   他拨了拨亦瀚的手机号码,果然,是无法接听状态。   “你手机呢?”他冷声问。   晚晚赶紧掏出自己手机,同样,也是一格信号也没有。   “广场里有公园?”看清楚了周遭的环境,江邵竞皱了眉头。他明明是往马路的方向跑,怎么会跑到公园里去了?   “好象有、好象没有——”而晚晚迟疑不确定的答案,更让他吐血。   这女人,到底平日是怎么活的?天天就知道打游戏,宅到居然连自己的城市也不熟!   不指望这种笨女人!江邵竞径自箭步向前走,自己找出口,晚晚急忙小跑追上。   公园里,静到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   江邵竞又走了一圈,还是找不到出口,而且,周遭的环境熟到令他鄂然。   特别是,他一低头,发现方才自己扔在地上的那个一次性打火机。   “江、江大哥,我们刚才就是从这棵树底下出发——”晚晚也发现了。   公园里,他们居然迷路了?江邵竞觉得不可思议。   两个人又走了几步,他发现公园的亭子里坐着一个有点驼背的年轻人低头专注在玩什么,江邵竞加快脚步上前。   “朋友,公园出口在哪里?”他客气问。   那个年轻人抬起了眸,那张脸孔,让晚晚冷抽了一大口气,因为,她见到年轻人那嘴角下方的那颗痣。   江邵竞眉头打了结,因为,晚晚突然扯着他的衣服,不住的发抖,好象想叫他快走,又颤得说不出话来。   这白痴到底在干什么?!性格本就急燥的江邵竞,被晚晚象受了很大惊吓般的拉拉扯扯更加烦躁。   “木脑袋!”见到她,长痣男很惊喜。   晚晚浑身都发颤,只想往江邵竞身后缩。   “我是毛毛虫,还认识我吗?”一个躲一个探,隔在中间的江邵竞眉头打了结。   到底在搞什么?玩过家家吗?他只想快点出去!   “你朋友?”江邵竞回过身问晚晚。   晚晚已经吓得一直在拉扯他,“江、江大哥,我、我们快走——”她的声音,已经接近哭腔。   她怕鬼,真的好怕……   “木脑袋,谢谢你叫你男朋友把游戏机烧给我!”陈杰欣喜感谢她。   晚晚咽了咽喉,亦瀚把游戏机烧给毛毛虫了?他自己的事,亦瀚从来不会多提,晚晚自然不知晓。   “不、不客气——”晚晚全身都是冷汗。   “你朋友?叫他带我们出公园!”江邵竞一开口,就是命令的口吻。   笨女人,他们现在迷路了,一直在浪费时间原地打转,遇见朋友还不赶快带他们出去?!   这、这,晚晚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陈杰他是——   “木脑袋,你现在怎么连QQ也不上了?游戏也换号了?是不是存心躲着我?”陈杰看也不看江邵竞,朝晚晚抱怨个不停。   晚晚缩缩缩,把自己缩成一个小点点,藏在江邵竞身后,害怕得颤个不停。   江邵竞蹙着眉,看出了点征兆,“他缠着你?”有了这怀疑以后,他警惕的大掌一挡,不许眼前的男子再靠近晚晚半分。   “我、我没躲你……江大哥,我、我们快走!”晚晚怕得已经语论次,事实上,她连腿都软了。   这回,不再多说什么,江邵竞转身就带她离开。   “木脑袋,你别走!”陈杰伸出手去抓她。   江邵竞急忙一挡,但是,很惊讶的时候发生了,他的掌,居然穿过了陈杰的身。   江邵竞愣了愣,不仅如此,他的掌还一片阴寒之感,好象刚碰过了冰块般。   他马上再亮起手机的屏幕,那男子的脸色,居然是泛青的。   突得,阴风阵阵,吹得他们两个人都起毛。   晚晚意识到,她和江邵竞并不是单纯迷路了,而是被困入在一个空间里,陷入一种“鬼打墙”的困境中。   陈杰还想说什么,但是突象见到什么可怕东西一样,很义气地吓得嗖得一下不见了,“木脑袋,向着亮点走,你男朋友很焦急一直在找你,自求多福!”   江邵竞膛大了目,不敢置信自己见到了什么。   有鬼!   “跑!”这次,他抓起晚晚的手腕,再次狂奔。   又跑了一个圈,他们跑回了原地,仿佛他们在这里,怎么也转不出去。   “江大哥,怎么办?”晚晚急问。   江邵竞冷眼看着四周,连他这不信鬼神之人,也觉得有点寒颤。   “让我再想想。”别人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但是,他可一点也不指望这个蠢女人!   他说要好好想,晚晚不敢打扰他。   晚晚想起毛毛虫的话,四处张望,想找找有没有亮点……   这时。   他们两个人的身后,出现了一团黑手。   那团手,象一片黑云,起先向晚晚的细脖逐渐接近,后来,快要靠近时,那团黑手被一道黄光一挡,缩了缩后,只能改向江邵竞的方向。   不远处,晚晚见到一个微微的亮点。   晚晚隐约见到“厕所”两字。   “江大哥,要不,我们向那边走吧——”晚晚一转身,刚好见到一团诡异又空荡荡的黑手,就要从后贯穿江邵竞的胸腔。   “小心!”晚晚扑开了江邵竞。   江邵竞一个不备,居然被扑在地上,两个人跌成了一团。   “夏未晚,你发什么神经病?!”他怒得坐了起来。   但是,他的怒气没有维持多久,因为,眼前的一幕,让江邵竞整个人僵住了。   他也见到那团手,象一片黑云,悬在了空中,狰狞着。   有、有凶灵!晚晚颤着手,急忙从小手提包里取出一样东西。   那是黄色的符,只要戴上,一切异世界的东西,都沾不了身。   这段日子,她和亦瀚就是靠这道符,平安度过了多个夜晚,所以,即使今晚换了新项链,她也不忘把符带在身上。   那只手,又在翻云覆雨,晚晚颤着手,本能就想把符往自己脖子上套——   “哗”得一声,树叶哗哗啦啦,阴风狂吹,那只手,正面向江邵竞发动了进攻。   这次,它直捣江邵竞的心脏。   它的速度太快,江邵竞被眼前的这一幕震得丝毫无法动弹。   突然,一道亮光,自他身体里迸出来,原来,是晚晚用力将符按在了他胸口。   她象小白兔一样,吓得喘个不停,但是,紧按着他胸口的位置,晚晚没有松开。   嗖得一下,恶灵消失了。   “江、江大哥,你、你快带上!”晚晚还在颤得如同风中的落叶,结巴着,“有、有了它,那、那东西就不会攻、攻击你——”   江邵竞冷肃的脸,对着她发怔。   就算他再不信邪,刚才亲身经历的诡异一幕又一幕,已不可能让他再掉以轻心。   他无法动弹,亲眼见着晚晚颤着手将符往他脖子上套。   “为什么给我?”保命的东西,给了他,她怎么办?   “它、它的目标是你——”晚晚终于把符套在了他脖子上。   “它的目标是我们两个人!”怎么有这么蠢的女人,那只恶灵根本就没消失,而是躲在一旁,肆机对付没有“保护”的人!   “你、你是亦瀚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不能受伤!”晚晚又说出了一个理由,“亦瀚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如果大哥遇险,亦瀚一定会很难受!就算江大哥再凶,但是她也要把他当家人看待!   闻言,江邵竞瞪了她一眼。   她错了,他没有家人!一个也没有!   江邵竞无法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   突得,他一把扯下了符。   那符,在他掌心莫名灼灼发烫,如同他原本冷硬的心,也在莫名发烫。   他再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但是,这一次,是牢牢的十指握缠。   符就这样被他们两个人的手,同时握住。   晚晚惊得膛目,羞怕得想甩开手。   但是,他强势得不让她甩开丝毫。   “那些东西再凶,我们也不用怕!只要握紧了手,我们谁也不会受伤,我们一起闯出去!”说完,他用力扯起了她。 第二十二章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地面象有条巨蛇在翻滚般,震得所有人几乎都站不稳脚步   周遭尖叫声四起,一片混乱。   “晚晚!”江亦瀚冲向女友的位置。   晚晚的胆子很小,她一定吓坏了吧?江亦瀚又急又焦。   他心口的慌乱,真真切切。   怕她吓着,怕她被人踩着,怕她哭,怕她受伤……   江亦瀚终于抓住了一只手。   但是,才那么一握,他马上就察觉不对劲。   “是你?!”是傅咏佩!   “咏佩,有没有见到晚晚?”他马上松开对方的手。   “没有,我也在找江邵竞。”他的这种反应,让傅咏佩很不是滋味。   现场终于有了一点光亮,妙妈拿着手电筒,“江记者,你们快点向广场外面跑,这里很不对劲!”   不远方处,突然听见一道嗥哭声,“我的儿啊,妈好想你!”   江亦瀚一惊,那是一个遇难者家属,她的儿子……   “现在四处都是冤魂,这里可能会危险,江记者,你们先去安全的地方躲躲!”妙妈把他们往外推。   哭声此起彼伏,地面震得越来越厉害,江亦瀚都打了好几个踉跄。   傅咏佩闻言,扯着江亦瀚不放,准备与他共同撤离广场。   “妙妈,我找不到我女朋友,我不能走!”但是,即使有危险,江亦瀚也坚决不离开。   晚晚那傻丫头,如果找不到他,一定不会独自跑掉!她也许还在这里,他一定要先找到她!   广场象被一片乌云笼罩,没有丝毫的月色,突显得阴森而恐怖。   “好,手电筒给你,我速速去把我女婿找回来!”   广场内,终于不摇晃了,拿着手电筒的江亦瀚和傅咏佩,心惊地见着骇然的一幕又一幕。   ……   几分钟后。   白立人和廖妙臻随着妙妈奔进广场。   “怎么可能?我们在外面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呀!”廖妙臻疑惑,但是,这疑惑在踏进广场后,廖妙臻马上尖叫:“我的妈呀!”吓得她速速抱住白立人的腰。   整个广场都蒙着雾气,许许多多的“那东西”全身都**的,它们围在一圈又一圈的心形蜡烛旁。   很明显,象都是水鬼们。   正在找晚晚的江亦瀚僵在那,一动也不能动。   “江记者,你别怕,我算过了,你女朋友不在这里,她正被人保护的很安全!”妙妈告诉他。   晚晚已经不在广场内?江亦瀚安心了。   “我是妙妈,你们哪些是这次事故中的亡魂,如果你们在地府还只是野魂的话,把自己跟前的蜡烛点起来,在地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妙妈洪亮的声音在广场上响起。   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些蜡烛,象有感应一样,一根又一根自动点燃了,微弱的烛光照亮了整个广场。   地上居然有一道又一道的水痕晕开,化成了字形。   “江记者,快点记下名单去一一核实!”妙妈也催促女儿,“妙妙,时间紧迫,你去帮江记者!”   “不,我去!”听见未来丈母娘让女友犯险,白立人马上挺身而出。   但是,妙妈却不同意,“你把压制阳气的符给我带好,站远点!”   “那些鬼会伤害妙妙!”白立人强烈反对。   “不会,他们都是新魂,根本还不会运用力量!”妙妈和白立人还在争辩不休中,廖妙臻早就乘机溜开和江亦瀚、傅咏佩在那开始分工工作,有一些尚未散去的传媒同行们也壮着胆子加入了记录的行列。   才几分钟的时间,大家齐心合力完成了任务。   地上的水痕,也在逐渐消失中。   “他们都是新魂,没有恶意,他们共享过一些供祭后,就会主动离开!”示意女婿不必轻举妄动。   但是,妙*话音才刚落,空气里,突然弥漫着一股很强烈的腐臭味,那股味,越来越烈,有些人和傅咏佩一样已经先受不了臭味,开始干呕不已。   很多人再也受不了,想冲出去广场,但是,却发现好象陷入了一个结界,无论怎么转也转不出去。   “糟了,有饿鬼过来抢食!”那些亡魂的阴气,引来了一批饿鬼们!   妙妙膛大目,因为,她的左眼已经看见一团又团脏气在逼近这里。   “白立人,快点脱衣,把那些饿鬼赶走!”那些饿鬼残暴凶恶,最惯用的手段就是先把人困住,然后开始肆意伤人。   妙妈一声令下,让白立人变了脸色。   “妙妈,其实……那条‘龙’早就被我洗掉了!”关键时刻,白立人竟然开始玩别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才不要脱!   这里有男有女,他才不要一世英名毁在此!要不是妙妈是他未来丈母娘,对胆敢窥剀他身体之人,他早就不客气开扁了。   “骗人,是洗掉了,但还是有轮廓在……它还曾发过光呢……”下一刻,他已经被人出卖了。   明明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那晚,那条黯淡无光的龙不知道从哪反射出光泽,还会发亮呢!   “廖妙臻!”白立人因为这胳膊往外拐的女人气得差点吐血。   她就那么巴不得属于自己私人“*”之物,供众人欣赏。   “白立人,你在龟毛什么呀!”见妈妈已经渐渐不满了,廖妙臻赶紧步上前去扒他的衣服。   白立人怒容满面,却又不能对她发作。   廖妙臻听母亲的指挥,熟稔地先拿掉他脖子上压制阳气的符,然后,迅速扒掉了他的衬衣。   只剩着背心的白立人,顿时露出了肩膀上那条颜色很淡的龙,妙妈迅速念起一串符语,一掌拍进那条龙时,只见那条黯淡的龙突得变得金光闪闪,甚至象有生命般跃出白立人的肩膀,“吼”得一声,顿时,整个广场金光四射,灰蒙蒙的雾气马上消弥。   那条龙在空中跃了一圈以后,重回白立人的肩膀,逐渐又变得黯淡无光。   白立人迅速穿回了自己的衬衣,甚至把脖间那颗扭扣也一并扣齐了。   四周,恢复了平静。   空气中,不再弥漫着腐臭味。   “各位,短时间内这里很安全,但现在是中元节,安全起见大家还是早点回家吧!”妙妈宣布。   众人也恍然回过神来,心惊的赶紧纷纷作鸟兽散。   “白立人,这里不需要你了,你也可以回家了。”妙妈交代女婿。   “哼!”打完“酱油”的白立人冷哼一声后,转身就走。   “男朋友、男朋友,你别生气,带我一起走嘛!”廖妙臻急急追上,缠住他的腰。   她的手被拍掉、再缠,又被拍,又缠。   ……   所有人都快散尽了,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骇人听闻的浩劫后,江亦瀚在广场门口到处找晚晚。   “也许她害怕先回去。”傅咏佩酸然道。   “不会!”江亦瀚很焦急。   是不是大哥把晚晚带走了?他不停地拨打江邵竞的电话,但是,一直是无法连接的状态。   正在这里,由远而近,广场旁公园的出口处,奔出了一男一女。   “江大哥,我们成功了,真的是厕所那个方向!”   “恩!”   两个声音,都很熟。   江亦瀚急忙朝那个位置奔近,欣喜的笑容,在见到那十指交缠的双手时,微微僵凝住了。   “亦瀚!”晚晚见到他,急忙兴奋地挣脱了江邵竞,激动地扑向他的怀抱。   那道黄符,自他们两个人松开的掌间,滑落在地。   江亦瀚激动的结结实实地接住女友。   找不到她,他也很害怕!   “我和江大哥刚才见到好可怕的东西,是一团手,我们俩赶紧跑,才跑出来了!”在他的怀抱里,晚晚几乎后怕到快哭出声来。   江邵竞俯身捡拾,把那道黄符捡了起来,握拳捏紧,最终他还是伸出掌,面无表情道:“安全了,还给你们。”   不用说太多话,马上明白方才他们可能遇到了点危险,因为江亦瀚信任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   江亦瀚露出心无城府的笑容,接过符:“谢谢大哥保护晚晚。”   江邵竞没有再说什么,他静看着弟弟在安抚晚晚。   晚晚肩膀颤个不停,着实被吓坏的样子,江亦瀚一会亲亲晚晚的头顶,一会吻吻她脸颊上的泪痕,柔声耐心地哄慰着她。   江邵竞冷眼旁观。   “邵竞,我累了,送我回旅馆吧!”一直被忽略的傅咏佩,不甘的缠过他的臂。   “收拾一下,我送你们回家!”江邵竞没有推开傅咏佩,他朝弟弟开口,但是,他的目光最终却还是一直凝着晚晚。 第二十三章   “哥,不用了,我有摩托车。”   见弟弟如此道,江邵竞没有坚持,他转身就走。   傅咏佩缠着他的手臂,急忙跟上。   但是,他们才坐上车,江亦瀚竟来敲车门,“哥,还是麻烦你送我们吧。”   他盯凝着江亦瀚重新转过去,在晚晚一声惊呼声中,江亦瀚直接就把晚晚横抱上车。   江邵竞一双眸光锐利地目光,落在晚晚的脚跟上,这才发现,她的高跟鞋缘出现了一块血痕,两只脚都一样,是摩破了皮。   很多事情,他一向就没有江亦瀚细心。   “你坐在哥车上,我去附近药房买创可贴。”把她放在车后座,江亦瀚交代。   晚晚心有余悸地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坚持着,“我的脚真的不痛。”只是被鞋“咬”了脚而已,根本不严重,刚才发生的诡异骇寒一事,让晚晚一直后怕,着实不愿意他再离开她分秒。   只有他在旁边,两个人一起,她才能心安。   “我去吧。”不等任何回答,江邵竞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一会儿,他从药店回来,将消毒药水和创可贴丢给弟弟。   上车后,他重新发动轿车。   副驾驶座的傅咏佩,全程都不语,从车后视镜内冷凝着后座的一幕。   江亦瀚把晚晚的腿拉过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穿着衣裙的晚晚不自在的缩了缩脚,他马上察觉到,拿外套盖在她的腿上,遮盖住“风景”。   他专心的在替她上药,“痛不痛?痛要说出来,知道吗?!”他说话的声音十分轻柔,明显的万分宠溺,江邵竞从没听过他用这种口气与人说话。   傅咏佩同样也是。   江亦瀚以前对她再好,但是,根本没有这种宠法,宠到他怀里的人象是易碎的陶瓷娃娃般。   “真的不怎么痛。”晚晚揪着他的衣角,对他毫不掩饰的关怀,觉得即甜蜜又难为情。   正在这时,江亦瀚接了一个电话,才没听几句,他脸容上的笑容僵凝了。   趁亦瀚接电话的空隙,江邵竞也从车后视镜内看着晚晚。   此时,她的眸,有着月晕一般迷人的光泽。   好象,很幸福的样子。   他真的怎么看她,都蠢得象一只猪,但是为什么,开始有一种错感,觉得她其实有许多值得人挖掘的优点。   比如说,胆小象一只兔子的她,其实隐藏着一颗不畏艰巨的心。   他真的没想到,这只兔子也会有那么大无畏的一面,大无畏到让他……心跳有那么几秒失控……   车,停在了他们小区的门口。   “你别乱动,我背你上去。”将手机收了线,下了车的江亦瀚弯低了身。   “我、我自己可以……”晚晚觉得很为难情,他一向宠她疼惜她,几乎疼宠上了天。   “我背你。”江亦瀚弯着身没有动。   她的鞋还在咬脚,只要还穿着鞋,一踏下去,就会很痛。   犹豫了一下,虽然觉得很难为情,但是晚晚还是伸手满心甜蜜,双手缠抱住他,趴在他背上,依恋眷赖。   “大哥、咏佩,晚安、再见。”江亦瀚背着晚晚向他们礼貌道别。   在他们转身间,江邵竞不由自主地又多看了晚晚一眼。   嫩颊贴着江亦瀚颈子的晚晚,脸上都是全心的信任,她的唇际浮现着两朵很甜美的笑花,女孩的娇态自然天成,让旁观的江邵竞一颗心,突得绷住了。   “恩,再见。”一脸绷然的江邵竞打转方向盘,轿车驰出了小区。   他背着她,他们俩安安静静地回家。   晚晚总觉得,接了电话后的他有点怪,特别的沉默。   回到家,他把她放在自己房间的床塌上。   “亦瀚,刚才谁来电话?”晚晚问。   “一个同行。”他不太想回答的样子,转移话题,“晚上别洗澡了,水冲着你的伤口,会疼。”   他的眸光暖融,细心交代,揉入很明显的爱怜。   大夏天的,不洗澡怎么受得了?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晚晚,此时一脸的为难。   “我去扭条毛巾,让你擦擦身子。”他起身准备向外走。   “亦瀚,你是不是生气了?”晚晚忐忑不安地拉住他的衣袖,仰脸问他。   他的同行说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话?是不是,说她今晚的衣着不得体……   因为太在意他的一言一行,所以晚晚患得患失。   “我气什么?”江亦瀚有点莫名奇妙。   “我、我今天晚上,不、不该穿这条连衣裙……”晚晚低着头,艰维地承认错误。   是她太不懂人情世故,好象活在自己太狭小的世界里,没有替他考虑太多。   “你在乱想什么呀!”他失笑。   晚晚一脸的惭愧。   重新捧起她的脸,他一脸的认真,“听着,我没觉得你穿得有任何不得体的地方,你是我的女朋友,你想怎么穿衣,想怎么打扮,都是你的自由,你的个性,你无须为了我改变什么!”   可是……   她不知不觉,就是会为了他而奋斗而改变啊。   他说错了一点,对着他,她没有任何个性,她只想做他一个人的小笨蛋。   看着那一双清澈的眼睛,江亦瀚无奈的发现,自己在鸡同鸭讲。   “我根本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而不高兴,事实上,你突然打扮成这样,在公园门口见到你的那瞬间,我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加快。”   他的眸底含笑坦诚。   “真的?”晚晚惊喜。   她真的有惊艳住他?   “你没发现,我们社里那些狼多看你几眼,我就有点发恼吗?”他捏捏她的鼻子。   他对她有占有欲,今天晚上,他自己的新发现。   “真的?”晚晚露出发自心底欢喜的傻笑。   他为她吃醋?真的好难以察觉!   “晚晚,我们还有很多很长的岁月,慢慢地我们就会了解对方,熟悉彼此,我这个人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但是,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就是,我对女朋友说不了谎。”对于她,他不会隐瞒内心,他会坦开心房,让她自己慢慢挖掘与认识最真实的他。   “其实,我自己都有点忘记,真实的我,应该是怎样……一个十二岁就失去双亲的孩子,要完完整整保护住父母留下来给他的东西,必须学会很多东西……”这么多年,他太善于伪装,都忘了江亦瀚应该是什么样子。   晚晚凝着他。   “是不是听不太懂?”他失笑,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   晚晚老老实实的点头。   “没关系,晚晚你只要继续单纯,我也继续做单单纯纯的江瀚,我们俩继续开心的生活就好!”他拥抱住她,紧紧的,“我们这样平静的生活很好,我不想改变!”虽然,他们两个人正式成为男女朋友,不过才一个月而已的,两个交往的步骤也平淡无奇,但是,他是真的觉得和她在一起很开心,心灵前所未有的很平静。   人到了一定年龄,不再需要华丽的爱情,而恰如其分的宁静,就是他追求的生活。   他发现,她能给他一切对的感觉。   而今晚,因为她的失踪,他真的被她吓坏了。   特别是,刚才同行一个电话,说警察在公园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也是同行,今天晚上祭奠会的参与者。那名同行发现同事不见后,四处找寻下,在公园里找到了整张脸发黑、表情扭曲地吊死在公园大树上的同事,警察赶到后发现,死者钱包完好,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垫脚自杀之物。   晚晚方才也是从那个公园里出来,再加*说的话,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死的是她,他该怎么办?!   “亦瀚,好痛!”被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晚晚呼痛。   他松开了她,但是,下一个动作却是把她放平了,她的背下是柔软的枕褥,身上是紧追而来的坚实男体。   在晚晚咽咽喉之间,她身上好几万块一件的连衣裙,已经被利落甩在了地上。   几乎没有任何前戏,抬起她的腿,江亦瀚冲进了她的身体。   “啊——”晚晚有点不适应的细喘。   在她的身体里,他没有动,只是,感应着她真实的体温,真实的存在,以及,两个人真实的结合。   静等她适应他的入侵。   他用指,细细描绘她脸蛋上淡淡的粉色,她有着细致的五官,眼睛又圆又大,鼻子小巧挺直,粉嫩的唇瓣清纯迷人。   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瞧着她,总觉得她特别漂亮。   即使,身下的她,还是看起来比学生还像个学生。   他揉捏着她紧绷、丰挺而富有*的贲起,引起来她一阵阵微弱嘤咛。   “关、关灯。”晚晚象以往一样,嘤咛要求。   但是,江亦瀚好象没听到一样,紧紧将她压进床垫里,吸附的吻如影随形。   “别,先关灯——”晚晚很保守。   “不,让我看着你!”说完,他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又用力强悍挺入她的体内。   “啊,亦瀚——”晚晚惊喊。   但是,他只是用坚定的拥抱来回应她,剩下的只有两人交叠的躯体间一阵猛烈的震荡。   他顶得很深,快把她的心脏也扭转了般,让晚晚晕眩地承受这几乎崩溃的极乐欢愉。   从发生关系到现在,他一直是温柔体贴的,就床第之间也是如此,总是做足前戏,以她的感受为第一位。哪会象今晚这样,不等她有充分的准备,已经*她,然后,粗悍捣占她的全部。   今晚,他的**如猛虎出闸,吃掉她每一次*,含住她每一声*,两个人一起在极致的痛苦与快乐沉沦。   ……   他的汗是咸的。   晚晚晕眩地承受几乎崩溃的极乐欢愉时,也初尝他的汗水。   …… 第二十四章   第二日。   地上,一个又一个用过的*套。   略略一数,起码有五六个。   晚晚整个人都瘫软在他的身上,她的唇贴在他锁骨处,她的手浅抵着他的胸膛,她可以嗅闻他身上阳刚的男人味,可以清楚感觉到掌心下,他规律的心跳。   虽然不是第一次亲密,但是,却是感觉从来没有象这一次心灵如此接近。   他的肩膀很宽阔,肌肉很结实,这样靠着原本应该很舒服,可是,晚晚全身上下都是虚脱着,就连嗓音也嘶哑到再也软软地喊不出来声音来,纵欲过度,全身散架的感觉,真是,好累好累好累啊!   可是,心的感觉,却是好舒畅。   累,并快乐着,就是形容现在的她吧。   晚晚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呀,都近十二点了!   不知道他肚子饿了没?这种事情,好象挺费体力的,而且,他们又一连做了那么多次……   晚晚动了动身子,想要悄悄地起床,想替他张罗午餐,让他能一醒过来,就有热饭裹腹。   但是,她才刚有了微微的动作,修长的身躯就翻了翻,再次扣住怀里的香软娇躯,继续沉睡。   “亦瀚。”想了想,晚晚还是轻摇他。   “恩?”他懒懒到连眸也不愿意抬。   有没有人说过她的手超舒服?软嫩到似棉花,让人握了就不想放,现在,她的手触在他光裸的胸膛上,他舒服到根本不想醒来。   “你今天不去上班吗?”虽然他的工作时间很自由,但是基本他都是挺自律很早就出门了。   “今天周日,不想去。”懒懒的给出答案,他的鼻子在她的颈项间努了怒,软玉温香在抱继续缠之。   不单是她的手,她的整个身体都很软绵,抱起来,超舒服。   “那饿吗?”这份亲昵,让晚晚也眷恋到不想起床。   “有点。”他开始啃着她的脖子。   那刺刺麻麻的感觉,让晚晚整个都酥麻一片。   “那、我、我去准备……”晚晚挣扎着想起身。   但是,他翻身又将她压在体下,“准备?你做给我吃?”他的眉眼含笑。   他明知道,她做的饭菜实在是不能入口。晚晚在内心奋斗与挣扎,最终,还是克服不了自己这关,无法把他当成实验品,更不想在他面前献丑。   “我不会烧饭。”晚晚沮丧着脸,“我下楼给你买。”   “晚晚好贤惠!”他没笑她,反而捧着她的脸,把她夸到脸红。   他的语气……   明知道他只是开玩笑,没其他的意思,但是,晚晚不禁还是飘飘然然多联想了一份。   “晚晚,我好饿。”他含笑道。   晚晚赶紧又想起身,但是,发现自己被他压着,丝毫也无法动躺。   “不是饿?”她才傻傻地问出口,对上了他的眼神。   “你呢,饿不饿?”他在她的耳畔轻问,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让晚晚一阵发烫。   “不饿。”她老实回答。   她习惯了减肥,胃比一般人耐饿。   不饿?他挑眉,徉装不爽。   “你打击到我的信心了!”一边不满伸冤,一边他的手下滑,顽皮地*她细软的腰肢。   晚晚连腰也很柔、很软。   晚晚这才懂他问她饿不饿又说什么打击到他的信心是什么意思,骤间,晚晚两颊浮红。   他的吻,又印到她的身。   “C还是D?”他开始猜测她的尺寸。   他不曾阅女无数,所以,他对女人的尺寸真的有点不太了解,但是,想想自己曾经买给她的B,真的有点眼拙到够可以啊。   “别、别问了……”晚晚螓首难耐地羞然辗转着,心房在他掌心随着自己的呼吸,微微地激颤。   “C还是D?”他不放弃。   对于自己的女人,他坚持,这个问题很重要。   “是D……亦、亦瀚……”他啃得晚晚*细细求饶着。   得到答案的他,满意的笑了。   他埋头,细细专注、品尝着她,晚晚的身子随之起颤,手心在他背上乱无章法的抓爬着。   她的反应真可爱,*一只小考拉,他失笑。明明都已经做了好多次,但是,她依然显得很生涩。   这方面,他喜欢她笨笨的,不需要太强的模仿能力。   晚晚摸到了他的手臂,赶紧抱住,因为,这亲昵让她直发软。   江亦瀚看着她,这一刻,动情的她,极美极美。   晚晚将他抱得紧了,被他压在床上恣意的欺压,两个人身上都是汗。   如此迷人。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晚晚觉得自己快死掉了般,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之间,她只能抱着他绷起的臂,在这越来越激烈的*中,无法控制的哭咛个不停。   颤抖、哭泣、激动。   都是因为,好爱好爱好爱他。   爱到这一辈子都不愿意松手。   他紧紧拥住她,激情狂热中,想给以同样的回应,但是,唇扬了数次,那简单的三字,却始终无法吐出口。   汗水,粘了他的身,缠了她的肌,床单在他们两个人身下激烈揉转地皱得几乎不成样子。   ……   晚晚迷迷糊糊睁开眼,觉得自己的身体疲惫到能再弹动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晚晚动了动,正在闭目养神的他,马上突得张开眼。   “都过了午饭时间了……”晚晚软声告诉他。   他很没诚意的假装没听见,一个翻身压住她,稳稳将她困在自己的身体与床垫之间。   他们两个人体型上的差异太大,被他制压着,晚晚根本没法起身。   “真的要起床了……”再赖下去,晚饭也不用吃了。   终于,他很好心地问,“饿了?”   饿了?听到这两个字,晚晚腿发颤。   他问话的同时,晚晚感觉到胸前的异样,他大手正占有性十足的衬在她雪白的(酥)胸上。   晚晚更怕了。   “别再做了,再做下去,我们都会进医院的。”晚晚哭丧着脸。   为什么他的精神还是这么好?虽然和他结合的整个过*的美好到不行,但是,人不能活着就是做个不停啊!   他原本抚触的动作顿住,停下来瞪着她。   “我们去吃饭好不好?我真的‘胃’饿了。”怕他误解,她特意还声明是‘胃’。   “噗,哈哈哈哈哈!”将她捞起来,继续压在身体底下,他笑得浑身发颤。   晚晚被他笑得一头雾水。   “放心吧,家里最后一个*套刚才用掉了,就算我再想展现自己强壮的体健,和优秀的服务质量,也没有机会了!”终于笑够了,他才松开她,下床穿衣服,顺便把地上用过的*套一一包起来,扔进垃圾筒。   她怎么这么可爱?!   “现在做饭有点太迟了,我们只能一起吃泡面,好不好?”回过身来,他的唇角依然是愉快到不能掩饰的笑意。   “好,好啊——”晚晚呆看他唇角的笑花   ……   十分钟后,泡面好了,晚晚也冲了一个澡出来。   “伤口结疤了,这两天穿拖鞋就没事。”她一出来,江亦瀚检查她脚的伤口。   一人一杯面。   “晚晚,我们一起吃泡面比赛吧!”见晚晚闻到泡面的味道,就微颦了眉头,他笑盈盈道,“我们比谁吃的快!”   比谁吃的快?   “输的人,可以对对方提一个要求!”他拿出诱惑。   “好啊!”晚晚露出笑容,整个人都精神了。   和他一起,生活总是充满乐趣。   “那好,我们开动了!”他一人一双筷子,分完筷子后,马上捧住自己的泡面杯,“我要喊一二三了哦!”   晚晚也赶紧捧住自己的杯面。   “一、二、三!”   他话音刚落,晚晚就埋头拼命的吃,晚晚吃的很快,平时在她眼里很腻味的方便面,此时象也成了美食般。   “我吃完了!”不到一分钟,晚晚已经放下空掉的杯面。   他的杯面还剩一半,他对她笑,眸底的温柔,此时此刻,可以让人溺毙。   “好吧,你赢了!你让我做什么事情呢?”只要她提的要求,他都竭力完成。   她、她对他的要求是——   她想听到他的表白。   她好想听他说一句:晚晚,我喜欢你。   晚晚憋红了脸,脸皮薄到这个问题在唇边溜了好几圈,就是说不出口。   “你、你知道我生*期吗?”   “知道啊,你是9月30日。”他回答。   “你怎么会知道?!”晚晚惊讶。   她没告诉过他呀?!   “拜托,我是你男朋友,我有心当然会知道你的生日!”笨蛋,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那、那、那你要送我生日礼物吗?”晚晚婉转地提了要求。   她想要的生日礼物,只有他的一句话,他会懂吗?   “果然是笨蛋!”他失笑。   他费心去打听她的生日,自然是为了送她礼物!   “我会送你一个大惊喜,很大很大很大的惊喜!”见她眼神这么期盼,他提前透露。   晚晚雀跃。   很大很大的惊喜,是她期盼的那句话吗?   “我收拾碗筷!”因为害臊,晚晚干脆躲进了厨房。   恋爱,好甜蜜。   “我来,你去补眠吧!”他正想追入厨房,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是不是收物业费?亦瀚,你去开下门。”晚晚在厨房喊。   他去开门后,见到门口那一群人,愣了下。   “江瀚,我们来你家做客!”眼镜男欢呼。   一群人,四五个都是同社的那群猴子,还有——   含笑着的傅咏佩。 第二十五章   “你小子,太过分了,今天早上大家都忙翻了,帮忙做昨天晚上的专题报导,争取下周能出刊!你倒好,居然躲在家里睡懒觉!”他一开门,眼镜男就说个不停,“幸好,被我知道你的家庭住址,所以我们集体杀过来了!”   “你们等一下.他昏头转向的,在所有人惊谔下,居然关上了屋门。   “晚晚,你告诉他们地址的?”他迈到厨房,问晚晚。   已经听到门口动静的晚晚,愣愣地,“我……昨天他们问我是不是和你住一起、住哪里……我……”她实在不懂得如何敷衍和应酬,而且那些还是他的同事。   江亦瀚很重视私人空间,但是,晚晚惭愧的样子,实在让他没办法多说她一句。   “你去换衣服,把头发吹吹干。”他把她推入房。   此时的晚晚,头发是湿披在肩头,又穿着一条睡裙,模样娇俏可人,他不想让门口那几只狼瞧见她穿睡衣的模样。   他重新去开门,笑容满面,“抱歉,我让晚晚先回屋换衣服。”一句话就让这些吃了闭门羹的人马上谅解。   大伙释怀,纷拥进屋,他和大伙们握手、拍肩膀、拥抱,好像人人都是他的好哥儿似的。   “祸”是女友闯下的,再也不乐意,他也得善后。   毕竟,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不能什么都由着自己的脾气,他得顾及晚晚的面子。   只是,最后一个人——   “我说过,有机会,我会来你家坐客。”傅咏佩酌着笑,凝着他。   他的笑容,淡了几分。   “你们真的住在一起呀,你小子手脚也太快了!”眼镜男最后一丝奢想破灭了。   “反正他们还没结婚,还是人人有希望,各凭本事去争取嘛!”一个同事玩笑着怂恿。   “他们都同居了,你、你居然还叫我去争取!”眼镜男冲到洗手间内,指着那一蓝一红的两把牙刷,捶胸痛呼。   “所以,我早叫你死了这条心!”晚晚从屋子里出来时,听到他愉快的笑声洒落满室。   “江瀚,不介意我参观一下你们的家吧?!”另名同事道。   “客厅、厨房、阳台随你们参观,但是别查看私人空间。”江亦瀚笑笑道。   他的话音还没落,他房间的门竟已经被很无礼的打开。   “刚才晚晚好象是从旁边那个房间出来,这个房间呢,是谁的?”傅咏佩故意问。   同居?依她看,不过只是合租而已吧!   但是,自己的话未说完,傅咏佩已经呼吸一窒。   因为,他的房间里,床单还很凌乱,地上好几团用过的纸巾,空气中更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之味。   是成年人,都明白,那股气味有多暧昧。   傅咏佩石化了。   傅咏佩的举动,让晚晚脸全红了,窘迫到不知所措。   “晚晚,去帮我整理一下房间。”江亦瀚箭步上前把晚晚推进房间里,让她可以缓和下,然后,当着傅咏佩的面砰得一声关上房门。   “傅小姐,未经主人允许,请不要随便进别人的房间。”他的脸上仍保持有风度的微笑。   但是,莫名的,此时的他,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高高在上,形容不出来的贵气,使人无法与他嬉闹,屏息之下,不知不觉就得服从他。   傅咏佩愣了一下,坐回沙发。   “大家要不要打牌?”他笑起来的时候,又变回了那个阳光的江亦瀚。   “打牌?好呀!”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呼应声四起。   这种情况,完全脱离了傅咏佩的掌控。   两副扑克,几个男人聚在一起,兴致很高的打着双扣。   两三个小时下来——   “江瀚,你这小子,平时都没见你打牌,你居然这么会打!”大家直呼上当。   所有人都发现了,江亦瀚的脑袋很好,对数字极敏感,每个人出过的牌他几乎都会一一记在脑里,然后何时该出炸弹,哪些牌该出、哪些牌该再放一放,他几乎都了如指掌。   “你不去做奸商,真的太可惜了!”输了很多钱的眼镜男,气鼓鼓道。   江亦瀚但笑不语。   傅咏佩深凝着他很有男性魅力的侧脸,发着呆。   江邵竞和江亦瀚虽然是同一个父亲,但是,两个人家世的差异,一摊在阳光底下,就知分晓。   江邵竞的母亲只是一个暖床与不知廉耻的低*女子。   但是,江亦瀚不同,他的母亲雷夫人出身名门,外界对她的评价极高,优雅、聪慧、贵气又不失女人的妩媚与纯真,与他的父亲更是凤凰相偕、琴瑟调和。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在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另有一个私生子后,马上提出离婚,在丈夫慌了手脚之下,不断哀求、挽留后,果断提出,如若不离婚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丈夫现有所有的资产,全部都转到自己儿子的名下,确保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一毛都捞不到好处!   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有一次,江亦瀚唯一一次曾提过自己的父母:   “每天放学回家,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就觉得害怕,能替我遮风挡雨,最珍贵的那两个亲人都过世了。但是,我必须表面上故作坚强,我清楚,就算没爹没娘、什么也没有,我也得一个人平安长大,才能让他们在天堂上安息。”   就是那一次,她知道了,自己的恋人是孤儿,“什么也没有”这几个字眼,让她极度恐惧。但是,直到前几日她的家人从雷家那边下手,无意中知道,江亦瀚这个孤儿竟然身家过百亿!所以,她这是把钻石给丢弃了,把一颗人工养珠当宝贝抢到手,她真是有眼无珠到可笑!真是……让人崩溃……   看着乖巧、安静、全心信赖地依偎在他身边的夏未晚,傅咏佩迸射出无比嫉妒的目光。   “咏佩,我探过雷家的口风,他们有意让江亦瀚和宋家联婚,上海两大饮食业巨头强强联手!既然,事情都这样了,江邵竞也是个很好的选择!至少至今为止,江亦瀚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的大哥,而江邵竞对该争取的商业利益极有手段,‘竞’会所就是最好的证明!只要江亦瀚一天不愿主事,江邵竞就还是宴天下的主人,依我们的家世能攀上江邵竞,也是相当不错了!”   父母对言下局面权衡利益轻重的这些话,是提醒她要熄灭了心里对江亦瀚的眷恋火苗,及早抽身、才能为时不晚。   她都懂,所以,即使,心在低泣,也无路可退。   但是,她嫉妒——   她就是不愿让夏未晚如愿!   她更要亲眼目睹,未来夏未晚将经历怎样残酷与典型的豪门悲剧,这样,她的心痛才能缓和很多! 第二十六章   “肚子好饿!”有同事叫喊饿。   “要吃什么?”江亦瀚随手甩了一叠菜单过来,半点下厨的打算也没有。   不是随便阿猫阿狗都能让他赏脸洗羹做饭。   “我不在这吃晚饭,我约了江邵竞共进晚餐。”傅咏佩紧盯着他的俊脸,停顿了一下,故意又讲,“但是,如果有人愿意让大家亲自尝尝他的手艺的话,我可以取消约会。”   “江瀚,你还会烧菜?”同事们很惊讶。   “是不是被我输怕了?你们想借机跑掉?我哪有时间这闲功夫下厨!”他举举手中的好牌,哈哈一笑敷衍而过。   同事们被这一激,哼然,“我们才不怕你,继续!”   傅咏佩的提议,变得根本没人响应。   “咏佩,你和大哥好好约会,晚餐我们就少叫一份了!”江亦瀚笑笑,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要不叫批萨得了?!那什么面啊、炒菜啊太费时了,我们需要继续奋战,把输掉的钱给赢回来!”马上有同事嚷道。   “放马过来吧!”他的笑声很愉快。   不擅于跟很多人交朋友的晚晚,一直安静坐在他的旁边,陪着微笑,见他和同事之间的互动,心里隐隐感到羡慕。   他的人缘,真的很好,他总是懂得该如何与人相处,不象她,人多的地方,总是容易紧张,一紧张之下,就会盼着早点窝回自己的壳内。   她一定要多学习,成为能配得上他的女人!   江亦瀚没有因为友人而忽略了她,他先询问她,“晚晚,想吃批萨吗?”   “想。”晚晚以大家意见为重。   听到她说想吃,江亦瀚马上打电话叫批萨。   当他订完餐的时候,同事们有意见了,“我不要喝果汁,我要喝啤酒!”   “我也是,要冰啤酒!”   “我还要烟!”有人更过分。   他正想逐个敲那些猴子脑袋,哪知道晚晚已经赶紧起身穿鞋出门,“我去买!”   “好吧,自己小心点!”他还能说什么呢?   从头到尾都被忽略的傅咏佩讪讪地起身。   屋子里的人都打牌打得热火朝天,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挽留与搭理她。   直到傅咏佩缓慢关上了屋门,她紧紧注意到,江亦瀚的眸居然始终没有多抬一下。   “等等!”电梯里的晚晚,听到叫唤声,按住Open键。   “谢谢。”傅咏佩进了电梯。   晚晚回她微笑。   电梯的数字一格一格往掉落。   “我和亦瀚什么关系,你都知道了吧?”傅咏佩先打破沉默。   “亦瀚介绍过。”晚晚点头。   “既然都知道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尽管请教我!”傅咏佩很客气。   “好,谢谢大嫂。”晚晚也很有礼貌。   这大嫂两字,喊得傅咏佩眼角一抽。   “老实说,你真的不象是亦瀚会喜欢的那款,他在学校很多人追的,最多的就是象你这种小妹妹型的女孩!”傅咏佩很故意地讲:“他以前还说过,他最受不了那种没主见的小女孩,真不知道现在是受什么刺激了,这眼光也转得太突然了——”   晚晚一阵沉寂。   “晚晚,你说对不对?”电梯门开了,傅咏佩追着她出去,还不忘多追问了一句。   “你也说是‘以前’,以前不代表现在,不是吗?”晚晚轻声反问。   傅咏佩没想到,看起来那么软弱的晚晚居然会反呛她,她睨着晚晚,一脸的不屑,“一个人的喜好会这么轻易改变?你觉得,他会突然口味大变,喜欢晚晚你这种没主见的女人?”   晚晚淡淡笑了,“我是没主见,那是因为我们两个人从来不会吵架,我们没有意见相饽机会啊!”   傅咏佩把牙根都差点咬断了。   “傅小姐,你去等大哥吧,我去便利店了。”晚晚微笑着转身。   她告诉自己,她的心很坚定,不会受任何影响。   便利店内,晚晚接到电话。   “丫头,你刚才下楼,是不是穿拖鞋?”手机里都是旁边的同事在催他出牌的吆喝声。   “是。”晚晚点头。   “真乖。”他放心了。   “他们说还要牛肉干和鱿鱼丝等一些零食。”   “恩,我记得买。”除了啤酒,晚晚开始往篮子里放零食。   晚晚没有注意到,傅咏佩也进了便利店准备买冰饮料降火。   “对了,他们不知道要玩到几点,万一玩到很晚会很麻烦!为了我们的幸福问题,你也帮我买样不可或缺的东西吧!”他的声音捉狭含笑。   “什么东西?”晚晚软声问。   “我发你手机里。”他挂了电话。   十秒后,手机的短信声响起,晚晚点开一看,那样不可或缺的东西是三个字。   顿时,晚晚脸颊红染如霞。   他、他、他肯定是故意的!!!他最喜欢闹她了!   十秒后,“嘟嘟嘟”短信又来了。   “买好后,记得上楼的时候藏好点哦!被他们看见,我是不怕的,就怕你受不了!哈哈哈!”   这、这、这——   晚晚提着一蓝东西,都不知道该不该当真,最终,晚晚很老实的把头皮一硬,她慢慢地、乌龟爬一样,把自己挑好的东西都拿到收银台结帐。   收银员开始将货品一一扫描,付款的金额和货品清单在收银电脑上一直往上跃。   晚晚没有看着电脑,反而焦急地盯就立在收银台一旁的那个货架,手慢慢地爬啊爬,爬一段路,犹豫地缩了缩,又爬……   “小姐,一共是109块,请问还有其他需要吗?”收银员结算好金额,亲切礼貌地询问她。   “有、还有——”晚晚爆红着脸,伸手向一旁胡乱抓过一个小盒子,赶紧递给收银员。   她芒光如背,额头羞得都是虚汗。   收银员倒惯以为常,接过小盒子,正准备继续扫描,哪知道,收银员手里的小盒子,居然被站在后面的女顾客给抽走了。   晚晚一僵,她方才太陷入自己的“情绪”中,根本没有多观察周遭的环境。   她没想到,傅咏佩居然站在她的身后等结帐。   傅咏佩看了一眼那小盒子,她轻轻一笑,“亦瀚用不惯这个牌子,而且,这个尺码太小,不适合他,用起来他会不舒服呢!”   晚晚僵住了,连收银员也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傅咏佩。   傅咏佩含笑,将这个小盒子放回货架,换了另一个牌子挑了一盒双保险装的递给收银员,“相信我,我比你更了解他,他这几年一直都用这一款呢!今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吧?!”   收银员看了晚晚一眼,见她整个人僵僵地,好象反应不过来的样子,于是,收银员直接迅速扫描,“小姐,一共158元。”   晚晚付了钱,她僵直着身,提着一大袋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便利店。   起初,她的脚步很快,直奔电梯。   但是,电梯到了她住的楼层,门开了,她却只能缓步轻移。   心,揪然一片。   她不是傻瓜,傅咏佩挑衅之下的暗喻之意,她听得懂。   亦瀚他是有*的,而且,他的经验和技巧都不错,纵然晚晚对男女情事再懵懵懂懂,也可以确定这一点。   但是,那些经验哪累积的?他当时和傅咏佩到底交往了多久,以前曾发展到什么程度?……这个问题,晚晚也曾困扰,真可笑,现在,她不需要困扰了。   傅咏佩等于已经清楚告诉她!   晚晚将一只拳握得很紧、很紧,指甲陷入了掌心。   ……   傅咏佩眼带得意,站在小区门口。   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名贵轿车,停在她的跟前。   傅咏佩看了一眼车牌,优雅上车。   “我们刚才都在亦瀚家呢,你怎么不上来?”傅咏佩用最美丽的姿态微笑询问。   “不想去,没意思!”但是,江邵竞言简意骇。   “也是,是很没意思,一个下午他们都在打牌,你最讨厌别人浪费时间呢!”傅咏佩顺着他的话。   接下,气氛冷了一下。   “我们去吃什么菜呢?”傅咏佩心情依然很好。   “随便。”江邵竞一张脸孔依然冷冷的。   “你明天就要回上海了,我带你去吃点温州特色的海鲜吧!”傅咏佩讨好他。   “行。”江邵竞惜字如金。   气氛,又陷入一阵死寂。   “对了,刚才真的好好笑,夏未晚去便利店买东西,搞得象做贼一样,你猜她买什么?”傅咏佩当笑话讲给他听。   听到这个名字,江邵竞一阵绷然,“她买什么?”他的声音低沉了很多。   “*套!”傅咏佩哈哈大笑。   江邵竞眸色一冷。   傅咏佩还在嘲笑个不停,“她的样子很搞笑,不敢买就直说嘛——”   “不仅是我注意她了,旁边也有个顾客盯着她,以为她鬼鬼祟祟的样子是想偷东西呢!”傅咏佩越说越夸张。   她是聪明人,想通过这个笑话,能缓和两个人的关系。   但是,哪知道——   “吱——”轿车急刹车。   “滚!”江邵竞绷然道。   傅咏佩以为自己听错了,敛了笑容,“什么意思?”   “滚下车!”江邵竞冷声斥喝。   傅咏佩膛大目,不可置信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他在发什么飙!她咬咬牙,负气地下了车。   那知道,她才刚关上车门,轿车已经狂飙而驰,绝尘而去。   “江邵竞,你神经病!”不顾优雅,被抛下的傅咏佩在路边怒得大喊。   ……   晚晚不断的吸气,想镇住自己的心。   “你在哪?怎么这么久?是不是东西提不上来?我下去找你!”江亦瀚一边和她打电话,一边推开了屋门,准备下楼。   意外,在门口见到了她。   他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眼尖,瞧见了袋子内的一个小盒子,朗声一笑,“丫头,你是不是不敢进门?”   晚晚努力挤出笑容。   他探了探里屋,确定没人出来,将小盒子取出来一看,很欠扁地亲密贴在她耳旁,夸奖她,“哈哈,丫头,很不错哦,原来你平时有偷偷注意我都是买这种牌子和款式!”   晚晚无言,只能沉默。   原来,她真的没买错。   晚晚现在的样子,他以为她怕羞,不敢再闹她了,把小盒子藏进口袋里,牵着她进屋。   ……   他们一群男人继续在打牌,而晚晚安静地坐在他一旁,默默吃着批萨。   从进屋到现在,她几乎没说过话。   而江亦瀚早就习惯了女友在人前的安静,并没有多加奇怪。   直到,眼镜男叫出声音来,“哇,晚晚,你怎么这么能吃呀?!”   大家的目光才注意过去。   原来,他们几个大男人跟前的两盒批萨都还没怎么动,但是,晚晚居然独自快消灭了自己面前那一大盒批萨。   “这么好吃?”不得不承认女友实在是好胃口,江亦瀚失笑。   “恩,批萨很好吃。”晚晚尴尬笑着点头。   “尽管吃,只要你喜欢,就算你长成胖子,我也受得起!”江亦瀚摸摸她的头。   同事们马上都一副吐出来的表情。   大伙开始嬉闹他,而他一副的自若。   乘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了,晚晚再次松开手,去取新的一块批萨时,没人注意到,她的掌心被自己的指尖扎出的血,已凝。 第二十七章 这两周的时候,江亦瀚慢慢发现,晚晚有点不对劲。   有时候,笑容会有点沉寂,好象藏着一些心事。   而且——   两个人亲密接触的时候,每每他戴*套时,她的身体总是有那几秒的发僵,有一次,她甚至还问了一个傻气的问题。她说,可以不带套吗?   听完,他当场就僵了,随之笑了。   “丫头,我不想这么早做爸爸!”   这是他给的答案,也是他的真心话。   然后,他察觉到自己这样回应以后,她好象变得越来越安静,当然,也许这是他的多心,但这一抹的不确定,确实让他开始惶然。   他怕自己做得不够,不足以呵护她,让她哪里心里难受了。   他们的交往,感情的天平严重失衡,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有些东西真的强求不来,比如,他的性格虽然外向,但是,情感比较慢热。   所以,他只能用竭尽所有的呵护来弥补。   今天,又是周日。   一大早,他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于是支肘,静看她安静的睡颜。   她睡觉的时候,总是小巧地缩在他的怀里,全心信赖的样子,让他很有一种满足感。   但是,为什么,此时的她睡觉会微颦着眉?好象被什么烦心事缠困住的模样。   情不自禁,他伸指,轻触着她秀气的眉头,很努力想拒绝让那里起摺。   晚晚被吵醒,睁开眼睛。   “早。”她露出甜甜笑容。   “早。”他的心情飞扬,也跟着唇角扬笑。   此时,他们两个人贴得极近,他光(裸)的胸膛贴着她胸前的绵软,两人彼此的呼吸在亲密地交融着。   每回,一大早醒过来就能见到对方,彼此都觉得无比幸福。   情动之下,晚晚靠了靠,想主动亲他,哪知道——   “别,我没刷牙!”他很不浪漫地滚了个身,笑着避开了,去浴室。   晚晚愣了愣,她差点忘记了,清晨的时候,他会和她狂热(做)爱,但是,从来不会与她缠绵热吻,最多,他只是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一过。   他有点小洁癖。   只是,缠绵热吻不是情之所动,就再也无法控制?就算清晨彼此口腔里可能会有一些异味,因为爱着对方,又怎么会嫌弃呢?   笨哦,她干嘛要老拿小说里的标准去衡量现实生活中的爱情?他嫌味超正常,好不好?!   江亦瀚刷完牙再次回来的时候,见到晚晚在将自己的额头一下又一下撞向枕头,那孩子气的举动,特别的娇憨。   “就算不痛,但是头不晕吗?!”把她整个人都抱起来,唇角有藏不住的笑容。   “晕。但是,抱着你就不晕了!”怕自己摔着,晚晚赶紧反手搂住他的脖子。   他挑眉,这是撒娇还是情话?还挺肉麻的!但是,他喜欢!   “今天休息,我们去海边玩?”将她柔软的身子拥入自己怀中,他觉得好满足。   不可否认,他喜欢现在的生活。   “你不是很忙?”晚晚没有立刻点头。   这两周,他超忙,每天和傅咏佩同进同出。   “这一期的城都周刊出刊后社会反响很大,中元节那天广场上的闹鬼事件被传得越来越邪乎,最重要的是,那天温城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地震,所以让很多民众心里都发凉。无论是论坛还是微博,这个事件一直无法宁息,已经引起中央重视,派专员到温城,对大桥事件重新展开调查!”所以接下来,要忙和要紧张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些企图瞒天过海、支手遮天的当地官员。   晚晚静静的听,为自己的男朋友感到骄傲。   “那傅小姐呢,她,什么时候会离开?”挣扎了一下,晚晚还是小心翼翼问。   她希望傅咏佩能早点回上海,不要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   “还要一阵子吧!现在事件越闹越大,电视台那边要求很高,她会在温城待到这个事件正式落幕才回上海。”他回答她。   江亦瀚观察到,听到这答案,晚晚的笑容沉寂了。   ……   去海边,他们是开车去。   “借的车?”   “和眼镜借的。”   绵长的金黄细沙沙滩,他们带着同款的遮阳帽,踩在金黄细沙上,任那海水一*淹没他们的凉鞋,大掌牵着小手,十指握缠,听着海的歌唱。   “晚晚,你喜欢什么车?”他突然问。   晚晚有点意外。   “你准备买车?”   “是啊,等这个案子了结了,打算买个车,这样我们两个人出行都方便点。”最重要的是,约会的时候,不会再因为担心她风吹雨打与日晒,厚着脸皮向人借车。   他笑着对她说,“所以,你先好好想想,自己喜欢什么车。”没有意外的话,他准备在温城安定下来。   “你买车,不是应该买自己喜欢的吗?”晚晚愣愣地问。   “丫头,你可以再没良心一点!”他没好气。   他原本只计划在温城逗留一两年而已,是她绊住了他的脚步。   好一会儿,晚晚有点听明白了,她露出憨然的笑容。   又见到她心无芥蒂的笑容,他的心才稍稍微安。   “丫头,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一定要告诉我!”女人心海底针,他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不坦言的话,他猜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晚晚用力摇头,“我没有不开心!”那些都是他的过去,即使心底难免会不舒服,但是她不会上那个女人的当!   “丫头!”他捧住她的脸。   她明明就心里有事,明明就有不开心啊!   晚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是,最终她还是摇头。   傅咏佩之所以敢这么嚣狂,就是算准了这些话,她不会告诉他。   她怎么可能告诉他,说他的未来大嫂指导她怎么买*套?并且对方很清楚他的尺码?傅咏佩有脸说,她说不出口。   所以,那些不舒服,她只能自己慢慢消化掉。   “我真的没有不开心!”她笑着重申。   他松开了自己的掌,没办法再逼她了。   “丫头,我希望你永永远远开心!”他转过身,对着大海,大喊。   别因为他而眼角有了忧愁!   晚晚愣了愣,随即,唇角抹开了笑花。   “我江亦瀚和夏未晚在一起很快乐,超快乐、超幸福!我想分担她所有的笑与泪,希望她也永远幸福、快乐!”他不顾快要引来旁人的目光了,向着大海狮吼。   晚晚怕丢人捂住了脸,小小五指却挡不住脸上快乐的笑容。   他回过身来,她那令人心暖、眷恋的甜甜笑容,也让他嘴角泛起一抹笑。   风的吹拂,海的波涛,见证了他们此刻的幸福。   “丫头,你也喊一声!”他推她。   “不要,很丢人!”晚晚赶紧摇头。   “不会,你对着大海大喊的时候,会发现很过瘾,什么压力、什么郁气,通通消失!”他不打算放过她。   在他的一直鼓励下,晚晚深呼吸了后,鼓起勇气,不去看旁人的目光,大喊:“我喜欢江亦瀚,很喜欢、超喜欢,所以,无论是笑还是泪,只要彼此相爱,我都要坚定的永远走下去!”   他以为,会听到她不快乐的原因。   一阵悄寂,他动也不动地凝视对着大海勇敢大喊的她,他有种几乎连心跳、呼吸都快遗忘的感觉。   突得,他从后拥住她,紧紧的。   晚晚,对不起!虽然也许现在还不是彼此相爱,但是,你已经开始慢慢走进我的心,所以,缓下脚步,等我慢慢跟上,好吗?   风,在悄悄拂送着他心底的声音,   “你在和我说什么?”晚晚轻问。   因为,他实在说得太轻,她根本听不清楚。   “我在说,中秋节和我一起回上海吧,我介绍我的长辈们给你认识!”*下,他提出邀请。   他从来没有把某一个女人带到长辈们面前,她是第一个!   晚晚膛大目,好久好久后,她才后知后觉得很激动地回抱住了他。   ……   这段日子,晚晚很忙碌,因为亦瀚说要带她见家长,这让她超紧张。   亦瀚说,中秋节那天,他会去见外公,到时候在场的还有舅舅以及姨妈一家人。   她准备给每个人都准备一份礼物,当然,这份礼物肯定不能太马虎,一定要诚心挑选才能不失礼,晚晚又是上网做调查,又是一次又一次跑商场,忙碌个不停,表姐、梁羽她们都甚至快被她打爆了电话。   她买了好多好多礼品,甚至连他几个表兄妹的礼物也准备好了。   晚晚就象个小孩子一样,即兴奋又雀跃,买到自己的两只大皮箱都快塞不下。   最后,还有一些是买给他的小侄子和侄女们的小礼物,实在已经没有地方摆放,晚晚只能从储藏室里搬出他的大皮箱,一一将自己买的小礼品摆放入内。   她拉开皮箱的内侧,准备将小卡片放进去。   每一份礼物,她都细心的准备了小卡片,每张卡片上,她都写着祝身体健康等祝福语,但愿能让他的长辈们对她留下好印象。   皮箱的内侧鼓鼓的有点不对劲,她的小卡片怎么都插不进去。   晚晚小手进去一掏,掌心多了一个小巧的首饰盒。   晚晚的心跳,顿时加快,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首饰盒。   里面躺着一颗钻戒。   这个钻戒很特别,没有太花俏的点缀,设计简单,细致而高雅,一看就知道,是专门为求婚而设计。   晚晚的脚一软,她赶紧背贴上墙,纤指按住胸口,心房强烈的怦跳不已。   “你要送我生日礼物吗?”   “我会送你一个大惊喜,很大很大很大的惊喜!”   不久前,两个人的对话,跃入晚晚的脑海。   难道,难道,这就是他指的很大很大很大的惊喜?果然,很大很大很大啊!捧着那首饰盒,晚晚开心到落泪。 卷三『梦醒时分』 第一章   这个钻戒,戒围并不适合晚晚。   晚晚有偷偷戴过,她的手肉肉的,这个戒指,卡在左手无名指的指节上,怎么都无法再前进。   鉴于他有买错过内衣尺码的“前科”,晚晚并不觉得太意料。   只是,这可怎么办?如果他求婚的时候,戒指象现在一样卡住了,且不是很糗?一想到那搞笑的场面,晚晚就越想越心急如焚。   离她的生日还有三周多,晚晚告诉自己,别急,只要她减掉七八斤,应该就能套上戒指!她人生很重要的那个场面,千万不能被自己的“肉感”给弄砸了!   “菜很不合胃口?你就吃了那么几口饭?!”最近她不知道怎么搞的,胃口很差,无论他怎么诱哄,她也还是几乎都不怎么吃饭,害得他这煮夫一点劲头也没有,真想干脆买便当算了。   “我不要吃!”他筷子里的梅菜扣肉快夹到晚晚唇边了,晚晚急忙跳起来。   “你不吃东西,还老在那运动,会晕倒的!”他吓唬她。   她不吃东西,然后老是跳绳啊,仰卧起坐啊,运动得很勤快,真不知道是哪条神经不对头了!   “我……没胃口……”见到一桌的美食,晚晚只能咽口水。   为什么他每天要做这么多菜来引诱她?不行,她得意志坚定!   “晚晚,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减肥?”他也不是傻瓜。   “我没有!”晚晚用力摇头否认。   “晚晚,实话实说的人会有好报的哦!”他诱拐她。   晚晚回应他的,只是露出很甜的笑容,“我回房去站立了!”   一股脑儿,她就跑了。   对哦,她现在每餐吃完了后,就会自己去墙壁罚站一个小时,她说这样才不容易发胖。   他都搞不懂,她的体态已经很匀称,有什么好减肥的?他以为只有傅咏佩才会极度追求体态上的瘦美。   “晚晚,我不喜欢你减肥!”他强烈表示抗议。   “砰”的一声,她居然关上了门。   “你再这样,我再也不给你做饭了!”他使出了撒手锏。   但是,她居然蒙住耳朵,拒绝被他威胁。   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晚晚,这一次,居然对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他不敢置信,自己居然遭受这样的待遇,他抗议他的,她照旧自己的。   他的魅力第一次失灵,他也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晚晚并不是没有主见,她如果要坚持一样东西,谁都没有她那么固执。   唉。   他的手机响起来,江亦瀚一看来电,赶紧去阳台,压低声音,劈头就问,“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助理的回复,让他头痛。   “价格都高出市面价三成以上,夏家为什么还是不答应?……对方态度很难搞定?”   听完助理的回复,他没有任何犹豫,“任他们出价!无论多少钱,无论什么方法,印刷厂和那块地我要定了!”   “二少,您不能这样谈买卖啊……”他的话,让助理开始不停劝说,说他不懂上海的行情,那块地并不值这个价格,也没有太大的升值空间,那间印刷厂不仅和他们的行业不符,更是连年亏损,根本不值得经营。   “说够了没?!”他冷冷打断。   他的俊容上,没有任何的动怒,声音也没有扬高半分。   “我花我自己私人户头上的钱,没有动用到公司的资金,值不值是我自己说了算,需要你们指指点点吗?”他是没有主事,但是,不代表他的决定,可以任着属下反驳。   他一句话,让助理开始忐忑,“二少,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大少也觉得您不该买印刷厂,这笔买卖只亏不赚……”   “所以,你们意思是只听我大哥的话?”江亦瀚淡淡地反问。   “不、不、不,二少……”助理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   他们一直觉得宴天下江大少才是最难缠的那一位,而江二少什么都无所谓,但是没想到,今日——   “宴天下只需要有能力的人,国庆前,我见不到印刷厂的经营权和地契,你们也不用来宴天下上班了!”他的口吻依然很平静。   “二少,别、别,我们马上去办好!”助理觉得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态度和善一点,别得罪夏家。”他温和交代。   他说过,要给晚晚一份很大很大很大的惊喜,所以,那间印刷厂,他势在必得!   “晚晚,出来吃水果了!”收了线,重新去敲房门继续诱拐晚晚时,笑容又回到了他脸上。   ……   月11日,农历八月十四。   短短十日,晚晚吃得很少,又日夜锻炼,居然真的让她瘦了四五斤。   晚晚偷偷再戴那枚戒指,她先用肥皂液润滑自己的手指,忍着微疼,使劲一推,戒指成功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这不合指的戒指,紧紧套牢到她的无名指很不舒服,晚晚还是开心到笑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偷戴这枚戒指,即使每回偷戴取下的时候,她都得刮下一层皮。   但是,没关系,只要再减减,生日那天,她应该可以戴上戒指!   戒指戴在手上,晚晚不舍得取下来,她戴着戒指整理行李,戴着戒指穿衣,戴着戒指喝水,戴着戒指接电话,戴着戒指在这屋子里满屋走动。   戒指戴在手上,她心头的幸福感,无法形容。   “婶婶?中秋节去上海和你们一起过节?”父母去世后,每一年的节日,叔叔婶婶会约她一起过节。   “不了。”她甜笑着拒绝,很不好意思的承认,“我中秋节去男朋友家……”   今年只能对叔叔和婶婶说抱歉了,因为,见家长是很天大的的事!   接着,她也接到了予问表姐的邀请,她也是笑着拒绝。   “三点到家,我们去机场。”“嘟嘟”两声,她的手机收到短信。   晚晚赶紧跳起来,冲到洗手间里,用肥皂水把戒指重新摘下来,用干毛巾仔细擦干净以后,她将戒指很珍惜地放回首饰盒内,藏回行李箱内层。   他说要给她惊奇,所以,她很期待很期待自己的生日快点到来!   ……   机场,他们在办登机手续,但是,没想到很凑巧见到了不想见的人。   “真巧,你们也去上海?”傅咏佩拿着身份证,优雅地在值机台拿登机牌。   晚晚注意到,傅咏佩的手指很纤长瘦美。   傅咏佩办的是商务舱,晚晚看了看他们所处的VIP贵宾值机台,有点担忧。   “是,去上海过中秋。”江亦瀚点头打招呼。   “晚晚也有家人在上海,所以你们顺路?”傅咏佩讪笑。   “不,我带她见我外公。”江亦瀚神情自若。   傅咏佩呼吸僵凝,幡然变脸,很努力,她才能在他们面前保持住笑容。   江亦瀚没有多看她一眼,他将自己和晚晚的几个大箱子放在运输机上办理托运。   他拿出身份证,“小姐,经济舱,给个靠窗的位置。”   工作人员把他和晚晚的证件一输入,讶然,“可是,你们定的是——”   “我们要经济舱,谢谢!”他打断工作人员的话。   工作人员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什么照办。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和傅咏佩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他清楚,七年的爱情,在他心头终已渐渐开始淡化。   ……   他们到了上海,江亦瀚拒绝了大哥的安排。   “不住你家里吗?”晚晚好奇地问。   “你要和我大哥住一起?”放了侯在门口的司机鸽子,坐上了出租车,他凉凉地问。   晚晚赶紧摇手,大哥样子看起来太凶,一出场就象震撼全场的杀敌气势,让她见了着实害怕。   “可是,不住酒店,我们晚上住哪?”晚晚皱着眉头问。   江亦瀚但笑不语。   直到晚晚见到他们今晚的住处,直呼惊讶:“好巧,这里离我爸以前的印刷厂好近呀!”   他笑了,“我也觉得巧!这是我工作后靠自己的工作能力买的首套房子。”他也很意外,这里确实离他将要买下的那间印刷厂极近,这证明他们很有缘分。   这套房子很小,虽然不算很旧,但只是六十个平方而已,而且地处郊区,还得房贷。   当年,傅咏佩来他家做客,见过他刚买的房子以后,没坐多久就一脸的惨白离开了,他们的关系,就是那时开始慢慢变质。   而此刻晚晚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在为有缘分而激动个不停。   很久没住人了,屋子的地板上都是灰尘,晚晚正想去洗手间提水清理屋子,他从后搂住她。   “晚晚,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在上海的家,愿意吗?”他在她的耳边轻问。   “恩!”晚晚用力点头。   她喜欢这里,这里离开爸爸妈*工厂好近!   在她点头的那瞬间,晚晚的掌心多了一样硬硬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一把钥匙。   “欢迎你做这里的女主人!”他愉快地笑了,他就知道,晚晚不会让他失望。   晚晚抿着唇笑着,最近,她一直觉得幸福到不真实。   “我、我去整理房间!”她害羞地低头。   “晚晚,先别忙了……”他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轻扬。   接着,他的唇,他的舌,开始侵略她,他一边吻着她,一边扯她的T恤,晚晚傻傻地抬手,任她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江亦瀚把她抱了起来,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第二章   第二日,中秋节。   欢爱过后,明明应该极度疲惫,特别是,近段日子努力减肥的晚晚,体力特别的不支。   但是,晚晚还是起了大早。   江亦瀚被翻箱倒柜的声音吵醒,他迷糊地支起身,就见到晚晚在一套又一套衣服的换。   “亦瀚,我穿这件衣服好吗?不行,把我穿起来太娃娃气了,对吗?……这件呢?好象也不行……”不大的卧室里,床上凳子上,都是她的衣服,但是,晚晚还是一脸好苦恼的样子。   “不是说好穿那条白色连衣裙?”即使很困,他还是撑着精神回应她。   那条白色连衣裙,他觉得挺好的,把她穿得美丽动人,他就是那天晚上对她有了砰然心动之感。   “不好,这条穿着去聚会还行,但是见长辈,觉得不够庄重不够淑女!”晚晚摇头。   他失笑,把她捞进怀里,“晚晚本来就是淑女,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呀!”淑女气质是由内而发的,不是一件衣服就能改变。   晚晚一向无论站着还是坐着,都是小淑女。   但是,晚晚摇头,不够、不够、不够!总归来说,她是太紧张了,昨天晚上也紧张到一夜未眠。   “洗过澡了?”他的鼻尖轻蹭着她的细颈,闻着那股的清新气息,极自然地产生动情反应,顺着她的颈项拂吻着,赖缠着。   “我泡过玫瑰澡了。”晚晚很不好意思的承认。   “怪不得这么香!”*一动,他将她越发的收拢入怀,翻身压*。   “别、别弄乱我的衣服!”但是,一向只要他求欢,就会温顺偎贴着他的晚晚,居然将自己跳离到三尺以外,一副很戒备防止他再“攻击”的样子!   如果、如果再缠绵的话,就怕时间会来不及了!   他愣了下,失笑,“晚晚,你真的太紧张了!”   “我怕他们不喜欢我,我没办法不紧张!”晚晚不好意思承认。   “我和外公提过,会带你过去,他没有反对,就是一切都没有问题。”他笑着道,“你安心拉,晚晚这么乖巧,老人家见了一定喜欢!”   就算他这样说了,晚晚还是丝毫无法懈怠,“不行,我还是去专卖店买套适合见长辈的衣服!”   江亦瀚扶额,再次失笑。   ……   晚晚终于买了条满意的连衣裙,她还做了一个头发,特意去店里画了一个淡妆,整个人显得特别的淑女与得体。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半了,但是,亦瀚还是没有来电话。   “我先回家,还是和你直接在外面会合?”晚晚主动拨过去。   但是,没想到,电话那头的江亦瀚静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才艰维道,“晚晚,计划有变……”   有变?晚晚愣了下。   “我已经在我外公家,我没法带你去了……”   他的这句话,让晚晚呆住了,傻傻道,“你……外公家住在哪里?我可以自己打车过去……”是因为她打扮过了时间吗?   电话里,又是很长很长的静默。   “晚晚……恐怕不行……我想了又想,觉得你参加聚会可能会有点不方便,还是改天有机会再介绍他们给你认识吧!”   他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晚晚的身上。   晚晚愣愣地站在商场门口。   “我把你的礼物带给他们了,他们很喜欢。”   “……”晚晚扬扬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在什么位置?我让我大哥去接你吧,刚好他今天晚上也没有约会。”他的声音很平静。   “我、我在恒隆广场……”晚晚僵僵的回答。   “好,你就在恒隆门口等,大哥很快就会去接你,你们两个人先去吃饭,我迟点赶过去。”他替她安排好所有行程。   晚晚收线。   一切突然都落空了……   晚晚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滋味,一颗心,很失落,更窒得难受,还有点……发寒……   ……   办公桌前,堆积如山的文件,江邵竞疲惫地揉揉额,闭目沉思。   假日还选择工作,是因为实在没有能去的地方。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人邀请。   “邵竞,我们见一面,妈给你做了好吃的东西!”早上的时候,他就接到母亲的电话。   “对不起,我很忙,没空!”他一口回绝,“有什么事,你直接找我私人的助理,请别打给我!”   “江邵竞,你别太过分!”母亲马上变了脸。   “哦,对了,我忘了,现在还只是中旬,找我要钱,请等到月底再说!”他无情地挂断了电话,并且吩咐秘书,不许再转进这种无聊电话给他。   好不容易清净了些,他的手机又开始响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傅咏佩,他不想接,任手机响个不停。   手机响了很久,归于岑寂。   旋即,换短信铃声响起。   “邵竞,晚上我定好了位置,和我父母吃个饭,好吗?!”他没回,短信又连响了好几声,他连垂怜一瞥也懒得。   又一会儿,跟着他加班苦命的助理来敲他的门。   “江总,傅小姐打了好几通电话来找您,约您一起用餐,我应该怎么回复?”替他安排行程的助理,恭恭敬敬地问。   破天荒的,他沉思了三分钟。   “推掉!”   收到这个答案,助理正想退离。   哪知道,他下一秒,神情严肃的命令,“替我撰写一个新闻稿,江邵竞先生和傅咏佩小姐解除婚约!”   助理呆了,“江总,您这是——”虽然知道江总早就存了这个想法,但是眼下最近傅咏佩正当红,在女方无任何错误的前提下就突然提出解除婚约,他们会惹上麻烦!   他以为,江总一向清楚这一点。   “你照办就好,我一分钟也忍不下傅咏佩!”江邵竞一脸浓浓的厌恶。   这回,傅咏佩真的得罪他了!   原本他还打算再忍一段日子,但是,那天傅咏佩在车上说得那段笑话,让他厌恶到了极点!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个不停,他一眼也不多瞧,索性将手机直接丢进抽屉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见识到了他的无情,助理不再多说什么,“江总,请问,新闻稿上分手的理由,应该怎么写?”   “性、格、不、合!”江邵竞冷冰冰的给出四个字。   “明白!”助理点头,并询问,“江总,那马上继续相亲吗?”傅咏佩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助理可以想象,未来的日子,自己会有多痛苦。   沉吟片刻,他给出答案,“先不安排。”   这个答案,让助理有点意外,但是,对助理来说,是件好事。   这时,换助理的手机响了起来,助理一察看来电号码,暂时松了一口气,“江总,是二少的电话。”   江邵竞马上接过电话,“亦瀚,什么事?”   才听完电话内容,江邵竞猛然站起身来,“她在哪里?……行!我马上过去!”   ……   晚晚一个人傻傻的站在上海恒隆广场门口,她的手里提着两袋衣服,思绪迟钝,脑袋一片空白。   这种状态,她已经持续很久很久。   从亦瀚的电话开始,她一直是这样呆缓的表情。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让他突然改变想法,不再带她见长辈?   改天有机会再介绍他们给你认识吧!她再傻,也听得出来,这句话没有一点诚意。   她的手机响起来,她从手提包里取出来一看,不是亦瀚。   晚晚,我和你开玩笑而已。   她一直等的,不过就是这句话而已。   “婶婶,什么事?”讲着电话,她的声音有点低哑。   “问我到男朋友家了吗?……有,我在他们家了……有,我有买礼物,没有失礼,谢谢婶婶提醒……”不顾脸上精致的妆容,晚晚用手背抹掉眼角的眼泪。   收了线,她紧握着手机,纤臂垂下,呆滞的继续等。   直到。   汽车喇叭声按响。   晚晚抬眸,黑色轿车停靠在一旁,江邵竞坐在驾驶座内,冷凝着她。   晚晚勉强挤出笑容,小跑过去,礼貌招呼,“江大哥,您好。”   江邵竞凝了一眼她有点晕开的眼妆,面无表情的颔首。   晚晚上了车。   “去哪吃饭?”江邵竞打转方向盘,冷声随口问。   “江大哥,您送我回家就可以了!”她没有一点胃口,她只想找个地方,埋头闷哭一场。   “现在外面不好订位,去我家吧!”但是,他好象完全没听到她的话一样,车子已经往自己住所驰去。   “江大哥……”晚晚正想出声反对。   “下周我有点小忙,去不了温城考核你的厨艺,就今晚吧,你烧给我吃!”他不容置疑地打断她的话。 第三章   江亦瀚深刻体会到,自己是被骗了!   下午三点的时候,他接到外公的电话,“阿瀚,还不来陪外公?!”电话里,外公的声音挺起来特别的和善。   大家不是约好是吃晚饭?   “爷爷,我女朋友有事外出了,等她回来,我们一起去拜访您。”   “阿瀚,没见你很久了,爷爷很想你呢!你早点来,我们爷孙俩聊会天!”外公故作感叹。   江亦瀚悄默了几秒。   老实说,其实,他和外公的感情一直比较疏淡,但是,转念一想,外公古稀之年了,也许能聚的时间,一日比一日要少了。   “我已经派了司机在你家楼下,阿瀚,早点来吧,至于你朋友,可以过会再叫司机去接她!”外公继续道。   “恩,好,我现在过去。”于是,他点头。   晚晚打扮起来应该还得要一会儿,他迟点再跟司机一起去接她!   但是,到了外公家,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外公约他提早来,真的是叙旧吗?他怎么越看越不象。   客厅里,不仅舅舅一家人全齐了,姨妈一家人也在,大家的时间都这么空,感情都这么好?不,这些人平时没有事,绝对不会一家人整整齐齐聚在一起!   而他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位精雕玉的女孩,早就已经引起了他狐疑。   “阿瀚,削水果给宋小姐呀!”外公笑赢赢地催促着。   刚才已经介绍过,那位女孩是宋氏饮食的千金。   女孩有一头又黑又直的过腰长发,她的脸蛋很小很小,五官极其精致,只是绝美的脸庞有点苍白,很明显就是从不走在阳光底下,而且,一张小脸蛋很缺乏情绪。   一动不动的样子,虽说很惹人怜爱,但更象个木头。   听说要削水果给她吃,女孩子目光呆凝地望着他。   “不要了,还是自己削吧,不然挺不卫生的。”他不为所动,淡声拒绝。   家庭聚餐,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外人,他不是笨蛋,马上就知道自己踩入了陷阱,根本就是相亲宴!   他的毫不客气,让外公的脸色僵了一下,舅舅和姨妈面面相觑。   女孩倒是安安静静的,没有羞怒,只是低着头,黑眸像丝绸般垂敛着。   “江二少,我知道您条件很好,但是,我们小姐条件也不错!您不应该哪出同样的诚意吗?!”板着脸不服气的人,是宋小姐的助理。   很难想象吧,有人相亲居然也带着助理,而且,听说这位助理已经在宋小姐身边服务了十几年。   女孩用手轻轻扯了扯助理的衣袖,这是她今晚唯一的举动。   “抱歉,我已经有女朋友,今天的相亲宴,也不是我自己的意愿!”外公真是老狐狸,故意同意要见晚晚,实则是骗他来上海相亲!   “你们这些有钱大少爷,婚前谁不会逢场作戏?江董以前不就是这样?我们小姐并不介意!”助理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   女孩的手,微微发颤,但是,还是抬眸瞅着他。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和晚晚居然有点象!   “抱歉,对晚晚,我不是玩玩而已!”江亦瀚象没听见对方的宽宏大量,笑了笑,起身,“我想今天的晚宴没有再继续的必要,宋小姐、外公、舅舅、姨妈,不好意思,我先告辞了!”   “瀚、瀚哥哥!”听说他要走,女孩原本呆滞的脸终于出现了焦急的神色。   正想往外走的江亦瀚,愣了。   很少有人会喊过他瀚哥哥,除了——   他吃惊的回头,重新打量女孩。   听到她说话,助理惊讶,突得一阵激动,“我们小姐从不对外人开口说话的!我、我现在就去通报老爷!”明明是很精明、世故的助理,此时居然手舞足蹈的跑开了。   “亦瀚,你和语嫣可是青梅竹马,很小的时候,你们两个人感情可好了——”外公恢复了笑容,调侃他们年轻人。   江亦瀚皱了皱眉头。   宋语嫣?他好象,真的有点印象。   “你们小的时候,两家人还打趣说要订娃娃亲呢!”外公故作和蔼道。   “对啊,你们的父母要是还在世,我估计你们两个早就结婚了,连娃娃都生了呢!”姨妈也热切开口。   他都想起来了,爸妈出事那年,他十二岁,宋语嫣八岁,他的父母和宋语嫣的父母不仅有生意上的来往,私底下更是好友,所以每逢周末,他们两家人就会聚在一起。   出事之前,都是独生子女的他们,两个人确实感情很不错,就象兄妹般。   他的脑海里闪过一幕,一个阳光明媚的房间里,一个很文静的小女孩,手里抱着一个洋娃娃,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静坐在一旁,看他写作业,总是不吵不闹的。   这一别,都是十六年了,他自然很多事都淡忘了。   宋语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紧紧凝着他,仿佛忘记的,只有他一人。   “爷爷,你也会说是小时候,不是吗?!”回过神来的江亦瀚,还是打断外公的话。   他转向宋语嫣,温和道,“小嫣,我记得你了,有机会的话,瀚哥哥介绍我女朋友给你认识。”   因为他的话,顿时,外公的脸色显得很难看,而宋语嫣的双眸即惊喜又失落。   “你和语嫣同时失去父母,语嫣受不了刺激,被送去国外读书,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也难免会生疏,但是没事,多聊一会儿感情自然就来了,结婚后自然会相亲相爱!”姨妈不懈努力着打圆场。   那一年,父母因为江邵竞一次又一次的吵架,后来,为了缓和关系,父母决定约上好友去补度蜜月,哪知道——   一场车祸,他和宋语嫣同时成了遗孤。   “我有女朋友了。”他神色坚定的重申。   但是。   “女朋友?今天,我让她来,就是让她认清楚局面,她和你是不可能的!”外公冷哼。   外公的话,让江亦瀚目光开始发厉。   幸好,晚晚出去买衣服了!不然,他真的不敢想象,外公一家人会怎么羞辱她!   “爷爷,无论你怎么想,她还是我将来的结婚对象!”江亦瀚口吻冷上了几分。   从和晚晚发生关系的那一晚,他就决定了,他会对这个女孩负责到底。   听到他的话,外公的唇无情一撇,有点怒然,“阿瀚,宋家只有语嫣一个孙女了,宋老头说过,他也七十好几了,剩下的岁月也有限了,只要我们两家能结了亲家,宋氏可以交给我们管理!”   他没想到,外公会这么直接。   “这门亲事,我是拍定了!”外公用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宣布,不容回绝。   江亦瀚看向宋语嫣,很奇怪,对于外公的话,她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很显然,他不在上海的日子,他们都达成了一致。   “交给我们?是交给雷氏吧!”江亦瀚不怒,反笑了。   这么热衷他的婚姻大事,不就是利益交换吗?   舅舅和姨妈一家人,都心虚的避开了目光。   江亦瀚也不急,他的嗓音从容不迫,相当坚定,“爷爷,还是那句话,抱歉,我已经有结婚对方!”   外公的眼眉一抽。   “阿瀚,年轻人多谈几场恋爱也是正常的,但是至于结婚嘛,当然得挑对自己的事业发展有利的对象!”舅舅终于还是插嘴。   “我只是一个小记者,拿人薪水吃饭,没什么事业不事业!但是,胜在什么事都自由自在,结婚也一样,证书上的那个人,肯定得是我自己真心喜欢之人!”他淡雅的反驳。   他这一生,最讨厌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的话,成功刺激到了外公。   “你还有脸说,当什么鬼记者,放着那么大的‘宴天下’,根本就不管事,你想让你妈死不瞑目吗?”外公忿忿,“想当年,那个女人带着江邵竞,缠上了你们家,你妈每天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一颗心象在油锅煎熬,想到你爸会蹦出个私生子就流眼泪,江邵竞的存在带给你妈那么大的痛苦,但是,你在做什么?你居然将整个‘宴天下’交给江邵竞管理!”怒其不争,外公痛斥。   江亦瀚定定凝睇外公许久,一言不愿发。   “阿瀚,你要真喜欢当记者,这样吧,你把‘宴天下’交给阿森管理吧!”舅舅马上道。   阿森是他的表哥,舅舅的次子。   “其实,我们家英东也长大了!”姨妈也赶紧抢着报名。   英东是他的表弟,姨*大儿子。   “你安排一下,让阿森和英东都去宴天下,不能再继续任着江邵竞在宴天下做威做福,你不懂管理的话,就让我们自家人替你管着公司!”外公命令他。   每一年的节日,这都是必提的话题,他都烦透了。   “大哥也是自家人。”江亦瀚淡应,“大哥的能力很好,将公司交给他,我很放心。”如果阿森和英东两个人能力有这么好的话,雷氏也不会这几年的景况越来越差。   江亦瀚清楚明白,外公一家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今天是中秋节,他只希望能把晚晚介绍给他们,一家人吃个平安饭而已,但是,原来这也是奢望。   其实,有什么好意外的?十二岁那年,才是一个小孩的他,就已经清楚明白金钱利益面前,连血缘也代表不了什么!外公和舅舅他们是何等的嘴脸,他们想要瓜分宴天下,目标非常明确。   他记得,小时候妈妈说过一句让人揪心的话:商人重利轻别离。   “自家人?我们才是一家人!”外公的眼中满是怒芒,吹胡子瞪眼,“我的女儿是何等聪明之人,我的女婿又是何等的枭雄,怎么会生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孩子?!”   被痛斥的江亦瀚,神色自若。   “阿瀚,你别傻了,你还真把江邵竞当兄弟?”姨妈也忍不住开口,“你和江邵竞之所以现在还能称之为兄弟,那是因为你不主事,要不你试试看把管理权收回来,江邵竞肯定与你翻脸!”   “宴天下的事,我心中有数,不用其他人都插嘴。”他的语气依然平平,但是,却让外公一家人如同当场被掌了一个耳光。   “好,不谈宴天下,今天就谈你的婚事!”外公气不过,态度跋扈,“你今天如果不把和宋小姐的婚期给定了,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宋氏的魅力太大,太让人心动。   十二岁那年,他就不期待来自外公的那份温情,十二岁那年,他就觉得,金钱、利益面前,人心是最不值得期待的事情。   在背后捅你一刀的人,可能就是你的至亲。   不知道打哪冲出十来位保镖样子的男人,把他围了起来,一副他今天不就范,就不让他顺利离开的样子。   看来,今天的一切,都是策划好的。   “在你们眼里,我脾气真的有这么好?”他语气依然平静无波,眸光却似剑,缓慢地逐个逐个冷凝着他的那些好亲戚们。   别逼他对付自家人!   他的脸色没有半分的怒气,但是,莫名就让外公觉得心神不宁,亲戚们更是开始心生恐惧。   谁要是惹怒我们家亦瀚啊,就会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一只纸老虎!雷夫人在世前的话,突得跃上所有人的脑海。   正在僵持着,他的手机响起来,他一看来电号码,原本想先解决眼前之事的他,不得不先接起来。   “晚晚……恐怕不行……我想了又想,觉得你参加聚会可能会有点不方便,还是改天有机会再介绍他们给你认识吧!”他没办法解释太多,此时他有点冰冷的厉眸,因为电话里的那个人,而稍稍缓和,绽放些许柔和的光芒。   “我把你的礼物带给他们了,他们很喜欢。”事实上,她买的礼物,从头到尾,没有一个长辈去拆开。   而她买的玩具,被嫌弃的丢在地板上,那几个小孩只喜欢昂贵的遥控车。   “大哥很快就会去接你,你们两个人先吃饭,我迟点赶过去。”他收了线,睬也不睬那批人,先给大哥打电话。   一切,都先安排妥当。   他转身,却谔然发现,整个大厅竟变得静悄悄,只剩下了他和宋语嫣。   他们两个人,被锁在了屋子里。 第四章   还是很难吃,江邵竞抽出纸巾,擦干净唇角。   此时的晚晚,温婉的盘发,有点凌乱,不仅是那钻石的蝴蝶发夹,就连身上好几万刚买的衣裙也沾上了油渍,浑身散发着一股油烟味。   而让她变得如此狼狈的,就是眼前的男人。   她的中秋节,真的过得很悲惨,有见过穿着公主裙的灰姑娘吗?有,就是她,因为要伺候这难缠的江大哥!   晚晚现在身处别墅,只是,那么诺大别墅里,只有眼前这看起来又冷又凶的江大哥。   佣人们哪去了?都放假了!所以,她真的不懂,为什么不去餐厅,要来这里?   杯中的红酒,轻轻摇晃着,每个菜,江邵竞都尝过后,很客观的一一点评,“鱼肉没有鲜味,牛肉没有嚼劲,青菜油放得太多,大闸蟹被你蒸得掉了三条脚。”他不是没感觉到晚晚惧怕他,所以,他尽量和善一点。   一桌八个菜,他的点评没有一句是赞美与肯定,但是,他的内心其实有小小的讶然,虽然厨艺还是有点小糟糕,但是,对她来说,进步已经简直是飞速。   是什么刺激了这个笨蛋?他尚记得,一个月前,她烧得东西还可以堪比猪食。   而晚晚的神色,依然还处于恍神状态。   “今天打扮得很漂亮,九十分。”江邵竞轻酌着红酒,淡声道。   很漂亮,在见到她的那刹那,他还以为见到了一个美丽的淑女。   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可惜——   是个被人放了鸽子的可笑淑女。   “谢、谢谢。”晚晚很努力才能挤出笑容。   江邵竞动手,掀开蟹壳,蟹黄的味道很鲜美,再配上香醇的酒香萦绕在*,莫名的,正在饱食一顿的他,心情很不错。   “你不吃点?”吃到一半,他停了手。   一个晚上,好象都是他在吃,晚晚连筷子也没动一下。   “我没胃口。”晚晚轻轻摇了一下头,回答。   晚晚第一次觉得很受伤,她什么也吃不下,她只盼着能快点离开上海!   她甚至,现在一点也不想在这等亦瀚。   她不想计较,但是,今晚她确实有种小时候故意被人玩耍了的感觉。   她有点生气,更多的是,心在发寒。   相对她心情的恶劣,江邵竞的心情超优,筷子夹了一团炒蛋,入口。   老实说,这盘炒蛋味道实在很一般,但是,比起以前她曾让他吃到蛋壳的可怕经历,他还是愿意给她个及格分数。   一边心情很好的用餐,一边他悠悠问,“真的不吃点?”看她的精神挺不好的,他可不打算送她去医院。   “事实已经发生,你心情再差也没办法,亦瀚还是在雷老头那吃相亲宴,你要是把自己饿死了,可没办法与其他女人斗一斗!”   江邵竞有意无意传达的信息,让晚晚鄂了,“江大哥,你、你的意思是……”怎么可能?!   “他去相亲了。”江邵竞面无表情地干脆告诉她。   只是,他故意没讲,亦瀚说会用最快的时间摆脱那群人,赶来与他们会合。   刷得一下,晚晚脸色开始泛白,心咚地一下沉进谷底,“他去相亲?……”晚晚觉得难以置信,但是,这个消息的提供者是江大哥,又肯定不会错。   “嗯,他今晚的相亲对象是宋氏千金宋语嫣。”他不介意告诉她。   “宋氏饮食唯一的继承人只宋语嫣,她自然比珍珠还宝贝!宋小姐本身有自闭症,今年宋董事长被查出得了肺癌,所以,宋董事长自然准备在弥留之际一定要替孙女安排好下半辈子。能娶到宋语嫣,等于挖到了金矿,整个过百亿的宋式饮食集团唾手可得……”   晚晚的心,微微发颤。   晚晚的生活一向很平静,她从来不是上流社会中的一分子,那个世界离她好遥远,但是,她真的没想到亦瀚会卷入其中。   “我、我对他有信心……”他们的生活很平静很美好,她相信,亦瀚也是这么以为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把你丢在这里,自己独自去赴宴?”江邵竞淡声反驳。   晚晚一震。   是啊,为什么?她微微发颤,怔神凝着江邵竞。   “你觉得,他这么做的目的,是对你是保护过度吗?!”江邵竞靠向椅背,冷声问。   他一向是谈判高手。   “应该、应该是保护过度……”迟缓了一下,晚晚回答。   只是,为什么他不带她一起赴约?独自被丢下的她,真的会不好受到胡思乱想。   “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对宋语嫣的情况知道的这么清楚?”   迟疑了一下,晚晚点头,她没料到,自己是傻傻跳了入陷阱。   “因为,宋语嫣是A区人选,还被我划为重点培养对象。”江邵竞淡淡告诉她。   “那江大哥……”怎么就没好好把握住呢?!   “宋语嫣是我所有相亲对象中,唯一失约的一位。”江邵竞也不怕失面子,坦白告诉她,“听说,从年初开始,宋董事长介绍了很多对象给她,都是商界的精英,宋董事长不停介绍,她不停失约,她就象个见不得人的阁楼小姐,一步也不敢迈出自己封闭的世界。”   “那为什么,她会和亦瀚相亲?”不是拒绝所有人吗?这不和常理啊!   “亦瀚没有事业心,原本不在佳婿人选的名册内。直到,有一天,宋董事长发现小孙女的抽屉里藏着一些相册,都是12岁之前的亦瀚,在玩耍的亦瀚,在学弹钢琴的亦瀚,那些照片如果只是童年玩伴,不该保存的这么完整……”   晚晚的心房重重一敲。   宋小姐暗恋亦瀚,就象她一样……   “宋董事长和我接触过一次,那时候亦瀚已经和你刚开始交往,我一口回绝了对方,哪知道宋董事长不死心,开始接触雷家人,宋董事开的条件很吸引人,只要能成功嫁掉宋语嫣,宋氏百分之五的股份会答谢媒人,剩下的全部作为宋语嫣的嫁妆!”   百分之五的股份?就是起码五个亿?晚晚咋舌。   “不止这些,宋董事长还开口承诺,如果亦瀚没有心思打理宋氏,宋氏可以交给雷家人管理!”这才是重头戏!   越听,晚晚的脸色越苍白。   “亦瀚如果答应最好,不答应的话,我估计雷老头会把亦瀚敲晕了,让他们直接洞房得了!”   再也经不起恐吓,晚晚腾得一下焦急站起身。   “江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亦瀚的外公住在哪里?”她的一颗心都被吓得快蹦出来了!   “你去了,能做什么?不过自取其辱!”江邵竞冷声提醒她。   “江大哥,拜托,把地址告诉我!”晚晚不顾男女有别,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哀求。   “你就真的这么喜欢他?”江邵竞一字一句冷硬地问。   刚才说得话,其实,他只是测试而已。   测试,她到底有多喜欢亦瀚。   至于,测试的目的?他——   “不只喜欢,我很爱他!”晚晚冲口而出。   她生日那天,亦瀚准备和她求婚呢!所以,她对他有信心,他不会选择宋小姐!   她的答案,让江邵竞整个眸都发冷。   晚晚突感脸颊一阵发冰,那是江大哥冰冷的掌,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的嫩颊。   晚晚屏着呼吸,一阵发颤,因为,这种*,不带任何*,只象是在评估商品般。   “如果我说,请你别防碍我弟弟的前程,让你放弃呢?”果然,江大哥冷声问。   所以,江家没有一个人喜欢她?晚晚急得豆大的眼泪滚出了眼眶。   她只是很单纯的喜欢一个人而已,为什么要变成防碍他的前程,为什么她要遭受这种羞辱?!   “只要他喜欢我,我不会放弃!”晚晚摇头,神色坚定。   “识相点,主动退出,我会补偿你,介绍另一个对象给你!总会有一个男人对你很感兴趣——”江邵竞继续细抚着这如豆腐般易碎的“商品”,一字一顿继续冷凝地劝道。   介绍对象给她?总会有一个男人对她感兴趣?被有一下没一下*脸颊的晚晚心中一阵起毛。   “我会替你找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虽然现在可能还比不上亦瀚的富可敌国,但是假以时日,他的财富一定会胜过江亦瀚!”江邵竞缓缓地问,“有兴趣接受这么好的提议吗?”   他不是人工养珠,他才是真正的钻石!   “不,我不要!”晚晚猛得后退,就算条件再好的男人,与她何干?她拒绝再这样被恐吓下去!   所以,江大哥也准备站在敌线上,也要伸出魔掌来拆散她和亦瀚?!   她的态度,让江邵竞好心情顿失,反而怒气节节涨高。   “桌上的菜,一口不剩,一口不吐,全部吃光了,我就告诉你雷家的地址!”他冷冷地道。   不喜欢他的提议?好,他整死她! 第五章   “轰”得一声,雷家的大门给炸开了.   有人报警,宴天下的董事长和宋氏千金被非法禁锢,这件案子马上引起了重视,于是,疑似罪案现场被特警队包围,雷家人正洋洋得意,在小厅聚会时,被一群戴头盔,身穿防弹背心、手持冲锋枪的特警们悍然闯入。   所有玻璃、大门直接被防暴队给卸了,被解救的“人质”江亦瀚带着宋语嫣大刺刺从正门走出来,上了警车。   做媒变成了非法禁锢罪,雷家人被江亦瀚的无情,气得差点爆血管,当然,他们连爆血管的时间也没有,因为,言下他们还得去趟警局,先找律师处理。   “江二少,会不会闹太大了?你和我们家小姐真的没有一丝结婚的可能?”同样也去警局录口供的宋语嫣低头不语,又是哭笑不得的助理代为问出口。   刚才的一幕太可怕了,那个场面实在壮观到让人咋舌,她想以后再也没人敢替江二少做媒了,雷家人大概至今都在保佑,餐桌上的那瓶加点了催情的红酒千万别被警察发现吧……   雷家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嫣,做我妹妹我很欢迎,至于结婚……”江亦瀚淡淡一笑,神色坚定,“我说过一百次了,我有对象了!”   “江二少,您再考虑一下我们小姐吧,我们小姐很善良,很适合当妻子,嫁妆丰厚到无人能比呢!”助理还是不放弃撮合之意   他潇洒一笑,“我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负心汉不是被你们女人天天咒死后要下地狱吗?!活了花钱也没见多享乐,死后却得下地狱,这笔买卖一点也不值!”   被他的幽默感助理被逗笑了,不再多说什么,因为,对这“不争气”的二少隐隐有了钦佩。   “我要去接女朋友了!”警局门口,他揉揉这小妹妹的发,“小嫣,下次介绍晚晚给你认识吧,你们应该能成为好朋友!”晚晚朋友少,小嫣也很孤独,两个人肯定能做好朋友!   宋语嫣终于抬眸,唇角慢慢挤出笑容,“嗯。”   见他头也不转的坚定背影,宋语嫣表情呆滞。   “小姐,要不要把二少赶紧抢过来!”助理在小姐耳边轻问。   宋语嫣呆滞地摇摇头,“不要了,瀚哥哥喜欢他女朋友——”很明显的喜欢,开口闭口都提着晚晚。   “嗯,小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助理抱抱她的肩头,安慰,“如果,我说如果哦,江二少如果万一和女朋友分手了,我一定帮你出谋划策!”   ……   桌上的菜,超多,而江邵竞一脸的不爽,很明显就是故意在恶整她!   变态!晚晚不抗争,她悄悄抹了泪,举筷,用最快的速度开始用餐。   她吃得很快,几乎不嚼就咽了下去,偶尔吃的太快想恶心,她也只是拍了几下胸口就逼自己咽了下去。   “不是想当超人吗?吃快点,慢了的话,亦瀚的衣服可能都被人脱了!”他还凉凉地雪上加霜。   晚晚塞得咽都来不及咽了,脸颊鼓得象只青蛙。   江邵竞他确定了,就算是只小白兔,夏未晚也是只坚强的小白兔,这只小白兔还很会保护人,做她喜欢的人,一定会很幸福。   中元节那天,就只这只小白兔保护了他,但是,现在,这只小白兔急着去保护他弟弟,让他超不爽!   “夏未晚,听说宋语嫣长得很漂亮,其实你条件不错,身后的资产也加起来,也足以让男人眼红!但是,可惜,和宋语嫣一对比,就什么优势都没有!要让我选的话,除非我疯了才会选你!”他的目光回冷,语带刻薄的继续打击。   晚晚在打击声中,一语不发,一直没停,坚定地继续吃光盘中餐。   她是没有优势,就连认识他的时间上也没有优势了!   但是,她咽下最后一餐,忍着反胃,“江大哥,请给地址!”   怎么有这么厚脸皮之人!腾得一声,江邵竞再也控制不住怒气,他站起来。   半空中,他冷锐的眸与晚晚黑白分明的清眸对持。   一分钟、两分钟。   最后,还是他先动了,他怒气冲天的到厨房拿了个空盆出来丢了过去,严肃命令,“吐出来!”她是猪吗?刚才她吃下的东西,三个大男人都吃不下!   他承认,自己是想看她求饶,最好是吓到她眼泪直流,这样、这样……他就会对她的兴趣少一分……   但是,没想到输的人居然是他,夏未晚的胃会可怕到象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   晚晚摇头。   她不吐,一吐出来,她肯定就是上当了!   “你个蠢猪,亦瀚要是选谁,无论你今晚吃下去多少,都不可能改变!”他冷傲道。   晚晚的胃涨着疼,但是,对着阴晴不定的江大哥,她表明心意,“我不放弃,除非他亲口告诉我,他不喜欢我,他要选宋小姐!”   江邵竞瞪她。   他也希望这一刻早点到来!   正在这时,江邵竞的手机响了起来。   ……   “嗯,她和我在一起……不,没在餐厅,在我家……好,你也来吧!”   听到江邵竞讲电话的内容,晚晚整个人一绷。   “是亦瀚吗?”晚晚不是很确定地问。   “嗯,雷家那边他搞定了,现在在来这里的路上。”即使很不情愿,江邵竞还是冷淡道。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并不想这么快见到亦瀚,或者该说,他甚至希望亦瀚别来接她。   听到他要来了,晚晚的心如同冰火两重天,有点激动,但为了今天的事,又有点矛盾到不想见他。   其实,很难过很难过之余,她有点生气,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空气里,悄寂了一阵,陷入自己情绪中的晚晚并没有注意到,江邵竞一直盯凝着她。   “江大哥,你放心吧,刚才的事,我不会告诉他。”难受又干呕了一声,晚晚捂住唇,主动说。   所以,别再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瞪她了。   半个小时后,“叮咚”,门铃响起来。   江邵竞没有动,一直坐在餐桌上,怕亦瀚在门口多等,犹豫了一下晚晚还是起了身。   但是,当她的脚步才刚迈开。   “亦瀚,有说过他爱你吗?”突然,身后有道冷硬的声音问。   晚晚微愣。   “没有。”她老实回答。   “你们刚开始,是他追你?”江邵竞又问。   “叮咚”“叮咚”门铃一直在响。   晚晚很奇怪,江大哥为什么突然对这些开始感兴趣。   “不、不是——”老实是她的美德。   严格来说,当时是她先追的亦瀚,而亦瀚只是恰好接受了她而已。   “别告诉我,是傅咏佩出现后,你们才开始正式交往?!”江邵竞一针见血。   回上海以后,他一直在想着这个可能性了!   晚晚猛然一震。   心,突然象被谁刺了一下而已。恍然惊悟,亦瀚接受她的时间点,确实有点敏感。   之前,他曾经暗示着拒绝过她的情谊。   “别去相亲了。”   “做我女朋友。”   “我会做一个称职的男朋友,全心全意对你。”   “回去告诉大哥,我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孩了……我祝你们两人百年好合……”   这是他唯一的一次说过“喜欢”两字,那时候的她,是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晕了头脑,迟钝到根本来不及细想……晚晚的后颈都是冷汗,   “叮咚”“叮咚”门铃继续响。   “江大哥,我去开门了!”晚晚勉强镇定下来,匆匆去开门。   江邵竞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背影。   晚晚开了门,果然,门口是亦瀚。   “有没有生气?”他唇角酌着笑容。   晚晚呆呆的,心房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只觉得发酸。   生气啊,怎么可能不生气。   他上前,拥抱住她,“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对不起……”   他的话,只是轻轻飘过晚晚的耳朵,她持续发着呆。   别告诉我,是傅咏佩出现后,你们才开始正式交往?江大哥的话,让她的心象扎了根针。   不知不觉,她竟丢脸到眼泪从眼角滑落。   这是真相吗?因为想成全大哥和傅咏佩才接受了她?那个开端,好残酷。   “呕”得一声,晚晚难受到又一声干呕。   “怎么了?”江亦瀚紧张到握着她的肩膀,微微推离一点细细察看。   “没,胃不太好而已!”晚晚抹抹眼角的眼泪。   江亦瀚若有所思,重新搂回她,他的胸前一烫,果然衣料被她晕开的眼影染了色,他把她搂紧,“别哭,晚上我回去跪键盘,跟你赔礼道歉,好不好?”她在哭,他的心也不好受。   都是他的错,顾虑不够周全。   江邵竞一出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怎么连家里钥匙也没有?”江邵竞淡淡地问,他的冷眸根本不去注视晚晚。   “没用就没带!”江亦瀚没有多加注意江邵竞,他的所有注意力,全在此刻在他怀里低泣的晚晚身上。   “大哥,我先带晚晚回家了!”被晚晚哭得江亦瀚很心慌。   望着弟弟把人直接带走相偕离去的背影,江邵竞陷入沉思。   刚才,他耍了手段,用商场上离间敌友的伎俩。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是,唯一可以确定一点,他第一次对利益以外的东西产生了贪念。   第六章   虽然没有见到他的长辈,但是,在上海这几天,晚晚见到了很多与他关系比较铁的朋友们。   他在无声的用另一种形式来补偿她。   “我们就要回温城了,今天带你去见织心吧?!她生了一个女儿,前段日子小橘子已经出院回家了,我们去探望她家的小宝贝?!”他提议。   “好。”晚晚拉回心神,牵强一笑,没有拂了他的兴致。   他牵她的手,她没有拒绝,只是,也没有再象以前一样,心头象抹了蜜般牢牢反握,事实上,望着他们彼此交缠的十指,她总是特别的恍神。   她不断在想,明明他们的手握得那么紧,但是心的距离呢?到底有多远?晚晚不可抑制到一直在胡思乱想。   江亦瀚对她露出笑容,其实,从大哥家把她接回来以后,他就明显察觉,她对他的态度不再象以前一样全心信赖,彼此亲昵的时候,也多了一份别扭,有种错觉,她的心好象对他开始保留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顺其自然。   他们两个人一起去商场,逛着幼婴区。   “先生小姐,宝宝多大了?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呢?”营业员迎上前去。   “女宝宝,三个月多几天。”江亦瀚和晚晚一起在挑选童装。   “小姐,你产后身材恢复的真的很好耶!”营业员赞叹。   晚晚呆住了,江亦瀚看了一眼今天身穿韩版娃娃装的晚晚,“噗嗤”江亦瀚笑弯了腰。   “不是,我们买童装是送人。”晚晚赶紧解释。   营业员恍然大悟,很不好意思地赶紧推销童装给他们。   晚晚细心挑了几件很可爱的女娃装,江亦瀚去付完款后,营业员殷切地偷问:“小姐,你们是不是新婚夫妇?怀孕了没?或者是不是在准备怀孕的阶段?我们这里有几款孕妇奶粉很不错,你们可以试一下!”   从商店出来的时候,江亦瀚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因为,晚晚手里很可笑的提着一小罐的孕妇奶粉试用装。   “拜托,你快丢进垃圾筒里吧!你要提着这个,等会我们去坐地铁,肯定有人给你让座!”他大笑出声。   “丢了会不会太浪费了?”晚晚颦眉,凝视着江亦瀚,任他调侃。   她喜欢小孩,很喜欢,小孩们纯真可爱,身上流着彼此共同的血液,带着彼此感情的延续,她想要一个小亦瀚。   他们快结婚了,等确定了婚期,她就不想再*了,也不想再胡思乱想,搞得自己心情很低落。   到那时候,孕妇奶粉可能就有需要了呀……   晚晚提醒自己,不要计较他们的开端是如何,现在的幸福感才是最重要!   他走过去,把她手里的孕妇奶粉扯过来,看了一下罐底的保质期。   到底是奶粉的保质期本就不长,还是商家为了促进行业发展,故意赠送这明年年底就会过期的奶粉?   没有任何犹豫,他长臂潇洒一丢,将孕妇奶粉丢进了垃圾筒里。   “一点也不浪费,等到我们准备要小孩的时候,这罐奶粉肯定不能吃了!”他搂过她的肩膀。   晚晚怔怔的望着他。   难道,结婚后,他不打算马上要孩子?或者,他不喜欢小孩?不然为什么要说得让她怀孕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一样?   他不喜欢的事,她不想勉强他,但是,她低落的心情,又徒添了一分。   这种低落,一直维持到了织心家。   他抱着小橘子玩个不停,爱不释手,“织心,你女儿好可爱!”   刚从保温箱没多久的小橘子,已经三个月大,但是,还是好小好小,只有*斤左右,几乎是其他正常宝宝一出生就有的体重。   但是,虽然如此,小橘子还是显得很“老气”,江亦瀚一逗,小橘子就笑个不停。   “别把她晃得太厉害,要是把小橘子不小心摔下去,彦琛肯定杀了你!”已经是妈*织心,依然娇媚可人。   “小橘子这么可爱,就算许老大把我踏扁了,我还是要和她玩!”恩哼,他不受威胁。   他摇一下,小橘子又笑眯了眼,一大一小,不亦乐乎。   织心伸手和他抢女儿,他把小橘子搂在怀里不让抢,老鹰抓小鸡般,两个大人也闹成一团。   那一幕,很温馨,晚晚静看着,怎么都看不出来,他象是不喜欢小孩的男人。   避着织心的“魔爪”,把织心唬弄得团团转,他把小橘子搂在怀里,   一会儿,他僵了,因为,就在他得意的空挡,他胸襟有一圈湿。   他眉目一抽,低头一瞧,小橘子居然正在他胸口啃呀啃,那个位置……   “织心,她是不是肚子饿了?”江亦瀚僵僵地问。   “估计是!”织心笑出声来。   小橘子又往他的胸口一个劲的钻,终于隐约含住了他的(乳)头,啃得津津有味。   江亦瀚一脸的崩溃。   “亦瀚,你很厉害啊,看小橘子多喜欢你,她可从没到彦琛那找过奶吃!”织心落井下石。   “拜托,快抱走她——”这回,这他“老鹰”终于主动要求交出“小鸡”。   织心笑着摇头上前,想把小橘子抱回来,但是,哪知道小橘子才刚离开他的胸膛,居然马上不依不饶地哇哇大哭。   他很认命,把小橘子重新接了回来,小橘子一回到他怀里,马上又满足地开始啃他的胸。   “毁了、毁了、毁了——”他大叹。   他江亦瀚一世英明,毁在今朝。   不仅是织心,连晚晚也捂嘴笑了。   见成功取悦到了女友,他凉凉扫了晚晚一眼,“你还笑,你的福利都被其他‘女人’啃光了!”晚上他要啃回来泄愤!   轰得一下,经不起逗弄的晚晚,白皙的脸蛋爆红。   织心憋笑到肩膀耸动。   “沈织心,你女儿长大了一定了不起!”这回,他挑眉,开始攻击好友。   “何解?”织心也学他挑眉。   “这么小就会啃男人豆腐,长大了一定也是个女霸王,遇见中意的男人,对方一个不从,直接就拖草丛里奸了!”他的舌头很毒,连小娃娃也不放过。   “放心吧,她还来不及把谁拖到草丛里,许彦琛已经先把她看中的男人给毙了!”   两个人一来一回,气氛很轻松,无法加入话题的晚晚,只能羡慕的瞧着他们。   江亦瀚细心的有注意到,“晚晚,你要不要抱抱小橘子?”他怕女友在这里不自在,主动招呼。   “可以吗?”晚晚惊喜。   “当然可以!”回答的人,是织心。   晚晚接过小橘子,小心翼翼地抱着。   小橘子又瘦又小,粉粉的脸蛋,睁着一双大眼睛,可爱到不行,让晚晚的母爱腾腾燃烧。   小橘子笑,晚晚也笑,小橘子皱眉头,晚晚也学着皱眉头。   江亦瀚在旁,见着一大一小可爱的样子,都有点看痴了,“晚晚,想不想给小橘子喂奶?”他的声音自己也没察觉从未的柔软。   晚晚心情好了很多,眨眨眼睛。   想,好想!他居然能一眼就看穿她此时的奢想。   “喂,你们俩别拿我女儿来玩!”织心笑着抗议。   “给点面子,大不了我帮你盯着点许老大,他要是有异动,我马上替你当小狗仔跟住!”为了女朋友一个想的眼神,他把自己牺牲的很彻底。   “没兴趣!”织心故意道。   “别这样嘛,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女朋友很温柔的,你就把小橘子给她玩玩拉!”江亦瀚磨她。   晚晚正想制止他继续为难别人。   织心想了想,“要是有其他女人对许彦琛表示好感,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交易成功!   “明白!”江亦瀚赶紧把织心已经泡好奶的奶瓶交给晚晚。   “你用手臂托着小橘子的脑袋,把奶瓶微微倾斜,手稍微抬高一点。”织心不放心,在旁指导着晚晚,“小橘子吃完奶以后,你把她竖抱起来,空掌轻拍她的后背。”   虽然晚晚是第一次给小朋友喂奶,但是,她很细心,没有让小橘子感觉到任何的舒适,也没有让她呛到一口奶。   看着小生命好努力在*奶嘴的小小模样,晚晚心中的触感很震撼。   “你很厉害,我第一次给小橘子喂奶,还惹得她哇哇哭呢!”织心笑着道。   “那当然了,我女朋友嘛!”江亦瀚很骄傲。   看着他们,织心的笑容更深了。   这两个人将来肯定是个好父母!   小橘子吃完奶以后,餍足地趴在晚晚肩头。   晚晚激动、紧张到轻拍的空掌都有点发抖,她心房说不出来的感动。   正文 第七章   气氛一切都很对,只是——   “呕”小橘子才刚打了饱嗝,一个吐奶,把晚晚的肩头、胸襟上吐得全湿了,一片奶白色。   “呀!忘了提醒你,小橘子很爱吐奶,我也常被她吐得一天要洗好几次澡!”织心一脸的愧疚。   江亦瀚赶紧抽来纸巾帮晚晚擦拭,但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而且,晚晚的脖子上都粘上了牛奶,好象很不舒服的样子。   织心赶紧去卧室给她取来换洗的衣服,“这是我没怀孕前穿的衣服,和你尺码应该不会差太大,你快洗个澡,把衣服换下来洗掉!”   这——   晚晚有点狼狈的拿着衣服,不知所措。   在别人家洗澡,她真的不敢,觉得超别扭。   织心看穿了她的不自在,“你在这里洗澡,我把小橘子抱到隔壁。”也许屋子里空了,晚晚这客人应该会自在一点。   但是,抱着女儿才刚走几步,织心的脚步缓了下来,很不好意思道,“亦瀚,你能帮忙,帮我洗下奶瓶吗?小橘子六个奶瓶好象都是用光了。”洗了还得消毒,时间耽误了就赶不上小橘子下次喂奶的时间了。   吃饱了的小橘子开始发困,正哭闹个不停,织心恨不得自己可以多长出十双手来。   新妈妈上路难免流程偶有生疏,更何况织心坚持不请保姆,自然常常有点手慌脚乱。   本想陪女友的江亦瀚,马上挽起衣袖,“行,没问题!”   并不忘交代,“晚晚,你洗好了澡到隔壁找我们!”   晚晚迟疑了一下,点头。   ……   隔壁,许彦琛家。   “晚晚性格很好,我很喜欢!”织心怀抱的小橘子已经慢慢合上眼睛,织心轻拍着女儿让她安然入睡,和在洗奶瓶的江亦瀚聊天。   “那当然,也不看看谁选的!”听到有人表扬女友,江亦瀚很骄傲。   “我不太喜欢傅咏佩,太要强了一点!”见他们分手了,织心才敢说。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因为织心的嗓音比较好,傅咏佩总是明里暗里把她当成敌人,所以,以往朋友之间的聚会,有傅咏佩在场,织心总是保持沉默。   听到前女友的名字,江亦瀚沉默了一下,“别在晚晚面前提我和傅咏佩交往过。”   “嗯,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织心知分寸。   “你很疼你女朋友。”   刚才一起吃中饭的时候,织心有见到他又是主动打饭,又是剥虾,晚晚吃饭哽了一下,他马上就注意到,连忙给她倒水。这让织心嫉妒坏了,都不见许彦琛几时有过这份细心。   “女朋友当然是用来疼的!”他低头洗奶瓶,笑着回答。   “其实,你以前对傅咏佩可没这么温柔、没这么顺。”织心取笑他。   “是吗?”他的笑容淡了几分。   “亦瀚,你是不是有心事?”织心的感觉一向很敏锐。   想了一下,他把中秋节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织心。   “我觉得她这几天好象有点不快乐,故意疏远我,感觉在生我的气。”江亦瀚叹口气。   他不笨,这几天带晚晚见朋友,她依然还是笑笑的样子,但是,明显少了那份兴奋劲,这让他心头实在不好受。   “这也不是你的错!亦瀚,我觉得两个人交往,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织心提出自己的意见。   静默了良久、良久,出口的却是——   “不是,你不懂,我老是觉得欠她太多,我很怕她和我在一起不快乐!”   织心鄂住了。   门口,同样有个人也鄂住了。   那是晚晚。   晚晚的性格保守,没办法在别人家洗澡,所以,匆匆用湿毛巾擦了下脖子、换了衣服就去隔壁找他们,但没想到,她居然听见——   晚晚愣愣地站在门口,背对着她的江亦瀚和织心都没有发现。   “其实,你也不必这么苦恼,你外公一家人反对你们交往,对你不会制造太大的困扰,我认识的江亦瀚可不是这么孬的男人!”   织心娓娓述说,“我们那时候,许家也是反对许彦琛和我在一起,结果一毕业许彦琛就向我求婚了,许家还没反对的机会,我们两个人已经领证了。”   “你也可以效仿,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也不用怕她再生气!”生米煮成熟饭,给那些反对的人一招重重的回马枪,又能让女朋友甜到心里去,实在很不错。   又洗完了一个奶瓶的江亦瀚,发了一会儿的呆。   晚晚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屏息着,等着他坚定的一个答案。   织心不放弃游说,“亦瀚,你看小橘子多可爱?你也早点做爸爸得了,反正你这么会干家务活,天生适合做奶爸!”看,奶瓶洗得多干净,这点许彦琛怎么做都做不好!   被打趣成奶爸的他,这回没有朗声大笑,好一会儿,他才说:“结婚这件事情,其实很需要一点*……”   这个答案,让织心愣了。   门口的晚晚更是。   “现阶段,我还少那么一点*……”其实,那天晚上见着自己胸襟上被染的泪痕,他真的有想过,干脆和晚晚马上结婚算了。   但是——   真的*不起来,还是再等一两年吧。   晚晚的心揪成一片,她脚软之下,只能转身撑靠着墙壁,才能让自己不瘫倒。   原来,他不想和她结婚?!他说对她少那么一点*?所以,那个戒指只是生日礼物而已?是她自作多情了?   晚晚死命地捂住唇,不让自己难过地哭出声音来。   “你不会和晚晚结婚?”织心皱了眉头。   江亦瀚怎么看,都不象是会玩弄感情的男人。   “不,当然会,我将来肯定会和她结婚!”江亦瀚想都不想就回答。   内心深处,他早就把晚晚当成未来的另一半。   “既然少了*,为什么将来会结婚?是责任?*情节?”织心一针见血。   晚晚那种女孩,一看就知道情史不会太丰富,是个乖女孩。   江亦瀚悄默了。   晚晚整个人都蹲坐了在地上,缩成一团自己,才能不觉得寒。   “亦瀚,我很混乱,我一向认为自己这么多男性朋友中,你的感情观是最认真最执着最要求完美的一个,但是今天,我真的看不透你,我真的糊涂了!”   沉思了下,江亦瀚还是把自己和晚晚为什么开始,告诉了织心。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听完,织心无语了,“你错了,真的错了离谱,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开始?”   “逃避吧,不过对晚晚,我确实是有好感。”没有被傅咏佩烦之前,他也确实认真考虑过和晚晚交往的可能,只是,傅咏佩起了催化作用。   “只是,这种好感很平常,就象你对我一样,是吗?!”织心呕死了。   “少来,打死我,我都不会和你上床!”江亦瀚笑了。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晚晚笑不出来,她把自己的脸埋在了膝盖处,肩膀一直发颤。   “好感是好感,但是,你不爱她,起码,现在还没爱上,所以,你才会觉得愧疚。”织心分析。   你不爱她。   这四个字,象有只魔手,在捣噬着晚晚的心脏。   不,不会的——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问题的关键,确实在这里。   晚晚觉得心好痛好痛,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心房就被人挖了一个大窟窿一样,胸腔中的脏器撕扯翻搅,每一寸都痛得快要反胃。   “亦瀚,对晚晚的宠与顺,你到底是在娇宠女朋友还是在养女儿?是不是不爱而起的愧疚?”织心皱着眉头问。   “也许吧。”他自己也不确定。   晚晚很痛,全身如烈火,焚着她,她动了动身子,脚已经软到根本走不动,她只能勉强撑着身,向另间屋子走去。   她走过的地上,都是点点水痕。   她拼命的擦拭脸颊,眼睛好痛好灼,整张脸象水淹般。   原来,她是一直活在自己的梦里而已,爱情的故事里,一直象个傻瓜一样在自言自语、自导自演。   她象小猫般,哭泣、哽咽着,始终不敢大哭出声。   她很笨,她处理不了眼前的局面。   真的处理不了,她只能逃……   她要去洗澡,多洗一会儿,只有水声的掩埋中,她才敢痛哭。   “别说我的事了,待会晚晚就会洗完澡了!说说你吧,小橘子都生了,你和许老大什么时候复婚?”   “复婚……唉,我也想,但这种事,不可能是我先表态……”   那屋交谈的声音还在渐行渐远地恍惚飘进晚晚的耳里。   正文 第八章   回温城后,晚晚大病了一场,上吐下泻,腹部绞痛到痉挛,而且,还发烧不止。   这把江亦瀚吓坏了。   “可能是在我朋友家洗了冷水澡?也有可能是上海的饮食她不习惯?”送晚晚去急诊室时,他焦然万分。   那天,织心居然忘记开热水了,等了很久也不见晚晚出来的他,去隔壁时发现,洗完冷水澡的晚晚,整个人在发颤。   而且,她坚持马上回温城。   他只能退了飞机票,和她坐动车回温城,但是没想到,一回到家,她就开始生病。   病着的晚晚,她总是破碎呢喃、绝望无助地流泪,而且一直喊痛,她受困痛苦的样子,也疼得他揪然一片。   “晚晚,不疼、不疼!”握着她滚烫的手心,他的心也跟着揪起。   但是,病中的晚晚,却用力拂开了他。   那样子,象很抗拒他的靠近。   江亦瀚愣了。   晚晚住了三天的医院,江亦瀚衣不解带,在医院里照顾着她。   三天后,医生宣布,晚晚可以出院了。   晚晚的病好了,但是,她却象变了一个人一样,喜欢发呆、很少笑,而且,好像变得很有主见,不再依赖江亦瀚。   还有,对他的态度也开始很冷淡。   而且——   “我准备闭关开始写文了,不能被打扰,我们还是分房睡吧。”出院的第一天,她丢下这个理由,晚上没有去他的房间。   “你身体刚好,写赶什么文呀!”他不同意。   但是,回应他的,只是紧闭的房门。   和他刚搬来的那段日子一样,晚晚开始又变得很宅,每天他出门、回家,都几乎见不到她的踪影,每次面对的,都是隔壁一如续往紧闭的房门。   晚餐的时候,无论他做再多的菜,她也只是随便吃几口,匆匆回房:   “下次别做饭了,对不起,我真的很忙……”   或者,干脆不出现。   “我还是吃泡面方便点!”   整个屋子开始变得空荡荡的,恢复到好象只有他一个人居住的状态。   可是,他明明有女朋友啊。   他象以前一样开榴莲,把整个屋子弄到臭哄哄,但是里面连匆忙跑步声、开窗的声音也没有。   他登陆那个自己几乎从来不用的Koala Bear游戏号。   游戏号里,他的身份是“已婚”。   而她考拉的号,也是。   他看了一下记录,让他完全咋舌,他们这对雌雄考拉,当时居然花了一两万举办声色结婚盛宴,他这女友平时见她不怎么花钱,总是一花起来就吓死人。   不过他发现,这钱花得很值,很方便,他用夫妻专用道具鸳鸯佩传唤他的雌考拉。   只是——   他等了很久,晚晚也没有上线。   她的QQ也一样。   房间里,总是习惯了拥着她入眠的他,开始辗转失眠。   一日清晨,他终于堵住她。   “去哪?”   “去图书馆找资料。”   见到他,晚晚微微有点不自然。   他都不懂,这是怎么了,他们两个人明明这么亲密,为什么一下子好象疏远了很多?   “哪间图书馆?我送你!”   “不用了,不顺路。”   晚晚拒绝。   “你怎么知道不顺路?我今天要出去到处采访!”她都没说自己去哪里啊!   “真的不顺路,再见。”   晚晚转身,与他擦肩而过。   而,他只能看着她快速消失的背影,一阵发怔。   他习惯了,想多见着她,渴望和她多待一会儿,但是,她突然好象并没有同等的期待。   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爱恋开始降温?很明显的感觉。   周末的时候,他特意没有去杂志社。   “我能看着你工作吗?我不会吵你!”他举手指发誓。   屋里的晚晚应该是好几日熬夜赶稿了,眼睛又红又肿。   “不要了,我真的很忙——”晚晚又想要拒绝。   “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他打断她的话,很干脆地深凝着她问。   他的心,七上八下,甚至开始怀疑晚晚是不是听到了那天他和织心的对话?但是,不可能啊,他去找她时,她明明还在洗澡。   因为他的问题,晚晚愣了愣,淡淡解释,“不是,我最近要交稿,社催得很急,让我压力很大。所以,我很忙特忙,我没时间顾其他事情。”   可是,他不是其他事,他是她的男朋友啊!   “你写文,需要人打字吗?我打字挺快的。”他笑着报名。   “不,我平时不用手写,都是直接文档里码字。”晚晚摇头。   江亦瀚静默了好久,久到晚晚都准备要关上房门。   “让我和你多待一下,我保证不吵你,不行吗?这让你很为难?”他轻声问。   晚晚一僵。   片刻后,晚晚只能打开门,“那好,但是,你得答应我,你不能偷看我稿子,还有,我如果写睡着了,你会自己离开我的房间,不会留下来影响我。”   江亦瀚没想到她会提这样要求,“嗯,行。”不会留下来影响我,这句话,好象他们有多陌生般,让他的心房咯了一下。   他进了她的房间,依然是寂寞的,因为整个房间只有晚晚卯起来工作,答答答的打字声响。   江亦瀚遵守承诺,不吵她,不闹她,更不企图偷看她的文。他在房间里,只是翻看杂志,等她的茶凉了,他会马上替她不断换水,她打字饿了,到抽屉里拿饼干,他会在旁递巧克力。   从头到尾,她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予他,更没有和他说话,问他渴不渴,有没有吃过饭。   她一写就是十几个小时,有时候哭有时候笑,而他,就象个青春期的少男一样,她一哭他就紧张,她笑了他也会舒眉。   写文累了,她关了电脑,倒头就睡,仿佛当他不存在,只是隐形人而已。   他是有听说一些作家赶起稿子里,没日没夜到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连家人都不想搭理,他只是没想,晚晚也是这样的一份子,更没想到,自己也成了不被搭理的一份子。   原来,在她心里,没有他自以为是的重要。   江亦瀚看一下时间,已经半夜三点,他的胃饿得早就没有了反应。   他走向她,拿被子小心翼翼覆地盖住晚晚。   他蹲下,在床边凝视了她好久好久,晚晚睡得很香,丝毫不受影响。   被人忽略的感觉,真不好受。   他检查好门窗,留下一张纸条,离开她的房间,遵守承诺,没有偷看电脑里的文字,更没有企图赖在她的房间,打扰她的睡眠。   只是,觉得,世界荒凉冷寂。   ……   早上,晚晚看见字条。   “这样赶夜车很伤身体,我会心疼。”   “我还要寂寞多久?想抱你。”   晚晚视而不见,放下字条,重新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继续写文。   但是,枯坐了很久,她一个字却都打不出来。   糟糕,感觉又痛得快喘不过气了……   祝所有姐妹们国庆快乐!   故事将慢慢走向小*....月初蛋会加更回报大家,下月1到3号,月票满50张加更一章,象以往一样基本速度每日双更,和以往一样月票有多少,蛋会一直加更止到完成你们交付的神圣任务,让故事快速走向   哎,*后是啥,你们懂的,月初月票越多,速度越快,即将要盼来你们期待已久的楔子一幕了   正文 第九章   江亦瀚写稿写到一半的时候,在发呆。   “怎么拉?”同事随口问他。   “没,只是觉得最近我是不是很招人烦?”突然特没自信。   “最近见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失恋了?”同事老胡笑嘻嘻取笑他。   他都觉得和失恋差不多了。   “老胡,你说男女热恋的新鲜期,应该是多长呢?”他虚心求教。   老胡刚结束爱情长跑,正在新婚,每天和妻子短信来短信去,感情保鲜期好象很长,看得他羡慕不已。   “基本一两年起码有吧,但因人、因地而异,有些人刚开始热度很强,交往一两个月后就觉得不合拍,厌了感觉就自然变了,就想分手了!”老胡随口道。   听到这个答案,他又是发呆。   不合拍?可是,他没这么觉得啊,现在的他才渐渐有了热恋的感觉,但是,晚晚呢?他有点忐忑。   “老胡,怎么才能有魅力一点,时刻吸引着一个女人,让她觉得一直在热恋,而不会厌倦呢?”江亦瀚开始患得患失。   噗。   同事老胡听到他的话,一口茶直接喷出来,“你*不和谐,内分泌失调呀?”   他很忧郁,把笔直接丢到老胡头上,靠在桌上,懒到不想说话。   从上海回来到现在,完全没*的人,无所谓什么和谐与不和谐。   “你是不是惹你女朋友生气了,所以她不想理你?”见他一脸郁悒的样,同事老胡只好表示关心。   他真的很倒霉,去上海过什么中秋节!去之前,两个人明明还好好的,但是,回温以后,晚晚开始处处避着他,对他也表现冷淡……   这种不对头,也许在上海的时候就表现出来了。在上海的家,除了火热的第一夜,接下来,晚晚明显对他有点抗拒,(做的)爱的时候,也只是默默承受,好象半点也不投入。   再接着,回来后,开始是生病,后来是直接碰都不让他碰了。   “给你,和她一起看,包准你们两个人喉咙干渴,又回到如胶似漆的生活!”中午的时候,老胡偷偷塞给他一盘光碟。   什么东西?   他疑惑着,将光碟塞进笔记本电脑里,   画面上,一开始就是清晰的隐私部位特写,紧接着,是震撼力十足的(叫的)床声,赤(的裸)的身体,不断变换的体位,从一男一女,变成了一女多男。   老天,幸好他是戴着耳机!   女人下面正在进行剧烈的活塞运动,张大的*满是晶莹的银丝正在卖力舔吮着另一个男人的阳刚,双手忙个不停各抓另一旁男人的悍然,喷射的白色饱满的液体凝在女人的肌肤,原本正在进行活塞运动的男人开始卖力的在女人胸前舔吮着那乳白色,然后,一路下滑,含住了女人的*,一路进攻,攻得女人*连连,高昂迷醉的(呻的)吟充斥着整个屋子。   屏幕上,完全是褪去了文明的包装,只剩下兽性,能激的观看者腺上激素不断爆发。   但是。   “活见鬼了!”江亦瀚拍下笔记本电脑,痛斥。   ,他别想吃午饭了!超不卫生!屏幕上那女人被无限扩张的*特写,以及口中长长的银丝,把他恶心到差点吐了!   “你是不是男人啊?”慷慨贡献了私藏的老胡被斥到一阵不满。   “我最讨厌这种东西!”江亦瀚整个人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谁规定男人就必须喜好*?   “你别告诉我,你女朋友没替你这样过,你没有替她那样过?”老胡用看怪兽的目光瞧着他。   “喂,少*,别讨论到我们身上去!”江亦瀚都想翻脸了。   虽然他外表很外向,但是,对于这方面他还是挺保留的,绝对不和朋友们谈自己的*。   可是,老胡也是聪明人,见他的态度马上就聪明明了。   “江瀚啊,你到底失去了多少人生乐趣啊!”老胡摇头惋惜,难得有机会能调侃到他。   他瞪他。   没有那样来那样去,难道就是没有人生乐趣?他不觉得!晚晚很保守,而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更不会对她有这样的过分要求。   他起身,打算揍扁老胡,让他不要再开这种低级趣味玩笑,哪知道,刚起身一回头就发现办公室内居然多了两个人。   是傅咏佩和一向只是幕后指挥的许老大。   老胡和他都停止打闹,领导面前俨然不再敢开玩笑。   “江瀚,你和傅主播进来一下。”许彦琛吩咐,自己先进了屋。   江亦瀚觉得超尴尬,刚才领导大人听到了多少?不会是从他看*就开始站在他们身后吧?……   他起身,准备进房。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有洁癖。”傅咏佩和他微笑了一下,故作轻松取笑他。   最近傅咏佩陷入被退婚风波,报纸杂志上铺天盖地都是她的新闻。   江亦瀚皱了皱眉头,他真该好好和傅咏佩好好谈谈,不好老是一副“很熟”的样子!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晚晚突如其来的冷淡,傅咏佩莫名奇妙的话,和江邵竞的私事,一切的一切,他懒得管,也不想卷入其中。   傅咏佩一直盯着他,那眼神,很幽深、很复杂,看得他莫名奇妙。   关上门,许老大问他:“大桥事故死亡名单你交给中央调查专员了吗?”   “是,准确死亡数字是68人。”一谈工作,江亦瀚的态度变得肃严。   “9月30日下午四点会召开新闻会,调查专员希望你配合他的工作,他想安排你作为首席记者发言员对外阐述整个事件的经过。”   月30日,那么巧?那天是晚晚的生日。   “嗯,没问题。”即使有点不情愿,他还是以大局为重接下了这个艰峻的任务。   “这次事件情节性比较严重,会有人必须替自己欺上瞒下的行为而买单。新闻会期间,我会留在温城,密切注意市政府*那边的动向!”许彦琛严肃地叮嘱,“还有,最近你出入要格外小心,我担心有人会对你打击报复!”   江亦瀚没有被许彦琛的话吓倒,“许老大,我明白!”   ……   就在晚晚忙到连喘气的时间也不给自己时,她接到了梁羽的电话。   “我失恋了,我和叶晨分手了!”餐厅里,梁羽愤愤不平,“我为了他付出这么多,他受伤在医院,都是我把屎把尿的伺候他,结果我得到了什么?抓、奸、在、床!”   相较梁羽的激动,晚晚特别的安静,她埋头,吃着盘中餐。   最近的她,睡得好,吃得香,什么也不多管,什么也不多想。   “他和其他女人滚床单,我打了那个(婊的)子,结果,他居然反手打了我一个耳光,他说自己从来没爱过我,更没想过和我结婚,什么都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其实他早就烦死我了,早就想甩我了!”梁羽用力抓住她的手,气到用力捏着晚晚的手腕,“晚晚,你说他说这些话*不*?*到我恨不得杀了他!我真的爱错人了!”   晚晚的手腕都淤青了,但是,她没有喊痛,更没有挣脱。   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呵呵,不是梁羽一人而已。   晚晚表情麻木地劝道,“梁羽你有固定工作,能够自食其力,经济又稳定,孤单不会死人,爱错了人那就分手吧,这世界没有谁离开谁,会活不下去。”   这段日子,她也总是用这些话来安慰自己。   孤单不会死人的。   “对,我宁愿把身上多余的水分都尿光,也绝不会为叶晨那烂男人掉一滴眼泪!”梁羽不停捶桌子,捶到旁桌的人都注目过来了,她还是我行我素。   只是,当梁羽激动、痛快地捶完桌子,她就愣了,因为,晚晚在看着她,静静的流泪。   “你哭什么?”梁羽有点恼羞。   是同情她?呸,她才不需要!   “没,只是替你高兴,早点认清楚状况,不会一个人在那一头热的犯傻,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晚晚抽了抽鼻子,用手背抹掉眼泪,微笑着道。   最近,总是莫名奇妙流眼泪。   “那倒是。”梁羽不是滋味的承认。   “能放下就好。”晚晚静静道。   能放下,真好,而她,是能劝人,不能劝自己。   “我有什么放不下?就凭我梁羽,还找不到中意又有钱的男人?让叶晨那*男后悔去吧!”   “你呢?和你合租的穷小子恋爱谈得怎样?”梁羽靠向椅背,不想再提烦心的叶晨,换了个话题。   晚晚僵了僵。   “就那样,平平淡淡的。”晚晚淡淡一笑,掩饰心伤。   “真羡慕你,虽然那个江瀚一穷二白,但是胜在什么都顺着你,对你还真是很不错,看起来挺爱你的样!”梁羽酸酸道。   晚晚低头,不语,只是很努力地解决眼前的饭菜。   祝所有姐妹们国庆快乐!   故事将慢慢走向小*....月初蛋会加更回报大家,下月一号00点开始到三号24点结束期间月票满50张加更一章,蛋象以往一样基本速度每日双更,和以往一样月票有多少,蛋会一直加更止到完成你们交付的神圣任务,让故事快速走向   哎,*后是啥,你们懂的,哈哈,月初月票越多,速度越快,即将要盼来你们期待已久的楔子一幕了哦   正文 第十章(感谢月票加更)   “不是听说你前段日子闹胃病吗?怎么胃口还是怎么好?!”梁羽奇怪了。   “这间餐厅的菜,很好吃。”晚晚柔柔一笑。   “虽然是我叫你出来安慰我,但一桌的菜都是你点的,我可不想买单!”梁羽哼了一声。   “没关系,基本都是我在吃,是该我买单。”晚晚脾气很好。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要再点一些菜!今天老娘我失恋,我很痛苦,我要泄愤,我要撑死我自己!”梁羽扬手叫来服务员要菜单。   晚晚看着梁羽,露出微微羡慕的眼神。   其实,会叫痛的人,通常也是最快忘记疼的人,这种人,爱情确实就象身上多余的水分,尿一尿就又会活过来了。   哪象她,只会逃避……   “恩,吃饱了,就不会觉得难受了。”晚晚点头微笑着赞同。   难过的时候,她总是把自己吃到吐。   亦瀚料错了一点,这几天,她根本没有饿到自己,反而,每天饼干、方便面吃到想吐为止。   没有她以为的求婚场面,只是一场可笑的梦,她再也不需要为了套进那枚戒指而疯狂减肥。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她低头点开信息一看。   “吃过中饭了吗?我叫了饭店给你送快餐,他们说家里没人,你是不是在码字,所以没听到门铃声?开一下门吧。”   搁下手机,她低头继续用餐。   五分钟后,她的手机再次响起短信:   “你果然在写文,那我不打扰你的思路了,记得一定要吃中饭,工作虽然重要,但是,你的胃经不起折腾!”   她还是没回短信。   短信却一条接着一条,锲而不舍着。   “唉,我是不是发错电话号码了?不然你怎么都不理我?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写完这本书?我寂寞到真的扛不住了……”   “写完了这本,就不写了,好吗?我养你……”   “我现在在吃工作餐,一点胃口也没有,你能不能暂时先别码了,回个电话给我?我好想听听你的声音……”   “你当我在发神经好了,不用打电话给我,不打扰你写文了……”   那一封又一封象只是自言自语的短信,让晚晚鼻头酸得差点泛泪,心头有股*,好想好想拨电话给他。   但是,她却没有。   因为,她清楚,一切都是假的。   温柔缠赖、甜言蜜语,都虚伪到够可以,都是假的!他不爱她,这个念头,如此清晰,因为,是他亲手打碎她的痴心妄想!   他对织心那些坦言,让她终于知道,他对自己再好,就算宠上天,疼到心窝里,也无关男女*。   很伤人,突然觉得,他的温柔、他的顺、他的宠都如此虚伪。   所以,让她怎么再倚偎在他怀里?   但是,既然都这样了,“分手”两字早就在脑海里盘旋了上百次上千次,为什么还是痛苦到矛盾的眷恋,不舍得放弃?   晚晚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为什么明明爱得那么痛,那么没有尊严,却还是没有骨气的很爱很爱……   “干嘛不回短信?”晚晚的手机短信一直在响,梁羽想不注意也比较困难。   晚晚牵强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吵架了?”梁羽主动问。   犹豫了一下,晚晚轻应,“嗯。”其实,江亦瀚几乎什么都顺着她,她和他吵得起来才有鬼。   “奇了,原来你也会耍手段不回男友的短信,让他紧张一下!”梁羽啧啧称奇。   不是耍手段,是真的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会逃避,晚晚沉默地继续默默进餐。   梁羽有点问不下去了。   “晚晚,傅咏佩耶!”突得,梁羽很兴奋地推她。   晚晚猛得抬眸,果然发现不远处,真的是傅咏佩,她也正在用餐,同桌的有男有女,都是财经杂志的记者,好象在密商着什么。   “你看过最近的娱乐新闻没有?傅咏佩被江邵竞给甩了!”梁羽压低声音告诉她,“大家都在疯狂猜测是不是江邵竞外面另有女人了呢!”   晚晚凝了下,最终承认,“我看过。”看过,但对这些八卦,她没有太大的兴趣。   “我是做情感栏目的,如果能邀请到傅咏佩谈谈她的感情生活,那就太棒了!”刚失恋的梁羽准备将所有的热情都投入到工作中去,以忘记情伤。   “而且,如果真是邵竞外面另有女人,我也刚被人劈腿,和傅咏佩同仇敌忾、感同身受,专题一定能写得极好,让那些负心郎得到应有的教训!”梁羽跃跃欲试。   “梁羽,可以别提她吗?”一提起傅咏佩,晚晚就觉得胃口全无。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厌恶与烦躁,梁羽有点意外。   “抱歉,我先去下洗手间。”晚晚不想失态,匆忙起身。   晚晚在洗手间里,用冷水泼面,她告诉自己,傅咏佩对她的人生不会有任何影响。   所以,她不必怕她。   晚晚从洗手间回来后,见到眼前一幕眉心轻锁,因为,傅咏佩此时居然已经和梁羽坐在了一起。   “晚晚,你认识傅主播怎么不早说?托你的福气,傅主播说可以接受我的采访呢!”梁羽很骄傲很兴奋。   晚晚抬眼看着傅咏佩,最终,捏紧了拳头,还是坐在她们的对面。   “傅主播,我们继续吧,我们刚才聊到你有个交往了七年的男友,都快准备要结婚了,但是后来你为什么会和江邵竞订婚呢?”梁羽一边问,一边用笔记录。   傅咏佩对晚晚微微一笑,算是招呼,然后,专心接受采访,“那时候,我们家的百货公司出现了危机,我父母跪着求我,求我和男朋友分手,嫁给江邵竞,为人子女看着父母那么辛苦,又怎么忍心?所以,我只能忍痛和男友提出分手。”   “傅主播,当时的你,是如何的心情?”   “很痛苦、很压抑,根本没有办法经营好与江邵竞的感情。”傅咏佩故作叹气。   “你都这么痛苦了,那被你抛弃的男友,不是更痛苦了?”这梁山伯和祝英台般的凄美爱情故事,让梁羽很同情。   “是啊,他很痛苦,痛苦到离开了上海,落脚到一个小城市里。”   “傅主播,那你后来有没有找到他呢?”   “有,我找到他了,但是——”   傅咏佩停了一下,继续道,“他却为了与我赌气,故意接受了另一个女人。”   晚晚的心,重重一抽。   迷团解开,她终于知道他们分手的原因,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来温城!虽然,傅咏佩把自己说得多委屈多伟大,但是,了解她真面目的晚晚,自然能有点猜到这故事背后的真相。   相必当初的傅咏佩怎样也料不到,江亦瀚和江邵竞是两兄弟吧!   晚晚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利用她躲避傅咏佩。这么伤人的背叛,即使再深刻的爱恋,都无法再爱了吧?聪明的男人都无法容忍这种背叛,而亦瀚其实很理智。   只是,他们的爱情,与她何干?什么也不知道,傻傻开怀,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自己,又是何等的可笑!   “是的,我不好受,正确来说,我非常嫉妒,他成功了,所以,我愿意为他解除婚约,只求一个我们两个人能重新开始的机会!”傅咏佩一脸的为爱义无反顾。   “傅主播,为了爱情,你真的很有勇气。”梁羽又紧接着问,“但是,为了爱情,放弃江邵竞这么优的男人,不觉得遗憾吗?”   “遗憾?没有,绝对一点也没有。”傅咏佩冷冷一笑。   “为什么呢?”梁羽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江邵竞这个人虽然极有商业头脑,但是私底下,他——”傅咏佩想了一下,用了几个字眼形容,“冷酷、无情、还有点变态!”   “变态?”梁羽抓住这两个字眼,不可思议大呼。   难道,江邵竞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对,就是变态!”傅咏佩好象空调风太冷般,有意无意抚了一下自己手臂,梁羽眼尖,马上就见到了她的手臂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针眼。   “傅主播,你的手臂上,不会是江邵竞他——”梁羽冷抽一口气,瞪大眼睛。   不会吧,这么变态?!   “不是,这是我前几日去针灸减肥留下的伤口,不关任何人的事!”傅咏佩赶紧用掌掩住自己臂上的伤处。   她这个遮遮掩掩的举动,让梁羽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怀疑。   “梁羽,你们慢慢做采访,我想回家了。”晚晚淡淡打断她们。   “等等我拉,只有最后几个问题了!”怕晚晚不买单,梁羽赶紧拉住她。   “傅主播,这起解除婚约事件,你对大众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傅咏佩欲言又止,片刻后,她终于还是道:“我对大众没什么想说的,毕竟这是我个人的感情问题,我所作的一切,只求对得起自己的心!但是,我对有一个人,必须说几句话。”   “是谁?是什么话呢?”梁羽赶紧问。   “是那个在这段感情里最无辜的女孩。”傅咏佩凝望着晚晚的清眸,缓慢道:“我想对她说,对不起,我们的爱情伤害到了你,给了你希望却换回了眼泪,但是,他不爱你,与其这样三个人都痛苦,不如请你成全我们,主动提出分手!我很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找到真正爱你的男人和属于自己的幸福。”   正文 第十一章   晚晚面无表情地听着傅咏佩在做秀,她再笨,也知道傅咏佩的话不能信,如果傅咏佩能掌控、挽回亦瀚,今天说这话摊牌的人,是他,而不是傅咏佩。   对不起,我们的爱情伤害到了你,给了你希望却换回了眼泪。他不爱你,与其这样三个人都不幸福,不如请你成全我们?   如果亦瀚想分手,他也不会发那些短信给她!就算亦瀚真的不爱她,但是,又如何?只要她夏未晚一日不提分手,以他的性格,他不会抛弃没有犯任何错误的她!   晚晚清楚,傅咏佩根本是翘首盼望着她和亦瀚早点分手!晚晚不想上当,但是,她的内心很平凡,不可避免还是会汹涌的翻腾着,   因为,傅咏佩说的又不是实情吗?如果傅咏佩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又何需接受她来逃避?恐怕,亦瀚的心里真的是还有傅咏佩。   晚晚的心,在徜血。   大学的时候,她亲眼见识过,他有多专情。只是,现在,他们的爱情,真的伤害到了她……   她是很喜欢他,但是,她却但愿两个人从来没有开始过……   因为,他给的幸福与快乐,此时,都变得那么可笑。   晚晚缓慢的深呼吸一口气,“成不成全,想不想分手,不应该是你说了算,而应该,是他来找我谈,不是吗?”   晚晚的回答,让傅咏佩的目光含恨了几秒,本以为被自己这样一说,晚晚会象个小兔子一样伤心到哭个不停,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不为所动。   晚晚的回答,也把梁羽给吓到了,梁羽谔了好一会儿,然后象看怪兽一样的目光打量着晚晚和傅咏佩。   毕竟,晚晚的回答太过直白,她认识的晚晚,几乎从来不会反驳别人,更不会说这么带刺的话,这句话的意思,好象是——   情敌?!不会吧!   “晚晚,现在傅主播可是刚失婚,要承受很大的压力,作为女人,我们是不是应该表示同情?”梁羽开始试探她们。   晚晚也不愿意纠缠下去:“抱歉,我先走了——”晚晚又想起身。   难道真的是情敌?梁羽赶紧又抓住了晚晚。   “梁,作为*栏目的,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傅咏佩倒先开口了。   “傅主播,别这么客套,晚晚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有什么想问呢?”梁羽陪着假笑,再度将晚晚扯回了座位。   输人不输阵,怕什么!虽然,梁羽嘴巴上老嚷着讨厌晚晚,行为上来占晚晚便宜,但是,她梁羽欺负晚晚是可以的,其他人不行!   “我想问下梁,你觉得男人什么样的表现,才是真正在爱一个女人?”傅咏佩笑问。   梁羽沉吟了片刻,字斟句酌,“男女之间的感情其实很复杂,爱你的男人会很宠你,象晚晚的男朋友,就爱惨她了!但是男人们,心思总是比较粗略,即使很爱你,但也许他惹你生气了,连自己也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呢!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即使吵吵架,也是打是亲骂是爱,外面的女人休想掺进来!”梁羽和傅咏佩对呛。   之前,梁羽就觉得今天的晚晚怪怪的,原来是感情出现了危机啊,而且,眼前这情敌可不得了啊!   “是吗?但我觉得,宠不一定代表爱啊!”傅咏佩有意无意看了晚晚一眼,“晚晚,他有说过爱你吗?”傅咏佩清楚,亦瀚虽然是个浪漫的情人,但是,同样,他也是个不喜欢将爱挂在嘴边的男人。   晚晚一僵,垂着眸,面无表情。   “男人爱你,不一定会把山盟海誓挂在嘴巴上,也许最爱你的人,是最不轻易做出承诺的那一个呢!”梁羽马上反驳。   晚晚很想笑,不,不是的。   她也曾经这么以为,但是,无意中听到他和织心的交谈,她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山盟海誓?对着把她当妹妹的女孩,男人可要怎么山盟海誓呢?”傅咏佩笑开花了。   晚晚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他是也许把我当成小孩子,但是,我不是他妹妹!”晚晚终于抬眸,强调,“每一个人的爱情都不同,也许昨天他曾会送你玫瑰,但是,今天也许他的心里是为了我而开满了花!”她不能哭,她不能输!   起码即使流眼泪,但是她和亦瀚也是有快乐和幸福的片段!   傅咏佩听了后,笑了,“果然还是小妹妹,真是活在梦幻中呀!”   “每逢他做什么重大的决定,他会先想听听你的建议吗?我想肯定不会吧,谁会和小妹妹商量事情呢?无法并肩的,那还是爱情吗?!”   被这样一冷讥,晚晚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梁羽也同样,“那对于爱与不爱,傅主播有什么高见呢?”   这回,傅咏佩转向向她开炮的梁羽。   “我啊,没做过情感栏目,所以,我觉得爱情并不复杂,语言可以扭曲作假,感觉却是最真实的,爱情体现可以很直白,比如,男人替女人(口)交。”   “噗”听清楚傅咏佩的话,梁羽嘴里的一口咖啡都差点喷了出来。   这、这、这傅咏佩说话也太辣了吧?连自认很泼辣的梁羽也甘败下风。   “梁,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吗?性方面只要不是很(淫)乱的男人,他们会替自己不爱的女人(口)交?恐怕不行吧,他们恐怕会觉得很脏吧?!”傅咏佩连声反问,目光一直凝着晚晚,“晚晚,你说我说的对吗?”   晚晚僵着不动。   不要脸!   梁羽也僵了僵,因为,叶晨那个混蛋,只会叫她替他……从来不会替她……   “男女情事,晚晚懂什么呀?我们晚晚可能还是*,就算不是了,在床上也肯定连翻个身也不敢!”这回,梁羽肯承认晚晚纯洁了。   是叶晨笨,居然被她随便说几句就相信晚晚只是假正经,其实很豪迈。   “那晚晚你真是纯洁呢!男朋友都对你没有进行‘爱’的表现的机会呢!”傅咏佩语带微不可闻的讥讽,“晚晚,*关系,我比你熟,你可以请教我哦!”   晚晚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再和傅咏佩语同桌,“抱歉,我先走了!”这回,她第三度起身。   晚晚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梁羽愣了下,急忙追出去,语带指责,“晚晚,你就这么服输了?!”   晚晚收住脚步,她没有回头,淡淡一笑,“输?我一开始就是输了啊!”口头上的争赢有什么用,他的心不在她这里,她注定就是输!   最近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很紧绷,为什么傅咏佩还一直阴魂不散?   “晚晚,傅咏佩指得那个最无辜的女孩,是不是你?!”梁羽干脆点破。   晚晚垂着的睫一颤。   “嗯。”她轻应。   梁羽愤愤,“果然,傅咏佩真是个厉害角色!”   “你别信她的话,就算江瀚没有对你爱得死去活来,但是也不可能没有感情!为什么要让给她?你不一定会输!”   晚晚点头,“我知道,他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从来不是我。但,我也不一定会输。”   晚晚的神色还是很平静,但是这句话却听的梁羽莫名凄凉。   “你别想这么多,也许他是喜欢你的,只是还没发现自己的真心而已呢?!”梁羽只能这样劝她。   “梁羽。”晚晚叫她的名字。   “男人是不是真的只替自己喜欢的女人那个?”晚晚无比认真地问。   这个问题,顿时让梁羽风中凌乱了。   “晚晚,你——”真的真的太意料了,在她面前的,其实不是晚晚吧,其实晚晚是被鬼附身了吧?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晚晚那么很认真的表情,让梁羽也跟着神经紧绷起来,“应该是,为什么这么问?”不对劲啊,不对劲,晚晚到底是哪被刺激到了?   “我想粉身碎骨!”晚晚下定了决心。   ……   “江瀚,还不下班?”这几天不忙,时间一到,杂志社的同事们赶紧收拾准备下班。   “嗯。”他动也不动,还在整理新闻稿。   “咦,奇怪了,前段日子不是挺意气风发,一下班就冲得很快?”同事们奇了。   江亦瀚懒得回答。   难道让他告诉他们,前段日子他是被女朋友需要着,所以干劲十足,而现在,他都感觉自己和被抛弃没什么区别了?   将背包甩上肩头,他谁也不搭理,下楼回家。   虽然,回到家,晚晚为了创作,还是不会搭理他,但是至少能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会比较安心。   只是,才刚踏出公司门口时,他就觉得不对劲,老是感觉好象有人躲在暗处监视他。   他一转身,无精打采的眸,顿时一激。   “晚晚,你怎么来了?”   他赶紧迎上女友,情绪澎湃,“不是写文,让我不要打扰你吗?”   “写得有点累了,看见短信,我就跑来了。”晚晚牵强微笑,“是不是很惊喜?”   他笑了,唇角上扬,眼成了一条弯线。   他上前,用力拥住她。   不是很惊喜,是超惊喜!   正文 第十二章(感谢月票加更)   两个人一起去吃饭,逛了一会儿的街,好几次,江亦瀚试图牵晚晚的手。   “好热。”总是被她有点不自然避开。   大厅广众之下害羞?   “有个同行给我一张五星级酒店的免费套房券,我们要不要一起去?”他故意语出挑逗,想戏弄她。   没想到,“好——”晚晚脸颊发热,却竟接下了这诱人的邀约。   江亦瀚愣了愣,他没想到,晚晚会答应,但是,下一个动作,他已经拦下了出租车,“走!”都说(性)爱上重复的动作,重复的程序,重复的地点,会让人的感情越来越麻木,他急欲重拾彼此感情的热度。   到了新开的喜来登五星级酒店,他在前台刷了卡拿到房卡。   其实,他哪有什么酒店免费招待券,平时这种东西,即使别人真的给,他也不会收。   “你先到房间里等我,我出门买点东西。”他乘她不备,大厅广众下偷亲了她的粉颊。   抚着被他亲过灼灼发烫脸颊,紧拽着另一张房间钥匙卡的晚晚,将掌心勒出了一条红痕来。   他去买什么,她心知肚明,每一次(做的)爱前,他的准备工作都很充份,在上海的时候,他在皮箱里也放了*套。   滴水不漏到果然是少了那么一点*啊。   晚晚的眸底起了雾气,怕引起旁人关注的眼神,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匆忙进了电梯。   房间里,浴室内,哗哗的水声。   刚进屋的江亦瀚敲,敲浴室的门:“我在商场买了一些精油,要不要泡澡?”马路的对面就是时代百货,他想到她连日以来的熬夜码字的劳累,泡个精油澡肯定能对她有很多好处。   其实,对于能度过一个销魂而绮丽的夜晚,他反而更迷恋能与相拥她入眠的温情。   里面水声关掉了,但却静悄悄的。   “要不要我进来帮你*?”他故意逗弄她。   里面,依然静悄悄的。   算算时间,她应该刚好在穿衣服,带着些许调皮的心态,他转动了门把。   但是,里面的美景,让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晚晚站在浴室里,一丝不挂,静静凝着他。   如陶瓷娃娃般盈白的她,就象个*天使,纯美、性感而甜蜜。   有股血气往下冲,江亦瀚马上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   他动了动,却是赶紧抽来一旁的浴巾,包住她皎好的玉身,“虽然是夏天,但是冷气很大,还是会感冒。”浴巾裹着她,他却忍不住抱住她。   有几天没这样好好抱抱她了?好想念好想念。   晚晚伸手回拥他。   故意疏淡他,是怕自己承受不起那求之而不得的心情。   “是不是……想……要?”她轻声问。   这个拥抱很热窒,隔着布料,顶在她的*间,他的欲望清晰可见。   她的双脚微微颤抖,背脊出汗,晚晚觉得此时的自己,仿佛踏在悬崖上,很容易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事实上,今晚,她确实是准备让自己粉身碎骨了。   因为,她是笨蛋,对他冷淡是因为不敢接受现实,心里总是存了一份奢望,总是催眠自己不要醒过来。   她和他去餐厅用餐,每次他点的,永远是她会喜欢的菜。   下雨的时候,与她同撑一把雨伞的他,永远考虑的不是自己会不会淋湿,而是她会不会打到雨点。   就连刚才逛街时,他在思考的也不是自己需要什么,而是该为她添购些什么。   这样的他,真的是把她在当女儿般娇养,当妹妹般娇宠?他真的……不爱她?……   晚晚很痛苦,很想努力挣扎,很想对不被爱的命运说不,她清楚,自己笨到还是不肯面对残酷的现实,总是希望,其实是他错了,他没认透自己的心而已。   她真的是傻透了,但是,女人爱了,就是这么傻啊。   ……   要,想要,很想要。   “我先放水,让你泡精油澡……”他摸摸她的头,并没有急冲冲的去碰她。   他和她,并不是只剩下这剩这档子事可做。   晚晚愣愣地看着他,见他弯身,在替她放水,倒精油。   “亦瀚!”晚晚*地从后面拥住她。   为什么,不爱她,还对她这么好?他对她的好,真的只是虚伪吗?她骗不了自己,没有一个人可以将虚伪两字演绎的那么完美,而且,现在的她已经丝毫没有利用价值。   他转过身,对她微笑,“我……可以帮你洗澡吗?”他没帮女人洗过澡,但是,今晚莫名有这种*。   在晚晚呆呆地没有给出答案之前,他已经拿掉了她的浴巾。晚晚不自然地紧抱住胸口,这个动作让她美丽盈白的*更加丰满高耸。   江亦瀚的眼神一暗,他横抱起她,但是,他却不是走向房间,而是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入已经盛满热水的浴缸内。   “你啊,写文归写文,也要注意身体,别老是坐在电脑前,骨盆的血液循环对女人很重要……”他替她*,宠爱着她,“等你写完这个文,我们去度假吧,我带你去厦门泡温泉……”   他的手,很暖,晚晚躺在水中,未身处温泉中,心已模糊起来,被他碰触到的肌肤更是烫烫痛痛的。   晚晚可悲的发现,自己的喜怒哀愁,真的完全受这个男人控制。   “想不想……要不要……一起洗?”咽下心中的眼泪,她艰维地发出诱人的邀请。   她想勾引他,她想试探他……   一段恋情走到这一步,实在可悲,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受傅咏佩那个女人的真爱论影响。   晚晚的主动,让江亦瀚有点意外,毕竟,男女之欢上,晚晚从来都是温婉腼腆的。   “想。”他松开她,起身,脱去自己的衣服和裤子。   帅气英挺的他,身材高高瘦瘦的,骨架完美、肌肉矫健、结实、劲瘦,线条修长分明。   晚晚也是第一次褪却羞涩,这样呆呆看着他的身体。   他跨入浴缸里,倾身吻住她,顿时,满室的无边热意,焚烧蔓延。   怕自己的重量压坏她,他把她从水里捞了起来,换了个位置,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晚晚,别写文了……我养你……别写了……”他胶吻着她,对自己被她冷落数日,耿耿于怀。   江亦瀚自己也没料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和她的兴趣爱好吃醋。   晚晚任他吻着自己的脖颈,两具身体亲昵的厮摩着,但是,他的吻总是只维持在她的上半身,让晚晚有点焦虑。   “亦瀚、我、我、你……”晚晚微微退开自己,脸一阵烫那个要求,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想要什么?”他摸摸她的脸。   她不说,他怎么可能懂?   晚晚又扬了扬唇,努力了数次,怎么也无法开口……   想要的,不如自己先给……   于是,晚晚干脆舔吮着他的胸口,隐藏着内心深处的渴望。   看着她的小小身子蜷缩在自己胸口,居然含吮着他胸前的紫红色,他突然想起小橘子,在这激情的时刻,莫名想发笑。   他的胸口震颤了好几下,于是,他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真的很好。   什么时候开始,晚晚的一举一动已经完全开始掌控了他的情绪?有个症结,仿佛在等着他亲自解开。   才微微一恍神,突得他搭在浴沿上的双手,青筋暴起、整个关节都泛白了。   因为,晚晚的唇居然蜿蜒而下,来到了热烫之地。   她,想做什么?   一个不确定的想法,让江亦瀚几乎连呼吸也僵窒了。   热水如另一双无所不在的手,荡漾轻抚着两人的每一寸肌肤,让彼此都紧张万分。   晚晚觉得自己此时比初夜还紧张,江亦瀚也同样。   “我、我们回房吧。”江亦瀚紧张到,都想起身了。   但是,他的才刚准备坐起,马上就冷抽一大口气,江亦瀚如同产生触电般,整个人都麻痹一片。   “晚晚、晚晚……”他控制不住的闷吟着她的名字,一股难以形容的*直冲头顶。   这就是老胡说的,他弥失的人生乐趣?果然——   晚晚发现,自己*尝到了些许的咸味,已懂男女情事的她,自然清楚,这是他极度动情的反应。   江亦瀚想叫她停止,这太不卫生了,但是,他出口的声音,却是一阵又一阵的*。   他觉得自己的克制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而这局,他必输。   “晚晚,快松开我……”他急喘着气。   这不卫生,真的不卫生。   ……   他真的,快疯了。   他难以控制地动了起来,晚晚用意志控制住了*的不适。   傅咏佩至少说对了一点,语言可以扭曲作假,感觉却是最真实的,爱情体现可以很直白……   她爱他,即使伤心,还是无比的爱,所以,此刻,她愿意。   一声失控的低吼,江亦瀚急忙想抽离自己,却已经来不及。   晚晚按住他的臂,用身体语言无声地告诉他,自己不介意。   没有任何犹豫,那咸中带涩的液体,晚晚没有吐出来,反而咽了下来。   正文 第十三章   一番激情过后,两个人都细喘着,紧紧回拥着对方。   江亦瀚形容不出来自己此刻的感情,刚才,她用唇碰触他时,他完全没有看*时的那种恶心感,反而很触电很震撼。   水,有点冷了,他赶紧起身,拿一条干浴巾裹住她,抱起直接彼此*,步入房间。   身下是柔软的棉被,他啄吻她的唇,身体状况告诉她,自己仍未餍足。   晚晚环过他的脖子,那个要求,在唇边转了几圈,依然涩到无法开口。   于是,她拉下他,就想吻他。   哪知道,他居然咯咯笑避开了她的缠吻。   “别,你刚才咽过我的东西……”他过不了自己这关,可不想自己吃自己。   晚晚愣了。   “你、你觉得这种亲昵很恶心?”她试探。   “是挺恶心的。”他笑着坦白。   他不是嫌弃她,他是嫌弃自己。   他也不想破坏浪漫,但是,刚才她吃了他的“子孙后代”,他再去回吃回来,真的超恶心。   晚晚重重一震。   他说恶心……   晚晚心头一阵发凉,果然,这就是爱与不爱,她爱他,所以这种亲昵,她觉得很自然。而他……她甚至还没开口要求,他已经说出恶心两字。   “如果、如果,我说,我也想,你对我……”她最笨的地方就是,明知道自己傻,还是想粉身碎骨的傻下去。   他有点听懂了,眸微微一暗,脸色有点微微挣扎。   他这难以掩饰的微微之色,已经让晚晚背脊漫淌着通体的凉意,心头狠狠的揪紧。   “好……”   江亦瀚轻轻*着她的身体,附身,也吻了下去。   他的吻,一路拂过,在采撷两片清新的花瓣时,他的动作,本能的一顿。   全身瘫软无力的晚晚,低头看在眼里,心情沉重到连嘴角都飞扬不起来。   就在他下定决心埋向她的双腿间时,晚晚将自己坐了起来,那花瓣未沾间已远离了他的唇舌,她用力抱住他,“要我!”   她的声音焦迫,仿佛很饥渴般。   她已有答案,她不需要弥补两字。   爱情明明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越来越痛苦?一段感情,痛苦已经甚于快乐,还有维系的必要吗?   不被爱的自己,仿佛失去了所有继续爱下去的勇气。   他以为,她准备好了。   晚晚阖了目。   身为女人,最大的悲伤就是身体与心灵永远是无法分开的,比如,她现在的情动。   他是她的劫,永远逃不过,避不开的劫。   爱与不爱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的手会抚着她的*,却不会*,因为,不爱,会恶心。   爱一个人,就会想着取悦一个人,她的身体,就会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但是,显示,他们没有这样的共识。,所以,她抱得了火热身躯,却抱不到他的心。   将情绪牢牢深锁,晚晚觉得在难耐的体热下,心脏却一阵低温如同被冷风浇灌。   他分开她的腿,在*之前,他的手,开始摸索的旁侧的柜子。   这个动作,太熟悉,晚晚清楚知道他此刻要做什么。   “别戴。”晚晚轻语。   “不行,怎么能不带,会怀孕的……”身为男人,他有义务要保护好她,不能让她意外怀孕。   他的额头都是热汗,手终于拿到了小盒子,他迅速拆开,拿出*。   “别戴。”晚晚失神喃语。她突地坐起来,咬住了他的左臂,晚晚咬得很用力。   现在,连吻都不够表达她对他既爱又恨的心情时,她只能用咬的。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因为,她此时候满脸的泪痕。   “别戴套。”晚晚再重申一次时,已经哭了出来。   至少,让她感受一次他们两个人毫无隔阂的结合。   “晚晚,你怎么了?”他被她的眼泪搞得慌成一团。   更多的是,她此时的眼泪与脸上痛楚的表情,让他的心中不舍之余,也跟着传来一丝痛。   “你要什么?晚晚,你到底要什么?”他慌了,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针,他真的不懂了。   “不要戴——”晚晚抽了抽,哽咽。   最近,她的情绪总是很容易失控。   “求你,我想,感觉你,真实的你——”她哭着喊道。   她的眼泪,让他很心痛,更慌得根本无法思考,没有任何犹豫江亦瀚退出了自己,扯掉了安全套。   “别哭,晚晚,求你别哭……”两个人密密结合,他心慌地啄吻着她。   没有了那层“隔阂”,他坚硬的热度,她身体里湿软的温度,对彼此来说,都那么清晰那么真实。   那暖热的逼人崩溃的温湿烫感,让他战栗了一下,这种烫,让他情感多了一点什么,有一种仿佛要融化的错觉。   这是他第一次在性爱中,没有采取任何保护措施,今晚发生的第一次,真的太多,多到令他震撼不已。   “晚晚、晚晚——”江亦瀚喊着她的名字,身心都奔放自由到极致。   有什么情感象快要冲口而出,只是,背椎的一阵麻感,让他先发出一声低吼,一阵颤动,将自己的所有完完全全地注入她温暖的体内。   那种极致的亲昵,让晚晚落下了泪痕。   一切的荡动都结束时,晚晚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中,闭上双眼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爱一个人,只要留在他身边,是不是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不计较他爱不爱你,不计较他对你是否真心?   ……   清早,天还是刚蒙蒙亮,是他先醒过来。   晚晚被洗手间里的洗刷声吵醒。   晚晚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去哪?”是要去上班了吗?   他整个人神清气爽,温柔吻了吻她的脸颊,转身步出房间,“还没去上班,我先出去买点东西,你再睡会。”   买点东西?晚晚发呆。   ……   走出喜来登酒店,步行十几分钟后,就有一家老菜场,江亦瀚听同事说过,这间菜市旁的有家糯米饭很出名。   现在天还没全亮,菜场的人还不太多,几乎不用怎么等,他就买到了糯米饭和豆浆,把零钱胡乱塞回口袋里,他抄近路回酒店。   这条很小的小巷内,还有点灰暗,不比大路,几乎没有其他路人的走动,他向前走,突觉身后有疑的窸窣声。   而且,还不是一个脚步声。   想起许老大的话,他警觉的加快脚步,果然,后头的动静几乎无法掩藏。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身反击,但是,没料到对方比他动作更快,一股疼痛随之而来,他修长的身躯瞬间不支软倒在地。   糯米饭和豆浆洒了一地。   “我说过了,他很能打,当时都能跟武警对干,一点都不吃亏!”   “很能打?哈哈,再能打也没电棒厉害!”   两个高大的男人拿着电击棒,对他露出得意的笑,“这电击棒的电流,要撂倒一头牛都有剩呢!”   江亦瀚觉得一阵眼冒金星,冒着虚汗,麻掉的手脚怎么也使不上力,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兄弟,你在酒店里面和女朋友happy,哥们我们守了你一个晚上也不容易啊!”两个男人蹲在他面前,拿出一个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兄弟,你猜猜里面是什么?”   鼻尖一阵刺鼻之味,全身瘫软的江亦瀚,背脊都是冷汗,轻喘着气。   男人打开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倒了一些在地上,顿时,地上吱吱声响,冒起了白雾,男人嘿嘿一笑,“江记者,你说这东西要是倒进你的嘴巴里,你会不会变哑巴?”   江亦瀚一阵挣扎,他清楚,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说你们这些记者这么爱报导真相干嘛?说多了,可是会要了自己的命啊!”男人又叹。   江亦瀚明白他们的目的了,喉咙吃紧,虚弱地冷眼看着他们。   “我们也不想做什么,只是希望后天新闻会上会没有那份名单,而江记者你,不要那么爱多管闲事!”两个男人把瓶子缓慢地搁在他身边,丢一句话,扬长而去,“否则,你和你的女朋友,都要小心呀!”   江亦瀚放弃挣扎地软倒回去,慢慢地调整呼吸。   ……   近两个小时后,晚晚才等到江亦瀚。   回到房间里的他,好象很疲惫的样子,一回房,就瘫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去哪了?”晚晚问。   他的头发湿湿的,额头更都是汗,象跑了百米冲刺一样。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轻描淡写,“出去买东西。”   “买什么?”晚晚抽来纸巾,帮他拭汗。   他按住她的手,挣扎了几秒,起身去倒了一杯水,然后,缓慢摊开自己尚有点麻的掌,“晚晚,把药吞了。”   看清楚他掌里的白色药丸,晚晚呆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纸盒,一股绝望,自晚晚的心间腾升。   他果然是去买药了。   “我听说,吃事后*药,很伤身。”晚晚脸上温柔的表情凝固,垂头盯着他的衣扣,木然道,“月经会紊乱,对将来生育也可能有影响,我、不想吃……”她不想吃,因为,数个小时前,她心里有个很傻的念头。   如果今夜,她会怀孕,那么,她这辈子再也不纠结他爱不爱她的问题,她不想问,也没力气再去探究真相了,这辈子,她就当个笨晚晚!   “晚晚,不行,无论伤不伤身,你都必须吃了它。”他摇头,神情疲惫而无力,“你听我说,你现在绝对不能怀孕!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不想和我结婚?”晚晚打断他的话,惨淡一笑。   果然,没有爱,就会将人变得很悲惨。   他一鄂。   “我懂你的意思了。”闭了闭眼,晚晚无法没有尊严到继续去纠缠。   不给他再伤害自己的机会,晚晚抓过药丸,用温开水送进了自己口中。   “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有你的宝宝,更不会以此要挟你和我结婚。”晚晚一脸的麻木。   他一向*避得这么彻底,不就是怕这个吗?   咽下药丸的那一刻,晚晚已经哭不出来,心中,某一部分的希望,也彻底寒亡了。   正文 第十四章(感谢月票加更)   月30日,晚晚的生日。   江亦瀚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敲她的房门。   “晚晚,开门!”那日以后,他们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从酒店回家到现在,晚晚一直窝在房间里写文,一步也没迈出来。   他开口想向她解释的,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谈起。目前他还不能要孩子,也不想要孩子,确实是事实。   里面静悄悄的。   但是,他不懈努力地敲门,一副她不开门,自己势不甘休的样子。   因为,今天不同往常。   终于,在他敲了足足有十分钟之长,房门才被缓慢打开。   “有事吗?”晚晚躲在门后静问。   “丫头,生日快乐!”他厚着脸皮迈入了她的房,揉揉她的发,祝她生日快乐。   明明两个人已经那么亲昵,为什么又会变得这么疏淡?是因为那颗药?他有一种无力感。   对于她,他真的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地域的区别吗?他是上海人,觉得一切都可以慢慢来,谈一两年的恋爱,彼此身心都成熟了,然后步入婚姻时代,他希望先做几年丁克家庭,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再要孩子。但是,他也清楚,温城人并不是这样的,今天相中了对象,下个月可能就会订婚,结婚的宴席上挺着大肚子的比比皆是,不引以为耻,反而引以为傲。而且,新婚夫妻如果基本没有*问题的话,那就得多多努力,争取明年就抱个胖娃娃出来享受家庭之欢。   他觉得这样“闪”得人生,挺可怕的。   但,晚晚也是温城人,与他自然会有观念上的冲突。   所以,他该怎么做,才不会错?况且,因为新闻会的事,他最近一直心神不宁。   “谢谢。”晚晚对他露出礼貌微笑。   终于做今年第一个祝她生日快乐的人了,他松了一口气,“我有生日礼物送给你!”   说完,好象生怕她又马上紧锁房门,他用最快的速度冲回房里。   听见生日礼物这四个字眼,晚晚握门把的手一紧,心揪起。   他真的要送她戒指?不要,她不要戒指!没有承诺的戒指,拿在手心里,心只会更沉甸!   晚晚不断在心里想着该如何婉拒的话语。   但是,他回来时,拿在手里的却是一份黄色档案袋。   “晚晚,其实,你多多少少应该知道我的一些背景了……”他温和笑着说,“这个送给你,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不要有负担。”   晚晚疑惑地接过,里面好象是厚厚的一叠文件,晚晚抽出文件定睛一看。   只肖一眼,晚晚就呆了,她匆忙细致地查看文件。   是她家里那间被大伯收购了的印刷厂……现在,产权、经营权所有人,全部都已经是她的名字……她曾经和他说过,自己和母亲最大的遗憾,是守不住爸爸留下的印刷厂……   她没想到,他会记在心上。   晚晚震惊到用复杂的眼神抬眸望着他。   “你的生日礼物,我不想送给你华丽的珠宝或者手表,晚晚,我想送给你一个心愿。”这也是他对印刷厂势在必得的原因。   “晚晚,你从小在上海长大,父母过世后才回到温城,你一直宅在家里,是因为你怕接受新的事物,其实,你不习惯这个城市!但是,温城有与你关系比较密切的亲戚们,你想留在有亲戚人地方,这样才不会让你感觉孤单。”他也是父母双亡,自然能感同深受。   “晚晚,回上海去吧,那里才是你熟悉的地方,完成妈*心愿,好好经营印刷厂。”他沉思后,低声道。   泪光漫上晚晚的眼眶,凝聚成水气,一直往下掉。   他用过心,想要去融入她的生活,不然,不会注意这些事情。   为什么,他总是弄哭她?   “晚晚,你是不是也曾想过,想要经营印刷厂?”他问她。   晚晚,说不出话来,只是一迳地掉泪。   想,怎么不想?妈妈临终前遗憾、难受的眼神,一直留在她的脑海里。对,她是没有能力!但是,大伯以她这孤女不可能懂经营为由,把他们的印刷厂当成夏家的产业收回,她也会反抗,也会厌恶,虽然那根本没有效果。   这些,她从来没说,但是,他居然懂。   晚晚的心,一阵揪痛,他总是这样,明明不爱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我回上海了,你怎么办?”晚晚低着头,轻问。   她在等着他提出分手,她不会再勉强他,她会放他自由。   但是。   “你要是回上海,我当然也去上海啊!晚晚,我会用自己所有的能力帮助你,让印刷厂慢慢起色。”他温柔一笑。   这就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这礼物,太贵重了,晚晚不能收,但是,又不得不收。   晚晚抽了抽,吸了气,下定了某种心痛的决心,“生日会上,你还有其他的礼物送给我吗?”   也许,是到了他们该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她的话,却让他呆了一下,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问,“晚晚,你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买,只是……目前,他只准备了一份礼物啊……   “你没有其他东西要给我了?”晚晚比他更意外。   “目前没有。”他硬着头皮摇头。   晚晚一阵错愕。   ……   江亦瀚去上班后,晚晚打开皮箱,皮箱内侧那明显的鼓起,让晚晚一直在发愣。   明明这里有一枚戒指啊。   为什么,他说已经没有其他的礼物?   一个上午,她什么也写不进去。   “晚晚,今天下午四点香格里拉大酒店有新闻发布会,你知道吗?”梁羽打电话给她。   “知道。”她点头。   “他们开完新闻发布会,会有招待酒宴。”梁羽简单俐落地告诉她。   “哦。”晚晚平淡地应了一声。   “今天是你生日,无论他对那个女人是不是真心的,你现在还是他的女朋友,你叫他别参加酒会,叫他必须来陪你晚餐,一步都不能让,绝对不能让他和那个女人有发展奸情的机会!”梁羽比她还激动道。   晚晚一阵沉默。   “你还在听吗?”不见回答,梁羽问。   “他说,替我过生日……刚好也在香格里拉,让我六点半之前过去……”晚晚艰维道。   虽然听起来好象很没诚意,但是他说,新闻发布会和她的生日餐撞席并不是他的故意所为,为了给她一个浪漫生日宴,他早就选了地点,费了心思。他说晚晚,写文也许对你很重要,但是,我也很重要啊,所以,你不会失约?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梁羽,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晚晚开口邀约。   ……   晚晚三点半就到了香格里拉大酒店。   因为,她来找人。   “说吧,为什么想见我?”傅咏佩露出美丽的微笑,“不好意思,我今天真的超忙,我是亦瀚的最佳搭档,他很需要我,今天离不开我呢!”   晚晚没有被她气到,她只是低头,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   看着那个精致的小盒子,傅咏佩的笑容僵了一下,“你今天不会是想来告诉我,亦瀚向你求婚了吧?”   晚晚不语,所有的苦涩,只是悄悄埋在心里。   她只想知道一个真相。   “怕了吧?我说过他们的感情很好,你这狐狸精别想来破坏!”梁羽虽然老喜欢欺负晚晚,但是,其实她并不讨厌晚晚,不然的话,也不会合租那么久,而且,刚刚失恋的梁羽恨不得扯碎全天下所有介入他人感情的第三者!   晚晚一言不发,把首饰盒当着傅咏佩的面打开。   看清楚那枚戒指,傅咏佩噗笑了。   “老天,他拿这个和你求婚?根本不可能!”傅咏佩象听了天大的笑话。   晚晚凝着她。   傅咏佩很干脆、很大方的从首饰盒里取下戒指,很干脆利落地套入自己修瘦的无名指上,在晚晚面前炫耀地晃,“一年多前,在一个很浪漫的餐厅,他就是拿着这枚戒指向我求婚呢!”   轰。   晚晚的心炸开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戒指不适合她。   这个戒指,写着的是他和傅咏佩的爱情,写着的是,他对傅咏佩的承诺。   那完美、又契合的戒围刺痛晚晚的眼,她的心。   “你这女人不要胡说!”梁羽见情况不对,赶紧拍桌制止道。   “是不是胡说,你可以亲自去问他。”傅咏佩很自信地把戒指重新放合首饰盒,推回晚晚面前,对晚晚讽刺道,“不过我猜你不敢问,你一开始就没去质问,不就是认为保住他,比真相更重要吗?”   晚晚现在僵仵着,一动不动的,豆大的眼泪滚出了眼眶,他向傅咏佩求婚的那一幕,象一场电影,在她脑海里痛楚放映。   “对了,我还没问你,他向你求过婚吗?我想,肯定不会!”   “屁,他肯定求过!今天是晚晚的生日,他肯定也会送戒指!”梁羽急死了,输人不输阵啊!   可是,晚晚却捂住唇,不争气到急急地起身。   “晚晚!别难过,命令他马上买戒指向你求婚,看那女人还笑得出来不!”门口,梁羽扯住她的手。   “求婚?……”晚晚象听了个天大的笑话般,弓着身,用力的大笑,又笑出眼泪,“不,他不会向我求婚,他说没有这种*……”   她的样子太崩溃,梁羽吓得松开了她。   “我错了,明明是我自己一个人的爱情,却还不肯醒过来……我为什么还活在那一场傻梦里,一场很傻很傻的梦里……为什么……”   结婚这件事情,其实很需要一点*……   这是他说过的话。   她终于看透了他的心,原来,他并不是从来没有过*。   错的不是爱情不是他,是她!一直不对的,是她而已,是她晚晚这个人不对!   梦醒,时分。   正文 第十五章   新闻会前,许彦琛问江亦瀚,“今晚,你对公众说的话,会给一些人致命一击,同样可能会给你的生活带来一些困扰与危险,你想清楚了?”   江亦瀚点头,“许老大,放心,我不是做事半途而废的人。”   许彦琛满意与欣赏的点头,目送江亦瀚*会场。   整个新闻会,近千名记者蜂涌而至,江亦瀚以清晰的表达、坚硬的意志、优异的表现,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事故调查组专员表明,关于大桥事故国务院相当重视,书面报告已经起草完毕,明日将上交等待审批。   同时,调查专员在新闻会上更表明,如若有人故意隐瞒事实真相,将接受党纪政纪严厉处罚。   六点,新闻会结束,接下将是调查组特意为此次参加大桥事故而辛苦奔波的媒体们,举办了招待饭宴。   但是。   “对不起,我有点事,必须先走了。”江亦瀚从摄影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中挤出来,挽拒了所有人的热情。   他从会议厅出来,没有去宴厅,反而直奔一楼的自助餐厅。   到了餐厅,他在早就定好的位置上,耐心等晚晚。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的踪影,江亦瀚拿出手机,给她拨电话。   但是,居然是关机的状态。   “唉,不是叫她六点半?”叹了口气,他很认命地拨家里的电话。   只是,很奇怪的是,家里没有人接听电话。   是来这里的路上,遇见交通阻塞?他继续等人,继续拨她的手机。   这一等,却是近三个小时。   他象个傻瓜一样,怕与她错身,不敢离开,直到时钟都走到了近九点。   服务员只能推着生日蛋糕、红酒以及玫瑰花出来,“先生,已经九点了,我们自助餐厅要打烊了……还有小提琴手,也准备要下班了……”   今晚,他包了这个餐厅,并准备在她来到后,叫餐厅暂时息灯一分钟,在小提琴浪漫的音乐下,所有服务员都唱着生日歌缓缓走向他们,在歌声与祝福中,他会交玫瑰花交到她的手上,并让她切蛋糕。   他甚至安排了个摄影师,负责记录这一切,然后再把今晚具有纪念意义的照片去店里洗出来,粘起合成一本精致的相册,作为彼此恋爱第一年生日的纪念。   他自认将一切都安排得极好了,甚至把一些意外都设想在其中,临时解决方法,他都想好了,比如,她可能会粘上蛋糕或者多喝了几杯而不舒服,他连房间都开好了。   他定的是豪华江景房,两个人可以在十二点的时刻,一起俯瞰瓯江。   他甚至,还在江的那头,准备了烟火。   为她的生日宴,他准备了很多功课,但是,千算万算,却没有料到她会不出现。   “麻烦你,帮我红酒开了,我自己在这里再坐一会儿。”他静默道。   闻言,服务员照办。   餐厅的大灯,都熄灭了,只剩些许的廊灯,相当的冷寂。   他慢慢地喝了一口红酒,最后一次,拨她的手机号码。   依然是关机。   而家里电话,也依然是无人接听。   她现在在家里写文,又沉浸在自己的文字世界里,却忘记了他的存在?!   “梁羽,能帮个忙,帮我去一趟家里,让晚晚赴约?!”他打给她的朋友。   梁羽身处的环境好象是卡拉OK房,很吵杂的样子。   “她不会来了!她在我旁边,我们一群朋友在替她过生日。”但是,梁羽却语气相当不好的给了他一个很吃惊的答案。   一群朋友在替她过生日?   “你叫晚晚接电话!”他形容不出来自己的心情,反正,很不爽。   她陪朋友爽约,为什么不给他一个电话?   “喂。”好一会儿,晚晚才接起电话。   她的声音低低哑哑地,好似用嗓过度。   等了一晚的江亦瀚,很想骂人,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才强压下不悦,用一贯温和的语气道,“晚晚,我在餐厅等你,你为什么没来?”   “……”晚晚没有回答,没有笑容。   电话里,他只等到了她的沉默,他以为,她是心虚。   再吸口气,他努力笑笑道,“好吧,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原谅你的失约!你现在告诉我,你和朋友们在哪里庆祝?我也过去和你们一起疯!”   “你别来……梁羽替我过生日就够了,我……不想和你一起过……”晚晚终于出声,哑涩地回答。   他鄂然。   他没想到,他会等到这种答案。   一丝怒气再加点无力感,涌上他的心头,“晚晚,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说啊!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关系弄得这么不愉快?!”   听到他无力又苦恼的质问,一种铺天盖地的痛,揪紧了晚晚的心脏。   “我……对你没有不满,也不是故意将我们的关系弄得很糟糕……”晚晚无声流泪着道,“可是,亦瀚,我们真的适合吗?”   江亦瀚的胸口一阵抽紧。   这就是她最近不太爱笑了和今晚不想来的原因?   “晚晚,你在哪里?我去找你!”他语气保持着柔和。   “我想和朋友一起……真的不想和你一起过生日!”今天是她的生日,至少,和他提那两个字,不是今天。   说完,晚晚就挂断了电话。   江亦瀚紧握着掌内的手机,一股凉寒,自他心底腾腾升起。   他拿起桌上的红酒,猛灌了自己一大口。   她这样算什么?他也有脾气啊!   他们以前从来不吵架,他顺着宠着晚晚,而晚晚也对他相同,但是,最近好象这种状态开始在失衡。   他起身,步出餐厅,想去找她。   但是,温城有多少间KTV?KTV里又有多少个包厢?几千间房间,难道他一间一间的找,一间一间地闯?   他火气很大的重拨梁羽的手机,对方才刚接起电话,他就低喝,“你叫晚晚跟我说清楚,为什么说我和她真的适合吗?她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分手吗?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心房一阵纠痛。   “你告诉她,我觉得——”   “你很烦!”   他怒气冲天的话还未完,手机那头已经打断他,传来果断的断线声。   江亦瀚气得差点吐血。   他真的很不喜欢梁羽这个人!   江亦瀚再拨,梁羽的电话也成了关机。   为什么,明明应该很美好、很浪漫的生日宴,最后成了这样?江亦瀚各种情绪都有。   “江记者,我们总算找到你了,大家都想敬你一杯呢!”二楼的宴会厅一些记者们居然下来找他,纷纷拥上来。   “江记者,赏个脸吧!”大家拉扯着他。   这次,他没拒绝,他笑了笑,“好,大家不醉不归!”   他算什么,在晚晚眼里,他*个小丑!   ……   宴会厅的气氛很激扬。   傅咏佩眯眸观察,他到底喝了多少?好象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几乎来者不拒,才两个多小时而已,他就快喝趴了。   她的机会来了!   “江记者,我们再喝!”   “好!”他爽朗的笑,几乎不用别人劝,泄愤般,他拿起酒瓶,就仰头“咕咕咕”直灌。   “江记者,我们真合得来!”同行们喝得个个很愉悦。   “合,我也觉得我们很合——”*的,他和谁合不了来?为什么他的女朋友要质疑和他合不来?他真的是——   心房窒得难受!   在他又打了一个酒隔以后,傅咏佩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优雅上前,拿走他的酒瓶,“别喝了,喝太多伤身呢!”   而他的回答,是不支直接趴倒在桌上。   ……   豪华江景房内。   他大刺刺躺在床上,醉得语无伦次喃语,“晚晚,不、不许分手……我不分手……合、我们很合……”   傅咏佩站在床头,深深凝视着酒醉到已经陷入呓语的江亦瀚。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了一条短信:   “亦瀚醉得厉害,在1803房,速来。”发送完毕,她丢开手机。   地毯上的手机,收信人是夏未晚。   她上前,动手,一一解开他的衣扣,露出他迷人的胸膛,接着,她将他的皮带也一并丢在了地上。   再接着,是他的内裤。   “晚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想和你过生日……”   听到他含糊不清的醉语,停了几秒,傅咏佩干脆利落地拉下自己一身黑色紧身低胸的洋装拉链,女性特有的姣好曲线*到勾勒无遗。   傅咏佩钻入了被窝,美丽的裸腿缠上了他的腰,胶贴上他的唇,吻去了他的*及低喃……   ……   凌晨12点,窗外,烟花盛开了。   ……   凌晨12点,量贩KTV房。   没有生日蛋糕,两个女人都关了手机,一打的小啤酒也已经空掉。   梁羽醉得爬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而晚晚双颊已经驮红,明明也觉得醉了,脑袋却还是无比的清醒。   我知道这样不好   也知道你的爱只能那么少   我只有不停的要,要到你想逃   泪湿的枕头晒干就好   眼泪在你的心里只是无理取闹   以为在你身后,是我一辈子的骄傲   原来你什么都不想要   我不要你的呵护,你的玫瑰   只要你好好久久爱我一遍   就算虚荣也好贪心也好   哪个女人对爱不自私不奢望   我不要你的承诺不要你的永远   只要你真真切切爱我一遍   就算虚荣也好贪心也好   最怕你把沉默,当做对我的回答   ……   晚晚的音量不高,软绵又轻柔,其实并不适合唱张惠妹的歌,但是,她却拿着话筒,流着眼泪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唱着这首歌。   每一句歌词,都心酸地涌到喉际,哽住了她脆弱的灵魂,与已经被辗碎的那一颗心。   我不要你的呵护,你的玫瑰,只要你好好久久爱我一遍……   正文 第十六章(感谢月票加更)   清晨六点,第一束阳光透着缝隙照进来,醉到趴躺在沙发上的,晚晚悠然醒过来。   但是,她的心情依然一直阳光不起来。   她的生日过了,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了。   她的身体里,象住了两个灵魂,一个叫不舍,一个叫割弃,两个同时灵魂狠扯着她的心,一个要她再傻一点……另一个灵魂,却挥着利刃狠狠刺进她的心房,让她快点醒过来。   梁羽也起来了,两个人都有点狼狈,胡乱嗽了口,拿小毛巾洗了一下脸,迈出了几乎已经无人的娱乐中心。   在门口打车的时候,她打开了手机。   听梁羽说,他好象昨天晚上非常生气。   “亦瀚醉得厉害,在1803房,速来。”一打开手机,她就看见这条短信。   发信人,居然是傅咏佩。   晚晚心一揪,梁羽刚好打到车,“梁羽,出租车先给我,我有急事!”她匆忙上了车。   “喂,大清早的,这里很难打车!车费你付,我跟着你!”梁羽不依跟上了车。   ……   六点多一刻,江亦瀚扶着欲裂的额,也醒过来。   只是,一醒来,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他的胸膛上,贴着一副火辣的玲珑好身材。   他坐了起来,压在他胸口处的美颜,也幽然醒过来,傅咏佩故意半支起身,性感的酥胸给人一种高耸效果。   他冷眼看着。   “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醉了,我在你口袋里摸到一张房卡。”傅咏佩笑着道。   她绝口不提,昨日晚晚走后,他的一举一动,她都时刻监视着,伺机下手。   “我是问你,为什么在我床上?”他语气越来越冷。   “瀚,昨天你喝醉了,很热情哦!”傅咏佩没有被冻到,笑笑的反而伸出裸臂,拥住他。   被单下的他和她,都一丝不挂。   “要不要再来一次?”傅咏佩手里多了一样方形东西,在他面前扬了扬,勾引道。   那是*套。   “傅咏佩,你该找医生检查一下脑子!”他不受勾引、不为所动,冷冷推开她,准备下床,开始找自己衣服。   他的脚才刚踩地,就踩到一个粘稠物体。   那是一个用过的*套和包装袋。   “瀚,真的不要再扑过来?”他的话,没让傅咏佩觉得难堪,她甚至大大方方掀开被子,展露自己美丽的裸躯,她神秘一笑,“昨天晚上,你可是超猛哦——”   “傅咏佩,大家好聚好散,别自取其辱到把我对你最后的一丝感情都抹灭了!”他转身,突地疾言厉色地打断她。   他心情超不好,别烦他!   傅咏佩僵化了,被突得脾气很暴的他,劈得整个人都发麻了,她硬着头皮,“瀚,你是爱我的——”原本,她觉得自己很了解他,但是,现在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眼前的男人。   他懒得理她,继续背过身,穿上内裤,接着,是衬衣。   “傅咏佩,工作结束了,你马上回上海去!你已经踏到了我的底线,别逼我对付你!”他背着身,一边扣着纽扣,一边面无表情道,“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如果你再捣乱下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昨天晚上的事,他希望她聪明点,乖乖闭嘴,别再延续这场闹剧!   其实,他的脾气真的没有那么好,温和、开朗只是他的表相。   “你明明还藏着当年向我求婚的钻戒,这样还说对我没感情?”傅咏佩软着嗓,故意忽略他的冷怒。   江亦瀚鄂了。   钻戒?什么钻戒?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去年的时候,他是买过一个钻戒,但是,情伤之后,他都根本不记得自己把钻戒放哪了。   也有可能,他确实是心烦到“藏”得太好了……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藏’着钻戒?”扣子也只扣到一半,他聪明到已经察觉不对劲。   “还不是你的小妹妹女友,昨天拿着戒指来问我,结果,认清楚了现实,哭着回去了!”傅咏佩的唇角得意一扬。   他的背椎一阵凉。   不用问,他已经清楚傅咏佩和晚晚说了什么,怪不得,昨天晚上晚晚不来赴约!事情真的大条了,他有种想掐死傅咏佩的*。   “叮咚。”房间的门铃响起来。   傅咏佩的唇古怪地弯了一下,可惜,一眼也没有瞧着她*的江亦瀚,自然没有发现。   “我叫了房间早餐,我现在不方便,你开一下门吧。”傅咏佩终于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只露出裸肩。   没有多想,江亦瀚长腿一迈,打开了门。   只是,门才刚开,他马上僵化了。   “听说你喝醉了,我来接你回家。”晚晚吸了一口气,微笑着回答。   她想通了,即使做不成情侣,她也想做他的朋友。   “你先出去!”江亦瀚脸色已经有了变化,他马上把晚晚往外推。   他过度的反应,让晚晚怔了,意识到古怪。   但,一切都太迟了。   “亦瀚,是不是我们的早餐来了?先别让他进来,我先穿衣服哦!”里面,傅咏佩娇滴滴道。   这声音听起来如此耳熟,内容更让晚晚全身发寒。   在他想关上房门前,晚晚已经用力推住了门。   晚晚现在才注意到,此时的他根本是衣冠不整,衬衣只扣到一半,*只着一件四角内裤,很象她按门铃后才匆忙随便穿着一下的样子。   这种情况,她如何能冷静?!   晚晚前所未有的力气很大,推开了他,闯进了屋,站在门口的梁羽,也听到了不对劲,急忙跟着进屋。   江亦瀚的脸色,一阵苍白,再次深刻感觉到头痛欲裂。   “晚晚,听我解释!”他旋身,马上追入屋。   晚晚正一动不动的凝着床上明显一丝不挂、被单裹身的傅咏佩。   晚晚此时惨白的脸庞,毫无血色,她的双唇更像秋天萧瑟的天空,一片灰涩。   “怎么是你?”傅咏佩皱了下眉头,“哦,对了,昨天晚上亦瀚喝醉酒,我好心发信息给你,让你来接他,但是你没回哦!”   她看见的并不是幻觉,因为地上还扔着两个用过的*套。   “所以,我只好送他回房了……”傅咏佩意味深长,又很抱歉地看了她一眼,“唉,我们都多喝了点酒,所以很*……”   晚晚觉得自己此时心、眼都象蒙上了黑雾,跌进了无底深渊。   “你闭嘴!”   “狗男女!”   同时愤愤出声的是江亦瀚和梁羽。   晚晚只觉得肮脏。   肮脏到她的脸色苍白,双手情不自禁地颤抖着,脑子更是呈现一片空白。   “为什么?我们还没分手啊!你至于这么*吗?”晚晚全身都在颤抖,瞬间情绪就崩溃了,她忍不住痛哭出声来,质问他。   “你听我解释,无论你眼睛看到什么,但是没有,根本没有!”江亦瀚握住她的肩膀,想让她冷静下来。   ,他刚才明明只见到一个用过的*套,现在怎么成了两个?!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此时的晚晚,更是陷入恸痛的情绪中,根本已经无法自拔,他任何的话都听不进去。   “我们分手吧,我成全你们,我成全你们!”晚晚又哭又笑,心痛到快要死掉。   “我对你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我确实喝醉了,但是没做过背叛你的事,没有、没有!”他大喊。   这么老梗的情节冲突,怎么就这么倒霉让他遇见?最该死的,地上怎么会有*套?!   晚晚脑袋麻掉,眼快失明,耳快失聪,她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只是喃语不断失神重复,“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们分手、我要你分手……”   听到她说“分手”两字,江亦瀚第一次体会到怕是什么心情,惧怕象一只魔手,揪住他的喉,让他根本无法呼吸。   “和这对狗男女没什么好说的,分手!让他们两个*风流快活去!”梁羽抓住晚晚的手,把她向房外扯,“晚晚,别为这种烂男人掉一滴眼泪!”   晚晚脚软到象个木偶娃娃,任梁羽牵着走。   “晚晚,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他也心慌地扯住了她。   他慌,他是真的慌,这种慌,就象世界末日般,难以形容。   一团混乱中,他隐隐约约地察觉到,有什么情感,早就在潜移默化中改变。   原来,他早就不知不觉喜欢*,心房已经慢慢被她占据。   不然的话,此时的他只会理智解决,而不会这么慌然到无措。   “我们分手吧。”心房燃到了粉碎、燃到了绝望,晚晚拂下他的手,转身冲出了房间。   没有人能拦她,也没有人可以喊住她。   梁羽急忙跟上,江亦瀚追了几步,发现自己现在这样追出去,只会被当成色魔,他只能匆匆回去开始套上裤子。   “这样也好,她就不会再一厢情愿,一直冀望于一场不存在的幸福。”傅咏佩坐在床上凉凉道。   “傅咏佩,我会让你死得很惨!”江亦瀚目光冷厉地最后瞪了她一眼。   傅咏佩莫名地颤了一下。   江亦瀚没有时间停留,胡乱穿好鞋,狼狈到连鞋带也来不及系上,他就重新冲出了房。   四周,哪还有晚晚的身影!   来不及等电梯,他匆匆地去跑安全楼梯,他慌到心神惧裂,只想快点追*。   晚晚、晚晚,冷静下来,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迎面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也快步踏着楼梯,快与他擦肩而过时——   突得,他的腹一阵巨痛,白晃晃的利刃无情抽出来后,鲜红的血液犹如泉涌。   “江记者,早就警告过你,多管闲事没有好下场!”冷森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嘴角如撕裂般的冷笑。   ……   没有他追出的脚步,门口刚好有出租车,晚晚坐了车,再次崩溃到痛哭出声。   正文 第十七章   许彦琛赶到医院的时候,江亦瀚全身都是血,腹部被刺了一刀,伤口很深,情况危急。   那一刀,是从肋骨之间刺进体内,刺破了胃,甚至差一点就刺破心脏,流了很多血。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   “我们已经替病人做了紧急补胃手术,手术还算成功,但是,病人失血过多,现在只能希望他能顺利度过危险期!”   麻醉过后,被送入加护病房的他,一直喃着一个人的名字:   “晚晚、晚晚……听我解释——”   傅咏佩站在一旁,眸底有隐含的泪光,以及难以掩盖的嫉妒眸光,心焦他伤势的同时,嫉妒之火又燎原到让她几乎咬断了牙银。   从被送入医院到现在,他一直喊着晚晚的名字,甚至遇刺后,他也一路捂着伤口,慢慢从楼梯里走下来,最后晕倒在大堂。   “他的手机在哪?或者谁有他女朋友的电话号码?通知她过来!”许彦琛沉声问道。   所有人面面相觑。   杂志社个别接到消息赶到的同事们,互相在问着晚晚的号码,但是无奈,个个摇头。   平时,江亦瀚将晚晚实在藏得太好。   而一旁的傅咏佩,悄悄地将江亦瀚的手机,藏在自己口袋里。   即使他真的死了,她也绝对不会让他们两个人见最后一面!   “我知道他们的住址,我去通知江瀚的女朋友!”有位去过他们家的同事主动开口。   就在同事准备起身的时候,傅咏佩赶紧拉住对方:   “新闻部为了社会影响,不是不让我们把这件事情发布出去吗?所以,你怎么可以通知他的女朋友?她来除了心急和哭泣,能做什么?!万一把事情闹大,这种后果,你能承担的起吗?”   这……   同事犹豫了。   许彦琛眸光深沉地俯向受伤的江亦瀚,“江瀚,你这次遇险,调查组很重视,警察已经暗暗介入调查,那边答应我们一定将原凶揪出来!但是,打草不能惊蛇!大桥事故的书面报告还在审核,如果对外宣布现在民众心中与英雄形象无异的你遇刺,社会*导向肯定不健康,所以,调查组希望能在解决大桥事故案之前,封锁你受伤的消息。”许彦琛沉声询问,“你的意见如何?”   一直在半昏迷状态的他,强撑着意志。   许彦琛耳朵靠向他的唇,听他用虚弱的声音告诉决定,“老大,听你的——”他听从团队意见,而且这样也好——   他继续艰维地交代:“别、别、告、告诉、晚晚……她、胆子、小……”   他怕她哭,很怕。   ……   晚晚觉得自己好失败,失败到好挫折。   她不想这么激动,但是,在酒店房间里见到那一幕,她确实崩溃到很失态。   恋爱喜悦总是相同的,但是痛苦却是形形色色的,谁也取代不了谁,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之前,她也想不到,自己会是个根本不听解释的女人。   她现在,脑袋真的一团混乱。   “真过分,不是说要解释?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他肯定想着既然劈腿都被你发现了,那就干脆分手好了!反正男人都这德性!”梁羽愤愤道。   “梁羽,你让我安静一下,好吗?”已经哭到声音都有点嘶哑的晚晚,拉高被子,将自己埋入被窝中,默默掉眼泪。   他为什么,不追上来?   哭过以后的她,心间时而清明又时而迷惑。   他说自己没有做过,但是,地上明明有用过的*套……   也许,她是不是应该先听听他怎么解释,再决定该不该相信?   “晚晚,你表姐的电话,要不要接?”梁羽接了她的手机。   晚晚摇了摇头,现在的她,思绪混乱,连说话都不稳定,“我迟点再打给她——”一边说道,脸颊上都是眼泪。   梁羽原话传达,只是,应该予问表姐多问了几句,梁羽就开始在那骂江亦瀚不是人,大嘴巴到把今天早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表姐。   晚晚来不及制止,心一抽,就算他真的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晚晚也不想听见梁羽骂他。   “晚晚,你表姐让你接电话——”梁羽拿着电话   晚晚抹了抹泪脸,抽了抽鼻子,鼻音很重地接起,“表姐——”什么事?   “晚晚,你别哭,你听我的话,现在起身回酒店!”   最近银行贷款很吃紧,新公司需要很多资金,予问不想找赵士诚帮忙,所以想着找晚晚借点资金周转一下,哪知道会听见这种不愉快的事。   表姐让她回酒店?   “你当时看清楚地上的*套里面有没有(精)液?”予问直截了当地问。   这个问题,她也同样问过梁羽,对方说不清楚。   晚晚愣了愣,“我、我没注意——”当时她的情绪直接就崩溃了,哪会想到去看仔细这些东西。   “你重新去看看那个*套还在不在,里面如果有(精)液,你拿回来,必要的时候去化验,是不是江亦瀚的!”万事要求证据,是他的赖不掉,如果不是他的,那就是有人故意自导自演!   “男人醉酒有两种情况,如果只是普通的醉,酒精是催情剂,会让他*,做事不顾后果,但是,如果是很醉那种,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绝对连*的能力都没有,只会呼呼大睡!”予问相当冷静的分析。   “无论是哪种醉法,男人如果告诉你,他醉到连自己做什么都不知道,这种话绝对是用来骗骗小女生!酒醉三分醒,有没有做过,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所以,江亦瀚的表现不是心虚,而是喊冤,如果不是本人太无耻,就是真的很有疑点!   “晚晚,别被眼睛骗了!”予问说出同样的话。   晚晚渐渐冷静下来。   “表姐,我知道了。”晚晚点头。   挂了电话,晚晚勉强振作起来,起身洗了把脸,她重新回到酒店。   只是。   “不好意思,客人已经退房了。”接待员小姐挤着不自然的笑容回答她。   晚晚呆了呆,确实,现在已经是中午11点多了。   晚晚拿出手机,开始拨他的号码。   因为,冷静下来的她,愿意听他的解释。   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响,终于,很久以后,有人接起来。   “我——”扬扬唇,晚晚却不知道开场白应该和他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想和你谈谈——”吸了吸气,这回,她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   “大桥事件已经暂时告一个段落,我们会去庆祝一下度假,至于什么时候回家,还真的不知道。”又是那带点耳熟的声音。   她的手,发颤。   怎么是傅咏佩?怎么又是她?!   “让他接电话。”晚晚强撑着力气,一字一顿要求。   “你怎么还不懂?他的手机为什么在我手里,就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分手两个字,才让我接他的电话!”傅咏佩不客气道。   “他不忍伤害你,他觉得你无辜,看着你伤心的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夏未晚,拿着他的愧疚当利刃,存心不成全,不让我们幸福的你,又是何其卑鄙?!”   晚晚僵滞地听着她哀伤激切的控诉。   “让他接电话——”她唯一只是重申这句话。   “你还不明白吗?他不爱你,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分手两个字!”傅咏佩语气很狰狞的低吼。   “你告诉他,我会再打过来……”晚晚挂断了电话。   她的身发颤,手更是还在颤。   她告诉自己,别信那个女人!   再等半个小时,她会继续拨他的电话号码!   晚晚紧握着手机,僵挺着腰椎,正想准备离开,眼尖,正好见到了他的同事眼镜男在和酒店客房部的经理很严肃的耳语秘议着什么。   晚晚赶紧小跑过去。   “你好,我想请问,你知道江瀚在哪吗?”   听到这个名字,眼镜男和经理都僵了下。   “他在杂志社吗?”不见回答,晚晚继续问。   如果他在杂志社的话,她现在去找他。   “他……请假了……不在杂志社……”眼镜男眼神游移不定地回答。   晚晚的手,又开始一直在颤抖。   他真的请假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打他的手机。”强撑笑容,晚晚礼貌地离开。   “晚晚!”眼镜男却追*。   晚晚收住脚步,看着一副的眼镜男。   眼镜男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劝道,“晚晚,我看你还是先和江瀚分手吧!他和傅咏佩——”报告出炉前,估计这两个人的人身都不是很安全,避一避才是王道!   上头已经请人在保护傅咏佩,但是,晚晚呢?其实,被忽略的晚晚,可能会被作为下一步的报复目标啊!   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晚晚一僵,手机落地,发出声响。   ……   江亦瀚开始全身都在发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伤口一直在发炎,病人很危险!”   医生紧急地进进出出,留下来的同事们,都一阵绷然。   “晚晚,我喜欢你……”而他一直病到喃喃着。   他生怕,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她,这句话。   ……   晚晚一次又一次的拨打他的手机号码,刚开始,都是傅咏佩在接,从不耐到辱骂。   而晚晚一直重复的只有一句话:“让他回家,我要和他好好谈谈!”   到最后,傅咏佩干脆关机,他的手机,她再也打不通。   晚晚抱着膝,坐在床上,对着窗口发呆到天亮。   一日又一日,每日的太阳升起又落山,他始终没有出现。   正文 第十八章(感谢月票加更)   七日后。   在他完全失去联络,没有一丁点讯息的七日后,江亦瀚出现了。   他的脸色有点苍白。   他没有带钥匙,是直接按的门铃,开门后的晚晚见到他,意外地怔了一下。   “回家了?”晚晚微笑的容颜僵僵的。   “恩。”他进屋,脱鞋,背对着她的他,没有让她发现,一个弯身穿鞋的动作,已经让他冷汗淋漓。   晚晚站在他身后,他转过身,开口的第一句就是——   “我和我哥说好了,他会照顾你,暂时帮助你管理印刷厂!我会帮你买好机票,你现在马上就起程去上海吧!”口吻不容置疑。   晚晚呆愣了三分钟。   他赶她走?虽然,这里是她的房子。   三分钟后,晚晚努力牵扯出微笑,“好,我去上海。”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等过段日子,你要留在上海还是回温城,我都会尊重你的意见。”他的语气柔和了很多。   “好,以后我自己会想清楚,留在上海还是回温城。”晚晚没有任何意见,她回屋,整理行李。   她的顺从,她的不问,让他有点不安。   慢慢地移动脚步,他倚靠在她房门口的墙边。   晚晚拉出皮箱,整理衣服,只是,整理到一半,她还是默默落了泪。   这几天,她想得很清楚,好聚好散,他回来以后,她不会纠缠他。   但是,他希望她离开的话语,还是让她觉得很难受。   “那天的事是误会,我没有和傅咏佩上床,虽然喝多了,但有没有做过,我不至于这么糊涂!”她的情绪已经看起来明显冷静了很多,但是,她去上海前,他必须解释清楚。   晚晚沉默过后,“那天的事,如果是误会,那么这几天,你又去哪了?”   他的回答,只是一阵冗长的死寂。   “你们真的去度假了?真的去找回爱情的感觉了?”晚晚用傅咏佩的说辞来反问他。   他谔然。   她的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他觉得一阵无力。   “她只是我大嫂——”现在连大嫂也不是了!   “你们谈过恋爱。”晚晚打断他的话。   意外,很意外!他脸色发青,她到底听谁说的?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也是唯一的一个。”晚晚平静地*心声,“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是到了该告诉他一切的时候了。   “恩。”所以,曾经有段日子,他觉得很有压力,也正是如此,他曾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但是,第一个,唯一一个?她是不是说错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喜欢你的时候,不是你住进来以后,而是很早很早之前。”   他更意外了。   “我曾经很卑微、很孤独的喜欢过你,即使我只是你大学时光里一个记不起来的身影。我对你说过,我曾经喜欢过一个男孩,一连三年,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能在他生日的那天,分到一块蛋糕……”晚晚的眸底都是泪光,“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你!所以,谢谢你今年完成了我曾经的生日愿望……”即使很痛,但是,还是有过欢笑,所以,她不后悔。   她的话,让他一阵怔愣。自己就是她曾经暗恋过的人?那时候她的傻气,还曾娱乐到他。   其实,他有点怀念,两个人没有谈恋爱时,那种轻松、愉快的心情。   现在,越在乎了,心情就会越受影响。   比如,他偶尔想起她曾经有那么一个暗恋对象,会有那么一点点吃醋。   所以,她没听任何人说过,她根本是一直知道他和傅咏佩热恋过!还未来得及欣喜,他已经感觉到冷汗淋漓。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他想象不出来,她到底受了多少心灵煎熬?   “江大哥和傅咏佩已经解除婚约,我现在说这些,应该对你们兄弟的关系没有影响。”晚晚默默道出她一直故作无知的原因。   大嫂和小叔谈过恋爱,这种事说出来,知道的人都会觉得很尴尬,包括他、江大哥、还有她,所以,沉默才是最好的方法。   只是,想故作无知的他们,都错料了傅咏佩的无耻。   “你可以不爱我,但是,我不希望你选傅咏佩,她今天可以背叛你,明天也可以离开你,你值得更好的女人!”吸了吸气,她将要说的话说完。   这次,她忍着,没让泪流下。   她想哭又拼命忍下的样子,让他看了着实心疼,“你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和傅咏佩已经是过去!”   她摇头,她懂,她没这么笨。   “这几天,我想了很久,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突然接受了我,让我如同身在梦境一般太过幸福,所以,即使晚上拥着你入睡,我也总是有不真实的感觉。我想听你说喜欢我,我想和你结婚,我想和你生小孩,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害怕失去,我心底的不自信而引起。”   “特别是,我听到你和织心说的那些话,那让我如天堂落到地狱……很痛苦……”他从不对她说什么,一颗心紧密严防,只有对着知己才会吐露心事。   他一撼。   她听到他和织心说的话了?怪不得,后来她对他这么冷淡。   他吐了吐气,因为伤口又开始揪着疼。   “从上海回来后,我就常常在想,我们的恋爱,其实只是一场错误的开始,也许我们更适合做室友?!”他们的性格太不同,也许继续做恋人、让他爱*,真的太牵强了。   这是她眼泪流了再流,干涩到已经挤不出一丁点泪水与情绪后的结论。   “晚晚,爱情可以培养,别想这么多好,好吗?”他对她的爱情,就已经在开芽啊。   他认识的晚晚,总是漾着甜柔的笑容,让暖暖的感动,传到他的心底,曾几何时开始,她变得那么敏感,有了那么多眼泪与不快乐?   “是吗?那为什么,我觉得,我们身体在拥抱,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依然走不进你的心?这样的你,这样无望的‘培养’,让我很痛苦……”   他一鄂!那是曾经啊,明明她现在已经走进他的心!   “我想找一条出路,让自己不会那么敏感,痛得那么*,江亦瀚,我们还是分手吧,回去过去那种单纯的关系。”这段话,晚晚说的理性而平和,其实却已经觉得内心痛到无法呼吸。   明明告诉过自己,这是最好的选择,谁也不为难谁的选择,为什么,还是那么痛?   爱情,可能存在很多误会。   误会从来不会美丽,误会从来都令人心痛,所以,她愿意听他解释,解开那些误会。   但是,误会解开以后呢?现实还是现实。   他同样爱她,才是这段感情里最大的误会!   最终变得,其他的误会,解不解开,其实都没有真正的必要了!   ……   他整个人僵了。   扬扬唇,想解释,想坚定的告诉她:晚晚,我不分手,我喜欢你!   但是,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有他的考虑,她的安全比任何事情都来得重要。   她是个多傻的姑娘,他懂,如果他把自己这几日的行踪告诉她,她根本不会去上海,只会傻傻留在温城与他患难与共,成为其他人的目标。   “分手了,你就不会觉得痛苦?”   “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晚晚依然没有回头,很轻很轻道。   在这问题之前,她必须先问他。   “你问。”   “你有喜欢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她就有所有坚持下去的力量。   明明心灰意冷,明明很确定的答案,为什么还是在犹豫与无法割舍。   但是,他的回答,依然是沉默。   好难过,好想哭。   果然,这短短三个月的恋爱,只是她一个人的爱情。   晚晚笑了笑,不再等他的答案,点头,“对,我想分手,分开我就能呼吸。”   “那好,我们暂时分手。”他出声,点头同意。   暂时分手,是为了给彼此空间冷静,暂时分手,是为了傅咏佩不再搅局,暂时分手,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聚。   ……   他放弃的好轻易。   果然,这是他要的结果。   “就算分手了,以后,我们还是好室友。”没有了心痛,他们一定能回到过去的关系。   至少,不会因为她不停的要,要到他想逃,要到他不敢再回家。   “恩,我们会是好朋友!所以你去上海后,我会让大哥来照顾你,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你安心住我的房子,我们以租换租!”他迅速答道。   她要在上海,平安地好好等他过去!   他的适应能力真好。   晚晚的声音渗出一丝苦意,“好。”   他借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清楚,是医院在催他回去。   他刚才是偷跑出院。   “我送你去机场吧!”不让她发现,他捂了捂伤口,口气平静。   “好。”晚晚死死地撑住的笑容。   分手,是为了还他自由的空间,分手,是因为不再要他的承诺与永远,分手,是因为她什么都不要了……   正文 第十九章   两个月后。   屋子里空荡荡的,厨房里也早就蒙了灰,他的世界,因为没有她,而荒凉空旷。   周六,早上八点,他移动僵麻的四肢,目光移向电脑屏幕。   很不错,他的游戏号又升了一个等级。   刚开始,他不太会玩,只能花钱请人带,好不容易现在才会玩了一点,等级也比她高了。   他的目光,移向她的游戏号,她的显示依然是不在线。   而她的QQ号,也同样是灰色。   现在在上海的她,怎样了?   手机在掌内,顿了下,他还是拨通了她在上海的那组号码。   他想她,疯狂的想。   相思成灾。   “您好。”清甜的嗓音扬起。   “夏总在吗?”别扭的“夏总”两字,让他唇角轻扬。   “夏总和江副总一同出门了。”秘书告诉他。   这么早就和大哥出门了?他有点讶然。   “夏总把手机落在办公室了,如果您找她有急事,可以拨江副总的手机号码!”   “没事,我找她没什么事,你们忙吧!”他挂断了电话。   她好象,很忙的样子。   每次问大哥,她现在情况怎样,大哥总是形容“很笨,很难带!”,几字一语带过。他多问几句,大哥就不耐干脆反问,你们不是分手了吗?问这么多干嘛?!   是啊,分手了,他和她暂时分手了。   她到上海后,有主动打过来,告诉他自己新的联系方式。   这让他清楚了,分手后的她,对他没有一丝怨恨,让他松了一口气,在温城继续养伤,也能安心很多。   之后,他常常有打电话给她。   三天或者五天,一通电话,这是他耐住想念的极限。   于是,他知道了,她一些现状,她刚接手印刷厂的时候,新员工不服她,而老员工——   明明是主管会议,老是会变成长辈与小辈们之间的座谈会。   印刷厂里有资历的老员工们几乎都是看着她长大,自然不会把她当回事,而且,晚晚也没有这种魄力。   他也替她急在心头,于是,他一通电话回宴天下,希望大哥每周能抽出两三天去印刷厂暂代副总一职坐镇,帮助晚晚建立威信,以及将印刷厂步入正轨。   很意料的,他没有多废唇舌,大哥只是沉吟了几秒以后,沉声答应。   晚晚很激动的告诉他,江邵竞超厉害,他一上任,公司就风云变色,不仅内部的工作气氛全变得紧绷,就连一直谈不下来的银行贷款难题也迎刃而解。   他告诉晚晚,“老师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所以,她要努力、加油呀!   而晚晚的回答,是用力点头。   她在上海,放下了感情,忙碌之中快乐了很多,他明显能感觉到。   唉,这让他即高兴又失落。   “江瀚,下周三晚上出报告,陈XX局长也将下台,听说他订了机票要去美国,我们调查组这边已经搜集好证据,只要把陈局长抓起来,你就安全了!”前几日他得到的好消息。   据说,这位陈局长被怀疑看他很不顺眼,出钱要他的命。   他被刺的案子,也渐渐在水落石出中,只等对方潜逃,最后一刻抓人。   “恩!”听到这个消息,他也很激切。   下周三,真是个好日子,不近她的新书首售日,更熬过周三,他也自由了!   他终于可以去上海,重新追求她!   电脑屏幕上,嘟嘟两声,一个女娃娃的照片在右下角摇晃个不停。   不用点看,江亦瀚就知道是谁。   “许老大,什么事?”他在键盘里敲字。   对话框里显示输入格式,等了一会儿,一行字显示出来,“近段日子温城民间借贷风波听说过吗?”小橘子的这张百日照拍得很不错,特可爱,只是让许老大那么严厉的男人拿来当QQ头案,感觉特别扭。   “听过,老板跑了很多,老高也是,恶性循环,不少人跳楼,政府已经介入。”   “江亦瀚,这个案子交给你调查报导!”   他慎重的考虑了下,“许老大,你还是交给‘眼镜’吧,因为,我准备辞职。”辞职的事,他提过,只是,许老大好象并没有放在心里。   对话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几分钟后,简单的打出一字,“怕?”男人家,是什么胆量?!许彦琛觉得自己真的错看他了。   “怕,我很怕,身边有女人要保护的男人伤不起呀!”他哈哈大笑。   他决定以后不碰这么危险的工作了。   爱情,让他变孬了。   无论如何,周四,他一定要回上海!   慎重的把自己早就打好的辞职报告发给许老大后,他又接了一个电话。   是宴天下的一个股东打过来,对方又再次强烈要求他重掌大权,安定人心。   最近,整个宴天下的股价都有了明显的波动。   只因为,傅咏佩那个女人的报复心。   傅咏佩找了一批记者,使劲的抹黑江邵竞,一翻开报纸娱乐版,都是怀疑江邵竞性变态的传闻,再一翻开报纸财经版,都是江邵竞的身世报导,一个表面风光的私生子,其实只是个假太子,宴天下的CEO而已。   对于宴天下真正的太子爷,外界所有人都很好奇,也一并猜测着,他江亦瀚到底是*有问题还是心理有疾病,居然会对宴天下不理不顾。   看来,傅咏佩不仅对大哥,也对他展开了报复行动。   只因为,他微微一个手指,把傅咏佩的家族百货搞得焦头烂额,叫苦连天,只为了让她清楚明白,再不好聚好散,她会死的很惨。   他把自己那部丢失的手机号码通话记录上网一打开,自然知道自己的手机遗落在了哪里,不用多问,他清楚了有人趁他病,想要他命,在对晚晚不断放话。   “回宴天下一事,我得先问问我大哥。”不睬股东的焦切,他挂断了电话。   他有他的考虑,他很没出息,回上海后,他比较想去印刷厂做副总。   拨通大哥的手机,他将股东的原话传达。   “需要我回宴天下吗?”要不要,他等江邵竞的一句话。   果然。   “没必要。”江邵竞冷然道。   没出息的他,听到这个答案,唇角抹开了笑容。   他相信,江邵竞自己能搞定,虽然,他很怀疑,最近大哥实在低调到太诡异,媒体无论说什么,他都不反驳。   是因为谁的关系?是不是大哥身边有了另一个女人,低调是为了保护对方?兄弟俩有各自的生活,他不会过问大哥的感情。   “大哥,晚晚是不是在身边?能把电话给她吗?我想和她聊几句。”   “她在忙,没事别打扰她!”说完,江邵竞就挂了电话。   好严厉的老师!江亦瀚头皮一阵发麻,只能暗自祝福晚晚多熬几日,自求多福。   ……   “江邵竞,谁来电话?”同坐在一辆车上,驾驶座上正在开车的晚晚,转过脸,小心翼翼地问。   “客户。”冷淡给出两个字,副驾驶座的江邵竞继续闭目养神。   可是,她刚才好象有听到江亦瀚的声音啊!   晚晚扬扬唇,想继续问。   “眼睛在哪?给我专心开车!”江邵竞冷喝。   晚晚吓得背椎猛得一立,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都是冷汗。   他不是阖着目?怎么知道她刚才差点撞上一个骑自行车的行人?   江邵竞闭着眼,揉了揉额。   让女人开车,他迟早会因交通事故被送进医院!他有种想把她丢下车的*。   最近,他觉得自己有点高血压的倾向,因为,他带了个笨徒弟,每每对方笨到他差点爆血管。   “江邵竞,你累的话,可以先回家——”晚晚带点愧疚道。   “我不想和你说话!”为了生命安全,他无情打断她。   她也不想和他说话呀!晚晚欲哭无泪,只能继续专心开车,不再分神想那个来电。   她考到驾照后,一直没摸过车,自然不会太熟悉。在上海,她不仅在公事上要被他训,在私底下,更被削得体无完肌。   江邵竞要求她,上班的时候头发必须绾起来,一切少女装都收入抽屉只能着穿暗沉套装,不许对下属露出亲切笑容,而且,必须学会开车。   在他的一板一言要求下,晚晚这两个月活得特累,但是,累得值得,因为,印刷厂里的员工们,对她的态度渐渐在改变。   车行到印刷厂门口,有道身影窜出来,挡在了车头。   晚晚吓得赶紧急刹车。   冲力让江邵竞膛开了目。   “江邵竞,是……伯母……”晚晚尴尬嗫嚅道。   化着浓妆、一身名牌的女人,一直在敲他们的玻璃窗。   “我有眼睛!”他没好气地推开车门,“不用等你,自己先回办公室!”   领命的晚晚,赶快龟速将车驰入印刷厂的停车场,只是,她还是在好奇下分神看了几眼后视镜。   后面拉拉扯扯的。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伯母向江邵竞要钱,而江邵竞的无情也令人咋舌。   晚晚将车驰入停车位,后视镜中,伯母与江邵竞拉扯间已经扯向了印刷厂旁附近的小巷。   “砰”车尾的保险杆居碰上花圃水泥矮墙。   晚晚一阵冷汗,怎么办?她的车技不精,象她这种马路杀手,停车更是最难的一环,平时都是江邵竞在旁指挥,她才不会出事。   这、这、这辆车还是江邵竞!   晚晚急忙到处找,想找保险指南手册,但是,车厢都被她翻遍了,依然一无所获。   糟糕,她会被他杀了!   一念之差,晚晚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改变了她一生的决定。   她恨那辆车!她恨那本保险指南手册!   正文 第二十章(感谢月票加更)   江亦瀚终于盼来了周四,两个人团聚的日子!夏未晚,你真的够笨!你漏了两个字!很关键的两个字!他要找到她,狠狠把她给吻醒,让她好好回忆,自己到底漏了什么!   花了一晚的时间,他看完了《合租的爱情》,心痛难耐。   他用心想了好久,才想起来,他大学的记忆里,有一个很模糊的胖女孩影象。   那是一个自卑而害羞的胖女孩,他的球打中过她,害得她流血,所以,后来见她被几个女生在欺负,他顺手牵走了她。   好象,当时两个人是看了一场电影,至于电影院里他有没有给她买可乐和爆米花,他看电影中途有没有睡着,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帅哥和肥气球,怎么可能组合在一起?看到她当年的暗恋心事,他觉得好笑又心疼。   是因为曾经肥胖的关系吗?其实,晚晚真的缺乏自信。   让大哥帮她磨一下,确实会有好处。至于他?他真的磨不下手呀!   迫不及待得,他坐了早班机回上海,本可以掏钥匙直接开门,他故意按了门铃。   因为,他要大声宣言:“夏未晚,我喜欢你,我要重新追求你!”不会再有眼泪,不会再有痛苦了,她的心事,他都懂了!   门,打开了,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果然在见到他以后,僵住了。   “亦瀚……”晚晚盯着他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辞了工作,来上海了!”他笑着开场白。   接下,就应该是表白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其实,虽然性格外向,但是,他挺怕肉麻,挺怕这种场面的。   但是,如果那三个字是她的心结,他愿意亲手解开。   “晚晚,谁来了?”屋内,居然传来男人冷硬的声音。   那声音,很熟,江亦瀚在看清楚随后出来的江邵竞后,愣住了。   “大哥。”大清早的,大哥怎么会造访晚晚的家里?就算有事谈,不是应该在公司谈吗?   “亦瀚,回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见到他,江邵竞好象并不意外。   他笑笑,拖着行李迈进屋,一进来,他就觉得不对劲,屋里整个摆设都不同了。   沙发上的靠枕也是成对的。   晚晚一个人住,怎么把屋子搞得这么浪漫?他没告诉过她,他会回上海啊!   “对了,亦瀚,叫声大嫂吧。”江邵竞突然宣誓主权般,搂住晚晚的肩膀。   大嫂?他整个人呆愣住,听不懂大哥的话,怔怔回身,他瞅着她肩膀上江邵竞那很强势的大掌。   “恭喜我们吧,我和晚晚昨天下午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江邵竞淡笑道。   江亦瀚动弹不得,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他的目光定定转向晚晚的脸,以及她左手无名指上多出来的戒指,希望她能告诉他,这只是开玩笑而已。   而晚晚只是僵窘无言,逃避似地不敢看他一眼低下了头。   “吃过早饭没有?”江邵竞象男主人一样招待他,“让你大嫂给你做早饭吧!”   江亦瀚整个人僵僵的。   他到现在都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人,联合起来故意在整他吗?今天是愚人节?好象不是吧。   “晚晚不会做饭。”他声音晦涩。   现在,可以宣布恶整结束了吧?他想请大哥松开晚晚,大哥这样亲密地搂着晚晚,他真的超不舒服!   “那是以前吧?!现在,晚晚很会做饭,这段日子,都是她烧给我吃。”江邵竞淡声道,“你很荣幸,是第二个能尝到我老婆手艺的人。”   江邵竞的话,不仅让他发僵,连晚晚也是。   “大哥,够了,玩笑可以结束了。”他无法忍受下去,打断江邵竞的话。   大家以后还要做一家人,“我老婆”这三个字都可以开玩笑讲出来,真的太过分了。   “我从来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你难道不清楚?!”江邵竞板起脸反问。   江亦瀚石化。   “虽然今后可能会有点尴尬,但是,你和晚晚已经分手,我和她修成正果,也很正常吧?!”   三个人,各僵据一方。   “我,我去厨房!”晚晚尴尬到先逃了。   “我交代晚晚给你做几个菜,我去帮她,你在客厅里等着!”江邵竞果然的当着他的面,拉上了厨房的门。   只剩下江亦瀚僵在原地。   ……   “江邵竞,你太过分了!”厨房里,晚晚气得发抖。   他需要这么直接吗?还“我老婆”,她真的超想哭。   但是,这是事实,这居然是事实!昨天下午,他们确实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周六之前,他凶归凶,但是,她还是真心把他当成良师益友,但是,周六以后,他们的关系彻底绷裂了!   “过分?我觉得我对你已经挺慷慨了,偷听到秘密的人,通常都不活命!”江邵竞打开冰箱里,冷哼,“但是,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舍不得死,所以,你生不如死起码比现在不是待在手术室里或者停尸房,要好很多,不是吗?”   晚晚把唇咬得泛白。   他说得没错,她舍不得死,她不能死,她有必须要保护的人!   江邵竞将冰冰冷冷的鸡蛋搁在她手心,突然而至的沁凉感,让晚晚眸心闪过一丝忧虑。   “想保护‘他’,就拿出新婚妻子的样子来,别让亦瀚起任何疑心,不然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后悔,这么轻易放过你,慷慨与你达成协议!”江邵竞弯指,抬起她的下巴,“你不是说过,为了‘他’,什么都能忍?”   是啊,为了‘他’,她什么都能忍。   “说你以后不会再反抗我!”他冷冰冰命令。   僵了几秒,晚晚盯着他的胸襟,最终还上妥协,轻声道,“不会再反抗你了。”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又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晚晚喃应。   江邵竞终于满意了,“多炒几个菜招待我弟弟!”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推开厨门,把晚晚一个人留在厨房。   他冰冷的眸留在晚晚的脑海里,让人丝毫不用去怀疑他不是开玩笑。   ……   很丰盛的早餐。   鸡蛋煎饼、黄瓜拌鸡丝、辣椒苦瓜、咸菜肉丝、香菇油菜。   这几样菜,基本都是他喜欢的。   江亦瀚整个人尚在僵僵的。   晚晚居然真的会做饭,而且,只为大哥做过。   “吃吧,你嫂子的天份不够,但是我试吃了很多次,不会让你拉肚子。”江邵竞淡声招呼。   从厨房里出来的晚晚,顺从地挨着江邵竞坐下,一副夫妻恩爱的样子。   江亦瀚僵然到无法举筷。   他从来没想到,到上海以后,他会见到这么冲击的一幕。   刚才,他有去查过,房间的床上是两个枕头,浴室里,也是两把牙刷。   所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他知道,最近大哥和晚晚走得很近,但是,他没想到他们会产生感情!   晚晚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的,她埋头吃着早饭,筷子夹向咸菜。   虽然,她已经和亦瀚分手,两个人只是朋友,但是,她现在依然觉得超尴尬,尴尬到很想哭。   她刚夹起筷子,咸菜已经被横空截走。   咸菜入口,白粥配着,江邵竞淡然道,“咸制食品不适合你。”   “嗯。”晚晚很顺从地轻应一声,埋首举筷想夹苦瓜。   苦瓜还未入碗,已被抢走,“不适合你。”依然是冷冰冰的几个字。   江邵竞夹了油菜放在她的碗里,“吃这个。”语气命令。   晚晚想只小兔子一样,没有任何反抗顺从的啃着油菜。   他们夫妻互动的这一幕,落在江亦瀚眼里,寒在心底。   大哥性子冷,虽然对晚晚恶声恶气,但如果不是在意的人,他又怎么会管对方的死活?曾几何时开始,大哥有了这份“心”?所以,傅咏佩才会被退婚?他让大哥照顾晚晚,真的是送羊入虎口!   “你脸圆了。”江亦瀚面无表情道。   她一开门,他就发现了,她在上海应该生活的很好,脸色红润,身子也胖了一些。   分手后的她,找到自己的幸福了?而他却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了!   晚晚摸摸自己圆了一圈的脸蛋,觉得很难为情,“我……吃得很多啊……”在上海这两个月,和他分手的愁闷又加上工作压力很大,她每天都猛吃,不知不觉,两个月里竟长了近十斤,快把自己吃成小胖子了。   “心宽体胖。”江邵竞淡声替她解围,“反正都嫁人了,胖有什么关系?胖点才好生养。”   江邵竞露骨的话,让晚晚尴尬到脸色发僵。   望着他们,江亦瀚有一种被隔开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这一切,太过突然,江亦瀚根本没有一丝的准备,勉自维持住表面的不失控,心房却早就炸开了锅。   难以接受这变化,更多的,是揪痛。   短短的两个月,他喜欢的人竟变成了大嫂。   他以为,全世界唯一不会变的人,就是晚晚,所以,他安心放她自由。   “什么时候和我哥在一起的?”江亦瀚凝视晚晚。   晚晚浅浅给了他一记云淡风轻的笑容,“有……一个月了……”这两个月,被江邵竞训练的,她也成熟了很多。   她告诉自己,只要拿出在职场上学会的镇定,她能平安度过这一关。   这一关,她必须度过!这是她和江邵竞唯一的共识。   “我们通过好几通电话,你都没提。”   如果、如果,他知道他们……他早就会去上海了!刚才,他打电话给这两月里暗中保护她的保镖,知道了原来他们真的一直出双入对。   原来很多人都在八卦大哥对她特不同,只有他,一点都不知道,在大哥让他别烦晚晚,在晚晚也会一次又一次提到大哥的时候,他还傻傻地信任。   “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没提。”晚晚微露尴尬神色。   不好意思?是啊,他们谈过恋爱,现在她和他的大哥在一起了,按晚晚的个性,是会觉得尴尬。   但是,要多少情,才会让她勇于突破这种尴尬?她……到底有多喜欢大哥?喜欢到,不会做菜的她,竟为了大哥而去学烧菜……   “交往了一个月,就决定结婚了?”他们真的挺*!   晚晚顿了一下,才缓慢轻声回答,“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生子,一直是我最渴望的人生……”   江亦瀚僵住。   是啊,她渴望结婚、生子,曾经,这也是他们恋情步伐无法统一的矛盾。   但是,就因为这个原因?他和晚晚,暂时的分手变成了永恒?他真是傻瓜,对她太过自信,还以为她对他爱的有多深,原来,根本抵不过一枚求婚戒指的魅力。   江邵竞冷眸瞧了一眼低颔的晚晚,对她的表现,露出勉强还算满意的神色。   “晚晚想结婚,正巧,我也年龄到了,觉得和她结婚还可以接受,就干脆把证给领了。”江邵竞淡淡解惑。   听到大哥的解释,江亦瀚突然笑了,他笑得很大声,笑得几乎弯了腰,笑得几乎飙出了眼泪。   原来,对于结婚,他们都这么有共识。   在温城的时候,他身边的温城人,到了一定年龄,只要相亲遇见还顺眼,条件还合适的对象,马上就会拍案结婚。   他真没想到,大哥才去了几次温城,竟融入了环境!   “大哥,那你呢?怎么会和晚晚在一起?我相信,对你来说,她不是条件最好的女人。”他大笑着问。   他们两个人真的很不搭,他还以为千年也不会来电那种。   失算,他真的是失算。   一个觉得对方凶神恶煞,一个觉得对方智力有问题到该去重修幼稚园,这两个人,怎么就会擦出爱火花了?别告诉他,爱情这东西很奇妙。   江邵竞慎重考虑了一分钟,嗓音平淡,“中元节那次,我和晚晚被困在公园里,你还记得吗?”   江亦瀚的笑容僵了下,他没想到,大哥会提那一次。   回想大哥当时送他们回家时一路的反应,确实,有点古怪。   “那时候,晚晚奋不顾身的救我,我就对她有感觉了。”江邵竞平静道,“但是,你们俩还在一起,我不能做什么。”   “晚晚到上海以后,是我接的飞机,她的生活,是我在安排,她的工作,是我在教导,这些其实你不用吩咐,我也主动会去做。”江邵竞坚毅道,“因为,你们已经分手了,即然你松开了她的手,那么,我会负责牵起她的手!”   江亦瀚脸色微变。   “我在孤儿院里长大,晚晚能给我从小就缺乏的温暖,所以,这个女人我要定了!”江邵竞总结。   他贪暖,所以,他看上这个虽然笨,却浑身暖暖的女人了!   晚晚头皮一阵发麻,因为,江邵竞真会编,又在作戏了!   共事的这两个月里,她见识到这男人作戏的功夫有多厉害。他帮她怎么用手段拉到业务,怎么重新规画出人力资源,又如何管治印刷厂一些不好的风气,如何让一些从来只拿钱不做事的员工回家吃自己又不用拿出半分的赔偿金。   这强势改革,必定会引起一些员工的动荡以及离心,这时候,他就做黑脸,而温善的她,在他的吩咐下就扮白脸。   他手把手的教导她,该如何演戏,该如何配合他的话语,达到最好的效果。   江邵竞是个好老师,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做他的敌人,真的很悲惨。   这是两个月里,晚晚很深的领悟。   只是,这次,他作戏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江亦瀚,但是,除了沉默、顺从与配合,她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江亦瀚,知道她和江邵竞在一起,一定很不高兴很难接受吧?她……没得选择……   江亦瀚的目光与江邵竞对峙,他企图想在大哥眼里找到一丝欺骗的成分,但是,那坦荡的目光,没有半分虚假。   心,全凉了。   不是玩笑,真的不是玩笑,没有人会*笑开得这么认真。   “你呢?晚晚,什么时候对我上心的?”江邵竞顺着她的头发,摸了一下她的头。   晚晚整个人都起毛了。   每次他象摸宠物猫一样地摸她,就是最无言的警告,还有提醒她,换她上场了。   晚晚吸了口气。   “邵竞帮了我很多,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他教会我怎么成长与坚强,我很感激他,也很需要他——”晚晚照本宣科。   她希望亦瀚幸福,是最真心的祝福,祝福他以后能遇见真心喜欢的女人。   他给的台词,她居然敢漏掉最后一句“我喜欢他”!江邵竞不满地瞪她一眼,又不能当场发飚。   够了。   他都听清楚了,也都明白了。   江亦瀚起身,“刚坐了飞机,我很累,想去休息了。”   他刚想把行李往房间里拉。   “亦瀚,你不合适再住这里!”江邵竞却喊住他。   江亦瀚僵住脚步。   “晚晚喜欢这房子,她想留在这里,这屋子离印刷厂很近,确实方便。”江邵竞昂扬道。   晚晚紧张地捏紧拳头。   她要住在这里,确实是他们协议的一部分,但是,她意外,这种情况下,江邵竞依然遵守承诺。   “但是,叔嫂同屋于礼不合,所以,我想把你的房子买下来!”江邵竞强硬的要求,掷地有声。   晚晚悄悄地拉拉江邵竞的衣袖,她没想过亦瀚会到上海,既然他来了……她自然得搬出来……她和他再继续合租,确实已经不太可能……   如果继续住在一起,有些事情,会慢慢藏不住。   但是,她拉江邵竞的衣角也没用,因为,他江邵竞向来说到做到!江邵竞用力拂下她的手,执意要得这里的居住权。   江亦瀚一动也不动,他一脸深思的看着窗外。   那白云,悠悠地掠过蓝空,他以前不会去注意,此刻却看得出神。   这间房子,不是靠父母的遗产,而是他靠自己的能力亲手攒钱买到,所以,他对这房子很有感情。   当时,让晚晚住进来,其实,已经代表某一种承诺。   “给我几日,找到房子,我会搬走。”丢下一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只是,这一次,他是搬到书房。   ……   晚晚僵坐了良久良久。   江亦瀚进了屋,她才敢慢慢抚向自己的*。   这里,开始藏了一个秘密。   “你该去上班了!”江邵竞把她揪了起来,不许他们两个人待在一个屋檐下。   “嗯。”晚晚起身,一步一个回头,凝望着那紧闭的房门。   人生,真的处处是秘密,谁都有要坚守的秘密,为此不惜付出所有代价。   ……   五天前。   晚晚步出印刷厂,去巷子里找江邵竞——   “你不给我钱,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好了!”伯母的情绪好象很激动。   晚晚尴尬到缩了缩身,不知道该不该这时候向背对着她的那两个人打招呼。   可是,现在不打给保险公司,时间拖久了,会不会被拒理赔?   她到底该先回去吧?还是继续在巷口等他?   “又打麻将输了钱?还是,又看中了什么东西想在朋友圈里充阔太太?”江邵竞无情道,“抱歉,我也只是拿人薪水过日子,经不起你挥霍!”   “江亦瀚那小子一年给你的薪水,至少也有几百上千万吧?你每个月才给我多少?你在打发乞丐吗?有你这样的儿子的吗?!”伯母愤愤不平。   “除了要钱,你对我的人生有多少贡献?我又请问,有你这样当*吗?”江邵竞冷讥。   父母过世后,晚晚开始渐渐体会一个人成长,会很多寂寞。而江邵竞,其实一直是一个人在成长。他之所以有恋弟情节,正是因为亦瀚是第一个真正对他友善、给他温情的人。   “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还是未知数!”哪知道,伯母竟恼怒下,说出了这话。   正想离开的晚晚,窒大了目。   老天!她听到了什么?   江邵竞的脸色铁青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五天前。   晚晚连呼一口气也不太敢,她赶紧趴向墙壁。   现在,她是进退两难。   江邵竞浑身散发着黑色的瘴气,面目有点凶残。   “你敢再说一句?!”江邵竞咬牙切齿向自己的母亲逼进了一大步。   他的母亲吓得咽咽喉咙,按照平时,她早就聪明闭了嘴,但是,那天居然鬼使神差下,被逼急了的伯母竟然大声嚷嚷,“我怎么不敢说?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江邵竞,根本还是未知数!”   江邵竞的脸色很难看很难看。   “当年,我一个女人家养不起儿子,当时也还想嫁人……深夜从医院里出来,经过孤儿园,见到有个孩子也被人丢弃在门口哇哇哭泣,我、我就把儿子和那个孩子一同放在孤儿院门口,想着两个孩子一起哭,肯定能引起别人注意……过了几年,我离婚后……到孤儿院领回你才知道,那一日的两个孩子因为在风雪中冷冻过度,都被送进了医院,结果……一个被救了起来,另一个……医护人员在两个孩子身上只找到一张纸片,就把活下来的那个直接取名叫江邵竞送回孤儿院。就连孤儿院里的人也不能肯定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江邵竞……”伯母讪讪道。   晚晚膛大目,那到底江邵竞是不是江邵竞?   “要不要我们去验个DNA?”江邵竞冷笑着问。   犹豫了一下,伯母还是悻悻回答,“不、不需要……”她也是聪明人,如果验起来江邵竞不是江邵竞,对谁都没有好处,当然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只能将错就错。   “不需要最好,你只要记住,我是江邵竞,从小到大,我就是江邵竞!对你我来说,我只能是江邵竞!”江邵竞瞇起深邃墨冷的瞳眸,腾烧着一簇簇怒焰,“否则,你我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生平最讨厌就是有人将这桩早被尘封的秘密拿出来讲。   他强大的悍气,让伯母咽着喉,“我懂——”   晚晚觉得害怕,电视里通常都演,听到秘密的人,命都不会太长。   她猫着身,又急又孬得想马上逃出小巷。   “我以后不会再提,但是,你到底什么时候能从江亦瀚手里把宴天下弄过来?你最好快点想个方法,骗他签股权转让书!”   “愚蠢!他不是心甘情愿,股份转让书骗签就有用吗?!”真是法盲!   “那你再继续装好哥哥的模样,江亦瀚甘心给你啊!”   “我的事,不用你管!亦瀚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要对付他,我自有办法——”   晚晚的腿一颤,“喀”的一声,她居然踩到地上的一个可乐瓶。   塑料瓶在巷里发出可怕的躁音。   江邵竞猛得转过身,厉眸射了过来。   晚晚再也顾不上其他,她急忙退出巷子。   江邵竞到底对亦瀚几分真几分假?他好哥哥的模样都是装的?晚晚觉得这个男人深不见底,好可怕。   晚晚的步伐已经几近奔跑,但是,她的衣领还是从后被揪住了。   她回过身来,对上一双食肉猛兽般的双眼。   那眼神,仿佛想杀人,不,是杀了再分尸。   “我什么也没听到!”晚晚紧张到愚蠢的不打自招。   “不,你准备去打电话给江亦瀚……”他的目光锐利。   晚晚很想哭,她想挣脱,但是,她的身被江邵竞的大掌钉在了墙上,半分也无法挣扎。   “邵竞,她都听到了?快、快把她杀了灭口!”伯母慌得口不择言。   如果那些话让晚晚给说出去,他们母子俩真的什么都没了!   杀了她灭口?晚晚脸上的血色遽失。   江邵竞看着她,眼神狠厉,他的掌已经拂向她的脖子,顺着她纤脖的血脉缓慢蜿蜒,然后慢慢收紧,仿佛在思考着该用什么力度才能把她一下子给掐死。   晚晚被吓得窒到连吐气也困难了。   此时的她,在他的魔掌下,就象一只离岸的小鱼。   一直屏着气的晚晚,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杀人要犯法,我看起来,会那么蠢?世界上另一种方法,可以让她闭嘴又不犯法,那就是,将她变成我的——”江邵竞突得收拢臂膀,给了晚晚一记很浓烈、很窒息的吻。   他强大的气势压向她,刚硬的唇揉虐*的唇时,晚晚失控地惨叫一声。   然后。   然后。   然后,晚晚不支软倒了。   瞪着晕厥在怀里的人,江邵竞僵仵了。   ……   晚晚醒过来的时候,在医院。   见到坐在她床头之人,忆起刚发生的那一幕,晚晚觉得自己又一阵眼冒金星。   最后记忆里,她差点被强吻了。   她该用什么方法,才能通知亦瀚,江邵竞在打宴天下的主意?恐怕,她的话还没传到,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夏未晚这号人了。   坐在她床边的江邵竞,背对着阳光,他的脸上一片阴暗。   “医生说你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你怀孕了。”江邵竞面无表情道。   晚晚张大了嘴巴。   他又在耍什么花招?和亦瀚分手后,她的生活只是住处、印刷厂两点一线,怎么可能怀孕?!   “医生替你做过B超,确诊孕期已经12周。”江邵竞阴着脸,神色复杂继续道。   看她白痴的样子,就知道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怎么会有女人白痴到连自己有近三个月的身孕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我没有想吐,身体也没有觉得有任何不舒服啊……”晚晚的脸上还是空白的表情。   不是说怀孕多多少少身体状况都会有点改变吗?她根本没有啊!   但是,仔细一想,真的没有任何改变吗?最近两个月,她的胃口好到可以吞下一头牛,导致她的脸变圆了,以前的牛仔裤也不能穿了。   她一直以为,胃口好,是工作压力太大的关系。   而且,每次江邵竞逼她下厨回报她的时候,厨房的油烟都让她极不舒服。   她和亦瀚交往的那三个多月里,亦瀚一直*措施做的很彻底,唯一的那一次……但是,她明明那天有吃事后*药!   虽然,她当时确实存了点其他想法,但是,她并没有耍赖啊。   没想到,*居然会失败。   晚晚的大脑一片空白,双手无意识地抚着肚腹。   她MC是近三个月没来,但是,她一直以为这是吃了*药的后遗症。以前,她和梁羽合租的时候,就见过梁羽吃了事后*药后,一连几个月的MC都超紊乱,不是延期就是提早。   所以,她一直以为……   “医生做B超后,有怎么说吗?”晚晚心慌意乱、紧张兮兮地问。   “胎儿基本已经成形,发育很好。”江邵竞眸底沉晦,不情愿,但还是勉强回答。   “发育很好……”千头万绪闪过脑海,晚晚到现在还是觉得不真实与不可思议。   “问什么多干嘛?”江邵竞不客气地打断她,“现在什么都不用多想,我已经帮你约好一个妇科专家,下周三做引产手术。”   “引、引产手术?”晚晚吓得结巴。   “发现太晚,已经12周了,不能做人流手术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替你安排的那个专家医生对方面很有经验,不会影响你日后的生育。”江邵竞冷哼。   他给她请了上海最好的妇科医生,杀鸡用牛刀指得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他对她真的很不错了!   “我不要!”但是,晚晚居然情绪很激动的反抗起来。   江邵竞眯了墨眸,从认识到现在,这女人可从来没反抗过他。   “我要这孩子,我要生下来!”晚晚无比确定自己的心情。   即使,她的爱情已经无法再实现,但是,这个孩子还是无比珍贵!   “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江邵竞很轻很寒地问。   晚晚忍着这强大到让人快打哆嗦的寒气,死命捂住自己的肚腹,鼓起勇气,“我和亦瀚……是分手了,但……我自己能养活‘他’!”就算没有任何准备,就算只是她一个人爱情的结晶,她也绝对不会抛弃这个孩子!   那着她这个笨蛋的样,一口气憋在他的胸间,他冷斥道,“留下这个孩子,要是再遇见”其他人“,你以后怎么嫁人?”她怎么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这个孩子,会让一切局面都变得超尴尬!   “我不嫁人了,我和宝宝两个人过一辈子!”晚晚马上回答。   他真想一掌劈死她。   他不怒反笑了,“说得这么好听,我看,你就想母凭子贵吧!”   “母凭子贵”四个字,让晚晚谔了下。   “你们为什么分得手?不就是亦瀚不爱你吗?”他在她伤口上洒盐巴。   晚晚坚忍着。   是,那又怎样?她早已经认清现实。   “亦瀚的性格,你我都了解,他是这么不负责的男人?如果他知道你怀孕了,恐怕再不爱你,他也会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勉强自己扛起责任娶你过门吧!”江邵竞冷嘲,“夏未晚,你打得不就是这个如意算盘?”   晚晚被讽得脸色一阵发白。   她没有,她没有!   “马上打掉‘他’!”他毫不怜香惜玉将她从病床上揪了起来。   “我不要!”被揪得差点摔下床的晚晚,悲愤地护着腹。   “你不要、也得要!”江邵竞对着她,面无表情道,“相信我,下周三乖乖接受手术,是最好的选择。不然的话,以我的能力,绝对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来制造意外,让你面对同等的结果!”   闻言,晚晚打了个寒颤。   这个男人,太可怕。   一股绝望自晚晚心间腾腾升起。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因为亦瀚的突然出现,晚晚一整天都在发呆。   “我们印刷厂购入这套新的生产设备后,会立刻投入作业,新设备可以简化制程,提高印刷的速度,预计明年我们印刷厂的产值能拉高百分之三十。”   灰色的套装修饰了晚晚稚气的娃娃脸,此时的她,坐在会议室里,听着生产部的经理向她汇报新进展。   明年呀——   很快,她也将穿不下这身套装,明年她的小宝宝都要出世了,估计有一段日子,她不能来印刷厂了。   分手后,离开温城刚到上海的时候,每夜她都躲在被子里哭泣,不懂他为什么可以放弃的那么轻易。一个月以后,她已经不会在哀伤的情绪中,顾影自怜,那些酸酸的、茫然的痛觉开始只藏在心灵最深处。   但是现在,不会再有爱恨难解的心结,她的生活很充实,印刷厂、宝宝占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部分,即使没有了爱情,人生也依然完整,充满希望。   只是,会议结束的时候,下班时间也快到了,一想到此时家里的那个人,晚晚心房难免一阵紧张。   想见,又不敢见。   “晚餐要吃什么?”准备下班关电脑的时候,见他在线,晚晚还是在键盘上敲了这个问题。   早餐的时候,桌上的菜,他几乎碰都没有碰一下。   是菜不合胃口,还是她烧得实在难入口?   她等了好几分钟,就在以为他不在电脑旁,准备动手关机的时候,对话框亮起了黄色。   :不用特意麻烦,大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晚晚愣了愣,可是,今天是周四,不该是江邵竞来印刷厂的日子,今天早上是意外。   “好。”晚晚还是只敲下一字。   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他们“夫妻”平时并没有住在一起。   步出了印刷厂,晚晚正在门口等士的时候,身后有车喇叭声。   “嘟嘟。”   晚晚一回头,意外地竟见到了江邵竞的黑色轿车。   车门,在她面前打开。   “上车。”声音一如继往的命令。   晚晚回身,顿了顿。   她才一迟疑,江邵竞顿感不满,有人愿意当现成的司机,她还在那磨蹭什么?   “你不是周四到周六都会在公司?”硬着头皮,晚晚只能坐上车。   “我不来,你和亦瀚怎么解释?!”江邵竞打转了方向盘,向她家的位置驰去。   晚晚沉默,就在她有点感激他的时候,他的下一句居然是——   “我得确保你有诚信,会遵守协议,不会说一套做一套,这里答应我不会再纠缠亦瀚,下一秒就把自己肚子当作筹码给亮出来。”   那一点点的感激顿时消弥,晚晚气不打上来,“放心,我不会让亦瀚知道有宝宝的存在!”她早上的时候,虽然表现不能说一百分,但是起码遵守协议的诚意是十足的。   再说,她怕死了他对宝宝不利,又怎么会轻举妄动?!   “那是自然,在法律上,我是宝宝的爸爸,不关亦瀚任何事!”他警告她。   晚晚厌恶地扭过头,看着车窗外,不继续和他多说一句话。   江邵竞是这世界上最狡猾、最讨人厌、最糟糕的拍档!为了确保宝宝的平安,她被迫签下了不平等合约,合约里,什么利益都是他的!   他透过后视镜,凝视着她那张紧绷着,但依然让人觉得舒心透骨的小小脸蛋。   他知道自己很讨厌,无论是宴天下还是印刷厂,恨不得他死的人太多太多,从小到大,他的性格都不讨喜,他早就很习惯被人讨厌的感觉。   更何况,为了满足一己之私,那纸协议结婚的内容,她不讨厌他才怪。   车内的中央倒视镜里,映照着他凌厉、丝毫没有笑容的脸孔。   其实,被人讨厌被人恨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被自己在乎的人讨厌并恨着。   “进去买菜,我在门口等你,速度快点!还有,多买点亦瀚喜欢的菜!”他把车停在菜场门口,板着脸赶她下车。   ……   晚餐,三个人又是默默无语。   “我洗碗吧。”吃完后,江亦瀚放下碗筷。   “大男人洗什么碗,让你嫂子忙!”江邵竞制止他。   晚晚咽下最后一口饭后,匆忙起身,在江亦瀚凝然的目光下,动作伶俐地收拾碗筷。   江邵竞很大男人主义,晚晚从来没奢望过他会体恤她怀有身孕。   “洗了碗,你回房去把今天厂里的会议记录整理下给我过目。”果然,在她酸着腰,快洗好碗的时候,他踱到厨房交代。   根本是一刻也不让她空闲。   把碗一一都擦干净,放入消毒柜,晚晚匆忙准备回房时,与他擦肩而过时。   “晚上我留在这过夜。”江邵竞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冷声交代。   晚晚膛大了目。   他睡在这里?但是,这房子只是二室一厅,亦瀚暂住下以后,哪还有房间啊?他,他不会是想住她的房间吧?   晚晚死凝着他,又不能当场问。   冷汗自她的额滴落。   “你该回房了,我先和亦瀚谈点事,待会再进去!”江邵竞面无表情交代。   僵了僵身,晚晚机械式地点点头,还是先回房,轻轻关上了房门。   他们夫妻的互动,江亦瀚都看在眼里。   晚晚对大哥很顺从,不争的一个事实。   他不该意外的,谈了恋爱的她,对爱人总是乖巧到言听计从,只是,现在看在眼里,特别的难受。   “有什么想和我谈的?”江亦瀚淡声问。   “你要在这里住多久?”江邵竞开门见山。   房子的事,到底卖不卖,也不见他表态。   “我刚住进来,不过是第一天。”江亦瀚提醒他。   “你和晚晚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介意。”江邵竞直白道。   江亦瀚发僵。   “你住回家里吧。”江邵竞从公文包里拿出家里的钥匙丢给他。   江亦瀚拿着家里别墅的钥匙,神情若有所思,“哥,你以前不是说,自己只喜欢住大房子吗?”现在,为什么那么想要他的鸟窝?   “是,我是只喜欢住大房子,房子对我来说,越大越好,越华丽越舒服。”他平淡道,“但是,晚晚看中了你的房子,她喜欢的东西,我自然会替她争取到!”   江亦瀚沉吟了片刻,“哥,你有没有想过,晚晚为什么喜欢这房子?”   “离印刷厂近,房子也够干净。”江邵竞毫不犹豫就回答。   “离印刷厂近,干净的房子没有上万也有成千,不是吗?”江亦瀚淡然反问。   瞬间,江邵竞冷绷,“你什么意思?”   “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在想,晚晚喜欢这间房子,是不是因为我?”江亦瀚自信的坦荡与他对视。   今天,一整天,他都在消化晚晚嫁给了大哥这个消息,到底是为什么,让她这么匆忙下嫁?难道,真的太渴望婚姻生活?   他真的想不通,而且,晚晚眸里对大哥的依恋太少太少。   被这一质疑,如同捅破了某张薄纸,空气中,有一股紧绷之味。   “晚晚已经是你大嫂。”江邵竞提醒他。   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是做人的根本!   江亦瀚僵化。   下午的时候,他托人去民政局查过了,确实有他们登记结婚的记录。   江邵竞起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大叠的资料。   “这是我和所有相亲过、全部在A区的名嫒名单和资料,你晚上好好参详一下,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人选,明天开始,我帮你安排相亲!”   江亦瀚没有接过资料,只是失笑。   他至于这么有危机意识吗?   “明天开始,我会很忙,恐怕没有时间去相亲。”   江邵竞防备地盯着他。   “我会回宴天下,重掌大权。”江亦瀚平静告诉他。   江邵竞一惊。   江亦瀚最清楚,他最忌讳的是什么,而他们兄弟之间的平衡点在哪里。难道,江亦瀚准备与他反目?   江邵竞眯了墨眸,眸底一片冰澈。   “很多事情,我只是不去做,并不代表我做得会比你差。”江亦瀚神色自若。   “这就是你来上海的目的?”江邵竞凝着弟弟,英挺的脸上,罩着淡淡的寒霜。   名与利的诱惑,还是将他勾回了宴天下?   “不,我来上海的目的,是想追回晚晚。”江亦瀚的眼神丝毫不躲避。   江邵竞心头大震。   “虽然迟了一步,但是,我不想放弃!”江亦瀚还是发了战帖。   一整天,他想了很多,大哥对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都是不择手段,而晚晚之所以会接受大哥,肯定是因为被他伤透了心,大哥就对她连哄带骗。   他不相信,他们的爱情已经成为过去!   一股汹涌狂潮,在他们兄弟之间掀翻了一贯的平静。   听到了弟弟的宣言,江邵竞在僵凝良久后,唇畔竟慢慢微扬,“亦瀚,我好象忘了告诉你另一件喜事——”   江亦瀚凝着大哥。   他不明白,还有什么可“喜”之处。   “晚晚有了身孕。”江邵竞冷噙着唇边的淡笑,“你要做叔叔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晚晚在房间里将今天的会议摘要整理出来。   这些本来应该是秘书做的活,但是,只要不急,能不让员工加班的地方,她都不会要求太苛刻。   结果,现在变成自己一刻不得闲。   只是,他们两兄弟在外面谈什么?晚晚难免会有点怔神。   晚上九点,晚晚借着倒水的理由,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只见客厅里已经只剩下江邵竞一人。   “亦瀚呢?”她奇怪地轻声问。   “他出门透气了。”江邵竞淡声回答。   “透气?”晚晚疑惑不已。   但亦瀚的不在,还是让她暂时舒了一口气。   “房子这么小,住着三个人,怎么可能不需要透气?!”江邵竞一语双关。   可惜,晚晚只听懂表面的意思。   “如果你要这房子,我会帮你抢到手,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搬回市区,我喜欢大房子。”江邵竞脸色没有任何表情。   “江邵竞,不是什么都靠抢,就能解决。”晚晚不赞同。   “我记得,我们结婚前,你可是亲手拟定了好几条约定,你要继续住在这里,就是其中一条。”江邵竞眼眸闪过讥诮。   这回,晚晚没有生气,她只是试着他和讲道理。   “我要住在这里,是希望……宝宝能在这里出生……”她有她的原因,“但是,亦瀚回来了,如果这个房子是强抢而来,我想宝宝在这里也不会开心。”   “我做事只求结果,不在乎过程。”江邵竞很固执,“虽然,我希望你搬回市内。”住在这里,他去上班和应酬都太不方便了。   晚晚觉得和他真的没法沟通。   “为什么你喜欢大房子?我觉得房子太大,空寂的感觉太烈,你一个人住大别墅的时候,难道没这感觉?其实,房子小一点,反而显得很温暖、很精致。”晚晚希望尽量与他和平相处。   江邵竞虽然让人讨厌,但是,有时候一想起他的身世,晚晚会觉得同情。   “我习惯了孤独,所以,我喜欢住别墅。”亦瀚也说过与她同样的话。   江邵竞面无表情的望着她,江亦瀚刚买下这间房子,他来做客,曾不客气嘲笑这里是鸟窝的时候。   “至于你,你是印刷厂的总经理,一个总经理代表的是公司,你住这样的房子,能奢望别人对印刷厂产生信心?”   晚晚愣住了。   “江邵竞,什么都要做面子工程,你会不会活的太累?”很多时候,晚晚觉得江邵竞心墙彻得过高,对他人也太过防备。   “不累!这个社会,什么都靠表面功夫。”江邵竞看着她,“你刚来上海接手印刷厂的时候,无论是员工还是银行经理,不是欺负你一张娃娃脸,为人又好说话,所以无论你什么要求,别人也只是随意敷衍与搪塞你?”活在这个社会,要成功就要牺牲很多。   “亦瀚也许会很快回来,我们进房吧!”江邵竞警惕,象抓小猫一样,抚向她的后颈,示意回房说话。   那么小的空间,同一个屋檐下,说话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亦瀚答应我,过几天会搬走。”   晚晚一僵,“这么快?”对于这个消息,晚晚即松了口气又很失落。   江邵竞那冰澈的眸,冷凝到让晚晚一阵心虚。   回了房间,半个小时后,一个人还坐着看文件,另一个人忐忑不安。   “你,是不是该回去了?”这里离市区要一两个小时的车程。   “我们是新婚夫妻,分居会让亦瀚起疑心,我晚上住这里!”他的举动还不明显?   晚晚大震,他真的有这打算?   “可是、可是,你睡哪里?”晚晚惊慌失措。   房间里可是连张沙发也没有啊。   “不是有一米八的床?”一人一半,应该有他的位置。   “江邵竞,你别乱来!”晚晚马上弹跳,防备地盯着他。   他们只是假结婚,只是假结婚!   ……   早一日。   “江先生,夏小姐拒绝让我们滴注催产素。”他一迈入自己亲点的妇科私人医院住院部走廊,护士就跑来告诉他。   这里整层楼都被他包了,只为了让那女人好好养身体。   冷着一张脸,他推开病房的门。   “江先生。”他挥挥手,示意自己派过来日夜“守护”着她,以防她落跑的看守人先出去。   “你还没想通?准备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的声线已经很冷。   这几日,晚晚不是一次试图逃出去,但是,总是一次又一次失败。   “江邵竞,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晚晚喃语,“我很健康,你让我出院!”   才几天的功夫,她差点要被江邵竞逼疯了。   “你出院做什么?出去了,过马路的时候,不会怕?”她的失魂落魄,让江邵竞心一紧,但出口的依然是冷讽。   “江邵竞,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晚晚很崩溃。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也觉得自己鬼迷心窍。   “亦瀚不喜欢你,我不希望你毁掉他一生的幸福。”江邵竞面无表情道,“他和我不同,他的人生可以有很多选择。”   是这么吗?江邵竞问自己。   关于他们分手的原因,亦瀚打电话说晚晚会来上海托付给他照顾时,他问过亦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时,亦瀚很保守,并不太愿意回答太多的样子。   而同样的问题,某一日他来“质问”晚晚,而晚晚的回答是黯然,“你说对了,是傅咏佩出现后,我们才开始正式交往……他、不爱我……”   既然答案都这么清晰了,亦瀚根本就不爱她,为什么现在还要去纠结在留不留下孩子这一点上?江邵竞只认定这一点,其他的,他不愿意深究。   “如果他要你,要你生孩子,你会分手后一个人在上海?”江邵竞让她醒醒。   晚晚一箭穿心。   她懂,亦瀚不想和她结婚生宝宝,不然的话,她的生日礼物不会是印刷厂,而他又*避得那么彻底,一丝机会也不想留给她。   那颗事后*药,让她伤了心也认清楚了事实。   “我保证,我不会毁掉他的幸福……”晚晚将唇咬到泛白,“我已经认清楚现实,我不会拿孩子来威胁去纠缠他……他生命里出现其他的女孩,我只会以朋友的身份祝福他……”   “朋友身份祝福他?有你这样的朋友吗?你的肚子会大起来,你以为你会瞒得住?”江邵竞不客气打断她不实际的想法。   “我,我可以骗他,到上海后,我一不小心和其他人*……”晚晚结巴着,神色难堪。   一定有其他办法,反、反正、她一定要留住孩子。   江邵竞冷鄙着她。   就她,和别人玩*?说出来鬼相信!   一言不屑发,他转身唤人,“你们直接按住她的手,让护士将催产素注射进她的体内。”   两个大男人收到命令后,朝晚晚逼进。   “你不是神,为什么由你来决定我与孩子的命运?!”晚晚愤然挣扎。   江邵竞依然只是无情的神色。   他做事一向干脆,只求一了百了。   “江邵竞,你今天如果得逞了,我会跟宝宝一起死,亦瀚回来后,你肯定没法交代,他一定和你翻脸!”两个男人已经按住了她的手,晚晚既慌又怒。   就算亦瀚不能爱她,但是,他对她很好,他一定会替她报仇。   江邵竞的眼抽了下。   “我、我和你妈妈不同,我生下‘他’,我就会好好养‘他’,不会风雪的天气还把他丢在孤儿院门口!”晚晚挣扎到语无伦次,脸上都是眼泪。   江邵竞脸色冷冽。   但是,莫名的,晚晚的这句话,触到了他刚硬的心。   他没有喊护士进来。   一会儿,晚晚发现,腕上的压力顿失,那两个男人又收到命令,离开了病房。   他坐下来,皱着眉头,思考了良久良久。   “我找个人和你结婚,只要你闪婚,把孕期延迟六周,医院这边我会做手脚。亦瀚就不会怀疑宝宝是他的,如何?”他终于退步。   晚晚一窒。   她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决定。   僵凝了几分钟。   “那个人能保证不碰我?”晚晚涩着嗓子。   如果这是最后的退路,只要守住底线,晚晚愿意向恶势力低头。   “嗯,至少,你怀孕期间很安全。”他想那个人,还不至于这么畜生。   “我……什么时候可以自由?”晚晚小心翼翼地问。   “等你生下孩子,亦瀚也找到真爱并结婚,那时候,你可以有自由的权利。”江邵竞面无表情。   “那个人,我该怎么回报他?”晚晚觉得很不安。   就算她在蠢,也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做这种善事。   江邵竞沉吟了片刻,精眸一闪,“作为报酬,把你在夏氏的所有股份全给他!”   好大的胃口。   晚晚只挣扎了几秒,难得精明,“好,但是,他得先签下离婚协议书,只要他不违背任何一条合约,我们顺利离婚后,他才能真正拿到夏氏股份!”   晚晚将风险降到最低,人心的贪婪下,夏氏的所有股份能保她安全!   只是,晚晚千算万算料不到,江邵竞指得那个人,居然是他自己!   ……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江邵竞,你别乱来!”晚晚马上弹跳,防备地盯着江邵竞。   夏氏股份的魅力很大,我早就很有兴趣,所以,我不介意成为那个人。   你知道我的秘密,而我也要守住你的秘密,所以,我就是最好的人选!   江邵竞在民政局签下自己大名时,如是说。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至于心?他不习惯把那东西拿出来。   “就你现在的情况?我对女人没这么饥渴,更不会对孕妇有胃口。”江邵竞的眸轻鄙,唇更是撇冷,扫了几眼她粗了几寸的腰以及尚平的腹。   就算平时工作的时候,他冷酷、苛刻到根本不把她当成特殊人群看待,但是,私底下共处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她的肚子。   如果不是看在那是江亦瀚的孩子份上,他根本让她连一寸的退路也没有!   但是,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有荣幸与他共睡一张床,他现在肯把这荣幸赐予她,她居然还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今晚我会留在这里,不可能改变!”自己的话音刚落,他已经躺在床上,大刺刺占据床一半的位置。   阖目休息,一副他现在不想浪费时间听任何人废话的样子。   晚晚深呼吸。   从初认识到现在,她都清楚,和江邵竞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这男人只要他认定的事物,他就会阔步向前走,不会听任何人的意见,更不会受任何人影响。   现在,他在为了不让亦瀚看出一点不对劲,坚定的把他们的婚姻“真实化”?   “要不,你睡地板?……”晚晚只能退一步妥当,与他协商。   “睡地板?哼,你想冻死我!”江邵竞冷哼。   他生平有很多最恨,其中就包括地板两字。   “不是……我会铺棉被,不会让你受冻……”晚晚小心翼翼道。   而江邵竞的回答,是直接背过身,长腿压在昨天刚买的情侣对枕上。   那冷硬的背腰,仿佛在写着“做梦”两字。   从小到大,每次孤儿院人数一爆多,他就得尝够睡地板的滋味,所以,等他有了很多钱时,他的床具都是瑞典皇家御用床具奢侈品牌海丝腾,天价到和小布什、奥巴马同款床垫。   这对情侣对枕,包括屋子里的很多摆设,都是他昨天强逼她去买的,他的理由是,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也不至于被人起疑心。   没想到,这突发事件居然来得这么巧,来得这么快。   见他根本睬都不睬她,晚晚只能很认命地打开橱门,去找多余的床被,铺在地上。   “我打地铺吧……”没办法了。   她不可能和江邵竞睡在一张床上,就算他们效仿梁山伯和祝英台中间放碗水,晚晚也觉得别扭到不行。   背对着她的江邵竞,在听到她的喃语后,眉心遽地起了深褶。   花了五分钟,晚晚把地铺铺完毕。   曾经,亦瀚睡过一段日子的地铺,她对这活还挺熟。   唉,想想真可笑,曾经是她邀请亦瀚爬上床,现在,是江邵竞“赖”在她床上,人生,总是有很多意外,最意外的是,她居然会遇见他们两兄弟。   搞定了一切,晚晚在抽屉里取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假结婚毕竟会遇见很多难题,昨天晚上,她有设想过,只是,没想到亦瀚会突然跑回上海。   他为什么要辞职?她以为,他喜欢记者工作。他在上海有更好的发展,所以回来了?还是……因为傅咏佩也回上海了的关系?   这个猜测,让晚晚心一揪。   只是,她马上甩甩头,制止自己再继续猜想他的事。   他们已经分手了,能平静的做回朋友,彼此需要多大的勇气。曾经的恋情,会让现在的友情也蒙上一层敏感,所以,她不能有任何逾越之举。   现在的她,很平静。   晚晚抚了抚自己肚子,满足感油然而生,她觉得自己遇见什么难题,也都还是幸福的,因为还有“他”。   晚晚洗完澡回来,地上的人,让她怔了下。   不是说怕冷,坚决不睡地板?晚晚很意外。   “谢谢——”晚晚迟疑了几分钟后,轻声道谢。   江邵竞没有任何回应,他依然是背对着她的姿态。   屋里的灯,暗了。   一高一低。   背对着背。   晚晚睡不着,因为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很别扭到辗转难眠,也更因为心牵着另一个尚未归家的男人。   江邵竞睡不着,“我来上海的目的,是想追回晚晚。”不是不爱吗?爱的话,就不会那么轻易分手!但是,既然不爱,为什么江亦瀚会这样讲?!难道分手了,才发现自己喜欢晚晚?真荒缪!   而最荒缪的是,当时,他居然心头有一阵难得的慌,拼命想抓住点什么,所以说了那句:“我好象忘了告诉你另一件喜事——”   这荒缪的原因,从一开始,他就懂。   自己是想假戏真做,如此简单而已。   ……   晚晚有了身孕,你要做叔叔了。   这句话,象一股高速旋转的龙卷风,席卷、催毁着江亦瀚的世界。   他喜欢上一个人就会不顾一切,但是——   迟了,真的是迟了……   即使他再如何心痛到不想输,也不得不承认,大哥拿出自己的筹码时,他败得溃不成军。   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匆忙去领证,却没有对外公布婚期?晚晚怕羞,怕太多人知道她奉子成婚,所以,我们会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补办婚礼。   我帮印刷厂拿到第一大单,晚晚开心的象孩子一样,那天晚上我们都多喝了几杯……   我们就是那天开始交往。   江邵竞的话四面八方涌来,在他的大脑里一次又一次回放。   让他头痛欲裂。   胸口窒得几乎透不过气来,痛到想粉碎一切。   后来,他不记得自己怎么从那间房子里绷紧了身躯走出来,他唯一残留的意识,就是自己在那已不再属于“家”的门口,笑得无比癫狂,不知笑了多久,笑到他自己嗓子都哑了。   然后,他坐上了车,到处呼朋唤友,手机里通讯录所有人的名字几乎都被他打遍了,个个都收到他邀请对方喝酒的电话。   最后,有多少人来了,多少人和他说抱歉不能来?他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喝到最后,直接直趴在吧台上。   来接他的朋友,一定会很倒霉。   他胸口的愤怒、绝望,很烈,不知道会不会打人……   “瀚少爷,醒醒!”冬日的晨阳照在他脸上,有人在摇晃着喊他的名字。   有谁,在柔柔握着他的掌。   喊他的和握他的,又是谁?捧着欲裂的头,江亦瀚挣扎着醒过来。   四周,很陌生的环境,象谁的闺房。   他转过脸,见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眸。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江二少,是不是头痛?要喝杯茶解酒吗?”一张客气的脸,是宋小姐的助理。   他沉默了一分钟,扶着额,坐起身,“顺手”也将自己的掌抽出了那只软绵绵的小手。   “我怎么在这里?”酒醒了,为自己的失态,他觉得难堪。   “江二少,昨天晚上是你自己主动打电话给我们小姐。”助理告诉他当时的情况,“酒吧这种地方太过复杂,宋老爷不让小姐去,但是小姐也不听,穿了鞋就出门——”   他的神情僵窘。   “我们到了酒吧,就发现江二少并不是只叫了小姐而已,您还被很多朋友围绕,而我们只能坐在一旁等了很久,也没办法和你打声招呼。”助理又气又好笑,“等到最后,倒是捡回了醉到一塌糊涂的您。”   他看向宋语嫣,她依然是一副空洞的表情。   他很抱歉,他根本记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去打扰她。   佣人送了解酒茶过来,助理正想接过,但是,一向反应都稍慢了半拍的宋语嫣竟早一步接过了茶,那双黑白分明的眸,空凝着他,将茶递给他。   她的模样太慎重,江亦瀚只能硬着头皮接过,礼貌淡笑浅酌了一口,搁在一旁。   “江二少,喝了茶,就认下我们小姐这徒弟了哦!”助理灵机一动。   徒弟?   江亦瀚和宋语嫣都愣了愣。   “我们小姐一直找不到能托付终身的人选,只是,宋老爷的身体情况您也知道,实在是拖不了多久了,如果我们小姐不想嫁的话,必须学会怎么管理宋氏,但是,宋老爷请了很多老师给小姐,小姐都不愿意去上课,甚至连和那些老师见一面都不肯。江二少,您是小姐的青梅竹马,我想您做我们小姐的老师的话,她肯定会愿意!”   做老师?他不该让江邵竞做晚晚的老师。   这是他最错的地方。   宋语嫣还是一副呆头鹅的样子,好半晌才缓慢反应过来,空洞的眼神有丝迟缓的兴奋,她呆呆用力点头。   “江二少,你喝了茶又沉默,我就当您同意了!”宋语嫣有个很聪明的助理。   他转过脸,那眼神楸着她,紧张又有点傻呆的样子,竟有几分晚晚过去的影子。   “再说吧。”他淡淡起身。   青梅竹马的情谊让他没办法一口回绝,但是,和宋小姐,他直觉不该有太多纠缠。   非爱勿扰,当初他错了一次就够了。   他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客气疏淡,“不好意思,改天请你吃饭,我先回家了。”   宋家住的是别墅区,附近根本叫不到车。   宋语嫣扬了扬唇,顿时无措,而助理也不知道该再用什么办法留住他。   “小姐,你练琴的时间快到了。”助理只能先将她拉走,小声地与她耳语,“小姐,放心,我们大家都会帮你。”昨天晚上,江二少的表现很明显是失恋了。   宋语嫣一动不动,盯凝着他头也不回,下楼的背影。   ……   楼下,江亦瀚和正在楼下用餐的宋老爷打了个照面。   小时候,他见过宋老爷,当时的宋老爷神采熠熠,哪象现在一样只是一个形若枯骨的老人。   “江亦瀚,一起吃顿饭吧。”宋老爷沉声的出声留他。   ……   晚晚出门的时候,尚有暖阳,但是,没想到才十分钟而已的时间,已经变了天。   天气阴沉沉的,大地变得灰蒙蒙的一片,一场暴雨将突如其至,仿佛有一股黑暗随时准备吞噬天地,将一切揉成灰烬。   不知道会不会下雨?路口等车的晚晚,有点担忧。   早上,她睡过头了,因为昨晚一整夜她都是翻来覆去,近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一醒过来,已经是中午,江邵竞早就离开。   想起今天还有很多工作,匆忙的出门,却怎么也叫不到出租车。   她住的地方有点偏癖,很难叫到车,刚开始的时候,她都是挤公车,坐一两站就到很方便,但是后来被江邵竞严厉批评让她注意形象以后,她有了学车的念头。   只是,在江邵竞教导下,才刚有点学会开车,因为肚子里的小宝宝,她又只能打消了买车的念头。   豆大的雨点劈里啪拉落了下来,晚晚到处找避雨的地方。   雨势瞬间就转大。   现在是先回去拿伞,还是直接继续等车?无论如何,好象都会淋到雨,晚晚陷入两难。   倾盆大雨让江亦瀚的视野不是很清楚,挡风玻璃上的雨刷持续运作,车在将近小区门口时,站在屋檐下躲雨护着腹的熟悉身影,让他愣了下。   江亦瀚车头倒了个方向,放慢速度,停下车。   他也想找把伞,但这辆刚买的崭新车内根本没有雨伞的踪迹。   推开车门下车,他冒雨向她跑近。   “你去哪?”   见到一夜未归的他突然出现,晚晚也怔了下,赶紧松开腹。   “我去上班。”   不再多说,他脱下昂贵的西服外套,让她当雨衣披在头上。   “我车停在那里,你慢慢走过去。”雨虽然很大,但是,她现在不适合小跑。   晚晚看清楚那辆银灰色崭新亮到发光的轿车,持续发怔。   她再看看他,昂贵的手工衬衣,暗色的毛衣,撑得他浑身上下充满了浑然天成的成熟与稳重。   昨天早上敲门的时候,他还是有着明朗笑容的孩子般,现在,从一个糅合着男人与男孩气息的他,一夜之间,好象彻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晚晚拿稳他的外套,跟着他的步伐,快步走向车。   曾经有一次也是下了雨,他们同披一件衣服,快乐地笑着奔向公车。   现在,他们的爱情都已经远去,剩下的距离,一件衣服独自披挡,另一个只是淋着雨。   两个人之间,好象划开了一道垮不过去的沟壑。   而这沟壑是命运的指示。   晚晚上了车,身上难免还是打湿了一点,但他已经淋成落汤鸡。   “拿纸巾擦擦吧。”他车内的纸巾盒递给她,雨幕中,将车后退几米,然后打转方向盘。   晚晚抽了几张纸巾,擦了脸,快速将纸巾盒递还给他,“你也擦擦。”   但是,他只是摇摇头,专心开车。   晚晚发现,他开的方向是家的位置。   “新买的车?”晚晚小心翼翼地问。   晚晚在报纸上见过这款车,听说售价要一两千万。   她以为,他不爱名车。   “恩,早上到车行看中的,本来这辆车已经有主,我高价抢来的。”他淡淡道。   抢?晚晚愣了下,觉得身旁的他,即熟悉又陌生。   她认识的江亦瀚很温和,只会守自己的东西,从来不会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他的人缘一向极好。   晚晚迟疑一下,还是问,“早上去买车了?”买车,不至于一夜不归吧?他去哪了?虽然,他的去向,她没有任何立场,但是,她还是很想知道。   “不,早上去了宋氏。”   这个答案,让晚晚怔住。   宋氏?宋氏!   “上楼换套衣服,拿把伞吧,不然会感冒。”他将车停在大厦门口。   “你不上楼吗?”他看起来样子比她更糟糕。   晚晚凝着他依然有点湿潞的下巴,强忍住想拿纸巾帮他拭去雨水的*。   “不了,很忙,马上就要走了。”本想回家拿笔记本电脑,但是,见到了她——   他不想上楼了。   他看起来好象很忙碌很疲惫的样子,晚晚下了车。   “再见。”想问想关怀的话,都咽入了喉,只有一句道别。   “嗯。”   江亦瀚目送着晚晚进了大楼,等待的空隙,他点了下音乐,忧伤的音乐声立刻流淌了出来,充满了整个车子,他疲惫地靠向椅背。   刘德华压抑着的嗓音在徐徐地唱着:   如果留下多一秒钟   可以减少明天想你的痛   我会愿意放下所有   交换任何一丝丝可能的占有   幸福只剩一杯沙漏   眼睁睁看着一幕幕甜蜜   不会再有原本平凡无奇的拥有   到现在竟像是无助的奢求   我已开始练习,开始慢慢着急   着急这世界没有你   ……   我天天练习,天天都会熟悉   试着删除每个两人世界里   那些曾经共同拥有的一切美好和回忆   ……   晚晚回屋换了套衣服,拿了伞下楼的时候,意料见到他居然还在。   “不是很忙吗?”晚晚很意外。   “还没忙成十分钟也没时间。”他支过身,替她打开车门,“送你去上班,我还得去宋氏,顺路。”   他在练习,试着删除两个人的回忆。   但是,他不是机器,感情说开就能开,说关就能关。   “我哥呢?这个非常时期,他不是应该做你司机?”他用力打转着方向盘。   非常时期?   “他平时工作挺忙的,没办法太顾着我。”晚晚小心翼翼回答。   那倒是,江邵竞是个工作狂,不可能跟在晚晚屁股后面伺候。   他没有再问下去,晚晚松了一口气。   雨势还是很大,江亦瀚踩下油门,让车子慢慢滑出路肩,两个人都有点沉默。   因为,他们都懂,现在是白日,谁也没有做梦的权利。   彼此,都只能清醒的醒着。 终卷『与爱有染』   正文 第一章   “印刷厂的运转怎样了?”终于,他打破沉默。   “都挺好的,过几日,我让财务室把报表整理出来,给你过目一下。”虽然,印刷厂拥有人是她,但是,她一直觉得他才是真正的老板。   “只是很奇怪,今年厂房十一月就该到租了,但是没有人来收租,原来的房东电话也一直不通。”她有点苦恼。   闻言,他顿了下,淡然笑了笑,“那不是挺好?暂时不用拿出租金,印刷厂的运转也不会吃紧。”当然会没有人催租,因为,他就是那个新任的房东。   他暗暗算过,印刷厂其他的费用并不高,之所以一直经营困难,除了定单不够,厂里养了太多闲人以外,最关键的一环就是租金过高。   丫头的能力有限,他怕印刷厂交到她手里,是再次给她难过、沮丧、打击的机会,他很怕她哭,所以他当时为了保险起见,干脆连地皮厂房都一起买下,如此一来,就算丫头再没有商业头脑,印刷厂也不会有倒闭的可能。   晚晚颦了眉,亦瀚说的,她何尝不懂,江邵竞也是这意思,让她别没事找事,只是——   她的性格,很怕欠别人。   “其实……印刷厂那边运作已经趋向稳定,你不需要让江邵竞再来印刷厂了。”晚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口,“以后,我可以遇见事情再请教他……”   江亦瀚深深看了晚晚一眼。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以前,让大哥帮她,是因为自己的私心,现在,丈夫帮妻子,不是天经地义?   “我见他公司、印刷厂两头跑,真的挺辛苦的……”晚晚说的是实话。   还有另一个实话,她不能说出口,那就是每次见到江邵竞,她都很有压力,特别是最近。   江亦瀚的呼吸转浅。   她的回答,并不意外,但是,为什么她一表现的疼爱与体恤大哥,他的胸口就在猛得发紧。   “好,都按你的意思。”他的笑容,更淡了。   印刷厂到了。   “拿好雨伞,地上很滑,自己小心一点。”他的笑容不改。   分手的时候,她说过,成不了情侣,希望能继续做朋友。   他不至于这么没风度,虽然,他着实放心不下她。   喉间的苦涩,他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就好。   晚晚盼着这条路长一点,甚至能盼着他会开错路,但是,很遗憾,路只有这么短,而他的方向感更很不错。   “谢谢你送我上班。”把眷眷不舍压在内心的最深处,晚晚打开车门。   “对了,下午的时候,我会让人过来搬行李。”在她撑了伞,即将关上车门时,他出声。   晚晚愣住了。   他要搬走?这么快?   “搬去哪?”晚晚怔怔地问。   “先搬去公司吧!我的办公室挺大的,里面有休息室、卧室都有。”他还故作轻松的邀请,“有空来我办公室坐坐,里面有个挺大的会客厅,够大家疯,可以多叫上几个朋友贺我乔迁之喜。”   他想了很久,离开那个房子,是做好的选择。   小叔和大嫂确实不适宜住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他没办法亲眼目睹他们恩爱,更怕自己晚上会听到一些声响——   他怕自己会发疯,发疯之下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为了她,他醉了两次酒,第一次,对自己的理智与冷静没有了信心。   晚晚的心情,没有办法象他那么愉快。   分手后,她有过很多傻念头,想着即使和他做室友,也要永远陪在他身边。   所以,她守着这间房子。   但是,这个孩子的意外到来,只能让她放掉心底的想望与冀求。   雨势还是挺大,晚晚没有帮他关上车门,只是站在雨中,这样直勾勾地望着他。   他唇角的笑容,慢慢沉淀,直到消失不见。   “别这样看着我,住办公室不可怜的,好不好?!”他的笑容变得牵强,“而且,一到周末,我肯定不会住办公室,我最怕寂寞,呼朋唤友我的能力最强,再说,我也有家,周末我肯定会住家里!”   “嗯。”她相信,他能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多姿多彩。   她永远没办法,象他一样活得那么潇洒。   两个人,彼此沉默了那么一分钟。   “在上海有没有交到新朋友?”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外,雨幕中,他问道。   晚晚摇摇头。   刚来印刷厂的时候,和有几位员工的感情还不错,但是,在江邵竞严厉的要求下不许她和属下太亲近,渐渐地,她变得更孤独了。   “别太听我哥的话,他习惯了孤独,但是你不同——”他深深看着她,“不是有了爱情就可以不要一切。别被我哥的孤独病拖下水。”   “印刷厂的业绩不用太担心。”他再交代,“你现在的身子,别总想着工作,多点时间休息,还有多交点朋友,多点娱乐生活才对。”   “嗯。”她点点头。   就这样看着他,她的脑袋混混的,雨点的声音太大,而他们的距离太远,恍恍惚惚间,她仿佛听到他的话了,却又仿佛听不太清楚。   “闷的话,常来市区找我玩吧。”   “嗯。”她再次点点头。   她的心房泛酸,眼眶有点发热。   因为,分不清楚他的这句话,有几分真心,几分客套。   “起风了,快点进去吧,天气挺冷的。”他朝她挥挥手,“现在,帮我关上车门,我很忙,要走了,再见。”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下车,质问她,为什么那么快变心?为什么那么快怀上别人的孩子?   他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暂时分开……   晚晚听话地帮他关上车门。   她撑住雨伞,站在原地,久久凝视着轿车消失的方向。   他是太阳,闪闪发亮到让所有人围绕着他打转,而她呢?最多不过是那夜幕里渺小而平凡的星星吧。   太阳和星星,即使有交集也是短暂的。   现在,更是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的机会。   ……   半个月后。   “听说宴天下集团刚掌权的总裁江亦瀚会和宋氏饮食集团的大小姐宋语嫣联婚呢!”   “真的?哪里?你哪张报纸看见的?”   “不是报纸上登的,而是我婶婶在宋氏饮食集团上班,他们集团里面的内部消息呢!这段日子江亦瀚常常会来宋氏,而且,他还在宋氏担任了顾问一职呢!”   “也许只是报纸上登的宴天下有意与宋氏集团合作呢!”   “报纸上写得很清楚是宴天下有意并吞宋氏!而且,什么合作不合作,只要江亦瀚把宋语嫣娶进门,宴天下和宋氏集团当然会合并!”   “原本所有人还在担心宴天下少了江邵竞会不行,真没想到江亦瀚一掌权就有此盛绩,真令所有股民振奋!”   “是啊,相比之下,江邵竞毕竟只是个私生子,现在真正的太子回来了,一切都是大势已去。”   “现在宴下天里面一定很热闹,江亦瀚拿回所有实权,江邵竞肯定不甘心,兄弟相残,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晚晚踏入办公室。   最近两周,江邵竞没来印刷厂,整个印刷厂员工们之间的气氛也松缓了很多,空余下来,大家开始兴致**讨论八卦。   晚晚的神情怔怔的。   江亦瀚和宋语嫣联婚?……   兄弟相残,两虎相争?……   她希望他能找到真爱,不会因为责任而被她牵绊住幸福,但是,他的幸福是宋语嫣,是联婚?晚晚迷茫了。   而江亦瀚一向对江邵竞很敬很不错,而江邵竞……有时候,她总觉得江邵竞对江亦瀚存了很多复杂的情绪,但是那些情绪之中,毕定是有兄弟之情,不然亦瀚在外的这么多年,他不会一直迟迟不下手。   如果什么都是虚假的话,江邵竞不必跑到温城要锻炼她的妇德,对她苛刻极至的行为不是多余?   晚晚觉得江邵竞象个谜,谜团里的他,有恶的本性,却也有善的本质。   但是,他们两个人关系怎么突然恶劣?是因为江亦瀚决定回宴天下,所以兄弟关系的平衡点,瞬间就倒塌了?   一直窝在郊区,一直待在印刷的她,好象与世隔绝了般。   “夏总,这是我们印刷厂刚接到的订单。”一见到她,助理马上迎上去。   这个助理能力非凡,是两周前刚聘用的,一上任就减轻了她很多工作量。   大家赶紧闭了嘴,人人自危,连忙埋首工作。   这是江邵竞君主式管制下留下的后遗症。   晚晚看了一下订单,是两个大单子,有一个是知名记者要出的摄影集,另一个定单是宴天下的菜谱和内部需大量印刷的新员工手册。   “还有一些订单,我在联系中。”助理微笑着告诉她。   有了这些订单,印刷厂今年的不用愁了。   但是,这两个定单,是谁给的,几乎不用猜。   他说过,他护短。   晚晚的心,莫名酸酸的。   “麻烦你帮我整理一下资料,我想到市区。”晚晚决定去宴天下。   正文 第二章   晚晚到了宴天下,已经是午饭休息时间,大厅里只有前台小姐。   “你是大少派还是二少派?”前台做接待的两个女员工,趁着所有人下班了,在那偷偷耳语。   “当然是二少派了,二少是翩翩风度的贵公子,语如春风,更没有一点骄奢傲慢,反之大少轮廓太阳刚,浓眉厉眼,凶神恶煞、太气势迫人!”被问话的女员工早就被二少的潇洒风采迷得*。   “话说,二少的人缘真的很好,他才掌权半个月而已,已经笼络了我们大部分员工的人心。”女员工赞同。   “是啊,二少来了以后,整个宴天下的气氛都不同了,感觉工作起来也开心、自在很多!”   “大少和二少两个人对管理的理念完全不同,一个严厉再严厉、另一个则是宽中带紧。”   “本来我们就是服务行业,我觉得二少的管理更人性化,更符合公司!”   “但是,有一小部分管理阶层还是支持和崇拜大少的理念,在公司这么多年,他们有一定的势力,如果大少不留在宴天下的话,那批管理阶层肯定也会跟着他转走!”员工分析,“到时候我们宴天下会元气大伤。”   “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了,希望大少和二少现在能和平相处吧!”   她们一人一句,晚晚好一会儿才能插上话,“请问,江亦瀚在公司吗?”   前台小姐见来人,马上警惕地消了音挺起腰,露出亲切的笑容,“小姐,请问您是哪个公司的?与我们江董事长有预约吗?”   晚晚穿着很正统的套装,又抱着一个厚实的文件袋,一看就象是来谈工作的样子。   预约?晚晚怔了怔。   原来,现在见他也要预约了……   “我没预约——”   “小姐很抱歉,您先在我们这登记一下工作内容,我们和商务部预约好时间后,会通知您。”前台小姐很礼貌道。   晚晚怔怔的,对方虽然语气亲切,但是,她清楚只是敷衍,要见到亦瀚会很难很难。   “没关系,我在这等他吧。”晚晚抱着文件袋静坐在大厅一角。   她想见他……   理智和情感,总是背道而驰的。   明明分手后的那两个月,那么远的距离,都能压抑住思念,但是,现在距离越近,思念反而会越翻滚。   怕饿着宝宝,吃着随身携带的小面包填腹,晚晚等到下午将近一点半。   “二少,我下午还有点事,就将小姐交给你了哦。”门口听到一道爽朗、精明的声音。   “行。”   只是一个单字,那熟悉的语调,已经让晚晚站起了身。   随后进了大门的一男一女,男人潇洒帅气,女孩精致美丽,男人牵着女孩的手腕,让她能顺利跟着自己的脚步。   他们,构成了一副很悦目的画面。   “二少和宋小姐果然在谈恋爱……”身边传来一些上班的员工们羡慕的窃窃声。   晚晚觉得胃部忽然紧缩,她怔怔地望着他们从自己眼前走过,世界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   那就是宋语嫣吧?!   晚晚扬了扬唇,想和他招呼,但是,嗓子象被什么锁住了一样,怎么也无法喊出他的名字。   江亦瀚快走到高层专用电梯门口时,突然,他回了头。   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看他,虽然,背后偷偷注视着他和宋语嫣的远不会只有一人而已。   晚晚眼睛一眨也无法眨,缓缓的与他四目相接。   江亦瀚怔了下,松开了宋语嫣的手腕。   宋语嫣呆滞地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腕,不解地抬眸望望他。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某一个点。   几分钟后,他才露出了笑容,他让自己笑容没有一丝破绽。   “真的来贺我乔迁之喜?!”他故作轻松。   晚晚好半晌目光也无法从他身后的那个女孩身上离开。   “等很久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他继续问。   一问出口,他才惊悟,晚晚没有他的手机号码,温城的号码来上海前他就停机了,而他根本没来得及告诉晚晚自己在上海的手机号码。   被他一问,晚晚大梦初醒般,想微笑,却显得有点手足无措、语无伦次,“我,不、不是贺乔迁,我、我说过要拿财务报表给你过目——”   拿财务报表给他过目?   他想了一下,“晚晚,我不是你的领导。你就是印刷厂的老板,你不必向谁汇报工作。”他希望她能有自信,不会被任何人欺负,即使大哥,她也不必向谁汇报。   “那、那我先走了。”晚晚仓促地转身慌然就想逃。   她怕再多待几秒,就会让他发现,自己整个身子发凉,一直在发颤。   分手的时候,内心早就做过建树,既然退回朋友的位置,迟早有一天,他的身旁会站了另一个他真心喜欢的女人。   但是,为什么亲眼目睹的时候,慌得只想逃?有一种,眼眶发热,很想哭的*。   “晚晚,即使来了,到我办公室坐一下吧!”他急忙紧紧张拽住她的手心,根本没有时间顾忌周围人来人往以及身后宋语嫣呆呆凝视的目光。   晚晚这个名字,让宋语嫣惊震。   拜托!   晚晚不敢回头,怕一回头,会让他见到自己眼眸里难以克制的眸光。   “你为什么在这里?”一股低沉得让人发抖的声音,自晚晚的身前传来。   晚晚颤着眸,凝着刚和主管们吃完饭,同样从大门口进来的江邵竞。   江邵竞皱了眉头,瞧着她眸底狼狈的泪光,他再看看她的身后,眸沉了沉,嗓音又降了几个音阶,“这两周我很忙,不是告诉过你,没我的命令,不许来公司找我吗?”   “我……刚好有事来市区……所、所以来、来找你……”晚晚低梗着嗓音,顺着他的话,替自己解围。   听到她的答案,江亦瀚缓慢松开了晚晚的手心。   江邵竞没再多说什么,张开双臂,牢牢地抱紧她,阴沉寒漠的眸光不注视任何地方,只是直挺挺落在她身后雪白的墙壁。   他的胸襟有一点点濡湿,幸好他穿着深色西服,幸好,她也将悲伤克制得极好。   江亦瀚将手插回了裤兜,淡淡地看着眼前相拥的男女,她熟悉的馨柔发香淡淡地自他鼻翼间漫开,这股香味,曾经亲昵的揉入他的怀中,成为他很深的眷恋。   但是,如今,人面已全非。   正文 第三章   江邵竞知道,自己引起了员工们的注目,顿时成了焦点人物。   他和晚晚的协议里早已经写明,他们的婚姻状态只是作给江亦瀚一个人看,至于其他人?一律保密。   “好了,人也给你抱了,满足了吧?”他冷冷问。   他不喜欢她为了亦瀚失态。   一个人会为另一个人失态,其中的原因,引人深思。   而他,不想也不愿去深究!   他没有松开前,晚晚已经尴尬地先松开他的拥抱。   在江邵竞的胸膛取暖真不是一个好办法,他就象是一块冰,两个人抱得再紧也没有温度。但是,“冰块”最大的功效就是能让人迅速镇定下来。   她在江邵竞胸口埋了一会儿,在“冰块”中努力地调整了呼吸,终于能稳住自己的情绪,扬起脸。   马上,晚晚尴尬发现,江邵竞的身后,还跟着一群主管属下们。   她刚才的表现,一定很糟糕——   周围很多好奇的目光,毕竟,刚才江亦瀚抓着她的手,想留住她,而江邵竞一出现,就张开双臂抱住她的举动占有性十足。   难道,他们两兄弟争得不仅仅是公司而已?八卦之心,让一些暗自围观的员工们隐隐兴奋,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晚晚知道,自己方才的表现落在亦瀚眼里,很象刚新婚就不甘冷落,而痴缠丈夫的女人。   晚晚有点不好意思的回过头,目光重新撞入江亦瀚的淡眸,他没有在看着她,而改看着那批属下们,笑容不改的样子。   跟着江邵竞一起用餐回来的属下们,被凝得都面有觑色。   气氛中绷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原本正在悄悄躲在一旁想偷看狗血剧的员工们,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可能即将上演的龙争虎斗暗战场面吸引。   江邵竞最近确实很忙,他忙着巩固自己的势力。   “大家都吃过中饭了?”   江亦瀚向宴天下的财务总监淡淡点了一下头算是招呼,他的神色淡然,却让对方脖颈都是冷汗。   业务部经理、人力资源部经理、餐厅服务部经理等,宴天下几乎有点势力的行政高层均在队伍以内,现在他们也同样很心虚。   “是、是的。”   “在哪吃的?”他云淡风轻地问。   这算不算营结私党?   “在黄浦会餐厅,大家最近都很辛苦,所以中午我请客。”江邵竞冷淡地回答。   “跑这么远?”江亦瀚淡淡一笑,“我们宴天下就是做中式餐厅,大哥要请客,在宴天下会餐就好,又何必让同行赚钱呢?!”   江邵竞面无表情地回复,“每天吃工作餐很腻,需要换换口味。”   明明两个人是算很和平的话题,但是周遭的人觉得连大气都不敢多喘。   江亦瀚认真沉吟,唇角依然酌着微笑,“那倒是,不过换口味,还是去其他餐厅比较好,做日式料理的OyamaSushi不错!昨天晚上我刚去过,店不大,男主厨负责寿司台,女主人能与客人用流利的英语沟通负责外场,而且他们家只做晚餐,生意爆忙,必须订位,大家有空可以去那聚餐,会受益匪浅。”   “对了,还有家餐厅叫什么名字来着,服务生几乎是清一色的男侍应,穿着唐装,点菜、倒水动作都很轻柔,说话更是慢语轻声的——”   “是Jade。on。36!”餐厅服务部的经理大着胆子提醒他。   “对。我记性有时候不错,有时候又不太好。”江亦瀚笑笑。   言外之意,让一些聪明人一阵绷然。   “一直想着闲下来的时候去逛逛上海出名的餐厅,但老是没有时间也没人陪。”江亦瀚叹气。   “Jade。on。36气氛很幽静,靠窗的位置*后风景美不胜收,江董你有空的话,可以带宋小姐一起去!”跟着他的话题,餐厅服务部经理绷然的唇角尝试着松弛了下来。   公司厅堂内的气氛也一下子就缓和了很多。   江亦瀚旦笑不语,不置可否。   晚晚凝着这样陌生又熟悉的他,宴天下被江邵竞“霸”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明正言顺,但是,江亦瀚要让人心服口服在公司迅速站稳脚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这么多年了,很多高层人员都是江邵竞一手提拔。   但是,才短短两周而已,大家已经知道,江亦瀚绝不容小觑,他举手投足间都隐藏着强烈的张力,象最精明的商人,既淡淡散发着压倒性的声势又及时给予人喘气的空间,他无须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又让所有人心知肚明日后必须避忌着什么。   这样的亦瀚,再也不是与她同居着那个爱笑爱闹的男孩。   晚晚觉得自己的胃,一阵缩然。   “下午两点你们还有个会议,会议主持人是大哥,这个会议对宴天下未来发展比较重要,辛苦大家了。”江亦瀚朝大家颔首。   不是他不愿意参加会议,而是,大家排斥他参加,既然有他的地方工作效率不高,他不如退身其后。   “我静候会议报告。”他现在还不能一下子插手太多,只能一步一步来。   他不急进的态度,让高层们都一阵客气的寒暄,除了江邵竞。   他的手,依然占有欲十足地搭在晚晚的肩膀。   江亦瀚微笑着转身。   她不是来找他,清楚明白听见,他不该再有任何奢望。   宋语嫣轻扯着他的手臂。   “你想上楼?”他轻声询问。   宋语嫣安静点头。   江亦瀚对她淡淡一笑,再次带她去电梯门口。   他克制着,让自己不要自找折磨,目光不要去注视着晚晚。   晚晚看着他对宋语嫣的轻声细语,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整个人有点恍恍惚惚的。   胸口一阵发酸。   “呕——”大厅里传来很清晰的一声干呕声。   晚晚急忙用手掩住自己的唇,想藏住狼狈,但是,情况却越演越烈。   “呕——”   “呕——”   拼命掩着唇,她却干呕到眼泪都差点飙出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怀孕头三个月,她根本就没有呕吐过啊?!   “对不起,我胃不好……”她狼狈地对所有关注的目光解释,“呕——”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没有认真吃中饭吗?整个胃酸在翻滚,再干呕下去,她怕自己会很出糗。   “咚”电梯来了,梯门也开了。   但是,江亦瀚象被下了定身符一样,就是没法迈进去。   宋语嫣疑惑怔怔地望了望他,不解之中又带着不安。   “去我办公室吧!”   “去我办公室吧!”   江亦瀚转过身,竟和江邵竞同时开口。   江邵竞不悦地盯着江亦瀚,那眼神仿佛在指责他越界了。   “吃过中饭没有?”江亦瀚转身,神情自若地凝着晚晚。   是怀孕的关系,还是胃不好?   “我……呕——”晚晚没有回答,干呕不已,自顾不暇。   “需要我带你去医院吗?”江亦瀚又问。   微微的怒气,在江邵竞眸底腾升。   “江董,这位小姐应该还没吃过中饭呢,中午到现在她一直在这等您。”前台小姐代为回答。   没吃过中饭?等他?   江亦瀚眸底淡淡的。   她到底等得又是谁?   “我先带她去办公室,如果万一不对劲,我会带她去医院。”江邵竞断然拒绝他的好意。   “哥,十分钟后,会议就要开始了。”江亦瀚平静地提醒他。   所有的属下们目光都瞧向了他,江邵竞的眉头打了结。   最近,他的一言一行,对今后巩固好自己在宴天下的地位都相当重要,他不能为了私事,让属下们对支持他失去信心。   “把晚晚先交给我吧,我送她去医院。”江亦瀚平静之中又有坚持。   晚晚的胃不好,得过两次胃炎,他怕她会再次复发。   “我不需要去医院。”晚晚捂着唇,尴尬道。   她应该是*反应……   “我先让秘书买中餐给她,让我来照顾她和观察她。”江亦瀚直视着江邵竞。   晚晚现在身子特殊,一点也不能马虎。   江邵竞瞇起深邃墨黑的瞳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场的人,都有点尴尬。   晚晚微弓起身,觉得胃部又一阵翻滚。   “走吧,不是要拿印刷厂的财务报表给我看吗?”江亦瀚凝着一直捂着唇努力想强忍干呕的晚晚,淡语,“去我办公室吧。”   他阔步上前,扶住了晚晚。   江邵竞墨黑的瞳眸泛冷。   “语嫣也在,她和晚晚刚好可以做个伴,大哥还在怕什么呢?”江亦瀚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问。   怕,他怕什么?!   江邵竞唇轻撇,“行,晚晚就暂时让你保管吧。”有宋语嫣在,他怕什么?情况只会对他有利!   “今天别走了,留在我们市区的房子过夜吧。”江邵竞也同样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交代。   江亦瀚一僵,今日是周五,晚上他也会回家过夜。   江邵竞不让晚晚有任何反对的机会,他率先跟着一群主管们进了电梯。   正文 第四章   顶楼都是江亦瀚的办公区,宽敞明玻璃隔间都是助理室,分了八间,外面忙碌的是行政区的工作人员。   很难想象,半个月前,这一层楼还只是空废。   “谢秘书,帮我叫中餐厅准备一份中饭,叫我们的主厨亲自做,用最快的速度送过来。”还未到办公室,他已交代秘书。   秘书马上打电话,等秘书刚收了线。   “有没有苏打饼干?”他继续问。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你帮我问问同事,或者下楼去买,给你五分钟。”   交代完,他就继续带晚晚办公室。   一到办公室,晚晚整个胃翻滚的更厉害了,他马上带她去洗手间。   “呕、呕——”晚晚呕得整个肩膀都在发颤,难受得厉害。   他将两手插在西裤口袋中,站在身旁,没有离开,一直只是默默凝着她。   “呕、呕——”她干呕不止的声音很可怕,一副整个胃都被在扭转般,吐出来的都是黄胆水。   小小的肩膀,好象承担着很大的压力。   看着她身体很不适的背影,他握紧了藏在自己裤兜中的拳头。   她第一次胃炎,他们在向男女朋友发展,即使病痛着,她的唇际也总是自然而然浮现着两朵很甜美的笑花,女儿家的娇态妩媚浑然天成,让他的一颗心绷然而沉重。   她第二次胃炎,他们的关系开始矛盾化,她拒绝被他碰触,身心被疼痛共同折磨的她,睡梦中也眼泪纷纷。   现在,可能是第三次。   “还好吗?”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晚晚摇摇头,蹲在马桶前,继续翻江倒海的呕吐着。   宝宝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到底在抗议什么?是不是,‘他’和自己一样难过?——   说好,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她会笑着祝福,说好,她从此以后要努力学着独立自主,不用让任何人费心照顾。   但是,无欲无求,原来是那么的艰难,特别是,心中还有情。   其实,现在也好,她好怕,因为慌乱胆怯,因为贪恋幸福,所以,她会向他求助。   江邵竞是彻底断了她的后路。   即使,疼痛的心脏因为见到他和另一个女人悦目的一幕而开始软弱,从胸口蔓延到全身,导致整个胃部泛酸,难受到几近难以忍受,但是,晚晚还是忍耐着。   晚晚抽了抽,鼻子里都是一股酸气,再呕了几声,豆大的眼泪都滚了出来,她狼狈地赶紧用手背擦拭掉。   她在乎他,很在乎,所以,他的幸福,她同样在乎。   就这样当朋友很好,没有不好,真的没有!   她有了他的宝宝,这是老天爷送她最好的分手礼物,她不能拿着这“礼物”再贪心到想去赖个幸福。   人如果太贪心,是会有报应的,一旦再去强赖不属于自己的爱情,而她会有的报应,就是他的不幸福。   她真希望自己能够真心诚意、丝毫不贪心的祝福他幸福。   ……   这么不舒服?江亦瀚蹙了眉头。   情感没能压抑住理智,裤兜里的拳最终放弃的松开,伸手,抚向她的肩头。   “还好吗?”他轻声问,语音里的温柔,让正难受着的晚晚整个人一震。   心口,微微的缩,莫名的酸。   他蹲下,一下又一下缓慢轻抚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的不适能得到缓解。   他的手好象有魔力一样,在他一下又一下耐心而又轻柔的*下,晚晚渐渐忘记了胸口的那股酸气。   她忆起了,他做菜、她洗碗的同居日子。   她忆起了五星级酒店那晚的精油澡,他替她*着,充满宠爱。   她的脑海里,都是他们一幕又一幕。   晚晚的心,再度模糊起来,全身的肌肤变得烫烫痛痛的。   曾经的痛,事隔数月已经开始模糊,但是,曾经深爱和幸福快乐的感觉,却依然如此清晰。   他的掌,还是一如续往的暖,暖到隔着衣料也能透到她的心间。   但是,不应该这么暖才对啊……   他分明已经不需要再勉强自己,宠她、迁就她……   两个人都不发一语着,彼此的体内,仿佛都住着一个魔鬼,此刻只想自私地纵容自己的感情,眷留那多一分钟的温情。   晚晚的眼神呆呆怔怔,因为,有什么东西,好象让她迷茫了。   “好点了吗?”他蹲在她的身旁,与她的距离只有咫尺。   晚晚转过脸,迷茫地目光撞入他柔和的眸。   就这样近距离看着他,他脸孔上俊逸的五官如此清晰,而他脸上微郁中惨杂了太多复杂情绪的表情更是无所遁形。   晚晚觉得自己不懂了。   如果只是朋友,为什么会用深刻的眼神凝着她?   “我——”她好象被什么魔障趋势。   明明道出开场白,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血管里有一股汹涌狂潮让人无法安宁,让她的气息变浅,心灵的躁动早就超于身体的不适。   “我——”他的心,也百转千折。   心房同样的躁动,莫名有一股*,想把一直欠她的那句话,告诉她。   晚晚,我喜欢你。   曾经、现在。   “我——”洗手间里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   晚晚和江亦瀚都一僵。   “饼干——”   宋语嫣缓步走到江亦瀚身边,小心翼翼地拉拉他的衣袖,伸出自己的手。   她的手里拿着他要的苏打饼干。   江亦瀚如梦初醒,有什么魔障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迅速消弥,他勉强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宋语嫣身上。   这段日子,他已有点懂她的语言。   “秘书送饼干过来了?”   宋语嫣点点头,一直瞅着晚晚。   “她饿——”催促他,赶紧让晚晚吃饼干。   江亦瀚将晚晚扶起来:“吃几片苏打饼干吧,会舒服一点。”   宋语嫣站在他们一旁,还是一动不动瞅着晚晚。   江亦瀚马上读懂了她的意思。   “我替你们介绍下,她是宋语嫣,我朋友,这是晚晚,我……我和我哥的……”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艰维回答,“朋友。”   他用了两个“朋友”来形容她们。   晚晚低着头,“你好。”她努力微笑。   宋语嫣也努力扯动唇角。   他现在脸上的柔软神色,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回复商场高手平静无波的表情。   ……   诺大的董事长办公安安静静的。   宋语嫣小鸟依人般,静静依偎在江亦瀚身旁,他们两个人在讲些什么。   事实上,都是江亦瀚一个人在讲,而宋语嫣在听而已。   江亦瀚好象在教她一些东西。   坐在沙发上的,离他们有点距离的晚晚,隐约的听到什么“如何融资”“经济合同”等等的字眼。   以及他们印刷厂的财务报表,也被用来当教材……   晚晚默默吃了几片饼干,胃果然舒服了一点,她坐靠着沙发上,看着窗外地那抹暖阳,发呆。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吃饭了。”晚晚才惊醒。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面前的茶几上已经摆了四菜一汤。   “你们吃过没有?”晚晚静问。   “现在已经两点多了,我和语嫣中午在外面吃过中饭了。”他将筷子递给她,如实回答。   果然。   猜测证实,晚晚的胃部又滑过一丝酸楚。   “这么多菜,我吃不下。”晚晚拿着筷子,怔怔道。   “你是孕妇啊,怎么能不多吃一点?”他浅笑道。   他顺口吐出的话,让晚晚震惊,她小嘴微张,发出类似抽气的声音。   “你、你、你——”她瞪着他,声音颤抖,“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和大哥是亲兄弟,这么开心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告诉我?!”江亦瀚帮她将便当打包盒一一打开,回答的语气很淡。   “……”晚晚大脑一片空白,   江邵竞到底说了什么?他不可能会违背合约的啊!   “有点羡慕你们,我也得快点找个好女人结婚生子。”他的眸很沉,却故作轻松道。   结婚的,通常不一定是自己最爱的那一个。   他现在渐渐有点明白这句话的道理。   因为,爱情之间,总是存在着很多无法忽视的现实问题。   比如,错过。   比如,不能爱。   晚晚一张清丽的脸庞,顿时看起来很惨白,她僵持着筷,说不出话来,此刻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窒息感。   正文 第五章   她吃过了中饭,江亦瀚见她脸色不对,他带她去自己的卧室休息。   “一周有四个晚上,我都是住在办公室里。”他将自己的毛巾拿给她擦脸,“你就在这等我哥下班吧。”   晚晚捏着他温热的湿毛巾,一动不动。   他的卧室和他的办公室一样,黑色为主基调,这暗沉的颜色,让晚晚也胸口一阵压抑。   “把脸洗一下,然后睡个午觉,会舒服一点。”江亦瀚温和催促。   晚晚还是愣愣的,至今无法从他传达的那个信息里缓冲过来。   他知道她怀孕了?他说羡慕他们,也想快点找个好女人结婚生子?什么意思?江邵竞到底和他怎么说的?   见她好象很不对劲的样子。   “是不是又不舒服?”江亦瀚有点担心,“真的不需要去医院检查肠胃?”   晚晚怔怔看着他,一分钟后才反应回来,“没事,孕吐而已……”虽然,她的宝宝好象有点后知后觉,别人都不孕吐了,‘他’居然开始折腾了。   听到这个答案,江亦瀚即松了口气,又皱了皱眉头。   女人怀孕都这么辛苦?刚才见到她吐成这样,真的心有余悸。   见她迟迟不动,他拿过已经渐渐开始有点失温的毛巾,替她唇角擦了擦,然后,是她的眉眼——   他的动作很轻,做起来更是熟稔与自然,交往的那段日子,他很熟悉该如何照顾生病的她。   晚晚呆坐在床上,傻傻地看着他,完全无法动作。   很怀念、很怀念那种感觉。   她直挺挺看着他,让江亦瀚也顿住了动作,他忍不住伸手,温柔地拨了拨她的发——   两个人,互凝着对方。   良久、良久。   他弹了弹她的鼻尖,唇畔露出笑容:“丫头,你居然快要做妈妈了,我都不敢相信!”在他的心目中,她自己都还是个惹人疼爱的孩子。   又是这种表情,完完全全象把她象当成女儿。   晚晚吸了吸鼻子,“有这么不敢相信的?我一直很喜欢小孩子啊!”   “等生了孩子,他哭你也哭,就知道不多享受几年,这么年轻当了妈妈,实在不是个好选择!”他把她当成朋友,故作调侃,“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不会后悔。”什么事都可能会后悔,惟独留下这个孩子,她不会。   他的笑容变浅了,“你怎么知道自己不会后悔?我哥事业心重,别指望他会太体贴,他会给你们母子物质上的照顾,但是,其他别奢望太多,他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们,养育孩子你可能得付出很多精力,其中的过程不是你现在可以想象。”他真的觉得,大哥不会照顾人。   写小说的人,都有一颗玻璃心,才能写得下来如此纤细而感性的心灵之路。   他也是看完她写的《合租的爱情》,才懂得晚晚的外表看起来再温顺再愚笨,她的心灵世界也是丰富而敏感的。   可惜,他懂得太迟,总是以为什么样的选择会对她比较好,却忘记了,这是她要的吗?也许,当初,他该再自私一点把当时的情况都告诉她?即使她会心慌会担忧会留下与危险并肩,也好过现在两个人从此错肩而过?可是,他还是做不出来。   把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是他爱上一个人无声的方式。   为了她结束危险的工作,是他爱上一个人无言的承诺。   “我不会后悔。”晚晚很轻、很浅再次重复。   独自一人抚养孩子再艰辛,她也不会后悔。   他僵了僵。   他真是……自找心痛……   对她,他其实还无法面对,自己和她之间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旧情。   静默了几秒,“等待宝宝出世的未来八个月还很漫长,多休息养好自己的身体……睡吧,我去忙工作了,语嫣还在等着我……”   未来八个月?可是,明明只剩六个月。   还没有被通知串好口供的晚晚觉得忐忑。   晚晚顺从地点点头,她滑下被窝。   他还有工作,他……身边还有其他人……她怎么能占据他的时间?   晚晚背对着他,将脸庞贴靠在他的枕心上,浅浅的呼吸中都是他独有的气息,模仿着相拥的姿势,她弓起身,紧紧环抱住自己的肩膀。   一颗泪,滑入了枕心。   其实,来这里之前,关于他和语嫣出双入对的诽闻,她都一一看过。   只是,亲眼见到他对宋小姐的呵护,心头还是会流了泪。   最后看了眼她侧对的背,江亦瀚退出了房间。   如果、如果不早一点离开,他怕、他怕——   他怕自己会轻悄地躺上床,从背后将她拥进怀里。   他想念她温暖的香气,想念相拥时能触到的柔软。   他是晚晚的第一个男人,却做不了她最后一个。   他一再对她提到“后悔”两字个,是因为,他其实想问她——   晚晚,你后悔吗?   因为,他的答案是,他后悔。   后悔,明知道结婚、生子,过最平凡的小*,是她最渴望的人生,但是,他却迟迟不给予承诺。   发现心失落在她身上,已经太迟,对她与大哥的婚姻,睁只眼闭只眼,故意不想去看,但是,这又能如何?改变不了事实。   所以,即使她躺在他的床上,他也不能贴近。   ……   休息到近五点。   晚晚实在躺不住了,她打开休息室的门。   江亦瀚依然在办公,他和助理好象在交谈着什么,他眼神明明温柔的在笑,但那俊挺优雅的身躯却散发出的严肃气息,高高在上到让人不寒而栗。   “通过了在北京开会所的提案?他们事先并没有通告我。”对于江邵竞的先斩后奏,江亦瀚笑得很冷。   大哥这是故意给他好看?   他们谈得话题好象挺严肃的,晚晚不敢靠近。   她的目光注视着沙发,宋语嫣正窝在那打游戏。   晚晚犹豫了一下,晚晚还是走近她,宋语嫣正在用ipad打游戏,而且她打得游戏很眼熟……   这个游戏,她很会。   “要、打、吗?不会、我教你——”见到她,宋语嫣缩缩肩膀,还是艰维地问。   望着对方纯善的双眸,晚晚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瀚哥哥的……他说、对人要有礼貌、会表达——”宋语嫣解释自己的行为,才说了几句话而已,她的额头已都是细汗。   清楚对方想尽力表达的友好,晚晚缓慢伸手,她正想接过对方的ipad。   哪知道,江亦瀚不知道何时已经在她们身后,他早一步夺走了ipad。   他负手把ipad置后,好象不愿意让晚晚碰到。   “你……是孕妇,别碰这些电子产品……”   “恩。”晚晚意外,还是点点头。   事实上,和他分手到现在,她都没有碰过游戏了。   开始,因为是印刷厂忙,每天倒头就睡,后来因为怕辐射宝宝。   “大哥还在开会,你还得再等等。”他点了一下迅速退出游戏,将ipad关机。   “我不等了。”晚晚摇头,“我觉得很累——”除了累,还有点饿,孕妇的消化系统真的比普通人要快,两点才吃了中饭,现在就有饥肠辘辘的感觉。   江亦瀚沉吟了片刻,“要不,你先回别墅?”   晚晚想了一下,江邵竞一旦交代的事情,她如果不照办,他会很生气。   而且,她必须先问清楚,江邵竞到底是怎么和亦瀚说她怀孕的事?   “好,他出来,你帮我说一声。”晚晚点头,声调沉静。   “要不要我派人送你?”江亦瀚问。   他抽不出时间,他准备进会议室。   既然大哥向他宣战,他也没道理退缩。   正想说什么,晚晚却已开口,“不用了,我知道别墅的地址,也知道大门密码,我自己可以!”地址和密码这些都是道具。   江亦瀚神情淡了淡,“恩,那自己一路上要小心。”   “恩,我会。”晚晚起身告辞。   “二楼靠楼梯那一间房,是大哥住的卧室。”明知道她早应该住过,他却还是多提醒了一句,“旁边第三间开始,都是客房——”江亦瀚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提客房在哪里?!   “好,我知道了。”晚晚微笑与他道别。   ……   他从高而下盯视着公司楼下某一个小黑点,出神凝思。   “江董,我觉得您现在应该马上去会议室!”助理提议。   但是。   “好象快下雨了。”他却喃语。   “是啊,天气预报说今天傍晚有雨。”   他又盯凝了一会儿。   “这个时间,好象挺难打车。”   助理觉得摸不着头脑,江董怎么一下子在意天气变化,一下子提到出租车?   “江董,我们去会议室吧,你现在必须立威!”助理在旁不断催促,“虽然可能时机过于紧迫,但是,江总已经行动,您不必客气!在说,江董您已招兵买马,既然现在当场宣布公司大换血也不怕他们啊!”   江亦瀚的反应,却是不声不响,倚靠在窗边,他点了根烟。   他没有烟瘾,但烦躁时会抽上几根。   “宋助理,你说一个人如果没有道德约束,是不是和畜生没有区别?”他突得问。   助理愣住。   “江董,我不懂您的意思……”助理小心翼翼回答。   他们现在在讨论的,是同一件事吗?   他的反应,却是捏灭了烟,“你不需要懂,只要送宋小姐回家就可以了!”   说完,他旋身追了出去。   正文 第六章   “其实,你不必送我。”   “本来临时有点事,但是现在没有了,刚好下班顺路一起回家休息。”开着车,江亦瀚想了个理由。   晚晚不语,看着窗外。   明明是阴沉沉的天气,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心情从他开车出来的那一刻起,阴天变成了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对于已经分手的恋人来说,人生又有多少个顺路?这当下的幸运已算奢侈。   “晚饭怎么解决?”他随口问。   “你有什么提议?”   “你有什么提议?”   两个人异口同声问。   晚晚笑了,他也是。   沿路,匆匆倒退的风景,象人生的一幕又一幕,会麻痹着胸口的痛觉,同时,也带着他们前进到不知名的地方。   “如果不是很累,不急着回家的话,不如陪我去Jade。On。36吧!我一直想去,但是,找不到人陪。”他慢慢回眸,深浓的目光对*的眼睛。   “好、好啊——”晚晚眸光一闪。   因为珍惜着难得的“奢侈”,她早就忘记了与江邵竞的约定。   得到她的首肯,他将车子转了个方向,继续向前行驰着。   一路上,彼此之间暗自的心情,都有点雀悦。   车行驰到一半,晚晚突然皱起眉头,“我——”她有点笑不出来了。   “怎么了?”江亦瀚放慢车速,见她突然变了脸色,有一点紧张。   他很怕,她突然想起来,他听到但故意忽略不提醒她的那个与大哥的晚餐约会。   晚晚死咬住唇,止到她又快干呕出声。   真是不争气,明明想忍住的,她不希望这个约会因为自己身体的不适,蘧然而止。   “我、可能、需要吃一点小蛋糕先填下肚子……”胃空空的,快孕吐的感觉很明显。   “我去买。”江亦瀚见到路边有一间很有名的蛋糕店,急忙停下车。   “谢谢。”晚晚觉得很不好意思,“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帮我买一瓶热牛奶。”   “好。”没问题,蛋糕店旁边就是便利店。   晚晚在车上等,他下车了,先去便利店买热牛奶。   只是,收银员结算好帐单时候,他突然改变了主意,“麻烦您,再等等。”他去面包架上挑了一个很普通的面包。   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拎着面包和热牛奶,并没有去那间有名的蛋糕店。   ……   。On。36的环境很优雅,厅堂内装潢雅致,落地窗外繁华夜景一览无余。   “这里气氛真好。”晚晚一坐定,就小声轻叹。   “嗯,报纸上常写Jade。On。36是表白、求婚或者爱情保鲜纪念日的好去处。”他笑笑回答。   所以,他不会带宋语嫣来这里。   只是,这句话才刚出口,他就察觉到不妥当的尴僵了。   晚晚没有注意那么多,因为,她的注意力被邻桌的男女们吸引走,男人举着一大束盛开的玫瑰花,浪漫的小提琴下,单膝跪下,向女朋友求婚。   晚晚有点小小兴奋。   他见状,将自己的脖子伸过去,晚晚果然附在他耳旁,“真的有人求婚耶,象电视上演的一样!”难道大哥没向她求过婚?江亦瀚一直觉得,求婚是很浪漫又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她温甜的气息吹在他的耳廓内,让他心房一紧,深凝了她一眼。   眸光略闪,他终归没有问出口,只是继续俯着,也和她咬耳朵,“你斜前方那一桌,也会求婚。”   晚晚探过去,“哪?”斜前方那一桌,分明是两个大男人啊。   一个帅哥,一个是美男子,并没有女人。   江亦瀚抿着唇,旦笑不语。   被他这高深莫测的表情,弄得一头雾水的晚晚,突得冷抽一口气。   因为,那个帅哥,居然持手,深情款款地亲吻了一下美男子的手背,把晚晚吓得整个人一颤。   “我看人比较准。”见她完全被吓傻了的样子,江亦瀚乐了。   穿着唐装的男侍应,动作轻柔地将他们点的前菜与甜点端了上来。   “两位,您们请慢用。”男侍应柔声颔首告别。   “什么时候我们餐厅也能培养出这么有特色的侍应生?!”江亦瀚摸摸自己帅气的下巴,“或者干脆挖角算了!”   “干嘛羡慕人家,我觉得宴天下的侍应生,服务的时候,腰杆都很挺直,都极有气质。”她去过宴天下的餐厅。   话题挺轻松。   “餐厅侍应生果然完全是跟着领导的要求及品位。”江亦瀚故作感叹,“没办法,企业文化啊、企业文化!我呀,特欣赏花男子——”   晚晚笑了,“你是*?”   他白了她一眼,是不是*,她好象很清楚吧。   “小姐,是欣赏不代表爱慕。”他慎重声明。   晚晚又被逗笑了。   江亦瀚一向是很懂得生活的人,和他在一起,总是格外欢愉。   晚晚吃了一口蛋糕,那滑顺的甜味,芬芳的微苦味,淡淡花香与巧克力的淡淡的苦醇一同包覆在口舌,温和的*在*,形成奇异的美妙畅润心头,可口到让人有闭睛的*。   “好好吃。”没有对比不知道,一对比下与他刚才在便利店买的面包,简直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   见到她的表情,江亦瀚也舒展了眉头,“好吃的话,我以后常带你来吃。”不妄他故意拐骗她。   “好!”没多想,晚晚点头。   “为了宴天下的偷师,我们还有很多美食慢慢品尝!入乡随俗,今晚的环境,不适合喧哗与被打扰。”江亦瀚率先关了手机,然后,把自己手机的黑屏向她扬了扬。   他顺便也把晚晚搁在桌上的手机,一并关掉。   ……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江邵竞蹙着眉,无论拨打了多少次晚晚的手机,传来都是机械女声的回答。   如果不是顾忌到她,他不会在六点半就匆匆结束会议。   夏未晚到底去哪了?不是叫她等他?江邵竞烦躁不已。   公司楼下,几个主管也纷纷步出了电梯,“奇了,江董不是说要听会议报告?怎么无影无踪了?!”   江邵竞面无表情地改拨打江亦瀚的手机。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果然,还是传来相同的机械女声。   有两团怒焰,在江邵竞冷眸中窜起。   正文 第七章   窗外的夜景,果然极美。   味道浓郁的香菇浓汤、肉质滑嫩的非常龙虾和柠檬对虾、鹅肝酱做的蛋糕、小杯雪葩……   晚晚吃了好多好多,回程的路上,在车子里,两个人都面带着欢愉的笑容。   “我吃了好多,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饱餐后她还在吃可口可乐做的面条时,他的眼睛瞪得很大。   “我一向很能吃东西,只是,后来为了减肥,克制住了。”晚晚不好意思道,“其实,我很怕胖,因为,一胖就很不好看——”但是,她情绪太好和太坏时,都会克制不住食品对自己的诱惑。   按照大哥的说法,晚晚现在估计是六、七周的身孕,原本不应该显怀才对,但是,晚晚的腰部圆了很多。   他想,她确实胖了挺多的。   “先吃了再说吧,你现在是孕妇,别管什么体型,想吃就吃,生下来的宝宝才会健康强壮!”他笑笑回答。   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晚晚点头,眉眼都是笑意。   “Jade。On。36的三文鱼和生耗很新鲜,你没能吃到,真的挺可惜。”说可惜的人是他,侍应生把三文鱼等生食送过来,最先将餐盘端离她面前的人,也是他。   “不过,天大地大,也没有你的宝宝大。”他耸耸肩膀,轻松道。   嗯,天大地大,也没有我们的宝宝大。   “对了,我明天准备去织心家,小橘子又长大了很多,她会爬了。织心也邀请你来作客,你要不要去?”他冒似只是随口问问。   事实上,织心确实邀请了她,只是,知道他们已分手后,织心相当惊讶。   晚晚犹豫了。   她也想去看小橘子,但是,现在的她,有什么立场去他的朋友家?   “去吧,就当去取妈妈经。”他笑着说服她。   “好、好吧——”晚晚终于点头。   他笑抿着唇角,别开眼。   他将车驰回车库,带着她下车,今天晚上他们彼此的心情,确实都很开心。   如果不是近十一点了,而她是个孕妇,他根本不想这么早带她回来。   整栋别墅黑漆漆一片,阴沉沉的。   大哥还在公司加班?   “我带你去三楼的客房吧。”二楼是大哥的地盘,而三楼,是他的空间。   晚晚正想点头。   “她什么时候说要住在三楼的客房?”一个男人从阴影处缓缓移动,站在他们两个人前方,月光打亮他的脸,那是一张带着微微冷怒与阴郁的脸。   “一个孕妇在外面和朋友玩到十一点,象话吗?你还有把我这丈夫看在眼里吗?”江邵竞盯凝着她,眼神冷厉。   晚晚的脊椎一阵发麻。   她本能地缩了缩手,将Jade。On。36送的绿色小盒子蛋糕藏在身后。   江邵竞的“朋友”两个字,让她回到现实。   她这愚笨的举止,早就落入了江邵竞眼里。   刚才,她和江亦瀚相谈甚欢的一幕也同样,让江邵竞有一种无法忍受的感觉。   江亦瀚唇角的笑容消弥了,他的神色变得极淡,“我并没有带晚晚去一些不适宜的场合,我们也没有做出不适宜的举止,大哥不必如此紧张。”   江亦瀚轻描淡写的话,让江邵竞觉得如同火上浇油。   “我管教自己的妻子,不需要旁人插嘴!”江邵竞酷冷的眼神,丝毫不瞧着自己的弟弟。   现场,气氛一阵僵凝。   “回房!”江邵竞扯住晚晚的手就走。   他略带粗鲁的行为,让江亦瀚箭步上前想制止他。   江邵竞背对着他,月光在他的侧脸投下阴影。   “亦瀚,她是住二楼,你记好了!”这句话,他说得极重,下巴的线条缩进着,这代表他的胸口有怒火在焚烧,代表他真的生气了!   “让她住三楼!”江亦瀚一字一顿要求。   他怕江邵竞现在的怒气,会伤到她。   “亦瀚,你清楚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江邵竞牵动嘴角,笑意不及眉眼。   江亦瀚愣了下,是啊,他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吗?他们是夫妻,他却要求,她住到自己那层楼。   “放心,虽然我出生没你这么高贵,但是,我这辈子还没打过女人!”江邵竞说完,重重泄愤般甩开江亦瀚微微尚在怔愣的手,“我的人生设定好,就不会偏轨,所有的路都会回到应该有的轨道!”   他这辈子只动手打过男人!   现在,再不让他走,他很有*。   晚晚有点不懂,江邵竞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她不遵守承诺?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中,晚晚略带焦慌,她慌然凝望了江亦瀚,他也盯着她,目光深沉。   只要她一句话一个坚定的眼神,他真的不管了。   但是,晚晚却是转过头,急忙顺从地跟着江邵竞的步伐,向两楼走去。   这一刻,江亦瀚突然觉得自己象个第三者。   企图破坏别人婚姻,不得好死的第三者。   那个人,还是他亲大哥,他该被天打雷劈吧?十分钟之前,他甚至还觉得自己活在愉悦的天堂中,现在——   明明,他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存在,是她漏听了“暂时”两个字啊!   他没有进屋,俊拔的身子倚墙而立,眼神艰涩而迷离。   但是,也多了一股坚硬。   因为,即使天打雷劈,他也不想放弃。   ……   晚晚怕情况再不对劲下去,他们两兄弟真的会闹翻,   “夏未晚,你们都做了什么?”一回到自己房间,他冷声咆哮。   “只是去吃饭——”面对他凌厉的眼,晚晚轻声解释。   “去吃饭?需要两个人手机同时关机?!”真的不让人浮想联翩也比较难!   他握紧拳头,衬衫底下每一寸肌肉在瞬间全贲绷了起来,身上散发出的阴骛怒火,连鬼看了都要退避三舍。   晚晚近乎晕眩地看着他,江邵竞到底是怎么了?这个完全剥下冷静外衣的男人,是他吗?她本能护住肚子,怕盛怒下的他,会伤到宝宝。   她看着江亦瀚时那种真心欢愉的神色,与现在面对他时,犹如雪中花蕊,阵阵颤栗的表情,越发得刺激到了他。   难道,在她眼里,他就这么可怕?   “既然你认为我这么可怕,那我就可怕到底!”   江邵竞如一块从天而降的的巨石,报复似地用能让人窒息的方式,将她压在了身后柔软的床塌间。   正文 第八章   晚晚来不及惊呼一声,已经被如巨石般俯上来的江邵竞狠狠吻住了,这个吻挟掺着怒气,来得如此狂野、浓烈,甚至强硬地撬开她的唇齿。   晚晚拼命摇头挣扎,但一强一弱,男女体力上的强烈差别,让她双腿双手早就被轻易的牢牢压制,不仅如此,江邵竞的大手甚至已经隔着她的毛衣,大力揉捏着她*的柔软。   “呜……住、住手!”晚晚的口舌间,都是他浓烈的男性阳刚之气,   挣扎中,悲愤交加中,晚晚眸的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   除了亦瀚,她曾几何时与人这样亲密过?但是,江邵竞他不管,他的脑海里只有唯一一个念头,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应有的轨道中!   虽然,这轨道在她眼里是假的,但是,他却认为真到不行!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抱了假戏真作的准备。   晚晚是个保守的女人,只要她的身子是他的了,那么,她肯定不会再和亦瀚纠缠不清!   这个念头,象一股魔咒,一直引导着他。   他很干脆地腾出一只手,探入了她的上衣内,按住了她的贲起,那触手的柔软之感,让他全身顿时一股血气翻滚,一股欲望自他的下腹不断攀升上来。   他想要她。   他曾向她保证过,自己不会碰她,至少在她怀孕期间,她很安全。   但是,既然这个保证严重损害到了他的利益,甚至他的“商品”为此将可能不保,那么,他还有维持君子的必要吗?他不打算等了,先下手为强,是他一向的行事作风,他渴望她,渴望她能温暖自己,如今,那么暖的她,就在自己的怀抱里,他绝对不放过她!   江邵竞曲指,用力一握,她整团无比柔软细嫩的贲起,都尽在他的掌控中。   她的身体有点圆润之间,带着芳华正盛的性感、迷人、纯真,让人很有染指*的欲望。   晚晚怎么努力也无法阻止他,顿时悲愤拼命捶打他如铁般刚硬的胸膛。   “不要!”江邵竞在脱褪她的衣服时,晚晚更不住的挣扎扭动,柔嫩的肌肤已经全都渗出了汗。   有挣扎而起的热汗、更多的是冷汗。   江邵竞用力掰开她的腿,隔着彼此的衣料,晚晚能清晰感觉到有一股火烫的力量想侵入她的双腿间,她的脸色因为恐惧而变得苍白。   “江、江邵竞、你、你再敢碰、碰我,我、我不会给你夏氏的股份——”晚晚慌乱出口。   她的脑海里勉强抓住一点思续,现在宴天下极“动乱”,如果能拥有夏氏的股份,会是江邵竞极好的一条退路。   当初,这也不是他“力荐”自己的原因吗?!   江邵竞教过她,在最乱的时候,首先要想到自保的能力。   江邵竞僵住了,他的脸色渐渐变得面无表情,阴沉的眼底却有了受伤的痕迹。   晚晚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赶紧推开了他,她跌跌撞撞地爬下了床。   才没跑几步,已经太慌乱,她已经跌倒在了地板上。   她拼命擦拭着唇,想擦掉他留在自己唇上的气息,但是,好难。   她想呼救,更什么也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如果引来了他人,她该怎么解释?毕竟,江邵竞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晚晚彻底地瘫跌在地上,地板上一滴又一滴的水痕,是她纷纷而下的眼泪。   她现在好象陷入在死局里。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她的眼泪,让江邵竞的脸孔显得很冷峻。   女人的眼泪,可能会让男人感到心疼,但是,她流下的眼泪,是不被他允许的。   “请你谨记,我们只是假结婚!”晚晚擦干眼泪,将自己挪到房子的角落,缩然着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气氛,一阵僵。   他眼里剩余的*还没来及得收拾干净,而她脸色很难看,一副恨不得大哭的模样,更是糟糕。   他们是全天下最糟糕的拍档。   “怎么才能得到你?”他僵立在床边,突得直接问。   他没追求过谁,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才能属于他。   “江邵竞,你到底要做什么?”晚晚瞪大圆眸。   “我在考虑取消离婚协议,你肚子里的宝宝,我虽然不喜欢,但也不讨厌。”他严肃道,晚晚冷抽一大口气。   为他的出尔反尔。   “我要你爱我,眼里心里只有我!”他宣布。   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爱他,象爱亦瀚一样毫无保留的爱着?他承认,他羡慕嫉妒亦瀚,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这样爱着他。   江邵竞的行为,实在已经接近霸道,他严肃认真的表情,更让晚晚语塞。   寂静,同时又透露着一丝诡异。   他站起身,走向晚晚,晚晚吓得又一路退后。   他、他要是,又、又——   那可怎么办?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抵御得了一个男人的蛮力?   晚晚慌然想着自救的方法,但是,他却只是上前,帮她拉好毛衣,替她整理仪容,拨好头发,粗蛮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湿的痕迹。   “肚子有没有不舒服?”他冷硬地问。   刚才,他太*了。   晚晚能感觉到,危机已经解除,她强忍着难堪摇摇头。   虽然因为紧张过度*有点不舒服,但是,实质的伤害并没有形成,况切,她现在是孕中期,宝宝比较稳定。   “他能带你去约会,我也能!”   但是,他的一句话,让晚晚完全愣住了。   “你要看星星,还是看月亮?”他带点烦躁地问。   还没开始追求,他已经觉得追求的过程肯定烦透了。   晚晚脑袋一片空白。   “走吧,我们去约会!看星星还是看月亮,随便你!”说完,他象扯洋娃娃般,扯起她的手,就往楼下扯。   这连连的意外,让晚晚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你带她去哪?”想离开,却走不开,只能在大门口抽烟的江亦瀚,见江邵竞粗蛮地扯着晚晚出来,他捏灭烟,马上挡上前。   “约会!”江邵竞言简意骇冷冷吐出两个字,示意他让道。   两个男人之间,充斥一股较劲的意味。   正文 第九章   这种情况……   “我不想约会,我想睡觉。”晚晚轻声提出自己的要求。   现在是十二月底,如今的时间也是快凌晨,外面天寒地冻的,谁会有心情去约会?而且,她并不想和江邵竞有协议以外的交集啊。   “你现在要回房?”江邵竞的眉头死锁。   他第一次和她提出约会请求,就被拒绝?   晚晚点不下这个头,刚才的事,让她心有余悸。   “想睡觉,可以在车里补眠,我要带你去约会,你不出来,我就亲自扛你进车子!”江邵竞一张俊脸绷得很紧,眼神极严厉。   晚晚目瞪口呆,直到她的手腕再次被强硬地扯住,拉着她,他阔步往自己的车库内走去时。   “让晚晚回客房睡觉,她需要休息!”江亦瀚拦住江邵竞的车。   但是,“轰轰轰”江邵竞踩下油门转了个方向,象想直接撞上去一样,很不客气地从他身边飞驰而过。   轿车刮身而过时,刮起的那股寒风,能让人打了个颤。   这象是约会吗?反而象是挟持吧!   ……   江邵竞将车开到滨江大道。这里,凭栏临江,浦东两岸百舸争流,移步拾景,犹如一条彩带飘落在黄浦江的东岸,被人赞誉为上海的新外滩。   “这里够美了吧?”江邵竞将车停下。   这里不仅有星星、有月亮,还有风景了吧?   晚晚紧抓着外套,抵御着冷风,被强迫着下车,静谧的夜,两个人漫步在宽阔的大道上。   “我不会爱上你。”街上,行人已经很少,只有三三两两不愿离去的恋人们。   江邵竞箭步向前走,他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江大哥,我不懂你为什么突然希望我爱上你,但是,爱一个人是一瞬间就决定的事情……”她相信,这世界上就算不存在一见钟情,但是,爱情是需要那种一瞬间的触电感觉。   孕妇特殊的体质让她现在很困、超困,但是,她愿意耐心去解决眼下的麻烦。   “所以,我不会爱上你,也给予不了你要的温暖。”   江邵竞回身冷凝着她,他陡地靠近,上半身轻碰着晚晚,让晚晚全身一僵,还来不及闭气,便深深地吸进属于他的气味。   那是一股很阳刚之气,更让人敏锐地觉得他身上传递而来的压迫感,这让晚晚连大气都不敢喘,深怕自己的气息喷拂过他的肌肤。   “你就不怕,惹怒了我,我会对付江亦瀚,让他一无所有?”江邵竞冷冷一笑,“你可别忘记了,自己那天偷听到什么。”   晚晚又一僵,随即,她勉强挤了朵脆薄笑容,“你不会。如果你会的话,你早这样做了。”正因为她确定亦瀚很安全,她才愿意为他守住那个秘密。   “我不会?”江邵竞象听了个大笑话。   公司里上上下下的二少爷派,都严防着他这私生子迫害太子。他不会?!连他自己都没有信心,会不会因为太贪恋那个位置,用尽办法,让江亦瀚一无所有呢。   “亦瀚很多年不主权,更在事业上更无条件信任你。虽然,你不一定能贪下宴天下,但是,如果你要害他的话,还是有很多机会。”毕竟,亦瀚是宴天下法律上的负责人。   “你可以故意搞出事情来,害他坐牢,然后,再明正言顺重整宴天下,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晚晚分析。   不是她聪明,而是,他做过她的老师,跟着江邵竞学习的那两个月,这男人的狠厉她见识过。   “但是,你一直没有,反而将‘宴天下’管理得很好。你积极地找适合自己的另一伴,你选择傅咏佩,不仅是要利用她的名望,更是因为看中她家的百货公司,你想在结婚后,利用女婿身份帮百货公司摆脱危机后,渗透百货公司的决策阶层,名正言顺慢慢得到百货公司。”   江邵竞冷冷一笑。   都被她中说了,他就是阴恶狠绝的奸商,曾经打算无所不用其极地算计傅家人,百货公司到手后,他会毫不留情地抛弃傅咏佩。   自己利用各种手段往上爬,有什么不对?只要有任何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你当初想和夏荷堂姐相亲,打得也是同样的主意。”这段日子,晚晚能慢慢理清思绪。   江邵竞相亲的所有对象,外表、感觉都不重要,利字当头才是关键。   “为什么你会选择牺牲自己的婚姻,而不是全心全意算计‘宴天下’?江大哥,因为亦瀚是你对这世界残存的一点感情,你心中仅余的善良面。”晚晚指出自己的直感。   江邵竞眯了眼。   年前,*江家大门的那个少年,誓要变得很强很强,他要过去那些以比他年长、比他有生活品质的人都知道,他江邵竞不再会被任何人欺凌、不再被任何人轻视!即使身旁的所有人,都因为他的攀爬而变成枯骨也无所谓,包括,他那个刚认识的母亲。   但是,他是江邵竞吗?他真的是吗?这个怀疑,常常会让这少年底气不足。   特别是,父亲大人在最初见到他时,与母亲的争吵。   “他真的是我的儿子?他的模样根本就不象我!”虽然,出生纸上的日期,容不得父亲大人抵赖。   当时,一片混乱,三个大人彼此敌对,吵得很厉害,那些伤人的话,更如利刃般。   而他,立在原地,态度骄傲尊贵到好象这世界都欠了他一样。   那时候的他,其实如芒在背。   “会不会打游戏?”突得,旁边一道声音问。   他冷凝着那个比他小上四岁的少年。   “会不会玩仙剑?”少年又问。   “不会。”他很干脆地回答。   玩游戏对一个成天要为学费、温饱而*心的孤儿,是件很奢侈的东西。   “同级生?”   “不会!”   “艾尼克斯的天地创造?”   “不会!”   这都什么跟什么?   少年不抱希望了,“好吧,我们上楼玩街头霸王吧。”   他站起身来。   街头霸王?他知道,就是暴力对打游戏!   他接下挑战,跟着少年上楼,在步到玄关处的时候,“虽然我们五官不象,但是,你耳朵的轮廓,和我很象。”少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僵凝了楼下那对千方百计想他否认存在的父母。   ……   “爸爸和雷夫人去旅游的时候,我希望他们不要再回来。”江邵竞冷凝着眼。   晚晚一愣。   “他们夫妻去旅游前,带我去验了DNA亲子鉴定,半个月后就会有报告。”走到今天,他靠得不仅是实力,也是运气。   晚晚沉默了。   那段日子,他一定不好受吧?   “亦瀚和你玩过电子游戏吗?”他突得问。   晚晚不懂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了,她老实摇头,“他不玩游戏的。”   江邵竞冷笑,轻鄙,“他游戏玩得贼好,怎么可能不会玩?天天找我玩游戏,赶都赶不走,好象寂寞到几辈子没玩伴一样!”   “还有,他最善于得就是和父母说自己在勤奋温书,其实躲着打游戏!”装得那么完美,其实就是狗屁。   “他父母刚死那会,他都不会哭,只会窝在房间里打游戏不出来,很多人都说他完全不懂事!”16岁的他,才能成功上位。   “他不爱玩游戏的。”晚晚摇头。   江邵竞沉默了。   继位后,他忙于一将功成万骨枯,自然不知道江亦瀚后来还爱不爱玩游戏。   “我叔叔表面是个善人,其实也是个厉害之人,我爸早就在律师的见证下,已经被他逼着签下永不会干涉夏氏内部经营的条约。”爸爸是个纯善之人,怎么斗得过狡猾的弟弟。   “所以,就算我爱上你,也没办法给你带来更多利益。”晚晚希望能和平地劝他放下这个念头。   “不错啊,原来说了那么多,就是让我放弃你!夏未晚,你越来越有主见了!”那双锐利的鹰眼缓缓眯起。   晚晚被讽的头皮一阵发麻。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其他人,前不久宴天下的黄股东出现了经济危机,我偷偷买下了他手上所有的宴天下股份,虽然才百分之五,但是,这是我正式入主宴天下的开始!”江邵竞眼里那股厉害的光彩外露,让他英挺的面容,更多了一股枭雄意味。   “夏未晚,我不是你们以为的一无所有!江家不给的东西,我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去抢,没什么大不了!”   “为什么,要去抢?”晚晚静静地问。   这次,换江邵竞一僵。   “是因为亦瀚回到了宴天下,他不再‘不争气’,让你觉得不被尊重,以及受到了威胁?”   是什么养成他这种没有安全感,机关算尽的任性脾气?是生活吧。   江邵竞微眯着眼,眺望浦东现代化的摩天大楼。   “你们为什么突然水火不容?”晚晚真的想不通。   以前,亦瀚每一次提到大哥,她都可以感觉得到他把江邵竞视为唯一的亲人。   他收眸,瞪视她,好象恨极她这无辜的表情。   “你,都是因为你!”江邵竞咬牙切齿。   正文 第十章   都是因为你!   这句话,在晚晚心里掀起了地震效果,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晚晚惊大眼,吃惊地仰起脸瞧着他。   江邵竞紧锁了眉头,不是出来约会的吗?自己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他冷凝着回视她,看着她小巧挺俏的鼻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一副再也无法镇定的模样。   “你们是因为我才吵架?什么意思?”晚晚一颗心七上八下。   他们兄弟俩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江邵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悦,“你不会还喜欢他吧?”   这句话,把晚晚问僵了。   还喜欢吗?答案那么清晰,又那么茫然。   分手后,她不止一次催眠着自己,曾经爱着一个人,那么深刻的感觉,要学会慢慢遗忘。   “我们是朋友。”剩下的,只有这个答案。   江邵竞满意了。   “你和他交往过,我娶了你,难免亦瀚会觉得不舒服,可能他觉得只要是他拥有过的东西,我都要抢,傅咏佩是,你也一样。”江邵竞淡淡道,“他大概觉得我这兄长很不厚道。”他一直将答案定义在此,不愿意深想。   晚晚能给他一种暖暖滑过四肢百骸的感觉,那种暖,让人很想拥有,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他,用他渴望的那种方式对待他,总有一天,她那绵柔的嗓音抚慰着的人会是他!   他其实喜欢温顺、柔美、恬静、贤惠的女人。   晚晚胸口一凉。   她在期待什么呢?失望让晚晚沉默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腹中的宝宝需要一个爸爸。”两个人走在逐渐升高的坡地上,江邵竞冷淡地问。   晚晚一窒,顿了几秒,终于还是老实回答,“想过——”   她想过,怎么可能没想过?她不止一次在想这个问题。   “我知道经济上你抚养一个宝宝可能没什么问题,但是,心理上呢?你能确保没有父亲的他,心理健康长大?”他淡漠地继续问。   江邵竞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他自认这方面,他比她懂太多。   晚晚发怔,知道自己怀孕后,她看了很多很多这方面的书籍,单亲家庭的孩子缺乏安全感,女孩子会内向自闭,男孩子会很叛逆。   “不在健全家庭长大的孩子,缺乏家庭成员间互动的能力,就算以后结婚,可能也会不知道怎么和另一半相处。”江邵竞冷声道。   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明明想对她好一点,但是,总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与她相处。   所以,更多的时候,他只能保持现状,这也是一种无措的表现。   晚晚怔怔地望着他,她逐渐地有点看懂他的心。   江邵竞其实不可怕,他只是习惯用强势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被她注视得江邵竞心跳不争气的加速,幸而他的扑克脸具有掩饰作用。   “等你生完孩子,考虑一下对外宣布婚姻关系,我们举办婚礼吧。”他冷冷道。   举办婚礼?那不代表——   晚晚膛大目。   “我们将就着过活,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好丈夫,但是,我会帮你管理好印刷厂,你只须安心在家带养、教育孩子,至于怎么做个好爸爸……我能肯定自己不会虐待他,更不会让他知道身世造成伤害,我想,你在外面找不到这么好的保证。”他提出利益交换。   他会管理好她很在意的印刷厂。   他不会虐待她的孩子。   所以,还有什么人比他更适合她?   晚晚沉默着,怔怔向前走,两旁高大的乔木和茂密的灌木,给人一种远离大都市的安逸、憩静。   这是她和江邵竞第一次这么平心静气的交谈,交谈着关于未来。   人的一生,都存在“将就”两个人,两个月前,亦瀚点头答应分手那刻起,她就清楚知道,她的人生拒绝了另一个人对自己的将就,只能代表,她的未来会将就另一个人。   非爱勿扰。   但是,彼此相爱在现实生活中,谈何容易,余下的,我们更多的便是考虑生活。   “离婚太麻烦了,以后对宝宝也伤害很大,你考虑一下,嫁给我,我们做对真夫妻。”他轻描淡写。   这原本就是他的计划,这桩婚姻在他眼里不存在“假”字,而是“骗”,只是,亦瀚突然回来,让计划必须提前。   晚晚更沉默了,这也代表,她真的有在考虑。   两个人默默走了一段路。   “叔叔,是不是求婚?求婚要买花!买朵花给这漂亮阿姨吧!”突得,江邵竞的脚管布料被拉住。   有个约摸十岁大小的孩子,穿着挺单薄的衣裳,正用渴望的眼神瞅着他们。   他们刚才并没有注意,那个小孩子在他们身后略跟了一段路,听到类似结婚的话语,赶紧机灵上前。   “谁说我求婚?!”江邵竞狠厉得眼神瞪了小男孩一眼,吓得小男孩退了好几步。   只是,江邵竞接着冷瞪看了一眼孩子的花篮,然后,再看着晚晚。   “有男人送过花给你吗?”他的眸,如鹰隼锐利。   其实,他想问得是亦瀚送过花给她吗?   他的眸太厉,晚晚头皮一阵发麻,只能老实摇头。   她怕一旦敢不老实点头,他会继续盘问,是谁,送了几次,比如这样的问题,有时候,江邵竞的咄咄逼人,真让人招架不住。   这个答案,让江邵竞相当满意。   他回身,一、二、三……小男孩的花篮里刚好还剩下九朵样子有点垂头丧气的玫瑰。   “多少钱一朵?”   “叔叔,十块一朵!”孩子眼睛一亮。   他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搁在蓝子里,拿走所有玫瑰花,“不用找了。”   “谢谢叔叔,祝你和阿姨百年好合!”小男孩嘴巴甜,欢天喜地跑开了。   江邵竞的唇角弯成一弧,甚是诡异,可怕到有点象是笑容。只是重新转过脸时,他又恢复了扑克脸,将玫瑰花一股脑儿丢进她怀里,“记住,我是第一个送你玫瑰花的男人!”   “其实,真的不必——”晚晚僵僵轻声道。   就算真的为了孩子结婚,大家相敬如宾就好。   “你有没有同情心?”江邵竞唇角不悦抿成一条线。   呃?   “你没看见那个孩子冻成这样?”   呃?   “如果不买下他的话,他还得冻到几点?”江邵竞不客气道,“所以,你以为我真的想买玫瑰花送你,我象是会做这种肉麻事的男人吗?!”   被一顿抢白,晚晚有点尴尬。   好象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啧,快要当妈*人了,还是这么没脑袋,这么不懂事!”江邵竞摇头,酷酷越过她,向那全透明的风景观光厅阔步。   晚晚瞪着江邵竞那宽大的背,觉得这玫瑰真带刺——   还有,既然知道她是快要当妈*人了?不懂事的人是他吧?她真的很困!   谁知道这男人到底存着什么心?今晚发生的事情,好象完全脱离的即定的轨道,先是她差点被强暴,接着,两个人莫名提到真结婚。   她好象懂,又好象不懂了。   晚晚小步上前,快追上他时,脚步僵了。   如果她还有不懂的地方,现在,她全懂了,因为,她见到了江邵竞背对着她的耳廓,一阵不自然的潮红。   江邵竞喜欢她。   这个认知,给晚晚带来的冲击感不是逾悦,而是一阵恐慌。   “这里风景不错,我们就在这看星星吧!”江邵竞占了个好位置,负手背对着她,没有回头,因此,他没有发现,晚晚已经一步一步向后退。   现在的他,还不能回头,一回头,他一世英名就会毁在今朝。   “荣幸吧、感动吧?我不随便陪女人看星星。”江邵竞冷哼。   依然没有回头的他,并没有发现,后面已经空无一人。   ……   晚晚逃了出去。   今晚的意外实在太多,多到她的心脏无法负荷。   后面象有毒蛇猛兽追赶般,她小步快奔出水平台时,一辆轿车嗖得一声,停在了她面前。   “上车!”那熟悉的声音,让她愣住。   驾驶座上下来把她迅速拖上车的人,让她更愣了。   “你一直跟着我们?”晚晚讶然。   “嗯,我不爽,也不放心。”他点头。   他利落地帮她扣好安全带。   “我们去哪?”晚晚问。   晚晚觉得自己心跳加快。   扭转方向盘,他利落换档,踩下油门。   回身,他看了一眼她怀里的玫瑰花。   “晚晚,我们私奔吧!”亦瀚半真半假道。   正文 第十一章   说完,江亦瀚系好安全带。   车子一发动,就像长了翅膀般,飞奔在大道上。   沿路上,巨大的喷水池在夜色中大放光彩,美不胜收。   和他在一起,总是能感觉少女般美好的爱情,晚晚倚靠向椅背,没有追问,没有不悦。   人生,不需要真相。   因为,没有刨根究底的真相,我们的生活也许会更美。   她渴望美丽。   这是分手三个月后,她的领悟。   ……   他真的打算拐她到天涯海角算了,管她是不是他的大嫂——   再这样压抑下去,他怕自己会发疯。   晚晚和傅咏佩不同……   车上放着轻音乐,倚着椅背,她雪白的肌肤泛着淡淡地微红。   “去哪?”她轻声问。   “我们去旅游吧!”   “去哪旅游?”   他认真想了一下,“我们开车去青岛吧!”开车去的话,不容易被人掌控行踪。   青岛?开车?真的假的?这太疯狂了!   她看向他。   是因为不甘心吗?是在报复江邵竞?   “后天就是元旦了,快年底了现在印刷厂应该没什么事了。”他把车往高速公路的方向驰去。   “刚接了两个新单子——”晚晚有点犹豫。   “那两个单子都不是急件,都可以放到明年!”他快速打断她。   晚晚沉默了下,“那宴天下呢?”   “有我大哥在,宴天下垮不掉。”他笑笑。   “在宴天下才待了一个月,我就快崩溃了!”紧脚踩着油门不放,他一手握方向盘,一手疲累地揉捏后颈,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工作很累,还是他们为难你?”晚晚果然上当了,她颦了眉。   刚才晚餐的时候,并没有听他提起。   “都有点吧,所以,超想出去旅游放松一下,吃吃海鲜、海边走走。陪陪我吧,嗯?”他转过脸,微倦地微笑。   “这个季节,没人会去青岛旅游吧?”冬天的青岛很冷。   去私奔怎么能去人多的地方?真想去海边旅游的话,他会选择去海南。   “不会,没人才好玩啊!我讨厌人挤人。”   “开车很累,不坐飞机?”晚晚轻声问。   开玩笑,坐什么飞机?!明天大哥去航空公司一查,马上就能查到他们逃到哪去了!   “我喜欢开车,自由自在。”   晚晚不再多说什么,没有抱怨,没有反对,跟着他,就是跟着幸福似的。   而他,开始打电话给宋语嫣的助理。   “我现在要出差,回来再给她电话,如果语嫣有任何不懂的问题,让她请教我大哥,我想……他会乐意的……”说完,不等宋语嫣的助理有任何抗议,他直接挂断了手机。   一并关机。   “这样,好吗……”晚晚皱皱眉头问。   这样的她,会不会在宋语嫣的眼里,也变成了可怕的前女友?她眷恋他们第一次也许也是唯一次“一家三口”共同出游的机会,但是……对他的女朋友不公平。   想了一下,晚晚咬咬牙,还是准备出声拒绝。   还没上高速,一切还来得及。   “没什么不好,学生可以翘课,老师也一样。”他耸耸肩膀回答。   学生?老师?   晚晚愣了下。   “你以为我和宋语嫣有多暧昧?”一边开车,他一边失笑。   他和宋语嫣牵手的方式,从来只是握着手腕而已。   “你们、不是、要订婚?”晚晚惊讶着问。   只是学生和老师的话,那她那种酸酸*很想哭的心情,算什么?   “宋家是有这想法,但是,也得看我愿不愿意。”他回答,“我答应宋董事长先不对外澄清这件事,是为了暂时稳定宋氏的军心。”   “不过很头疼,语嫣没有一点经商的才能,让她接管宋氏太过牵强了,所以,宋董事长会找个CEO回来,而我会继续担任几年宋氏的顾问,直到语嫣找到另一伴。”青梅竹马的情谊,他必须帮这个忙。   晚晚呆呆看着他,所以,他和宋语嫣并不是一对?   “可是,她对你……”   “我很快会找到会结婚的女人,到时候语嫣就不会多想太多。”他打断她。   他望着她的目光,让晚晚脸颊一阵发烫,心跳如鼓,没办法继续再问下去,只能转移话题:   “开车到青岛要多久?”   “八、九个小时吧。”最保守的估计,恩哼,他会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上海。   “好长……”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路途太短,马上就要分别了?!   “你累就先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终于顺利过高速入口,他拿了通行卡,他们开始要顺利“私奔”了!   “好。”晚晚的唇角微微弯起,靠着椅背,不抵困意,没几分钟的时候就睡着了。   车上开着轻音乐。   一路上,明明沿途的风景很枯燥,但是,他的心却在飞扬。   ……   早上七点不到,他们已经抵达青岛。   他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办理了入住,当然,他用的是“江瀚”的证件。   把晚晚抱回房间,放在床上时,她依然睡得很熟,白皙的脸蛋微红,睡梦中,冲着他甜美的笑着。   江亦瀚将自己躺在她的旁侧,用指腹抚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   这*,都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还以为今生再也没有机会拥有。   苦涩的心情,空虚的灵魂,这一瞬间,好象都得到了补偿。   因为,他们在一起,枕着同一个枕头,盖着同一条棉被。   失控了。   他的人生、他的道德,他的情感,都通通失控了。   他的指腹抚到她的唇畔时,顿住了,因为,这么近的距离,他发现,她的双唇有点红肿。   明显就是被人粗暴对待过……   嫉妒心起,心一紧,眼神一暗,室内昏暗的光线掩印着他坚毅俊雅的面容。   他倾身,坚毅地吻吮*的唇。   不让那里再留下任何人的气息!   四周散发着一股诱人的甜香,这熟悉的气息,让晚晚一阵叹息,她以为,又是梦中,于是,她伸手抱住了他。   他舌探了*,迷茫中,晚晚觉得自己心中有一个孔窍被掀了开来,所有压抑的情感都倾泄出来。   舌与舌,甜蜜纠缠着。   直到——   胸口一阵微凉,上衣的扣子被解开了,晚晚慢慢迷糊地睁开眼睛,眼神仍然呆呆怔怔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事实上,她的胸衣也被解开了,而他倾身附在她的身上,啄吻着她柔软的贲起。   见她醒了,他附在她的耳边,很轻很轻道:   “晚晚,我想要你,我会很轻,不会伤到宝宝……”   他承认他很坏,私奔的过程中,他一定要用实质性的东西来逼得她再也回不去那段婚姻里。   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轻扬,晚晚仿佛快要被融化了般,整个人迷迷茫茫的,她傻傻地望着他抬起上半身脱掉自己的衣服和裤子,也傻傻地抬手任他脱掉她的衣裤、解掉她的胸衣。   “晚晚,我爱你。”   还在做梦吗?梦中,他闪烁着*,啜饮着她丰盈的芳美前,用一种很复杂类似深情地眼神看着她,说了她梦寐以求的那三个字。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任他为非作歹着,晚晚唇微扬,表白自然地脱口而出。   这个梦,真美——   梦中,不必辛苦掩饰自己的心。   这句表白,让江亦瀚意外僵住了,顾不得再进行自己的侵占计划,他抬起自己的脸,深深凝着她。   “没变?”   “嗯,从来没变。”   确定了她的心,他的黑眸里带着几分笑意,眸子最深处还有一簇火苗,缓慢轻轻抚着她的发。   “那为什么……和我大哥在一起?”他轻声问。   这是他胸口一直不舒坦的结。   一颗眼泪,自晚晚眸底滑落。   这个原因,即使是梦中,也不敢告诉他,“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揪了他的心。   “别哭了,不是你的错!不就是喝醉酒,不小心怀孕了吗?我*的不在意!”他搂紧她,“不要说对不起,是我不该答应暂时分手!只要你还爱我就够了,其他的,我通通不在意!”   她就象他的孩子一样,他愿意无条件包容她,原谅她无心的过错!   果然,是梦。   晚晚笑着,差点又落泪。   好一会儿,见她都一动不动,他微微松开她。   她居然再次坠入了梦乡!!!   那他怎么办?江亦瀚苦笑着、僵僵地垂眼自己*的灼硬,真是——   英雄无用武之地。   正文 第十二章   她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睡上一觉了。   分手到现在,午夜梦回中,她常常会做梦,梦见抱着他、枕着他的肩入睡,梦见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心跳声,后来惊醒了,身畔的空寂冰凉,总让她发呆到天亮。   我爱你,很爱很爱。   这句话,这辈子,她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他了。   她在忍耐,一直忍耐着没有他的生活。她告诉自己,晚晚不怕,慢慢会适应没有他的生活,但是,心口不涩、不苦吗?她在等着,从此以后不会再做梦的那一日。   因为,梦境有多美,回到现实就有多痛。   晚晚缓慢地睁开眼睛,醒过来。   趴在一旁枕畔的那个人,让她呆了呆。   他闭着眼,仿佛睡得很安祥。   这么近的距离她痴痴注视着他,才几秒,一双漂亮如星子般的黑眸缓缓的睁开,并未深眠的他已经缓慢地支起肘,回凝着她,指尖轻触着她的颊畔,他低低问了句:“醒了?”   “嗯。”同床共眠又见到了他,证明,她还没醒。   “能吻你了吗?”他的声音更低了。   晚晚呆呆地眨了眨眼,大眼凝视着他,一副呆呆的任由他摆布的样子。   他不再多确定一句,将她拉入怀里,他的双手支起她的后背,温柔地托扶着她,晚晚觉得自己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连呼吸也困难了。   晚晚发现此刻彼此之间的距离很靠近,只要她伸出手,就可以真实碰触到他的胸膛。   但是,她不敢,怕一碰,这梦就碎了。   他迎面吻住了她的唇,这吻很轻,缓慢地吮啮她的唇,密密贴吮,细细品尝她唇腔内每一处柔软、敏感的地带。   他的*在她的口中勾缠,直到在最深处的角落留连不去,仿佛她比蜂蜜更香醇、柔软、醉人。   果然是做梦啊——   亦瀚不习惯在刚睡醒的时候和她接吻,如果她坚持要,他也只是蜻蜓点水而已,哪会象现在这样吻得那么火热与投入,仿佛想不顾一切融化对方。   吻在逐渐的加深,晚晚和他的呼吸,也在逐渐急促中,他坚硬的身体半压在她柔软的娇躯上,开始改吻着她颈项的肌肤。   意乱情迷,晚晚的心跳急遽、呼吸越发的紊乱,她的肌肤已经开始微微泛红,因为他已低头,将她微颤的蓓蕾含在嘴里,火热湿润的*正不断舔弄着她已经迅速变得硬挺的峰尖。   晚晚不禁浑身一震,一股熟悉酥麻的*袭向她。   “颜色深了好多……”他很轻很低地说出自己的观察。   是因为*现象的特殊性吧?   颜色深了好多?怎么会,梦里的他们,还在温城啊。   晚晚整个人都僵住了。   “开车到青岛要多久?”   “八、九个小时吧。”   “你累就先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她睡着前这几句对话,突得入了她的脑。   他的手已经开始轻柔抚过她的腹,探进她的内裤内,轻轻地抚着,感受着那柔软的草原。   “晚晚,把腿张开。”他轻哄着。   她听话地将腿缓缓地张开,他的指趁这个机会缓慢进占了她微湿、紧密的秘处,想让她的身体先适应接下来的激情。   那入侵感,微微的疼痛,让晚晚彻底清醒了。   “啊!”晚晚卷起被单,迅速地坐了起来,因为她突然的动作,他的手、他的指都滑出她的体内。   “你、你、你,我、我、我们在哪?”做梦吧?做梦吧?!   晚晚彻底结巴了。   “青岛。”   整个身心还陷入在亢奋的漩涡中,无法自拔的他,感觉到自己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   之前,忍着疼痛的欲望,不叫醒她,他已经很辛苦,现在,他某一处的硕然已如怒海中的波涛,根本无法稳定下来。   这很确定的答案,让晚晚陡然的屏住了呼吸。   老天!   那他们在干什么?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晚晚已经昏晕到根本分不清楚,她呆呆地低颔瞧着被单下的自己,几乎是光裸着,全身下上唯一的内裤,已经褪到了腿间,简直快可以用一丝不挂来形容现在的自己了。   而江亦瀚比她好不了多少。   晚晚根本不敢去注视他腿间那极清晰的欲望。   “我、我们怎、怎么……我、我们怎、怎么在、在一间房里……”他们现在只是朋友啊,就算一起出游,不该在两间房里各自休息吗?   或者,他其实是开了两间房,但是,她一直睡得太沉,他怕她醒过来空无一人会害怕?可是,他们现在的状况怎么解释?   刚才如果不是自己突然“惊醒”,他早就在她身体里了。   晚晚没有机会再开口,因为他已经一把抱住她,不顾一切的低下头,捕捉她柔软的唇。   他全身快疼死了!   晚晚倒抽了口气,抿住唇,视线飞向他深黑的眸子,那里此时显得更加深邃,泛着激情的光芒。   “亦瀚,别,别——”那顶着她腹,快*的*,是那么明显。   不行,真的不行。   会伤到宝宝。   虽然,她已是孕中期,已经趋向稳定,但是,她害怕这样的折腾会伤到宝宝,她不能为了一时两个人身心的快乐,而将宝宝置于危险的可能。   更何况——   “晚晚,你给我,好不好?”互诉了衷情的两个人,彼此那么确定了自己的心,为什么不能结合?   他很想要她,无法再忍耐。   “我、我们是朋友啊——”他说自己会尽快找到能携手一生的女子,所以,他现在在做什么?他想要她,在空窗期,让她这朋友陪他先走一段路?在她身上索求身体的欢快,满足他的性需求?   别这样,就算很爱很爱,这种事情也会让她有想哭的*。   朋友两字,让亦瀚的心瞬间就凉了几分。   她没有复合的打算?为什么明明说爱他,明明回吻他,但是,却没打算复合?就因为,她结婚了,该死的被先下手为抢了!   “如果我要你呢?我说,我一定要你呢?现在、此刻,一定要呢?!”江亦瀚故意挑恤,因为,他的心房觉得疼痛,很疼。   她明明说过很爱很爱他,为什么,不能为了他冲破世俗?   他此时蛮横和强势的姿态,居然和江邵竞神似,所以,他们两个人真的不是两兄弟吗?   只是,她可以毫不犹豫的拒绝江邵竞,对他,她可以吗?不,他是她的劫。   “不行。”对着他,晚晚还是摇了头,因为,她有要保护的人。   他有点生气,逐渐变淡变冷的眸,让她的眸心,也慢慢起了水雾。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他的心很酸。   为什么不行?!   完了!这个旅途,第一天两个人就闹得不愉快,在僵持……   真的完了,没有旅途了。   但是,意外的,他收紧双臂,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你,别——”晚晚微微挣扎。   可,怎么办?他好象真的在生气又难受的样子。   要、要是*……   可是,除了他们的初夜,后来,他每次都做得那么激烈,她能信任他吗?!偶尔翻看孕妇书的时候,她曾不经意看见,孕中期就算可以*,男人也不能插得太深,就算*也要动作缓慢,如果不够温柔,会造成腹部肿胀以及疼痛。   她可以信任他吗?她真的不敢因为贪欲而拿宝宝冒险。   “我不是要做什么,只是让我抱一下,我自己找办法解决。”他深呼吸,让她安心。   晚晚错愣。   直到紧拥着她的胸膛,有不正常的起伏,她才渐渐明白,他一只手在抱着她,另一只手在——   晚晚任他拥着,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声。   “为、为什么……”她怔愣着问。   连她也能察觉到,现在的他,隐忍到有多痛苦,但是,他却没有按倒她,强迫她。   “只要你别哭,什么都行。”他将解决着自己的“痛苦”,俊脸埋在她的发际间,整个身体都疼到微微震荡着。   晚晚伸手,将他抱得更紧了。   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晚晚,你是不是还爱我?是不是?”她的拒绝,又让他突然没有信心了。   晚晚愣了一下,为什么,他知道她的心?   “你今天早上说过的,不许抵赖!”身心折磨的痛苦,让他改抵住她的额,咬着牙逼着她承认。   早上?……   晚晚微膛目。   早上到底是梦还是……   情思昏昧间,她更糊涂了。   “说,说你还爱我!”他连连逼问,额角都是汗,却依然要求一个确认。   晚晚的心,软到一塌糊涂。   “嗯,爱的,一直爱。”她点头。   无论被如何伤害,还是爱,无法停止的爱。   这句话,象最有效的(春)药,低吼一声,他身体重重一震,瘫跌在她身上。   正文 第十三章   房间里,动情的黏蜜气息羞人而尴尬。   他紧紧拥着她,直到自己的呼吸渐渐平息。   晚晚窘迫得将脸埋在他胸口,微颤的长睫漾出娇怜的气息,江亦瀚为免自己又想再犯罪,只能转移注意力,眷恋不舍的吻了吻她的唇角,松开作罢。   老实说,双手万能的这种欢愉,感觉糟透了,特别,明明自己喜欢的人在怀却不让碰触。   明明可以强迫她的,但是,他真的很怕她哭。   “醒了吧?有精神的话,我带你出门买点用品吧。”一边说,他一边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自己。   他并不打算让这个旅期草草结束,所以必须带她去买齐生活必须品,因为,在这段旅期中,他打算用尽方法勾引她,让她心甘情愿为他放弃所有。   晚晚在卫生间里穿好衣服出来,还是觉得有点尴尬,连正眼都不敢看他,毕竟,他们刚才虽然什么也没做,但是,又好象什么都做了一般。   比起,以前再亲昵的事情都做过,今天发生的其实只是小儿科而已,但是,问题重点是,他们现在的关系不同了啊!   “对了,你有见到我手机吗?”晚晚只能到处翻找东西来掩饰尴尬。   “不在皮包里吗?”江亦瀚冒似随口问。   “没有……而且,我身份证也好象不见了……”晚晚有点着急有点苦恼。   没有身份证就做不了很多事情,比如异地补卡。   原本一直在挣扎着该不该给江邵竞打电话,现在,这个问题好象不用烦恼了。   介于江邵竞很不爽她和亦瀚的暧昧不清,她还真的不敢告诉他自己去哪了,她怕江邵竞发怒下,后果很严重。   “是不是刚才和大哥在逛街的时候遇见小偷了?”江亦瀚认真想了一下,“对了,我之前等你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小男孩从那条路里小跑出来,他是不是拿了你的东西?”   是吗?所以,那个小男孩其实不是卖花而已?   “钱有没有不见了?”他又问。   “有,我整个皮夹都不见了。”晚晚颦了眉。   晚晚是听说现在很多小孩子手脚都不太干净,但是没想到——   “那在青岛的日子里,你得跟紧我了,不许和我吵架,不然我一怒之下,把你独自丢在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开玩笑。   晚晚苦了眉头。   是啊,不是闹着玩的,连坐火车回上海的钱都没有。   “唉。”没有了手机,就等于没有了通讯录。   “努,拿着,放身边。”他很大方地递了一张绿色的钞票给她。   晚晚赶紧接过,她摸了摸这张五十元的钞票。   对于现在身无分文的人来说,这五十元让她能稍微有点安全感,只是,他是不是也太“大方”了点?   “你们走丢了,五十块绝对可以让你在青岛的任何一个景点回到酒店,但是,它绝对没办法带你回家。”他唇角的笑容很深。   呃——   他这是趁火打劫?   “我是劫富济贫。”他拍拍她的脸,“嗯,别偷偷抱怨我小气,你这么遭小偷喜欢,为免我们都会流浪街头,钱还是放我自己身上安全,五十块花完了你再到我这拿零花。”恩哼,他很大方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晚晚不再多说什么,将那五十块钱很珍惜地放回空空如已的皮包内。   ……   他们现在住的酒店坐落于最繁华的中心地带,交通便利,百货商场、超市更是方便。   中午,他带她去找了一间网民评价很高的小店。   “青岛真不错,能喝到很新鲜的扎啤!”小吃店的装潢很简陋,桌子上甚至都是擦都擦不干净的油腻,喝了口啤酒的他,心情却超好。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果然做什么都开心。   晚晚不敢喝啤酒,尝着一口菜,果然,味道超不错。   “我要去鲍岛酒家吃海鲜翡翠面,去小红楼吃清蒸海蛎子,然后,我还要吃茴香混沌、肉锅贴——”他拿出一张A4纸,里面密密码码的记载了他们未来的行程,“然后,我会带你去各个景点去玩,我想去青岛啤酒城,你呢?”   晚晚探过头一看,咋舌,这么多的地方,他们要玩多久才能回上海?   “可是,元旦只有几天的假期。”她提出疑问。   她以为,最多只是玩个三四天就回去了。   “元旦是只有几天,但是接着就是春节假期了,这么舒服的城市,我们当然是过完年再回去。”他一边悠闲吃着美食,一边道出自己的计划。   晚晚愣了。   过完年,那不是要在青岛起码待一个月?!   见身边没有吭声了,他放下筷子,环顾了一下四周。   “我不想回宴天下,别逼我回去嘛。”他拉拉她的衣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她、她哪有逼他回去……   “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叹口气。   晚晚一阵难受。   “如果我的存在,让我大哥觉得这么刺眼,那么,让我再消失一段日子,也许对大家都好。”说完,他别过脸,单掌捂脸,难过道,“你要是真不陪我的话,我送你去火车站吧!”   虽然晚晚看不到他的表情是不是很落寂,但是,他低沉的音调,好象心情并不太好的样子。   “我陪你!你想在青岛待一个月,那就一个月,你想待两个月,就两个月!”晚晚下定决心,坚定地笑笑,说完,低头专心用中饭。   晚晚并没有细想,对身上只有五十块的人来说,这其实根本不是个选择题。   但是,他还是很开心。   “谢谢!”他伸手捏捏她的鼻子。   晚晚的心情,也跟着他重展笑颜而轻松起来。   结帐的时候。   “来青岛度蜜月?女朋友还是老婆?”伙计随口问。   这个双项选择题,真让人尴尬与为难。   “还在追,目前只是朋友。”他掏钱结帐的时候,大大方方地回答。   他说的话,让晚晚鄂然,心头跳得很厉害。   “对外人不必多费口舌,解释太多。”怕她会不悦,他在她耳畔悄悄道。   晚晚的心,顿时被他弄得七上八下。   两个人准备出小吃店,但是,玻璃门外的透进来的冷风,已经吹得人寒毛直立,“青岛挺冷的。”   “嗯。”晚晚冷得整个人缩成一团。   她不象他,到哪好象都悠然自得、乐在其中的样子,她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实在有点不习惯北方的天气。   “我有手套。”他从自己的口袋里变出一双手套。   一向习惯了他的体贴的晚晚,伸出手,准备接过他的手套。   哪知道——   “真的好冷!”   他替自己左手利落地戴上手套。   自己果然是想太多!晚晚缩回脑袋,正准备将自己冰冷的小手放回衣服口袋内御寒时。   她的手,被抓住,另一只手套,戴在她的右手上。   “甘苦与共。”他的一双眸像黑曜玉般,蕴藏着明亮的光彩。   晚晚低头瞧瞧那只暖和了右手,和正在受冻的左手,想笑,心口却先一阵酸然。   甘苦与共,字面上的意思,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共同在一起,共同享受欢乐与幸福,共同承担痛苦与磨难。   别这样,再这样下去,她又会变回那个很可怕、很贪心、总是一再要个不停的晚晚。   她其实,很怕那个心头住了魔般、总是得寸就想进尺的晚晚。   “手套还是都给你吧,只暖着一只手,另一手太辛苦了。”晚晚想脱下手套。   她不重要,欢乐与幸福,通通留给他就好。   “另一手怎么会辛苦?”他却制止住她的动作。   说完,他不给她任何再发问或者反应的时间,将她的左手与自己的右手十指牢牢相缠,一同放回自己的衣服口袋。   “这样,它就也会很暖了。”他冲她一笑。   晚晚凝着他,觉得整个世界,瞬间都亮了、暖了。   她咬紧唇,因为,眼眶好热。   “走吧!”并没有松开她的手,他直接用肩膀推开玻璃门。   但是,晚晚却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他心一紧,正想把她抓回来,晚晚突然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很不可爱。”晚晚的哭声泄漏了出来。   他被抱得一愣,更被她哭得莫名奇妙。   “我爱上一个人,就会变得很不可爱,对吗?怎么办,我真的怕自己改不掉!”晚晚的眼泪狂流个不停。   他愣了好久,好久,才慢慢有点明白过来,她想表达的意思。   女人的心,是海底的针,但是,如果真的用爱去了解了,其实,并不难。   “改不掉,就别改——”她在哭,他的唇角却扬得那么高,好象有点不太道德。   但是,现在在他怀里抽抽噎噎,双眼红通通的她,在他眼里比小兔子还可爱,他怎么能不开怀?   他好象,感觉到了,幸福在重新走近的脚步。   正文 第十四章   晚晚就象人间蒸发了一样!   那一夜,终于觉得耳朵不再有热烫感,江邵竞回过头来,却发现后面空无一人。   他第一次向人求婚,待遇居然是——她跑了?!   当时,他的心情难以形容的气急败坏。   他马上驱车回家,别墅内却黑漆漆的一大片。   怒,真的很怒,原来兔子也有反抗的时候?怒气冲天,他马上又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到了她的家。   却同样的黑,他开始拍门。   “夏未晚,你给我出来,别给我躲着!”他怒斥。   难道他就这么可怕?他呕死了!   大门被他拍得震个不停,再加上他不断的吼叫声,引来了住户们的投诉,大厦管理员更是上来阻止,说很确定根本没有见到她回家。   这到底是怎么了!江邵竞觉得自己简直象个傻瓜,胸口的一团气,连找个发泄的人也没有。   这团火,一直烧到宴天下,他的属下们人人自危,就怕扫到飓风,秧及无辜。   就在这时,江邵竞发现那个最善于人际关系,简直可以媲美危机处理专家的江亦瀚居然不见了!   江亦瀚消失的这个时间点,太巧,巧到让江邵竞简直坐立难安。打晚晚的手机,是关机状态,再改拨江亦瀚的,居然也是关机,这诡异的状态,和前一晚的情景太象太象!   这种巧合,让江邵竞越发焦躁与愤怒。   “你这是什么烂助理,居然不知道上司的去向?!”他眸光很怒冷,朝晚晚的助理开炮,“印刷厂不需要守不住老板的失职助理,我要开除你!”   “江总,不好意思,在老板不在的时候,我做好本职工作,我觉得自己就是不错的助理。”对方不卑不亢,“而且,您也没权利开除我。”   这个助理超镇定,这样的人才不会屈就一个小小的印刷厂,肯定是江亦瀚委派过去的!江邵竞第一直觉。   江亦瀚到底要做什么?   他一定要把江亦瀚揪出来,绝对不能让他们双宿双飞,正在这时候——   “江总,请问您知道宋氏董事长今晨逝世了吗?”镁光灯闪个不停。   作为新的合作伙伴,宋氏的董事长突然辞世,对宴天下极为不利。   怔愣后,他马上通知让公关部紧急安排一切事宜,很多记者现场相当混乱,但是,对他江邵竞来说压制住场面肯定不是问题。   只是,突然另一道新闻——   “江总,请问宴天下还会不会与宋氏集团亲上加亲?”一个记者问。   亲上加亲?很好,他也想知道,江亦瀚到底什么时候娶宋语嫣!   “江总,事实上,我们今天听到了一个消息……”另个记者问,“听说江董事长与人私奔了,不会与宋氏千金完婚。”   私奔?   江邵竞听到这字眼,用力瞪了一眼那名记者,牙齿缝里生生蹦出的一句,粗哽着嗓,“谁,他和谁?!”   他的浓眉拧成一条线,面容冷残,吓得记者们都有后退几尺的*。   所以说,江亦瀚果然是和晚晚在一起?!他有杀人的*。   “纪、纪莹啊——”这个消息来得很突然,但是,消息也很可靠,因为,当事人都承认了。   纪莹?谁啊?对这陌生的名字,江邵竞有点意外。   “纪莹是二线女明星,只是,外界对纪莹的风评并不好……据说是个彻彻底底的拜金女郎!”记者小声道。   江亦瀚会喜欢这种女人?   “纪莹现在在横店拍戏,听几个同行说,亲眼见到昨天晚上江亦瀚已经出现在横店,与纪莹出双入对。”这事态的急遽变化,让江邵竞整个人都愣了。   纪莹?江亦瀚和二线女明星在一起?   ……   “江同学,你到底是不厚道还是太给力了?我只是让你替我的朋友纪莹帮忙宣传一下,没想到你会弄到这么鸡飞狗跳。”织心在电话里叹气。“纪莹会配合你,那几场戏已经拍完,她马上在横店闪人,躲一阵,给人一种感觉真的与你到某个秘密小岛里私会了……”   “你这招声东击西真是高明,我想,江邵竞忙完宋董事长的丧礼,再去找纪莹的行踪,能真正找到你和晚晚,估计早就连年也过完了。”   江亦瀚这一招也太阴险了。   “这个事件就当炒作吧,对纪莹也没什么坏处。她是聪明人,只要配合我,一夜之间就可以从二线变成了一线明星,下个戏一定能做成女主角!”这也是互智互利之事。   “江同学,幸好你没有野心,不然做你的敌人很可怕。”挂电话前,织心感慨。   用ipad在酒店的无线局域上了完,看着新闻报道里,看着媒体拍摄的其中一组照片,那是江邵竞作为宴天下代表陪伴在宋语嫣的身影。   那对身影,看在江亦瀚眼里异常相配,如对壁人。   他刚才和宋语嫣的助理通完过电话,清楚了解到宋语嫣情绪不稳定的这几日,江邵竞作为宴天下代表都有来宋家。   宋语嫣此时最需要一个肩膀,而江邵竞很需要这个合作案。   真希望,他们在相处的日子里,能擦出火花来吧……   至于晚晚——   大哥可以要他任何东西,但是晚晚他不让,绝对不让!   把ipad重新寄放在酒店柜台,外面几乎都翻了天了,但是,关闭网络的那一刻,外界的喧哗和他都已无关。   而晚晚,他将她编织在一张细薄而绵密的蛛网里,暂时更活在他建筑的城堡内,一丝接触到外界的可能也没有。   唉,所以,天时地利人和,他也要努力加油,快点搞定晚晚,才能安心!   正文 第十五章   除夕夜近十二点。   不知不觉,他们竟在青岛待了23天。   青岛与温城和上海的饮食业不同,临近年关时,青岛的小酒楼们不是生意兴隆,反而都关门休假。晚晚和江亦瀚只能窝在酒店里。   晚晚坐在床上,江亦瀚在后帮忙替她吹干湿发。   吹风机轰轰响着,晚晚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轻抚着自己的*。   江亦瀚见到她这样子,忍不住发笑——   “我今天带你去极地海洋公园的时候,不该替你买票的。”他故作很吝啬地叹气,“真是白白浪费了120元啊!”   晚晚抬眸,“为什么?你找到逃票的方法了?”和他在一起,总是有无限多的乐趣,比如,两个人会象个顽皮的孩子想方设法逃票。   江亦瀚终于替她吹干了头发,扳过她的身。   “你自己说,你最近胖了多少斤?”   他的这句话,让晚晚一阵心虚。跟着他心情愉快、吃得好,睡得好,想不发胖也很难,连她自己也察觉到这三周里,她的体重简直是突飞猛进,而*——   已经开始显怀。   “你圆圆的样子还*只小企鹅,去海洋公园不该花钱给你买票,因为你已经是其中一员了!”他摇着头很恶劣地取笑她。   晚晚一听到自己已经圆成这样,顿时花容有点失色。   “我、我、我——”她都快有想哭的*了。   完了,她肯定会变回大胖子!   “很好看。”突得,他说。   晚晚愣了下。   “我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圆圆的样子,我看着很喜欢,觉得很漂亮。”他用掌遮脸,丢脸地道出表白。   晚晚一阵怔愣后,有了类似感冒的症状,她的鼻子慢慢发酸,眼眶也一样。   “你、你真的觉得现在的我不难看?”晚晚红着眼,不确定地问。   爱情,会让她变得小心翼翼,所以,她讨厌这样的晚晚。   “好拉,你在我心里是天仙妹妹,都说了超漂亮!哎呀,你到底还要打击我扭曲的眼光多少回?”他装作烦躁的抹脸,掌下都是一片笑脸。   他已经知道他们的问题在哪里,所以,未来他要让她学得自信,最重要的,他要让她明白他爱她。   爱,不是说出来,而是要她感受到。   她随手抓了旁边的一本杂志,往他的头上敲下去。   “坏蛋!”这里说她漂亮,那里又说自己眼光扭曲,意思是她现在丑到不能见人了,只能见见他?   他被“扁”了一顿,反而一点也不生气,开始笑,一直大笑。   她被他笑得也开始笑,笑着笑着,两个人就滚到了床上。   “现在宝宝第几周了?”江亦瀚躺在枕头上问。   晚晚的笑眼慢慢敛住了,最近,她一直在挣扎着,该不该告诉他……   一开始没说,现在要启口变得好艰难。而且,她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还有,她好象做错了一件事——   关系到宝宝的将来,她都格外小心,格外犹豫,所以,小心到犯了错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宝宝应该12周或者13周胎龄了,对吗?”他想摸摸她微隆的肚皮,但是,手却顿在空中,始终没有落下来。   相处的这三周里,他们都好象有默契一样,避免提到宝宝以免尴尬。   不是12或者13周,是19周。   晚晚在心里默默道。   见她低头不语,江亦瀚有点尴尬。   “我们睡觉?”他出声打破沉默。   “好。”晚晚尴尬的点头。   这三周里,他们都睡在一起,刚开始晚晚觉得很不妥当,她不止一次提出希望两个人分开两个房间。   但是。   “好啊。”那时候的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把棉被一拿,直接睡到沙发上。   她整个人都鄂了。   酒店房间的沙发有点小,他两只腿只能翘躺着。   “你——”这样可怎么睡觉?   “我不睡这里,难道让我睡浴缸?”见到她于心不忍的样子,他还故意这样讲。   睡浴缸……   “我们两个人只有一个身份证,我怎么再开一个房间?”他狡猾道。   接着,晚晚在床上辗转了两三个小时后,他就很无辜很顺利成章地躺回了她旁边的枕头。   第二晚,晚晚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他很不规矩——   “不、不是睡觉吗?”晚晚呼吸不稳,嗓音哑哑地问。   因为,他那只灵活的手,早就已经爬过她的侧腰,往后方摸去,解开了她的内衣扣子。   “又变大了……”他的大手握着她的一只盈满,揉捏着,呼吸变浅。   这样轻柔的抚弄还不够,他甚至贪婪地埋在她的胸前,用火热湿润的*不断的舔弄着她,还用牙齿温柔咬啜着她变得硬挺的敏处,引得她全身不断的颤抖着。   在他恣意地拨弄下,晚晚觉得自己整个人软弱无力瘫在他怀里,她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某一温软部位在他的挑逗下,已经渐渐浸湿。   “亦瀚,你放过我好不好?”压抑,让她的拒绝从口中逸出时,更象是*,令他听了火热的身子更加兴奋与紧绷。   他不管,大手下滑,滑过她微隆的腹,不断邪恣地撩拨着她敏感的花瓣。   他根本就是对她施展酷刑!晚晚觉得很痛苦,*神经此刻完完全全地被刺激着,他逐渐火热地眼神让她开始害怕,理智与情感在内心拼命的挣扎。   在气息变得越发不规则又急遽时,晚晚还是推开了他,“别——”   这三周里,他不只试了一次,但是,她明明身体都起烧了,明明和他同样渴望,但是偏偏就是不就范。   难道,他的魅力就那么一点点?他不甘心。   看来,真的只能出最后一招了……   他狠了心,将她的腿弯向自己的身体,然后再将头埋入她分开的双腿之间……   “啊,别!”晚晚娇柔的身躯,无力到已经显得摇摇欲坠。   正文 第十六章   他不是圣人,而且还是个禁欲多月、爱她想要她的男人,此时,她的身上象有着一股迷人的香味,逼得他更想尽快煽起她身体里火热的欲苗。   他将自己的头埋在她的双腿间,动作温柔而肆无忌惮着。   他不是曾经嫌脏吗?他在她的敏处落下的湿答答的吻,让晚晚鼻子酸酸的,来不及有太多情绪,一阵*似电流般迅速的传送到晚晚的全身,麻痹似的*更是遍满了身心,融化了她的理智。   “啊……”她不禁*出了声,身体更为之一颤。   很明显,江亦瀚能感受到她的动情,他越发的亢奋,正准备继续磨人的肆虐时——   晚晚的*突然咕噜咕噜地响,埋在她腿间的江亦瀚并为特别察觉,在这极限的亲密尺度下,他已经开始要失控,现在要命地只想得到更多。   晚晚注意力被什么转移,僵僵仔细注意到有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她的肚皮,象肠的蠕动,又类似脉搏的跳动般。咕噜咕噜,这回,是冒泡感,象是河虾的尾巴在摇摆着很清晰地晃动过她的肚皮。   晚晚膛大目。   “江亦瀚!”晚晚出声尖叫。   她这声叫喊,简直中气十足,像颗威力十足的炸弹,炸得他满脑子晕眩。   难道,现在那什么鬼道德不崩盘了又要来作祟?江亦瀚狠狠的倒抽一大口气,下一个反应,她不会觉得受了欺负又要哭了吧?他又有要失败了吧?老天,他才是很想哭的那一个!   “宝宝在动,宝宝在动!”晚晚很兴奋地大喊。   宝宝在动?江亦瀚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他张口结舌。   晚晚已经坐起身来,赶紧拉起他的手,“他真的在动!”她的心情无比激动。   最近这段日子,她就一直觉得肚子偶尔有吹泡泡的感觉般,但是,没有一次比现在更清晰。   江亦瀚被动按在她*上的掌,突得被硬硬地顶了一下,她的肚眼处被顶得高高的,然后——   “他逃了?”江亦瀚怔怔地问。   “好、好象是——”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感受到宝宝的跃动?晚晚心急着。   宝宝,他是爸爸,你知道吗?   晚晚在心里悄悄地告诉宝贝。   “啊,他又来了!”晚晚又兴奋大叫。   “真的、真的,在哪?”江亦瀚赶紧在她肚皮上一阵乱摸。   这回,摸了半天,他也没摸到,于是,他干脆俯身跪扒在她肚子上,“喂,小小朋友,你快点跟我玩呀!”   但是,他一点声响都没听到了,他左左右右翻了翻她的肚子,“咦,人呢?”   晚晚噗嗤一声,遗憾道,“他不跟你玩,吓跑了。”   “吼,才不是我吓人,是你脂肪太厚了,你以后别吃这么多了,再吃下去他想和我玩都没办法!”他大声抱怨。   “你、你、你——”晚晚说不过他,被欺负到只能气气得重新拿回杂志敲到他头上。   讨厌、讨厌、讨厌居然嘲笑她肥!   他被打得连连招架,快招架不住时,冲口大喊,“喂,你也要面对现实的好不好?!”   晚晚又打他,他不能还手,只能好气笑出声,接着,是她——   两个人一阵大笑。   但是——   江亦瀚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却是躺回了旁侧的枕头上,没有任何动作,又静默了数秒,更是泄气地垂下肩。   那小小朋友刚才破坏了气氛!刚才,在那个节骨眼里,他已经成功将激情撩拨,他能感觉到晚晚什么冷静都快没了,他快可以冲了!现在,被这一搞,冷静下来,气氛没了,理智回笼,他想再带她回到那种高涨情绪难如登天。   而且……刚才那小小家伙在他掌下动了动,他也被吓软掉了,好不好!   现在,再继续下去好像怪怪的……   他真是委屈透了。   “喂,他现在有没有踢你?”他侧了个身,问她。   “没有耶。”晚晚摇头。   一会儿。   “现在呢?”他又问。   “没有。”   他闷闷地瞪了她一眼,“拜托,叫他动一下。”让他牺牲也有点价值。   晚晚哭笑不得。   她才要拜托他别这么无理取闹,这个可遇不可求的,好不好?!   虽然这样说,晚晚还是努力叫唤着宝宝。   他和她都等了好久,这回换晚晚泄气地垂下肩,“他不肯动。”   这小小朋友是太懒还是太大牌?江亦瀚认真想了一下,“要不,我带他去吃饭吧,吃饱喝足了,他心情好了自然就有运动的心情和力气了!”   说起来吃饭,晚晚摸了摸肚子。   “我真的有点饿了。”她不好意思的承认。   “那等什么,我带你出去找吃的!”他下床穿衣。   两个人都忘记了,刚才一个嫌弃对方脂肪太厚,一个在心底暗暗起誓一定要控制饮食了。   外面的烟花缤纷,炮声隆隆、此起彼伏着。   新年,来临了。   ……   除夕夜,江邵竞在海南。还没找到晚晚的消息,千方设法下,倒终于先探听到了纪莹躲在海边的一间别墅内。   “砰砰砰!”他拳击大门的声音可堪比外面的鞭炮声。   里面静悄悄的。   “江亦瀚、纪莹,你给我出来!”他在门口大吼。   以前,他在电视台曾见过纪莹一面,穿着火辣,言行轻浮,望着男人的眼神——   反正,他对纪莹的印象糟透了!该死的,亦瀚怎么可以和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在一起?就算只是玩玩,他也绝对不允许!   “别以为躲着就行,你们再不出来,我叫人把大门给卸了!”他拿出大哥的威严。   他说过,他是家里的家长,挑选弟媳妇必须先经过他这一关!   又等了一会儿,在他拿出手机,真的准备叫人来动手时,大门终于打开了。   首先撞入他眼帘的就是那双含嗔带媚的眼神,水媚眼儿象能勾魂似的,到处放电,若有若无地挑动男人的心。   “请问,找哪位?”靠在门边的她,露出肩膀上雪白的肤光,搔首弄姿着问。   眼前的女人穿得极*,热辣的小背心,短得几乎快包不住臀的短裤,火辣辣几乎能令正常男人呼吸困难。   当然,他不属于正常男人。   正文 第十七章   “江、亦、瀚!”江邵竞冷硬地一字一顿。   “哦,江亦瀚,你找他什么事呢?”听到这名字,纪莹好象早有准备一样,娇娇地笑了。   江邵竞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天生像聚光灯,一笑起来周身就象泛着光彩,极为夺目。   果然,是吃娱乐圈这口饭长大的。   可惜,她红不起来也是有道理的,因为,这种女人天生眉宇之间妖气太重,绝对不会有女观众缘。   “我找我弟弟,需要向你汇报?”但她的风采落在他眼里,毫无魅力可言。   “呀,你这人怎么这么严肃?说话冷邦邦的,真是不解风情……”纪莹和他好象很熟一样,对他眨了眨眼,说话的口吻更活似情人之间的撒娇。   问题是,他和她熟吗?就算今天不是第一次见面,不是第一回说话,他们之间也没什么交情吧?简直是莫名奇妙的女人。   “叫我弟弟出来!”不解风情就不解风情,江邵竞依然面无表情。   “唉,怎么办,他不在家耶。”纪莹轻哝软语,“那死相,今天就说了他几句,居然生气跑了……”   生气跑了?   江邵竞若有所思的凝了神色。   “恩哼,他呀,真是大少爷脾气,也不想想当初想把我弄上床时,脾气有多好。”吧台上有一瓶红酒早就开好,纪莹缓慢地倒了一杯红酒,一张绝艳的颜容,显得有点忿忿与淡淡的忧伤。   虽然,他不欣赏纪莹,但纪莹住得地方氛围倒挺静雅。   “没关系,跑了就跑了,象我这样的女人,还缺男人?江邵竞,你说对吧?”回过身来,她的脸上透着一股男人都很难招架住的妩媚。   在她准确喊出他的名字时,江邵竞脸上的表情冷硬。   他不是第一次见过纪莹,这女人——   曾经勾引过他,在他决定和傅咏佩结婚的时候,她还上门推销过自己。   他非常不喜欢眼前的女人,更不喜欢这女人根本把自己当成一个发电场,妄想能电住他。   这种女人彻底的拜金女,哪有好的码头,就想靠向哪!她到底有哪一点好?怎么会吸引亦瀚?莫非,床上功夫比凡人要厉害?亦瀚才喜欢!   他神色一凛。   “既然亦瀚不在,告辞!”江邵竞丝毫继续逗留的意思也没有。   和这女人在这废话,他还不如抓紧时间去其他地方找亦瀚!   “放心吧,他会回来的。”但是,纪莹却在他身后慢悠悠道。   江邵竞顿住脚步。   “与其茫无目的地东奔西跑,不如你静候在此守株待兔。”纪莹优雅地走向他,将盛着红酒的杯搁住他的掌心。   “虽然,比我美得女人很多,但是,对男人我可是很有一套,只要尝过了我的味道,那些男人呀,都会象小狗一样闻着气味自动爬回来呢!”纪莹调笑着。   她居然敢把亦瀚形容成狗?江邵竞脸色黑沉下来。   平时只要他露出这种乌云密集的脸色,周遭的旁人都会心惊胆战,但是,这个纪莹不知道是没脑还是根本不怕她,只见她好象看不懂他的眸光有多冰澈般,径自又是一阵娇娇的笑。   “江总您为什么这种表情呢?是觉得我很自恋,还是——”纪莹很大胆的风情万种的抱住了他的手臂,“江总您就不想尝尝我的味道吗?”   她用自己的*若有若无地磨蹭着他的臂。   “还是,您怕自己扛不住,一尝就上瘾?”纪莹咯咯笑,“我一直挺想知道,江总您的床上能力是不是和工作能力一样强呢!”   想知道他的床上能力是不是和工作能力一样强?这女人到底在干什么?在勾引他?还是调戏他?   他冷瞪着对方,黑眸不客气地射出一道冷光,那严厉的眼神仿佛在说,滚开点!   “我还听亦瀚说,您呀,最喜欢抢他的东西,特别是女人,只要是他的女人,你都爱沾一沾——”纪莹一点也不怕他冷寒的眸光,她依然笑着,笑到粲然得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亦瀚和她说?傅咏佩根本是个意外!至于晚晚——   “江总,这回,您有没有兴趣抢我呢?”她说完,风情万种的微微弯*,让他隐约见到自己迷人的(乳)沟。   恼怒下,他喝光杯中的红酒,将空杯砸向一旁的沙发,“我建议你,干脆一点脱光!”   那能令男人轻易就为之倾倒失魂的绝媚笑靥,在他的冷硬声中僵住了。   “我最不喜欢你这种散着满身‘狐臭’的妖女,所以,我建议你,干脆脱光试试,瞧瞧我屑不屑抢你!”他丝毫不客气。   散着满身‘狐臭’的妖女?纪莹眯了眸。   他又说她有狐臭?!纪莹想杀人!这辈子她都从没见过象他这种不客气兼没风度的男人!曾经的自己,就是被他弄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但是,现在?   “好啊,那我就脱光看看,看你会不会有反应!”说完,纪莹抬手干脆将自己的小背心脱掉了,接着,动手开始扯自己的辣裤。   江邵竞瞪大眼,完全错鄂住了。   ……   胎动、胎动……   那天是太开心了,以至于没有细想这个问题。   人在旅途中,大年初一不必拜年,空下的一整天,亦瀚一直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到底是多久开始,小小朋友会开始动呢?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小孩子其实一直在妈妈肚子里动呀!”趁着晚晚不至于,他偷偷打电话给织心,得到答案。   织心思考了一下回答,“当时我去孕妇学校的时候,倒是听说有几个准妈妈能感觉到胎动的时候比较早,但她们都是经产妇。”   “我?那时候我倒是16周就能感觉到小橘子在动了,你也应该知道……我之前不顺利了好多次,小橘子也不能算头一胎了。”   而他是拥有晚晚初夜的男人,当然能确定晚晚肯定是头一胎!   “但是,你说12周或13周就能感觉到胎动?而且宝宝还踢你的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肯定是算错时间了!”   他也觉得不可能!   虽然他是男人,但是也不会无知这种程度,他的身边也有几个男性朋友会大谈爸爸经,什么摸肚子啊都是四五个月以后的事。   难道、难道、难道——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让他整个人全身都激颤,他强迫自己快点冷静下来。   他慢慢地走向穿着睡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晚晚,缓慢地蹲在她面前。   “晚晚,宝宝有在动吗?”他极轻极轻地问。   晚晚抬眸,“没有耶。”他又想摸她的肚子?可是,宝宝没在动。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他认真问。   “好象没有。”晚晚摇了一下头。   她的胎动才刚开始,本就是偶尔能感觉得到,偶尔一无所感。   “昨天给他吃饱也没动?他会不会出事了?”隔着她的衣服,他摸摸她的肚子,担忧地问。   出事?晚晚一阵发僵。   “我有个朋友,就是织心,你也认识的。小橘子的哥哥就是曾在织心肚子里四个多月的时候……”他说到一半,很遗憾地打住了。   “小橘子的哥哥?是不是那个长得很清秀叫非凡的小男孩?”晚晚察觉到他话中有话,急急地问。   江亦瀚摇摇头,“非凡是孤儿院领养的孩子,和小橘子没有血缘关系。”   “那、那织心怀孕四个多月的时候怎么了?”晚晚脸色逐渐苍白。   他不想吓她,真的不想吓她——   “莫名奇妙的胎死腹中……”小小朋友,你已经坏了我一次好事,千万别这个时间再冒泡!   “胎、胎死、死、腹中……”晚晚吓得电视遥控都掉在沙发里,张口结舌。   他的祈祷生效了,小小朋友这个时候很乖,没有出来闹事。   “晚晚,我们去医院吧!做个B超,亲眼瞧瞧宝宝在动,我们也安心一点。”他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嗯,好!”晚晚不疑有他,心急如焚到果然上当,匆匆就起身去换衣服。   他吐了一口气。   此刻的心情,超紧张,将来地狱还是天堂,他不管了,一个小时后,他就会清楚真相。   他将手机重新开机,趁她换衣服的空档迅速上网搜找胎龄的大小标准。事实的真相如何,他无论如何绝对不要被轻易糊弄过去!   正在这时,“嘟嘟”他的手机短信响了起来。   “计划失败。小心,他杀过去了!”一条莫名奇妙地短信。   但是,一看发信人纪莹两字,江亦瀚的脸色大变。   正文 第十八章   杀过来了?怎么会!他叫纪莹想方设法拖延住江邵竞,就算计划失败,江邵竞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杀过来啊。   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纪莹和织心是关系不错的朋友,知道他在青岛并不意外,但是,她会被大哥给套了话?   “我穿好衣服了。”晚晚来喊他。   “好。”江亦瀚将手机关机。   天大地大,也没有他现在要求得真相重要。   电梯里,数字一格一格地往下落。   电梯里除了他们,还有也同样来旅游的一家人。   他的掌慢慢“爬”过去,牵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你很紧张?”晚晚奇怪地问。   因为,他的手心竟然都是冷汗。   “嗯,超紧张。”他坦言。   怎么可能不紧张?现在几乎快决定他的生死。   原本他就一直没存过如此的想法,毕竟当时的他*很彻底,但是,现在一旦有了这个假设,就兴奋到全身的毛发都立起来了。   没有一种*方法是百分之百!那剩下的百分之几的奇迹一定一定会出现!   “放心吧,宝宝没事。”晚晚倒反过来安慰他。   虽然,她刚才有被他的话给吓到,但是穿衣服的时候,她已经冷静下来。   她已经好久没产检了,去医院就当是产检例行检查而已,不必有太多的负担,她要对宝宝有信心,他很健康!   母子连心,宝宝一定是好好的!   但是,她的“安慰”好象没有任何效果。   “晚晚,你让我靠一下,我害怕。”他也不管是不是很没形象,更不理会同电梯的几个乘客因为听见他的撒娇抿唇偷笑着。   他象没骨气地靠在她肩上。   晚晚乖乖被他靠着,乘客们都侧目这很奇异的一幕,有点圆滚滚的“皮球”上靠着一个帅气的大男孩。   靠了一会儿。   “恩哼,你现在壮了很多,靠起来有安全感多了。”他还不忘给句评语。   晚晚哭笑不得。   “叮咚。”电梯门开。   “起来了。”晚晚细声提醒他。   她不懂他为什么那么紧张,但是,只要他任何需要她的时刻,她都希望自己象今天一样能被他靠一靠。   能被依赖的感觉,让人感觉自己很重要,很幸福。   “哦。”江亦瀚懒洋洋直起身,继续牵着晚晚,就打算迈步出电梯。   但是,他和晚晚的脚步都僵住了。   因为,守在电梯门口的某人。   江邵竞居然真的杀过来了!速度如此之快,让江亦瀚非常意外。   看来,纪莹真的是着了什么道,居然把他和晚晚的行踪给说了出来。   从海南买到最快的机票到青岛,门外的江邵竞的眼神很深沉,凝着电梯里的他们两人,眸底燃着火焰,看得心惊胆跳。   “你——”晚晚愣了愣。   “没错,就是我!”江邵竞的声音宛如隐藏了钢铁般,低沉而充满威胁。   他的目光不看江亦瀚,他只是向晚晚一步步的逼近。   仿佛,晚晚才是整件私奔事件中的罪魁祸首!   晚晚被逼到松开了江亦瀚的掌,在那强大的压迫感中,害怕到一步一步的后退——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江邵竞冷怒地质问。   他们居然住在酒店里!而且,还是同一个房间!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晚晚一阵心虚。   “你向我保证过什么?只有祝福,不会纠缠!”他大声道。   江邵竞强大的气势,让同电梯里的乘客纷纷张惶而逃,生怕被波及。   晚晚看清楚了江邵竞脸上的表情,他的下颚在紧绷……   她没有不祝福,也没有纠缠——   晚晚张口想辩解,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我们结婚了!”他冷怒地提醒她。   他们两个人私奔,这象话吗?   在他的大吼声中,晚晚缩了缩,竟有一种被人抓奸在床的感觉,   可是,他们是假结婚啊……   等一生下宝宝,就马上离婚。   这段婚姻在他心目中不是应该只是象一桩生意、一个协议而已吗?对了,江邵竞象她求过婚。   “我……不想变真……”那天晚上,她会逃走,其实已经给了他答案。   她每次和江邵竞在一起,就好像会变成一个没有生命、没有热情的雕像一样,她不想非爱还要来扰。   不想变真,这几字,让江邵竞冷抽一口气。   他被拒绝了,人生第一次求婚,被无情拒绝。   本来,今天一大早起来,他整个人就烦躁不已,很想找个什么宣泄口,现在,更是一团火烧在胸口。   江邵竞的眼神变得逐渐狠厉,还有那些出了电梯,却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住客们一直在注视,晚晚在不由得浮出一丝恐惧的同时,更觉得好难堪。   恐惧与难堪,让需要拼命忍住眼泪,才能此刻不被吓到软倒。   “我们一开始就是说好的……”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不让错误延续下去。   她不懂江邵竞为什么会突然想把这段婚姻变真。   “夏、夏氏股份……”老天,她现在该怎么办?   她贪心,她还是改不了在爱情里总是贪心的毛病,才会江亦瀚一伸出了手,她马上就回握住他的手,她知道这样不好,但是,爱情面前,她不该躲藏。   她已经慢慢能感觉到江亦瀚的心。   后悔吗?可是,如果明知今日的难堪,能换来这三周的快乐,她还是一点都不后悔。   “晚晚,到我身后来。”正在她有点不知所措,强忍眼泪时,一道声音及时解救了她。   江邵竞的眸紧缩着,他眸底那一团火焰快要爆发,他没有转目江亦瀚,依然只是冷凝着晚晚,那强大的气势戾气尽显,仿佛想活生生把晚晚撕裂了般。   下一秒,晚晚的头已经被按在某一处温暖的胸口。   “怕就躲在我的怀里,什么不用管,我会帮你解决。”这句话,他说给晚晚听,也同样说给大哥听。   刚才,他好象听出了不对劲。   无论如何,这个女人他要定了,今天去检查的结果是如何,都不会改变。   她怕大哥,她对江邵竞根本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情,她的心一直没有变,刚才他看得清清楚楚,只要确定了这一点,就够了。   “你先回房。”他的手紧紧握了一下晚晚的手,给她安定的力量,让她不用怕。   怕就躲在我的怀里。   这不是一句安慰,而是一句承诺,注满了很多情谊的承诺。   这些情谊,不会只朋友之情,因为,朋友会替你遮风档雨,但是,胸膛那个位置却永远是留给爱人的。   晚晚因为他的话,他的碰触而感到一阵悸动。   现在的他,眼神好坚定,而且,藏着一股很明显的——   不可自拔。   他拍拍晚晚的肩膀,接着,将晚晚的手再度松开,他把电梯重新按到他们住的楼层,示意一切留给他解决,她先回房。   松开,是为了更好的团聚。   松开,是为了彼此的感情能有获救的机会。   “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他将江邵竞挡在电梯门口,却不忘坚定告诉她。   他已经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   暂时,他要她清晰这两字!   “哥,我们谈谈吧。”在江邵竞想按电梯,想把晚晚揪出来时,江亦瀚制止,语气非常冷静。   “有什么好谈的?”江邵竞一道冷冽的目光杀了过来。   他们现在是敌人。   此时,江邵竞那双漆黑的眼睛射出冷冽的光芒,瞪着江亦瀚,彷佛要刺穿他般。   “哥,别吓到晚晚,她现在体质特殊。”江亦瀚按向关上电梯门,牢牢守护着后面那道缓慢关闭的梯门。   江邵竞大口吸气,他不是没感觉,晚晚怕他,一直以来,他只是下意识的逃避这个认知。   自己喜欢的人怕自己,这是多么令人辛酸的事情。   刚才,晚晚对他感到恐惧的眼神,更让他感觉自己是个万恶不赦的恶魔,其实,他只是心情恶劣,火气很爆,根本还没做什么。   为什么她和公司那些下属一样这么怕他?但是,江邵竞哪个女人不怕你?他在心里自嘲地问。   “哥,我记得,你曾经发了一句话给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江亦瀚冷静地淡声道,“我希望,这句话在你心中依然还生效。”   江邵竞整个人都僵住了,现在的他,如同被自己的亲弟弟重重扇了一个耳光。   他确实说过这句话。   当时的心情,也确实都是真的。   但是,他从来没有如此*过一个人,那份温暖,他很想很想要!   “哥,爱情应该是两情相悦,不是利益、不是掠夺、不是强迫、不是算计。”他希望他能懂。   “你对晚晚做了什么?”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找不到北的对话,但是,江亦瀚非常的聪明,他已经慢慢辖接一直不解之处。   他怀疑,大哥曾对晚晚*,曾用了逼迫的手段。   江邵竞整个人都绷然。   ……   正文 第十九章   酒店内酒吧。   兄弟俩面前,一人一杯啤酒。   不同的是,江亦瀚若有所思默默喝着啤酒,但是,江邵竞却滴酒未碰。   “晚晚不喜欢你,松手吧。”江亦瀚叹口气,他也没料到,他们兄弟两个人有一天会闹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江邵竞紧绷着,固执道,“不,我和她有婚姻关系,不久的将来,我迟早会得到她的心!”   现在,他缺得只是时间而已。   是吗?真的只是这样吗?江亦瀚又喝了一口啤酒,凝着哥哥。   “哥,不会有这机会的,因为,我相信她,同样我不会允许。”江亦瀚淡淡道。   江邵竞冷缩了眸。   “我准备向晚晚求婚。”江亦瀚镇定到丢出一枚炸弹。   江邵竞冷抽一口气,“江亦瀚,你到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懂不懂做人的根本?”晚晚是他大嫂!   “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吗?”江亦瀚一字一顿念出来。   “我懂,怎么可能不懂,但是,我同样也清楚,如果因为这几个字眼,我放手了,那么我放开得是自己和她一辈子的幸福。”   “一辈子的幸福?和自己的兄弟共享过一个女人,你就觉得能幸福?”江邵竞心情很恶劣道。   就算他得不到晚晚,他也不希望亦瀚和晚晚在一起。   江亦瀚笑了一下,“有何不可?”   江邵竞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梗住。   只见江亦瀚又突得道,“哥,晚晚肚脐眼下面的那颗红痣很销魂,对不对?”   江邵竞愣了下,眉头打了结,他不懂江亦瀚怎么突然说出这么轻浮的话。   “还有,她的大腿内侧——”江亦瀚眼神深遂,轻声又道。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细节!”江邵竞打断他。   江亦瀚顿了一下,他将目光转向江邵竞,“哥,其实你根本没碰过她,对吗?”   江邵竞一僵。   “如果你们有过亲密关系,那你告诉我,她身体的特征。”江亦瀚目光变得犀利无比。   他在赌,赌自己的一个运气,赌对晚晚的一份信任。   “我那天喝醉了,灯一关又怎么会注意这些?”江邵竞冷笑,想残酷打破他的奢望。   江亦瀚并没有被打击到,“哥,你撒谎,我其实可以去找晚晚对质——”   “够了,你到底想怎样?”江邵竞不悦他的咄咄逼人,打断他的话。   “晚晚现在已有胎动,我带她去当地的医院检查过,她孕期根本应该是超过18周以上,无可置疑她怀得是我的孩子。”江亦瀚一脸冷静的表情,让人根本不会怀疑他的笃定。   江邵竞眯了精眸,嘴角僵硬的向上抬,一脚踩进了陷阱。   “哥,晚晚很怕你,所以,你当时又是做了什么,说服她别纠缠我,逼她在结婚证书上签字成为我的大嫂?”江亦瀚冷冷静静地问。   他把自己的情绪掩藏得很好,然后细细观察到江邵竞的脸色很难看,这几乎证明了他的假设。   整个过程江亦瀚的心跳得很快很快,同时,在越来越有把握后,心情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哥,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帮你吗?因为,我不喜欢不负责任的大人。”江亦瀚慢慢道,“晚晚怀了我的孩子,我肯定得负这个责任。”   “责任?”江邵竞忽略心底的烦闷,听到这两个字,嗤之以鼻。   果然是责任,一念及他舒服了很多,更加认为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没有错。   但是。   “责任和爱,并不冲突。”但是,江亦瀚下一句很认真的声明,打破他的嗤笑。   江邵竞表情冻结。   “爸那时候是因为太爱我妈,才接受不了你的存在,才……不想负责……”江亦瀚的话,让他心里那根始终在抽着的细线,越发得一点一点的抽紧,抽得他的心脏痉挛了起来,抽得他浑身的每根神经都紧绷。   “哥,我很尊重你,一直希望我们两个人能好好相处——”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一退再退,但是,现在的他已经退到了底线,不可能再退。   “晚晚不是玩具,我不可能退,也不可能让我的孩子喊我叔叔!”现在的他有了必须要坚持、不能被掠夺的东西,他必定不可能再退。   江亦瀚希望好好解决三个人之间的问题,他慎重恳求,“哥,请你成全我和晚晚吧,我们是真心相爱。”   听到他的目的,江邵竞突得笑了,认识的人都觉得他一笑起来就很恐怖,那是因为,他的笑容很冷,几乎不掺带任何的温度。   他一字一顿挑恤,“如果,我说不呢?”   “哥,你说‘不’也没办法,私奔、今天的谈判,只会在未来的岁月里一再的上演!接着,事情也许会越闹越大,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再接着,宴天下的股价势必会下跌……”江亦瀚淡淡一笑,“我想,你我都不想见到如此烦心的局面吧?”   他不怕丢脸,但是,江邵竞不同,他丢不起这个脸。   江亦瀚竟敢拿这些来威胁他!   瞬间,江邵竞脸色铁青,紧抿着嘴,“成全?你确定自己用的是成全两字,而不是用逼这个字眼?”   原来,他一直错估了自己的好弟弟,江亦瀚根本不是个阿斗,他说得每一句话都条理清晰,正中要害,根本是个精明厉害的商人。   而他,简直败得一塌涂地。   江亦瀚湛眸望定他。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骗她结婚?”   “晚晚是个富小姐,她拥有的夏氏股份让我很喜欢,我是个生意人,怎么也得和她好好经营婚姻,不是吗?”江邵竞故意讲得颠倒黑白。   他骄傲的自尊心让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对晚晚动心。   “要不,你拿宴天下换晚晚,这笔生意,我倒可以考虑。”江邵竞冷笑道。   正文 第二十章   后来,他们三个人都回到了上海,各怀心事。   窗前的雨,淅沥沥地下着,这样湿辘辘的天气,已经持续了好几日。   晚晚的心情也一样,湿辘辘的。   她一直窝在家里,哪也不想去、不肯去。   她在等一个人的电话,但是,等了又等,总是等成失望。   不是告诉自己,以后不会再等了吗?那一日,难堪的感觉一直还留在她心间。   很多问题,她只是刻意选择去忽略,但是,不代表并不存在,比如——   在法律上,她确实是已婚之妇,虽然离婚协议书早就压在她的枕下,但是现在的一切,总是显得那么理不直气不壮。   即使是假结婚,她和江亦瀚曾经是叔嫂的关系,也不可能改变。   在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之前,心里早就决定不会有爱情的“地位”,如何保住孩子,让他有个合法的身份,这些都是她考虑的重点。   但是,为什么到头来发现,自己把一切弄得很糟糕。   在青岛,她真的感觉到自己好象触摸到了他的心。所以,在爱情面前,她再次心动,如此的渴望幸福?江邵竞的出现,却如盆冷水浇醒了她。   亦瀚说,怕就躲在我的怀里。   可是,她能躲在他的怀里吗?她不确定了。   手套如果只能暖了一只手,另一只手真的会太辛苦。   如果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代表的不是快乐,而是失去,那该怎么办?只要他一日还是江亦瀚,她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一种难堪吧。   “是我,我在你家楼下,开门让我上去!”楼下大门上可视门铃对讲机上的影象,让她愣了愣。   等的人不来,不等的人偏偏找上门来。   晚晚有点心慌、有点恐惧。   “我、我准备休息了——”晚晚本能想逃避。   “只是想跟你聊一聊而已,你先让我上去再说。”江邵竞的声音听起来无比肃严,好象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冷静的江大哥。   晚晚微微有点心安,其实他们确实是该谈一下。   她终于按开锁键。   一分钟后,江邵竞出现在她面前。   今天的江邵竞特别的不同,他穿着很正式的打扮,虽然平时他基本也是是西装革履,但是,总觉得今天的他,特别不一样。   “有、什么事吗?”晚晚站在门边,主动问。   今天的江邵竞,和出现在青岛的江邵竞完全不同,他的眼神已经冷静到出奇。   “明天是初八。”他淡淡道。   他上来就是为了告诉她明天是初八?   “我知道,我会去上班。”晚晚有点呆,硬着头皮回答。   “早上九点XX酒店,有个记者招待会,你来、或者到时候看新闻都可以。”他的声调听起来很冷静,冷静到接近冷漠,“今天我谈成了一笔大买卖,是我做过最赚的生意,真的不亏,一点也不亏……”   晚晚听得一头雾水。   既然是很赚的生意,为什么是这么惆怅的口吻?   “亦瀚的律师手里有一份文件,是他的爸爸生前未来得及阅读的报告,这么多年,亦瀚一直没有打开。”他面无表情继续道,“可能,他也是怕自己一旦打开,里面的内容不是他和我可以承受。”   “我们兄弟十几年,虽然不能说感情很好,但是,确实相依为命。”   晚晚不懂他为什么说这些。   “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听过孔融让梨的故事,这么多年,其实我心底一直觉得亦瀚欠了我很多,他就该让着我。”他的唇角冷讽扬起,“但是,其实,我是不是江邵竞都只是个未知数,原来他一直知道,只是不说而已。”很多东西,原来亦瀚藏得那么深。   晚晚渐渐有点听懂了,那份文件……   “亦瀚说,感情不是一场游戏,不能像在商场上一样,以自己手上的筹码,来决定对方的底线。宴天下对他来说,并不单单只是一家公司而已,而是想要珍藏、想要保留下来的感情。”   晚晚点点头,她懂这种感觉。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既然,他都主动提了——   晚晚鼓起勇气,“我想离婚,夏氏的股份,我会全转到你的名下。”   虽然,她的话早在意料中,江邵竞的脸色显得十分凝重。   “我们的假结婚,其实一开始就是一场闹剧,而现在,我生怕闹剧会有无法收场的一天。”晚晚说出自己的担忧。   她努力了,可是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今天来,我其实是想来告诉你,如果我临时不同意离婚的话,那份离婚协议书其实根本没有法律效应。”江邵竞冷冷道,“而现在,夏氏股份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有吸引力。”   晚晚冷抽了一大口气,因为,当初她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   “我的私生活很干净,也没有对你使用过暴力,只要我不同意,你们两个人都很难奈何我。”江邵竞冷声继续道。   晚晚一时之间真的没有办法接受。   难道,他真的想和她过一辈子?可是,就算她和亦瀚没有在一起,她也不想要这样的将就。   她难以接受的表情,看在江邵竞眼里,让他的面容有了阴影,紧抿的嘴角,即使掩饰很好,还是微微揭露了受伤的痕迹。   “让我在这睡一个晚上,明天早上,我告诉你答案。”他提出要求。   听到他要求,不好的回忆,让晚晚整个人都瞬间紧绷。   “我不会乱来,我只是要在这睡一个晚上,好好考虑清楚某些事情。”他冷静地看着她,眸底一片过分的冷静,“一些对你们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晚晚知道他指得是什么。这一夜,将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她能摇头吗?默默地,她只能退开身,让他进来。   ……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江邵竞在她房间里打了地铺。   晚晚觉得自己根本看不透江邵竞,更不懂他为什么要提这么古怪的要求,但是,既然这是离婚前“必经”的一夜,她必须忍耐与接受。   只是,一整晚,晚晚的所有神经都紧绷的很厉害,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她的紧绷太明显,江邵竞想要忽略都很难。   半夜两点。   “你很怕我。”黑暗中,也毫无睡意的他膛着目,面无表情说出自己的观察。   “呃,不是怕……就是,很不自在……”她本就和男人没有太多接触的机会,除了亦瀚她对着其他人,总是多了很多不自在,更何况现在同一屋檐下同一个房间。   不自在?江邵竞冷哼了一声。   既然睡不着,他缓慢地坐起身来,他简单的一个动作,吓得她更是屏了息,不仅如此,晚晚按着*,她甚至能感觉她肚子里的小小朋友也超紧张。   她的紧张,太明显,让江邵竞瞪大眼,恼怒地低吼,“我做了什么了?你至于这么怕我吗?”纪莹的胆大包天怎么就不能分她一点点?想起纪莹那狐狸对他做过的胆大包天的事情,他就一阵恨得牙痒痒。   当初,他是做了很多牺牲才换来了他们的消息。但是,结果是如何呢?还不如不问,还不如不知道!   他突然的大嗓门,把晚晚吓了一跳。   “我问你,如果我现在要吻你,或者一定要你吻我?你会有什么感觉?”江邵竞冷硬地问。   晚晚胸口猛地一紧。   他、他、他不会又想扑过来吧?黑暗中,晚晚颤着手摸到枕下,握住一个硬物。   那是一个样子与手电筒几乎一模一样,实则为电棒的防卫工具。   虽然,这个小区的管理非常好,但是,她是单身女子,独自居住,自然必须要替自己的安全做一点准备,所以,她每天都将电棒的电充得很充足,而屋内更是安装了报警系统,只要一不对劲——   晚晚一眨也不眨的瞪视著他,防备着他的下一个举动。   果然,他起身,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晚晚的气息瞬间就转浅,在他靠近在她的脸前时,晚晚将“手电筒”握得很紧很紧。   “你的回答呢?如果我说我现在要求一个KISS,只要你肯答应,一切都好说,嗯,你的答案?”他冰冷冷的呼吸,洒落在晚晚脸上,害得她吓得缩着脖子。   但是——   “我不——”害怕归害怕,晚晚却不妥协。   “你真的想清楚了?”不让她躲,他又靠了上来。   晚晚心慌意乱,背部已经几乎都贴在墙上了,因此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只剩一个呼吸那么近了而已。   都快不敢呼吸了,但是,她的回答依然是坚决的摇头。   “为什么,让我碰你,就这么难以忍受?”他一字一顿地问,他握紧自己的拳,鼻息之间都是她身上暖洋洋的馨香,他要很努力极力压抑,才能克制伸手的*。   他明明可以霸道的吻住她红嫩的小口,让她成为自己的食物,但是,他没有,因为,现在的他,在亲身经历后,已经懂被人强迫的感觉有多糟糕。   晚晚可以清楚地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在两个人僵持的那一瞬间,晚晚突然明白,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也许很重要。   “是,我没办法忍受。”晚晚认真想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用力点头。   她没办法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而骗他。   晚晚的回答,让江邵竞彻底一寒。   连一个KISS也没有办法忍受的人,他如何能继续留在身边?他到底还在可笑的坚持什么?他到底还在期待什么?以为真的给够了时间,她就能爱上他?一直觉得他们之间差得只是时间而已的想法,这一刻终于明白,不过只是自欺欺人。   江邵竞松开了她。   “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象一直在重复继续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的眸闪过一抹自讥。   这段爱情,他唯一的感受就是吃力不讨好。   从头到尾,他什么也没得到。   气氛一片静谧。   但是晚晚清楚危机已经解除。   又静了一下。   “我们把当年的亲子鉴定报告文件拆开了,原来我和亦瀚是千真万确的亲兄弟。”他平静道。   拆开尘封了十几年的报告单的时候,看见亲子鉴定的结果,他和亦瀚都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想要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顺利成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他的心里像打翻了一锅沸油。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特别是,最终亦瀚痛快地在文件里签下自己的名字时,他心里竟有了烧灼、疼痛的感觉。   因为那一刻,他明白,自己得到了全世界,却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   他真的有了想反悔的*。   “为什么不能爱我?”   刚想替他们高兴的晚晚因为他的问题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问题很犀利,但是,他说得太轻,低哑到几乎只是说给自己听。   “为什么不能爱我?”他又问了一次。   我……   “把我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以后,为什么不能温暖地去爱我?为什么你再也不会说你想保护我?”他一个为什么接着另一个为什么地质问。   晚晚一阵莫名地意乱。   因为,她突然懂了,懂得了她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原来……   可是,她要怎么去爱他?爱情不是一加一,就能等于二。   现在,让她怎么回答?   而他,显然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因为,他要的只是发泄而已。现在的他,还能做什么?不过只是将那份心动在心底慢慢自我消融而已。   “我不需要人爱,习惯了!”他傲然地旋身,回到自己的床位。   不爱他就不爱,有什么了不起?他江邵竞从来没得到过爱,也活得照样很好!   阖目,所有的纷纷扰扰,他干脆一并挥去。   曾经,被温暖过的心,曾经,砰然跳动过的心弦,在他的心间都将彻底入土。   反正他不是一个能拥有爱的男人,而他也习惯了。   ……   窗外那朦胧透进的路光映照下,晚晚隐约间怔然凝着他的背影。   晚晚开始认真的思考,他为什么要执意在这住一晚?他在期待的,又是什么?江邵竞是坚强到如钢铁般的男人,曾经,她这样毫无疑问的认为着。   但是,钢铁难道就不能有脆弱的一面?为什么今天觉得那道背影孤独而寂寞,甚至流露出几分奇异的脆弱?就象个得不到大人疼爱的孩子。   ……   第二日早上,依然是阴雨绵绵。   两个人眼底都有一层黑眼圈,看得出来昨天晚上谁都睡不好。   他起床后洗刷完,晚晚小心翼翼,谨慎地问,“江大哥……在这用早饭吗?”也许,她可以真心替他煮一次早饭,最后一次为他准备一桌热呼呼的饭菜。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终于还是冷冰冰的回答,“不用了,你煮得早饭,真的很难吃!”   现在的他,经过了一夜,情绪差不多已经平静,也算已回复理性,与她之间的一切好象做了一场梦一样,所以,他不想再折磨自己的胃。   被他的不客气,晚晚闹得有点难堪,而他也不再说什么,径自打开屋门,步向电梯。   “还不跟上来?”他仰头看着电梯数字往他们所在的楼层一格一格往上跳,冷淡地提醒着。   跟上来?去哪?印刷厂吗?   晚晚也顾不上还没吃早餐,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身份证带了吧?”他淡淡问。   身份证?   “有。”晚晚回答。   她的身份证在她从青岛回来后,莫名奇妙又出现在她的皮包里。   电梯来了,他一脚迈了进去。   “江大哥,我们去哪?”晚晚也迈进电梯,觉得很不对劲地问。   “去民政局办离婚。”江邵竞英挺的脸庞,没有表情。   听到这个答案,晚晚有点惊奇,露出了笑容。   她情不自禁微露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侧眸看着她,眸光很冷,“先别这么早开心,我同意和你离婚,但是,我不会同意你成为我的弟媳妇!”   他的话,让晚晚一僵。   电梯到了一楼。   “如果你们要在一起,行!我们两兄弟一辈子都不相往来!”搁下一句狠话,他率先头也不回地步出电梯。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财产、债务、子女抚养问题,江邵竞和晚晚通通都没有这几方面的争议,除了婚姻记录中的其中一笔,这个婚离得极简单,就象小孩子摆家家酒,决定不玩了而已。   办完了手续,他们一起从民政局里出来。   “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再见两个字我就不说了。”他冷酷无情,语气更是冰寒到如腊月的天气。   人生曾经有过短暂交集的两个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再见确实已经没有必要。   晚晚走了几步路,发现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没有吃早餐的她,觉得有点头晕目眩,她撑着雨伞在附近的公交车站,缓慢地坐下,在长椅上避雨。   她仰头望了望阴沉沉、黑压压的天空,发了几分钟的呆。   她的腹部被踢动了下。   “宝宝,饿了?”晚晚轻抚肚子,温柔喃问。   回应她的,是在腹中部的一阵跳动。   早餐时间过了好久了,宝宝肯定饿坏了吧?!晚晚定了定神,正想起身去找能吃早餐的地方。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考拉吗?我是一直与你合作社的小秦!”   “小秦,您好。”忍着不适,她礼貌招呼。   “考拉,我今天打扰你,是想告诉你,你的新书《合租的爱情》在推广工作时,遇见了一些意外和阻碍。”   意外和阻碍?晚晚愣了愣,迟疑地问,“是……销售不好吗?”写这本书,是为了那段走过的黑暗与辛酸记录下痕迹,也为了渴望的光明所曾付出的期待,更是为了那信誓旦旦,如今却海角天涯的爱情写下一份纪念。   其实,销售的好坏她并不太在意。   “不是,销售很红火。”小秦笑笑道,让她安心。   “那是什么问题呢?”   “哦,是这样的,有个男人打电话到我们社,直接拆穿说你的这本《合租的爱情》,是取材于现实!”小秦追问,“考拉,是不是这样呢?”   这个问题,让晚晚头皮发麻。   想把它纪念出来,又想拥有隐私,这是她的矛盾。   现在,她该怎么办,承认不行,否认又不对。   那个陌生的男人,真的是给她出了个难题。   “那个男人还说,说你在抄袭、照搬了他和他女朋友的故事,说不仅场景、对话相同,就连里面的情节也一样。所以,《合租的爱情》被这一闹,版权上好象出了问题。”   接下的话,让晚晚傻眼了,创作了好几年,她是第一次被人质疑抄袭。   “他之前有发表作品吗?小秦你有看过吗,真的很雷同吗?”晚晚怔怔问。   “有,我去看过了,他在天涯发了他和女朋友的爱情故事,写的有点毫无章法,但是语气诙谐生动,顶帖的人很多,相当红火呢!和你写的故事情节真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呢!不同的只是,你们俩性的角度而已。”   几乎是一模一样?雷同成这样?晚晚觉得这事大条了。   “但是,他发帖的时间是三天前哦!”小秦闷笑。   三天前?!那版权应该不是问题了!但是,对方这是存心恶整她吗?晚晚一头雾水。   “他什么目的?”晚晚闷闷问。   “他呀,现在说自己超不爽,本想着你是大神级别人物写他的爱情故事,他忍了。但是你把他和他女朋友之间的故事写得实在是太没有灵魂了,抄袭到没有一点水准,而且,结局部分太矫情与虚构,漏了最关键的两个字,导致剧情结局发展生硬根本不符合实情,有为虐而虐,欺骗读者眼泪的嫌疑!”   被指责与质疑到晚晚一阵无力。拜托,说得跟真的一样,好象她真的抄袭过他们的故事。   但是,发生这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怎么怪怪的,说话的口吻很怪异,一点也不生气,更好象憋忍着笑意。   “考拉,那位先生强烈要求将现有所有的库存书从全国各地都回拢,人道毁灭,接着你重改结局,重新这本书呢!”愉快道。   重改结局?重新?将所有的库存书回拢?晚晚象听天方夜谭般。   “你有没有解释,这是不可能的?”对于这无理取闹的男人,晚晚哭笑不得。   “有啊,我跟他说过这涉及到很多方面,特别是财政,我们社不可能做亏本买卖,但是对方说只要能修改再版,就算是几百万册,他也都包销呢!”   怪不得这么开怀,原来是遇见个财神爷啊。   “我漏了哪两个最关键的字?”晚晚问。   她倒真的有点好奇了,她到底漏了哪两个重要的字,让对方这么劳师动众。   “暂时。”小秦立刻给出答案。   晚晚一呆。   暂时——   这两个字眼,好熟悉。   晚晚一片迷茫。   “江瀚那时候说的是,‘那好,我们暂时分手’,并不是‘那好,我们分手!”好心提醒她。   小秦的话,犹如暮鼓晨钟,敲开晚晚的心间。   暂时——   “对,他说,男主角是记者,正在从事一项危险的报导,当时有很多无奈,很多担忧,只能选择暂时分手。”   晚晚觉得自己愣到有点冲击不过来,特别是——   “还有,他有话要告诉考拉哦!”   “他让你向右转过脸!”   晚晚膛大目,因为,她突然有点领悟到这份不对劲是什么了,小秦说的那个他,不会是——   晚晚的心跳慢慢有点加速。   她迅速向右转过脸。   右边冷冷清清的,只有一辆大型卡车,轰轰轰,从她的面前缓慢开过。   “什么也没有啊。”晚晚的话音刚落,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那个大型卡车驰过的车尾,出现了一道“彩虹”。   晚晚慢慢地定睛看清楚了,那道雨中的彩虹,不仅美轮美奂,还奇妙地闪烁着,那大束的LED光源棒所喷涂出来的三个字:   我爱你。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我爱你。   这三个字重重打在晚晚心间,彻底掀翻一片平静。   她呆呆的,几乎无法动弹,正在这时候,她的小腿旁有点异动,她低下头,见到一辆玩具遥控飞机正在“撞击”着她的腿部,仿佛千方百计在想吸引她的注意力。   “阿姨,飞机上有纸条。”她的旁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孩。   晚晚定睛一看,飞机右翼的缝隙上,真的有一封折叠成心型的信。   她一打开,首先撞入眼帘的是征婚广告四个大字:   本人性别:男。   爱好:洗衣煮饭。   特征:无家可归求包养。   现在聘妻一名,革命道路,并肩携手。要求,对方年龄25岁,身高158CM,微胖,心眼单纯、温柔婉约,身怀六甲(四个半月后就能让我升级当爹),最好是现在刚好身穿深蓝色孕妇裙、黑色平底鞋,打着一把花雨伞。   以上不符合种种者,请勿扰。   如若刚巧吻合,那么我一眼就爱上您,今后,我的一切都将归您所有,请慎重考虑带我回家吧!   ……   晚晚将这张纸条来来回回看了三次,因为,这个字迹太过熟悉,熟到她整个人都在激动不已。   “呀,美女,真巧合呢,我们又遇见了。”一道故作吊儿郎当的调侃声,在她的后侧响起。   晚晚不敢回头,因为怕被他发现她自己整个人都在发颤。   心房,很触动。   那三个字,我爱你,是对她说得吗?肯定只是巧合!因为,从来这种表白只会发生在梦里。   她好怕,怕自己一回头,就会从梦中惊醒过来。   现实很残酷。   “美女,下雨天很不方便,你又怀有身孕行动肯定不方便,赏脸的话,我载你一程吧。”他气定神闲地站在她身后。   恩哼,他不急哦。   那辆大型卡车又调头驰回来,这回,雨中的彩虹呈现的光影字幕居然是——   请嫁给我吧!   这回,晚晚的呼吸彻底紊乱了。   就在她感觉自己脚软到有点站不稳时,她的身子被从后搂住,那熟悉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畔。   “别怕,这只是开始哦!”他用低哑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宣布。   只是开始?   突得、轰轰轰,大型卡车的后厢门上跳下了一群又一群卡通人物。   有白雪公主,她的王子,以及七个小矮人,一共九个卡通人物,他们在绵绵的小雨中,在喜悦的音乐声中,用他们快乐而又童真的舞蹈,演绎着“他们从此以后幸福在一起”的故事。   他弓身靠在晚晚的肩膀,在她微张着嘴巴,目瞪口呆中陪伴她看戏。   现场,引来了很多看热闹的群众,甚至一些人纷纷拿出手机拍摄着这非常有童趣的一幕。   此时,一切好象都准备就绪了。   他暗暗打了一个手势。   每个卡通人物们,不知道都从集体拿出了一张张大海报,每个人都举一张“字”,九个人拼出九字来:我爱你!请嫁给我,好吗?   晚晚已经完全忘记了该怎样才能得到空气,该怎样才能呼吸。   “怕吗?怕的话,就躲到我怀里吧!”江亦瀚一声轻笑,温暖的长指轻抚过她热烫的耳朵,眸底跃上戏谑的光影。   怕吗?躲到他的怀里来,羊如虎口,他让她进退两难!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贴靠在了她的身上,他的气息如一张细薄而绵密的蛛网,扑天盖地着,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缠赖。   “你现在什么都不必做,点头就好。”他摊开自己的手,让她看清楚自己掌心里那很耀眼的一个钻戒。   这个钻戒的款式极特别,八颗钻石围绕一颗主钻,玫瑰花托辅以微钉镶嵌,弥散开即华丽又素雅的气韵。   根本不是她曾见过的那一枚。   在她的微怔中,钻戒已经由他不疾不缓地套*的无名指。   尺寸刚刚好。   在青岛的时候,他总是拿她的手指*,晚晚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那时候,他已经在密谋今日的一幕。   这一切都那么措手不及,闭了闭眼,晚晚有了想流眼泪的*。   她腹中的有股气体在钻来钻去,好象是宝宝在兴奋、手舞足导的呐喊,“点头、点头,嫁给他,嫁给他!”   他见她一直沉默,笑了,“果然,这个计划不太好用!我本想带你过山车、开云霄飞车、坐海盗船,只有那些与速度有关的游戏,才会刺激你的腺上神经,让你马上点头!唉,可惜——”   他伸臂,抚了抚她微隆的*。   为了“他”,他不得不改变计划,失去了很多乐趣。   “快点答应吧,我能等,‘他’不能等呀。”他催促着。   小小朋友破坏了他的计划,但是,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晚晚又一阵微征。   他见她还是迷茫与犹豫神色,他松开她,旋过身,干脆持她的手,当场单膝而跪,“在场所有人见证,我江亦瀚想娶夏未晚为妻,爱她一生一世,永不相嫌。”   晚晚呆呆地看着他,他很少用这么认真的表情、这么认真的语气。   幸福之路,好象就在他们的脚下。   “点头、点头、快点头!”围观的群众们,纷纷兴奋地开口声援。   “小姐,你不想嫁,我都想嫁了哦!”甚至有个女中学生在开玩笑。   他笑笑地挑眉。   “快点头啊,不然我真的很糗。”他再次出口催促。   他笑得如此灿烂、如此自信。   而晚晚,却慢慢垂下了头,她缓慢伸手,一点一点摘下了戒指,放回他的掌心。   他的笑容僵凝住了。   “对不起。”一声抱歉后,她甚至没有撑伞,匆匆地冲出了雨幕,拦下了出租车。   这意外的一幕,让现场的所有人,包括他,都冻住了。   女主角的遽然离开,让大家带着同情的目光,纷纷地悻悻散去。   他被拒绝了?他在意外的冲击下,缓慢地跌坐在公交长椅上。   雨幕下,整个世界就象是繁华过尽。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下班,晚晚回到家。   一室的寂冷。   孤独的滋味,真的不好受,特别是,那触手可及的幸福,被硬生生割舍掉时,心房象压着沉甸甸的包袱般,喘一口气都觉得很难受。   晚晚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电视上在放着搞笑的娱乐节目,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笑容。   外面的世界再热闹,在她眼里,就象繁华过尽后的苍凉。   时钟转到七点,她的肚子有点咕咕想,里面好象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一样难受。   “宝宝,是不是饿了吗?妈妈给你煮面,好吗?”她轻抚着自己微隆的*,与肚子里的宝贝对着话。   从早上到现在,“他”都窜动的很厉害,拳打脚踢到好象在抗议着什么。   “对不起,宝宝,你受委屈了。”眼眶微微发酸。   她对不起她的宝贝。   抹了抹脸,她起身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面条,锅里的冷水沸开,让她的眼睛熏得发热,雾蒙蒙一片。   晚晚赶紧再次抹去眼泪,将煮熟的面起锅。   她的厨艺真的很差,好好的一碗面让她煮得糊成一团,她执筷,小口小口地吃着,才吃了几口,她就一阵反胃到放下筷子,再也没有胃口。   一个人又干坐了很久,久到那碗面,也渐渐变糊、变冷。   她慢慢地,无力趴靠在餐桌上。   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扔着一个易拉罐的扣环,她伸出左手,右手模仿着他早上的动作,将扣环缓缓的缓缓的,套在自己中指上。   她将戴着戒指的掌,五指展开。   “我愿意。”她依然一动不动趴躺着,眼泪静静的淌下。   她好想把握住爱情来临时的灿烂——   可是……   他现在一定恨死她了吧。   她承受不起……   正在这时,空旷的屋子里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晚晚甩甩头,以为是幻觉。   但是——   “嗨,吃面呀,我也好饿。”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晚晚错愕。   不等她回过头来,有人已经大刺刺地坐在了她面前,丢下肩头的大包,拉过来她吃到了一半糊掉的冷面,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眼前的他,头发湿湿的,刚淋完雨的样子,浪荡落拓,那几乎半人高的背包,好象是把所有的行李都背在了身上。   “吃慢点。”晚晚赶紧给他拿来毛巾,又给他端来水。   他咕咕咕喝光了水,毛巾却丢在一旁。   晚晚只能起身,忙前忙后,拿来吹风机,仔细地帮他吹干头发。   轰轰轰,她的手抚过他的发时,早上的不快,在他心里渐渐消弥。   他低头,继续大口吃饭,将自己的头发全数都交给她打理。   帮他吹干头发,她坐在他面前,一直盯凝着他,生怕又是幻觉,他下一刻就会消失。   他把汤也喝的一点都不剩。   “你——”怎么会出现?她以为,他会生气到再也不想见她了。   “不是下雨吗?我没地方躲雨,又住不起旅店,只好来投靠你了。”他耸耸肩膀。   他也很想有骨气,但是,骨气当不了饭吃,骨气只能让他永远失去最重要的人。   住不起旅店?出了什么事了?晚晚鄂然。   “唉,一言难尽,反正是斗争失败,我输得很惨,连公司也没了。”放下碗,他擦擦嘴,大声宣布,“我无家可归了,我要住在这里。”   他的表情太自若太理所当然,好象早上的一幕从来不曾发生过,让晚晚都开始怀疑,求婚是不是只是她的幻想而已?但是,离婚证书还在她的抽屉里。   “你不会反对吧?”他微微靠近她。   晚晚没有立刻点头。   因为,她有反对的可能吗?这里是他的屋子。   江亦瀚压低声音,“我现在穷到都想找富婆包养了,你不会这么残忍,还想落井下石,赶我出门吧?!”   晚晚的视线移到今天的晚报上,里面刊登着,据可靠消息称,宴天下上下风云变色,江亦瀚下台,所有股权都归江邵竞所有,江邵竞正式成为宴天下的新主人。   这条新闻相当爆炸性,轰得她脑袋一片空白。   “我是不是让你……”晚晚不知道该怎么问,心微微地酸。   是因为她吗?所以,江邵竞容不下他?   “让我什么?”他一脸奇怪的表情。   晚晚顿时词穷,怎么也找不到表达的方式。   “我不喜欢你一遇见解决不了的问题,就避而不谈。”江亦瀚指出来。   她对他的感情那么明显,不可能不喜欢他,但是,为什么今天早上会那么意外的拒绝他?江亦瀚游荡了一天,始终想不通,唯一的解释是,她可能以为他是为了责任而娶她吧。   他不想解释。   只能靠她自己用时间和心去体会,责任和爱并没有冲突。   “怎么突然不在宴天下上班了?”晚晚还是问了出口。   “工作不愉快、尔虞我诈很累、同事不友好、不想成为焦点人物——”很快,他就想了一大堆理由。   但是,晚晚明白,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让他们兄弟不合。   都是她惹得祸。   “你其实……应该和你哥好好相处……毕竟,他是你亲哥哥,是你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晚晚想了一下,还是劝道。   没有什么比亲人很重要,所以,她再生叔叔的气,逢年过节也会上门拜访。   “谁说的,我还有‘他’。”他扫了一眼她的肚子。   晚晚先是一愣,然后脸红。   果然瞒不住了,聪明若他,全都猜到了。   江亦瀚伸伸懒腰,“唉,游荡了一天,好困,我要去睡觉,明天开始要找工作了!”夺妻之恨,他和江邵竞结下的“梁子”,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   现在,他的人生要从头开始了。   “对了,你不介意书房给我住,和我继续做室友吧?!”   晚晚脸上之前沮丧、悲伤的表情已经渐渐消失,取代的是唇角微微扬起。   “好。”   如果只是做室友,是不是能让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稍微缓和一点?   “嗯,好,那我们就先开始近水楼台谈恋爱吧!”进书房前,他丢下一句爆炸性的话。   嘿嘿,既然她同意引狼入室,那么,他赖定她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晚晚和江亦瀚两个人重新成为室友,一转眼间,四个月就过去了。   晚晚已经迈入孕期第38周,浴室里,她挺着很大的肚子,低头怎么也看不到自己的脚趾,再抬头望着镜子里连脸蛋都有点浮肿的自己,觉得恐惧。   现在的她,体重直逼一百六十斤,整个体型圆得就象一个大皮球一样,惨不忍睹。   她一想到自己即将分娩,更觉得犹如大难临头。   这时,晚晚高隆的肚子明显一收缩,有一阵刺刺的疼痛,“江亦瀚,我肚子痛,可能快生了!”她吓得赶紧跑去找厨房里的男人。   正在给烧菜的男人一听也吓得赶紧关了煤气。   “有破水吗?”他的声调与表情,都很严肃。   晚晚想了下,摇摇头。   “出血呢?”他再问。   晚晚又摇头,“没有破水,没有出血,但上刚才肚子真的好痛。”   “现在呢?”他也开始微微带点焦然。   晚晚凝了一下,摸摸肚子,宝宝顽皮地一个脚丫踹*的手掌,迟疑,“好象……又没痛了……”   他重重松了一口气,把她领回客厅,“晚晚,医生说你现在肯定会有很多假性宫缩,你别害怕,只要阵痛不是有规律性的,那就代表宝宝还不会出来。”每一期的孕妇课堂他都有陪她去,自然做足了功课。   晚晚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有点难为情。   事实上,怀孕越接近后期,她整个人就越忐忑,生怕分娩的过程中,宝宝会有一点点的意外。   “亦瀚,你说我剖腹产好不好?”他在身边,真好,很多事情都可以和他商量。   “晚晚,医生说宝宝不大,位置很好,你绝对可以顺产。”他反对,“顺产利于产后的恢复,而且医生都说,剖腹产的孩子,由于出生时没有经过产道的挤压,缺乏一些必要的刺激,导致孩子容易发生情绪敏感、多动症、手脚统和失调的比率也比一般孩子要高。”   晚晚听得一阵发觫。   “晚晚,你是不是怕疼,如果是的话,我帮你早点预约好手术医生。”虽然反对,但是,如果她真的怕疼的话,他尊重她的意见。   晚晚摇头,“我不是怕疼……”   她只怕到时候如果生到一半没力气了,宝宝卡在产道里下不来,那可怎么办?会不会造成呼吸窘迫,会不会有严重后果?还有,她当时是吃了事后*后而意外怀孕,生下的宝宝会健康吗?越到孕后期,她越容易胡思乱想,每每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   吃了晚饭以后,她的腿又抽筋,麻到差点摔倒,他急忙扶住她,细心地帮她揉着小腿。   曾经晚晚觉得,宝宝是她一个人的事。   第一次产检的时候,那时候他还不在身边,别的孕妇总有丈夫亦步亦趋陪伴,她的心房酸酸,也得告诉自己要坚强。   但是,现在,他以朋友的身份回到了她身边,告诉她,她不需要坚强。   五个月多月的时候,她第一次做三维彩超。   屏幕上,能见到宝宝跃动的那刹那,甚至清晰见到宝宝的脸、手、脚,这份激动,这份孕育生命的喜悦,与他一起探讨、分享。   六个月的时候,一次在上班时候,她一个重心不稳,从会滑动的椅子上空跌了下来。   紧接着,她的肚腹传来了明显的抽痛,她按住腹时,那种心慌、无助的感觉,无法形容。   后来同事们送她去医院,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看着医护人员在她面前来来往往时,她怕,真的很怕。   这种恐惧的心情,直到江亦瀚赶到了。   “我是孩子的爸爸,情况怎么样?”他对着医生第一句话就如此。   她住了两周的医院,那两周为了安胎,每天会打一种点滴,那种药慢慢注入到她的体内,整个人象是快要燃烧般的难受。   而他,衣不解带,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在她夜难成寐时,他会陪她聊天,甚至还会讲笑话给她听,让她放松心情。   她平安出院后,他不再让她上班。   “不行,印刷厂怎么办?”她起初不同意。   就算助理再能干,但是很多事情还是得亲力亲为。   “我去印刷厂上班。”他很干脆的决定。   “可是——”他刚在报社找到新工作了啊!   “上了一个月的班,我觉得挺没劲的,原来我现在挺喜欢君临天下当领导的感觉。”他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嘿嘿地笑,“喂,你不会这么小气,不给我当老板的机会吧?”   “不会,当然不会!”她马上回答,即使总觉得哪里很怪。   后来,就这样,他辞了职,整个印刷厂都被他接管了。   才两三个月而已,印刷厂的前景已经越来越好。   而她只需要全心在家安胎。   这种男主外,女主内的生活,其实连她自己都清楚,硬说成是朋友,实在是牵强。   只是,这层纸谁也没有捅破而已。   他拿出了很多耐心在等待着她。   晚晚渐渐领悟,她不必总是害怕失去,因为,他一直在这里。   他一边帮她揉着小腿一边啧啧称奇,“啧啧,*小猪蹄,手指按进去,还会一个又一个小旋涡,很好玩呢!”   他还玩!晚晚哭笑不得。   五个月开始,晚晚的双腿就开始浮肿,而且浮肿得越来越厉害,到现在肿的连肉皮都疼,感觉腿皮都快撑破了,无论吃多少西瓜也消不了肿。   她大腹便便行动很不方便,每每对着自己的大象腿,她都窘困到不行,偏偏他最喜欢苦中作乐。   “很丑?”既然他都说她的腿是猪蹄了,她才不让他玩。   他站起来,撑在沙发边沿,对她对视。   “是很丑。”然后,他说出这三个字眼。   没有一个女人在怀孕的时候是不变丑的,好不好?!反正,她现在丑的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   晚晚笑了笑而已。   现在的她,已经不会有太多的自卑。   因为,不仅是腿肿,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她还开始长蝴蝶斑,脸上的颧骨处,脖子下面更都象是洗都洗不干净的污秽感。   她现在的样子很糟糕,比读书的时候还糟糕上一百倍,而他也常常会嘲笑她,但是,她能分辨得出来,这种嘲笑和以往同学之间的讥讽是完全两回事。   他说她丑的时候,是带了很多亲昵的口吻。   更多的时候,他根本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丑态,他会帮她揉脚,他会帮她擦后脖那些象黑逅的东西。   见她有点陷入沉默。   “在我眼里,你再丑,也很可爱。”他赶紧多此一举的声明了一句。   晚晚又笑了笑,“我想睡觉了。”   这样的他们,如何用朋友两字再来掩饰彼此的情意?更何况,她的宝宝快要出世。   送她回房的时候,“明天我们早上去产检,还是下午去?”   “印刷厂最近不是挺忙吗?我自己一个人可以——”明天要去做胎心监护,挺费时间的。   扶她上床,一并用枕被将她的双腿垫高以缓解她腿部的血液循环。   “再忙,陪你去产检的时间还是有的。”他的口吻是不容置疑。   这四个月里,他总是重复类似的话。   刚住进来时——   “再忙,送你去上班的时候还是有的。”   于是,他每天都会接送她上下班。   接着——   “再忙,我也要吃饭的啊。”   于是,他每天都会下厨给她做饭,又确保她不闻到一点油烟。   接着,是现在,每一次的产检,再忙他也不会缺席。   他对她的情,就象天地下最密致的柔网,密密地网着她。   掀开被子,他也爬上了床。   她出院以后,他们一直睡在一起,因为医生交代过,要密切注意她的情况,特别是夜晚。   熄了灯,他和她都还睡不着。   越临近她生产,他越有点焦躁,因为宝宝都快出世了,但是,他却一直妾身不明。   很想再向她求婚,但是,总觉得结局肯定还是被拒。   还有——   他动了动,想伸臂环住她,那暖暖的温度,让他喉咙一阵干渴。   但是,手才伸到一半,又硬生生折了回来,继续与她保持着安全距离。   因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这四个月里,他双手万能的次数已经太多,多到渴望实际接触的欲望变得越来越浓烈。   但是,医生说过,经过她那一摔,未来的孕期不能有任何举动刺激到宝宝。   现在,不仅快要见到宝宝了,他可以实施行动的日子近了——   “江亦瀚。”晚晚睡不着,又喊他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特别忐忑不安。   因为,肚腹疼痛的次数虽然不规律,但是,好象有点越演越烈。   而且内裤好象也有了湿烫感。   “嗯?”   “送我去医院,我好象真的快生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大结局)   晚晚去厕所查看了下,果然,她的内裤上已经一片血渍。   江亦瀚瞧见她那条换下来染血的睡裤,整个人都呆了。   “送我去医院,我好象真的快生了!”有一股刺痛,越来越剧烈,剧烈到已经疼痛感放射到她的大腿。   江亦瀚赶紧回过神来,“好、好——”   然后——   他开始团团转。   “你在找什么?”剧痛持续一分钟左右,慢慢消弥,晚晚微微能喘过一点气来,奇怪地问跑进跑出的他。   “钥匙,我的车钥匙!”客厅茶几上的报纸被他丢在地上,沙发上的枕头也一样。   “没关系,找不到钥匙,你打个电话叫车,我们打车去。”   “哦……对!”他象如梦初醒般,赶紧奔向话机。   “亦瀚,你的车钥匙不是放在电话机旁?”晚晚捂着肚腹,喘着气问。   他又是一副如梦惊醒般的表情。   “我们走吧!”握紧车钥匙,他快步上前扶住她。   他的手有点微颤。   不是还有两周才生吗?他不得不承认,那条换下来染血的睡裤,真的吓坏他了。   原来即使上再多孕妇课堂也是白搭,当人生真的面临重要的那一刻时,他根本大脑一片空白,课堂上讲过什么见红不要太着急的话,他都暂时性失忆了。   “我要不要先洗个澡?”晚晚苦恼了。   接下来就是做月子,按照温城人的习俗40天不能洗头洗澡,会相当痛苦。   “还洗什么啊,我们快去医院!”江亦瀚反对。   晚晚正想说什么,但是,一股新的剧痛又袭来,让她痛得缩成一团,“好,我们、我们快去医院——”真的好痛——   “我、我抱你!”见她又痛了,他慌成一团。   蹲下,他不由分说,赶紧横抱起她,但是,才没走几步,两个人就差点跌成一团。   “你别碰我,我真的好痛!”纵然晚晚脾气再好,肚腹的痛,再加上*又受创,真的会惹人崩溃。   “那、那怎么办?”他心慌意乱地问。   现在的他,哪还有一点镇定。   正在他准备叫隔壁邻居来帮忙时,晚晚拉住了他,她轻声很吃力道,“我现在又好一点了……你别急,我们慢慢下楼……”现在,反而变成她安慰他了。   他哪还能慢慢来,扶着她,赶紧奔向大门。   “亦瀚,产检卡、身份证。”晚晚及时提醒他。   他回屋,赶紧去翻她的产检卡和身份证,用力过度整个抽屉都掉到了地上,而他直接蹲在地上翻找。   明明就在抽屉里面的产检卡和身份证,他却找了好几分钟。   “还有红糖、我的衣服和内衣、宝宝的衣服、纸尿裤,最重要的奶瓶别忘记了……”晚晚忍着痛提醒他。   她待产包都买好了,只是还没有整理好放在一个袋子里。   他又花了十来分钟才找齐这几样东西。   “奶粉、小纱巾……”她疼一阵,缓和一阵。   江亦瀚找得团团转,到最后,他才清醒过来,“我们先去医院!”真笨蛋啊,只要带钱包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镇定点,江亦瀚!   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才能让自己缓和点情绪。   “一些必用品,待会儿你进产房,我去小卖部买。”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毛躁,很淡定的样子,可以给她安心的力量。   “好,没时间了,等会记得帮宝宝的奶瓶用开水消毒,让他一出来就能喝上水。”晚晚攀着他,慢慢起身。   现在的她,痛到不仅是说话,连走路都有点无力。   “别怕,有我呢!”他是他们母子的支柱,不可以慌不可以乱!   晚晚点头。   “你现在每到阵痛就深呼吸,可以缓和一点疼痛。”他很勉强才想起来一点教过的知识。   晚晚又点头。   “我们去医院,你不会有任何危险,现在医疗很发达,生孩子出事都是旧时代的事情。”他努力扯动唇角微笑,让她别怕。   晚晚再次点头。   她倒真的没想过有没有生命危险这种事情,现在的她,只是紧张,紧张到心情无法形容。   幸好他在她身边。   被他扶着,关上屋门,晚晚猛得一震:“亦瀚,你准备穿成这样去医院?”   江亦瀚才注意到自己居然还穿着睡衣。   ……   江亦瀚开车送晚晚去医院的路途中,无论怎么努力,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一直在微颤。   特别是,每逢那股剧痛又来袭时,晚晚痛吟成一团时,他整张脸上的都是凛然的表情。   原来女人生孩子这么痛。   将她交给医生手上时,他几乎不曾犹豫,“医生,麻烦你快点替她剖腹产!”什么顺产利于产后的恢复,什么剖腹产的宝宝容易得多动症,现在在他眼里都是屁话了。   医生说她现在只是刚开始,甚至还没有*真正的产程,但是,她再这样痛下去,他都已经快受不了了。   江亦瀚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有低点。   不是两个人商量好了决定顺产,为什么又临时改变主意?她才不要都已经开始痛了,还来挨一刀!   晚晚不管了,开始坚持,“不,我要顺产。”   “你给我剖!”   “我要顺。”   “剖!”   “顺。”   两个人在待产里严重意见不合。   “B超显示宝宝才六斤左右,胎位、孕妇的骨盆全部都符合顺产要求,这种情况下,我们医生是不会开刀。”产科医生打断他们。   晚晚怀孕的时候,体重足足涨了六十几斤,肥得俨然象个庞然大物,但是,宝宝却不大,那些肉好象都只是长在她自己身上了而已。   江亦瀚还想坚持。   “孕妇吃过晚饭,现在不宜动手术,你先签了手术同意书,如果生产的过程中我们觉得有必要,会采用剖腹产。”医生果断决定。   但是,在签手术同意书时,他被吓住了。   剖宫产术中术后可能出现的情况急并发症:麻醉意外、新生儿窒息、意外情况下切除(子)宫、术后可能(子)宫内膜异位症等等   每一样可能,都那么可怕,吓得他根本不敢再坚持什么剖不剖。   天亮了,但是,晚晚还是没有从产房里出来。   江亦瀚在产房门口,等得手脚越来越冰冷。   “护士,夏未晚生了没有?”他焦急地扯住一名进出产房的护士。   “没。”永远言简意赅的一字回答。   越等,让他越觉得恐惧、旁惶无助。   “表姐,你能来上海吗?晚晚在生孩子,她难产生不出来!”他恐慌到甚至开始打给她在温城的表姐。   现在有个女人在场应该会好点。   宋予问并不知道“难产”两字根本是他自己想象,也吓得马上说坐早班机飞过来,   搁下电话,他来来回回又走了一个小时。   清晨七点。   “护士,夏未晚生了没有?”他又跑去按产房的门铃。   糟来了严重的白眼,以及终于被烦得受不了,详细的答案,“还没,她现在才开到五指!早着呢!”   五指?什么是五指?但是,早着呢这几字他听得懂。   他急到简直六神无主,拨通了一组号码想求救。   “喂?”接电话的居然是一个慵懒性感带点迷糊的女声。   江亦瀚愣了下,以为打错了。   “谁?!”手机马上被抢了过去,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   和江邵竞睡在一起的女人是谁?江亦瀚言下没有半点八卦的心情。   “哥,你来XX医院好吗?晚晚在生孩子!”他焦然道。   你有病啊,是不是来炫耀的?江邵竞想骂他,但是,发现他的音调有点不对劲,低哑到很诡异——   “出什么事了?”   “晚晚难产——”   “我马上来!”   又一个成功被吓得摔了电话就赶过来的人。   ……   傍晚六点。   “哥,你说医生要是待会儿出来问我,要保大人还是保小孩,怎么办?”他已经跟着一天没吃饭,也滴水未进。   “不会有这种事!”江邵竞听得很无语兼咬牙切齿,“医生有叫我们送饭进去,就代表她还没死!”   有他这么惨的人吗?伤口未愈,现在还得来替自己的情敌打气。   他恨不得现在直接把烦人的江亦瀚丢进产房里去换个清净,但是可惜这间医院并不允许陪产。   “我以前生瑞瑞的时候,也生了一天一夜,第一胎是难生一点,没事的。”已经赶到上海的宋予问,也出声安慰。   但是。   “不行,我要去告诉医生,我要保大人!”江亦瀚又想去按产房的门铃。   江邵竞抹脸。   有谁把这个神经病给拖走,他不认识他!   幸好,正在这时。   “夏未晚家属在吗?”产房的门被打开,一个护士手抱着一个娃娃。   “我在、我在!”江亦瀚比江邵竞早一步窜上去。   “恭喜你,生了个千金,你先见一眼宝宝,然后我带她去洗澡称体重。”护士将娃娃转过来给他看一眼。   那是一个尚闭着眼的很小很小的女娃娃,因为刚从浸泡的羊水里出来,脸色甚至还苍白如纸,看不出五官象谁。   原来他和晚晚都猜错了,不是儿子,是个女儿!   “我有女儿了!”江亦瀚调试能力很好,整个人欣喜若狂。   “恭喜你们!”宋予问松了口气,露出笑容马上道喜。   站在身后的江邵竞,却一句祝福也吝啬给予,他冷冽的目光冷扫了过去,但被江亦瀚挡着一眼都瞧不见女娃娃的样子。   “有什么了不起,只生了个丫头而已!”江邵竞不是滋味道。   江亦瀚才不管酸味很浓的他,亦步亦趋跟在护士后面,直到见到自己的女儿进了另一个房间。   “哥,你去帮我守着你侄女,我去等晚晚!”现在的江亦瀚,终于恢复冷静了,他开始分工。   江邵竞瞪了他一眼,恨得牙痒痒。   这句你侄女,是报复他以前说过的“你要做叔叔”了吗?   心不甘情不愿,他还是守在了产房对面新生儿房的门口,等着他的亲侄女。   突然,江邵竞觉得,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好象代表着一种新生活的开始,以及一段过去的尘封。 正文 番外:亦晚(一) 晚晚坐月子的时候,织心来探望她和小宝宝,一起来的还有许彦琛。 招待织心和许老大用晚餐的时候,江亦瀚一次又一次把女儿抱出房。 “小宝,这是织心阿姨,等你长大了,跟阿姨学好普通话,也去做播音员哦!”江亦瀚一副望女成凤的样子。 许彦琛冷淡扫了一眼自己这名旧下属,做播音员很需要天分,又不是阿猪阿狗都行! 很多生意场上的男人都觉得生了女儿,是“没能力”的象征,遇人处事要格外低调,哪象江亦瀚一样,天天拿女儿到处献宝,恨不得别人多夸几句自己的女儿。 “好,只要你愿意,这老师我当定了。”织心笑着点头。 “小宝要拜师了拜师了!”江亦瀚拿女儿的小手拍织心的脸颊。 许彦琛的眉头悄悄地蹙起。 “小宝长得真可爱,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漂亮得模样很象晚晚呢!”织心顺手把小家伙接过来,爱不释手地赞美。 许彦琛一脸不敢苟同。 倒是不是不赞同宝宝不可爱,而是宝宝的妈妈漂亮?拜托,肥宽得象门板一样,有什么漂亮的。 “小宝比我们家小橘子刚出生的时候漂亮多了!” 小家伙好象知道在说她一样,睁大圆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织心。 织心越发喜爱不已,“小橘子因为早产,刚出生的时候几乎只有巴掌那么大,全身的皮肤发皱,面部平,鼻梁不挺,嘴巴大大的,眼睛更是很肿,别说漂亮了,根本是小丑八怪一个。”足月儿就是不同,肌肤饱满,整个人粉嫩粉嫩的。 听到织心“嫌弃”小橘子的话,许彦琛眉心狞起一团。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刚生出来的时候好白,白得象只张纸,但是被我养着养着,变成了小黄人。”江亦瀚有苦恼。 初为人父,女儿一有点风吹草动,他就格外紧张。 “那是初生儿黄疸,再过段日子自然会慢慢消退。”织心让他这个新爸爸别担心。 吃过了晚饭,织心进屋陪晚晚。 晚晚产后还是很胖,和临盆前的样子并太大区别。 “宝宝取名字了没有?”织心坐在她床边。 晚晚摇头,“没,我们两个人想了很多名字,每想一个,不是他否决我,就是我否决他,到最后现在也还没定下来,只能暂时叫她小宝。”小宝两字是很多父母对孩子的通称。 “看得出来,江亦瀚超兴奋,超紧张宝宝。” “嗯。”小宝出生到现在不过才二十天左右,晚晚已经明显感觉到他全部的重心都移转到宝宝身上了。 “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平衡好自己,我就是这样过来的。”织心笑道。 晚晚也回以笑容。 她没任何好平衡的,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心里眼里只有女儿了。 “有奶水吗?” “有,挺多,够宝宝吃的。”晚晚打算纯母乳喂养。 这一点,她和江亦瀚的意见一致。 “不怕身材走样?”织心笑问。 晚晚有点微微沮丧。 她现在好象根本没有身材可言了。 “没关系,现在只是虚胖,很快会瘦下来。”织心安慰她,“你们定了什么时候补办酒宴?努力减肥,到时候就能穿得下婚纱了!” 晚晚僵了僵。 她僵住,并不是因为织心说到减肥,而是—— 织心也马上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这个问题好象把晚晚问住了。 “我们……” 晚晚犹豫的神色,织心愣声猜测,“别告诉我,你们没讨论到这个问题?” “我……有我的顾忌……”这些顾忌,让她始终没办法和江亦瀚讨论到重要点。 从出院到现在,至今,江邵竞都不愿意迈入这个屋子里一步。 没有生产前,一旦涉及到这个问题,她总是找话题转移,最近江亦瀚倒不是再提了,让她松了一口气。 见她好象有难言之隐的样子,织心叹了口气。 “晚晚,我是真的挺喜欢你,所以希望你不会象我一样,一个不珍惜幸福就从手心溜走。” 晚晚愣了下,“你和……许老大……”不是挺好的?至少在他们外人眼里是很美满的一对。 “明知道有些事不合适宜,却还是无法自拔……偶尔上上床,亲密关系在他口中也变得只是一种习惯和你做而已,你根本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他寂寞时拿来填补空虚的需求而已,以后他一旦遇见了自己会喜欢的人,而你永远只是没有关系的前度而已,再见也只是结束不正当的关系……”这种不安的心情,没有经历过不会懂,“晚晚,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 织心脸上隐约的落寂,让晚晚一阵发呆。 织心一说完,才惊觉自己讲太多了,她只能掩饰地笑笑,“晚晚,我只想告诉你,幸福与痛苦其实就是孪生兄弟,没有谁赋予谁一直在等待的义务。” 晚晚心房微微触动,她低颔。 “晚晚,别为太多的顾虑,结局后悔莫及。” …… 织心走后,她的最后一话,一直有节奏般的仿佛盘旋在晚晚的脑海。 事实上,同样的话,予问表姐也说。 “今天吃什么夜宵?”江亦瀚探进脑袋问。 晚晚赶紧拉高被子,遮掩住自己肥到有点庞大的身躯。 “我不吃了……”她摇头。 她要减肥!今天照了一下镜子,她的脸都肥到快变形了!再这样下去,不能见人了。 晚晚至今都记得江邵竞在医院病床时,见到现在的她时错鄂住的表情。 然后,江邵竞说了一句话。 “亦瀚给你吃催肥剂了?”也养得太珠圆玉润了。 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催肥剂那是给猪吃的!所以,江邵竞话语里那刻薄的意思,让她真的好想死。 “不行,做月子养好身子很重要,你必须吃好睡好。”江亦瀚已经擅自决定,“我给你做炖猪心去——” 不听她任何反对的声音,望着他速速消失的背影,一会儿厨房飘出让人食指大动的酒香,晚晚顿时垮了脸。 他确实在炖猪心,他炖的是她的心…… VVVVVVVVV 最近什么事都堆在一起,焦头烂额,只婚全稿15号左右得交社,因为后面大修,所以比较费时,蛋只能先暂定非爱的番隔日一更,交稿后会恢复日更,希望大家谅解啊。。。 正文 番外:亦晚(二) 晚晚想减肥,特别是,她现在产后已经三个月了,但是体重依然有一百四十几斤。 胖胖的样子,好象有一身甩都甩不掉的肥肉。 晚晚试过节食,首先,她不喝汤,再慢慢减少餐次和餐量,这样的方式半个月下来,她确实少了几斤,但是,随之麻烦的事情也来了。 “晚晚,你有没有发现小宝瘦多了?”江亦瀚抱着女儿,神色心疼与焦然。 现在的江亦瀚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小宝。 而她?估计在他眼里,就是—— “晚晚,你最近奶水是不是少了很多?”问起这么尴尬的问题,江亦瀚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唉,果然—— 她在这个家的地位已经俨然就是奶牛啊。 “你看、你看,我们家小宝之前都是胖墩墩的,谁见了都说这家的女儿又白又胖真可爱,但是这几天她的脸都不圆了。”江亦瀚心痛道。 小宝的白胖,就是他这做爸爸最大的骄傲! 晚晚愁着眉头,仔细打量着女儿,有吗?有变瘦吗? 小宝黑白分明的眸也盯凝着妈妈,晚晚注意到,女儿原本圆润的下巴,好象真的开始变尖了。 顿时,她也焦急起来,这样说起来,好象她最近的奶水是有点变少了,感觉质量也下降了…… “晚晚,为了女儿,你千万千万不能减肥!”江亦瀚慎重拜托。 于是,晚晚的节食减肥之路,刚才起步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这条路行不通,晚晚就换了另一种方式,听说热瑜伽减肥有奇效,晚晚就报了一个课程,才上了三节课,晚晚就兴奋地感觉自己臃肿的身材开始有了改变。 但是—— “晚晚,都说产后太早运动,*器官会脱垂。”江亦瀚一边逗着小宝玩,一边冒似很无意地随口说了一句话。 晚晚整个人都僵冻了。 “去什么瑜伽馆,运动要循序渐进才对身体有利,比如做做*什么就可以了。”江亦瀚走过去,把小宝交给她,到床上示范给她看,“比如啊,抬头运动……我做给你看,深吸气、伸伸腿、两臂直放、再深呼吸……” 他把体*做得象模象样到让晚晚哭笑不得。 现在的他,在她面前全无形象可言,害得她有时候也常常一不小心就被麻痹到在他面前也不必维持形象了。 这种想法很堕落。 晚上的时候,江亦瀚在她床边磨蹭个不停,就是不肯离开。 “你的房间在隔壁。”晚晚掀开上衣,一边给女儿喂着奶,一边好心提醒他。 现在小宝跟着她睡,每天半夜小宝都会吵着要吃奶,而她要跟着起来两到三次,而他还得上班,实在不适合被折腾。 但是。 “不要,我想和小宝一起睡。”女儿在哪,他就赖在哪。 虽然如此,但是,他的目光一直凝着晚晚白皙的*,目光中有两簇火焰在窜烧。 晚晚被烧得脸红耳热,心惊肉跳。 “看、看什么?”小宝终于用完“餐”了,掀下衣服,晚晚很不自然地问。 “没啊,我在看小宝吃奶。”小宝努力*得样子特别可爱。 说这话时,他的神色太自然,害晚晚为自己的龌啜思想而汗颜。 他们在说话的空隙,吃饱喝足餍满了的小宝,呀呀呀哭闹了几句,就撑不住阖上了目,安安静静陷入沉睡中。 女儿躺在小床上,他赖在大床上,他拉着女儿的手,两父女面对着面。 突得—— “晚晚,干脆别减肥了,我们再接再励,给小宝添个弟弟得了。”他突得横过来一句话,把晚晚吓麻了。 给小宝添个弟弟? “我们干脆一年抱俩,一起生掉,这样你就可以一次性一起减肥,节食只需一次,卡可以只办一张,不用重复辛苦,多划算。”他眨眨眼,“我这个计划不错,对吧?!” 呃。 一次性减肥当然会划算点,话虽然没错,但是—— 她怎么听起来这么怪?但要具体指出哪里怪,又感觉说不上来。 “才不要,我带一个小宝已经很辛苦。”晚晚马上否决。 现在的她,简直已经是家庭妇女。 她的工作永远是在家带小宝、在家带小宝、在家带小宝。 她想去上班,但是又不放心,毕竟,她和他都没有父母,就算请了保姆,也得有个老人在旁盯着。 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先把小宝带养到上幼稚园再回印刷厂了。 闻言,他挪过来,缠*肥厚了很多的腰,趴靠在她阔壮了很多的肩膀,用一种近似撒娇地声音安慰道:“老婆辛苦了。” 呃。 晚晚又是一愣。 老婆??? 他好象没有发现她的僵然一样,亲昵地继续发问,“对了,老婆,你那个来了没有?”他的口吻很自然,仿佛唤她老婆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 只是,晚晚怎么也想不通,他们什么时候从普通朋友已经晋级到可以喊老婆的关系? “还没。”晚晚摇摇头。 她知道他刚才指得是什么。 “啊,怎么还没来。”他一脸的遗憾。 真是麻烦事……她还没复潮,那就代表他的马上再来一个的计划很大可能得暂时搁浅了。 两个人讨论这么尴尬的问题,一向性格很害臊的她,此时居然没有太多的感觉。 自从有了小宝那一天开始,他们两个人还没热恋就好象直接晋级到了老夫老妻,爱情两字根本在他们身上还没冒泡就直接升华。 他们就象普通的夫妻,老是腻在一起,两个人的重心却都全部转移到了小宝身上,这种转变既奇怪又顺利成章。 “不过呢,这也好……”他的一双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晚晚顿僵,现在的她,已经是成年女子,当然明白他接下想做什么,于是,晚晚开始左闪右躲。 他的手从下探进她的衣摆,就想探索小宝神秘的“食源”,晚晚急得赶紧将他的手往外推。 一个坚持要进去,一个坚持抗拒。 他们现在和老夫老妻唯一的不同点是——她不让他碰。 小宝刚满40天,江亦瀚就开始有点热火重烧,无奈,晚晚好象一直没有兴致的样子。 “现在不行。”晚晚急死了。 “为什么不行?”他不服。 之前他以为是她觉得太早*会对自己身体不好,才不让他碰,好吧,他忍了。 但是,这把火都忍到了第三个月,为什么还是不行两字?全天下有比他更惨的男人吗?明明自己爱的人躺在怀里,老是看得着,却吃不着。 他不多说了,直接把她在死命抗拒的那只手拉下来,按在自己的*处,让她自己直接去感受自己无法控制的**。 晚晚一脸的不自然。 她不是木头,她当然能感觉到他的禁欲已达到极限,但是,她就是没自信将自己现在这肥胖的身躯展现给他。 “我们、我们以后、以后再说……”晚晚尴尬地讪讪道。 又是以后! “为什么?”是因为他大哥? 小宝满月那天,他邀请了江邵竞参加小宝的满月酒,可惜被一口回绝了。 老天,他大哥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固执?!如果江邵竞这样一直固执下去,他和晚晚如何能幸福? 但是,为什么他的幸福又要靠江邵竞的不固执来换取?一股酸意顿起。 在晚晚还在努力想着解释词时,他的速度很快,突得就掀起了她的上衣,用力很猛的一口含住她浑圆柔软的贲起,用力地*,那象报复似的举动,简直像个幼稚又贪婪的小孩。 因为他的动作,晚晚大声冷抽一口气。 匆匆伸手又去推拒他,但是,却换来他进一步伸出*在她的(乳)头四周打圈。 一滴白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冒出了(乳)头,他马上就舔去,但是,才一两秒而已,又一滴冒了出来。 他迅速又舔,还不知羞耻地啧啧,“怪不得我们家小宝那么爱吃,原来这么香甜。” 晚晚被他挑逗得憋红了一张脸,他马上抓紧机会,像只饥渴的野兽般死命抓着猎物,将她柔软的身子紧紧压在床上,令她动弹不得,双手不停地摸着她的*,直到掌内一片的濡湿感。 他的*带来的*,给晚晚一种无法言喻的销魂。 怀小宝期间禁欲的人,并不止他一人。 当他在她的颈项及耳垂来回舔弄时,当他腻湿的掌顺滑往下时,他的每一寸的碰触,都让晚晚象被电了一样。 晚晚觉得身体一阵阵的酥麻,*不断泛起。 但是,当他的大手慢慢摸索到她的腹时,晚晚彻底一僵。 她“醒”过来,用非常快的速度推开了他。 “不行、不行、不行!”她张惶失措,反复重复不行两个字。 “为什么不行?”他顿时懊恼地抹脸。 “小、小宝在、在旁边啊……”晚晚搜肠刮肚想了一个理由。 对,不能吓着女儿!这样一想,晚晚坦荡起来。 *严重不和谐的江亦瀚却觉得超不爽,因为,这不是第一次,每次他刚想发展点什么,自己总是被她推开了。 害得他严重怀疑晚晚产后有性冷淡之嫌。 现在的他,可要怎么发功,才能一举攻城? 正文 番外:亦晚(三) 江亦瀚开始运转大脑,千百白计想挑起晚晚对自己的性趣。 于是,首先,他忍痛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怎么会突然想到请保姆呢?”小宝还算挺乖的,她一个人带女儿虽然辛苦点,但是胜在放心,而且晚上他一下班就会回家,都有帮她带女儿,让她减轻很多负担。 他也舍不得啊,但是为了女儿未来更好的身心健康发展,他只能暂时忍痛割爱。 “晚晚,最近印刷厂业务有点忙。”事实证明,他其实真的挺适合经商,靠着各行各业的人脉,印刷厂到他手上不满一年,经营已经越来越红火。 他的意思,他不能再帮她带孩子了?男儿志在四方,犹豫了一下,晚晚刚说想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而且,你太辛苦了,你没察觉到自己最近老了很多吗?”他非常认真道。 他一句话让晚晚花容失色。 老了很多?据象吃了催肥剂般变型的身材后,她还多了一项“缺点”?他这句话比原子弹的威力还强大。 一周后,江亦瀚通过中介公司请了一个保姆,是一名外籍女佣。 虽然和女佣平时沟通起来有点吃力,但是,相处几天以后,晚晚就发现这名外籍女佣责任心很强,为人尽职,也能干与细心。 这个收获,让晚晚慢慢的放心,整个人也精神放松了很多。 因为请人帮忙带女儿以后,她和江亦瀚两个人相处的空间就多了很多,而且很奇怪,女儿不睡在她房里以后,江亦瀚还是照样赖在她身边。 晚晚喜欢这种相依相偎的亲昵感,所以,她并没有点破,而且,现在在渐渐入秋了,有了他整个被窝都感觉暖和了很多。 只是,每天他都“磨磨蹭蹭”的,让晚晚防守的工作变得越来越辛苦…… 后来,因为日常生活和夜里的种种不方便,她和江亦瀚商量了以后,在小宝六个月的时候断了奶。 自断奶以后,晚晚就很勤奋的减肥,短短时间内,越来越颇有成效。 除夕那日,在江亦瀚一再的努力、热情邀约下,江邵竞终于勉为其难的出现。 “你养了一大一小两只猪。”在见到白白胖胖的小宝以后,江邵竞不客气冷言道。 江亦瀚不爽到差点和他拼命。 可是,当晚晚出现在江邵竞的视线里时,江邵竞的目光沉了沉,“好吧,我勉强收回,你只养了一只猪。” 猪的只数少了,又让江亦瀚浑身不舒坦。 “嘿嘿,大哥,听说你前段日子被人骗到某些场合,当众羞辱?”江亦瀚也不示弱。 江邵竞顿时脸色大变,起身就拂袖离去。 气氛,有点尴尬,只剩下的江亦瀚和晚晚两人。 突得,有个念头劈入江亦瀚脑海。 “晚晚,今天过节,我们出去找节目吧!”他提议。 晚晚当然是点头称好。 “带足荷包。”他提醒。 他将她的至尊信用卡放入她包里时,晚晚还愣了一下,晚上他们要去什么高档场合? 到了现场,晚晚才发现他带她去的地方更奇怪了,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酒吧,但是又觉得不象。整个场子男客人极少极少,基本都是女白领以及富太太们。 他一出现,现场的很多女客人目光都注视了过来,那些目光虎视眈眈到晚晚有点不舒坦。 想要说他们的恋情已经成为过去,实在是太牵强,特别是,他老是老婆老婆地喊,修正了多少次,他也当没听见。 一*,酒吧的音乐声就快要轰掉耳朵,在场的女性们无论之前的神态是慵懒还是淡定,此时都一激颤,活象当场注射了兴奋剂般。 这里,真的超奇怪。 随着轰天的音乐声,一位位舞者出场的时候,晚晚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这、这、这—— “今晚有猛男秀。”身旁的他很好心的解说。 晚晚膛大目。 “你已经很久对男人没‘性’致了,既然我挑不起你的热情,当然找其他男人帮忙。”他眉头一挑,很坏地在笑,附在她耳旁悄悄道。 她、她、她,哪是他挑不起她的热情,只是,没有减肥成功之前,她真的是…… 不过,这种娱乐方法也太刺激人了吧?乖宝宝晚晚吓得坐立不安。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阵节奏极强的摇滚声中,几个男人从T型阔步迈出。 她刚好坐在最前排,视线极好,所以,当男人们用力一扯,身上的衬衣都集体“绷”掉,露出传说中的六块腹肌时,晚晚僵然的一动不动,呼吸变得很浅,而周围的尖叫声却此起彼伏着。 那些猛男们,个个全身上下都只着一条短得不能再短,小得不能再小的丁字裤,那小裤裤前面那驮凸起相当的壮观,甚至随着舞姿,那凸然的雄伟令人心跳脸热地晃来晃动。 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此刻的晚晚,浑身不自在。 女主持人开始正式宣布表演序幕,第一场表现就是雨中狂舞。 现场喷出无数干冰,舞蹈台洒下了雨,猛男们随着DJ播放的热舞狂跃着。 外套脱掉!脱掉!外套脱掉! 上衣脱掉!脱掉!上衣脱掉! 面具脱掉!脱掉!龟毛脱掉!脱掉! 通通脱掉!脱掉! 脱!脱!脱!脱! 台下的熟女们、富太太们,也疯狂地跟着唱脱掉脱掉脱掉。 nananananana。 nanananana…通通脱掉 有*没行动那就什么都白搞 没问题干脆我们来分工合作 谁要点那把火谁要火上加油 场子热了谁都不要躲干脆假戏真做 跳进来搅和给你机会放纵 拜托大家不要败在没事穿太多 一二三脱得精光锻炼身体有突破 江亦瀚拍着掌,跟着一群广大妇女同胞们,居然也在那唱得起劲。 晚晚直冒冷汗,深切地感觉到自己老了,实在不适合这种年轻人的运动。 特别是,台上时亮时暗的霓射灯下,那个主持人在最中间的一位猛男身上上下其手,(爱的)抚游移。 真是太太太堕落了。 “现在,是我们猛男们脱内裤环节,被丢中的观众大大有赏哦!”主持人昂亢地暧昧道。 现场的气氛飙升到极至,台上台下还都还在大唱一二三脱得精光,晚晚赶紧俯到他耳旁,告诉他自己想回家。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远处丢来罩到了她头上,晚晚急忙从头顶上取下来。 “这什么——”随着晕暗的灯光一看清楚那是何物时,晚晚顿时冷抽一口气,目瞪口呆中。 江亦瀚也愣了一下,这掌僵缓着,再也拍不下来了。 台上的猛男们潇洒豪迈的纷纷脱到了内裤,都涌到台下。 “哇,好粗好大——”他们的不远处,已经有人在发出激喊声。 “我们闪!”江亦瀚果断决定。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正在他想牵起她的手,从人群中挤出来时。 “小姐,您很荣幸哦,能摸到我们三号猛男的‘魅力’,而且,能免费享用我们酒吧提供的客房券一张。”主持人挡在了他们前面对着她恭喜道。 一个光溜溜,身材很棒的壮男挡在他们面前。 壮男对她露出自认很有魅力的笑容,鼓吹着她也勇敢伸出手来,摸摸那傲慢的象征。 晚晚被吓得赶紧捂了脸,可是,那条晃来晃去的物体,或多或少还是有点晃入了她的眼帘。 “亦、亦瀚。”晚晚都说话都不完整了。 “我在、我在!”他赶紧应声。 这、这,真的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他设计的只是其中一个环节啊。 “小姐,领取您的‘奖品’吧。”主持人有点纳闷地催促。 晚晚赶紧拼命摇头,吓得心脏都麻痹了。 “搞什么,不来找乐子的话,干嘛来这种地方玩?!”四周不满的声音顿起,大家都抱怨她坏了气氛。 连那猛男也露出受伤的神色,*举臂弓身在后面连连展露自己傲人的肌肉,想博取她的吸引力。 “小姐,我们的猛男在等着您——”主持人进一步逼近。 开业到现在,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不识相的客人。 现在真是骑虎难下,江亦瀚哈哈干笑几声,“各位,我老婆吃惯了我这种澳洲大龙虾,你们这的粗茶淡饭,她怎么咽得下啊?!” 呃?大家都纷纷目光转向他。 比起在场的猛男们,他是有让人引以为傲的姿色。 一些常客马上联想到猛男秀最后会有一场压轴好戏,就是在场的女客们可以票选一位最让人有性幻想的男士出来,任大家竞拍叫价,得标者可以当场随意亵玩那名男士,而那名男士不仅可以得到所有奖金,如在自愿的情况下,可以与得标者共度一夜春宵。 “主持人,我们不如让压轴好戏直接提前上演吧!”马上有人跃跃提议,“让这只‘澳洲大龙虾’上台!” 四周附和的声音一大片,在场的大家早就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这回换晚晚让他快跑,只是没想到,江亦瀚好委屈地抽离自己的手,“老婆,为了不让你被人群殴,我只好慷慨就义了。” 这突然的发展,让晚晚结舌。 “老婆,你要救我哦!”他委屈地看了一眼她内存至尊卡的皮包,被富太太们集体拱上了台。 VVVVVVV 大家投票很不给力啊,哼哼哼,蛋也让你们闹心下,将戏暂缓一个章节,哈哈。。。 明天是蛋的公历生日1113,对蛋来说很欢快的日子,哈哈,蛋不会这么坏独自去偷欢,让你们在戏中望眼欲穿,哈哈,明天也会有更新,大家在各自的群里归好队,明天的和谐部分继续凭密码入场放小乖乖色蛋蛋的空间相册。 正文 番外:亦晚(四) 外套脱掉!脱掉! 上衣脱掉!脱掉! 面具脱掉!脱掉! 龟毛脱掉!脱掉! 通通脱掉!脱掉! 脱!脱!脱!脱! 音乐再现的时候,这回,台下让脱的人变成了台上被脱的人。 酒吧的气氛很飙,因为今晚的这位被选中的嘉宾,确实让人很有性幻想的欲望。 白领女们一脸的兴趣,富太太们早就已经躁动不已。 “脱掉一件外套五千!”有人喊出第一个价格来。 台上的江亦瀚挑挑眉,这个钱实在太好赚,他解开自己一派休闲的风衣,潇洒地抛到身后。 恩哼,他家的小宝三个月的奶粉费有着落了。 但是,接下的可是没这么简单。 “T恤、T恤!外裤、外裤!”台下疯狂地呐喊。 让晚晚意外的是江亦瀚居然相当痛快,只见他臂一抬,T恤一丢,牛仔裤脱地。 台上的他,只剩下一件黑色的背心和一条四角内裤,主持人的一片片“哇哇哇”声中,台下被宣染得更是一片沸腾。 颀长的体型露出有力的双腿,以及宽阔的肩膀,都让台下的女人们垂谗不已,原本大家都以为江亦瀚藏在休闲服下的身型应该是杨柳细腰、弱不禁风,但是没想到大大方方脱掉的江亦瀚,居然非常据有做猛男的条件。 他这很配合的一脱,让整个空气都象干柴燃了火一般,台下的女人们个个凝瞅他的目光,简直就象饥渴的白骨精恨不得一口吞了唐三藏。 再留下来的话,晚晚觉得江亦瀚实在太危险了,肯定会被那些女人们给拆骨入腹了。 晚晚的眸底一片焦然,她紧盯着江亦瀚,用眼神哀求他快点下来,他们两个人快点离开这里。可惜,他相当顽皮,他对着她只是一贯的扬眉,然后,无声用口吻对她嬉然,仿佛在告诉她,他家小宝两年的奶粉费轻松入帐了,怎么说他也要牺牲到底。 台下的晚晚简直欲哭无泪。 “各位女士们,今晚的这位意外嘉宾长得真的非常非常可口,可口到我们在坐的很多女士都想一口吞了他,对不对?”主持人在台上,用麦口风大声煽情地问。 “对!”现场的气氛简直就是天雷勾地火。 “那想不想把帅哥摸个透光,甚至抱进黑屋呢?”主持人进一步问。 “想!”女人们的回复都掷地有声。 晚晚的呼吸变得急促,现在的情况这么失控,可怎么办啊? 酒吧最后一个环节有个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标物”被触摸以后,可以视自己心情而定,开出愿意继续被亵玩的条件,如果双方达成共识,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主人”可以直接把他带出场尽情折磨他这“奴隶”,如果“标物”并不满意自己的“主人”可以选择“流标”,当然,现场又会*继续拍卖的环节。 反正一句话,今晚他如果不从了现场的某一个女人,很难踏出这里。 有些时候,女人疯狂起来绝对比男人更*更荒唐,这间酒吧根本是女儿国,女人的天下! 晚晚急到连唇角跟着牵动笑一笑的能力也没有了。 “我出两万。”有人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出价。 “我三万!” “五万!” 价格居然一路上涨,居然—— “三十万!” 这个太疯狂了,只是将手伸进去“触摸”一下而已,居然飙到如此天价。 现场很多人都打了退堂,准备另找他法。 但是,就在有人得意有人失意的当下。 “三百万。”一道弱弱地声音从人群里传了出来。 大家以为是听错了。 那名开价三十万的富太太挪动着*正想上台接受自己的标物。 “三百万,我出三百万!”这次那道带点软弱的声音突得尖锐扬高。 真的是三百万,没听错?在场的冷抽声一大片。 生怕有人会抢先一步,更生怕有人会有机会对他上下其手,晚晚不怕羞的马上果断奔上了台。 江亦瀚的唇角瞬间扬得很高。 他就知道,他老婆不会让他失望,不会抛弃他! “他,我买了!”晚晚从主持人手上抢过话筒。 她、她第一次这么疯狂,全都是他逼的。 顿时,台下嘘声一片。 主持人面露尴尬,但是游戏规则本就是在场的女宾都能参加,并没特意排除女伴一项。 “这位小姐,我们必须确定下你的卡上有这么多余额吗?”主持人想力挽狂澜,不让他肥水只流自己田。 “我有很多钱。”晚晚老老实实回答。 台下又一阵轰然。 因为,晚晚的衣着打扮很朴素,真的不太象有钱人。 酒吧的刷卡机验证了晚晚所言非虚,并不是台底下交易。也幸好,江亦瀚让她带足荷包,现在的她,已经把自己全部的身家都背上身。 她雄厚的资金,现场应该没有人能和她抢他。 当时,江邵竞并没有搜刮走她的夏氏股份,导致她现在一直还有一只金鸡在生蛋,钱花了多少,她真的不计较。毕竟,这钱是花在他身上了。 她的大方导致江亦瀚老是戏言,她是大款,而他靠她生活。而被包养的江亦瀚,永远一脸的愉悦。 “走吧。”既然把人买下了,晚晚自然想带他快点离开。 但是,他却一动不动。 “晚晚,我们估计还走不了。”他无奈地笑。 果然。 “摸他、摸他、摸他!”抢标已经不太可能,台下的女人们开始要求新一轮的感官强烈刺激。 晚晚一愣,脸蛋热烫烫地烧起来。 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上下其手?这、这、怎么可能—— “这位小姐,如果您害羞的话,可以点名请台下的某一位女性‘友情赞助’。”主持人‘好心’提醒她。 友情赞助?那不就是—— 台上的江亦瀚,又是逆来顺受无奈地笑笑。 晚晚脸色一变,“我自己摸!”麦克风有那么几秒的呜呜杂音,因为,她实在喊得太大声了。 “欢迎享用。”他大大方方摊开怀。 “摸他、摸他、摸他!”台下的气氛很high,女人们的兴奋指数都快要破表。 晚晚咽咽喉,狠狠心、闭了闭眼,晚晚朝着他*按去。 老天!她能明显感觉,他胯中央在她温热的小掌下,明显起了反应,整条内裤都鼓起、绷得很厉害。 江亦瀚的呼吸也开始变浅,他缓慢地靠在晚晚肩头,挡住自己羞人的变化,更克制着想把她拖到角落里疯狂强占的欲望。 他们的表演简直滴水不漏,台下无论怎么努力也看不到其中“奥妙”的女人们个个开始抗议他们的不大方。 “不是这样摸哦,小姐您的手该伸进内裤里。”视觉唯一能隐约见到的主持人,发现了“玄妙”处。 这两个人,实在太含蓄了。 “小姐,您这样不合规矩哦,手一定要伸进他的内裤里面,握住他的那东西,代表您胜利的拥有了他!”主持人跃跃欲试,“要不我来示范给你看?” 被主持人一句话“吓”得江亦瀚把晚晚拥得更紧了。 “晚晚,快,别让其他人‘拥有’我,我抱着你了没有人能看见,把手伸进去。”他在她耳旁轻声道。 这、这、这—— 晚晚急得快哭了。 现在可怎么办?当着大家的面这样“摸”已经是她的极限,她怎么有勇气将手继续伸进去?可是,如果她不照办,别人又想占他的便宜可怎么办? 看出了她的焦然,江亦瀚低头,封住了她的紧张,*的侵入她的小口,尽情的攫取着她甜蜜的一切。 他的*还带着刚才喝过红酒的酒香,那浓烈的醇厚之味,让晚晚不自觉的融化在他结实的臂弯里,整个人变得飘然而软绵绵。 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哗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他引导着,握着她的手伸进自己的内裤里面。 那裸然而*男性,在晚晚的掌中央贲起亢然跃动。 晚晚跟着他的引导,握住了他(巨)硕的悍然,她的配合,仿佛是世界上最有效的(春)药,刺激了他体内急流的血液,渴望更在他心头不断翻滚,*不由自主地蠢蠢欲动着。 这表演激情四射。 台下的惊呼声响起。 晚晚如梦初醒,赶紧将自己退开,得到了自由的双手改而捧着自己热滚的脸。 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居然真的按主持人说得办了,而且还这么投入。 跟着他,真的是生活充满刺激,让她也跟着学坏了很多。 “现、现在,我可以带他走了吗?”她对着主持人结巴着问。 摸都摸了,她可以带她的男人离开了吗? 主持人按照惯例改而询问他,“这位先生,你愿意被这位小姐买下,共度一夜吗?”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马上点头,包括晚晚。 但是。 江亦瀚却用很淡的笑容问她:“你真的想要我?真的愿意买下我?” 愿意啊,当然愿意。 晚晚没多想刚想点头,但是,却在碰触到他深沉的目光以后,怔了怔。 “我只做我老婆一个人的奴隶,你最好想清楚,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身体的欲望焦疼着,但是,他的目光却无比冷静。 他的计划要开始了,谁也阻挡不了他。 晚晚呆住。 因为,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在求婚,在极好、极暧昧、容易让人腺上激素疯腾的气氛里,用一种象逼迫的方式,在向她求婚。 这问题很严肃,她不能想都不想就点这头。 见到了她的犹豫,他的唇,微扯,“说到底,你其实已经不想要我了,即使我们有小宝。” “不是,因为,大哥……”晚晚怎么也说不出口,江邵竞的威胁和她的顾忌。 她不想破坏他们兄弟的感情。 但是,现在的他,用那么冷寂的目光瞧着她,仿佛她这一次再摇下头,换来的可能真的是他从此以后的心灰意冷。 晚晚,我只想告诉你,幸福与痛苦其实就是孪生兄弟,没有谁赋予谁一直在等待的义务。 别因太多的顾虑,让结局后悔莫及。 织心的话,撞入她的脑海。 让此刻的她,怎么也无法干脆摇头。 “大哥的事,不可能一下子就明朗,但是,我会解决。”他不是笨蛋,即使她从来不说,但是,他也能慢慢感觉到两个人的症结点在那里。 他的性格她还不了解?他想缠一个人,没有人能逃得了,江邵竞也一样。 “我们先秘密注册,不对外公布,至于酒宴可以等到大哥结婚以后再摆。”这是他的退让,也是他能想出最折中的办法。 晚晚心跳不已,因为,他的提示实在太诱惑人。 只是,秘密结婚真的能瞒得住江邵竞吗? 见她还在犹豫,一股恼怒却上江亦瀚的心头。 “主持人,她流标。”他干脆地宣布。 晚晚膛大目。 “找下一位吧,只要在场任何一位女士愿意嫁我,我可以做她的终身奴隶。”他环顾了台下,在麦克风里冷然宣布。 因为这意外,台上台下都一片鸦雀无声。 他不是开玩笑的。 晚晚无比清楚他的性格。 “我愿意,我愿意!”终于,有人大喊。 江亦瀚抿得唇,一点一点扬起。 因为,他认识那个声音。 “我愿意嫁给你,请你做我终身的奴隶。”晚晚激动道。 不能再犹豫了! 因为,她不能失去他! 转过身,冷然消去,笑容重归,他的心情很激动,一把拥住她,“说定了!请你把你的奴隶带回家!” …… (亦晚番完) 正文 番外:春天(一) 他认识纪莹其实挺早了。 但是,他对这个女人没有一丝的好感。 衣着*、言语轻浮,总归一句话,不会是太正经的女人。 第一次遇见她,是他接受邀请上傅咏佩的电视访谈节目。 在等待节目开始时,按照电视台规定,他提早十分钟到,步入了电视台VIP休息室等候。 然后他见到一双贪婪垂涎的眼神。 “纪莹啊纪莹,你的演技其实不错,我也是真心喜欢你,只要你肯陪我睡,下部戏的女主角一定是你的。”一个带帽子的男人,正用极垂涎地眼神盯凝着眼前这拥有水媚眼儿的女人。 在男人的手快抚到她的大腿内侧时,纪莹不动声色技巧性地闪开,“刘导演,您都夸我演技不错,又是真心喜欢我,怎么能不用我呢?我啊,可是自认比杨XX有实力多了!”她说话的语气轻哝软语,活似情人间的撒娇。 江邵竞为这眼前公然打情骂俏的轻浮场景觉得一阵恶心。 刚好,傅主播来了。 “江先生,您很守时。”傅主播眉眼带着含蓄、端庄地笑容。 都是成年人,他不可能接收不到这种代表有好感的目光,事实上,他也在考虑与傅主播的可能性。 听说傅主播是独女,家里是开百货公司的,这让她加分很多,他才会对她颇有兴趣。 “她是谁?”江邵竞蹙眉。 傅主播看了一眼他身后,马上聪明的清楚是什么惹他不快了。 “一个二线女明星,出道到现在,一直半红不紫,而且绯闻不断,全部都是负面新闻,呵呵,与她有牵扯的男人,简直数之不尽,其实还不乏很多有妇之夫。今天,她是来参加我们电视台的娱乐节日,想提高知名度。”傅主播一脸的不屑。 所以,那女人声名狼藉?原来是现世的潘金莲。 “电视台VIP休息室怎么连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太没档次了!”他不客气的评断。 他的音量没有任何修饰,一秒也不愿意被污染,毫不犹豫迈出VIP休息室的步伐更不曾停留过,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后面的女人抬眸对他的背影挑了挑眉。 …… 自从那次以后,他莫名奇妙见到纪莹的次数开始多起来。 两个人老是会不期而遇。 为了宴天下,很多商界的场合,他必须参加,更得带足假面具,再也不喜欢,也得在公众面前露出又假又僵硬的笑容。 每次,他自认可以给自己的表现打个一百分时,总有那么一双含嗔带媚的眼神,有意无意随着他的背影,好象在嘲笑他蹩角的“演技”。 每一次,她出席陪伴在身旁的男伴总是不同,一些甚至是他商界的生意伙伴,在不得不与之寒暄时,有时候她会突然来一句: “哎,江先生,真巧,您又和阿猫阿狗见面了。”每次见到他,她总是免费奉送一记教男人为之倾倒失魂的绝媚笑靥。 刚开始第一次,他好一会儿才明白她的小心眼,后来次数多了,真是害得他火气每每上腾,但碍于高级场合又发作不得,但是,他越是这样,总是张嚣的纪莹的气焰。 这女人……甚至会大胆出言“调戏”他! 每回“调戏”了以后,始作俑者的她,却风度翩翩地舞开了,轻佻地又继续搔首弄姿地投入她的饮酒作乐中去。 这样的巧合并不是一两回,极大的考验他的忍耐心。 甚至,有一次遇见。 他和以往一样,视而不见,直接与她擦肩而过—— “江邵竞,越看你,越觉得你挺帅的呢!有没有兴趣做我情人?”身后传来一声不正经的声音调戏他。 他冷怒地顿了一下脚步。 这辈子从来没有人用“帅”这么恶心的字眼来形容他,从一个作风不正派的二线明星口里吐出来,真是形容不出来的感觉,象被人亵渎了般。 “别提我的名字,你这种女人不配!”这是他第一次与她说得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次正面回复。 整个过程,甚至连转身也不曾。 纪莹愣了愣,笑容慢慢凝固,望着他走远的背影,艳唇轻吐,“脾气真是挺糟糕呢——” …… 又遇见纪莹,是他和傅主播约会的餐厅。 当时,傅咏佩迟到了几分钟,而他等的已经快失去耐心。 他欣赏傅咏佩在媒体面前的正面形象,但是不代表欣赏她总是不守时的坏毛病。 傅咏佩是个聪明的女人,每次约会总是习惯性的迟到那么几分钟,即不会惹怒男伴,又可以昭显自己的重要性。 他等了十分钟了,在他决定不想再等的时候,餐厅门口有点小小骚动。 他以为是傅咏佩来了,毕竟,他这刚交往女友是个名人。 但是—— “是纪莹耶,她身边的帅哥是谁?新男朋友?”几名服务员窃声讨论。 只见纪莹挽着一位年轻男孩的手,穿着华丽的衣裳,化着艳丽的浓妆,一件V领的毛衣,诱人的(乳)沟若隐若现。 “我看报纸上都说纪莹包养了个小白脸,会不会就是这个男人呢?” 可以滚远一点讨论吗?老在他身后嗡嗡响,真让人讨厌! 今天的傅咏佩有点过份,居然敢给他足足迟到20分钟! 他懒得多看那女人一眼,因此,纪莹在见到他以后故意露出“好巧”的眼神后,他根本不愿意搭理。 偏偏,她居然在他身后那个位置入座。 “亲爱的,这里的牛排挺不错,等会一定要尝尝哦。”她的声音不响,刚好可以让他听见,更是听起来刻意的娇滴滴,害得江邵竞寒毛直立。 她的男伴怎么受得了?他最讨厌女人撒娇! “好,听你的。”那位年轻有点轻的男孩很乖巧。 果然是小白脸。 江邵竞脸露轻鄙。 “对不起,我来晚了。”傅咏佩匆匆赶过来。 江邵竞勉强着把注意力拉回来。 正文 番外:春天(二) 一餐下来,傅咏佩连连游神。 “你还要用叉子舀浓汤多久?”江邵竞冷冷地问。 今晚的傅咏佩让他非常不满意,先是迟到,再则老是恍神不在状态的样子。 他冷锐的目光让傅咏佩一阵心虚。 “我、我在想……也许我们是不是该考虑结婚?”傅咏佩鼓起勇气。 她的样子,好象逼使自己下定决心。 所以,他这是被求婚了?这意外的提议,让江邵竞轻蹙了眉头。 老实说,他和傅咏佩平均一两周见一次面,每次见面都是吃完饭就各自分开,比普通朋友还要陌生。 但是,这些都不是他考虑的范围。 他所在意的是,这场婚姻能带过他多少经济效益。 沉吟了片刻,“让我考虑一下。” 他肯考虑,就代表这事有希望。 这个答案,让傅咏佩松了口气,露出了短暂的欢容。 江邵竞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那桌,在时刻注意着他们这桌的一举一动,也因为他的这句话,在替男伴亲昵喂食的动作停僵住了。 江邵竞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纪莹。 套句她的话,巧,还真巧。 这位小姐,女洗手间在那头,还是,她的小白脸男朋友没断奶到连独自上厕所也不敢 不想和她变熟,更懒得应付她,江邵竞一句不吭,从她身边擦肩。 “别娶她,那个女人脚踩两只船。”纪莹看似很慵懒、随口道。 江邵竞顿了顿脚步。 “昨天,我在XX餐厅见到另一个长得挺好看挺优的男人向她求婚。”纪莹唇角扯了扯,“傅主播真是好手段啊!” 江邵竞眉头打了结。 老实说,傅咏佩过去有什么情史,现在又面临什么样的抉择,他并不太在意,只要她以后能保持头脑清醒,理清自己的感情世界就好。 江邵竞继续自己的步伐。 “江邵竞,你很随便,有人求婚你就点头?”但是,纪莹却轻佻地伸出一条腿,挡住他的去路。 他冷瞪只那只穿着黑色丝袜、极性感的*。 “那如果我向你求婚,你会不会也随随便便答应呢?”她讪笑着,仿佛在讥笑他毫不挑食。 “不会!”江邵竞干脆道。 纪莹还在轻佻的继续笑着,只是,唇角有点微不可闻的僵,她依然轻挑着眉,“要不,我们打个赌,你娶傅主播肯定会悔断肠子。”傅咏佩那个人争强好胜又很假,这些都是他不了解的一面。 他不置可否。 纪莹嬉嬉笑,“但是,你娶我就不同了,我保证——” 靠近他,她那好轻的声音,象在说悄悄话一样,“我保证,会让你天天有‘惊喜’,永远不后悔。”说这话的时候,她笑容满面。 所以,她现在是在推销自己?江邵竞冷笑,“抱歉,我的生活最不需要的东西就是惊喜。 他的这个答案,纪莹仿佛早就猜到。 她的回应只是耸耸肩膀,象只是闹他一样,“再考虑看看嘛——” 他和她不熟,真的不熟! 被不熟的人装熟,让江邵竞有点恼怒,“我考虑什么?象你这种半红不紫的三流女明星,对我来说,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价值吗?”轻鄙一眼,说完,他拐了过去,任她的*依然可笑地僵空在原地。 纪莹是真的僵住。 第一次,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下,他们的梁子结定了! …… 事实证明,江邵竞确实选错了傅咏佩。 幸好,没有铸成大错。 只是,偏偏命运开了一个大玩笑。 海南。 “虽然比我美得女人很多,但是,我对男人可是很有一套,只要尝过来我的味道,那些男人呀,都会象小狗一样闻着气味自动爬回来呢。” 几月不见,纪莹更张嚣了。 事实上,江亦瀚刚好找她帮忙,这对她来说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都说了,他和她有缘,他还不信呢! 他这辈子最无法容忍的事情就是,有人说他弟弟的坏话,即使,这个弟弟现在什么都和他对着干,更是…… “我一直挺想知道,江总您的床上能力是不是和工作能力一样强呢?”纪莹故意拿胸口蹭了蹭他,还风情万种的微弯*,能让他隐约见到那很有资本的傲器。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狂了! 所以,她这是将勾引力度加强了?江邵竞唇角冷撇。 既然她执意要如此“摔”过来,那么,他就让她尝尝鼻青脸肿的滋味! “我建议你,干脆一点脱光!”喝光杯中的红酒,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被指责成散发着满身“狐臭”的妖女不示弱,“好啊,那我就脱光试下,看你会不会有反应。” 在他的错鄂间,纪莹居然真的“假戏真作”,先是小背心脱地,再接着短裙子也是。 他不能输! 江邵竞冷屏着息。 哼,他才不会对她这种女人有反应!江邵竞对自己的自控能力很有信心。 只是。 “啪”的一声,江邵竞还是关了灯。 他受不了了,他才不要眼睛被污染掉! 在他关灯的刹那,屋内改亮起射灯。 整屋,灯光开始有点飘忽不定, “摇啊摇啊摇,跟我一起摇!”纪莹一边向后扔掉已脱的衣服,一边居然还开起来摇滚乐。 果然是疯子。 江邵竞一脸鄙夷。 但是,这是怎么回事?灯光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悠扬的音乐居然换成了激烈的摇滚。 搞什么? 他——居然起了反应。 他的头控制不住左转,再控制不住的自己的脑袋如同癫痫般疯狂不止地摇头…… “这、这怎么回事?”话还未出,脚下已经自己来了个从来没有过的翻滚。 他被吓得不轻,因为整个脑袋乱哄哄的,甚至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 “嘻嘻,我说过,和我在一起,你会惊喜不断,现在,我脱,你来跳舞吧!”哈哈,她很坏心眼,谁对她不好,她就整谁。 她的话音未落,江邵竞的脑袋就如波浪鼓般摇摆个不停,他伸出手摆正自己的脑袋,但是,才一秒而已,他自己的脑袋又晃个不停,根本不能控制。 糟糕,他被人下药了! 正文 番外:春天(三) 肯定是药的作用。 当她只着三点式,把他当成钢管,蹭着他如蛇般扭动着自己的全身,江邵竞感觉自己整个人象醉了一般,全身的体温腾腾升高,根本约束不了自己的行为。 轰天的音乐声中,他竟亢奋到跟着她一起热舞。 不、不、不,他的形象! 明明他不愿意,却一边如波浪鼓般摇摆着脑袋,一边象只困兽般狂吼狂怒,他根本压制不住那股药力,明明意愿是违背的,一种快乐却在他身体里疯狂的*,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让他继续没有节奏的手舞足蹈。 毁了毁了! “你快乐吗?我很快乐!”纪莹哈哈捧着他的头,娇媚的笑,“你是不是从来没这么放松过?” 鬼才需要这么放松! 他伸手想揍她,但是,激烈的音乐节奏中,竟然扭曲得变成了手臂一阵抽抖,他怪异的舞蹈姿势成功取悦到了纪莹,只见她连连喷笑。 她搭着他的肩膀,一个优美的旋转。 “江邵竞,你想我放过你吗?”她调皮地戏弄,一张艳容居然有点不符合的孩子气。 想,当然想!没有人愿意继续这样抖成风中的落叶一样! 江邵竞很想吼,但是他清楚只要自己一吼就输了。 死抿着唇,他江邵竞一向输不起。 “呀,其实你还跳得挺好的,这舞姿还挺俏皮,和你平日的严肃完全不搭那!”偏偏这女人还在说着能让他吐血的风凉话。 俏皮?不搭?这根本就不是他的身体了,好不好! 江邵竞焦躁着。 “这样吧,你吻一下我,我就给你解药。”她眨眨眼,故意睁着一双媚眼无辜道。 但是,他的回复却是继续抖,抖到眼皮都在乱颤。 “去、死、吧!”他咬牙切齿。 这样一直嗜舞个不停,这身体好象完全不是他的了一样。 “那你继续跳吧,大概跳个四五个小时,应该就能停了。”纪莹遗憾道。 四五个小时?要命,他现在才跳了十几分钟就摇得他吃不消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再也耐不住了,一声怒吼。 抖抖抖中,冷光几乎能杀死人。 “江邵竞,你也有今天?”她恶劣到就象猫儿逗着耗子玩,“被人骗,被人设计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嘻嘻笑。 他暴怒不已。 “江邵竞,你真不是个好人,为什么硬要拆散别人有情人呢?大家都痛苦了,你就开心了?” 江亦瀚都和她说了什么?但是,他对晚晚做过的事情,江亦瀚应该不知道,他料晚晚那鸟胆的女人不敢嚼舌根。 “关你屁事!”他大吼。 对,大家都痛苦了,他就开心了,不行吗?象他这种傻傻在江边求婚,结果一回头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居然被吓跑了,这种心情外人根本无法理解。 “嘻嘻,是不关我事,我只是要你尝尝被人踩在脚底下压迫是什么感觉。”她笑得灿烂。 她偷偷观察好久了,被他看中的那个女人可真倒霉哦。 现在的他,就是被她踩在脚底下! “吻我啊,吻我我就给你解药。”她继续道。 吻?揍她一拳行不行?如果不是他一向不打女人,此时他真想揍死她。 “妖女!”他破口大骂。 居然敢要挟他! “变态男!”她回骂。 江邵竞冷瞪。但是,这瞪最多只能维持几秒,他继续辛苦地抖啊抖。 *,再抖下去他快崩溃了! “难受吧,我就是要给你教训,看你还傲个屁——”纪莹得意。 全世界可不是围着他转的! 在她似笑非笑的眼里,江邵竞男性的自尊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他突得,一把将她搂过来,狠了心地吻住了她。 他只想这场闹剧快点结束!*,第一次有人威胁他成功! 因为他的动作,纪莹被吓了好大一跳,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她的唇已经被他冰冷的唇给封住。 这个吻,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不带一丝热情,说是唇与唇的冰冷碰触,其实更象是动物之间的啃咬。 他随便咬了那么几下,敷衍了事。 但是,纪莹还是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手无力的想推开他,但全身酥软的她只能残喘,整个人一团迷乱。 正当她整个人无法自主的想贴向在他的胸膛时—— 她重重被丢在地板上。 “解药!”江邵竞粗着气道。 她要的吻,他已经交易,现在可以把他需要的东西奉上了吧?! 纪莹一阵恍然,花了半分钟的时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这、这是一粒眠——”纪莹乖乖地摊掌。 江邵竞马上抢了过来,根本急到没用开水,直接吞服。 他吞下药丸才一分钟而已,脚一瘫就重重扑在了地面上。 纪莹望着他的糗样,哭笑不得,她怔神地抚了抚自己刚才被咬过的双片唇瓣,喃喃轻声道: “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啊……” …… 清晨再醒过来的时候,江邵竞觉得头超痛。 昨晚的事情,清晰、混乱、糟糕,唯一庆幸的是,幸好现在理智已经回归他的身体。 “醒了?”他刚转过脸,一条毛巾已经递了过来。 他疑惑地抬眸,瞧了瞧眼前有点陌生的女子。 眼前的女人,穿着白色的简单T恤,*一件蓝色牛仔裤,肌肤脂粉未黛、雪白晶莹、吹弹可破,相当美丽的脸。 “纪莹?!”他眉头打了结。 突然穿成这样良家妇女,实在让人觉得陌生。 “恩。”纪莹点了点头。 她眼神不敢盯着他,居然有点游移不定。 很象——在不自在与别扭。 她又在耍什么花招?江邵竞冷眸凝对。 “亦瀚回来了?”他冷声猜测。 突然穿得这么正常,装得那么清纯,是在准备吊凯子吧! 纪莹继续一阵不自然。 “你要吃早饭吗?”纪莹突得问。 到底在搞什么,她干嘛一副殷勤的样子?江邵竞冷哼一声,严重怀疑对方可能想在饭里下药。 “我……其实厨艺不错……”纪莹不好意思道。 江邵竞眯了眼。 眼前的人是昨天晚上不仅给他吃摇头丸,还威胁他的那个女人?此时,她到底是在装蒜,还是换了一个人? “我……平时在家……其实没这么妖……”她的容貌过艳,如果走清纯路线只会让观众们狂吐不已,所以,她只能随波逐流。 而在他面前张牙舞爪,是因为他实在惹怒了她。 昨天晚上,她已经给过他教训了,所以,他们都扯平了…… “亦瀚呢?”没人要在这早饭,他不愿废话。 纪莹想了想,“鸡粥好吗?” 她在转移话题!突得一个念头劈入头脑已经冷静的他。 江亦瀚可能根本不在这!什么赌气跑了根本都是假的,他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他被玩了! 江邵竞一阵暴怒,他猛得把她挥到床上,压倒,然后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弟弟在哪里!”他的手劲没客气,语气更是很不好,“说,你是不是烟雾弹,其实我弟弟是和晚晚在一起?”想想就生气,他居然被一个烟雾弹给骗了! 纪莹被攻击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这人最不吃这一套!脸上好不容易释放的善意,她收拾的干干净净,“有本事你就自己找啊!”她牵扯着唇角,又恢复了不正经的笑。 江邵竞威胁式的手劲更加加重,仿佛一小小心就能扭断她的脖子。 事实上,纪莹连呼吸都困难了。 但是。 “嘿嘿,你杀了我、也、也没用,我这人、不吃这一套——”和她来硬的?哼,他会很失望! 他低下头,怒视她。 此时,他压在她身上,腾腾的灼烫气息喷在她脸上。 莫名的,纪莹的脸颊居然泛红了。 他们靠得很近,她里面只着薄内衣,现在,这么近的距离,一阵挣扎下,她*的(乳)沟清晰呈现在他的面前。 江邵竞冷冷看了她一眼。 她的(乳)尖竟然不由自主的变得凸起、挺立,起了动情反应。 纪莹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不是因为他掐着她,而是因为他强烈的男性气息。 江邵竞冷凝她,纪莹变得更加不自在。 突然,他意识到一个清晰的事实,这个女人喜欢他。 对付这种女人,绝对不能硬碰硬! 他的眸没有温度的冷了冷,另一只手抚*的腰。 他没时间和她耗!他决定,小小牺牲一下,实施—— 美男计! 果然,他的手才碰*的腰,纪莹马上呼吸更紊乱了,当他的手钻进她的衣裳内时,她没有任何拒绝,只有紧张—— 他的手不断的探索、抚着她腹腰部的每一寸细凝的肌肤,纪莹觉得自己全身象烧了起来般。 “你配合亦瀚,不会是真的以为,只要是我弟弟的女人,我都爱抢吧?”他低哑着问。 纪莹泛红的面容,那欲语还羞的小女儿姿态,分明是被他猜中了。 “告诉我,我弟弟在哪,只要你肯说,我就会报答你。”他继续诱哄。 他的手,已经在她的内衣边缘探索个不停。 “青、青岛——”纪莹渴望接近他。 但是—— 答案一出,他已经冷酷地抽手。 “谢谢你的答案!”推开了她,他无情地旋身就走。 这急转直下,让纪莹一阵愣。 好不容易,她才回想起自己说了什么。 “糟糕!”江邵竞实在太阴险了,她居然着了他的道! 正文 番外:春天(四) 他和纪莹上床了。 江邵竞蹙紧了眉头,怎么也无法想象居然会脱轨成这样。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前天晚上,他在晚晚家过夜,他想给自己的感情最后一份机会,但是,还是被无情的拒绝了。 一个连KISS也无法的感情,他到底在坚持什么?昨天,他和晚晚领了离婚证,然后,他参加了新闻发布会。 按照约定,整个宴天下都已是他的囊中物,江亦瀚放弃的那么轻易。 “你是我亲哥哥,把宴天下交给你,没什么好不甘的。” 为什么,江亦瀚可以这么轻描淡写,没有一丝的不舍?让他一点有胜利的感觉也没有!剩下的,只有空寂。 所以,他独自喝了很多酒,在酒吧,对于来搭讪的女人,他无心*却也来者不拒,最后,甚至带回了一个女人。 他只是想证明,整个世界并不是只剩下他一个人而已。 江邵竞面无表情地发怔,被单下的他,一丝不挂。 因为他突然坐起身,纪莹也跟着醒过来,她的艳眸迷茫了那么几秒,然后象想起什么一样,瞬间清醒过来,她慌慌张张地抓起被子掩住几乎光裸的身体。 “干嘛装蒜。”江邵竞不回头,冷冷道。 昨天晚上可是她主动投怀送抱。 不然,躺在这里的人,也不一定是她。 昨天晚上是和谁上床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纪莹一声不吭,裹着被单,赤足踏地找寻着自己的衣裳。 她的沉默,让他有点意外。 所以,现在是以退为进?昨天晚上打败那么多对他虎视眈眈的女人,她不可能没有一点目的,而且,还有—— 江邵竞冷扫了一眼床单。 那里,有一抹可疑的粉色。 他残存的记忆记得,昨天晚上他毫不怜香惜玉,发了狠无情辗入她的体内时,她痛得曾惊呼一声。 江邵竞冷笑。 为某人实在爱“演”。 “开个价吧。”他喜欢货币两清。 纪莹浅浅一抽,僵住捡衣的动作,回身,直凝他,“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我只是叫‘鸡’了而已,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他冷冷道,撇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以为装装*,作作样子痛吟几声就能骗到他?做梦! 纪莹一张脸刷白。 这男人的一张嘴巴,真的很毒。 想了一下,纪莹不怒反笑。 “不用给我钱,因为,昨天晚上我也叫‘鸭’了。”纪莹笑得很灿烂。 江邵竞沉下了脸,在他打算再次与她展开口头搏击时。 纪莹笑容更深了,比他更快一步,加了一句,“还是一只‘秒射’的鸭。” 江邵竞脸色大变,一张厉颜恐怖极了。 他那样子,象准备活活把她掐死,但是,纪莹耸耸肩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啧啧道:“原本我还想付你点钱,但是,你的表现实在太差了,刚进去‘啪’就没了,整个过程十秒还是二十秒?唉,害我想假装*的机会也没有。” 江邵竞想杀人。 “放你的狗屁,明明起码有五分钟!”他大吼。 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侮辱! “瞧,连你自己都承认撑死就五分钟,你要不要脸啊!”纪莹用同情的目光瞧了瞧他。 恩哼,其他的都不记得了?屁! 江邵竞脸色青一片紫一片。 “算了,我不想和一个年迈的老处男计较太多,我就不向你要精神补偿费了,所以,把你的荷包收起来。”背对着他,纪莹大大方方地开始穿衣。 她背部的曲线很美很美,昨天晚上,他就是压着她的背,从后一下又一下猛烈进攻。 她痛得弓着身,不断得向他求饶,还有—— “江邵竞,我喜欢你……”她在床上柔柔弱弱的样子,其实很美。 江邵竞捏紧拳心,不愿意回想那段耻辱。 僵按在床头柜的钱包上的手,却怎么也无法再行动。 他现在给钱了,不就是变成精神补偿费了?这说法,让他的脸色铁青一片。 身后久久没有任何声响。 纪莹回过头来,似笑非笑随口道,“干嘛不吭声,不会真被我说中了,昨天晚上是你第一次吧?!”昨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的蛮劲很大,而她又是第一次,被他一下又一下的“刮”,真的是快痛挂了。 他铁青的脸上浮现一片可疑的红。 “真的?不会吧,所以秒射?”纪莹膛大目,简直不可相信。 “我、没、有、秒、射!”他慎重声明。一双眸都快喷火了。 纪莹喷笑,突然,她灵机一动,漂亮的脸空上缓缓露出一抹恶魔般的笑容,“我要和媒体爆料,宴天下的总裁江邵竞是秒射!” 他狂怒,马上把她抓了回来,牢牢掐在床上。 这女人老是让他有种想掐死她的*。 “纪莹,你敢对媒体乱说话,我杀了你!”这事关男人的尊严,士可杀不可辱! 被掐得纪莹呼吸变得很浅,笑容有点扭曲,但是,她还是努力扯动唇角,“我……说得都是事实啊……” 她还敢说! “说,你不会对外乱说!”他真的是急死了!急到很想毁尸灭痕。 “嘴、嘴长在我、我身上……我、咳、我想怎么说……你、你管不着……” 江邵竞加重手上的力度,但是,这女人就是不求饶,就在她快窒息时,江邵竞懊恼得收掌。 真的是第一次见识到不怕死的女人。 纪莹抚着胸,很努力才找回呼吸,她的呼吸才顺畅,马上扬起笑容,“江邵竞,我现在手上有你不可告人的秘密了!”他昨天晚上最错的事情就是在酒吧里说,谁要喝得最多,就带谁回家。 她可是喝了足足三瓶红酒,才把醉得厉害的他抢到手。 “你、你到底想怎样!”江邵竞挫败地低吼。 他、他真的是…… 栽在茅坑里了! 纪莹没有欢呼,却沉默了,片刻,她上前,环住他。 “我想当你的女人。”她提出自己的要求,“我不要一夜,我要很多很多夜。” 江邵竞冷抽一大一口气。 好贪心好无耻的女人! “我不可能娶你。”他让她别幻想了。 他的婚姻只会建立在利益上,至于晚晚,他是—— 一时鬼迷了心窍。 纪莹僵了下,随后,笑开了花,“我也没说要嫁给你。” 所以,她是什么意思? “我就给你暖床好了。”她笑得很轻佻。 “情妇?”他皱皱眉头。 他没养过情妇,从来没这想法。 但是,昨天晚上*时,他确实有淋漓痛快的感觉。 老实说,他也想有第二次。 她想了下,恩哼,笑着点头。 “做梦!”哼,他才不想和她有长久关系。 “我这就打电话给报社!”纪莹跳下床。 “你给我回来!”他急吼。 …… 后来,纪莹真的成了他的女人。 两个人没有同居,但是,事情再忙,每周总会有那么一两次见面的机会。起初,他们见面不太说话,所有的时间几乎都在床上。 后来,纪莹实在是个话捞,老爱和他说东扯西的,为免自己睡觉前能耳根子清净,渐渐地,他把去她的家的时候,从晚上十点,慢慢变成了八点、六点…… 后来,两个人会一起用餐,让她说个够,(做的)爱的时候不会碟碟不休。 纪莹的厨艺真的很不错,比晚晚好上几百倍也不止,她做的食品和她的外形完全不符,很温馨。 让他渐渐愿意多点时间停驻。 …… 晚晚生孩子的那个清晨,也是如此。 他是成年男人,现在又是成功商人,养一两情妇真是在所难免。 他和纪莹性格很不合,老是争锋相对,但是,某些方面倒很合拍。 他喜欢这种活像跑了一场马拉松的运动,什么都不用想,只由感官负责。 这样,心就不会空很多。 “哥,你来XX医院好吗?晚晚在生孩子!”所以,江亦瀚大清早是来炫耀的?*,他真想狂骂他一顿。 但是。 “出什么事了?”江亦瀚的声音不对。 “晚晚难产——”江亦瀚已经有了哭音。 他整个人错鄂住了。 “你去哪?”见到他下了床在急忙穿衣,半梦半醒的纪莹也彻底清醒过来。 刚才电话的内容,她多多少少听见了一点。 她更知道,晚晚是谁。 从她的床上那么焦急的下来,只为了飞奔到另一个女人身边,真让人感觉不爽透了。 他根本不理她。 “她生孩子,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孩子的爸爸。”纪莹跳下床,拦住不让他走。 她逾越了! 江邵竞冷着一张脸,只想快点出去,因为,所有的不耐烦都表现在脸上,“我投资你拍新戏,让你当女主角,行了吧?” 反正,他现在大把大把花的是江亦瀚的钱,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纪莹僵住了。 “所以,你的意思——”她的声音发寒。 她陪了他四个月,就换来这个答案? “还想当女主角,就给我闪远点!”他不客气。 他必须马上赶到医院。 纪莹眸光一寒,不再多说什么,她让出了路。 江邵竞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她的屋子。 正文 番外:春天(五) 江邵竞冷瞪着手机已经足足长达三分钟,他的目光很厉,仿佛这样瞪下去,手机会自动响起来。 今天是周五,按照以往惯例,那个娇滴滴的声音都会极风骚地问他晚上来不来,如果他一口回绝,纪莹就会开始缠赖,什么她想他了之类的肉麻话,一句接着一句,听到他想吐,被缠到没办法点头答应为止。 自从晚晚生BB那日起,纪莹好象从地球上凭空消失了般,再也不曾听见那含嗔带媚的嗓音。 他冷扫了几眼身旁的报纸,新戏在开拍中,娱乐版*最近风头很劲,而且—— 绯闻也很多。 据说,她和新戏的男主角打得火热。 看到这些新闻,江邵竞的反应只是挑挑眉头,不置可否。 她一向绯闻很多,和她圆滑的性格,和平时说话不太把握尺度有很大关系,娱乐圈里有多少真,多少假,他现在不会太当真。 因为,她虽然艳名远播,但是,当任他情妇生涯的那四五个月里,他可以逐渐感觉到,她对*的了解并不多。她很大胆、主动、勾挑、调戏,但是,所有的行径就到此为止,在真正进行的实际过程中,其实,她有一点青涩。 让他觉得,硬要说那抹粉红做假太牵强,毕竟,她从来没有强调过跟他之前自己是*。 有时候,他觉得她其实挺简单,是个简简单单的女孩,只是习惯性的用“坏”来包装自己,保护自己。 后来,他主动去了解到,纪莹之所以红不起来,和到处都是潜规则的娱乐圈,她不肯实际“牺牲”有很大关系。 她很喜欢他。 无论她嘴巴怎么强硬,但是,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因为,每次只要约好时间,无论他多晚过去,饭菜永远是热呼呼的,还有只要能等到他就会展容的笑脸。 但是,他也不排除,这只是她的职业道德问题。 所以,她现在的职业道德到底在哪里?身为情妇,两个月的时间也不主动联系金主,也不主动安排暖床的时间,是不是太过分了? 而且,他怎么觉得报纸里的男主角有点眼熟?当初选角的时候,他对投资的电影公司吩咐过,男主角可以由纪莹本人来选角。 傍晚时分,终于有人打电话来缠赖他,可惜是江亦瀚。 “我不去你家!”他干脆拒绝。 不是他没有风度,而是,他现在见到晚晚依然会有点心痛的感觉。 心痛着,他求之而不得的那份温暖。 所以,他为什么要去他们家,见他们亲亲我我的家庭温暖?除非他疯了,有自虐倾向。 无论江亦瀚口若悬河的怎么夸他的侄女怎么漂亮、怎么可爱,他就是无动于衷。 有什么了不起的,生的不就是个丫头片子,传宗接代还得靠带棒的!他承认,他是相当传统与古板的男人。 只是,在病房里见着那红红肉肉的小脸蛋,内心为什么会有蠢蠢欲动的感觉?见到江亦瀚招摇得到处跟人说自己有女儿了,为什么内心极度的羡慕嫉妒恨? 他呵斥着有什么了不起的时候,内心真的很不是滋味。 难道这真的是老了的现象?从渴望家庭到变成渴望一个流着自己血脉的孩子。 可是,他找谁生呢?所以,他实现不了这些愿望,都是江亦瀚和晚晚的错!他绝对不会原谅他们! 最后经不住江亦瀚的一再磨缠,他答应在外面的餐厅见面。 “这是宴天下40,的股份。”他面无表情地把自己早就签好字的股权让度书递到弟弟面前。 江亦瀚愣了愣,有点意外。 大哥干嘛把自己的股份给将近他一半? “我们不是说好的?我要晚晚,你要宴天下?”江亦瀚小心翼翼地问,一副生怕他反悔的样子。 他才不要换过来!打死他都不要! “没有这些股份,你现在怎么活?”江邵竞口气很不善。 “不会啊,我和晚晚花得都不多,小宝现在花得也不多。”江亦瀚笑盈盈的理所当然道,“而且,我有一笔非常不菲的积蓄,我打算都放着留给我们家小宝,小宝长大后留学、嫁妆都不用担心。” 江邵竞胸口又一阵泛酸,老是小宝长、小宝短,江亦瀚这是欺负他是孤家寡人,没有子女可以炫耀?*,太欺负人了! “什么都替你女儿想,那你呢?今后准备怎么办?”江邵竞冷笑着问。 “我现在在晚晚的印刷厂做总经理,一年十几万年薪,生活不成问题。”江亦瀚笑嘻嘻的。 那不是靠女人吃饭? 世界上怎么有人当小白脸当的这么开心?江亦瀚的没出息到让江邵竞气得差点吐血。 “宴天下你没有任何主事权,也不可能有行政参与权,但是你可以每年按照股率分配到红利。”他冷冷地将那些文件摔到江亦瀚面前。 他会好好经营宴天下,所以,江亦瀚每年分到的红利,够他瘫痪了也有得吃有得喝! 江亦瀚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他厉眸一瞪。 他也不想管他死活,但是,他就是见不得“穷人”在他面前晃,不行吗?而且,他真的没道理独吞宴天下,不义之财收太多,会折福。这些话,纪莹老在他跟前念个不停,他虽然不耐,但是,其实多多少少有听进去一点。 他只是不甘,只是故意为难,所以当初才会这么狠。 江亦瀚只好没什么好说了,江邵竞的性格说风就是雨,他继续墨迹下去只会惹他不快。 用餐到中途。 “最近和宋语嫣发展怎样?”江亦瀚一句话害得他差点呛着。 江邵竞冷瞪弟弟。 “我又没说错,你对并吞宋氏肯定很有兴趣,那么大好的机会你怎么会放过?!”江亦瀚耸耸肩膀。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宋语嫣长得很象晚晚。 种种因素加起来,江亦瀚就不信江邵竞对宋语嫣没兴趣。 江邵竞怔了一下。 刚离婚那会,他确实有过这样的念头,反正都要娶老婆,眼下宋语嫣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她需要丈夫,而他需要利益。 但是—— 是什么改变了他?他好象也很久没有出去继续相亲了,反正,他现在什么都有了,事业、女人,他现在有满足感,很久没有感觉整个人很空了。 “再说吧,我现在对这些没兴趣。”他冷冷道。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江亦瀚追问。 江亦瀚打着如意算盘,只有江邵竞顺利被推销了,他和晚晚的奸情时代才能如愿到来啊。 什么有兴趣?江邵竞蹙了眉头,开始深刻思考这个问题。 他啊,现在说兴趣,勉强说起来、唯一能想到—— “我想生个儿子!”江邵竞冷声道,“而且,我儿子会叫大宝!” 对!他要生个儿子,下次江亦瀚再敢跟他炫耀小宝怎样怎样,他就反呛,我们家大宝怎样怎么样!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就他一个人做爸爸吗? 闻言,江亦瀚膛目,“我还大宝SOD蜜呢!”这男人好胜心也太强了吧?什么都要和他争! 江邵竞没有被逗笑,他只是冷冷撇了江亦瀚一眼。 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只是,正当他下定了决心播种的时候,他的情妇死到哪去了?他现在已经有点习惯和纪莹(做)爱,没有想换个情妇的*。 “对了,你知道傅咏佩快结婚了吗?”江亦瀚突得说了一句。 江邵竞点头,最近傅咏佩一直报纸上秀恩爱,想不知道也难。 “她嫁的那个……许少,我们都认识一点,品德好象不太好……”在上流社的圈子里,许少的风评很差,出了名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看来,傅咏佩为了留住现有的豪门生活,真的是狗急了跳墙。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毕竟,傅咏佩的好与坏和他们已经没有一点关系。 正在这时,餐厅门口一阵喧哗,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被一群人簇拥着高调而入。 江邵竞眉头打了结,因为,他见到纪莹,还有,她挽着的男人。 那个唇红齿白的男人他报纸上见过,现在这么距离相见,他更可以肯定以前他见过这男人。 就是当初纪莹公然喂食的那个小白脸。 江邵竞顿时一阵不爽。 “纪莹,你和小德是不是情侣关系?据可靠消息,听说你包养小德已经很多年了?”媒体追问个不停。 媒体的问题,让那名叫小德的男孩缩了缩肩膀,纪莹回应只是大方灿烂的笑容。 “我们是姐弟。” 媒体“哦哦哦”个不停,很暧昧的笑。 姐弟恋这三个字,可适合他们了! 江邵竞脸色很难看。 纪莹转过身,见到他,马上高亢的与他招呼,“呀,原来我们江老板也在这!”她的动作热情到很夸张。 正文 番外:春天(六) 她喝多了。 记者们、剧组合作伙伴,只要是个人敬她酒,她就来者不拒。 “莹。”那个叫小德的男孩伸手想抢她的酒杯,但是,被她压下。 “你酒量没我好,还是我喝吧。”她笑笑,对着记者们又一干为尽。 完全女中豪杰的气魄。 江邵竞的眉头皱成一团。 从被请到包厢内到现在,他一直是这副表情。 现场,正有点尴尬,诽闻前男友,诽闻现男友。 媒体们都嗅到了八卦的气味,跃跃着,而与之相反的,这“三角恋”的当事人们都一脸镇定。 当然,这前男友是指江亦瀚。 江亦瀚不动声色看看江邵竞,再看看纪莹,别人可能没注意,但是他觉得气氛超怪。 刚才有好事者邀请他们一起用餐时,他本想一口拒绝,但是,连他也想不明白,江邵竞居然会点头。 江邵竞不是最讨厌凑热闹吗?江亦瀚疑惑地来回瞧着他们,真是超诡异,而且听说,江邵竞居然投资拍电影?江亦瀚差点惊掉下巴。 “纪莹,你出来下!”再她第N次帮那个小德挡掉酒,醉醺醺地靠在对方的肩头时,江邵竞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的语气很不好,在场的记者们都有点意外。 但是,他根本懒得掩饰不悦,起身先迈离。 纪莹明显得僵了一下,随后,她脚步不稳,笑盈盈起身,招呼一声,“各位,不好意思,我们老板找我有公事。” 随后,她挺了挺背椎,步出包厢。 门口的拐角,江邵竞等在那。 “为什么都不找我?”她一靠近,江邵竞就不客气的指责。 纪莹脸上没有笑容。 “没有收到我的钱?”江邵竞眉头打了结。 即使她“旷工”了两个多月,但是,他都有按时付她工钱。 虽然,这工钱其实不多,一个月十万而已。 她自己说的,象她这种小明星被人包养顶多只值这个价格。 “还是,你现在红了,要涨价?”江邵竞冷讽。 “这里有很多记者,说话不方便,我跟你上车。”她终于开口了,却是这一句。 江邵竞眸底一寒。所以,她现在是红了,怕被人知道被他包养着?! 眉头冷冷一横,他头也不回的迈离。 她一前一后的跟着他的步伐。 VIP停车场,她上了他的车。 “下次别这样了,以后别在公开场合和我说话,以免被人知道我们私下认识。”一上车,她就淡声开口。 果然。 江邵竞的心房很不舒坦,他正想出声冷讥。 “我是无所谓,反正我的名声够烂了,但是你不同,你一定不希望让晚晚见到我们的诽闻,知道我们有不正常关系吧?!”她继续静静开口,“而且,你以后得娶千金小姐,这种麻烦还是多一件不如少一件。” 江邵竞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她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这两个月为什么都不找我?”再开口时,他的口气缓和了很多。 “你也没找我。”她淡淡道,“我很清楚自己的地位,谢谢你让我当女主角,你的分手礼物我很喜欢。”她故意曲解他当时的意思。 但是,她没有曲解的是,当日他的轻视与看不起。 原来,两个人无论身体如何亲密,这些内心深处的感觉依然不会变。 “我没说和你分手。”江邵竞一边开着车,淡淡道。 就算她是消遣品,但是,他对她也有了一定的感情。 纪莹唇冷冷一撇,“那真抱歉呢,我现在身价水涨船高,我要珍惜自己的羽翼,想退出这场关系。”她顺着他方才的误解。 纵然他再白目,也可以感觉到,她在生气。 “去你家还是我家?”很奇怪,他居然没有直接把她踹下车,马上决定结束这场关系。 “把我放在路边就可以了。”纪莹冷凝着一张脸。 以后,都没有你家我家的事了。 他踩大油门,径自往自己的别墅区方向开。 “江邵竞,我要下车!”纪莹突然激动起来,因为,他从来没有尊重过她。 她就这么让他看不起?以前,明明可以不在意的,甚至还觉得好玩,但是,现在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你不停车,我自己跳车了!”她刚烈地扳动车把。 “吱”他急刹车。 他一停车,纪莹就马上下了车。 他们的位置,刚好是一间酒吧门口,没有任何犹豫,纪莹推门而入。 江邵竞连忙跟上。 一进到地下酒吧,纪莹愣了下。 舞台上的男人们都穿得很少,几乎个个都是丁字裤。 纪莹马上明白自己误闯了哪里,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即来之则安之。 江邵竞皱着眉头,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最终还是选择坐在她身边,“你到底在气什么?” 他们在一起好几个月了,偶尔她也会发发脾气,但是,从来没象这次一样,这么久不联系他,遇见了还这么冷淡…… “我没在气什么,只是心寒。” 她叫了一杯酒,周围很吵,吵得他焦躁不已。 那些女人就不能别一直在叫什么“脱掉脱掉”? 为了表达自己没有很生气,只是很“心寒”而已,纪莹也跑到了舞台前方。 “脱掉脱掉脱掉脱掉!”她喊得很用力,象在发泄而已。 她太疯了!江邵竞脸色沉下,箭步上前,一把扯住她。 正在这时候,突然一条男式内裤从天而降,居然盖在他的臂上。 她意外了一下。 “这是谁的?”江邵竞僵住,迅速扯过内裤,瞬间大吼。 把内裤到底乱丢,到底有没有文明?! “啊,天那,居然是男人捡到了!”周围惊呼不已的声音。 纪莹抬眸,就见一大群人都包围了他们。 而且,那一大群人围着一个裸男。 众然“见多识广”,纪莹还是尴尬了一下下。 “刚才,是谁捡到了我内裤。”肌肉很发达的裸男僵着声回答。 “你什么事?”江邵竞很不悦地挡在她面前。 真是世风日下,这间是裸体酒吧吗? “摸他、摸他、摸他、摸他!”四周开始传来一大片的躁鼓声。 一大群熟女们都在起哄。 什么、什么摸?江邵竞一脸不解。 纪莹马上明白了过来,她缓慢地掩住唇,肩膀颤动,开始大笑不止。 “江、江邵竞,你中奖了,她们让你摸那个猛男呢!”纪莹推推他,很好心的解惑。 太好了!终于让她逮到报仇的机会了! 她故意跟着一大群人起哄,“摸他、摸他、摸他、摸他!” 灯光下,那一晃一晃的东西剧烈颤了下,纪莹蹦上蹦下,象个孩子般活跃。 而江邵竞终于有点听懂了,之间他脸色铁青,象受了奇耻大辱一样,从齿缝里迸出,“神、经、病!”让他摸一个男的?就算他是神经病也做不出这样的行为! 人群中有些不满的声音,仿佛在抱怨他破坏了游戏规则。 纪莹眼尖,已经瞧见几个模样彪汉,象是在看场子的男子走向这里。 糟糕!有些场子都有点黑道背景,实在不能惹!她急忙挡住他前面,怕他不合群被人扁死,笑笑道,“我替你摸吧。”不就是摸摸棒子和一双蛋,她倒还不至于这点胆识都没有。 说完,纪莹闭了眼,快速探手摸向那猛男的男性象征。 但是,她的手被及时抓住,重新睁眼,江邵竞铁青着脸,神情有点狂怒。 “这种男人你也敢摸,不怕得病吗?”他的毒舌,不仅是她,周遭也发出一阵阵冷抽声。 “你就不能给我收敛点,别象这些女人一样风骚,行吗?”他再次愤怒的低吼。 一想到她刚才居然真的敢伸手,他就很生气。 周遭这次的冷抽声,更是此起彼伏。 纪莹急忙掩住他的唇,因为,她真的很担心他会横尸在此。 她干笑着,“呵呵,我们走吧!” 但是,女人们可不干了。 “我们一致选他成为今晚的最让人有性幻想的男士!”大家异口同声。 纪莹结舌。最让人有性幻想的男士?是最让人有*想出手痛扁的男士吧? 她想拉他走,但是,那几名保全的体型真的让人很有压迫感,实在不敢硬碰硬。 “什么票选?”偏偏江邵竞还在状态外。 先生,你正在被人羞辱。 纪莹翻了翻白眼,很认命地指指舞台,“你上去吧。”他不去的话,估计他们俩今晚都别想走出这里了。 舞台上没人,让他上去做什么? 江邵竞眉头打了结,“行!”看在今晚想哄回她的份上,他大爷心情就和善一回。 江邵竞上了舞台,哪知道那些女人疯狂叫价。 “五千。”有人摸摸他的手。 “八千。”有人摸摸他的脸。 “一万。”有人抚抚他的头发。 “一万五!”更有人伸手想摸他的大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受过这种羞辱的江邵竞,被一群妖女调戏到发怒。 “三万!”大家都想得到他,狠狠把他踩在脚下,尽情凌辱。 江邵竞感觉到不对劲。 “四万一。” “四万三!” 在那一声一声象卖猪肉一样的叫买声中,江邵竞觉得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他想下舞台,但是,左右被两名保全胁夹住。 江邵竞冷瞪着这一幕,不敢相信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疯狂的地方。 “十万。”叹了口气,纪莹出价。 叫价声消停住。 “这十万,请大家晚上喝酒了,我男人我自己买下了。”所以,盘丝洞里的姐妹们都可以住手了。 破了财,纪莹才顺利上台,牵住了他的手。 她赶紧带着他离开。 “我才不要这么娘炮!”他想冲进去杀了刚才敢调戏他的娘们们! “记得小时候,我初来孤儿院的时候,被一群小朋友们欺负,是你劝我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纪莹叹气,劝他别再惹是生非了。 江邵竞僵住。 孤儿院? “虽然我在孤儿院里才待了七天就被小德的父母领养走,但是,我对你印象深刻,很怕孤独的江邵竞。”纪莹微微一笑,道出一个大秘密。 他太震撼了。 晚上,她还是跟他回家了。 因为,她真的很担心不讨喜的他被人半路给谋杀了。 一进屋,她被拉住一个宽阔的怀里。 她的唇一并被封住。 纪莹愣了愣。 江邵竞很少吻她,每次都是被她又威逼又挟迫才不得不敷衍着吻了她。 在他的舌入侵到她的唇齿间时,纪莹整个人都软绵绵了下来,双手悄悄地环住他的脖子。 这两个月里,她一次也不曾主动找过他,折磨的人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她的顺从,象最好的催情药,江邵竞吻着她,细细地,慢慢地。 虽然,这根本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但是,却又象是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 今晚的震撼太多,这些震撼,莫名的,让他心口发烫。 刚才,她让他别在公众场合和她说话,她说的那个理由,每一个出发点,都是为了他。 还有,原来他们是旧识。 很怕孤独的江邵竞。 这一句话,敲进他的心门。 突然,第一次他嗅到了她身上暖暖的气息,这让他无法抑制。 他的整只大掌都已经在她的浑圆柔软上揉个不停,揉到最后,他终于实在无法忍受了,喘着粗气,压在她身上。 他的双手很忙,一只手粗暴地扯着她的内衣,另一只已经在探进她的内裤里,一把用力扯掉她的小裤裤。 “你、你还没带套……”她的话音刚落,已经狠狠的倒抽一大口气。 全身感觉有电流通过,因为,他已经用力顶入她的体内。 纪莹拼命咬着牙,避免自己叫出声,但是,那没有任何的隔阂下,她被一阵又一阵的*冲击得快守不住了…… 他占有、品尝她诱人的躯体,征服的满足感充斥胸膛,隐隐的,还有一点前所未有过的欢愉感—— 那是春天快来的感觉。 ……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谈恋爱。 反正,有时候,他突然上班上到一半,就会很想听听她的声音,然后,从基本每周的一会,变成了几乎天天相会。 午休时间,江邵竞握着手机一次又一次拨她的号码,但是,都只是陷入无人接听的状态。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手机响了起来,他赶紧接起来,可是一听声音,他就很失望。 “又什么事?”真讨厌,又是江亦瀚。 江亦瀚和他墨迹了半天,吞吞吐吐,电话那头的江邵竞冷笑个不停。 哼,又是来打探消息,看他什么时候和纪莹修成正果,好可以让他自己光明正大?!哼,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一个月前偷偷去领了结婚证! 他们要隐婚就隐个痛快吧,他故意当自己不知道,誓要折磨死他们! 浪费了十分钟陪弟弟墨迹,江邵竞起身,抓过西服外套就向外走去 电影片场。 一次又一次的NG,导演都几乎快抓狂了。 “小德,你别把我当姐姐看,你要把我当成情人,这场戏你对我又爱又恨,所以,你要很疯狂地吻我,有那种你痛了,也一定要让我痛的纠结感,所以,要拿出把我吻出血来的狠劲!”她一次又一次耐心引导小德入戏。 她就一个弟弟,父母临终前,她答应过,再苦再累也会照顾弟弟。 成为明星是小德的梦想,所以,当姐姐的一定要成全他的梦想。 小德神情尴尬地点头,只能命令自己投入再投入,不想姐姐为难,自己尴尬,就不能再NG了! …… 江邵竞到了片场,就见到一场激烈的吻戏。 这让他脸色大变。 休息室,他冷漠地闷不作声,纪莹有点心虚。 “在生气?”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重重地搁下咖啡,“我去上班了。” 呃,来了马上就走? 纪莹追了出去,“喂,他是我弟弟,别生气嘛!”她轻声求饶。 现在的她,连衣着都不得不越来越保守,只因为江邵竞不喜欢,更对她的占有欲越来越强。 江邵竞从来没说过喜欢她,但是,她能察觉到春天临近的脚步声。 “我在生气,是因为半年都过去了,你肚子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他面无表情地借题发挥。 她答应过他,一旦怀孕马上息影!只要她息影,这种事情就不会再发生! 对于她和小德,只是工作而已,他不生气,真的不生气! “你如果不会生,就早点说,我也可以早点做其他打算!”他低吼。 闻言,纪莹慢慢松开他的手臂,冷冷问,“什么其他打算?” 所以,他的意思是,她在浪费他的时间? 她觉得自己真傻,不是他的老婆,甚至连他的女朋友也不是,他让她替他生个儿子,她二话不说就点头。 见她的脸色发凛,江邵竞语气僵软了些许,“我……可以带你去看不孕不育……” 听到他的话,纪莹的脸色马上变了回来,“这就是你说的其他打算?”脸上已经堆满笑容。 他僵僵的点头。 苍天可以做证,其实,他刚才说的其他打算…… 他就不火上浇油了,现在的他,聪明了很多。 纪莹搂住他的脖子,大声的波了一口。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的神情有了娇羞。 呃。 江邵竞的心跳加快。 “但是,在说之前,有件事情你必须得先答应我。”她神情有一点点严肃。 为了小德,她将这好消息瞒了近两个月,眼看戏快杀青了,她也终于可以圆满退场了,宣布这个好消息。 答、答应什么?结、结婚吗?他得再、再想想—— 他、他的婚姻是用来利益交换的,她又没什么利益可给他。 而且,他要是结婚的话,那不是白白便宜了江亦瀚和晚晚? 他得再、再想想—— 可是、可是,她以宝宝作威胁的话,他能怎么办?他总不能让儿子做私生子吧?万一,她一怒下将儿子送进孤儿院可怎么办?不行,他不能让儿子成为第二个他!他、他、他此时没办法也得点头啊! 要不,他们干脆也隐婚吧,这样即可以折磨江亦瀚他们,又不会惹她生气。 这主意太棒了! “他不许叫大宝SOD蜜!”纪莹指了指自己尚平坦的肚子,慎重声明。 我愿意,三个字在江邵竞唇边可笑地僵住了。 (完) ━━━━━━━━━━━━━━━━━━━━━━━━━━━━━━ 小说下载尽在八零电子书网www.txt80.com--本书由【夭桃仙仙】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